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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千澜传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六尘非空
圣临大陆,金城千里,广袤无垠。北雪相遇,东海同游,南下江城,西去花都。只要有凤千澜的地方,就有顾熠城?的身影,不是偶遇,是用心。
凤千澜记忆溯回,十次她出任务,总有八次会遇上顾熠城,她只当他也是带着目的而来,处处提防,处处警惕……
凤千澜低声哭泣,泪水不停地往下流,一滴一滴,打湿了顾熠城的衣襟。
楼上的人终于发现不对劲,言柒第一个破门而出,跃过栏杆,往下跳。
言玖也不甘示弱,落后几步赶到了凤千澜身边。
之桃见两人直接从二楼跳下,满脸黑线。不会武功的人只能走楼梯……
言柒赶到顾熠城身边,发现了顾熠城已经没有了知觉,伸手去扶顾熠城。奈何凤千澜锁着顾熠城的腰,死死不肯放开,好像她一放开就要永远失去他了。
“凤小姐,您先放开,世子是旧疾发作,需要卧床休息。您这样……”
凤千澜虽不通医术,可多年跌打滚爬过来,多少知道一点医理,此时的顾熠城真的太虚弱了,她从没有见他这般模样“言柒,你老实告诉我,他……还有多久?”
言柒底下头,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言玖也沉默了。
凤千澜放开顾熠城的腰,将他的臂膀小心的搭在自己肩上,用自己娇小的身躯,承受了顾熠城整个人的重量。
凤千澜泪眼婆娑,不死心“告诉我,他还有多久?”
言柒见凤千澜肝肠寸断的模样,心中不惹。或许告诉凤小姐的真实情况,世子会容易些?“最多五年。”
“五年!五年……”凤千澜得到了答案,心好似多了一个大窟窿,空洞洞的,透着冷风。
许多年前,那时她到南唐来寻南唐二皇子肆意**百姓,残害**的关键证据。暗中为二皇子提供**的人住住在白头镇,是当地一大户人家。
蒋漱兰来的这一天,张员外正大张旗鼓地为自己的儿子娶妻……
蒋漱兰偷偷混入新娘的房间,本想打晕新娘的丫头,作为陪嫁进入张家,再想办法寻找二皇子犯罪的证据,助凌风登位。
哪里知道严家的小姐不愿意嫁给张家的公子,蒋漱兰踏进新房之时,被那严家小姐拉至梳妆台前,吩咐丫头为她梳妆更衣。自己却与情郎相约而奔。临去时还连连向蒋漱兰道谢,说来日必将报答。
严家小姐十分热情,蒋漱兰本也性情洒脱,不受礼教束缚的人。况且她代替严小姐混进张府,没有人会怀疑到新嫁娘,也能为她寻找证据提供许多方便。蒋漱兰欣然顶着红盖头进了张家的门。
红烛滴泪,双喜红纸贴了满屋。床上堆着朱红彩缎的喜被,鸳鸯绣枕,绣工精细,富贵无比。蒋漱兰咋舌,这张员外暗中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情,抢占了多少百姓的民脂民膏。
床里墙上还挂有一幅喜庆对联,上联雀屏欣中目,下联鸿案举齐眉。蒋漱兰身着嫁衣,站在屋中对联感叹一番,严小姐已一去不复返,这举案齐眉难喽。
随后她便在房中乱逛,准备待张公子进门来时,将人敲晕了,再行动。
屋外人声喧闹,众人簇拥着张家公子向洞房行来。张家公子生的仪表堂堂,颇有儒家弟子风范,用蒋漱兰的话来说,嗯,称之为衣冠禽兽。
“多谢众位赏脸,参加我张某人的喜宴。我已着人在东苑安排好了客舍,竹香,你领众位去东苑安置。”
叫竹香的丫鬟答“喏。”对前来贺喜的人道,“众位这边请。”
“张宣,不够意思啊,也不让我们见见嫂夫人。”
“是啊,洞房都没有闹,就想让我们走了?”
众人起哄,张宣张开双手安抚“嫂夫人日后见,日后见,略备薄礼,请众位笑纳。”
竹香从袖中拿出一串精秀的荷包,在月色下晃得众人眼睛发光,众人一拥而上,忙着抢竹香手中的荷包去了。
张宣乘众人没有注意的时候,开门,踏进了新房。
新房布置喜庆,多以红绸点缀,双烛明亮,少了几分喧嚣,多了几分安静温婉的味道。一女子身着嫁衣,头蒙红巾,端坐于床上。
张宣迈步向喜床走去。一步一步,缓慢的前行。
坐在床上的蒋漱兰头上蒙着盖头,只有下方的一小片视角能看见外面的情况。张宣推门进来的时候,她就迅速将盖头蒙上,到床边做好,准备来一个出其不意的迎头痛击。
蒋漱兰全身紧绷,随时准话发起攻击。可是这张宣莫不是有什么疾病,为何短短数十步路程,他还没有走到近前来,这样蒋漱兰无法准确判定张宣的位置,如何一击而中。
蒋漱兰郁闷了,一把掀开头顶的红盖头,倾世的容颜在灯下愈发明艳,一点朱唇,两颊桃色,柳眉弯弯,一双凤眼眼角微挑,带着无限的魅惑之力。
蒋漱兰清澈的凤眼朝张宣弯弯,清浅一笑。笑容笑到一半,没了!!怎么是他?!
素帘悠悠晃动,悄然的风,黯然的云,炉火微温,上面放着一把铜壶。顾熠城静静地躺在屋中,漆黑的睫毛微微颤动,容颜如画,神情温暖。梦中正是蒋漱兰掀起盖头,清浅一笑的瞬间……“兰儿……”
顾熠城唤着“兰儿”双眼微张,清醒了过来。环顾四周,屋中空无一人,只炉上的水咕噜咕噜的叫唤着。
顾熠城坐起身来,倚在床边,眼神迷梦。正想唤言柒进来一问,“咔哒”一声,门从外面开了。
言柒低头拱手“请主子更衣。”
几名暗卫端着托盘进到屋中,托盘依次放着衣物,发冠,发带等物件,不同的是都是红色的,大婚所用之物。
顾熠城疑惑“言柒……”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言柒打断“主子,凤小姐说了,请您换好衣服后到大堂来见她。”
言柒说完就跑路了,几名暗卫放下手中的物件也跟着开溜。独留顾熠城一个人在房中一脸黑线,这到底是谁家的暗卫?
言柒从门外探进头来嘿嘿笑道“世子连人带心都是凤小姐的,咱们做属下的还用说嘛!”
一只鞋子被扔出了门外,言柒往回一闪,躲了过去,正想得意一下,第二只鞋子接连飞出,正中头部。言柒哎哟一声,跳着脚的离开了“世子恼羞成怒,恼羞成怒啦!”
顾熠城将视线放在托盘的物件上,这是他为他们大婚时准备的东西,本想着永远也没有用上的可能,今日凤千澜怎么会想起这个来?肯定是言玖说的。
世子爷感叹万千,这叫什么事。房中没有其他衣物,鞋又被他扔了出去。顾熠城无奈,只好换上那一身喜服。
大堂中的桌椅都被清空了,一个人也没有。只在西面摆放了香案,顾熠城走下楼来。不是说让他到大堂来见她吗?她人呢?
楼下传来一阵有节奏的响声,是女子锦鞋与地面碰撞的声音。清脆而规律,一只红色绣鞋踏来,上面用金色细线绣着并蒂莲,缀着南珠。
再往上去,裙上用白金线绣着的龙凤呈祥的图案在昏暗的光线中莹莹生辉。胸前用小珠点缀,绣着一只翱翔九天的凤凰,细腰用金色宫绦缠住。暗红色大袖衫上满绣祥云,红得浓烈,红得灼心。
凤千澜小步的向前迈着,这身嫁衣太过繁杂华丽,光是她头上顶着的凤冠就有好几斤重,压得她脖子都酸了,眼前还盖着一方红帕。更是让她脚步缓慢。
裙摆倚地,凤千澜艰难的向前走着。从前的她为了方便,从不穿这样繁复的衣裙,还总让丫头们将裙摆修剪得短一些。现在让她穿着这样一身隆重的嫁衣,还真是为难她了。





帝女千澜传 第九十六章 今世来践
凤千澜走的缓慢,顾熠城的视线越过栏杆看向那个朝他走来的女子。
绣鞋一步,时光一段,一步一步,踏在他的心间。顾熠城扬唇一笑,这样的梦境,他已经做过无数遍了。可他的心跳还是加速,咚咚地敲着心房,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雀跃。
那双琉璃的眼中,纳过星辰,映过苍山,飘过白雪。此时此刻,这双琉璃色的眼中只有凤千澜的身影,再也容不下其他。
他无声笑着,如此大梦一场,也是值得的。他只希望这场梦不要太快结束,且让他看一看他心爱的女子,再叫醒他吧。
言柒站在楼上看着世子欢喜又悲凉的模样,不由哀叹。十几年来,世子的心思从未变过,这场无声的爱里,他独自站成了永恒。
言玖与言柒并肩“现在这场永恒里有了凤小姐。”
言柒看向言玖,两人虽然不是兄妹,可从小一处长大,很多时候言玖都能猜透他的心思。
之桃带着凤如烟站在另一边,激动不已,夫人啊,小姐终于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了。您看见了吗?
荧惑守心,乱世将起,风云诡谲,迷雾重重。这场白头镇里的婚事,无人观礼,无人恭贺,只有两个心心相印的人儿。暮雪白头将世间的纷扰隔绝,青山原不老,为谁而白头?
一步一花开,一步一轮回。
忘川终有断,三生石上约。
凤千澜轻提裙角,越过时光,从前世走来。她在顾熠城眼前站定,将手中的红绸递到顾熠城的眼前。
顾熠城含笑接过,手指相触的瞬间,如画的脸上出现一瞬间的讶异,这触感的真实,鼻尖的淡淡花香,过于真实……
这时一老妇人走近两人“老身,恭祝二位新人喜结良缘。”这妇人是白头镇上最有名的四喜婆婆,由她主持的婚礼都是幸福美满的。“请二位向前来。”
顾熠城尚在原地,凤千澜牵着红绸跟随四喜婆婆的脚步向香案走去。红绸牵动,顾熠城随之迈动步伐。
一人吹笛而来,蓝色锦衣,眉眼清秀,一白羽扇,天子山白玉行。
曲调悠扬,传遍楼台,是诗经里的《桃夭》一曲,由东齐乐师白风谱的曲。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顾熠城听此曲,脸上的笑又深了几分。
两人跪在团蒲上。四喜婆婆合着笛声唱道“千里姻缘一线牵,佳偶天成摆玉堂。一拜天地。”
两人端正一礼,额头碰地,拜天地,谢相遇。“再拜高堂。”
这场婚礼无长辈观礼,是以顾熠城与凤千澜对着香案拜下。
“夫妻对拜。礼成!”
随着四喜婆婆唱罢,顾熠城的头与凤千澜的头轻轻想碰,两人心间皆是一场震动。前世是半道夫妻,今生总算圆满。
红烛相映,顾熠城拿起秤杆,向上一挑。红巾落地,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香腮凝香雪,和笑掩朱唇。
顾熠城紧紧看着凤千澜失了魂,比梦中还要美上几分。
凤千澜红妆袅娜,娇羞一笑,拉过顾熠城的手,坐到桌畔,玉手执壶,琼浆入杯中,一杯递到顾熠城手中“你还记得吗?这是五年前我们埋在张府柳下的那坛寒谭香。”
顾熠城接过酒杯,他当然记得。那是他追查一宗连环杀人案,线索到了张府便断了。于是他亲自出马一探,却遇上了冒充新娘的蒋漱兰,一个假新娘,一个假新郎,联手将整个张府覆灭。
蒋漱兰其人嗜酒如命,硬是将张府的酒窖搬了个空美其名曰不负美酒韶华。
实在搬不走的就埋在了张府的一颗老柳下,待来日来取,还嘱托他替她好生看着。
想起那段往事,顾熠城笑了“不负美酒韶华?”
凤千澜伸手在顾熠城腰间捏了一下“最后你还不是帮我搬了酒。”
顾熠城宠溺的看着凤千澜,摸摸她的发顶,“你喜欢。”
你喜欢,因为是你,喜欢,我才不顾一切都要为你达成!
凤千澜看懂了顾熠城眼中的神情,近身在他微凉的薄唇上轻轻一啄。甜甜笑道“现在你是我的了。”
顾熠城举杯笑着“一直都是你的。”
羞得凤千澜红了脸颊。双喜帖花窗,两人手臂相交,执双杯,同心结绾,行交合卺酒。
酒味微涩,心间甜。这一夜他们可以忘记他们的身份,不在意世俗的眼光,只是随着自己的心,做了自己想做的事。
桌案上,一张红底金纸上用簪花小楷写着,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
,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下方顾熠城与凤千澜的名字并排躺着红笺上,散发着淡淡墨香。
白玉行站在庭院中,地上竹影交横,这是一场注定不被世人所接受的婚礼,皇上不准拥有皇后命格的凤千澜嫁入顾王府,那是自掘坟墓。凤丞相也不会允许凤千澜嫁给顾熠城,无端引来皇帝猜忌。
这绝不是他们的终点,而是……
“白公子,世子的病?”言柒站在白玉行身旁问道。
白玉行打着白羽扇,心中有气“这个嘛,我可不好说。让他好好将养,你看看他都干了些什么?”
言柒“……”披星戴月,去闵城,上普华,还暗中阴了一把四王爷,让皇上提前起驾回京了……
“是吧,你看看你家世子,命都快没了,还一天到晚的乱跳,他是真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言柒汗颜,“世子没有一天到晚的乱跳,是世子坐着,让他们做属下的乱跳。”
白玉行一把扇子打在言柒头上,“行了行了,收拾东西明日随我回太行山去。”
言柒哀嚎“明日吗?白公子,明日就要走吗?”太赶了吧,这意味着世子与凤小姐明日就要忍受离别之苦。
白玉行摇着扇子,回房去了“就明日,没得商量!”
圆圆的月亮挂在枝头,挑起整个夜幕,星辰在黑夜慢慢移动位置。
南唐国师站在观星阁楼顶,看着星辰位置的变化,眼中流露出震惊。这是多年未曾出现的湘灵帝星!夜幕东方一处角落有一颗星星忽明忽暗,微弱地向四周散发着自己的光芒,好似随时都会熄灭殆尽。
国师不镇定了,湘灵帝星与圣女星再遇,难道千年前的悲剧即将重演吗?
海棠初雨,数朵轻盈娇语,银烛照更长,罗屏烟拢夜香。顾熠城与凤千澜同床共枕,三千青丝相互缠绕,凤千澜靠在顾熠城怀中,一手把玩着顾熠城的墨发,心安神定,从来没有这样放松过。
顾熠城搂住凤千澜的腰身,与自己靠得再近些。岁月静好,莫不如是。凤千澜歪头去看他,指尖戳着顾熠城的胸膛“老实说,你从什么时候就觊觎本小姐了?是雪山初见,还是北昭再遇?”
顾熠城将凤千澜的指尖纳入掌心,“都不是。”
“都不是?”凤千澜翻身坐起,认真地看着顾熠城的眼睛。“为何?”
顾熠城伸手将凤千澜拉入怀中,凤千澜猝不及防,整个人的重量都放在顾熠城身上。四目相对,顾熠城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他轻轻吻上凤千澜的眼睛。煞血楼初见,就是这双明亮的眼吸引了他的目光。他看着她一个小女孩从不会拿刀,到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斩杀比自己大好几岁的人,看着她一步一步成长起来。她杀人的手法越来越熟练,出刀越来越快,但是这双眼睛始终未曾被那些肮脏的血侵染,反而越发清澈见底,一双凤眼,睫毛似欲飞的蝴蝶,不知何时就扑腾到了他的心灵,从此就再也无法从记忆中抹去……
夺目的红晕悄然上了凤千澜的俏脸,她与顾熠城虽同床而眠,两人却没有做什么逾规越矩的事情。“那是在这些之后?”
顾熠城手指放在凤千澜朱唇前,声线压低“嘘。夜深了,该睡了。”那些血腥黑暗的记忆,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微凉的触感,惊出凤千澜一身汗来,脸上红晕愈加明显,衬得她桃面含春,媚眼如丝。该睡了?睡了!
面对这样诱人的凤千澜,顾熠城的身体起了反应。他伸手将凤千澜安置到身侧,拉上锦被,将两人盖住,顺手一挥,屋中陷入黑暗,他轻声道“睡吧。”
凤千澜侧枕在绣枕上,其实她做好了把自己交给他的准备,可是顾熠城不愿意。她能够理解,他是害怕他不能一直陪着她吧。
借着月色凤千澜从侧面打量着顾熠城,他眉眼如画,纤长的睫毛在脸上留下扇形的阴影。皮肤光洁白皙,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
顾熠城翻过身来,面对着凤千澜,吻了吻她的饱满的额头,一双眼乌黑深邃,映着凤千澜清澈的眼,他揽过凤千澜,两人呼吸相交,清冽的竹香伴着浓郁的桃香,调合出一种天生契合的味道,带着夏夜也变得十分香甜。
顾熠城寒毒发作,身体虚弱,搂着凤千澜渐渐入睡。
凤千澜抬头,吻上顾熠城的额头,“晚安。”
晚安只说给心悦之人。




帝女千澜传 第九十七章 已过青山
洛阳花,梁园月,好花须买,皓月须赊。凤千澜站在这头,倚着栏干,看花开遍野,看路间一人。
顾熠城在那头,坐下骏马嘶鸣。
白玉行与他并肩,见两人难以分离,酸在心里,想我一俊俏公子,咋还没有遇上一美丽姑娘呢?不免埋怨道“走吧,你这病可拖不得,若不是遇上我恰巧从南边回来,再晚个几日神仙大罗也救不了你。”
顾熠城却不理他,如画的眉眼依旧笑着,只为一人,他轻轻道“澜儿,等我。”待我归来,与你赏春秋,共白头。若我不归,便与你达成所有心愿。
言柒摇摇头,这白公子什么都好,就是爱和主子争风吃醋,前些年因着天下第一公子的名头被主子纳入怀中,还伤心郁闷了好些时日,总说世人没眼光,愣是没见他这么一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
月有盈亏,花开有谢,人生三苦,新婚别。凤千澜站在这头望着顾熠城的身影渐渐走远,消失在田野之中。
“之桃,你说他会回来的,对吧?”凤千澜知道顾熠城此去东齐治病,千里迢迢,他身子骨又不好。此去能否医治,可否根治,都是未知之数。就怕他无多少时日,也不愿回来陪着她,恐牵连于她……
之桃提高声音“小姐放心,世子一定会平安回来哒,您看世子现在虽然走了,可是世子的心会一直一直陪着小姐身边的。”
凤千澜抿唇一笑,瞧她,居然会问这样蠢的问题。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顾熠城这个祸害怎么可能有事。她将目光投向空荡荡的田野间,手中捏着一枚淡蓝色绣兰荷包,里面放着的是两人的青丝。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而之桃想着的却是,这次又要多久才能见到言柒呢?
言玖目光穿过两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云儿慢卷过草地,远处青山矗立,清水长流,剪不断长长的思念,越过万重山。凤千澜在心里默默道,顾熠城,我在京城等你!
云初起日沉阁,山雨已来风潇潇。近日来的京城可谓是人心惶惶,八方风雨。皇上一行去普华山围猎,乘兴而往,败兴而归。更是遭遇了皇上登基以来情节最为恶劣的谋反事件,这南唐差点就换了一个天下……
而四王爷奉命监国,没有及时察觉沐清平王谋反,军围普华行宫亦没有派京城禁卫军支援。在监国期间,豫州又发生水患……
沐贵妃之死,普华山一站,经过一系列闹心的事件,皇上怒气腾腾,需要一个缺口来排解心中的怒火。
众臣像是提前商量好了一般,参奏李霖潇的奏折像雪花一样飘向皇上的桌案。
于是屡屡犯错的四王爷吃不消了。大殿之上,众臣面前,皇上不顾正宫的面子,劈头盖脸地训斥了李霖潇“汝身为人臣,不能为百姓某其福,身为子,不能为父解忧,豫州水患,事情紧急,你却暗中不报!你这个逆子!是要气死朕吗?”
“嘭”砚台自上飞来,正中李霖潇的脑袋,一时鲜血淋漓。李霖潇忍着疼道“沐府造反一事,儿臣有失察之嫌,未能替父皇解忧,儿臣知错。可豫州水患一事,儿臣并没有暗中不报,儿臣……”
李霖潇心中郁闷,他本想坐山观虎斗,坐收渔利。奈何顾熠城出京搅了他大号局势,豫州又突发水患。不过太子重伤,东宫的探子来报恐有性命之忧。
他现在需要的就等,等太子病危的消息传出来,现下南唐适合继承大统的王爷就只有他了。东宫之子,南阳王爷,太子之位天生就是为他而设。只要太子薨了,父皇现在的所有斥责都不是问题。
李霖潇暗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许家人站在朝堂之上,却没有参与众臣打压李霖潇的队伍。只是安安静静地等着,等着他们数十年努力换来的结果!
皇上大袖一挥“你还敢狡辩!嗯?来呀,传朕旨意,四王爷德行有失,妄为人臣,贬去青州边界戍边!”
皇上实在是气极了,从前看李霖潇万般皆好,才气上佳,是几位皇子中最像他的。可现在李霖潇的所作所为已经威胁到他的坐下这把椅子了。他不能心慈手软!
此言一出,大殿有片刻的静默。跟附李霖潇的大臣慌了神“皇上,此举不妥,有失天家威严啊!”
李霖潇也懵了,父皇要贬他出京去青州戍边?青州是什么地方,瘴气毒雾,地方偏远不说,更有沙匪出没。
皇上正在气头上,哪里会理会这些个老臣的进言。“不要说了,潇儿你即日启程吧。”
皇上说完这句话,走下高台,毫不留情地离开了大殿,断了李霖潇最后一丝生机。
留下一众李霖潇党的大臣苦苦哀求“皇上三思啊,皇上……”
德公公见此,拂尘一挥,唱道“退朝!”
德公公的余音在殿上回旋,李霖潇跪在殿中,呆滞了一般。脑中回响着那句“即日启程!”从前他不是没有犯过错,父皇这次为何如此狠历,不留一丝余地?!
大臣们纷纷离开大殿,看着殿中跪着的天家子弟,摇头叹息,只怪这四王爷身在雾中,不知全貌。动摇了国之根基,又挑起了皇上的猜疑,皇上怎可能再留他于京中,养虎为患?此时四王爷的优势,就是他的致命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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