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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高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瑁有些不高兴地问道,张维瑾说得太难听了,什么叫死无葬身,这让李瑁心中很不爽。
“殿下,他不肯去枝江,就说李亨会打荆州,这是他一厢情愿,李亨的剑南军不善水战,为什么要去打荆州,难道他们不能直接打襄阳吗?那时哥舒翰会来救殿下吗?不会,绝不会,他会趁机率领水军东去,去投奔他的新主子。”
“什么率军东去?什么投靠新主子?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殿下,我为何从寿州匆匆赶回来,就是臣得到了绝密情报,哥舒翰已和李庆安有了勾结,他要出卖殿下,将荆州水军送给李庆安。”
李瑁大吃一惊,“你这话可有什么依据?”
“有!臣有证据。”
张维瑾将哥舒翰和李庆安之间的信件递给了李瑁,又道:“这是哥舒翰的亲兵偷出来的信件,他身受重伤,赶到寿州将这些信交给臣,还告诉我.....”
说到这里,张维瑾故意停住了话头,等李瑁把信看完,李瑁看完信便已经脸色铁青了,铁证如山,哥舒翰和李庆安早有勾结。
“他告诉你什么?”李瑁恶狠狠问道。
“他告诉臣,这次李庆安攻打江南,最大的弱项就是没有战船水军,所以李庆安写信给哥舒翰,让他带八万水军和战船东去助战,可惜那封信军士没有偷到,便被发现了,还被砍伤,他连夜逃出荆州,来找到微臣,说完这些事情后,他便重伤身死了。”
张维瑾对李瑁的性格了如指掌,李瑁本身就对哥舒翰十分猜忌,现在只要能圆这些信的来源,李瑁是不会追问报信士兵是谁这些细节,就像李瑁心中已经蓄满了对哥舒翰不满的火油,这些信就是点燃这盆火油的火星。
果然,李瑁勃然大怒,将信狠狠摔地上,指着荆州方向大骂道:“哥舒翰!你忘恩负义,罪该万死。”
张维瑾趁机又加了一把火,“殿下,哥舒翰忘恩负义不是一天了,他先是背叛先帝,投降李亨,后来又背叛李亨,重投先帝,先帝驾崩后,李亨登位,哥舒翰害怕李亨找他算旧帐,这才投靠殿下,可是他心中并没有把殿下当做是自己主公,我们下面人都能感觉到,他是两湖郡王,并非是荆王手下的大将.....”
“够了!”
李瑁恼火地打断了张维瑾的话,他气得背手在房内来回踱步,他也慢慢想通一些事情了,上一次他说李庆安会给他面子,他写了一封信给李庆安,李庆安果然出兵了,还不知道他的信是怎么写的。
哥舒翰若不答应李庆安什么,李庆安肯出兵吗?
不用说他也猜得到,哥舒翰一定是答应,李庆安若攻江南,他出水军相助,哼!真不知这荆襄军到底是谁在做主,是自己,还是他哥舒翰?
想到这,李瑁杀机横生,他阴森森道:“内贼不除,外敌何御?我想容他,可他却不容我,很好,张将军可有什么办法,替我宰了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有!微臣有一计,可杀哥舒翰。”
......
五天后,哥舒翰率一千亲卫骑兵队抵达了距离襄州约百里的率道县,哥舒翰此行是接到李瑁的命令,令各地驻军大将立即赶回襄阳,商量应对剑南军之策。
哥舒翰并没有怀疑,现在大敌当前,就算李瑁对他不满,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杀他,他很自负,现在除了自己外,李瑁还有什么人可以依靠,况且他还有一千精锐的骑兵队,这些都是跟他征战多年的陇右老兵,有他们在,李瑁敢拿自己怎么样?
哥舒翰此去襄阳也要找李瑁把帐算清楚了,李瑁答应他彻查军中卖官之事,后来却毫无音信,李瑁或许想不了了之,但他哥舒翰不肯,如果不把这件事查清楚,他何以向手下交代。
正好剑南军大军来袭,李瑁有求于自己了,这便是最好的机会,要他出兵也可以,但必须要给他一个说法。
哥舒翰心中满怀悲愤,他顺着汉江一路疾奔,这天下午进入了率道县境内,前方五里外,一条河流拦住了去路。
这里是汉江的一个重要渡口,叫疏口渡,汉江的一条支流疏河在此汇入汉江,哥舒翰并不需要渡过汉江,但他需要在这里渡过疏河,当然,他也可以绕道去三十里外的义清县渡河,但义清县是个小渡口,没有大型渡船,他的一千骑兵要渡河完毕,至少需要一天的时间,他等不了,哥舒翰当即决定,就在疏口渡河。
疏口渡口十分宽阔,就在疏河入江的口上,向东可以渡过汉江,向北则是渡过疏河,三四条大船停在渡口码头上,一条大船已经载满了渡客,正晃晃悠悠地向汉江对岸驶去。
“大帅!”
他的亲兵校尉奔回来禀报道:“我已经和船家谈好了,有两条大船可用,每条船每次可连人带马渡六十人过河去,大概天黑前,便能全部过河。”
哥舒翰看了看天色,大约还有一个半时辰才天黑,还好,他便点点头令道:“那就用这两条船,命大伙按照顺序渡河!”
哥舒翰的军队是渡河而不是渡江,只须一刻钟便可走一个来回,亲兵们纷纷下马,牵着马上了渡船,两条渡船都是三百石的大渡船,一前一后四个艄公撑船前行,如果是渡江则需要起帆,靠风力送船过对岸。
很快,两条船便摇摇晃晃上水了,不多时,第一条船返回来了,第一批六十名骑兵已经平安过河了。
这时,哥舒翰上船了,他身边跟着五十名亲兵,渡船吱吱嘎嘎离岸了,一切都很正常,哥舒翰站在船头眺望汉江,他心中沉甸甸的,充满了对他前途未来的焦虑,他已经五十余岁了,可他的前途依然是一片迷茫,李隆基早期重用他,可后来他昏庸不堪,哥舒翰觉得他就像一个疯子。
李亨虽比李隆基清醒,但李亨心肠阴毒,他是绝对不会容忍自己,哥舒翰便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剑南军。
哥舒翰原以为李瑁礼贤下士、心地宽厚,会是一个明主,他也真心诚意地愿奉李瑁为主,但没想到李瑁一样的昏庸,一样的不堪扶持,竟然听信奸佞,放纵军中卖官,这让哥舒翰忍无可忍,也让他无比失望。
望着茫茫的江面,哥舒翰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想起了李庆安,李庆安是他的后辈,现在却能执掌天下,说到底,还是因为他走的是拥兵自立之路,这才是他们这些大军阀唯一可行之路啊!
为李家卖命,就算忠心耿耿,最后还是会被李家像狗一样的杀掉,安思顺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还有高仙芝,那么忠心的人,要不是李庆安出手相助,他早就身败名裂而死了。
直到今天,直到为李家卖命了近二十年,哥舒翰才终于悟出了这个道理,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为皇家卖命最终是难逃一死,只有拥兵自立为王,才有可能得到善终。
其实安禄山也是同样看透了这一点,只是他占据了河北重地,对朝廷威胁太大,又野心勃勃,想取李家而代之,才会被朝廷不容。
哥舒翰已经想清楚了,如果这一次,李瑁还是不听他的劝告,执迷不悟,那他就把军队拉到广州去,自立为岭南五府经略使,山高路远,朝廷未必想征伐他,只要他承认朝廷,不干涉地方政务,六分自治,四分顺从,相信朝廷也会睁只眼闭只眼,不管他了,就像李庆安在安西一样。
想到这里,哥舒翰只觉胸中豁然开朗,眼前的迷雾散开了,一条清晰的康庄大道呈现在他面前,他心中激动不已,思归如箭,他甚至已经不想去襄阳了,罢了,不管什么李瑁了,现在就回去。
哥舒翰回头刚要下令,却听见他的手下一片喝骂:“船家,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哥舒翰吃了一惊,他这才发现,渡船并不是去河对岸,而是驶进了汉江,他勃然大怒,拔剑指着一名艄公骂道:“立刻回去,不然我宰了你。”
四名艄公叫天屈地,“军爷,你们不要过江吗?所以我们才往江对岸去。”
“放屁!”
哥舒翰已经发现不对了,几艘快船正向他这边极速驶来,船帆鼓满,如离弦之箭,他甚至已经隐隐看见船头有人手执弓弩。
哥舒翰心中慌了,他是个旱鸭子,在陆地上他可以力敌万人,可在水中,他可能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哥舒翰拔剑向艄公砍去。
四名艄公一声大喊,同时翻身跳入了江中,渡船顿时在江中团团打起转来,他的亲兵都是骑兵,不懂水性,在船上乱做一团。
就在这时,渡船开始进水了,从四个口子同时向内汹涌灌水,片刻,渡船便沉没一大半,他的五十名亲卫已经大半落水,在江面上消失了。
哥舒翰执剑站在船头束手无策,眼看渡船将沉,他不由仰天大喊:“苍天啊!要灭我哥舒翰吗?”
“哥舒老贼,苍天不灭你,我来杀你!”
只见一艘快船从他身边擦身而过,船头之人,正是他的死对头,大将张维瑾。
张维瑾手执弓箭,早已瞄准了哥舒翰,不等他反应,一箭射出,箭势强劲,可怜哥舒翰前后左右都是水,无处躲闪,这一箭正中右胸,射穿了哥舒翰的铠甲,他大叫一声,和甲坠入了汉江,只见江面上血光翻红,一名艄公已将哥舒翰的人头高高举起。
“张将军,我已杀了哥舒翰!”
张维瑾一阵仰天大笑,“哥舒翰老贼,你也有今天吗?”





天下 第六百二十三章 信德奇兵
第六百二十三章 信德奇兵
哥舒翰既死,四周伏兵漫杀而来,未过河的亲兵悲愤万分,拼死厮杀,但寡不敌众,渐渐越杀越少,剩下数百人见势不妙,一声呐喊,冲出重围奔荆州而去。
哥舒翰身死的消息在数日后传到了荆州,哥舒翰之子哥舒曜大恸晕死,被众将急救方醒,哥舒曜随即下令全军缟素举哀,又割破手指写下‘复仇’二个血字,整顿军马,得三万精兵,浩浩荡荡向襄阳杀去。
但就在这时,李亨十万大军已杀到了襄州,李瑁急令大将赵奉章率军五万前去迎敌,四望山一战,剑南节度副使史翙击溃了赵奉章之军,十万大军剑指襄阳城,两天后,大军越过了疏河,兵临襄阳城下,而哥舒曜的三万军也杀到了长林县,驻兵不前。
此时李瑁在城中还有七万大军,就在李瑁准备与李亨决一死战时,西城传来消息,他最信任的大将张维瑾开城投降,七万大军跟随张维瑾投降了剑南军,十万剑南军杀进了襄阳城,直到这时,李瑁才知道他杀哥舒翰是自毁长城,在无尽的绝望和悔恨中,李瑁火烧荆王府,**而亡。
哥舒曜听闻李瑁自杀,他自知不敌剑南军,便率军返回荆州,尽起荆州八百艘战船,离开荆州向江南而去。
......
江南的战事目前陷入了胶着状态,北唐军虽然士气高涨,进攻凌厉,但苦于没有大型战船,漕船虽多,却难以和南唐水军匹敌,八万大军只得望江兴叹,这时,李庆安下令在白沙港大量造船,征集了上万船工,限两个月内造出三百艘大船。
消息很快便传到了长江对岸的南唐军大营,李璘听说北军刚开始造船,不由放声大笑,这时他也得到情报,皇兄李亨亲率十万大军东征荆襄,种种利好消息传来,终于令李璘放下心,他一方面命巡哨在江岸巡逻,严防北军用漕船渡江,另一方面,他翘首企盼,等待荆襄的好消息传来。
......
盐港夜晚,寒风四起,北风呼啸,强劲的风力将港口上的大旗吹得‘啪啪!’作响,港口四周已经被上万士兵戒备森严,二十里内,任何一个外人也难以混入港口,经过一次又一次不断的增兵,盐港的驻兵已经超过了三万人,十分隐蔽,从这里到百里外都是白茫茫的盐田,没有人家,也没有树木,在军队的封锁下,南岸的探子基本上无法过来,更不可能发现这里已经驻扎了三万大军。
这时,一阵激烈的马蹄声震碎了寂静的夜晚,只见上千骑兵从西北方向疾驰而来,风驰电掣,为首之将正是北军主帅李庆安。
盐港是李庆安占领的第一个战略要地,他并不是为了夺取江淮的盐利,而是看中了盐港特殊的地理位置,这里位于长江的出海口,直接面对大海,又有胡逗岛阻隔,南唐军难以探查到这里的情况。
可以说,盐港是关系到李庆安江南战役全胜的关键之处,打赢江南战役,没有什么悬念,关键是拦截住多少江南之军,李庆安也知道,在水面作战,他们的北唐军没有优势,甚至还有落败的可能,所以他必须要最大程度地在陆地上歼灭江南军。
一千骑兵奔至港口,大将李抱真率军上前施礼道:“末将参见大将军。”
“它们来了吗?”
“快了,东面斥候已经看见了它们,最多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
“好!我们去码头等待。”
李庆安催马向码头而去,码头上二十几艘船移去了胡逗岛,码头上空空荡荡,几艘引导小船已经就位了,黑色的浪花拍打着码头上的青石长条,发出哗哗的回荡声,夜色格外深沉,江面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灰色雾霭,但并不影响航行。
李庆安凝视着茫茫的江面,乌云黑沉沉的压着江面,连星光也没有,这是个非常隐蔽的夜晚,也是北军等待了多时的军队。
“大将军,我很期待啊!”
李抱真慢慢走上来,他望着江面兴奋地长叹一声,叹息中不是惆怅,而是一种期待和激动,赵崇节也走了上来,这一次他是副将。
李庆安淡淡一笑,对他们道:“这次你们二人的任务将直接关系到我的江南战略的成败,我对你们只有五个字的要求:谋定而后动。”
两人一起躬身道:“是!卑职遵命。”
这时,李庆安忽然回头向江面上望去,他似乎感到了什么,过了片刻,他笑了起来,“你们可以准备了,它们已经来了。”
李庆安话音刚落,只听眺望塔上发出刺耳的钟声,‘当!当!当......’
这是有船进港的信号。
赵崇节调转马头,便向军营奔去,李庆安又向前走了几步,这时,他隐隐看见了,江面的半空中出现了一串亮点,渐渐的亮点靠近,只见黑影曈曈,在雾霭中显得异常诡异,待黑影靠近,这才露出了它的真面目,这竟然是一艘巨大的五千石海船,高七丈、体长二十余丈,可以驶进深海乘风破浪。
但绝不仅仅是这一艘,后面还有亮点,在黑暗中无穷无尽,不知有多少艘大海船正向这里驶来。
李庆安当然知道,一共有三百艘大海船,满载着两百万石粮食,海船是从遥远的信德驶来,原本是在广州港卸货,但由于江南战事发生,李庆安又命令三百海船继续北上,最终目的地便是眼前的这座盐港。
两百万石粮食和大量的天竺物品就将卸货在盐港,但李庆安要的不是这些货物,而是这三百艘可以远航深海的大船。
身躯庞大的海船在引导船的慢慢引领下,停在了码头上,码头长约两里,可同时停泊八艘大船,火把点燃了,火光昏暗,码头上依然显得十分昏黑。
数百名水兵动作熟练地忙碌着,他们将手臂般粗的缆绳绕紧在铁桩上,将大船固定下来,甲板开启,长长的弦板搭上船舷,十几条卸载粮食的专用滑板也扣上了船舷。
这时,一队押船的安西军士兵从甲板上快步下来了,为首军官忽然看见了李庆安,士兵们顿时异常激动,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们的主帅,纷纷上前单膝跪下行军礼,为首军官道:“卑职信德军第五卫郎将田建明率部众参见大将军。”
李庆安也心中高兴,能在江南海边遇到信德的驻军,他简直有一种跨越时空的感觉,连忙上前将他扶起,笑道:“田将军请起,各位弟兄一路万里跋涉,辛苦了,大家起来吧!”
士兵们站起身,田建明禀报道:“回禀大将军,卑职率一千儿郎护卫船队前来,一路顺利,原本船上还有数百名波斯和粟特商人,他们在广州下了船,现在船上除了船员外,就只有我们一千安西军,一共有两百万石粮食和一些天竺的药材,全部保存完好无损。”
李庆安点点头道:“这是我们第一次从信德向大唐运送粮食,这条航线一旦固定,将来还会有更大规模的粮食运输,五百艘、甚至上千艘大船,希望田将军能给我带出更多能远航的水军,不要让我失望。”
田建明大喜,大将军的意思就是将重用于他,他连忙躬身道:“卑职愿竭尽全力。”
李庆安笑了笑,又大声对士兵们道:“各位兄弟不远万里,艰苦跋涉,这一次,每个弟兄都将记功一级,很快有更重要的使命等着大家,希望大家再接再厉,再立新功!”
士兵们躬身齐声道:“愿为大将军效力!”
.......
船队靠岸,立刻开始忙碌起来,三万多士兵奔上一艘艘大船,将一袋袋粮食滑卸下了大船,数万士兵一直忙碌到四更时分,两百万石粮食终于卸载完毕,这时,三万士兵和战马开始列队上船了,李抱真给李庆安抱拳施礼道:“大将军,末将出征了。”
“李将军,祝你旗开得胜,早传捷报!”
黑暗中,李庆安挺立在码头上,在夜风中对出征的将士抱拳施礼,一艘艘大船陆续调头,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驶入了大海,向遥远的南方进发。
.......
时间又渐渐过去了几天,两岸军队依然保持着胶着状态,或许是意识北唐军无船渡江,且在水军方面不如自己的缘故,一直士气低迷的南唐军竟渐渐地士气高昂起来,每天都在水面上进行实战演练,一队队大船耀武扬威,在大江中来回游弋,鼓声如雷,呐喊声震天,就像对北岸进行示威一般,而反观北岸,却静悄悄的,只有一些漕船沿着岸边低调行驶,运送着粮食和物资。
这天下午,一只小船从北岸驶来,船上是一名年轻文士和两名跟随他的士兵,船还没有到岸,几艘南岸战船便立刻迎了上去。
战船将小船四面围住,上千把弩箭对准了船上的年轻文士,南唐大将高仙琦站在船头厉声喝道:“来者何人?”
船上年轻文士抱拳施礼道:“在下是安西节度使李大将军帐下文书官张知节,奉大将军之命特来给吴王殿下送信。”
张知节从容自若,在弩箭的包围之下毫不畏惧,又朗声道:“我们一共只有三人,我还是个读书人,就把吴王的十万大军吓得如临大敌吗?”
高仙琦盯了他半晌,一摆手道:“带他去见殿下!”
战船闪开了一条路,小船缓缓靠岸,张知节在百余人的押解下,在丹徒县的吴王行营而去。
吴王李璘刚刚接到了襄阳的飞鸽传信,李亨的十万大军已经攻破了襄阳城,李瑁**身亡,荆襄已经被南唐大军占领,这就意味着江南军的西撤通道终于打开了,这个消息令李璘激动万分,很快消息传开,大营内一片欢呼,不少人相拥而泣,所有的士兵和将官没有一个人愿意和李庆安作战,西撤通道的打开,就等于给了他们一个生的机会。
但也有不屑一顾的,李璘的儿子襄城王李易就是典型的代表,他现在对自己充满了信心,昔日曹操八十三万大军,不也一样被几万江东水军杀得大败而归吗?更何况对方也才八万人,那几万新募之军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对方的兵力还不如自己,他又何惧之有?
听见满营的欢呼声,李易撇了撇嘴,对副帅李成式道:“我看父王也太胆小了,畏李庆安如虎,上次安西军只来一千骑兵,便将十万大军吓得仓惶南逃,江都城也不要了,传为天下笑柄,可惜我当时不在江都,否则我绝不会蒙此奇耻大辱。”
李成式也叹口气道:“不是大家惧怕安西军,而是安西军的强悍令人胆颤心惊,他们几乎从未吃过败仗,他们打败了大食人。”
“大食人算什么?一群胡蛮而已。”
李易挥舞着手臂,极不服气道:“听说他们连铠甲都没有,弓弩也不如我们,打败他们,就值得炫耀吗?”
“好吧!好吧!就算大食人是胡蛮,那吐蕃人呢?让我们头疼的近百年的吐蕃人,他们也被安西军所灭,这总能说明问题吧!”
李易失望地摇了摇头,“李副帅,我看你也是被李庆安吓尿了裤子,和你讨论战局是我的耻辱。”
说完,他转身便向帐外走去,“小王爷!小王爷!”李成式在后面连声叫喊,李易根本不理睬,李成式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
李易心情郁闷地走出大帐,正好迎面看见士兵们押解着张知节向这边走来,他大声问道:“出什么事了,带这个酸儒进军营做什么?”
高仙琦躬身道:“回禀小王爷,这是李庆安派来的信使,给王爷送信。”
“哦?李庆安的信使。”
李易围着张知节走了两圈,上下打量他一下,忽然一伸手道:“信呢?给我!”
张知节头微微一仰,冷冷道:“我家大将军有令,信须当面呈交给吴王。”
话音刚落,李易反手便是一耳光,正抽在张知节脸上,张知节措不及防,被打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他捂住脸,目光仇恨地瞪着李易,一言不发,高仙琦吓了一大跳,连忙拦住李易,“小王爷,他是李庆安的使者,不可无礼。”
“滚开!”
李易一把推开高仙琦,恶狠狠道:“我最后再说一遍,把信给我!”
张知节挺直了身子,傲然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吧!”
“你他娘的!”
李易‘嗖!’地拔出了剑,将剑刃压在张知节脖子上,在他耳边冷笑道:“你信不信,我杀你就像宰只鸡一样。”
“是吗?那你动手吧!”张知节瞥了他一眼,冷冷道。
就在这时,只听远处传来吴王李璘的大喊:“孽障,还不快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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