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有君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臊眉耷目
换成别人,或许会就此服软,但杨奉天生就不是那种消停儿人,他不甘心就这么反过来被陶商白白使唤!
可问题是陶商此刻已经是完全掌握了主动,郭大上次质问杨奉,虽然是被杨奉切了一根手指头糊弄了过去,但保不齐哪一天会露馅,旧事重提……
现在的陶商和郭大,对于杨奉来说都是障碍与不稳定因素。
既然如此,索性将他们一锅端了,自己先掌握了白波谷的大权,别的等以后再说!
依照杨奉的想法,先劝郭大派人诈降,然后自己在暗中秘密派遣亲信,去陶商的大营将汇报,就说是这诈降计乃是自己的安排,让陶商将计就计乘机入谷……
姓陶的小犊子你不是逼我带你入谷吗?可以!那我就引你进来!
等你进来之后,杨某在安排计策,让你和郭大两相拼杀,来个两败俱伤,我再设计将你们两个一起收网,渔翁得利!
拼死你们两个!
说实话,诈降这个计策在郭大眼中看起来还算不错,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杨奉居然还暗中筹备了这么一手阴谋。
可是杨奉的想法虽然也算是可以一搏的策略,但他却有两点没有算准,一就是陶商从打第一次见面起就没有真正信任过他,包括这次逼迫他限时带徐州军入谷,其实陶商也并没有抱着杨奉能够诚心帮官军的心态!说白了,就是唬你。
第二,就是杨奉不知道,陶商除了他以外,还拥有胡才这颗暗子。
……
……
胡才心中此刻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应付眼前的局面?
告诉陶商谷中有阴谋,为自己在陶商面前争一份功劳?
还是不告诉陶商谷内的事情,任凭其自生自灭?两不相帮?
此刻的胡才陷入了自己的小纠结中,但那边厢的郭大和杨奉等人却没闲着,开始商议起这诈降计的细节。
“二弟,依照你之见,此番出谷去向徐州军诈降?咱们兄弟当中,应该派遣何人去最为合适?”郭大细细的询问道。
杨奉摸着下巴上的胡须,开始细细的掂量了起来。
郭大是白波军的渠帅,自然是不能诈降的,他去跟真投降没什么区别……
以陶商和自己暗自私密的关系,本来由自己去应该是最适合的,但一则经过了上一次的事,杨奉自己觉得自己在郭大那边已经算是挂了号了,自家老大只怕未必会放自己去,再则他还需要在谷中安排布置,怎么让郭大和陶商来个两败俱伤。
老四李乐身受重伤,让他去太不人道了,而且李乐本身好勇斗狠,与自己本身又不太对付,不合适。
老五胡才吗?蠢货一个,让他去还不如让李乐去呢。
唯有老三韩暹,杨奉自觉虽然多次坑他,但这个三弟对待自己一直都是颇为交心,自己怎么坑他他都不怨恨,反倒是与李乐和胡才关系越发不睦……
这样的冤大头,实在是举火点油灯都没地方找啊。
高矮胖瘦,最合适的看起来还是老三,索性便再坑他一次吧,用他去,至少能比李乐和胡才多听一些自己的话。
“大哥,依照我看……韩三弟有勇有谋,可为诈降使者!若有他去,担保那陶商无法识破!”
韩暹闻言浑身不由的一个激灵,目光颇为幽怨的看向杨奉!
又他娘的坑我。
这个老二,怎么谁跟他好他就坏谁?这诈降的活计哪是那么好做的!
“大哥,这个、这个、小弟我能力不济,智不如二哥,勇不如四弟,论及用兵更不及大哥您,让我去……小弟倒不是害怕,就是怕耽误了兄长的大事。”
韩暹的话还没等说完,便听杨奉笑道:“三弟不必如此过谦,你的能耐,兄弟们都是晓得的,杨某嘴舌太巧,容易被人怀疑,四弟五弟都是粗人,不善言辞,只怕不能取得陶商信任,只有三弟你,不显笨不显巧的,最是合适不过!”
韩暹惊异的看着杨奉,不晓得该如何回复杨奉的这句中肯的评价。
不显笨也不显巧的人……那不就跟废人一样吗?
郭大寻思了一下,心想此刻也唯有施展此计才有一搏之力了。
“老三,既然如此……实在不行,就委屈你一下?替哥哥我分分忧,解解难?”
一句话,顿时让韩暹欲哭无泪。
……
……
白波谷外,徐州军陶商军营。
陶商到底还是收到了胡才的传信。
不得不承认,胡才的决断很正确,他在心中左右权衡挣扎之后,最终一想到陶商的恩威并施,还是觉得应该将消息告诉陶商。
杨奉若真能弄死陶商倒好,弄不死回头死的只怕就是自己了。
对于胡才的表现,陶商嘴上不说,心中很是满意……看来,回头代替自己收服各部黄巾的代言人,非这个胡才莫属了。
陶商没有着急让胡才的人先回去,而是将他留下,待自己捋顺思路之后,再让他回去。
大概一个多时辰左右,杨奉的心腹使者也来到了陶商的营寨,想要求见陶商。
陶商知道后心下便有了计较,他命人去唤来胡才的心腹,让他躲在帅帐后的角落里,可以倾听到帐内所说的事情。
杨奉派来的还是上次那个被抽过二十个嘴巴的小伙子,看他的样子,似乎很是不愿意来,但这种暗通款曲,背主通敌的事,杨奉哪能天天换人来报信,少不得只能是就用他一个了。
“来讨说法的?”陶商看着使者高肿的脸颊,玩味的笑道。
小伙子使劲的摇了摇头。
天气虽然寒冷,但他脑袋上的汗犹如下雨似的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不、不是!小人是来替杨帅给陶公子传个话。”
陶商拿起案上的盏,轻轻的泯了一口水,道:“说吧,你家杨帅是什么意思?能否答应我的要求?”
那士兵一个劲的点头道:“小人来此正是为了此事!杨帅说了,他已经向郭渠帅进言,派遣三当家韩暹来向陶公子诈降,到时候韩暹会提出里应外合之计,诱公子入城,公子正可将计就计入白波谷,届时杨帅会在谷内,配合公子一举擒杀郭大、韩暹、胡才等贼主!助大公子一举平定自波城!”
陶商挑了挑眉毛,对着杨奉的使者点头道:“你家杨帅真是用心良苦,你也辛苦了,且下去休息一下,我命人为你准备酒食。”
杨奉的使者似乎不是很愿意在陶商的营盘盘桓,或许是上次的事给他脆弱额心弄出了阴影。
小伙子一个劲的摇头:“不妥,不妥!杨帅让我跟大公子说完此事后,就得立刻返回谷内……”
话还没说完,那使者的话就说不下去了,因为陶商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很是和蔼的笑容,但这笑容在他的眼里,却显得格外的瘆人。
上次挨打的时候,就是这个节奏。
“我跟你说,下去、吃饭、休息一下再回去……听的懂吗?”
那使者的冷汗“唰”一下子又下来了,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唯唯诺诺的答应。
杨奉的使者被带下去之后,陶商命人将安排在帐篷后的胡才心腹领了进来。
“都听见了吗?”陶商淡淡对着胡才的心腹问道。
那心腹听到了这些,面色都有些发青了,此刻恨不能飞奔回谷内,将消息告诉胡才。
“听……听清了……”
陶商指了指帐篷的进出口,道:“那人,你认识吗?”
“见过几次……是杨帅的人!”胡才的使者咬牙切齿的道。
陶商点了点头,道:“告诉你家胡帅,杨奉虽然是主动投效于我的,但其人卑鄙无耻,卖主求荣,这种人我非常不屑……眼下在我心中,最值得信任,未来也为唯一能替我分担忧虑的,也唯有你家胡帅一人而已……”
这话倒也是不假,可是陶商却在里面撒了一个谎……主动联系杨奉的,其实是他自己。
但这一点此刻已经不重要了。
胡才的心腹一个劲的点头。
陶商站起身来,走到胡才心腹的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耳语一番,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去吧,让你家胡帅按照陶某说的办,事成之后,陶某必不负他。”
“多谢陶公子坦诚相待,小人一定将话带到!”胡才的心腹向着陶商深施一礼,便即刻转身冲出帅帐,恨不能双翼生翅,立刻飞回到胡才身边禀报。
看着胡才心腹消失在帐篷口的身影,陶商慢悠悠地长叹口气,道:“接下来,就等着韩暹主动前来……诈降了。”
……
……
韩暹很磨叽,办事一点都不利索,比陶商预计要来的时间,整整晚了好几个时辰。
当天夜里,韩暹领着几名亲信,犹犹豫豫的来到了徐州军的营盘之外,主动要求见徐州军主事者,自称乃是白波军一方重镇,特来投效军前。
巡营骑兵在回禀过之后,收缴兵器,便将韩暹等人引入了徐州军营盘,将把他带到了陶商所在的帅帐,并要求韩暹自己一个人去会见陶商。
韩暹此刻心中很是后悔,生怕一会谈不妥被陶商炖了,但事已至此却是没有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往上顶了。
进了帅帐,却见陶商正歇靠在木榻上,裹着裘衣,看着皇甫嵩送给自己的简牍,眼皮子都没向自己这边瞧一下。
韩暹心中忐忑不安,他是第一次投降,或者说是第一次来诈降的,实在不知道这种事应该以什么口吻来开头。
缺少经验啊。
陶商斜眼扫了一眼满面局促不安,似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的韩暹,半晌后慢悠悠的开口问道:“你来诈降的?”
“是……”韩暹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过了好一会之后……
“不是!不是!你开什么玩笑,我……我……我不是来诈降!投降!我是来真投降的!”
陶商直起了身子,笑盈盈的看着他:“到底是诈降还是真投降?”
“投降!千真万确的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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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有君子 第一百四十章 贼寇火并(二合一章节)
韩暹发现自己真的是不应该来这里搅这趟浑水。
第一次使用诈降计,到对方的阵营还没等说一句话呢,就让对方把自己诈降的意图给诈出来了……
从夏朝商周,到春秋战国,再至今时今日……两千多年的文明里,诈降诈的如此令人怅然涕下,自己可算是排名第一的人物。
要是真就这么死了,就未免太冤了。
“来人啊。”陶商冲着营寨外高声呼喊了一声,少时便见裴家四兄弟鱼贯而入。
抬手指了指还在原地呆若木鸡的韩暹,陶商轻笑着言道:“请韩大帅上路。”
“慢!慢!等一下!”
韩暹慌慌张张的伸手挡住了要上来抓他的裴氏兄弟,焦急的言道:“陶公子你不可如此待我!暹乃是真心实意的前来归顺!公子若是杀我,那岂不是冷了天下士人之心?!”
陶商眉目一挑,显得很是诧异。
“诈降的事,是你适才自己跟我承认的,怎么又怪到我头上了?再说你一个贼寇头子,杀了你,士人的心如何会冷?……拍手称快才是他们应有的表现吧?”
韩暹被陶商反问的张口结舌,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作答。
自己跟士人好像还真搭不上边。
韩暹的表情如此呆萌,陶商被他气笑了,和颜悦色的道:“看来,不让你死个明白,你是真的不会服气了……这样吧,我给你引荐一个人,待会你见过之后,就知道陶某是不是冤枉你了。”
韩暹还想再说话,陶商已经不给他机会,轻轻一挥手,便见裴氏四兄弟上去将韩暹治住,连拉带扯的拖出了营寨,而韩暹带来的手下,此刻在帐外亦是被虎卫军的士卒们治服。
待事情完毕之后,陶商又安排人将那名杨奉的心腹带到了帅帐之内。
杨奉的信使虽然被徐州军好吃好喝的款待,但陶商不肯放他回去,令他心中一直忐忑不安,脑海里转了千百个念头,也不晓得陶商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就这么辗转反侧了小半天,却终于等到陶商派人来请,杨奉的信使一直绷紧的心此刻不知是应该放松下去,还是应该继续紧张起来。
“陶公子……可是要让小人回去向杨帅复命?”进了帅帐,杨奉的心腹忐忑不安的询问道。
陶商微笑着,道:“放心吧,马上就会让你回去的,不过在你临回去之前,请把你今日晨间刚到这跟我说的那一番话,再跟我重复说上一遍。”
杨奉的信使似是有些不明所以,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半天没琢磨过味来。
“公子……啥……啥意思?”
陶商鼓励他道:“就是把你家杨帅给我带的口信,原原本本的给我陈述一遍就可以了……”
杨奉的信使虽然没弄明白陶商在玩什么花样,但为了能够迅速回白波谷给杨奉报信,还是一字一顿的开口言道:“杨帅说,他已经向郭渠帅进言献策,令郭渠帅派遣三当家韩暹来向陶公子诈降,到时候韩暹会向您提出里应外合之计,诱公子入白波谷,而陶公子正可将计就计出兵入自波城,届时杨帅会在谷内,配合公子一举擒杀郭大、韩暹、胡才等贼首,献于公子帐下……”
“很好。”陶商伸出手,拦住了杨奉信使的话头,然后站起身,对着帐外喊道:“把他带进来吧……”
帅帐之外,裴家四兄弟将五花大绑的韩暹推搡着弄进了帅帐。
韩暹一脸漆黑,双眸喷火的狠狠的瞪视着杨奉的那名信使。
若不是因为身上有绳子绑着,韩暹现在估计就得扑上去狠狠的咬那信使几口。
信使一看见韩暹出现在帅帐,顿时傻了,双腿不断的打着摆子,不知所措的惊恐道:“韩……韩帅!”
“杨奉贼子安敢如此!老子誓要杀尽他全家!夷其三代祖坟!”
就算是韩暹平日里与杨奉的关系不错,但此时诈然听到杨奉把整个白波谷都给出卖了——甚至包括自己的性命!什么关系此刻也被被丢到狗肚子里去了。
韩暹涵养再好也是克制不住心中的愤怒情绪,更何况他本身也没什么素质,直将一腔怒火化为无数的脏话,全都冲着这名信使狂喷出去,叽哩哇啦的将杨奉的信使喷的直懵。
信使此刻已是不知所措,一边指着韩暹,一边哆哆嗦嗦的冲陶商怒道:“陶公子……你……你这算是什么意思?!”
陶商站起身来,无奈的长叹了口气,道:“你家杨帅的好意,陶某心领了,只是商自幼秉承儒家训斥,以忠孝仁义为立身之本……”
听到这,杨奉的信使恨不能抄刀把他剁碎了,剁的越零碎越好。
“您家杨帅的计策对我虽然有益,但未免太毒辣了,上一次他主动过来向我透漏郭大走地道的事情和行踪,那时候我就觉得他这个人很不地道……”
话刚说完,便听韩暹犹如一头暴怒的狮子,跳着脚呲眉瞪目:“好一个杨奉!果然是你出卖了大哥,这事老子跟你没完!咱俩势不两立!——奸贼!天杀的奸贼!”
陶商笑着冲韩暹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韩帅,不要喊这么大声,贼不贼的,陶某感觉你没有资格说杨奉。”
听到陶商连郭大走地道的事都当着韩暹的面抖落出来了,信使额头上的汗珠如水流般淌下,颤抖着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陶某不想怎么样,也什么都不想做……我现在就放你回去,你告诉一下你们的杨帅,这位白波谷的三当家,陶某会在你走之后一个时辰内将他也放回自波城,在这一个时辰内,杨帅若是能够果断的派人将这位韩帅劫杀,不让他回到自波谷通知郭大,那算是杨帅的运气好,但他若是做不到,等到这位韩大帅回了自波城,就请你家杨帅能够自求多福吧。”
杨奉的信使此刻焉还能不明白陶商的想法,他这是在赤裸裸的分化白波军啊!
可闹心的是,即使他们知道陶商的恶劣企图,但也根本没有任何办法阻止!
事情已经做下了,就杨奉而言根本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你……你……你好狠毒的心思!”
陶商笑了笑,无辜的看着那名信使,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的时间可不多了,怎么还有闲心在这里埋怨别人?”
说罢抬手指了指韩暹,陶商幽幽的言道:“一个时辰后,我可是会马上就会放人的。”
杨奉的信使闻言顿时一窒,他恨恨的跺了跺脚,转过头风一样的冲出了陶商的帅帐。
陶商慢慢的转过头,看向韩暹,心平气和的问他:“感觉如何?”
韩暹的目光紧紧的紧盯着陶商,心中虽然气愤难填,但此刻也并没有多说话。
适才陶商承诺了一个时辰后会放他回去,不知道此言是真是假。
“放心吧,我会放你回去的。”看出了韩暹心中的疑惑,陶商出言替他排解,缓缓道:“而且不是一个时辰之后,我半个时辰过后就会放了你……韩帅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被先知先觉的杨奉找到机会在半道把你截杀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半个时辰刚刚好,杨奉既没有时间安排布置截杀韩暹,而韩暹想追杀杨奉的信使也是不可能的。
韩暹咽了一口吐沫,颤抖着道:“姓陶的,你此举究竟是何意?难道还想分化我们白波军不成!”
陶商笑着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承认,我就是想分化你们白波军,可就算是我承认了,韩帅你又能怎么样?那信使回去之后,不出意料的话杨奉必反,他势必会集结一部分可用的兵力攻杀你和郭大,难道你们还会坐以待毙?跟他谈判不成?”
韩暹闻言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他心中暗道纵然是杨奉反了,但老子只要能够及时通知郭大,让大哥调集兵马歼灭了杨奉——白波谷易守难攻,你该打不下来还是打不下来……
不与杨奉合作,反而是想分化我们的这一计策,分明就是你自己蠢。
年轻的后生,稍稍得了点便宜就狂妄自大,届时你一样拿不下白波谷!
但这话韩暹不能跟陶商说,他现在只希望陶商自以为得计,迅速放自己回去。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半个时辰到了。
陶商果然没有食言,他命人将韩暹的绳索松开,并释放他带来的一众跟班。
韩暹揉了揉已经被勒的发红的手腕,抬眼冷冷的看了陶商一眼,向陶商一抱拳,转身便向着帐外走去。
“韩帅,回去告诉郭大,好好平叛,翌日陶某必将与他在战场上正面一决雌雄!董卓我都不怕,还惧他区区一介贼寇莽夫?”
韩暹闻言,心下一动,接着不由的暗自冷笑。
无学之辈,早晚让你晓得你今日如此托大的苦果。
“陶公子之言,韩某必定转达!”
看着韩暹逐渐消失的背影,陶商猛然站起身来,对着裴钱吩咐道:“立刻派人去通知鲍信和韩浩,马上整合兵马,前往白波谷,到了适当的时候,自然会有人替我们扫清通道,领我们入谷!”
“诺!”
……
……
杨奉的斥候被陶商首先放了回去,那小子不敢怠慢,飞一样的奔回了自波城。
此时此刻,天色已经接近傍晚,白波军已经开始在各营实施宵禁,寒风簌簌,杨奉却没有在屋内取暖,反而是屋外,迎着冷风来回踱着步子,心中忐忑不安。
派去找陶商的心腹,早上就出发了,如今已经是傍晚,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杨奉心中不免有些犯嘀咕……按道理只是传个话的事啊,不应该这么磨叽吧?
正在杨奉举棋不定之时,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却是派出去的信使一脸风尘仆仆的奔着杨奉慌张赶来。
杨奉见状急忙快步迎了上去,对着气喘吁吁的信使道:“怎么样?事情办成了吗?”
那信使一脸的急躁和衰色,“啪”的一下跪倒在杨奉的面前,哀嚎道:“杨帅,完了,全完了!我们被人阴了!”
杨奉不明所以的看着那名斥候,皱着眉头说道:“陶商莫不是没有答应?”
信使使劲的摇了摇头,咬紧牙关,满面委屈,断断续续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杨奉复述了一遍。
一阵冬季的北风吹来,刮在杨奉的脸上,将他吹出了两溜略显青色的鼻涕。
呆若木鸡,形容的便是此刻的杨奉。
半晌之后,便见杨奉使劲的吸了一下,将鼻涕“呲溜”一声抽回到鼻孔中,然后喉结滚动,好像是咽了下去。
仰头看了看远处的即将落山的夕阳,杨奉双眸发直,站在风中喃喃的自言自语:“伪君子……假仗义。”
在信使将韩暹已经知晓杨奉背叛郭大的全过程讲完之后,杨奉便明白,此时此刻自己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只有当机立断,乘着郭大还没有动作之前,集合属于自己的兵马,一举铲除郭大!
当然还有另外一条路,那就是杨奉现在负荆请罪,主动去向郭大承认错误,说自己是一时糊涂,鬼迷心窍误中的敌人奸计,请郭大不计前嫌的宽恕自己,不要中了陶商的挑拨之计……
以旁观者的角度,这或许是一个好方法,但在当事人的角度,这纯属扯犊子!
谁会把自己的命当做赌注,双手捧着送到郭大的面前任凭其杀剐?
就算郭大因为一时的困境而原谅了自己,但从此之后其心里焉能不会对自己产生间隙?杨奉日后还是活不成的。
陶商的挑拨离间表现的很明显,没有一点藏着掖着,全都是放在明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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