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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红楼黛玉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天心媚骨
贾氏顿时就朝黛玉瞧过去,黛玉也是愣住了,她再也不会想到云臻竟然会跟她母亲说起这事来。此时,见母亲怀疑,忙低下头去,手里绞着帕子,显得极不自在。
林如海一向疼爱女儿胜过儿子,一来这女儿打小儿瞧着就聪颖得紧,二来这些年黛玉寄居在荣国府,林如海越发心疼万分,见贾氏严厉,忙出言道,“若娇娇无事,接过去玩一天也未尝不可……”
贾氏顿时道,“可这样岂不是……于礼不合?本就是未婚夫妻,婚前都不该见面,若是叫人知道了,岂不笑话?”
“既是未婚夫妇,又有什么好笑话的?才姑爷不是也说了悄悄儿接了过去瞧瞧新府邸,一大群丫鬟婆子们跟着,又不是那小门小户的没个人跟着,便是叫人知道了,也不是一时雅趣,再也说不到于礼不合上去。”
云臻忙再三保证,“到了那日,我们在前头,后头也没人,只原母妃身边的玉筝姑姑,她陪着姑娘,再也出不了事的。”
贾氏这才答应下来,黛玉怕她母亲说,忙说要回自己屋里去,临出门前,依旧被贾氏狠狠地瞪了一眼,她顿时满脸通红,出了门,一阵风雪扑来,这才觉着那发烧的脸稍微好了一些。
到了那一日,早早地,云臻就打发人来接了,原想着要从侧门进的,谁知,王府的正门打开,云臻在门口迎着,倒是响动很大。黛玉将兜帽拉得高高的下来,云臻偏牵了手接,黛玉顿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下来,再磨蹭会儿,瞧的人越多!”云臻笑道,“一会儿太子和大皇兄他们该来了!”
明知他是在吓唬自己,黛玉依旧不敢听他的,嗔怪地朝他看了一眼,提起裙子,她竟是要朝地上跳去,反把云臻吓了一跳,连忙接住了,抱了个满怀。黛玉也是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顿时,羞得恨不得地上裂开道缝,她好钻进去。
“快放我下来!”黛玉紧张得抓住他的前襟,原本欺霜赛雪的脸上浮起了两朵红云,云臻怕她太过难为情,便将她放下,叫人扶着她进去,一路的雪已是被扫得干净,两侧是列队低着头的下人们,黛玉越发有些面热,却实在不能低头,只有强撑着朝里走。云臻陪在边儿上,背着手,与她隔了一两步远,不时朝她看上一眼,十三如小奶狗一般前前后后地打着转儿,一会儿和她说着,一会儿和她说那。
大殿五间,进去后,走上一箭远的地,又是小殿三间,东西各有房子三间,此是二府门。二府门的北面又是五间大殿,两旁各有东西配殿。后大殿的东北角上是一座影堂,站在大殿的台阶上瞧去,前面左右是一片片五进七进的院子,正中间的一座大了许多。
云臻牵了黛玉的手,指着那院子,“我带你过去瞧瞧。”
这里必然便是正院了,正脸儿是七间,面儿上一看已是富丽堂皇,待进去之后,才见里头装饰不凡,陈设繁复,清净而又整洁,已是烧起了地龙,门口两个丫鬟打起帘子,一股热意儿迎面扑来。
一色儿的檀香木家具,地上铺着厚实的地衣,二人踩过去,进了西边地第二间里头,临窗是一个榻,李觅已经快手快脚地过去把大迎枕摆上了,二人过去,一块儿坐下,云臻便吩咐李觅,“去沏茶来,叫玉筝姑姑告诉你茶叶在哪儿?”
一时,玉筝亲自端着茶过来了,黛玉忙起身,玉筝笑着把茶放下,道,“姑娘快别客气,如今娘娘和奴婢是盼着姑娘早些进门,奴婢这边好回去。”
黛玉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别过脸去,玉筝说笑两句退了下去。云臻复又拉着她的手坐下,轻声问道,“你觉着如何?这里头的摆设都是母妃亲自定夺的。”
二人握了手,黛玉身子前倾,手撑在他的手上,道,“只我娘还说那边在打家具了,之前还来量过尺寸呢,如何好?”
云臻道,“这屋里还少张床……”
一说,二人都觉得难为情,黛玉的脸埋在了云臻的胸口,另一只手捶了他一下,云臻握住了她的手,心里荡漾得很,在她耳边道,“上次来量的人,我叫量了后头第一个院子里的,将来摆过去,总……用得上的!”
就再也没说话了,就这么坐了一会儿,外头玉筝来说,前头已有客人来了,云臻只好起身,黛玉也跟着站起来,扯了扯他胸前的衣服,云臻道,“一会儿叫厨房把菜单子送过来你瞧瞧,今日请的人有两三桌,并没有要酒,略坐一坐就散了。”
他要去前面,只是却很是不舍,捏了捏她的手,“后面还有一片园子,可今日太冷了,待来年春了,你再过来,我带你去瞧。”
厨房果然送来了菜单子,本就是云臻拟好了的,黛玉也就略改了改,并没有大动。她一个人闲着,便把这七间大屋子一间间地看了,果然在东边的第二间里头并没有看到床,空着一大块地儿,她站在边上,略愣了愣神,旋即脸上又是一阵燥热。
自赐婚日后,她母亲便往江南那边订下了那床,也不知有多繁复,如今还没有打成,用的是上好的红木,花费也颇多,说是要到来年五月才好,足足快一年半的功夫了,路上又要得两月,堪堪赶上正日子。





穿书之红楼黛玉 第177章 心疼
屋里的摆设也都照着她的习惯,只又格外富贵些,黛玉逐一看了,玉筝在问有没有哪里要改的,黛玉摇摇头,玉筝还道,“姑娘可别不好意思,趁着现在先改了,也好叫将来服侍的人习惯,回头进来了,诸事繁多,哪里想得到,没得委屈自己。”
黛玉笑着摇摇头,“姑姑也不是外人,我还会委屈自己不说不成?本就是娘娘照着我的习惯布置的,已是很好了,便是我自己也想不到这么多的。”
天日虽短,实则她自己一个人呆着也没意思,在回廊里转了一圈儿,左右厢房都看过了,站在廊檐下朝这边看过来,才看到正房的匾额上书着三个大字“熙穆堂”。
中午用完饭,一个人打了个盹儿,云臻回来了,十三和檐哥儿也都跟着一块儿,老远檐哥儿就在喊,“姐,回去了!”
黛玉瞧他们果然都没有吃酒,四人又坐着说了会儿话,原说不要云臻送,他自然是不肯的,将姐弟二人送到了林家,进去见了林如海夫妇后,才回去。
初十日,虽年前事儿多,贾氏还是要回去一趟娘家,才到了门口,见有人在闹,非要往里头冲,将几个门子都打在了地上,林家的人自然上去帮忙,也被打翻了好几个后,黄芦和郑平上去,才把人制住,一问居然是孙家的。
“林大人,您一向公正,都说您是难得一见的清官,今日您评评理,这贾赦老爷欠了我五千两银子,说好了把府上的二小姐许配给我为妻,谁知如今我请了冰人上门去,却翻脸不认了,您说这话怎么说?我为何不上门来要?”
孙绍祖叉着腰往门口一站,头一仰,“要么让二小姐下嫁,要么还我钱!”
贾氏已是气得发抖,车内,黛玉紧紧搂着她娘,“娘不必理会他一面之词,他若是能拿出欠条来,那是不得不认,如今外祖母没有叫人出来应他,必定是那五千两谁也说不出个着落来。”
果然,林如海叫拿出欠条来,孙绍祖却是大笑道,“既然那五千两是做聘礼的,哪里有写欠条的事?莫非林大人嫁女儿,接了男家的聘礼还会写个收据不成,又或是对方怕林大人不肯给女儿,必定要林大人写个欠条的?”
林如海也被气了个够呛,他金尊玉贵的女儿,竟然被这个无赖泼皮拿出来说,偏偏林如海一介书生,哪里会和人吵架?抬着手指着这孙绍祖,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里头,有小厮进去报了,原本躲着的贾琏等人这会子是不得不出来了。叫人把黛玉的车拉到了角门上,从里头进去,这边林如海提着袍摆气鼓鼓地朝里走,只觉得这种人若和他撕扯实在是有辱体面。
谁知,林如海不搭理孙绍祖,孙绍祖却不是好惹的人,一把扯住林如海,笑嘻嘻地道,“林大人两次回京都是满载而归,想必,这五千两银子是可着落在林大人的身上了,至不济,在下做林大人的女婿也是可的!”
林如海哪里还忍得住,抬手便朝他脸上一耳光扇过去,“我林如海的女儿也是你能羞辱的?”说着,也不顾体面,扑上去与他厮打,这孙绍祖是个练武之人,先是被林如海一耳光打懵了,被林如海抓了几爪后,醒过神来,猛地一推去,林如海一屁股坐在地上,当即,把个尾巴骨坐麻了。
贾琏和贾珍等出来迎接的贾家男丁们,本就忍了孙绍祖好几日,只因他是大皇子的人,才百般忍耐,这会子,见林如海吃了亏,哪有不上前的?林如海却是忍痛拦住了,“我与他同朝为官,如今,把我且抬回去,我自是要向朝廷告假的!”
孙绍祖已是冷静下来了,他本就是个酒肉之徒,林如海虽与皇帝结成了亲家,只因林如海这些年在南边,林家也极少在京城露面,这些年淡出众人视野,孙绍祖除了知道林如海在南边拉了不少人下马,别的就一概不知了。
只,不论如何,林如海如今正三品的官,哪里是他这个袭职指挥,在兵部挂个闲职的人能够比的?顿时,吓傻了,待回过神来,贾琏兄弟已经把林如海抬起来放到了马车上,赶着回林家去了。
贾氏和黛玉在后院,凳子还没有坐热,听说林如海摔伤了,顿时大惊。贾母一面要找人来问,一面催着贾氏母女快些回去,“今日已是见着面了,我也不担心你了,你快回去瞧瞧姑爷,有个好歹叫人回来说一声。”
迎春满脸是泪地出来,牵着黛玉的手,“林妹妹,都是我的缘故,害得林姑父至此!”
黛玉没来得及说什么,贾氏已是忙道,“好孩子,这如何能怪到你的头上,要怪该怪那杀千刀的孙绍祖,你一个女孩儿家,便是他果真与你父亲有些不妥,也实在不该拿了你出来说!”
迎春忍不住哭起来了,这些天,那孙绍祖无一日不来闹,点名道姓地要见她,说是她父亲已经将她聘给了他,闹得阖府不安,如今一些下人们开始嚼舌根也拿她出来说了。日复一日,她哪里受得住?只是,没有人如贾氏这般站出来为说句话。
反倒是,她嫡母邢夫人逼着她去跟老太太说,要应允了这门婚事,省得连累了贾府,还说什么,“便是你父亲没有欠他五千两银子,如今家里到这份上,也该你出来挑一挑大梁了!”
林如海还没有到家,孙绍祖已是被人锁拿进了大牢。宫里,东配殿里,云臻跪在皇帝面前,答对道,“说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话,儿臣实在是说不出口,竟连儿臣媳妇都牵连到了,实在是对儿臣的羞辱。”
皇帝却是有些怒,“便是再羞辱,他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你竟亲自上前去打他,他值得你如此?为了这等猪狗不如的,你连自家的身份性命都不顾了?他若冒犯了你,你就该让有司衙门捉拿他,该如何就如何,大庭广众之下,你也不要脸面了?”
云臻却是直挺挺地跪着,“父皇,请恕儿臣实在是无法忍,他那样的东西,竟口中牵连儿臣媳妇,儿臣身为男儿,如何忍得?只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说着,竟落下泪来。
皇帝看到了也百般心疼,摆摆手,叫他下去了,接着吩咐夏守忠,“传兵部尚书周源海。”




穿书之红楼黛玉 第178章 质问
孙绍祖天天到荣国府门口闹,已是京城里的一个笑话,周源海也把这事儿当笑话一般地看,直到今日,林如海被周源海一把推下去,太医诊断是尾巴骨骨折,虽无甚大碍,但好歹也须静养百日方才得动弹,他依旧还觉着好笑。
直到,孙绍祖在荣国府门口,对林如海说出那样一番话来,他才觉着事情不妙起来。
此时,跪在东暖阁的地衣上,屋子里静悄悄的,时不时只传来皇帝翻书页的声音,周源海额头上的冷汗已是滴滴落下来了,好半晌,他才听到皇帝问道,“朕记得那孙绍祖原只是袭了个指挥的职,怎地如今,还在兵部挂了个主事的职儿?朕怎地听说,他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全乎,德行有亏,这班人,你是怎地还笼络到自己跟前使唤的?”
要说“笼络”二字,周源海着实是委屈,想他堂堂尚书,平日里一个七品主事也到不了他跟前儿来,别说孙绍祖根本就是有人硬塞进来的,又是北静王的小舅子,家里也不愁这点俸禄,十天里头有一天能来点卯便是他勤恳了,如今他连孙绍祖有几个鼻子几只眼睛都不知道,何谈使唤呢?
可他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猛劲儿地磕头,“臣该死,臣失察,请皇上降罪!”
“夺爵,去职……”皇帝想了想,“就这么着吧,你也当罚俸半年,以示惩戒!”
周源海从里头出来,大冷天里,风一吹,浑身打了个哆嗦,见北静王正朝这边赶过来,他竟装作不看见,从另一边的廊檐走了。至晚,听说,皇帝着实是把北静王骂了一番,这冰天雪地里,北静王在殿前竟跪了快一个时辰,还是太子亲自去求情,皇帝这才允了他回去。
恰,第二日是大朝会,朝中便宣读了皇帝的旨意,孙家的指挥一职的袭职竟夺了,连先前的七品主事的职务也没了。夏守忠的声音方落,便有人站了出来,道,“皇上何出此旨意?”
皇帝冷笑了一声,“朕记得你是二十七年中二甲三十七名的左武端吧?真年轻啊,年不过三十,已官居六品。朕记得,林如海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就你这样,他可是探花出身,正儿八经的侯门公子,当初连朕都觉着惊讶,他是如何熬过十年寒窗,一朝金榜题名,被太上皇点为探花的。朕记得当年的状元和榜眼均出自江南,二甲一共两百二十二名,便有近一半是两江人氏。”
皇帝说到这里,已是脸一沉,独对着太子道,“太子,朕且问你,若朕已驾鹤西去,你为君,你弟弟为臣,今日他受人羞辱,你可会为他主持公道?”
皇太子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浑身冷汗直冒,“父皇,既是儿臣骨肉兄弟,岂有让弟弟叫人羞辱去了的道理?”
皇帝点点头,似是甚好,意味深长地道,“如此甚好!朕便也放心了!”
林家,贾氏的上房里,今日多摆了两个熏笼,林如海如今也不能坐,趴在次间的榻上,林医正坐在小杌子上,给他诊脉,又摁了摁尾巴骨的地方,林如海疼得呲牙咧嘴的,贾氏在旁边不停地落泪。
“不碍事,如今是疼些,慢慢地也会好起来,幸好林大人那会子是摔得急了些,没说用手去撑着地儿,依这情势,若果真如此,怕是要伤了手了。这尾巴骨处虽说要好些,可依旧要好好静养,只于身子不相干便是了。”
黛玉在明间,有婆子进来说,贾家的三位爷来了,黛玉有些纳闷,让请进来,来的人竟然是贾珍、贾琏和宝玉,进来后问起林如海,黛玉道,“林医正正在里头诊,先说是于身子不相干,但还是要静养的。”
贾氏出来了,看起来是重新梳妆过了,叫人上茶,将宝玉拉到跟前,问了老太太可好,又问贾琏二人,“已经叫人过去说过了,老爷别的无碍,如今只需静养,叫老太太不要担忧,怎地这大雪天里,你们还来了?”
贾琏道,“姑妈虽说叫人过去说了,老太太偏说姑妈是在骗她老人家,为的是不叫她老人家担忧,非要我们一块儿过来瞧瞧,这才来了。”
贾氏眼圈儿又红了,偏又对黛玉笑道,“你外祖母就是这样,总觉着我是在骗她,便是真的没说实话,不也是不肯叫老人担心吗?”
黛玉道,“这就是娘的不是了,做老人的心里不就是这样吗?就像我,若是每日里只给爹和娘报喜不报忧,那不越发叫爹娘担忧吗?”说着,便对宝玉道,“宝二哥哥,你回去后跟老太太说,就说我爹爹尾巴骨骨裂,如今疼得厉害,动弹不得,只得在榻上趴着,怕是正月里也未必能去给老太太百年了。”
贾氏道,“你这孩子,怎地还说得这么重了?不白叫老太太担心?”
谁知,宝玉回去给老太太说了,老太太点头赞许,“还是玉儿这孩子懂事,知道我会担心,才把真情说来听,这就是她伶俐之处。你姑妈成日里说这也好,那也好,我却知道她是哄着我呢!”
宝玉忙道,“林妹妹也是这么说的,说老太太越是不知道越是担心,不如说实话,老太太自己还怕不会掂量?”
次日,云臻来了,在里头和林如海说了一会儿话,又问候了贾氏一声,偏贾氏不叫他去见黛玉,反而是将他往外送,云臻也无法,只好出门去。谁知,李觅在二门口等着,见了云臻,忙上前来,将一对出风毛的袖套儿递给云臻,“姑娘说叫爷套在袖口处,好歹将手护着,说前儿看爷的手上都快生冻疮了,若真落下来,将来年年都生,冷了疼,热了痒,怪难受的。”
云臻接了过来,试一试,觉着好使,想着黛玉必定也是挂念着他,又知她娘必定不肯叫她见,这才叫李觅等着,心里怪痒的,问道,“姑娘在做什么?”
“姑娘昨日夜里赶出来这个,今日一早又做了一对给檐哥儿,想着今晚上再赶出一对来,明儿叫黄芦给爷送过去,这会子在做呢。”




穿书之红楼黛玉 第179章 暖和
二人正说着,便听到咯吱咯吱的踩雪声,抬眼望去,见黛玉穿着那件四合如意云凤织金缎面的氅衣来,头上一根凤头串珠流苏步摇,随着她急促的脚步,一晃一摇。
云臻忙快步走过去,一把牵住了她,“走这么急做什么?不先叫个丫头过来说一声,我好等你!”
李觅忙退开了去,云臻将她拉到了假山旁边,握着她的手,柔声问道,“怎地过来了?”
“听说你来了,我去母亲那里,谁知你已经走了,我就……过来了。”
云臻将兜帽戴在她的头上,将她环在怀里,挡住了呼啸而来的风,“我也是有事,和岳父说了几句话,就说走,才没有惊动你。”他呵着气,虽说冷,却又舍不得走,只这雪地里站着便已经很冷了,牵起她的手,“我先送你回去!”
这边云臻送黛玉回去,那边贾氏听说了,自然是有些气,林如海趴在榻上,“他二人本就与别的不同,打小儿一块儿长大,一桌吃饭,还在一张榻上睡过,眼看就要结为夫妇,大礼儿上不错便是了,你总盯着那么多做什么?”
“万一……”
“哪有那么多万一?我看姑爷就很好,这些年你在外头,哪里不是他照应着?你总这样,也不怕宫里娘娘寒了心,说你防贼一样防着她儿子。”
贾氏忍不住笑出声来,“瞧你说什么话?他是我姑爷,我防着他做什么?他打小也在我跟前过,我把他当檐哥儿一样,我难不成还有外心不成,我不也是为了他好!”
林如海叹了一声,“唉,自古一饮一啄,自有天定,却不知你今日防着姑爷,明日你儿子做了别人家的姑爷,那家丈母娘不也这般防着你儿子呢。”
贾氏忍不住笑起来,心里头那点担忧也烟消云散了,只觉得儿孙自有儿孙福,如今女大不由娘,便也听林如海的,不去管了。
云臻在黛玉屋里等了一会儿,见贾氏那边并没有派嬷嬷过来说,就轻松了下来,褪了靴子,坐在榻边围着熏笼烤火。他身上氅衣落了雪,怕一进来热气熏得化了,反把衣服打湿了,黛玉叫人在门外抖了抖,接进来,托着靠近熏笼烘肩上那一块,又一面吩咐轻絮把云臻的靴子收拾干净了。
“外头的沾的雪扫了,拿进来看看里头有没有湿了,靠着熏笼烘着。再去屋里那箱子里把才做的那双拿出来,一会儿出门穿。”
云臻听了道,“就穿这双,天又不好,都拿出来穿脏了,新的留着待天儿好了再穿。”
黛玉瞧那双靴子,见是薄的,哪里肯让他再穿,也不理会他的话,只吩咐轻絮,“把那新的拿出来备着。”轻絮答应一声去了,云臻笑道,“怎地还生气来了?”
黛玉将手里的氅衣递给秋痕烘着,自己走过来,朝他脚上看了一眼,在榻边坐下,“脚上不冷么?一双靴子不过是费些料子和功夫,值不得什么,你竟养出了个剖腹藏珠的脾气来了,宁肯冷着,不肯穿厚些的,才不是叫黄芦给你送了两双过去了,今日偏穿这双过来。”
云臻欲说话,黛玉却抢了先儿,“可见你跟前伺候的人,是越来越不经心了,你一向不讲究,给你拿什么你就穿什么,这大冷的天,竟给你拿这样的来。”
云臻已是辨无所辨,分明不是这样的,自天冷了,钟顺便拿了今年新做的出来,他一看,那靴子不知道下了多少功夫,哪里舍得穿?把旧年的拿出来一试,偏又小了,挤脚,穿了半天实在是受不住,就换了一双不冷的时候穿的。
黛玉叫人搬了一个大铜脚炉拿过来,放在榻前的脚踏上,云臻将脚搁在上面,过了一会儿,便觉着脚有些痒,左右蹬了蹬,待褪了袜子一看,有两处红肿了,一看黛玉眼圈儿都有些红了,心里已是后悔不迭,握着她的手,忙说,“再也不敢了!”
秋痕去打了水来,李觅伺候着云臻把脚洗了,又把配的冻疮膏子拿出来给他抹上,黛玉在一边看着,手被云臻握着,不许她动手,又因并没有成婚,黛玉也不好碰,只叹息道,“谁能想到,你一堂堂的皇子,郡王爷,居然还能让自己长了冻疮,可见这人,甭管身份尊贵与否,最终只看这具身体富贵有没有落到实处了!”
云臻不由得好笑,“我一日里忙得脚不点地,到了这年岁跟前,工部的事还没了,又被父皇调到吏部帮忙,有时候靴子湿了,一时顾不上也是有的。我倒是想做个闲散王爷,也得看父皇准不准啊!”
逗留了一会儿,钟顺过来请云臻,黛玉把他喊了进来。因黛玉少见云臻跟前的人,今日偏偏当着他爷的面,独独要他进来说话,钟顺跪在地上,比回云臻的话还要紧张,请了安,道,“不知姑娘有何吩咐?”
“我倒是想吩咐,就看你听不听了,或是说你是听你爷的,还是愿听我的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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