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皇帝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破烂侯
“我刚认识的朋友,叫公输迁,东陆流光阁的少阁主。”舞木给众人介绍。
“流光阁少阁主,哈哈,真是来得巧,龙吟号有几处损伤兄弟解决不了,要不劳烦帮我们瞧瞧?”李海龙也不生分,搂着公输迁的肩膀问。
公输迁看了看舞木,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反应,还在与罗天凌聊着什么,有些紧张的说:“可...可..可以,你们有吃的吗?我有点饿。”
“放心,好酒好肉招待你!”李海龙搂着公输迁向着龙吟号内部走去。
“罗大哥,刚才送进去的那个女孩怎么样了?”舞木有些担心的问。
“放心,老爹会治好她的,你现在去好好休息吧,有些事,等到了婆罗地,我们再细谈!”罗天凌道。
“好的,我正好有很多问题要向罗大哥请教,到时候便一块问了。”舞木道。
此时黎明的光割裂了鱼肚,瞬间惊起万道金辉,阳光重新将这片地狱般的海域镀上一层金边,损失惨重的南楚舰队带着江靖路的尸体驶离了这片海域,去往南楚的海上基地,而龙吟号也在战争中归于一片平静。在李海龙的指挥下,龙吟号上的众人都忙碌了起来,开始修补伤痕累累的龙吟号,准备前往婆罗地休整。
胜利的众人,迎在扑面而来的朝阳下,龙吟旗在海风中招展。
天衍皇帝 第七十章 休整
第七十章休整
婆罗地,大海上为数不多的庞大岛屿,是海上最重要的中转补给基地。
北海之王罗天凌与南楚海督江靖路在“暗日之海”天象下的那场激战,结束已经七日,南楚海督江靖路殉国的消息已经传到部分海域。那片海域还是可以看到激战过后遗留的痕迹。也许得过很长时间,风和浪才会彻底将这些痕迹掩盖。
不时有大船从各个海域驶来,在婆罗地的港口收帆停靠,来来往往的船只络绎不绝,长时间漂泊海上的人们渴求得到片刻的安逸,这中间有破旧不堪的小船,有满载货物的商船,也有甚是豪华的高大楼船停泊在岸边,翘檐如飞,朱木蕴光,雕了绵联游鱼花纹,数串画着水墨山水图案的绫纱红灯笼在海风中摇曳。
恰逢秋暖,干燥的东北风吹遍婆罗地,又是一个晴朗秋日。大海上很少感受到四季的变幻,但在婆罗地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军舰鸟还没飞走,落在杈上声叫得欢喜,衬得婆罗地越发宁静。
在婆罗地的龙吟海盗的休整地——龙吟阁,信爷从梦中惊醒。
在那梦里,他披着老大罗天凌的大袍,掌控着龙吟号的舵轮,任海风把脸吹成古铜色。老大在哪里呢?他环视四周,眼中都是战友们,却没有龙吟的船长。战友们目光悲切,像是在等待自己发号施令,他轻轻张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种恐惧刺破血肉从心底浮起,这恐惧是那么强烈,竟让已经沉睡了七天的他彻底惊醒。
信爷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龙吟号、战友,全都不见了;他身上也没有披着老大的大袍,取而代之的是各种绷带和夹板。他使劲晃了晃头,又直愣愣待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终于回想起之前的种种:“暗日之海”战役结束后,他与老大一起被带回婆罗地治疗,虽然自己也身负重伤,但直到看见老爹和金骨忙中有序地为罗天凌治疗,才松下一口气,这一放松,竟直接昏了过去。如今来看,自己应该已经沉睡了很久,伤口愈合的刺痒感让他难受得要命。
但周围这异常的宁静让他心生警惕,他没敢出声,小心翼翼下了床,摸索着走到窗边。绷带和夹板限制了信爷的自如行动,但也说明他在昏迷期间被人精心治疗过,而且他看到了龙吟阁的标志,这让他心中安宁了。
信爷扶着墙扫视整个房间,光线很暗,看不真切,但见不远处放置着一张病床,隐约躺着一个男人,光从缠满全身的绷带可见,伤势比他严重得多,单凭一个虚影,信爷便知道,那是自己的老大罗天凌。他们信任的大夫只有老爹一个,为了不让老爹在各个房间来回跑,就将伤员尽可能的安排在一个房间。
想到梦中自己披着老大大袍的样子,止不住的委屈喷薄而出,他多希望老大能立刻醒来,像之前那样拍打着他的头,嘲笑他像个娘们一样战战兢兢。
但,叱咤风云的北海之王,此刻却像死了一般僵躺在病床上。
信爷吸吸鼻子,别过脸去,艰难地挪动到罗天凌床边,轻推开窗,房间立刻被映得通亮,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有一个人趴在罗天凌床边,她右手支着脸颊,左手拽着被子一角,以防滑落。
“嗯……唔。”她似是呢喃了一句。晨曦的微光从窗口照射进来,金光倾洒在瑜缙云身上,铺染了如丝长发。视线穿过那发间的罅隙,信爷看到了大理公主满是疲惫的俏脸。
似是察觉到了变故,她紧蹙的眉头稍有舒缓,便下意识用手拉了拉被角,抬头看向罗天凌,却发现对方依旧没有醒来,眼神中的光芒逐渐暗淡下去,透着掩饰不了的失落。
瑜缙云望向另一张病床,不见人影,这才发现已经苏醒、站在窗边的信爷。她站起身来,将头发随意攀到耳后,用麻绳束起,又略微整理了一下仪容,朝信爷浅浅一笑。信爷记忆中那位英姿飒爽的大理公主似乎又回来了。
没想到还是睡过去了,瑜缙云略有些自责。她走到信爷身边,查看了一下包扎状况,还好没有崩开,而且看来恢复得很好。
见信爷醒来,瑜缙云心里轻松了些。这些天很多事情都需要罗天凌处理,虽然没有迫在眉睫的危机,但没有罗天凌,他们还是一时手足无措。如今面对信爷,当初在龙吟号上的记忆浮起,便戏谑地说:“没痊愈就别随意起身,还真以为自己是龙吟号船长了?”
难道自己先前说了什么梦话叫小公主给听去了?信爷不禁一阵脸红,支支吾吾地说道:“哪……哪有那回事……”说罢还不停挠着头,眼神不住往其他地方躲。
信爷这样的反应让瑜缙云觉得有些好笑,但也不再戏弄:“好了,去休息吧,有什么需要跟我说,这边有我在照顾,舞木带回来的那个女孩伤的有点重,老爹在那边照看着。”
“那可不行!”信爷急忙拒绝,“你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公主,连伤都没怎么受过,怎知如何照顾人!我老大还在昏迷之中,正是最需要我的时候。”说着,信爷摆出非我不可的姿态,却因为伤口裂开的剧痛险些歪倒。
瑜缙云左手掩在嘴前假意轻咳一声,遮住笑意,说:“你身上现在有四十六条绷带,八处夹板。我要是不懂得照顾人,你就是没法照顾人。”
但她也没有再坚持:“既然不想去休息,就老老实实坐着吧。多看看你家船长,说不定能把他看醒过来。”小公主这话刻意说得轻松,但信爷从她眼神中还是能看出悲伤。
信爷在罗天凌床边坐下来,看着仍在昏迷的老大,也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我的伤没事儿,跟老大待久了,身上总会有伤,他自己就揍了我不知多少次……”信爷低头说道,话语中仅是怀念,“他第一次揍我,是因为我偷了醉仙居的玉盘子,被他发现后,打断了三根鹅蛋那么粗的棍子。”
“醉仙居?”瑜缙云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好像是离画城的奢靡场所,“你为什么会偷到醉仙居的盘子?”
天衍皇帝 第七十一章 下一站
第七十一章下一站
“因为他们一些狗眼看人低的勾当。我家曾是离画城名门,那店老板没少巴结我。后来破落了,便到大海上跟了老大。我和老大还有海龙去东陆办事,路过离画,想去看看,这也是老大唯一一次去陆上,却被他们挡在门外,想用些剩饭菜打发我们。我气不过,就偷了他们一个玉盘,招摇过市。”信爷第一次与瑜缙云说起自己的过往,经过此前一战,如今面对这个小姑娘,他越来越容易把对方当做兄弟,而不是什么公主。这感觉使他没那么拘谨,忍不住说起往事。
“这样的事情,为什么罗天凌反而要责罚你?”瑜缙云奇怪地问着,与海盗说话时,她便宛若一名海盗。不过是偷点东西,就被责罚?这叫什么船长!
“嗨!还不就因为是偷。”瑜缙云的抱不平让信爷十分舒服,他拍了拍床沿——但立刻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罗天凌,“老大嫌我干得小气,揍了我一顿,然后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我们直接冲进醉仙居,把所有盘子全部砸了个稀烂,真解气。”
说到这里,他与瑜缙云相视大笑。共过患难后,他们对北王能干出什么,自然心知肚明。
笑罢,信爷再次盯着病床上的罗天凌许久,忽然大声喝道,“哼!你罗天凌也会有今天!”他转向瑜缙云,“我好久之前就想说这话了,一直没个机会,趁他还没醒,我可得骂他几句爽一爽。”
于是信爷这就开始了,像一个喜欢碎碎念的怨妇一样开始数落起罗天凌的不是。从平时的恶棍品行,粗鲁举止,骂到独特的品味,暴躁的脾气,乃至横行无忌张扬跋扈的气焰。一口气把罗天凌骂了个遍才解气,他瞅了瞅在一旁愣着的瑜缙云,对方像是被自己多年积攒的怨愤给吓住了。
“真他妈爽,你要不要也来试试?错过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说不定骂一骂,他气不过就醒了呢?”他说完,却把头侧到一边去,像是用手抹了抹泪,再回过头的时候,又是一副嬉皮笑脸。
瑜缙云自然知道他的心绪,笑着摇了摇头。
信爷心中不禁叹了口气,这个姑娘现在就又像个大理的小公主了,庄重肃穆,没点俗世气。他看着瑜缙云走到罗天凌的床旁,替对方理了理被角,又把手探在罗天凌的前额上,确凿烧已经退下去了。
她安静地看着罗天凌许久。
“你罗天凌也会有今天!”没有任何预兆的,这句话从瑜缙云口中蹦出。惊得信爷差点闪了腰,又立刻禁不住大笑着鼓起掌来。
看着眼前这个孩子一样开心的龙吟号舵手,瑜缙云无奈地笑了笑,又轻轻地对罗天凌说着:“罗大哥,快点醒过来啊!”
她眼圈有些发红,但轻吸一口气,很快平复了心情。
这时,有脚步声自远而近,接着叩门声轻轻响起,之后便没了动静。看到信爷眼神中的疑惑,瑜缙云解释道:“是小六子,看来有南楚舰队新的消息送回来了。”
“怎么,南楚那些狼崽子对龙吟还有想法吗?”信爷皱了皱眉,一改之前的顽性,双手抱拳讲到:“虽然老大还没醒,但龙吟号上所有人都可以接受公主调遣。”
“龙吟号的牺牲已经太大了。”瑜缙云摇摇头,“况且,南楚暂时还没有行动,不知道江靖宇对于弟弟的死是什么想法,我大理的舰队虽小,现在的情况也足以应付,你就好好养伤吧,李海龙和舞木、金骨都在外面,你放心便是。”
信爷没有再多坚持,重新恢复了以往的嬉笑模样:“那外面的是暂时交给你们了,老大就交给我好了!”
两人对彼此点了点头。
瑜缙云便出了卧室,脚步坚定地往议事厅中走去。
看着瑜缙云凛然的背影,信爷有些唏嘘。比起在龙吟号上时,此刻的瑜缙云更加从容不迫,她经历过那些生死考验,从血与长qiāng的战阵中爬起来,站在尸骨之上,亲手终结过死亡的阴影。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那个暗流狂涌的长夜,冲破束缚,帮助他们击碎暗日的阴霾。
作为龙吟在婆罗地的地盘,龙吟阁内部的陈设极其简单,议事厅也只有一张长桌和几张凳子,一副特殊的海图,还有挂满议事厅墙壁的各种图纸。
议事厅内,舞木、金骨、李海龙还有叶开都已经在了。
此刻李海龙对着墙上的海图沉思良久,然后从桌边取出一份更为古旧的卷轴轻轻打开——这是罗天凌创立龙吟之时就带着的神秘地图,地图四周的纹路中蕴含有一种独特的符号。循着那符号的指引,罗天凌可以牵引着海图“活”过来。
只有罗天凌不用借助任何外物就可以让这张地图“活过来”,而其他人则需要借助星石的力量,整个龙吟海盗中,只有他和信爷有罗天凌给的星石,也只有他们有权利开启这幅地图。
李海龙从怀中拿出星石,在地图上轻轻划过,口中念出罗天凌教的,那纹路中蕴含的符号。无由之风荡起,搅乱图中那片海域,高过城楼的浪潮猛然掀起,翻涌着冲破画幅,海图活了!而在一片真实的海洋之中,归墟之地逐渐浮起。所有人都如擎天巨人般俯瞰着最真实细致的归墟之地,他用手轻轻抚过巨大的归墟之地的山脉,触摸着往西约十数里的海面,微凉的湿意从纸面上散发出来,浸润他的手指,一股与他手中星石相呼应的独特牵引力将他带到了归墟之地,令他越发确认那就是他们下一站要去的地方。
但地图上出现的那些独特的文字他却一个也不认识,他抬头看看议事厅中的其他人,发现他们对图上出现的文字也是一筹莫展。
如果老大醒来,他一定认识吧。李海龙忍不住想,继而又有些懊恼,一遇到问题总是不由自主地去依赖老大,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这种文字听老大说来自于龙族,属于龙文,只有他能看懂。
天衍皇帝 第七十二章 灵
第七十二章灵{上}
“怎么办,这龙文写的是啥,我们也不认识,只知道地图指引我们去归墟之地,这倒是和我们不谋而和,要不我们等老大醒过来再做打算?”李海龙征求众人的意见。
“罗大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听说江靖宇已经开始重新整顿南楚海军了,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再次踏上征途,龙吟是他的头号目标,江靖路的死足以让他师出有名。江靖路代表的是南楚,只拥有南楚海军的一支舰队,而江靖宇可不一样,他不但是南楚海军的最高统帅,还是江家实际的掌舵人,拥有这两股强大势力的江靖宇可不是一个江靖路能够比的,这条毒蛇亲自出马,以龙吟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抵抗。”舞木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众人都陷入了沉思,舞木说的的确是现在他们所面临的的最严峻的问题。之前一战,龙吟没有丝毫的准备,伤亡惨重,损失的大都为龙吟的精英,即便是现在和其他龙吟还有大理海军汇合,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提升实力,在江靖宇的舰队面前现在的龙吟是不堪一击的。
“直接去归墟之地是最好的,但是这幅地图上不会平白无故出现龙文的,去归墟之地的路上应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反正不会很轻松。”李海龙道。
突然响起的一阵叹息声打断了李海龙的话,也打断了众人的沉思。
房间除了李海龙之外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为了防止被打扰,龙吟阁四周守卫非常严密,这里可以说是整个婆罗地最安全的地方之一。但那声叹息却来得尤其清晰,像浓铅入水,月落沉海。
南楚派来的刺客!
这是舞木的第一判断,他立刻起身,将随身佩戴的曌世剑拔出,横在胸前,同时金骨和叶开起身将瑜缙云护在身后。
舞木眼睛微眯,迅速向后方退了一步,与李海龙互成犄角之势,他已然做好了战斗准备。
所有的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舞木甚至来不及寻找声音的主人,直到做好防卫,他才有闲暇将目光投向那不知敌友的神秘来客。
他看到了一个从不曾见过的人。
这个人面容白皙精致,看起来十分年轻,但眼神中糅杂着老人的通彻和孩童的天真,使他的年龄难以分辨。虽然一身装束平平无奇,但在一件不太合身的暗灰色素袍笼罩下,一丝神秘色彩蔓延开来。
此时,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贴在墙壁上繁多图纸中的某一张,那上面记载着极北海域的一种奇异鱼类。图纸上书,这种鱼通体透明,鱼腹隐隐发光,在夜晚还能看到金色线条状的符号在体内流动,若强行捕捉,离水刹那便会枯竭而死,化作一汪海水。
那神秘来客自顾自地背手站在纸前,不发一言,他的注意力似乎并没有放在屋内的众人身上,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的双眼从议事厅内悬挂的一张张图纸上扫过,时而赞叹,时而蹙眉,俨然一个求知欲旺盛的少年。
舞木提着剑一步一步向那人走去,直到剑锋抵在那人脖子上,他才极不情愿地停止了自己的求索。
“你是谁?从哪里来?”舞木问道,他的手紧握剑柄,眼睛死死盯着那人的双手,以防他突然发难。
“呀!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吗?”那人并未回答,而是反问了他一句。他转头看向舞木,脸上充满了好奇的笑意,他叹息时像一位饱经沧桑的老者,但一笑起来,却无疑是个孩子,那种会每天缠着问你几百个问题的孩子。
舞木暗自心惊,手上的曌世剑下意识的又握紧了几分,他的身世只有师傅、师姐还有金骨知道,而这名突然出现的男子却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
“对,我不属于这个时代,你……是灵?”看到他的样子,舞木对他的隐隐有了一些猜测。天地间有一种凭空凝聚而成的种族,他们可以无形无迹地在虚空中长存数百年,也可以凝聚成任何一个种族过完数十年的一生,他们往往对世界十分好奇,就像眼前这个人。
“对,我是一名灵。”他学着舞木的语气回答道,然后欢快地开始介绍起自己。
“落空桑,这是我的名字。”
舞木还未接话,他又开始兴奋地自顾自说起来,就像孤身在大漠中走了很久,终于在茫茫尽头遇见一个人,这整趟旅程的艰辛终于有了可倾诉之人的喜悦。
“真好,我一直都在犹豫,到底应该凝聚成鸟还是人,我不喜欢龙,他们太高傲,我不是歧视他们啊,我只是不喜欢高高在上,我恐怕天生就不是那种高傲的人。凝聚成鲛也不好,我想把华夏大陆走个遍,鲛人还要修炼才能走,哈哈。”他被自己的笑话逗乐了,自顾自笑了好一会儿,浑然不觉这其实一点都不好笑,也不觉那抵住自己喉咙的剑尖几乎要划破皮肤。
“所以我只有两个选择,鸟可以飞啊,飞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听说飞起来的时候,风会吹在脸上,快的时候像刀割,慢的时候又像芦苇荡,那可真是太有趣了,但我转念一想,这华夏地大物博,好吃的东西遍地都是,但鸟吃不了,这点比起人来可差劲多啦。飞和无尽的美食,我只能选择一样,可真是让人头疼。”
落空桑说完,拍了拍肚子,似乎对自己凝聚成人族很是满意,即便冰凉的剑就贴在他脖子上,他却像根本没有看出敌意般,又絮絮叨叨地讲起来:“但我的运气想来是真的很好,凝聚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这么奇怪,你应该有很多故事,你可以把你的故事讲给我听吗?虽然我体会不到你的感觉,但终归聊胜于无,你说对吗?”
瑜缙云、金骨、李海龙、叶开看着絮絮叨叨的落空桑,面面相觑。
“你的名字取的很贴切。”舞木道。
“呀,你知道啊!”落空桑很兴奋。
“‘人非空桑而生,孰不本之于祖者’空桑非父母所生,来历不明者。”舞木解释道。
“哈哈,厉害,至于你问我,从何而来,嗯……”他回过头看了看那面贴满了各种记载的墙,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那张神秘地图,停住笑容,皱了皱眉,说:“我好像……就是从这个地方来的吧。”
天衍皇帝 第七十三章 灵
第七十三章灵{下}
听到他最后这句话,舞木当下一惊,巨大的危机感从心中浮起,他快步近前想要制住落空桑,却感到有一股寒意瞬间从脚下蔓延到全身,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无法动弹,他的剑尖距离落空桑的喉咙不过半寸,却再也无法递出分毫。
落空桑后退一步,离开舞木的剑尖所指,他保持着严肃的表情,同时又带着一点困扰:“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对我的来处感兴趣,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用剑指着我。我想你一定十分清楚,那一剑刺出去,我必死无疑。数十年凝聚,来到这世上不足一日,和你认识更是不足一刻,你却已经准备结束我的一生。”他说着说着恼火起来,但那表情却十分不自在,像是从哪儿偷学来的,“这是为什么?”
面对他的质问,舞木有些犹疑,他意识到,这可能真的是一位涉世不深的灵,他本无恶意,而自己的敌意却伤害了他。于是他试着向对方解释:“这里是我们的居所,里面躺着我一位重伤的兄长,与此同时,我们正在与南楚海军战斗。忽然有人闯入,我难免会多有防范,用剑指着你,是为了保护自己,而非想要伤害你。”
他刚说完这些话,身体的僵硬立刻缓解了,伴随的是落空桑释怀的笑容,他开心地说:“那么我就接受你的歉意啦,嗯……”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他竟这么轻易地相信了舞木的话,这让舞木十分羞赧。尽管这个刚凝成的灵涉世未深,但那一刻爆发出来的力量,让舞木都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力。舞木将剑收回鞘中,面对这样的人,一柄剑毫无意义,而因此暴露出敌意则是最愚蠢的行为。
“我叫舞木,是……”她向方知有自我介绍,但在诉说自己身份时犹豫了一下,“是龙吟海盗的一员。”
“龙吟海盗……”落空桑沉吟着,“龙吟的老大是罗天凌,那罗天凌呢?有他在,南楚不会对龙吟造成威胁的,你说的重伤之人不会就是罗天凌吧!”
舞木也不犹豫,直截了当地问道:“落先生,你从哪里得知罗天凌与龙吟的事情?又为何不知龙吟的现状?”
落空桑重新把目光投向墙壁上关于那条奇特鱼类的记载,他用手轻抚着图纸,整条鱼栩栩如生,似要跃出纸面,腹部的金光线条符号缠绕回旋,不见首尾,“我凝聚的地方,有无数条这样的鱼,有鱼的地方就有一个大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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