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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高月
他就这么犹豫地观察着情况,将一支又一支的回纥探子派去了九十九泉及其周围,就像狼群也有探狼在刺探猎物一样,而黑城那边另一支唐军在覆灭史思明大军后,便一直在整军休息,并没有北去的迹象。
回纥大军在怀疑和巨大的诱惑中等待机会,他们却不知道,他们自己已经成了唐军的猎物。
又过了近十天,葛勒可汗再也忍不住,他率十万大军离开阴山,准备南下九十九泉攫取这数十万突厥妇孺、这个让他们无比眼红的猎物,一个令他既懊悔又震惊的消息传来,唐军的十几万大军又杀回来了,而且速度极快,正向他们这边杀来。
葛勒可汗又悔又恨,他在犹豫观望中失去了一个巨大的财富,如果他当初当机立断南下掠夺人口,那现在他已经在返回翰儿朵八里的途中了,他丧失了机会。
葛勒可汗知道没有机会了,当他返回驻地,准备越过阴山回翰儿朵八里时,一个更可怕的消息传来,吓得他心都要停止跳动了,另一支十几万人的唐军已经截断了北边的出口。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他急要向南突围,而这时,李光弼的十五万大军已经追上了他,十几万大军堵在阴山南面。
一北一南,三十万唐军将十万突厥主力围堵在一条,长一百余里,宽二十里的阴山峡谷之中。





天下 第七百零六章 楚州异兆
第七百零六章 楚州异兆
夜幕初降,一辆马车驶出了大明宫,等在大明宫外几十名侍卫同时迎了上去,马车宽大华贵,车门顶上挂着一盏灯笼,橘红色的灯光下,‘相国张’三个黑字显得格外耀眼。
这是右相国张筠的马车,他刚刚下朝,准备回自己的府邸了,忙碌了一天,张筠显得有些疲惫,正闭着眼靠着车壁假寐,马车转了一个弯,进入了朱雀大街,这时他忽然想起一事,便吩咐道:“暂不回府,去裴侍郎的府邸。”
裴侍郎也就是吏部侍郎裴旻,同时官拜太子少师,他虽然是以侍郎的身份入相,但他在七相中的资格仅次于张筠,当年,他可是朝廷右相,朝纲危亡,他力担大局,赢得了朝廷广泛的赞誉,连张筠有时也会嫉妒他的威望。
但今天他去裴旻府,是有一件大事和裴旻商议,今天下午裴旻有些感恙,早早回府了,可就在他刚刚回府不久,楚州太守崔侁便进京献宝了,献定国宝玉玄黄天符等十三枚宝玉,这是楚州定慧庵一名老尼姑真如在井中打水时发现,一共十三枚宝玉,皆举世罕见之珍宝。
更让人惊奇的是第二枚宝玉玉鸡上刻着一行字,宝玉出,天下定,第三枚宝玉谷璧上也刻着一行字,宝玉现,圣人出。
字迹古朴,看得出都至少有百年历史,这件事立刻轰动了朝廷,这可不是前段时间的那种造假瑞兆,翰林大学士、国子学博士李白认出了这十三件宝玉,这应是隋初江南陈朝贵妃张丽华的私藏至宝,被唤作十三如意郎。
隋朝大将贺若弼和韩擒虎攻破陈朝后,张丽华和陈后主同时被俘,但这十三件至宝却不知所踪,事隔一百余年,竟然出现在楚州尼姑庵的井中,众大臣都推断,楚州离陈朝国都金陵不远,这定是宫女或者其他嫔妃趁城破时偷了此宝物,躲入定慧庵为尼,宝玉便留在了庵中,事隔百年后的今天,它终于面世了。
至于玉上的字迹,极可能是当时为了呼应隋文帝定天下而刻,但不知何故,这十三枚宝玉在当时没有面世,而现在居然面世了,让朝中百官人人惊讶,都认为这预示着什么。
其实预示着什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也是人人所期盼之事,大唐无圣主久矣,李庆安定国安邦,年轻有为,他若即位,当是大唐中兴之保证,这是顺乎潮流,也是大势所趋。
现在张筠所思所虑都是怎样帮助李庆安顺利登基,投桃以抱李,报答他对自己器重之恩,楚州的宝玉现身,无疑是一个最好的契机,这样他便可以发动朝野,为李庆安登基大造舆论了。
今天是张筠为执政事笔的最后一天,明天将轮到裴旻,今天他去裴旻府邸,既是为了交代一下手中未尽之事,也是想和他商量一下宝玉面世之事。
马车驶进了崇仁坊,在裴旻府门前停了下来,张筠下了马车,早有裴府家人去禀报了,裴旻迎了出来。
“张相国光临寒舍,不胜荣幸!”
“哎!裴少师在羞惭我呢!”张筠苦笑一声,又关切对他道:“裴少师身体不适,就不要出门了。”
“我回来小睡片刻,已经精神好了很多。”
裴旻热情地邀请张筠进了府宅,两人来到书房内坐下,侍女上了香茶,张筠笑道:“明天就是少师当值了,今天有些事特来交代交代。”
裴旻心中有些诧异,一般这种执政事笔交接都是在政事堂内完成,今天他怎么到自己家里来了,心中诧异,脸上却不露声色,裴旻微微一笑,“有什么重要事情吗?”
“裴少师尚不知楚州出宝一事吧!”张筠的目光注视着裴旻道。
裴旻身体不适,回府便睡了,刚刚才醒来,还不知道这件事,他不由惊讶问道:“楚州出宝,这是怎么回事?”
张筠便将楚州出宝的事情给他详细说了一遍,最后道:“这件事已经传遍朝野,很快就会满城风雨,下一旬正好是裴少师轮值政事笔,裴少师可得好好应对啊!”
裴旻这才知晓了出宝之事,这不就是李庆安的瑞兆吗?货真价实的瑞兆,裴旻也明白张筠的意思,要他好好利用此事做文章,把民意推上去,从裴旻的本意上说,他也希望李庆安能登基,他们都一致认为,李庆安若登基,堪比太宗。
中唐之乱,很大程度上就在于军权失控,现在宗室已经被极大削弱,无论哪一个宗室登基,都无法控制军队,只有李庆安,只有他才能将军队牢牢控制在朝野中央,有军队卫国,再加上政治清明,大唐中兴指日可待。
但裴旻却有一个小小的私心,他希望能和李庆安再好好谈一谈,甚至可以说是谈判,由政事堂来和他谈判,希望他能明确君权相权的界线,能保持政事堂目前的权力架构,当政事堂和他达成协议后,政事堂将全力推他上位。
裴旻这个想法得到了颜真卿和郭子仪的支持,但昨晚他和崔宁谈到此事时,却被崔宁泼了一盆冷水,说他是书生意气,他怎么可能和李庆安去讨价还价,如果真是那样,那结局只有一个,解散政事堂。
昨晚裴旻想了一夜,尽管他也知道,他们现在的政事堂其实都是李庆安安排的,他们哪有资格和李庆安讨价还价,只是他实在是希望大唐不要再出现君权独裁的情况,那样只会导致大唐又一次的衰败。
开元年间的盛世,可到了天宝就急剧衰败了,原因是什么?原因有很多,府兵制败坏,土地兼并太烈,这些都是表象,而制度崩溃才是主因,就是李隆基在后期架空了相权,皇权凌驾于一切,独裁!
正是这个缘故,使得三省相权形同虚设,权力没有了监督,没有了制约,李林甫在李隆基的授意下,开始制造一个又一个骇人听闻的大案,权斗剧烈,朝政荒芜,种种本来并不很严重的弊端迅速地扩大了,越来越严重,整个大唐开始从根子烂掉,整个躯体都腐烂了,所以杜甫才痛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前车之鉴,今日之师,裴旻痛定思痛,他希望李庆安即位后,能够划清君权相权的界线,这样,他就是拼了命,也会支持李庆安登基。
此时,当张筠向他含蓄地表达了要利用楚州出宝一事,对李庆安的登基做好舆论铺垫,裴旻一时有些犹豫,他想等李庆安回来后,大家再坐在一起好好商议。
“张相国,我们还是等殿下回来再说吧!”
“为什么?”张筠有些愕然,“裴少帅,难道你不支持殿下登基吗?”
“我不是不支持,我是希望政事堂能再和他谈一谈,明确一下将来政事堂的权力。”
张筠明白了,他好像也听说裴旻和颜真卿私下谈过,最好政事堂能和李庆安进行一次谈判。
张筠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如果政事堂和他谈不拢呢?裴少师是不是就不准备支持他登基,而改换支持别人登基?如果是那样,裴少帅打算支持谁登基?”
“这.....”裴旻有点被问得哑口无言。
张筠又道:“裴少师,请恕我直言,如果没有赵王殿下撑起这个大唐,大唐早已四分五裂,安禄山也早已杀入关中称帝,胡人饮马中原,汉人生灵涂炭,你我也早成为黄土中一具枯骨,或者卑躬于安禄山膝下,我们还有什么政事堂商讨军国大事吗?裴少帅,不知你想过没有,一国不能无君,这是天道,可大唐无君久矣,为什么又能运转顺畅呢?那是因为赵王殿下早已担负起了君王的之责,不是吗?他已经是事实上皇帝陛下,只不过没有圣上的名分罢了,我们今天要做的事,就是给他名正言顺。”
“可是大唐有皇帝在,有太后在,怎能说无君久矣?”
裴旻承认李庆安是大唐的国柱,但他对张筠的这句无君之话很不服,不能因为李庆安的作用,就否认大唐皇帝存在。
“那个两岁的小屁孩么?哼!听说还尿床。”
张筠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小皇帝的轻蔑,“裴少师,朝廷上下恐怕只有你当他是皇帝,朝廷三省六部九寺五监一台,上千名官员大臣,有谁真心去拥戴一个两岁的孩子做皇帝?他能挽救大唐危亡?他能带领百官实现中兴?裴少师,我劝你还是现实点吧!我们只要能尽力保住他一条小命,已经是尽到为人臣之道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你就直说吧!”裴旻发现自己和张筠没有共同语言,他已经不准备再和张筠讨论下去了。
张筠也有点不喜欢裴旻的书生意气,其实他也希望李庆安能继续保持政事堂现在的权力,在这一点上他和裴旻的初衷是一样,但他们的做事风格不同,裴旻比较书生意气,偏向于先签订君臣协议,用协议来约束李庆安将来的皇权,而张筠则比较现实,他认为他们和李庆安没有谈判的余地,只能在以后再慢慢规劝李庆安。
当然,李庆安现在就做得很好,他也未必会改掉现在的权力架构。
“裴少师,既然楚州已出宝玉,那就是天意,我希望我们政事堂能够利用这件瑞兆进行大力宣传,让天下士民都明白,赵王殿下登基乃是天意!”
停了一下,张筠看了看裴旻的脸色,这才又试探着说道:“如果裴少师心中还有疑虑,也不妨称病一旬。”
其实这才是张筠来拜访裴旻的真正用意,裴旻称病一旬,那就由他张筠再执政事笔一旬,这样,他就有了策划这次瑞兆事件乃至民意的主要功劳。
裴旻沉吟了半晌,他明白张筠的意思,尽管他始终希望和李庆安谈一谈,但他最终还是答应了,让张筠再执政一旬,他也知道,李庆安登基是大势所趋,他阻拦不了,当然,他也不想阻拦。
.........
随后两日,楚州出宝事件便传遍了长安全城,这一次有闻名天下的大诗人李白鉴定,是隋初之物,本来应该在隋初或者唐初出现的宝物,却时隔百年后出现了,虽然有些人认为这只是一种巧合,但绝大部分人认为这就是天意,一时间,长安的市坊军营都在谈论此事,各大酒肆茶楼,几乎家家户户都在议论着天意的出现。
‘宝玉出,天下定,宝玉现,圣人出。’
史思明和安禄山的造反已经平息,南北唐也已统一,割据荆州和江淮的荆王和吴王都已消失,天下安靖,强烈地预示着大唐新皇帝的出现,预示着大唐中兴的开端。
在长安东市的太白酒楼内,生意格外火爆,人来人往,客人川流不息,在二楼的大堂内也是热闹非常,百余酒客一边喝酒,一边听一名商人讲述自己的经历,众人听得都入神了。
商人是洛阳人,一年前带一千匹丝绸随商队去信德经商,最近刚刚回来,看他样子是发了大财。
“你们做梦也想不到啊!我居然在大海上看见了我们大唐王朝的龙旗,简直是不可思议......”
“海上怎么会有旗帜,是从海里冒出来的吗?”有人插口问道。
“海上这么大,到底在哪里?”又有人问道。
“不是!不是!是在麻六甲海峡内,我在船上看到了峡口北侧在筑城,城上就插着我们大唐的龙旗,还有唐军,你们不知道,那一刻,我眼泪都流出来了,真是激动万分啊!”
“麻六甲海峡在哪里?离我们这里很远吗?”
“很远,在安南都护府南面,离安南都护府还有千里之遥,那是个非常重要的海峡,我万万没有想到,大唐居然在那里也筑城了。”
“老天!我们大唐的国土现在到底有多大?”有人惊呼一声,“有万里吗?”
“何止万里!”
这名商人大声道:“我们大唐疆域何止万里,东起大海,西到阿姆河,南到麻六甲海峡,北到渤海国......”
这时,终于有一个知情人打断了他的话,“最北好像还不止渤海国吧!我听说渤海国北面的室韦人也投降了李抱真将军,据说再向北走就是极北冰原了,而且赵王殿下正率领三十万唐军和回纥人争夺草原,相信不久就会有胜利的消息传来。”
大堂内一下子安静下来,这一个庞大的帝国让所有人都为之炫目,其实心中有点虚荣外,很多人都不太明白,这么大的国土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大家听说了楚州出宝一事吗?”有人把话题转到了长安最热门的事件上。
“听说了,据说是陈朝宝物,叫什么如意十三郎,沉寂了一百多年。”
一老者长叹道:“这是天降瑞兴啊!宝玉现,圣人出,我们大唐又要出一个安邦定国的太宗皇帝了。”
“老丈,你说的是赵王殿下吧!”
老者点点头,“出一明君,兴盛几十年,出一昏君,国衰几十年,大家都跟着倒霉,我现在只希望赵王殿下能长命百岁,让我儿子孙子都能过上几十年的好日子。”
“我没有别的要求,我只希望赵王殿下能让每斗米价永远不要超过一百文,那我就坚决支持他登基为帝。”
“赵三,你在说梦话呢!你支持不支持有屁用。”
“你才懂个屁,天下公道自在民心,那些权贵高官天天粉饰国之盛世,天下太平,那才是自欺欺人,大唐强不强盛在于民心,在于我们这些小民,天下是杆秤,民心就是秤砣,只有我们小民支持,赵王殿下才能坐上江山、坐稳江山,也才能继续坐下去,你懂吗?”
众人正在争论不休,这时有伙计跑来,先堵住楼梯口,再大喊道:“大家快看外面,有士子游行了!”
众人顿时兴奋起来,纷纷向窗子边跑去,有想下楼去看,却被伙计堵住了,众人只得挤到窗子边去,只见一支浩浩荡荡的游行队伍正向东市这边走来,打着大旗,拉着横幅,国子监下面的七座学府,国子、太学、广文、四门、律、书、算等等各府学子都参加了游行,有超过十万名士子。
这就是张筠的策划了,他是大唐的文坛领袖,国子监祭酒韩择木是他所举荐,他可以发动大唐的文人来为李庆安造势。
十万名士子上街游行,国子监祭酒韩择木走在最前面,他身后跟着数百名博士助教,在浩浩荡荡的队伍中打着各种各样的旗帜和标语: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
‘支持北伐,踏破突厥!’
‘支持赵王登基,大唐中兴!’
‘投笔从戎,报效国家!’
......
年轻人的热血和激情,年轻人对国家兴盛的渴望,年轻人对大唐中兴的向往,此时都写在一张张充满了热情和期盼的脸上。
他们是从内心深处支持李庆安成为大唐的皇帝,这是一个小兵的传奇,从一个戍堡小兵一步步成为挽救大唐危亡的柱梁,这是每一个寒门士子的梦想。
十万士子将用一天的时间游行全城,让每一个人都能体会到他们对李庆安的支持,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他们互相传递着签名册,用墨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士子们的大游行引来了万人空巷,近百万长安的民众夹道欢迎,热烈鼓掌,为年轻的学子们喝彩,甚至越来越多的大唐士民也被士子们的热情感染,加入到游行队伍中来。
一直走到黄昏时分,二十万士子和长安军民终于走到了终点,长安朱雀门,七名士子代表将重达百斤的几十本签名册交给了在这里等候多时的大唐七名相国,表达了他们支持李庆安登基的心愿。
无独有偶,就在士子们举行大游行的当天下午,近千名朝廷职官,上至右相国,下至从九品小吏,一齐来到大明宫宫前,千名职官向太后请愿,恳请太后下旨重立新君。
当天晚上,沈太后从大明宫内发出了旨意:‘天降瑞兆,民意沸腾,千官所向,大势已趋,哀家当顺从民意官心,大唐当重立新君,现着令政事堂重选新君,百官公推,新君既定,幼皇当正式退位。’




天下 第七百零七章 箭灭回纥
第七百零七章 箭灭回纥
阴山内,战鼓声如雷,铺天盖地的回纥军如狂涛般涌来,黑压压的骑兵俨如巨大的地毯,将整个峡口都铺盖了,战马奔腾,杀气冲天,这是一万五千回纥骑兵发动了冲击。
在北山坳口,一万唐军步弩和六千骑弩已经列阵就绪了,步兵排成三排,骑兵排成两排,一万六千把弩箭刷地端起,冰冷冷地弩箭对准了呼啸而来的回纥骑兵。
回纥骑兵越来越近,已经进入百步了,呼喊声响彻阴山谷地,已经能清晰看见他们的狰狞面容,骑兵高举战刀,一万五千骑兵形成的冲击气势异常壮观,仿佛整个阴山都在颤抖......
在唐军队伍中,指挥官贺娄余润脸色冷漠,在他眼中,这些回纥骑兵仿佛已经是行尸走肉,和死人无异,他的声音在风中回荡: “准备射击—射!”
“咚!咚!咚!”密集的鼓声敲响了,唐军的第一轮六千支弩箭脱弦而出,密如飞蝗,黑压压地形成一片铺天盖地的箭网,瞬间便呼啸着射至敌群,箭矢强劲,霎时间回纥骑兵人仰马翻,战马扑地,骑兵被摔出去,随即被卷入密集的马蹄,马踏如泥,使回纥军冲击气势为之一滞......
但第二轮又是六千支弩箭呼啸着射至.....第三轮三千支弩箭射至.....又是一轮六千支弩箭射至,唐军以三段射地方式轮射,周而复始,回纥骑兵仿佛就在密集的暴风箭雨中前行,透不过气来,死伤惨重,血雾弥漫,他们的冲击始终集中在百步到五十步之间,他们无法冲破五十步这条生死线。
战马和回纥士兵的死尸在五十步一线上已经堆积如山,形成一道两丈宽的死尸屏障,事实上,后面的回纥军也很难越过这道屏障。
三里外,数万回纥骑兵在观战自己军队的突围,唐军铺天盖地的箭矢令他们胆寒,葛勒可汗见前锋冲击军队死伤已经过半,心中万分沮丧,但他已经没有选择了,他刚刚接到了消息,他的老巢翰耳朵八里已经被唐军、同罗及沙陀人端了,让葛勒又气又急,唐军或许还会手下留情,但同罗及沙陀人等,那些都是他的死敌,他可以想象他子民的悲惨遭遇,他都要急疯了。
“再加两万军,命令史朝义,今天无论如何给我冲开唐军的封锁,如果再失败,让他提头来见!”
葛勒可汗下了狠心,又是两万回纥骑兵漫山遍野冲上去,他想全军压上,可他又怕全军覆没,在患得患失中,他内心矛盾之极。
唐军除了一万六千弩军外,阵地一里外,还有五万唐军骑兵执弩以待,主将是李晟,李庆安已经将整个拦截指挥权放给了他。
李晟便将十五万大军分成三班,昼夜不停地监视拦截回纥军队的突围,不给他们一点机会。
这时,李晟也发现了回纥军增兵的动静,他一声令下,“再加一万五千骑弩!”
立刻有三支唐军骑兵催马迎战上去,这样一来,唐军弩兵便超过了三万人,这是一支无比强大的弩箭军队,也是安西历年来所投入弩军人数最多的一次,弓弩军和陌刀军从来都是大唐对付游牧民族最犀利的两支军队,尤其是万人弩兵阵,那更是草原骑兵的噩梦。
唐军的训练有素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三万弩军在军旗的指挥下,迅速转换阵型,融汇排列,在极短的时间内再一次形成新的三段射阵型,但这一次更加强大,每一轮都是一万支箭射出。
两万余回纥骑兵俨如山中吹起了一股狂风,千军万马向唐军阵营冲来,马蹄敲打着阴山,气势骇人,三万唐军骑兵却稳如泰山,三万把骑弩齐刷刷地端起,冷冷地瞄准了俨如惊涛骇浪般奔腾而来的回纥骑兵.....
“射!”
鼓声大作,万箭齐发,强劲的箭矢像死神卷起的风暴,霎时间便席卷进了密集的回纥骑兵群中,惨叫、马嘶、匍匐摔倒,当一轮三万支弩箭射进回纥骑兵群,就俨如秋风秋雨横扫落叶,一阵疾风骤雨后,回纥骑兵群便已死伤近三成。
指挥这次突围的回纥副将之一是史朝义,葛勒对他已经恨之入骨,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头上,若不是他来求援,回纥怎么会面临被毁灭的危机,史朝义被迫亲自上阵,担任冲击指挥官,也就是敢死队队长。
第一轮惨败,他侥幸躲过一死,只是战马被射倒,他逃脱一条命,可第二轮二万军再次压上,他又再一次成了前锋。
史朝义感觉到自己已经没有活路了,他只求一死,史朝义挥舞战刀大声叫喊:“冲上去!冲出一条血路!”
就在这时,唐军的第二轮三万支又一次发射了,俨如蝗群掠过草原,再次扑进了回纥人的骑兵队之中,这一次史朝义没有幸运之神垂青了,他同时被三支弩箭射中,惨叫一声,栽倒下马,一支弩箭射穿了他的心脏,史朝义当场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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