三国有君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臊眉耷目
陶商不想他爹和徐州被虐成狗,所以此刻,他只能重新仔细选择阵营。
三国有君子 第八十二章 承 诺
是的!历史上曹操为报父仇攻打陶谦屠杀徐州军民,不过是后来的又一次……早在曹嵩事件之前,曹操就已经把徐州血洗过一遍了。
那时的曹操与现在完全两个样,一点也没有了忧国忧民之心,屠杀平民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已是有了一将功成万骨枯之气……而孙策在孙坚死后,也是完全没有了现在的稚嫩任性,蜕变为一个成熟的男人,成了赫赫有名的江东小霸王。
死爹……真的能重新改造一个人么?
徐州被屠这样的悲惨事件,陶商肯定不会让它在历史上再次重演。因此,他决定乘着这次机会亲近袁绍,至于陶谦那面……等以后回了徐州,陶商再跟陶谦仔细说明。
可如果陶谦油盐不进,依旧固执的非要跟袁术一条路走到黑的话……陶商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被改造一下。
“跟我联合?”袁绍终于缓缓地开了口:“说起来,你陶家的徐州,在地缘上似是还是离公路比较近一些吧,有此强邻在侧,陶公子为何要向袁某示好,就不怕日后惹出事端,过不了太平日子?”
陶商心道我要过太平日的最佳办法,就是现在把你们挨个弄死……问题实在是做不到。
陶商长叹口气,轻笑道:“正是因为强邻在侧,所以陶某更加要跟袁公您联合,孙坚袁术尽皆熊虎,有他们在我父子如何安枕?徐州又处于四战之地,无法偏安于一隅,且适才观袁术之所作所为,将孙坚出卖毫不留情,实非仗义之人,和袁公相比,品性上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一面是当世之英雄,一面是豺狼虎豹,在下选择袁公也是理所应当。”
陶商这话,着实是说到了袁绍的心坎里去了……凭心而论,袁绍就是喜欢别人说弟弟袁术没有自己强!身为庶出,自小还被父亲袁逢过继给了伯父袁成,袁绍姥姥不亲舅舅不爱。而袁术总是以嫡出自傲,对外时私下里亦是对袁绍的出身颇有微词,觉得他不过是小妾所生的家奴而已。
兄弟之间变成这样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至少司空袁逢活着的时候,在教育孩子这点上做的很不到位,至少是一碗水没有端平……让间隙的种子从小就在两兄弟之间被埋下。
袁绍突然开口,问陶商道:“那依照陶公子之见,当今汉室天下衰微,天子年幼被董贼囚禁,诏令皆出自董贼之手,天下民不聊生,袁某有意立幽州牧、襄贲侯刘虞为帝?你觉的如何?”
陶商心下冷笑。
袁绍这是看天子被董卓弄到了长安,援救遥遥无期,不如索性再立一个新帝,以便于驾驭!
你今天立一个,改日别的诸侯又立上一个,天下得冒出多少皇帝?这世道还有得救吗?当初你袁绍向何进上言‘’调集四方猛将豪杰,领兵开往京城‘’,使得董卓进了京师,已经让天下乱了一次,现在你又想玩这么一出另立新君的把戏跟董卓唱对台戏……这天下已经让你祸害的够呛了。
不过无所谓,历史上的刘虞死活都没有当这个皇帝,陶某就说点好听的应付应付你又能如何?
“袁公此法,确实是使海内中兴的良策,如今长安名义上有幼君,但说了不算,而公卿以下的官吏都谄媚董卓老贼。当前的要事,一面是派兵驻守关津要塞,让董卓老贼衰竭而亡。而袁公在东面则另立圣君,如此太平之时指日可待。”陶商说这话时很违心,自己都差点要吐了。
袁绍曾把这件事透漏过给众诸侯中自己认为是心腹的几个人,但得到的都是模棱两可的敷衍答复,包括曹操都不同意,令袁绍的心中很是憋闷。
不想第一个真心实意赞成自己、还为自己出谋划策的,居然是这位陶家公子,袁绍此刻的心中深感五味陈杂。
这孩子真是乱世之君子贤臣啊……好人,大大滴!
“好!陶公子对绍果然甚有诚意,翌日还请公子回返徐州,向汝父陶恭祖说以利害,咱们两家今后唇齿相依,绍必不相负。”
陶商向袁绍作了一揖:“明公英明。”
说话之间,已是从适才的‘’盟主‘’,转称‘’袁公‘’,此时此刻,又改成了‘’明公‘’。
陶商都被自己的用心良苦感动的要哭了。
袁绍此时心情不错,伸手拍了拍陶商的肩膀,笑道:“陶公子年纪轻轻,便深谋远虑,深明事理……日后必然是大有前途,难怪孟德与你这般交好,公子果然是个妙人,哈哈哈哈。”
陶商见目的达到了,心下不由的放轻松,又问道:“盟主……那徐荣的事情?您打算怎么处置我?”
袁绍大气地摆了摆手,话语中显得豪情万丈:“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那徐荣爱怎样便怎样,全权交给你了……有袁某在,哪个敢说你的不是?我扒他三层皮。”
姓袁的真是霸道啊,刚才还说要找我说道说道呢。
陶商拱手称谢,感激道:“如此,便多谢明公了……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明公若是不想办法解决,终不为美。”
袁绍闻弦而知雅意,淡淡地道:“陶公子是想说,关于王司徒等公卿的安顿事宜?”
陶商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这些人想待在明公的帐下,可收留下来是累赘,不收留又恐污了清名,实在是难缠的紧,明公处理他们,要慎之又慎。”
袁绍轻轻地‘’哼‘’了一声,不满意道:“人是你带回来的,你还好意思说?”
陶商面色一下子尴尬了:“给你添麻烦了。”
袁绍白眼一翻:“你确实给我添麻烦了,还是不小的麻烦。”
“陶某……惭愧。”
袁绍长叹口气,道:“惭愧有什么用?王允现在就差堵着袁某的门跟我要公道了,总得有个由头把他打发了才是。”
陶商摸着下巴,想了想,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哦?”袁绍闻言顿时来了兴致,道:“什么办法?”
陶商斟酌了一下词汇,低声道:“所谓分而化之,各路诸侯麾下,其实不差养这么几个吃闲饭的,可虑者不过是公卿们人多势众尔,试想这么多的公卿,且昔日各个位高权重,几十号人扎堆聚集在任何一个诸侯麾下,所形成的的政治压力之大,我想哪一路诸侯都受不了……”
袁绍气道:“那怎么办?”
“老办法,大家平分喽。”
袁绍闻言,眼眸顿时亮了。
陶商见袁绍不说话,咳嗽了一下,继续道:“我们有十多路诸侯在此,就算孙坚已经走了,其余的每家平均分三个五个,带回属地供着也没什么打紧,谁家也不差养这么几个闲人,而且每家的属地就养三五个,翻不起多大风浪……”
说到这里的时候,陶商发现袁绍瞅着自己的目光,突然变得直勾勾的,很是怪异,让陶商感觉浑身不舒服。
“明公……你这么瞅我,何意?”陶商犹豫地问道。
“陶公子当初跟董卓分朝臣的时候,好像玩的就是这一套吧?如今还来……当真是一计多用,屡试不焉……平均分,呵呵,陶公子真是个讲究人啊。”
陶商谦恭的一欠身,道:“陶某为人,平日里最强调的就是公平与公平。”
袁绍摇了摇头,嘀咕着道:“年纪轻轻的,哪里来的这么多鬼心眼子……都快赶上曹孟德了!”
陶商试探着道:“明公是觉得我这计策不好?”
袁绍摇头道:“计谋倒是挺好的,可行。”
陶商的后脑上直冒黑线。
好也是你,不好也是你,全尼玛是你袁家的!
三国有君子 第八十三章 你吟我对
听了陶商的提议之后,袁绍便回去向王允解释了一下情况,他告诉王允数十位公卿,人数实在太多,都归属到任意一个诸侯的麾下,对那位诸侯的压力都会过于巨大,风评也不甚好,倒不如请公卿三三为伍、两两为伴,各自在关东众诸侯的地盘暂时安家,待日后有其他时机,在别做理会。
王允一开始听了这话不怎么高兴,对于这种打散的方式颇为不满,而且这个主意很显然不是出自袁绍的想法。
王允不是傻瓜,袁绍跟陶商私下里待了一会,回来就说出这个么方法,而且跟当初陶商与董卓分朝臣的方式几乎是如出一撤,拿脚指头也知道是谁给袁绍支的妙招。
但细细想来,王允等人目前没有什么资本可以跟袁绍讨价还价,而且比起刚才,袁绍也算是松了口,自己也不好太过催逼……而且王老头也是三代老臣,心里也明白这么多高官,若是都聚集在一个诸侯的领地,未免对这个诸侯的影响太大,日后会发生什么变故确实不好说。
老司徒终究也是退让了一步,大家各自妥协了。
吵了一夜,闹了一宿,王允也是累的够呛,随即便准备在袁绍寨中安歇一日,来日回去。
曹操和陶商则乘向袁绍告辞,回转自家营地。
出了却非门,眼见天色已经蒙蒙亮了,陶商打着哈欠,对曹操道:“孟德兄,咱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休息了……啊,对!还得先去司徒府接一趟貂蝉……折腾了一宿,我好累。”
曹操看上去却是很精神,笑道:“贤弟且再陪为兄去洛阳城里走一遭,为兄还有点私事要办。稍后你再去接你的貂蝉姑娘不迟。”
陶商困的迷迷糊糊,这时候才想起来昨夜曹操跟自己说,好像此番前来,确实是有一件私事要办。
既然答应了就没办法反悔,陶商拖着沉重的身体,随着曹操向着洛阳城内而去。
洛阳城虽然是被董卓好一顿祸害,但框架仍在,如今还是遗留了少数的残民在此,不过这些人眼下大部分都没有什么生计,他们能做的都只是在这片鬼城中,犹如行尸走肉一样的搜罗残羹剩饭……人活到这种地步,已经是毫无乐趣可言。
一路上,几乎每一处街道和胡同内都能看到死尸,街上游荡着那些被遗留下来没有生活来源的难民,各个蓬头垢面,满面哀容,好似野狗一般在街道和小巷中的废墟中拼命的翻寻着,希望能够找到一口冷食果脯可以勉强再活过一天……这幅惨景,用民不聊生四个字来形容,却是再贴切不过。
昨夜天色太黑没有看清洛阳的惨状,眼下在日光的照射下,再看看这座诺大城市的惨状,众人心中都犹如倒了五味瓶一般——很是不好受。
洛阳城的惨状,似是勾起了曹操昔日在此居住的回忆,望着眼前的这座废墟,曹操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在洛阳时的日子,内心深处永远无法忘怀年轻时在此的每一个日日夜夜。
“陶贤弟……”曹操突然开口道。
陶商转过头道:“怎么了?”
“唉,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给你讲个故事。”曹操的声音有些嘶哑,似是想到了什么当年的旧事。
陶商静静地看着曹操,等待他开口。
少时,便听曹操慢悠悠地道:“熹平三年,曹某被初举为孝廉,入京为郎,被任命为洛阳北都尉,那一年,曹某才刚满二十岁,不得不说,也算是年少得志……好风光啊。”
陶商笑着逗曹操道:“孟德兄是在跟我显摆?”
“少打岔!”曹操白了他一眼,继续回忆道:“那个时候,曹某尚还年轻,不研究学业,任性好侠、放荡不羁、不修品行……不过曹某却有一腔热血,只为报国安民,尽忠汉室。”
陶商撇了撇嘴,不知道对此言该当作何评价。
顿了顿,曹操又道:“现在想想那时我也真是稚嫩,曹某方一到任,便在衙门立下五色杀威棒,言明不论是谁,管他皇亲国戚,或是权贵豪强,凡有敢犯禁者,皆棒杀之……”
陶商在后世时知道这个典故,露齿笑道:“后来啊,大宦官蹇硕的叔父蹇图违禁夜行,被孟德兄用大棒削死了,从此京师敛迹,无敢犯者,是也不是?”
曹操闻言颇为诧然,转头道:“原来这事你也知晓。”
陶商点了点头,道:“陶某曾闻之一二。”
“想不到我曹操,除去讨董一事之外,居然还这么有名……哈哈哈哈,妙哉,妙哉!”
瞅把你嘚瑟的。
等曹操笑完,陶商感慨言道:“孟德兄不畏强权,敢作敢为的举动,陶某深感佩服……实话,真心的佩服。”
曹操摇了摇头,叹气道:“虽说是呈了一时之义,但现在想来,那也不过是曹某的运气好而已,当年吾父在京任大鸿胪,位列九卿之一,若非碍着父亲的面子,以曹某这样的得罪人法,怕是早就被人陷害而死了。”
陶商摇了摇头,道:“话虽如此,但不论是不是因为有祖辈的福荫遮挡,孟德兄的所作所为,依旧还是令人敬佩的,至少不是每个官宦子弟,都犹如兄长一般无惧无畏。”
曹操略为自嘲的笑了一下,摇头道:“无惧无畏?……可惜啊,那样的日子都已经过去了,如今的曹某也算是一方重镇,再也不可能变成那个十五年前,敢于棒打权贵的曹操了。”
陶商见曹操落寞,隔着马伸手拍了拍曹操的肩膀,安慰道:“无论是当初在洛阳得罪权贵,还是后来在虎牢关外与袁盟主正面争辩,或是再到孟德兄你想要独自领兵去追董卓,你都做了许多常人所不敢为之事,换作是我未必能有这样的勇气……孟德兄感慨当初那段可以任性而为的日子过去了,可是如今的你,却也得到了更多的东西,这便是成熟的代价,当你在得到的时候,同时也正在失去着一些其他的东西。”
曹操闻言,面露疲惫,笑了笑道:“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说出来的话竟是这般沧桑老辣,比之曹某亦有过之,端的是令人惊诧,想曹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青楼妓馆押妓买醉……唉,不提也罢!”
陶商似也是被曹操勾起了一些情绪……不由的想起了前世的日子,仰头看向远处的蓝天。
前世的生活,现代化的日子,亲人父母同学朋友,仿佛都成了一场梦一样,是那样的虚无缥缈,却又那样的真实。
自打来的了这个世界,这个藏在心中最大的秘密,陶商就一直无法与人诉说,也没法诉说,只能一个人默默的憋在心里,身为一个后世人,重生穿越的秘密,是必须要烂在肚子里的,这点无可厚非……可是那种无法陈述、无法与他人交心诉苦的痛苦,又有谁能够了解呢?
老天爷真残忍,不明不白的让自己一个人回到了东汉末年……小心的守护着这个无法与他人分享的秘密,却一点前世的念想都没有给他带来……哪怕是穿越来一条后世的狗也成啊,至少能让自己哀诉衷肠。
陶商在回忆着属于他的秘密,而曹操亦是在感慨过去……
曹孟德仰头看天,思绪良久,突然一字一句的朗朗出声道:
惟汉廿二世,所任诚不良。
沐猴而冠带,知小而谋强。
犹豫不敢断,因狩执君王。
白虹为贯日,己亦先受殃。
贼臣持国柄,杀主灭宇京。
荡覆帝基业,宗庙以燔丧。
播越西迁移,号泣而且行。
瞻彼洛城郭,微子为哀伤。
一首诗念完,不由得触动了陶商心头的某根神经……这是曹操的《薤露行》,想不到居然成诗在这种情形之下,适才的诗中悲愤与心境,完全是因为眼下洛阳的这幅惨相而起,在这种情形下,确实能够充分表达曹操心中的哀痛与怀念之情。
陶商被曹操话语中的语境所感染,胸口中似是堵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积压在腔内不吐不快。
少时,便听陶商也一字一顿地开口颂道:
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
初期会盟津,乃心在咸阳。
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
势利使人争,嗣还自相戕。
淮南弟称号,刻玺於北方。
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一首《嵩里行》念完了,陶商这胸口的大石仿佛才落下,说不出的酣畅淋漓。
曹操则是在一旁听的目瞪口呆,好半天回不过味儿来。
“陶……贤弟,这诗是你做的吗?”半晌之后,曹操方才诧然地开口咨询。
陶商疑惑地看向曹操,下意识地反问道:“这诗不应该是你做的吗?”
曹操闻言一愣,接着不由的哈哈大笑:“陶兄弟真会开玩笑……不过你做的这首诗意境极高,与曹某的适才所做的《薤露行》颇有同曲之妙!”
陶商闻言不由的擦擦汗,感情曹老板还没做出这首诗,这下可是尴尬了……完了,一时兴起,把曹大哥的诗给剽了……
“孟德兄……陶某对不住你……惭愧啊。”
他当然要惭愧,当着原诗的主人把人家的诗给剽了……还让人家好一顿夸,这套路不是一般练家子根本就玩不出来。
陶商决定,回头说什么也得好好反省一下自己……饿自己一顿作为惩罚。
“贤弟,这诗起名了吗?”
“孟德兄见笑了,这首诗……叫做’嵩里行’。”事情已经做下,陶商避无可避,只好实话实说。
“嵩里行?”曹操闻言皱了皱眉,道:“嗯,嵩里和薤露原来本是一体,在乐府诗里收于相和歌辞,跟曹某的诗倒是相得益彰……不过陶贤弟做的诗,跟曹某之词相若,岂不落了下乘?不如另取别名……贤弟是在洛阳做出此诗,不如就叫雒阳行吧,你看如何?”
如何个甚!不如何!
陶商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汉,虚笑着道:“雒阳行……不够押韵……名太屯了。”
敢说大汉朝第一都市名太屯的家伙,陶商估计也算是千古第一人了。
曹操倒是没有在这个事情上多做争执,而是鼓掌叹道:“不改就不改了,都是你自己的事,贤弟随意便是……不过令操诧异的是,陶老弟你不但是少年聪颖,而且还深通乐府,善作诗词,真可引曹某的知音……上次你在虎牢关前做出七言之句,曹某本还有些诧异,料想贤弟是托人代做,想不到今日方见贤弟真章……”
“等会。”陶商急忙伸手拦住曹操的话头,眼睛瞪的浑圆:“我在虎牢关作什么诗了?”
曹操诧然言道:“陶兄弟自己作的绝诗,自己怎地还不记着?青海长运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这不正是陶兄弟的佳作,眼下众诸侯各处都已经传遍了!”
陶商虚弱地言道:“那是我临时起意,随口念两句解闷的……”
这回轮到曹操惊诧不已。
“随口念两句就能做出这等绝句?你是怎么做到的?改天需得教教曹某!我回头没事也解解闷玩。”
陶商抬起左手遮住脸……太愧疚了。
曹操笑着又问道:“贤弟,不过为兄还有一事不明白,你那两句‘’青海长运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青海雪山理应指的是西域之吧?……且你那天明明是在虎牢关下,为何要望玉门关?玉门关不更是在河西之地吗?”
陶商把脸从手掌中抽了出来,虚弱的望向曹操。
半晌之后……
“虎牢关……名太屯了。”
曹操恍然而悟,道:“又是因为屯……了然……陶贤弟你可真是个难得的雅人啊。”
三国有君子 第八十四章 洛阳行
陶商与曹操,二人就是这么一边溜马缓行,一路闲侃,不多时便来到了洛阳北面的长乐大街上。
所谓的长乐大街,昔日乃是洛阳有名的商业核心街区,跟后世北京的后海与南锣鼓巷有些类似。
这里昔日酒肆林立,乐坊诸多,摊位、贩夫、走卒更是数不胜数……然而洛阳一场大火之后,此处现在却与贫民窟没什么区别了,到处都是被烧毁的建筑,原先街道两旁的商铺老板与贩夫走卒,此刻却换成了数不清的乞讨难民。
曹操命令随行的大部分人都等在街道之外,自己则是和陶商,分别领着夏侯渊和许褚走进了长乐大街。
拐了没几个弯,四人便来到了一处约有三层的高木楼正下方,楼台屋舍此刻已是被烧得面目全非。木楼之中,昔日间的摆饰陈设也是被西凉军洗劫一空,留下一栋空落落的房子,确实是好一副凄惨的萧条景象。
陶商眯着眼睛,在已经被熏的却黑的木字匾额上,依稀地看出了几个隐隐约约不甚清晰的大字……
“芳泽阁?”
陶商不明所以地摸了摸头,转头瞅向身后的许褚道:“这原先是个什么地方?”
许褚鄙视地看了陶商一眼,摇头叹息:“亏你还是望族子弟……就冲这名儿你还看不出吗?你好像虎……”
陶商的脸瞬时红了……被一个无论是当代还是后世,都一致评价为‘虎痴’的彪子鄙视了,陶商感觉自己真的很跌穿越者的份。
曹操站在原地观望良久,眼神中留露出几缕落寞,终究还是长叹口气。
“曹某本来也不抱什么希望……陶兄弟,咱们走吧。”
陶商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道:“孟德兄,你说要办的事,就是到这栋被烧毁的废墟楼底下……站一会?”
拜托,曹大哥,你也未免太闲了吧?陶某有很多事要处理……赶时间的。
曹操点了点头,一边领着陶商往街外走,一边道:“贤弟有所不知,这芳泽阁昔日在洛阳,乃是一处有名的歌舞馆坊……”
许褚和夏侯渊闻言不由的‘噗呲’一笑,看来这地方果然是不出他们所料。
陶商转头看了看他们两个,然后转头问曹操:“歌舞馆坊?好雅的名字……孟德兄你没糊弄我吧。我看他们俩的表情,这地方当年应该叫做妓馆比较亲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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