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有君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臊眉耷目
“诺!”
……
……
庄子内的白波军被打尽之后,徐州军便转换了身份角色,一个个露胳膊挽袖子,该搬运尸体的搬运尸体,该救治伤员的救治伤员,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絮,显然经过了大半年的征伐,这一万徐州军的战场经验已经是越来越丰富了。
陶商则是将胡才带回了自己的帅帐,并命手下安排酒食,甚至还亲自给胡才斟了一盏酒,弄的胡才受宠若惊。
“胡兄,适才让你受惊了,陶某若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你务必海涵。”
想不到陶商对自己的态度转变的竟然如此之快,胡才有些发蒙,喏喏的说不出一句场面话,只是一个劲的点头道:“不敢,不敢。”
陶商回到了自己的案几旁,随意地夹了几口菜自顾自的吃了一会,抬眼望去,却见胡才面前的食物丁点没动,疑惑道:“胡兄,我们的饭食,不合你的口味?”
胡才此刻根本没有心情去吃什么菜,他心得多大还考虑合不合口味?他现在脑中想的是自己的前程。
听了陶商发问,只是点头道:“合,非常合!”
陶商扫了一下胡才基本没有动过的饭菜,笑道:“合口味就好,多吃一些,一会还得赶路呢。”
“赶路?”胡才没弄明白陶商的言下之意,疑惑地道:“赶什么路?”
陶商泯了一口酒,笑眯眯地道:“我决定,送胡兄回自波城。”
三国有君子 第一百三十五章 再 赔
听说陶商要把自己送回去,胡才不由的愣住了,他疑惑的看着满面和煦笑容的陶商,心中全是不解。
他适才明明同意了要让自己归顺,如何又要放自己回白波谷?难道是有意试探自己的诚心?
这些士族大户家的公子,果然一个个狡诈如狐狸!
想到这里,胡才急忙站起了身,毕恭毕敬的冲着陶商言道:“大公子勿疑,胡某是真心归顺的于您的,绝无二心!胡才在此对天起誓,若是对公子诈降,或是对公子心存怨念,便……便被天雷轰击而死,尸骨无存!”
“轰隆隆——!”
话音落时,帐篷外的天空中,突然响起了一阵滚滚雷响,惹的徐州军营寨内的士兵们都抬头向天上看去,口中亦是议论纷纷。
冬日打雷,可不是天天都能听到的。
而帅帐之内,胡才则是一脸尴尬的和陶商大眼瞪小眼。
“丢你娘……这时候打什么雷……”胡才喃喃自语,抬手擦了擦头上的虚汗:“大公子,这绝对是个误会!”
陶商深吸口气,摆手道:“没关系,子不语怪力乱神,本公子不迷信。”
胡才闻言急忙深深作了一揖,道:“请大公子相信小人,无需试探,小人是诚心实意的归降陶徐州的。”
陶商摇了摇头,这小子是个死脑筋,到现在还自作聪明。
“胡兄误会了,我现在并没有在试探阁下,而是真心实意的要放你回去……胡兄毕竟曾是白波谷内的五大渠帅之一,留在这里太过可惜了,还是留在白波谷内要更好一些。”
说到这里,陶商顿了一顿,又道:“白波谷我早晚都要攻进去的,但是我的初衷不是剿灭白波军,相反的,是想让白波军的士兵兄弟们都能有一个好的归宿和前程,胡兄心中,想必能够明白陶某的一片赤诚之心……胡兄在白波谷这么久,对白波谷内的弟兄们也是感情深厚,对吧?”
胡才听完这话,两眼一红,差点没落下泪来。
陶商突然站起身来,走到帅帐口,招呼裴钱过来,并在他耳边寥寥数语,裴钱得到了陶商的吩咐,随即领命而去。
少时,便见帅帐的帘子被掀开,裴钱领着一众普通的士卒们走入了帅帐之内。
但见那些士卒在裴钱的示意下,排开队来到了胡才的面前,单膝跪倒在地,一起拱手,共同朗声道:“胡帅!”
胡才见状先是一愣,半晌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直到好一会方才回过味来。
这些跪倒在地的士卒,都是从白波谷自波城逃出来,归顺陶商的白波降卒。
“大公子……您这是……”
陶商友善的笑笑,道:“陶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胡兄看一看,从白波谷出来投诚到我军帐下的士卒,陶某全都接纳善待,只要肯诚心归顺的,在陶某这里就永远削去所谓的贼名,今后大家便都是亲如一体的兄弟!”
胡才心中暗自感慨,既对陶商肯收纳白波谷士兵的举动而感动,又对他的深沉的机谋而感到敬畏。
胡才明白,陶商把这些投诚过来的白波谷士兵领到自己的面前,一是让自己实打实的能知道白波军的士兵只要是肯投诚过来的,一定会受到徐州军的庇护。
第二,陶商却是在提醒自己,自己回白波谷后,若敢朝秦暮楚三心二意的话,有这些投诚过来的士兵在这作证,陶商有办法让他们将胡才在帅帐与自己密谋的讯息传递到白波谷中,到时候入了郭大的耳朵,他胡才就里外不是人,绝没有好下场。
那些白波谷投诚到徐州军的士兵在拜见过胡才之后,陶商又让裴钱将他们送走。
然后,陶商便又对胡才言道:“胡兄,看见了吧?任何一个投诚过来的人,我都会诚心实意的善待他们,希望胡兄能够明白我收纳白波军的苦心,更能倾心助我,让白波军与官军之间的仇怨早日了结,减少那些本不应该发生的牺牲与杀戮。”
胡才早就已经没有了退路,一听边连连点头,赔笑着说道:“一定,一定!胡某既然已经归顺,那就是公子的人,公子说什么,胡某一定全部照办。”
陶商的举动虽然断绝了胡才的后路,但同时也让胡才的心里压力减轻许多,照现在这样的情况来看,陶商他并不是想消灭白波军,而是仅仅想收服白波军而已,那自己为他做事,也不算上是背叛,相反的,自己还是为谷中的弟兄们寻一个好的前程!
不得不说,胡才很会自我催眠。
陶商点点头,犹豫了一下,突然又起身拍了拍手。
帅帐之外,裴本和裴净两兄弟抬着一个箱子走进了帐篷内。
陶商的脸颊不令人察觉的抽搐了一下,接着露出和善的笑容,道:“陶某为人,一向恩怨分明,是我的敌人,陶某绝不怜悯,誓必灭之!但肯做我朋友的人,陶某也要让他得到意想不到的赏赐,这箱子中……”
说到这里,陶商停顿了一下,语气骤然变的有些发抖。
“这箱子中……有……有一万钱,是我的一点心意,请胡兄收下。”
裴本打开箱子,胡才向着箱子里一瞄,不由的一阵眩晕,
郭大为人小气,对手下这些渠帅管理很是吝啬,导致胡才当了这么多年大帅,却基本没得到过什么赏赐。
他这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啊!
这幸福来的也太突然了些,突然到让胡才感觉自己都爽上云霄了。
胡才因为激动,说话都有些结巴:“陶……大……公、公……”
陶商笑了笑,轻声道:“胡兄不要这般激动,把舌头捋直了说话,大公公这称谓,我不是很愿意听。”
“陶大公子!”胡才咬着牙激动的把称呼说全:“陶大公子,您这也未免太客气了……”
陶商笑着言道:“仅仅是一份见面礼而已,也是对今日惊了胡兄略做一点补偿,还请胡兄务必要收下,待这场战争结束以后,望胡兄能在我徐州军中,大展拳脚,扬名四方,名垂千古。”
扬名四方,名垂千古?我也能做到吗?
胡才的心中甚感激动,起初陶商连威胁带恐吓,后来又搬出白波军归降的士兵给自己看,胡才多少觉得陶商是在利用自己……可现如今看起来并不是,这位陶公子是真心实意的希望自己加入彼之阵营!
这一万钱就是他的诚意!
想到这里,胡才又转过头去,看着箱子中的那些钱,心下感慨万千,这是他原先在白波军中时,想都不敢想的待遇。
此时的胡才暗暗下了决心,他走上前,小心翼翼的盖上了箱子的盖,单膝下跪,对陶商毕恭毕敬的说道:“胡某不才,愿为大公子效犬马之劳!”
陶商点了点头,又道:“胡兄,你浑身一点伤没有的回白波谷,只怕会引起郭大的猜疑,一会我的侍卫们,可能会在你身上使些手段……你懂的,苦肉计!这也是迫不得已。”
胡才一个劲的点头,道:“明白,明白,公子想在我身上留什么伤,尽管派人做便是!不必留手,胡某皮糙肉厚,吃的起刀枪!”
陶商笑着点头了点头,冲着裴本使了个眼色。
裴本一伸手,做姿势请胡才出帐受刑,胡才将木箱子往肩膀上一抗,对陶商连连道谢,随着裴氏的兄弟走出了帅帐。
胡才的身影消失后没多久,便见陶商缓缓坐下,两只眸子一下红了,瞬息间便充盈了痛苦的泪水。
“天杀的白波贼!先是五百麟趾金,又是糜竺给我的一万钱!没了……这下家当全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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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有君子 第一百三十六章 郭大的疑心
白波谷内。
此时的杨奉正躺在床榻上,翘着二郎腿做着前程似锦的春秋大梦。
地道的入口,他已经派人秘密的告诉了陶商,包括时间、地点、人员等诸多赠送信息。
郭大从地道走不能带很多的兵将,又没有马匹,依照徐州军的实力,纵使不算上鲍信和王匡的军队,想要灭了钻地道的郭大,也并不是件难事。
杨奉觉得自己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在这里等待郭大的死讯传回来就是了。
当然了,李乐和胡才的结果肯定也是和郭大一样,都是死掉!
如此一来,整个白波谷中,五大帅去其三,只剩下自己与老三韩暹硕果仅存。
韩暹一向以自己马首是瞻,郭大一死,这白波军大渠帅的位子,必是毫无悬疑的落在自己的手心里,到时候,自己就是以执掌十数万白波军的身价向徐州军投降——要钱、要粮、要官位、要驻军之所势必都事半功倍!
陶家父子若是答应,自己便仿效那臧霸一样,在徐州做个执掌一方、手握重兵的逍遥县尊,称霸一方无人感惹。如此,岂不胜似这贼寇的身份百倍!
陶家父子若是不干那也没关系,大不了一拍两散,只要有兵马在手,这大乱的天下何愁没有人肯收纳自己?似那李傕之辈,自己再派人去联系联系,他也未尝不会动心。
进可攻退可守,杨奉只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聪明人。
就在杨奉做春秋大梦做的正高潮时,突听门板响起一阵密集的拍击声响,同时屋外传来白波军士卒急切的声音:“杨帅!您睡下了?出大事了!”
杨奉心下顿时一喜,莫不是传回了郭大等人的死讯?
杨奉从从床榻上翻身起来,隔着门板喊道:“老子没睡,怎么,出什么事了?”
那士卒的声音显得很是焦急,慌张道:“杨帅!大事不好了,郭渠帅和四当家、五当家走地道外出打野谷,不想遭了官军的埋伏,出谷的弟兄们损失惨重,几是全军覆没!”
杨奉闻言,差点没乐出声来。
噫,事成矣!
杨奉的狐狸脸此刻都快乐的合不上嘴了,但嗓音却是骤然变的惊恐万状。
“什么?全军覆没!怎么会这样!你们可探查的清楚?”
门外的白波军士卒慌张道:“小的怎敢欺骗杨帅!徐州军乘着雪夜,在附近的村庄里外设伏,只等我军入瓮,兄弟们伤亡惨重,几近全灭,就逃回来两个人……这一次实乃是我白波义军近年来少有的惨败啊!”
屋内,杨奉骤然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嚎。
“大哥!”杨奉的哭喊声异常尖锐,把屋外的白波军士卒给吓的一哆嗦。
“大哥,你如何便这般轻易的去了!大哥啊!呜呜呜呜~~!大哥!兄弟一定要为你报仇!”
那白波军士卒守在屋外,听见里面杨奉悲怆的哭声,不知道接下来的话应该怎么说。
“杨帅……郭渠帅没死……还活着呢。”
屋内,杨奉的哭嚎声戛然而止。
不到两盏茶的功夫,房屋的门板猛的被人打开了,杨奉一脸阴霾的出现在那士卒面前,其面上的恐惧神情,只把那士卒吓得向后退了一步。
“你不是说,全军覆没吗?”杨奉阴沉地瞪视着那士卒,嘶哑着嗓音道。
士卒呆愣楞的点了点头,茫然道:“是啊,小的说‘伤亡惨重,几近全灭‘,只逃回来两人,那两人便是郭渠帅和李帅二人……”
杨奉听到这里,脑中“嗡”的一声炸响,双眼一黑差点没晕死过去。
“混蛋!跟老子说话也不清不楚,真该割了你的舌头!”杨奉心中恼火惊惧,一股邪火没地方撒,抬手一个大耳刮子直接扇到了士卒的脸上,只把那白波士卒在原地打的连转了三转,捂着脸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杨奉匆忙回屋拿了一件袍子,罩在身上,急匆匆的冲着屋外跑了出去,脸上的神色显得少有的焦急。
在奔往郭大居所的路上,杨奉的心忐忑莫名。
他浑然想不清楚,郭大等人出谷的地道入口,自己已经派人明明白白的告诉了陶商,为什么他还会活着回来?
还有,刚才士卒跟自己说是全军覆没,怎么偏偏郭大和李乐就能活着跑回来?这俩人难不成是神仙附体?打不死的不成!
一个瞬间,杨奉脑袋上的冷汗就流了下来,他隐隐约约的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人阴了。
但眼下情况特殊,杨奉也没时间想那么多了,只能是硬着头皮匆匆的赶到郭大的居所,询问护卫,说是郭大此刻正在室内疗养。
来到静室外,杨奉深吸了一口气,把头上的汗都擦干净,整理了一下衣衫,方才迈步走了进去。
床榻之上,李乐浑身是血的昏迷不醒,旁边有白波军的医官正在施药救治。
郭大和韩暹都站在床榻边,郭大眉头深皱,面容憔悴,面上全是担忧之色。
他此刻的状况也不是很好,身上也受了不少的伤,但李乐舍身忘死的护着自己冲出来,郭大心下还是极为感动的。
他此刻拼着自己不休息,也要守在李乐这里,直到确定他的伤势无恙才能放心。
“大哥。”杨奉出言招呼了一声。
“你来了。”郭大没有扭头,依旧是仔细地盯着床榻上的昏迷不醒的李乐:“二弟守护白波谷,有功了。”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把杨奉弄诓的更是忐忑莫名,一种不安的情绪瞬息涌上他的心头。
郭大虽然不是很有能力,但毕竟当了几年的大渠帅,有些事情纵然一时看不透,但给他一段时间亦是能想的明白。
地道之事,极为隐秘,徐州军怎么会恰好算准了己方出发的时间和可能劫掠的地点,还做下了精心的埋伏?
没有内奸,谁信!
郭大慢慢转过了身,一双铜铃大眼恶狠狠的瞪视着杨奉,几乎都能溅出血来。
面对郭大咄咄逼人的眼神,杨奉的心中开始打起了鼓点,不安的情绪几乎充斥着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泡。
杨奉心里明白,郭大率众出去打野食抢粮被官军埋伏,如今既然能够安全回来,必然是会怀疑谷内有内奸的,而提出用地道打粮这个主意的人,正是杨奉本人!
值此关键时刻,郭大第一个怀疑的人若不是杨奉,杨奉本人估计也不信!
三国有君子 第一百三十七章 断指立誓
郭大回来后,一定会怀疑谷中有内奸,而他第一个怀疑的人,最有可能的便是自己。
这就是适才一听说郭大安全回来,杨奉惊慌失措的根本原因。
但杨奉的鬼心眼极多,在整个白波谷内,若论偷奸耍滑心思诡诈的人,杨奉若是当选了第二,这第一的位置只怕就是悬之又悬,无人敢坐了。
定了定心神,杨奉装出一副不明所以,浑然不知所措的样子,问郭大道:“大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老四怎地受了这么重的伤?!”
郭大紧紧的瞪视着杨奉,鼻子里发出了重重的一声“哼”响,咬牙切齿的开口道:“老二,我与老四和老五出谷打粮,到了附近的村庄,还没等动手,便被汉军四面围定……我与老四浴血拼杀,方才得脱此难,老五和诸多弟兄,却都陷进去了,至今生死不明!”
杨奉心惊胆颤,一边苦思对策,一边在心中怒骂陶商真是个废物,连这点屁事都搞不定。
“怎么会这样?”杨奉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骇然道:“官军如何会知晓我们的意图,并事先做下埋伏?”
郭大紧紧地盯着杨奉,咬着牙关道:“这也正是老子不明白的地方!二弟,当初说谷中粮草不够的人,是你!劝老子出兵打野谷的人,是你!让老子用地道出谷的人,还是你!……二弟你用心良苦,实在是令为兄的敬佩不已啊!”
杨奉的眼睛顿时睁大:“大哥,你言下之意,莫不是在怀疑我?”
“难道你不值得怀疑吗?”郭大的怒气几乎已经濒临界点:“天下之事,哪有这么多的巧合!”
杨奉闻言浑身一个激灵,双膝一软,“咕咚”一下子便给郭大跪下了,哭喊道:“大哥,弟弟我……冤枉啊!”
杨奉迈步上前,一把揪住了杨奉的棉袄领口,将他拽了起来,咬牙切齿的怒道:“装!你接着装!原先每每与你商讨出谷用兵之事,你总是谨小慎微,推三阻四的瞎矫情!这一次却立主出兵打野谷……别的不说,就算是出兵的时辰与地道的入口,咱们谷内也是知者甚少!咱们兄弟五个,老四身受重伤,老五下落不明,向官军通风报信之人,不是你,又是谁来?”
杨奉一把抓住了郭大粗壮的胳膊,哭喊着道:“大哥!你也说了,出兵时辰与地道入口知者甚少!那就说明不是只有弟弟一个人知道啊……老三不是也知道吗?”
三当家韩暹一听杨奉的话,不由的吓了一大跳,急忙喊道:“这叫什么话!二哥,你自己做叛徒也就算了,怎地还咬我一口!临死还想拉个垫背的不成!”
杨奉哭喊着道:“我又没做错事,死什么死!……大哥,此事真的与弟弟无关啊!咱们这么多年兄弟,你还不晓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郭大用手狠狠的将杨奉向地上一扔,怒言道:“就是因为我太了解你是什么样的人了!所以才怀疑你!你乘早给老子说实话,老子兴许还能留你一条全尸!”
杨奉使劲的甩了甩头,叫屈道:“大哥,你这话太让人寒心了!兄弟这些年对咱白波军,没有功劳,可总也有苦劳吧?就单说修建这自波城,兄弟半年时间几乎是昼夜颠倒不眠,督促催工,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让咱这十余万弟兄能够有个好的安身立命之所吗?!再说了,您说地道的出入口只有咱们知道,那当初那些修建地道的兵卒难道就不知道吗?就算是他们来回轮班,不曾有人见过地道全貌,但底下的崽子平日里何等饶舌,大哥你也不是不晓得!说是只有咱们弟兄五个知道的秘密,不过是大哥你自欺欺人而已!”
杨奉心思活络,善于狡辩,且精于做戏,喊这些话的时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让人看的极为心酸,仿佛真的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郭大见状顿时有些犹豫了。
他本就不是一个灵性的人,适才说杨奉是叛逆,也不过是他自己妄自揣度而已,根本没有切实的证据,纯属胡蒙。
若是换成别人,可能会暂时隐忍不发,暗中监视杨奉的一举一动,待时机成熟抓他一个现行,让他一朝失算满盘皆输翻不过身来。
可问题是,郭大受的教育少,平日里又浑浑噩噩,处理事情的能力一般,遇到事也沉不住气,在对杨奉有所怀疑后,居然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便立刻发难,让本就比他的精明的杨奉逮到空隙找理由反驳。
郭大还有一个致命缺点,就是没什么主意,顺风倒缺少决断力。
历史上曾有人评价袁绍是‘好谋无断’,若是以这句评价作为标杆来看,郭大纯粹就是‘无谋无断’。
韩暹走上前来,低声对着郭大道:“大哥,二哥也是与咱们多次生死出入的兄弟,平日里对谷内发展也是颇有献策,再说了,他身为咱白波军的二当家,颇多恶名,官军焉能轻易信他?而且汉军只是在地道周边的村庄埋伏,却并没有埋伏在地道周边,若是真有人通风报信,汉军也应将兵马埋伏在地道周边,若如此安排,大哥又岂有生还之理?弟弟怀疑这可能是官军猜到了我们粮草不敷,算准了我们会暗中劫持附近村落,故而迁移民众,布置伏兵,说来也不过是巧合!大哥,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郭大没有说话,他此刻心中也有点拿不准主意了。
他刚开始逃回白波谷的时候,心中已经认定了杨奉就是叛逆,但此刻经由杨奉自己解释一番,再加上韩暹的劝解……让郭大脑中非常混乱,完全理不出一个头绪。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杨奉突然从背后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
郭大和韩暹见状都是一惊。
“老二!你想做什么!”
话还没等说完,便见杨奉抬起拿着匕首的右手,对着自己左手的食指,看都不看,狠狠的剁了下去。
“噗呲!”
鲜血飞洒在半空中,深沉而又夺目。
“咣当!”在郭大和韩暹惊诧不已的目光中,杨奉的匕首从手掌中掉落在地上,他嘴唇煞白,哆哆嗦嗦的从地上将那半截食指拿起,颤巍巍的举在半空中。
“我杨奉今日对天立誓!若杨某对白波军有异心,对自波城有异心……便有如此指,天地不容,十日内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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