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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千澜传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六尘非空
凤千澜问道“仪态?”她需要练习什么仪态?





帝女千澜传 第一百章 命之所向
烈日炎炎,空气灼热,绿叶无精打采地打着卷。锦绣宫中,凤千澜一身素衣白裳站在烈日之下,凤千澜立在院中,颈处偶尔有细小的晶莹沿着优美的曲线落下。
凤千澜终于知道这宫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桂嬷嬷是何等厉害了。所谓练习仪态,就是罚站,罚她站在这烈日之下。
桂嬷嬷站在檐下,左右走动,教导凤千澜行走的礼仪“凤小姐,一国公主,需步履轻盈,禁步缓急有度,轻重得当。回身举手,皆以慢雅为主……”
凤千澜紧绷着腿部,腰杆立直,双肩打开,双手交叠放于小腹之上。
在桂嬷嬷的唠叨下,思绪飞远。这样的“罚站”她在西华皇宫的时候没少被罚,有时候一站就是好几个时辰。那时的君凌风还没有能力免去后宫女眷对她的刁难,只能在她站了整整一天后替她揉揉肩,敲敲腿。
桂嬷嬷唾沫横飞,说了一堆关于宫中女子如何行走“行走时不可大步,不可踏出声,不可……”抬眼只见凤千澜如松般立着,一半个时辰过去了,还与先前的姿态一样。桂嬷嬷心中讶异,她早些年被各世家邀请去家中教导小姐们礼仪,那些个娇贵的小姐,站上不到一个时辰就开始泪眼汪汪,浑身难受。
这凤千澜莫不是个怪胎,不喊疼,站的还十分标准,就连少女时期打完皇后娘娘也比不上她。此想法一出,桂嬷嬷身上出了一层冷汗,连忙打住,她皇后娘娘可不是凤千澜能比的……
后宫之中,凤千澜在罚站。前朝之上,众大臣在罚站。
太虚殿三百玉石柱,立在高台之上,威严而壮丽,云自殿顶飘过,鸟儿展翅飞向高空。
殿中传来皇上的声音,惊走了屋檐的鸟儿“祈辛坝不是年前才修缮过吗?为何一夜之间就大坝崩塌,良田被淹?!嗯!你们谁来告诉朕!”
众臣呆如木鹅,不敢出声。户部尚书萧大人低着头,心想“祈辛坝的调度支出是国库大力扶持的,在材料上绝不可能有短缺。可大坝修缮不到半年崩了,拨款的数目没有问题,就是底下有人贪墨,私吞了修缮大坝的资金……”
多年来豫州进入夏季一直受洪水袭扰,民不聊生,先帝在时命工部修建祈辛坝,疏通河道,解决了这个问题。
皇上继位后也一直关注祈辛坝,每年都从税收中拨款做为修缮的资金。
可今年夏天没想到最不可能崩溃的祈辛坝崩了。豫州受灾地区陷入一片恐慌之中,流民涌向周边的其他城镇,米价上涨,治安成为问题。
崔大人眉头皱起,钱多的地方,就容易滋生贪污。崔家百年世家,门生子弟遍布全国,如今豫州的知府就是崔家旁系子弟担任,这人贼心包天,修缮祈辛坝的钱也敢动!还一只瞒着他,直到事发才派人来崔家禀报,想求助于本家,真是气死他了!
皇上左右走动,袖子甩地咧咧作响,想是气极了“到昨日豫州已有三起起义事件,幸而天佑南唐,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你们到是说说,这事该怎么办?怎么办?!”
大殿陷入沉默,这个时候皇上正在气头上,无人敢出声。但南唐昌荣繁盛几百年,还是有肱骨之臣的。工部陈季大人顶着被皇上斥责的风险,站出身来“启禀皇上,祈辛坝购置材料工部造案登基在册。事发时,臣调查了祈辛坝相关记录,发现其中木材购置与事实不符。请皇上过目。”
崔大人见陈季站了出来,心中骂到,陈季这个老匹夫,平时龟缩在工部,不滩浑水,这个时候出来说什么话!
崔大人心中又恨有气,火烧眉毛,却也无能为力。
高德海接过陈季手上的册子呈了上去。
继陈季之后,户部尚书朱涛出列“皇上,这是祈辛坝资金挪用情况,请皇上过目。”
皇上接过高德海手中折子,约往下看,脸色铁青。扔下陈季呈上来的折子,又一把扯过高德海手中户部的折子。
看后,“啪”地一掌打在龙案上“好啊,好啊,这就是我南唐千挑万选的良臣!!崔大人,你崔家子孙真是人才济济啊!”
崔大人满头大汗,两部接连发难,他已经保不住崔家那不孝子孙,为今之计是向皇上主动承认错误,以免牵连撼动崔家根基。高呼这跪下“皇上息怒,崔家赤胆忠心,绝无二心。请皇上明鉴啊!臣今日来主持省会一事,忙的焦头烂额,对豫州的事情一概不知啊!”
四王爷被贬出京城,朝中也还有心腹,见四王爷外祖家受难,道“是啊,皇上崔大人今日来为我朝选拔人才,安排省会一事,夙兴夜寐。臣等都是有目共睹。”
有人帮忙求情,崔大人老泪纵横,抬起袖子假装拭泪,一副忠臣被奸人陷害的模样。
几月前皇上才贬谪了四王爷,此时面对四王爷的外祖,皇后的母家,国舅爷崔大人动了恻隐之心。豫州远离京城,崔大人不知也是有可能的。怒气卸了一半“崔大人,真不知晓?”
国舅爷连忙到“老臣着实不知啊!”
“豫州一事,国舅爷或许不知。可国难当头,国舅爷却还与当届考生私相授受,联络过密!臣可是见崔家堆金积玉,挥金如土啊!”许江经普华一战,表现尚佳,升为礼部侍郎,在朝堂上初露锋芒,比之远赴晋州的许家大公子还要耀眼几分。
此言一处,大殿喧哗,主考官与考生私下接触过密,是国家选拔人才最忌讳的大事啊!
皇上稍稍降下来的怒火,一下子蹿的几丈高,语气沉沉的看向许江“礼部侍郎,可有证据?”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许江直面皇上散发出来的龙威,从袖中拿出一卷账本,铿锵道“此乃国舅与考生私相授受的证据,上面详细的记录了国舅在何时何地收取考生贿赂,里面对各官职位明码标价。在众考生中流传,请皇上明鉴!”
“呈上来。”皇上脸色沉下来,不似方才的疾走愤怒,大有风雨将至的味道。
高德海不敢耽搁,迈着小步跑下来接过许江手中的账本,又匆匆呈了上去,半刻不敢耽搁。
崔国舅跪在大殿上,被突如其来的状告告的一脸茫然。他是收过底下考生的孝敬,但是并没有登基在册,更没有对官位明码标价。这是皇上最忌讳的事情,他怎么也不可能做啊!这许江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崔国舅不知道,祸起后院,崔家二公子忍辱负重多年,今日终于得报大仇。这账本就是他从崔府偷出来的,至于明码标价崔国舅的确不敢,便是他的杰作。
皇上拿过厚厚的账本,一目十行地迅速浏览着,越看越是心惊,国舅收取的贿赂数目之多,都快赶上国家一季的收益了!!让他怎能不气!
七王爷一身锦袍加身,取代了四王爷的位置站在朝堂之上“回禀父皇,儿臣以为,崔大人忠心为国,绝不可能做出此等有损国本的事来。”
此次省会由七王爷从旁协助,在皇上相信许江的言辞下,七王爷越是替崔国舅求情,皇上就更不能容忍他!
崔国舅一张脸上青红皂白,这七王爷不是在向皇上强调他明知故犯,置国本于不顾!“皇上,臣冤枉啊!臣绝不可能做出这等逆天大罪!”
多方发难,不仅有朝堂的力量,凤千澜的努力,还有院远在太行山的顾熠城的推波助澜。
陈季跪地“请皇上下旨由邢部彻查此事,还我南唐朝政清明!”
朱涛跪地叩首“臣附议!”
崔国舅身子一软,摊坐在地上,进了邢部大牢,没罪的也是有罪,何况他确实有收取贿赂的行为,是为了支持远在京城外的四王爷,不曾想有一天回被人在朝堂上揭发。
一小太监匆匆进殿来到御前“皇上,皇后娘娘有要事禀报,请皇上移步。”
崔国舅见小太监进殿来,眼中燃起一丝希望,崔家还有一位皇后娘娘,他们还有希望!
奈何这位小太监来的不是时候,今日早朝诸事繁多,皇上的疑心病犯了,此时皇后娘娘派来的小太监不是救命良药,反而是道催命符。
皇上一脚踹向小太监“告诉皇后,后宫不得干政,不然朕废了她!”
小太监被踹倒在地,又迅速跪好。
高德海用拂尘打着小太监的帽沿“混账东西,还不下去!”
小太监如蒙大赦,机灵地连滚带爬地下去了。
皇上凶狠地看着高德海,意思在说他多事。
高德海尴尬地笑着,不敢说话。
皇上冷哼一声“来人将国舅压到邢部大牢,择日审查。崔家在职人员一律停职查班!”
皇上话音一落,就有人将高呼冤枉的崔国舅拖了下去。
陈季等人跪地高呼“皇上圣明!”
高德海宣布退朝,皇上则在一片高呼声中出了太虚殿。
群众三三两两的走着,议论着今日跌宕起伏的早朝,谁能想到昔日辉煌的崔家不到一日,就覆灭在夏日香气之中,感叹世事变化之快。
许江落后七王爷一步,赞叹“王爷这本账本真是打倒崔家的好利器啊!”
李霖息笑如清风冰雪“她总能让本王惊艳。”
许江对七王爷口中的那个她十分好奇,但涉及七王爷的私事,他不便多问,付之一笑。




帝女千澜传 第一百零一章 乱象百生
崔国舅锒铛入狱,崔家入朝为官者皆停职查办。官场风波诡谲,暗潮涌动,哪位当官的手上是干净的?
就说前朝大理寺吴铮大人,两袖清风,在位时大理寺每年要处理五六百起案件,无一件冤案。吴铮大人为造福百姓可是倾注毕生心血,终生未娶,也没有留下什么子嗣。这样好的官,私底下也滥用职权,将少府定罪下狱。虽然是为处置贪污受贿的少府的迫不得已的举动,可到底还是触犯了南唐的法律……
再说崔家,本也不是什么忠臣良将之家,那些个崔家的子弟大半罪证确凿,正直青春韶华,眼见着下半辈子的荣华化为云烟,只有少数那么几个不中用的子弟得以保全。
皇后娘娘出自崔家,如今崔家陷入大族将灭的困局,她怎能置身事外。一大早就跪在太虚殿外,脱簪请罪。
请皇上对其余崔氏子弟施以宽容,却只字不提崔国舅卖官一事。皇后知道哥哥的作为已经触动了皇上的底线,不能急于一时,还需要从长计议,当务之急是保全崔家其他在朝为官的子弟。
若是这些崔家子弟也保不住,那么南唐十大世家之手的崔家才是正真的玩完了!
炎日之下,一国皇后静静跪在硬邦邦的石砖上。椒房殿的宫女太监劝不住自家主子,只好跟着跪了一地。
起初高德海还上来劝上一劝,可皇后娘娘执拗地不肯离去。他也就放弃了,任由那南唐最尊贵的女人跪在烈日之下。
太虚殿东窗,冰块散发着丝丝寒气,与暑气相互消磨着。
东窗摆上一盘棋,皇上与王离川各执一棋,不时往盘中落下。
豫州接连几日大雨,天空终于放了晴,赈灾也有了起色。是以今日皇上才有闲心招王离川进宫来陪他下下棋。
皇上落下一子,吃了一枚黑子“几日不与离川对弈,离川的棋艺精进不少啊!”
棋盘上黑子与白子交相纵横,白子一时占了上风。王离川举起一枚黑子,于玉盘中落下,整个棋局顿时大变,竟是以一种巧妙的方式与白子打了个平手。“皇上说笑了。”
“好!哈哈哈,离川不愧是离川。”皇上眼中大放精光,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光。
皇上爱棋,人尽皆知。可放眼上下,却无人喜欢与这南唐的九五至尊对弈。怕赢了落皇上面子,输了皇上又说你藏拙。怎么做都不对,憋屈的慌。可王离川不同,他出身南唐王家,自幼受一代名家王老家主教导。一身清贵雅致,洒脱不羁,可不是谁都学得来的。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日头越来越毒辣,高德海进殿来,小声请示“皇上……”
“她还在外面跪着?”高德海一张口,皇上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高德海弓着腰,眼神不时瞟向王离川“已经快两个时辰了。皇上你看……”
王离川好整以暇,玩笑道“如此皇后娘娘该说离川的不是了。”
皇上宽宥“离川说笑了,是朕召离川来宫中下期,皇后对此有异议,就是对朕有异议了。”对于王家,皇室一直采取笼络怀柔的政策,当年八王乱,王家举族站在先帝这边,为先帝引荐了不少人才,奠定了争储的基石。且王家不涉兵权,专攻文学,是朝廷文治人才的重要来源。
王家传到这一代,人才济济,卓尔不群的王家离川,满腹经纶的王家二叔,在学术界都是叫得上名号的文学大家。
王离川闻言起身拱手“皇后娘娘长跪殿前,离川心中不安。”王家与崔家同为南唐十大世家之首,两大家族偶尔来往,并无深交。现下崔家因为卖官贪污一事闹得满城风雨,王离川又在宫中落皇后娘娘的面子。说出去有违王家立世之道。
皇上见王离川言辞恳切,微微沉思,“高德海,让她进来。”又对王离川道“离川有空多来宫中走走,陪朕下下棋。”
王离川道“离川改日再来与皇上对弈。”
“嗯。去吧。”皇上笑着点头,看王离川是越看越喜欢,王离川大概是小辈中,他算是喜欢的一个了。不似顾熠城那样太过天才让他心生忌惮,也不似他那几个儿子文不成,武不就的。
“离川告退。”高德海领着王离川出了大殿。
“公子仁厚。”高德海微微欠身。
“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世间瞬息万变,谁没个难处呢?”王离川罢罢手,站在黄澄澄的琉璃瓦下,眺望远方。会不会见到她呢?
高德海让小太监送王离川出宫,自己领着皇后娘娘进殿去了。
皇后在地上跪得久了,腿脚发麻,起身时一个不稳,还好身旁的宫女扶住了。皇后那张保养的当的脸上一片灰白,却不忘道谢“有劳公公。”
高德海后退一步,不敢当“娘娘抬举奴才了。”
这边皇后娘娘以诚心感动了皇上,终于踏进了太虚殿中。她有必胜的把握,只要皇上见了她,就能保下崔家万千子弟。
此时王离川心心念念的凤千澜正在锦绣宫中与顽劣的公主争斗。
今日由李婧柔教导凤千澜宫中进食的礼仪。饭厅中满桌菜肴散发着诱人的气息,八宝玉食,四大名酥,数不胜数。南唐宫廷以雅著称,不论是清淡简单的早膳,还是重要的午膳,都以极尽欣赏为主,味道为辅。
凤千澜看着桌上一道佛跳脚“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这佛跳脚可是福州一大特色,算起来她也有好久未曾见到这般精致的佛跳脚了。
李婧柔见凤千澜盯着桌上的菜,双眼发光,连日来被凤千澜打击的自信心终有卷土重来,“这是我南唐皇宫的八景宴,由以这佛跳脚最为美味,是我朝御厨改良来的,汤浓郁浑厚、料清雅软糯,那沁人心脾的感觉久久不能离去。”
凤千澜哪里有那个精神听李婧柔唠叨,说话间,人已经飘到桌前了。
李婧柔滔滔不绝地讲着八景宴的由来,以及发展历史。脸上满是自豪的神情,待回神过来。
只见凤千澜已经坐在绣墩上大快朵颐起来,那满足的表情,让李婧柔嘴角抽搐。这个人不是清高冷淡得很吗?为什么一道小小菜肴就可以让她变成这个样子?
李婧柔不知道她还是蒋漱兰的时候经常奔波在外,夜不能寐的赶往圣临大陆各地,为君凌风筹谋,根本不得好好休息。睡已经睡不好了,是以她在吃食方面绝不亏待自己,只有有吃的,让她叫爹都可以。但是吃完还叫不叫就不知道了……
李婧柔见凤千澜开心的模样,心中腾起火气来。几步并一步走到餐桌前,拿起银筷就与凤千澜相互争夺起来。
凤千澜要去夹黄焖鱼翅,李婧柔就横空拦住。凤千澜手腕一转,脱离李婧柔的掣肘,继续朝鱼翅前进,此间还不忘朝李婧柔做了个鬼脸。
李婧柔气极“凤千澜,你看你像什么样子!”执着筷子奋起直追。
两人相对而坐,一伸,一避,一夹,一压,为争一筷子鱼翅打得不可开交。桌上一会汤汁飞溅,一会菜叶飞舞。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不一会就变得面目全非了。
这几日凤千澜被李婧柔和桂嬷嬷变着法的折磨,因为沐瑾雪还在京城的原因,她只得低头“挨打”,虽不至于让她怎样,却也叫她心中憋了一口气。
李婧柔则是被凤千澜超群的礼仪震惊到嫉妒,嫉妒到折服,对凤千澜的恨意渐渐减少,只是她自己尚未发觉……
一场以菜为硝烟的战场,两个人打的酣畅淋漓。
凤千澜道“公主这嫩手不错。”说完还不忘朝李婧柔的玉手上摸了一把,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
李婧柔则用筷子拍掉凤千澜的狼手“得寸进尺!还真当自己是个俏公子了?”
“那也不及公主闭月羞花之貌。”
几日相处下来,凤千澜发现李婧柔完全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本心并不坏,只是容易受人摆布。
有些人一遇,是倾盖如故。
有些人一遇,是两看相厌。但是两看相厌也是看了,如何相厌则又是另外一种缘分了。
“好了,这一闹,桂嬷嬷又该向皇后娘娘告知了。本公主去换身衣裳。”李婧柔起身回房换衣服去了。
凤千澜坐在绣墩上,翘着二郎腿,朱唇咬着筷子,戏谑一笑。皇后吗?她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她们?
凤千澜意犹未尽,继续吃着鱼翅,鱼骨被她咬得嘎嘣脆。皇后既然敢给她下套,还对沐瑾雪用私刑,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就不叫凤千澜!哼!
对于皇后的发难,凤千澜没有才去龟缩的策略,而是迎难而上。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于是她毫不在意的动用了崔家二公子,给崔家致命一击。让皇后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无暇顾及她们,这样她就可以将沐瑾雪安全地送出京城去。
她只是想给皇后娘娘制造点麻烦,不过这崔家二公子好像比她还狠崔家,一来就是一本催命的账本。凤千澜不得不感叹,有个神仙队友就是好啊!既然局面已经打开,就别怪她手下无情了!
之桃趁李婧柔不在,走进殿来“小姐,皇后娘娘进了太虚殿。”
凤千澜放下银筷,“就怕她没有本事进去。”




帝女千澜传 第一百零二章 起苍黄
太虚殿中,弥漫着皇室独有的龙涎香的味道。梁上雕刻着狰狞的飞龙于其上飞旋而下。皇后娘娘绣鞋轻抬起,又轻轻放下,她时常来太虚殿伴驾,这地方她来过无数次。室内的摆设是她亲手布置的,她对这里的一件一物都十分熟悉,唯独这一次,周遭的一切都让她感到陌生。
皇后穿过月牙珠帘看向那坐在窗边的皇上,他是南唐之主,他是真龙天子。但在她崔贤清的眼中,他是年少时的心悸,是夜晚的清风,是她一生的依靠。
朱墙红,宫中柳,宫门似海,阻断一切情深,萧郎亦是路人。她是幸运的,她如愿以偿地嫁给了自己喜欢的男人,但她又是不幸的,喜欢上这个天下最复杂多变的男人。
她视他为夫,他那宽阔的心中,却未必有她崔贤清一席之地。
皇后迈着小步,高贵优雅地走向东窗。若是不知情的人,还道皇后娘娘是来陪驾的。她走的一点也不像是来为母家求情的。
皇上龙眼微眯,看着皇后一步一步朝他走来。她一身素衣,黑发松挽,不带一支簪钗。身姿婀娜,带着妇人独有的韵味,算起来皇后比皇后整整小了十岁,她几年不过三十几罢了。
皇后走到棋桌前,缓缓跪地,叩首行礼“臣妾参加皇上……”
她爱素衣,自从坐上了皇后的位置,他就再也不见她穿过这般简单清雅的衣裳了。到底是身份束缚了他们,让他们都变得不像自己了。皇上心中感慨,想起与皇后宫门前的初见,难以撼动的心软了几分“起来吧,不用这些虚礼了。”
皇后刚刚触地的头贴着冰凉的地,眼中几丝惊愕稍纵即逝。从善如流地起身“谢皇上。”却不愿意起身。
“高德海。”皇上朝外间叫唤了德公公。
高德海立即会意,招当值的小太监为皇后搬了绣墩进来。
皇后心中动容,也不过是心边一角的动容。皇上的恩情从来凉薄,她进宫的第二年就知道了。
皇后伏在地上,地上铺着柔然几国进贡的金丝羊毛毯,柔软的触感,缓和了她因为久跪而疼痛的膝盖“皇上,臣妾哥哥犯下重罪,臣妾不敢替她他求情。可臣妾那些跟着侄儿无辜受累,臣妾寝食难安。崔家乃百年世家,也曾为皇上效犬马之劳,更是在八王乱时,为皇上抢夺先机,战胜了当时强盛的五王爷……”
皇上依靠在明黄的绣龙靠枕上,闭目沉思,这些话朝堂上的那些老家伙已经说过无数遍了……
皇后知道皇上定不爱听她这些话,可是她必须说,还得说得凄凉悲惨些,才能打动皇上的铁石心肠“……皇上,崔家忠心耿耿,日月可鉴。若是孝容皇后在,定不忍寒了一带忠良后辈的心,请皇上宽宥崔家其余子弟。”
站在一旁的高德海听见孝容皇后的封号,心里咯噔一下,眼睛不住瞟向榻上那位。
众人皆知孝容皇后善良贤德,温婉淑慧,心有百川,仁厚待人。若不是上天不慈,叫她早逝,现在的皇后绝不是这派你争我夺的腥风血雨的模样。
自孝容皇后去世,这个封号就成了皇上的禁忌,心里的一块病。宫中人谁都不敢提起那位去世的先皇后。此时皇后娘娘用孝容皇后来为崔家子弟求情,走得可是一步险棋。事成与否,端看皇上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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