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红楼黛玉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天心媚骨
荣妃已套出话来,不由得冷笑道,“林家是她娘家,她打小儿在贾家长大,她娘亲只生了她一个,林家连个庶出的都没有,她难免和贾家的姑娘们亲些,这原本没什么。再,她嫁进王府这些年,办的花会屈指可数。不说别的王府里,就说寻常些的勋贵家里,哪家不是今日花会,明日酒会,后日攒个局打打牌,像她这般应酬的反而没有?”
荣妃觉着有些累了,摆摆手,“你也别再说她了,你就只说你来,什么事吧!”
刘氏扭捏了一会儿道,“也没别的事,我是瞧着十三爷和林家大爷都大了,和我们家章哥儿都一般的年纪,是不是都在议亲了?”
荣妃笑道,“正是,不知章哥儿有没有点眉目了?”
荣妃有心要给章哥儿说个好姑娘,可这事儿也得刘氏配合才行。
刘氏道,“已经相看好了一家,那家的姑娘啊,容貌好,人品好,只家世不好了些。老爷也说可惜,我就说了,我们这样的人家,管人家姑娘家世做什么?将来总是要出门子的,横竖要娶进来,娘家好多走动,娘家不好,不来往便是了!”
荣妃一听这话就觉着不妥,问道,“到底是谁家的?”
刘氏欢天喜地地道,“是武安伯府六姑娘,她虽说出身稍微低了一些,可从小儿养在老太太跟前,老太太说了,六姑娘出阁,她是要出一半的嫁妆的,皇贵妃也知道老太太与皇太后是嫡亲的姊妹……”
荣妃两眼一黑,几乎晕倒过去了,玉筝连忙扶住她,吓得全身哆嗦,“娘娘,娘娘,您可要撑住啊,您可不能倒下了!”
荣妃强自镇定下来,朝玉筝摆摆手,“我没事!”又对刘氏道,“你说吧,到底如何?可交换了庚帖了?”
“交换了,今日进宫是想向娘娘讨个恩赏,若是能有赐婚的旨意,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荣妃脸色煞白,笑得凄凉,“这么大的事,嫂嫂竟如今才说,章哥儿打小在我这里走动不多,可他好歹是我嫡亲的侄儿,这么大的事,我竟才知道。”
她极为累了,撑着桌面想站起来,却颓然坐下,摇摇晃晃,“既然武安伯老夫人和皇太后是嫡亲姊妹,这也算是嫡亲的姨侄孙女儿出嫁,叫武安伯府去向皇太后讨要懿旨也是一样的。”
刘氏不明白荣妃到底怎么了,想问一声她身子,又知宫里忌讳颇多,不敢问,只好道,“武安伯府去要了,可皇太后说,虽说是武安伯府嫁女儿,可也是齐国公府娶媳妇,这旨意还是从景阳宫里下好些,况娘娘虽然只是皇贵妃,可金宝金册都有,下一份懿旨原也不算违例。”
荣妃有气无力地道,“话虽如此,我这会儿也难受得紧,嫂嫂先出宫吧!”
刘氏害怕,连忙起身行礼后,一溜烟儿就跑了。
荣妃瘫在了榻上,玉筝吓坏了,连忙要叫太医,却被荣妃拦住了,她拉着玉筝的手,流泪道,“你是打小儿就跟着我的丫鬟,这么多年了,从齐国公府到宫里,玉筝你说说看,这么多年,我为了齐国公府,我划得来吗?”
玉筝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娘娘,奴婢是齐国公府的家生子儿,跟着娘娘从齐国公府来这宫里,跟在娘娘身边这么多年了,奴婢知道别的娘娘都有娘家帮衬着,反倒是娘娘,还总要拉扯娘家一把,娘娘实在是不容易!”
荣妃有气无力,“我不是问你我容不容易,你只说我这些年划算吗?”
玉筝无言以对,只好安慰道,“娘娘,不想这些了,齐国公府好与不好,与娘娘都没有多少关系了,您常说过,只见过儿子祭祀母亲的,没见过侄儿供奉姑母的,娘娘多想想王爷,想想两位小世子!”
荣妃含泪一笑,“是啊,我常拿那些话安慰自己,不过是自己开解自己罢了。可我总是忘不了当年老国公死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说,‘你哥哥是个不争气的,我把这个家托付给你了,我不求你哥哥能为祖宗争光,可也不能叫这个家就这么败了下去’,这么多年了,我这么撑着,真是累啊!”13
穿书之红楼黛玉 第272章 娘家
荣妃当夜便烧起来了,半夜里传了太医,云臻夫妇被惊动了,连夜进宫来侍疾。直到天亮的时候,荣妃的烧才退了下去,黛玉吓得含泪道,“母妃,到底是怎么了?您若有个三长两短,可叫我们怎么办啊?”
荣妃见了动容,拉着黛玉的手,“好孩子,不过是我自己痴,想不开,这才惹来了这场病祸。”
云臻进来了,搬了个凳子在床边坐下,黛玉在床上坐着,抹着眼泪。云臻看了她一眼,握了握她的手,便问他的母亲,“才儿子已经问过了,昨日舅母进来,说了章哥儿的婚事,母妃是不是为这事才生病的?”
荣妃惊动了儿子媳妇,害得他们如此担心,很是愧疚,不得不道,“是母妃想得不够周全,母妃原以为章哥儿能是个挑得起重担的,谁知被你舅母宠溺得不成样子了,如今竟然与武安伯府结亲。你说,他怎地蠢到这份上啊?”
黛玉也是吃了一惊,简直是不敢相信,将来多少事,是不是由齐国公府出面去做呢?她欲言又止,也知这会儿并不是自己能开口的,云臻道,“母妃若是为这事忧劳,大可不必。两军交战,这些小手段都上不得大台面,儿子的事儿子心里自有分寸,母妃只需好好保养身子便是!”
云臻说完,起身就走了。黛玉有些慌神,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觉着云臻和荣妃之间,似乎和平日里有些不一样,她看看云臻的背影,又瞧瞧床上荣妃颓丧的表情,她转而问荣妃,“母妃,是怎么了?”
荣妃摆摆手,“没事,他心里怨我呢,我虽是他母妃,却做不到和别的母亲一样,心里只爱他一个。齐国公府的事拖累他众多,他不知道给齐国公府收拾了多少烂摊子了,这也怨不得他!”
黛玉抿了抿唇,这的确不是她能置喙的事情,云臻今日的话,只是叫他母妃不用担心他,不必为他忧劳,却并没有为齐国公府的事给他母妃一个承诺,她这会儿都明白了,想必荣妃也是听明白了的。
“母妃不必多想,王爷并没有这一层意思。齐国公府是母妃的娘家,母妃多顾忌原也应当。就像林家,是媳妇的娘家,若一旦有事,媳妇也无法置身事外!”
荣妃道,“这不一样。若齐国公府如林家一般,我大约笑都要笑醒了。我听说给檐哥儿说亲的快把林家的门槛都踏平了,原有很多好的,可你爹爹却偏选了蒙家的,好孩子,你这么聪明,我不说你都知道了。婚姻这样的事情,虽是两个人的事,却从来都要权衡再三的,你爹娘这般选择,未尝没有考虑王爷。”
下午时分,贾氏也进来看望荣妃,埋怨黛玉,“这孩子也不说一声,你身子骨不好,我原该一早就进来瞧瞧的,出不得力,陪你说说话也好。”
荣妃笑道,“是我不让她说的,我也没什么。如今比不得先,动辄就劳累,稍微动些心思,人就撑不住。”
贾氏握住她的手,“我早跟你说,管不了的事,就不要去想。我是个憨笨的,这辈子是得老天眷顾,除了早些年子嗣上吃了些苦,前后都是享尽了福,如今想起来,大约老天爷瞧我这人笨,横竖想事情想不明白,就叫我少摊上些事。”
黛玉笑道,“娘这话,用来解释‘能者多劳’也是妥当不过的。”
贾氏道,“你好起来吧,待你好了,我还要求一个恩典呢!”
荣妃精神也好了些,“可是为了檐哥儿的事?这好说,你回头啊,把那姑娘带来给我瞧瞧,我也不是说我瞧过了才给这份恩典,我是想瞧瞧。”
贾氏当然没有不答应的,道,“我可没法子带进来给你瞧,如今啊,还不是我家的媳妇儿呢,我如何给你带来?不过啊,不急,他爹说了,凡事都等明年的会试过了再说。我如今说出来,是想叫你听了欢喜欢喜。”
皇帝秋围去了,宫里也没有别的人。黛玉叫人把孩子送了进来,带了换洗衣服进来,就暂且住在宫里了,一面侍疾,一面带孩子。荣妃虽诊出病来,可退烧后,也只是身子疲乏些,大的不适并没有,反而是每日里跟着两个孩子闹腾,一天时光很快就过去了。
到了第三天,一大早的,不知不觉吃了一碗粥,两个馍馍,连玉筝都被她吓着了,她还要吃第三个,玉筝忙止住了,“娘娘,您今日进食得可有些多,这会子先别吃了,待一会儿饿了再吃。”
荣妃只好收回手来,对黛玉道,“都是这两个小鬼头闹的。”
黛玉好笑,云臻只低头吃着,自那天说了那话之后,这几天,云臻总是怪怪的。吃完饭后,荣妃带两个孩子去御花园里散步,黛玉送云臻出门,云臻道,“母妃已经大安,晚上我来接你。”
黛玉也知不能一直住在宫里,应了一声,道,“你总是板着张脸,怎么回事呢?”
云臻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朝天空望了一眼,“母妃在宫里,父皇的赏赐有限,虽有些家私,可攒积并不多。我大婚的时候,她也才给了我一万两银子,可前几天,我听说,母妃一口气就给了齐国公府三千两。”
他低头看黛玉,“就这,齐国公府陈锦章那蠢货,居然还在外头和我比,说是当年我从南边回来,我母妃给了我几个庄子,说那庄子是母妃的陪嫁,却给了我!”
黛玉倒吸了一口凉气,“即便是齐国公府的陪嫁,娘娘把陪嫁给了你,原也是理所当然的,他凭什么就这么比?”
云臻道,“的确有一处庄子是母妃的陪嫁,其余的两处是当年母妃刚刚进宫,父皇的赏赐,还有两处店铺也都是的。他这般,为的不过是如今母妃手底的银钱并不多了,不像几年前,每每出手都是一大笔。”
“三千两已经很多了。”黛玉是着实没想到这个,低声道,“你也别说了,母妃怕是不肯叫我知道,这毕竟不是多光彩的事情。”
穿书之红楼黛玉 第273章 不孝
若换了别的事,黛玉这么一说,云臻必然会听从。可是这一次,他显然没打算听,反而越发激动,“我并不是在乎这几千两几千两的银子,我只是心疼母妃,自己舍不得吃穿,舍不得花钱,大把大把的银子养着齐国公府的人。你瞧瞧她们的吃用穿戴,前两日,有人跟我说,我那好舅舅,花了五千两银子买了一只斗鸡,结果回去,厨子以为是只芦花鸡,就杀了炖汤喝了。”
黛玉又好气又好笑,又不得不安慰他,推着他朝外走,“好啦,我知道了,怎么跟个孩子一样了?有什么话不能回去了再说,你非要在这里说,要被母妃知道了,心里得多难过?”
云臻却是冷哼一声,“大约在母妃眼里,我也是不孝的吧?”
黛玉忍不住笑道,“你也知道啊?难不成你不孝,还非要人说你孝顺?真是的,将来我要是向着我娘家,你是不是还要把我给休了?”
云臻被逗得笑起来,捏了捏她的手,“你明知我舍不得的!”
快到晌午的时候儿,齐国公夫人刘氏又进来了,黛玉服侍荣妃午睡去了,又偏偏两个孩子闹着要祖母,荣妃实在是脱不开身,便叫黛玉照应着刘氏。
二人坐在正殿里说话,玉筝在一旁伺候着,刘氏喝了一盏茶,见荣妃还不来,便问道,“娘娘这是不肯见我这个娘家的嫂子了?”
黛玉牵扯了一下裙子,笑道,“舅母多虑了,想必舅母是忘了母妃这些日一直卧病在床,我若不是侍疾也不会在宫中住下,今日虽才好了一些,可太医千万叮嘱说无论如何都不能劳累,若舅母并无要事,也可改日再进宫来。”
“也没甚急事。只不过那天,我和娘娘说起章哥儿的婚事,如今已经定下了。昨日,武安伯府的伯夫人进宫去见了太后,想请一份赐婚的懿旨,太后娘娘说是齐国公府娶妇,还是娘娘下旨体面,我这才进宫来请一份恩旨!”
武安伯府的嫡姑娘给了太子做侧室,而庶出的姑娘却给了齐国公府的小公爷做嫡室,偏偏,齐国公府又是八皇子的舅家。黛玉也是没有想到,皇太后算计了一生,最终也只会用这些儿女亲事姻亲关系来做文章。
黛玉知道,即便将来荣妃愿意下这份懿旨,只怕也是呕了一肚子血,况,云臻如今对母妃已是有了不满,若到时候再下一份懿旨,将来动手时,恐怕不会留情面,荣妃不知道心里会有多难过。
黛玉又偏不能跟刘氏分说这些厉害关系,荣妃也没说。她只好道,“且不管武安伯府怎么说的,舅母自己且想想,这宫里的地位,究竟是皇太后的高些,还是母妃的高些?”
“自然是皇太后的高些。皇上以仁孝治天下,奉养皇太后格外尽孝。”
“这便是了。”黛玉道,“赐婚的旨意自然是皇太后下的,才越发荣贵,真是不知道武安伯府安的是什么心,非要舅母来讨娘娘的旨意,反而不要皇太后的旨意。”
刘氏讪讪一笑,“想必武安伯府觉着咱们这边也是有皇贵妃的,这才尊崇我们,要我们来讨要一份懿旨,显得体面。”
黛玉道,“既是结亲,以后齐国公府和武安伯府就是一家了,还分什么彼此呢?依我说,舅母就拿这话去堵他,看他怎么说,若他实在是不肯去要懿旨,舅母不妨端端架子,想必那边就怕了。难不成现在就被拿住了,将来进了门,还要舅母这个做婆婆的给她做媳妇的立规矩不成?”
“那哪成?”
刘氏起身告辞,匆匆而去,想必也是去张罗这事去了。
黛玉进了内殿,孩子们睡了,荣妃躺在床侧并没有睡着,见黛玉进来,她要坐起身,黛玉忙过去将一个大迎枕放在了她的身后,荣妃问道,“你和她说了什么,她竟然肯离去?”
黛玉默了默,有些愧疚,道,“媳妇只是说,若皇太后下旨,比母妃要体面些。”
荣妃笑了,抬手抚了抚黛玉的肩,“你原本没有说错,你那舅母一向好面子,你这话也正好治她。本是一句实话,母妃又岂会怪你?若今日母妃身为皇后,自然是当仁不让,只可惜,母妃不是,又何苦和太后争个高低呢?”
“太后未必就是在要母妃与她争高低,依媳妇的愚见,只怕,太后在掂量这份婚事的轻重。若母妃和王爷喜闻乐见,他们才会觉着有利可图,如若不然,将来只怕会是他们手里的一张牌。”
荣妃道,“正是你这话,我只恨,齐国公府里并没有一个明白人,原本章哥儿好好儿的,如今这孩子也糊涂了,没一点儿灵光劲儿,和檐哥儿比起来真是差远了。”
黛玉道,“章哥儿已是很不错了,母妃,有些事实在是该想开一点,孔府颜门以道德传家,几千年不衰,耕读传家则次之,富贵传家,三世而斩,便是连皇家都不能幸免。媳妇的意思,人这一生,平安顺遂便罢,哪里就有守得住的富贵呢?齐国公府虽比不得老国公在世,可如今,一面有娘娘撑着,一面国公爷和小公爷并不为非作歹,欺君枉法,便已是很好了。”
荣妃点头,“我也知道知足常乐的道理,我只是恨他们不争气,不能借臻儿一把力用,反而还要时时地拖累他。”
黛玉笑道,“这就是母妃没想透了,母妃何不想想,若齐国公府位高权重,当又是一番怎样的景象,皇上还会如此倚重王爷吗?”
荣妃不由得笑起来,“我是说不过你了,你是左也有道理,右也有道理,你总能拿话叫我开心。”
“母妃可不是那只喜欢听好话的人,既然母妃听得进去,只能说媳妇说的话占道理。”
“好,你说的占道理,不是在哄我开心。”
云臻来得很快,要接黛玉母子离开,荣妃见此道,“为何不在这里吃了晚饭再走?况,这会子也还早。”
“有急事,我要去一趟丰台大营,还要赶在天黑前回来,这会儿一定要走了。”
穿书之红楼黛玉 第274章 暗箭
出了宫后,黛玉忙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因在车里,外头又是街市,格外吵闹,云臻也不怕人听见,压低了声音道,“铁网山那边出了事了,我暂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消息传回来还要点时间,我得去丰台大营做些准备。”
黛玉一把抓住了云臻的手,“这个时候,不论如何,你都不能去争这太子之位。”
云臻愣了一下,黛玉道,“我不知道太子到底做了什么叫父皇这般忌恨,要废黜太子之位,要知道,太子从出生就被立为储君,已经三十多年了,一来他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二来,这个时候父皇格外疑心病重,我们不能在这时候撞上去。”
云臻道,“你当我傻?皇子里头我仅比十三弟资历稍微深些,就算这时候要争,我拿什么事去争去?”
到了府中后,云臻匆匆去了一趟外书房,便骑马离开了。
黛玉虽然着急,可是,这件事到底不是她能够帮得上的,除了耐心等待,实在是不知道能做些什么了。晚上,用过饭后,黛玉给两个孩子沐浴一番,就将他们放在了床上,自己好半天才睡去。
睡到半夜,屋里有动静,黛玉睁开眼睛,外头点了一盏微弱的灯,一道高大的身影在透过厚重的帘子,若隐若现,黛玉喊了一声,便起身来,掀开帘子出去,果然是云臻,他才回来,正在宽衣。
黛玉忙过去,喊了玉竹送了水去耳房,自己随过去服侍云臻梳洗一番,待回到床上,她才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父皇已经下了诏书废黜太子,丰台大营那边有异动,我过去,费了好大的劲才镇压下来,这一次,直接斩杀了好几个营官,父皇已经在回城的路上了,谁能想到,这一次,会发生这样的事!”
黛玉忍不住问道,“知道为何废黜太子吗?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了,太子不该犯糊涂才是啊!”
云臻道,“还记不记得几年前,我受伤那次?”
黛玉自然是记得,忍不住抬手抚向了他的左肩胛处,那里还留着一道疤痕,云臻道,“那支箭原本是射向父皇的,是我扑了过去挡住了。后来,禁军搜索了整个铁网山,竟然没有找到那个射箭的人。”
黛玉道,“不是找不到,而是没有证据,不敢指证吧?那人是谁?”
云臻道,“是东宫的一位属官,谁能想到,竟然是被人举报的,便是救了你的那个平贵人的兄弟,她家里原与太子有深仇大恨,太子占据了她家的田地,东宫里的那些属官们也不厚道,克扣补偿,了她母亲,杀死了她父亲,她弟弟和她那会儿年幼,一路乞讨到了京城,因生得漂亮,被人收留后,送进了宫里去。”
黛玉问道,“是谁送她入宫的?她这样的身份,便是入了宫,也不该是服侍父皇的。”
云臻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暗箭藏在何处,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唯一保命的诀窍便是把自己练就得刀qiāng不入才行。”
后面的故事,就那么顺理成章了,平贵人的弟弟竟然混到了东宫属官的身边当了贴身护卫,一群人围猎的时候,一头黑熊扑了过来,东宫属官正搭箭准备射击,谁知自己这贴身护卫,一嗓子吼出来,“主子,皇上在那边啊,您不能射箭啊!”
皇帝一下子就想到了云臻受伤的那一次,历史似乎重新演绎了一遍。特别是这属官竟然没有招架住酷刑,将几年前的冷箭交代出来后,太子被废黜便成了理所当然的事了。
次日一大早,云臻还没有出门,大皇子妃孙氏便来了,拉着黛玉说了好些寒暄的话,最后才忍不住道,“你听说了没有,太子被废啦!”
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你说太子怎地就如此糊涂呢,干出这等弑君篡位丧心病狂的事来,不怕遭天打雷劈?”
黛玉不置可否,孙氏也不减谈兴,“都说这一次太子倒台了,是你们秦王爷的运气来了……”
黛玉忙截住她的话头,“储君之位乃国之重器,自当是父皇圣心du cái,不容他人置喙。且,即便二哥如今不再是太子了,论嫡,论长与贤,也都轮不到王爷。王爷只是一个办事的王爷,昨日是,今天是,将来也是!”
“哎呀,八弟妹,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谁不知道八弟一心只想当个贤王!当贤王好,我跟你说,横竖将来继位的不是他的哥哥也是他的亲弟弟,哪一个也不会亏待了八弟不是?”
“大嫂这话极是!国不可一日无储君,父皇就快要回来了,这会子只怕很伤心,我们还是不要议论这些事好了!”
孙氏听了,连忙起身告辞。待她走后,很快,大皇子府一骑驰出城外。黛玉听了之后,不由得摇摇头,“听说这一次大皇子秋围带的是东院侧妃,谁能想到,大皇子妃依然对大皇子关怀有加,也不知她派了人出去,到底是要叫大皇子如何呢?”
皇帝身子不虞,大皇子尽心服侍,一时间,父子关系极好。云臻在皇帝回城之日,率文武百官出城三十里迎接的时候,大皇子便守在皇帝身边,扶着他,俨然下一任太子的气派与威严。
次日,大朝会上,皇帝先是肯定了云臻在驻守京师这些天里头的政绩,“与朕未离京时无异”,又说了太子的事,“‘孤读遍史书,自古未有三十年之皇太子,也鲜有得善终之皇太子,父皇若爱我,必不肯把我架在这火上炙烤’,朕听闻之后,肝肠寸断啊!”
众臣工忙跪下来,口中山呼“万岁”,几个皇子更是战战兢兢,大皇子爬行两步,哭道,“父皇,二哥不孝也是儿臣等的不孝,还请父皇一并惩戒儿臣们,以宽父皇之心!”
“朕惩戒你们,朕的心便宽了吗?”皇帝摆摆手,“云宪,自襁褓中起,朕一手抚养,亲自教导。朕不敢居千古一帝,也自认不失为明君,以为太子在朕身边,耳濡目染,将来必定能继承大统,不会辱没了祖宗基业。谁曾想,是这等不忠不孝的东西!”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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