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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高月
韩掌柜连忙陪笑,“军爷说笑了,小店只卖畜力,哪里敢卖战马!”
“那可不一定,你这个店很有嫌疑,要好好搜查!”
校尉一挥手,五十名士兵冲进了马店,开始翻箱倒柜搜查起来,校尉阴沉着脸,给他倒的茶也不喝,这次搜查不比从前,无论如何也要装装样子,要拿钱也是最后,校尉心里有数了,先搜一遍看有没有什么油水,实在没有什么油水,再用他的马来做文章,校尉心里有数,是不是战马由他说了算。
他直接走到后院,后院是两个大马厩,马厩中间是一扇小门,他用刀一指门问道:“门后面是什么?”
陪同一旁的韩掌柜连忙道:“马店后面是一条小河,这扇门是通向小河的。”
门是虚掩着的,校尉走上前一脚踢开了门,只见外面都是荒草,中间一条小路,直通三丈外的小河,有一座很小的码头,码头上栓了一条船。
校尉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走上前打量这条小船,马店后面拴一条小船,确实有点让人奇怪,船颇为破旧,总感觉走不了多久就会沉掉。
一旁的韩掌柜心都要跳出来了,他们的武器就藏在这艘下面的小河中,若真要搜查这条船,会很容易找到。
“你们马店要小船做什么?”
果然,对方也感觉到了一点奇怪,韩掌柜连忙笑道:“军爷,这时用来运草料的,你看,船上面还有草料呢!”
校尉探头上前,果然看见船板缝隙中散落一些草料,好像是这么回事,开马店怎么能没有草料,用大车运草料远远比不过用船运草料便利。
他伸脚过去踢了一下船,船身荡了一下,还算结实,可以用来运草料,他却没有注意到旁边韩掌柜脸都吓白了,更没有注意到一条绳子已经从船尾露了出来,如果把这条绳子拉起来,就会发现很多东西,足以震动南唐朝廷的东西。
就在这时,一名手下在后院叫他了,“校尉,请过来一下!”
校尉丢下船,转身走回了后院,韩掌柜暗暗松了口气,悄悄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他瞥一眼系在船尾下的绳子,暗骂一声晦气,平时根本看不出来,怎么偏偏今天暴露出来了,好在老天眷顾,没有被对方发现。
其实不是老天眷顾,而是二楼的施景忠见形势比较危急,临时采取了紧急应对措施,才奏效了。
校尉走回后院,问道:“什么事?”
手下悄悄把一个袋子给他,校尉接过,只觉手一沉,袋子险些落地,“这是什么?”
手下在他耳边低声道:“两百银元。”
校尉一惊,他打开看了看,果然是白花花的一堆银元,他***,这家店肯定不干好事。
他手下一指不远处的的施景忠,“他是店里的大掌柜,是他给的。”
只见施景忠笑着向他拱拱手,旁边韩掌柜走上前,笑道:“那是我们大掌柜,是崔相国的外甥。”
“原来如此,既然是崔相国的店铺,何不早说,误会了,误会了!”
校尉干笑两声,立刻一摆手,“叫弟兄们收场了!”
手下立刻跑出去叫人,校尉目光扫了一眼马厩,暗暗忖道:“若这些马中没有战马,老子的名字就倒过来写,奸商啊!”
.........
这次成都的全城搜查是李隆基南迁以来最为严格的一次,无论良贱,无论贵庶,一律都要搜查,连住在城内的官员也不例外。
但凡事没有绝对,也有可以免于搜查的官员,除了李亨的儿子外,其余免于搜查的官员不到十人,主要都是政事堂的相国,如右相王珙、左相崔圆等等,其中宗正寺卿李珍也是这少中又少的免搜高官之一。
嗣岐王李珍可以算得上是李亨的心腹,虽然他在成都的府宅没有被士兵搜查,但他刚刚接到飞鸽传来的消息,他在长安的府宅已经被朝廷没收了,他在江淮的万顷良田也难逃被没收的下场。
李珍不由又惊又怒,也就是说,他现在除了成都的家财外,再没有任何财产了。
李珍背着手在书房来回踱步,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无异于晴空霹雳,他虽然投靠南唐,但他和所有的官员宗室们一样,并不看好南唐的前景,南唐被李庆安所灭是迟早之事,所以他便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假如南唐不行,他再回长安去做他的富贵闲王,然而长安传来的消息使他的美梦破灭了。
就在他焦虑不安之时,他的管家跑来禀报:“阎先生来了!”
阎先生就是阎凯,现在是彭王李仅的幕僚,他原是庆王的幕僚,庆王死在安西后,他从安西逃回来,来成都投靠庆王之子、吏部侍郎李俅,被李俅推荐给了彭王李仅,渐渐地获得了信任,成为了李仅的军师幕僚。
李珍听说是他来了,不由心中一惊,连忙道:“快请阎先生进来!”





天下 第六百六十八章 兄弟阋墙
第六百六十八章 兄弟阋墙
李珍万万没想到阎凯会在这个时候来,他心中有一种感觉,难道是东宫之争又出了什么变化吗?
李珍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彭王李仅杀入了太子之争,他儿子李仪和李仅的关系极好,也正是这个缘故,当李亨征求他的意见,是否可以立李仅为太子时,他毫不犹豫地表示支持。
“系急功近利,野望过高,不利于东宫之稳定......”
这是他当初给李亨的建议,正是这句话重重地敲在李亨心中,其实这就是李亨想换太子的根本原因,就如同当年李隆基几次废太子一样,太子的迅速崛起,已经威胁到了李亨皇位的稳定。
对这一点,李珍是心知肚明,趁李亨东征襄阳时,李系仗着张皇后和李辅国的支持,擅自插手重大人事任免,使李亨对他的严重不满,也直接导致了今天的东宫危机。
但也使李珍看到了一种机会,如果李仅能顺利登基,那他李珍也将从此获得巨大的利益。
脚步声已经传到了门口,外面传来他长子李仪的声音,“阎先生,父亲在房内等你,请进吧!”
儿子的知礼让李珍感到一丝欣慰,他该向李亨提出,让儿子入朝为官了。
门开了,阎凯从外面走了进来,进门便拱手笑道:“不请自来,打扰王爷休息了。”
阎凯是半年前出任彭王李仅的幕僚,在此之前,他一直自称是陪同到庆王最后的一刻,庆王之子李俅也挺身为他作证,但实际上,他早在几年前便离开了庆王,连他自己不知道庆王死在哪里?
几年前,他穷困潦倒,投靠李庆安,却遭到了严庄的打压,被迫做了一个小小的文书郎,后来在李庆安的安排下,他去了布哈拉,在布哈拉的大学内负责整理河中各国以及大食的人文地理资料,一直做了一年,他才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他已经是安西情报堂的一员,只不过不针对中原,而是负责河中和大食。
一年前,他得到指令,去石国都城拓枝城照顾弥留中的庆王李琮,最后得到了李琮的亲笔推荐信和王印,庆王死后,他便动身来成都了,凭借他的才智一步步走进了南唐的核心层。
阎凯是李仅最信任的幕僚,是李仅的军师,按理,他应该很早就知道南唐的东宫之争,但事实上,南唐的东宫之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一种极为隐蔽之下进行,李亨是一个阴暗之人,他一直在慢慢的着手削弱太子,不露声色地夺走军权。
一直到最近,李辅国和王珙的情报机构之争浮出水面,众人渐渐意识到李亨有换太子的意图,李仅也被父皇叫去,详谈了很久,阎凯这才从李仅口中知道了南唐的东宫之变。
一但局势清晰,形势就变化得非常快,今天上午的大搜捕也是一种局势大变的喻示,很多人都绷紧了弦,阎凯就是在这种局势下被李仅派来和李珍商量对策。
没有什么过多的寒暄,两人都心知肚明,李珍请阎凯坐下,便直接进入了主题,“阎先生,彭王那边又有什么变化吗?”
阎凯点点头,“刚刚得到消息,户部尚书令狐飞强烈反对换太子,在他的带动下,一批官员都联名要求保持东宫稳定,再加上李辅国和张皇后的支持太子,现在太子的呼声已经占据了上风,彭王很是苦恼,命我来和王爷商量一下对策。”
李珍低头不语,眼前的局势他非常清楚,太子系和彭王各有优势,太子系主要是得到内宫支持,包括李辅国和张皇后,而彭王却是得到朝廷支持,以右相王珙和左相崔圆为代表,都极力支持文儒明智的彭王,而反对以武立身的李系,可以说双方各有优势,而且彭王的优势占大,最后就在皇帝李亨的决定。
但没想到令狐飞的突然杀出使局势骤然转变,使太子不仅有了内宫撑腰,而且还有了朝官支持,这样,彭王的声势就急剧下降了。
李珍一时也想不到好的对策,便问:“那彭王殿下的意思呢?”
“彭王殿下的意思是希望能得到宗室的支持”
阎凯的话言简意赅,李珍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宗室又是另一股势力,足以抵消令狐飞的反对,而自己是宗正寺卿,也在宗室拥有比较高的声望,所以李仅才让阎凯来找自己,想让自己高调出面,以宗室的名义公开支持李仅,这一招高明啊!
李珍不由看了一眼阎凯,这个办法十有**是这个阎凯想到,李仅还嫩了一点,但李珍更关心他的利益,如果他高调出面,那他将承担极大的风险,一旦李系最后赢了,那第一个就是收拾他李珍。
这个风险的报酬,他一定要先明确了,李珍轻轻捋须笑道:“其实宗室也不是很团结,各怀心思,说白了,都是重利之人,若要宗室支持,彭王首先要表态,将来怎么样回报宗室,我才好去一一联络。”
阎凯不由暗骂一声无耻,这不就是明摆着讨价还价吗?但这一点他也事先想到了,他已和彭王说过,人无利不起早,要想得到支持,就必须拿出让别人心动的东西。
“王爷,彭王也意识到宗室的重要,他请王爷放心,一但他登基,王爷将出任户部尚书,其次将放给宗室铸钱和榷盐权,再其次是提高宗室的永业田上限,这是彭王殿下的承诺。”
“嗯!”
李珍对这个承诺还比较满意,“好吧!等会儿我就出门去联系宗室,至少可以保证明天上午,将有三十名重要宗室的联名保荐彭王入主东宫。”
阎凯大喜,二十个宗室就很有分量了,他连忙起身谢道:“那宗室方面就拜托王爷了。”
.......
成都城内的大搜查仍然在继续,已经有不少消息传出,数以千计的人因藏匿军用武器而被抓捕,三百余名街头混混因趁机劫掠而被斩首示众,整个成都城笼罩在一片恐慌和不安之中.
街头的混乱阎凯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依然沉思在眼前的局势之中,有时候他自己都有点糊涂,他到底是在执行任务,还是真的是彭王的幕僚,他竟然是在全心全意地辅佐彭王,希望他能登基,他似乎已经完全进入了角色,乃至于偶尔会忘记自己的任务。
阎凯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他的心情很复杂,辅佐亲王登基,成就帝王之师,这一直是他的梦想,当年他辅佐庆王也是出于这种梦想,但庆王失败,他也从人生的巅峰跌落,甚至沦落到靠施舍活命的地步,而今天他再一次成为了彭王的幕僚,再一次要辅佐这个年轻人冲击帝位,一切都像极了当年的情景,他又一次感觉到自己仿佛开始了新的旅程。
但这一切都是梦想,他知道不可能了,他就像一只纸鸢,绳子的那一头握在李庆安手中,他若有异心,他就将粉身碎骨,他这一辈子注定他不可能再成为帝师了。
‘南唐灭,尔可为简州太守!’这是李庆安给他的承诺,也是他的归宿。
阎凯脸色不由露出一丝苦笑,就算李仅登基又能怎样呢?
说到底,南唐的命运是掌握在李庆安手中,自己已经失败过一次,难道再失败第二次吗?
马车驶进了宫城区,这里戒备更加森严,一队骑兵迎面而来,为首军官只是看了看他的马车,并没有拦截,阎凯的马车上插了一面彭王李仅的紫麒麟旗帜,可以在宫城区畅通无阻。
但他后面的一辆马车却被拦住了,“请停车接受检查!”
“混蛋!这是令狐尚书的马车,尚书就在车上,你们没看见吗?”
阎凯一惊,连忙回头望去,只见果然是令狐飞的马车,他正探头和骑兵校尉说着什么,校尉一挥手,令狐飞的马车转弯,驶上了白玉大道,那是通往南明宫的主道,看来令狐飞是要进宫了,阎凯心中有些疑惑,令狐飞的马车是几时跟自己后面的,他怎么没看到?
这时他的随从低声道:“先生,令狐尚书的马车是从东宫出来,跟了我们三里路。”
阎凯恍然,原来是从东宫出来的,转眼又去皇宫,看来这个令狐飞是在加紧活动了。
马车继续前行,大约走了五里,来到一座气势雄伟的宫殿前,这里便是彭王府了,占地五十亩,规模仅次于南明宫和东宫,也喻示着彭王在南唐所处的地位。
阎凯的妻儿父母都在老家岳州,没有接到巴蜀来,他单身一人在蜀,所以他便寄住在彭王府内,有一个**的院子,还有两个美婢伺候他。
马车缓缓停在王府侧门,阎凯下了马车便直接向王府内走去,他要向彭王李仅汇报与李珍交涉的结果。
李仅的书房在后院,离大门颇远,要经过四座大院,阎凯沿着回廊快速行走,从这里可以直接走到书房门口。
王府的下人不多,李亨的军费开支过大,导致财政十分紧张,李亨只得节衣缩食,削减宫廷开支,包括南明宫、东宫和所有亲王和公主府,彭王府原来有两百名宫女宦官,现在只剩下五十人,这样,整个王府就显得空空荡荡,当然侍卫不少,两百名侍卫,一个都没有削减。
“阎先生!”
阎凯走到一扇圆门前时,忽然听见有人叫他,他四下寻找,只见在圆门后,一名侍卫在低声叫他,“先生,这边!”
阎凯一眼认出了此人,千牛直长刘维,是王府的一名侍卫小头目,身材魁梧,勇力过人,但他的另一个身份是安西情报堂的成员,在他彭王府中主要是替阎凯联系情报堂。
阎凯见左右没人,连忙走了上去,刘维迅速将一张小纸条塞给他,便转身走开了。
阎凯快步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打开了纸条,上面只有四个字,‘激化嫡争’, 阎凯大吃一惊,他认出了纸条上的字迹,竟然是李庆安的亲笔。




天下 第六百六十九章 东宫争嫡
第六百六十九章 东宫争嫡
大凡亲王都想做皇帝,从古至今莫不如此,主要是条件许可,尤其老皇帝再给一点暗示和鼓励,那亲王想做皇帝的野心也就更加炙热了。
彭王李仅就是这么一个被皇帝宝座刺激得几近疯狂的亲王,李仅是李亨的第三子,长子李豫前几年已经去世了,次子李系便自然成了东宫太子,而李仅被封为彭王,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长亲王。
李仅今年只有二十三岁,还十分年轻,和太子李系重武轻文相比,李仅却是身体文弱,他从小饱读经书,学识十分渊博,很得李亨的喜爱,认为此子极像自己。
生在帝王之家,胸怀天下大志,李仅从小便崇拜他的大哥,他少年时便立下宏志,如果长兄能登基,他愿为马前卒,帮助长兄打造一个中兴大唐,但残酷的权力斗争使他这个愿望无法完成了。
而南唐的太子却变成了他最不喜欢的二哥,李仅有点心灰意冷,他的志向便改成了进太学做教授,培养天下桃李。
可惜人生如棋,父皇和他的一次深谈,他又毅然将培养天下桃李的志向抛之脑后,立志肩负天下兴衰,成为一代英主。
李仅这几天已经连续会见了右相王珙和左相崔圆,两人对他的坚定支持使李仅充满了自信,虽然李辅国和张皇后都不支持他,但父皇支持他,这就让他东宫之路更进了一步。
关心则乱,令狐飞的突然杀出令他乱了阵脚,他心中充满了紧张,就仿佛他的优势在一夜之间荡然无存,就仿佛他已经被抛弃了,他觉得自己必败无疑,好在谋士阎凯又给他想到一条出路,谋求宗室的支持,这让他那颗绝望的心又生出了一线希望。
李仅内心比较脆弱,稍有挫折,他便觉得自己难以承受了,整整一个多时辰,他背着手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他对阎凯是望眼欲穿。
“王爷,阎先生回来了。”
门口忽然传来侍卫的禀报,李仅急忙上前去开门,正好看见阎凯对面走廊过来。
“阎先生,你终于回来了。”
李仅声音充满了激动,那种期盼的喜悦流于颜表,这让旁边的侍卫也忍俊不住想笑了,圣上说彭王性子像他,可哪里像?
阎凯慌忙上前施礼:“殿下,卑职回来晚了,让殿下担心了。”
两人进了书房,李仅关上门便迫不及待问道:“先生,到底怎么样了,你快告诉我,我都要担心死了。”
阎凯微微一笑,“殿下放心,一切都在卑职的预料之中。”
李仅大喜,结结巴巴道:“嗣岐王.....答应了?”
“殿下开了那么高的条件,他能不答应吗?”
“条件?”
李仅愣了一下,他忽然想起了那些苛刻的条件,脸色变得有些不自在,那些条件并不是他的本意,而是阎凯的意思。
“先生,那些条件未免太苛刻了,如果我接受了,将来朝廷就没有财政可言了。”
阎凯暗暗一叹,果然还是太嫩了,这般书生意气,他真的能争霸天下吗?
“殿下,条件归条件,将来归将来,殿下什么都可以答应他们,等将来登基后再说给不给,殿下明白我意思吗?”
“可是......”
李仅脸色中带有一丝不满,他很不赞成阎凯的这种态度,“阎先生,人言而无信,何以立身?”
“这个.....殿下这件事先别管它了,我想宗室也会明白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也不会这么过分,现在是殿下下一步该怎么办?殿下有考虑了吗?”
“我有考虑了,如果宗室支持,我会立刻去见父皇,让他知道,我的支持并不比皇兄差,我希望父皇能更一步支持我。”
阎凯低头沉吟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虑一件什么事,最后他抬起头缓缓道:“争夺东宫,殿下知道自己最大的弱项在哪里吗?”
“我知道,我没有军功,难以获得军方的支持。”
“不!”
阎凯摇了摇头,“这不是殿下的短项,恰恰相反,这是殿下的长项,正是因为殿下没有军队背景,圣上才会考虑让殿下入主东宫,太子就是自恃军功,越权插手朝务,才使圣上起了废太子之心。”
李仅虽然是书生,但这个道理他也懂,在其位,谋其职,既为东宫,就应该本份地学习如何治理天下,怎么能擅自任免吏部侍郎,他点点头问道:“那依先生之意,我的弱项是什么?”
“我以为殿下的短项在于殿下手段太弱,以至于处处被动,使圣上无法全力支持你,也使很多朝官摸不清殿下的真实意图,不敢轻言支持,我想殿下如果能强势一点,这就如打战,这必能提升己方士气,振奋军心,同时也能打击对方,继而把主动权抓在手中,殿下以为呢?”
阎凯见李仅低头不语,不由心中有些打鼓,李庆安命令他要激化嫡争,他也只能从李仅这里入手,说服李仅,他又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殿下,卑职的意思是,不妨手段狠辣一点,殿下既然想争皇位,那就拿出一点帝王的魄力来,让圣上看一看,你强势的一面。”
‘帝王的魄力!’李仅慢慢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亮光,阎凯这句话,无疑是一剂鸡血,使他的情绪开始有点亢奋起来,“先生,那我该怎么办?”
阎凯并不急于说出心中的办法,而是慢慢引诱李仅,“殿下不要着急,咱们一步一步来,先摸一摸圣上的态度,然后再走下一步,不过有一件事需要殿下尽快去办。”
“什么事?”
“殿下,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到令狐飞去见圣上了,他是从东宫出来,必然是和太子商量了什么对策,殿下有必要让圣上知道,令狐飞是刚刚从东宫出来,这样,不管他有再好的说辞,圣上也未必会听。”
“先生是让我现在去揭穿他吗?”
“殿下不要急!”
等令狐飞走了再去,他的口才很好,他会替自己狡辩,殿下说不过他,等他走了,再告诉圣上,不要多说,圣上自会去调查。”
........
南明宫勤政殿外,令狐飞已经等了很久了,宦官早已经进去替他禀报了,但圣上却迟迟没有召见他,这让他心中有些打鼓,难道圣上已经知道自己是从东宫来吗?
不可能,没有这么快,即使就算知道了,圣上也会立刻召见他,毕竟他是户部尚书,掌控着南唐的财政,以他的地位,李亨不可能迟迟不见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才使圣上无暇顾及自己。
当年令狐飞可是李亨的军师幕僚,是李亨最信任之人,一般重大事情都要和他商量,但从今年开始,李亨明显对他有点冷淡了,这让令狐飞着实摸不着头脑,一直到半个月前,一个偶然的机会,令狐飞才从李辅国那里得到一点内幕。
原来是王珙在背后向李亨告发他,说李亨御驾东征时,他和太子往来过密,然后便发生了太子越权任免吏部侍郎一事,也就是说,李亨怀疑是他在怂恿太子越权,这让令狐飞极为愤怒,也正是这样,令狐飞才毅然决定支持太子,决不让王珙得逞。
这时,一名宦官匆匆从偏殿内走出,向他施一礼道:“令狐尚书,圣上召你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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