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高月
“哦!原来阁下就是王昌龄,我久闻大名了。”
李庆安肃然起敬,小时候还读过他的‘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没想到竟会在韦府遇见这位诗人。
王昌龄性格耿直,得罪了官场权贵,导致他屡屡被贬黜,几年前被贬到偏远的龙标县做县尉,李白为此还写下了‘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的名句。
半年前,他辞去了龙标尉的卑职,回京寻找机会,托了不少人,但因他辞去官职,在吏部落下了差评,竟无人敢用他,使他处处碰壁,生活也日渐窘迫,只能靠一些老友接济度日。
王昌龄心冷了,准备过完年后回故乡亳州种田,今天韦涣之弟韦沧邀请长安名诗人赏梅,岑参便将他也拉来了。
王昌龄也早听说了李庆安的大名,连忙施礼笑道:“李将军青海一战,可谓惊天地、泣鬼神,我敬佩万分,今日得见本人,少伯三生有幸。”
旁边岑参笑道:“前几日我和少伯兄说起李使君,少伯兄还特地为使君的安西斥候营赋诗一首,以嘉壮志。”
李庆安听王昌龄居然还替自己的军队写诗,不由心中好奇,急忙拱手笑道:“愿听王先生诗作。”
“在下闻将军壮举,便写了一首诗送给将军和将军的安西军将士。”
王昌龄微微一笑,背手吟道:“大漠风尘日色昏,红旗半卷出辕门。前军夜战洮河北,已报生擒吐谷浑。”
李庆安大喜,原来这首诗竟是写给自己的,他躬身深施一礼道:“多谢王先生的美誉。”
这时,远处有家人在招呼他们二人回去,岑参道:“不如使君与我们同去吧!”
“我要先找一个同路来的人,等会儿再去。”
“那好,我们先去了。”
岑参和王昌龄拱拱手,便先去了,走了几步,岑参忽然又转回来,低声对李庆安道:“使君,王昌龄穷困潦倒,求职无门,昨天说起我要去北庭,他也不胜向往。”
李庆安明白他的意思,便笑道:“把他的住址留给我吧!”
岑参暗喜,连忙摸出一张王昌龄的求职拜贴,递给李庆安道:“上面有他的住址。”
李庆安收下,又问道:“今天还有谁来了?”
“太白兄可能也要来,高适也来了,不过自从他做了哥舒翰的幕僚,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岑参叹了口气,这才再道谢一声,快步去了。
没想到会在韦府遇见王昌龄,李庆安对这次韦府之行倒有了几分期待,李白、杜甫、王昌龄、王维、岑参、高适、王之涣,这些都是同一时代著名诗人,不知今天自己还能遇到几个?
李庆安加快了脚步,他急于找到独孤明珠,给她说一声,以免她着急。
转了一个弯,李庆安到了梅园的另一头,前面是个‘丁’字岔口,只见一名身着粉色长裙的女子从另一头袅袅娜娜走来,满树梅花遮住了她的容颜,但见她身姿丰盈窈窕,长裙飘然间有一种天香国色之美,李庆安忽然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身影,非常熟悉,念头一转时,那女子已经从梅枝中走出,竟是一张勘与梅花相比娇艳的俏脸。
“独孤明月!”
李庆安脱口而出,来人竟是独孤明月,明月一回头,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平淡下来,轻描淡写道:“原来是李将军,真是巧啊!”
“明月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对了,你们诗社今天聚会呢!我差点忘了。”
李庆安走到她面前,又笑道:“你可是在找明珠?”
“嗯!李将军见到她了吗?”
“我就是被她拉来的,刚才遇到韦府主人,寒暄了几句,她便和崔柳柳先走了。”
“原来是和柳柳在一起,那我知道她在哪里了。”
独孤明月知道妹妹肯定去找韦绮了,走的是另一条路,和自己错过了,她一颗心放下,便笑道:“李将军也喜欢赏梅吗?”
“很喜欢,我在安西拔焕城时,住处旁边有几株梅花,我记得前年二月忽降大雪,许多春花都不胜寒冷凋零了,只有它傲雪盛开,格外艳丽。”
明月轻轻点头叹道:“是啊!梅花以它孤洁自赏,不随庸俗,我更佩服它的品格,所以我也最喜欢梅花。”
李庆安微微一笑,低声吟道:“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明月,可是这种感觉?”
明月一怔,她不可思议望着李庆安,“你”
她那深潭般的眼睛里涌起一丝惆怅,“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她细细品味着其中那难以言述的滋味,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动,再看李庆安时,她目光已经温柔似水了。
他俩在青石小径上并肩而行,李庆安闻见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四周是娇艳的花丛,梅花瓣飘满一地,身边却是佳人如玉,他不由有些心醉了。
“李将军,还记得前年在杨夫人府中时的情景吗?”
“你是说掷壶?”
“不!在小桥边,你给我说安西的美。”
明月仰望着天空几朵白云,幽幽道:“它辽阔壮丽,有一眼望不见边际的草原,在河边,一群群雪白的绵羊在悠闲地吃草,朵朵白云像帽子一样戴在冰山雪峰的头顶,一座座冰峰就像蓝宝石一样璀璨夺目,就仿佛是一座座天空之城,天空之城,我至今还记得。”
李庆安见她还记得自己当时说的话,心中不由有些感动,便笑道:“那你想去安西吗?”
“当然想,可是我也只能是想一想。” 明月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李庆安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勇气,凝视着她美眸道:“那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安西。”
“李将军,你!”
明月的脸庞蓦地飞过一抹霞红,她眼中慌乱,“李将军,我要去找明珠,我、我先走一步了。”
她低下头,转身便走,“明月!”李庆安喊了她一声,明月停住了脚步,忽然,她回头幽幽地看了他一眼,眸含秋水,柔情无限,她一低头,加快脚步走了。
李庆安一直望着她走远,她临去秋波那一转,使他心醉了。
明月快步向内宅走去,她步履轻盈,身上环珮珊珊作响,一年多来的阴霭在此刻被一扫而空,她目光变得明亮多情,心中涌满了甜意,她明白李庆安那句话的意思,那就是对她的表白。
中午父亲还对她说,要请李庆安到家里吃饭,她没听懂父亲的意思,现在她明白了,父亲是有意想和李庆安联姻了。
想着从前李庆安还来家里相过亲,那时自己对他冷淡,可他却不记前嫌,在妹妹危急之时挺身而出,相比李俶的冷漠,文才真的不算什么,人品才是最重要的。
明月叹了口气,李庆安上次救了妹妹,自己还没有谢他呢!什么时候向他当面致谢才对。
她心里胡思乱想,走过了一扇半圆的花门,前面便是韦绮的绣楼了,忽然听见有人喊她:“明月姐!”
她一回头,只见一座假山前坐着三个年轻的小娘,她都认识,一个是崔柳柳,另一个是长孙云,还有一个略微瘦小的是崔凝碧,韩国夫人的女儿。
“你们三人在这里什么?明珠呢?”
“明珠在韦绮绣楼里。”
崔柳柳指着崔凝碧笑道:“我和云儿在逼她请客呢!要她给我们喝喜酒。”
“喜酒?”明月笑道:“是哪个小王爷娶我们凝碧了?”
“虽然也姓李,但不是宗室。”
旁边长孙云笑道:“凝碧要嫁给人人羡慕的李庆安了。”
明月胸口俨如大锤重重一击,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她脑海一片空白,只听长孙云道:“是贵妃娘娘做的媒,特地把李庆安召进宫,秦国夫人和虢国夫人做婚证。”
“明月姐,你怎么了?”柳柳发现了独孤明月的异常。
“没什么!”明月克制住内心悲伤,勉强对崔凝碧笑道:“凝碧,恭喜你了。”
“嗯!谢谢明月姐,我娘也同意了,今晚要去找娘娘商量。”
崔凝碧眼中涌起一抹羞涩,一年多前,李庆安和史思明在三姨府上比赛投箭,那时李庆安便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为此她还在家里练习投壶,没想到,贵妃娘娘竟要把自己许给他。
“姐!”明珠从远处气喘吁吁跑了过来,埋怨道:“你怎么在这里,我到处找你。”
“明珠,你姐姐身体好像不太好。”崔柳柳小声地提醒她。
明珠也发现了姐姐脸色苍白,连忙道:“姐,你怎么了?”
“没事,我突然有点不舒服,明珠,扶我去房内坐坐。”
“好的!”明珠扶住姐姐,走了十几步,她忽然低声笑道:“姐姐,你猜我把谁带来了,李庆安,我把他带来了。”
“别说了!”明月低声打断了她的话,“他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明月再也忍不住,她抬头望着天上的白云,想着安西的天空之城,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可又去得那么快,就仿佛天空的白云一样,随风而来,随风而散,两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美眸中滚落出来。





天下 第一百五十四章 清月诗社(三)
第一百五十四章 清月诗社(三)
从梅林出来,天色已近黄昏,李庆安又到别处逛了一圈,这才打听到诗人们聚会的去处,兴趣盎然地走去。
韦府占地极大,除了内宅不准外男进外,其他楼阁房馆,今天的来客皆可随意进入,绕过一条小路,李庆安来到了一座白色的大屋前,这里是韦家的迎宾馆,是接待贵客所在。
李庆安刚要进屋,忽然身后有人叫他,“李将军。”
声音低沉,十分熟悉,李庆安一回头,他身后几步外,竟是李白。
和扬州初见时相比,李白显得非常清瘦,头发白了很多,精神也不是太好,给人一种大病初愈后的感觉,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袍,脚下的鹿皮靴也隐隐看见了裂痕。
看得出他混得不是很如意,李庆安连忙拱手笑道:“太白兄,扬州一别,又去了何处?”
李白走上前笑道:“去会稽吊唁了贺知章,又转道运河,乘船北上,到陈留拜访一老友,在那里娶了新妇宗氏,这次是受高适之邀,进京来见几个朋友。”
“原来太白兄又成家了,可惜可贺,小弟一定补上贺仪,以贺太白兄新禧。”
“呵呵!李将军客气了,听说李将军升职,我才要祝贺。”
李庆安笑道:“是去北庭,如何?太白兄愿意跟我再去北庭做一番事业吗?”
但李白却摇了摇头,既已在扬州去职,他怎么可能又重吃回头草,传出去,岂不是让世人轻蔑他李白。
“李将军的好意我领了,但我既已娶新妇,就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四海漂泊了,过了十五,我当返回陈留,好好平静一段时间,这些年我也着实累了。”
说到这,李白又笑道:“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去北庭走走,写几首边塞诗,挤身进边塞诗派,把少伯的风头压下去。”
“谁要把我风头压下去?”
只见从房内走出七八个人,说话的便是王昌龄,他已得到了岑参暗示,心情好了很多,对李庆安也格外有礼,对李庆安拱拱手,却在李白的胸口轻轻捶了一拳笑道:“你这个酒鬼,又在后面说我的坏话了。”
这时,主人韦沧走上前,给李庆安施礼道:“李使君光临寒舍,招待不周,万望恕罪!”
“哪里!哪里!刚才我已见过令兄了。”
韦沧一笑,便给李庆安介绍他的诗友,“这位是虔州綦毋潜,山水诗人;这位是巴蜀李颀,也擅长边塞诗;这位是兖州储光羲,田园诗人;岑参我就不介绍了。”
众人连忙给李庆安施礼,李庆安虽然年轻,却已是一方诸侯,这几名诗人同时也是朝廷官员,像綦毋潜和李颀此时正好在长安求职,故格外地客气。
另一名三十余岁的男子,李庆安曾在哥舒翰的大帐内见过,是哥舒翰的幕僚,叫什么名字他却不知道。
那男子上前拱手笑道:“李将军,在下高适,我们鄯州见过,还有印象吗?”
“记得!记得!当时哥舒大帅分派军令时,高先生就在一旁记录。”
李庆安笑着回礼,原来他就是高适。
“好了!”韦沧挥挥手笑道:“现在已是吃饭时间,大家随我去吧!”
“好!今天把韦府的酒喝个干净,不醉不休!”
众人大笑,一起向大堂走去。
虽然今天是韦家三娘的生辰,但那不过是为了给老太太冲病,韦家也并没有真把她过生日当回事,没有单独为她摆宴,今天大宴宾客,三拨客人都坐在一起,三百多人济济一堂,格外热闹。
无论是韦家三娘的客人,还是清月诗社成员,绝大部分都是年轻男女,大家性格奔放,座位也随心所欲,不为礼法束缚,很多都是男女同坐一桌,尤其这几名大诗人进来,立刻引起了轰动,许多年轻女子都奔上来,争抢着要和他们坐一桌。
李庆安走在最后,走到大堂前,他目光一转,正好看见旁边独孤明月和几名女伴朝这边走来,却没有看见明珠。
他停住脚步,微微笑着等待明月上前,独孤明月也看见了他,脚步迟疑下来,她已经从下午的悲伤中恢复了,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目光沉静如水。
“李将军,怎么不进去?”明月极有礼貌地问道。
李庆安低声道:“等会儿我们坐在一起,好吗?”
“不了!”独孤明月淡淡一笑道:“等会儿我要和崔倚云坐在一起,李将军请别人吧!”
李庆安呆了一下,独孤明月的口气竟是如此冷淡,和刚才完全变了一个人,他立刻收起笑容,拱拱手道:“那就打扰明月姑娘了。”
“明月!”
忽然有人大声喊她,声音十分焦急,李庆安眼一瞥,是广平王李俶,他不由暗暗自嘲一笑,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李将军,那我先进去了。”
明月不再多说什么,低头快步走进了大堂,李庆安的心情忽然变得郁闷起来,他摇了摇头,也走进了大堂,大堂内格外热闹,笑声喧阗,每个诗人身旁都围着一大群崇拜者。
李庆安在前排找了一个空位坐下,这是两人一桌的位子,旁边空着,暂时还没有人,桌上摆放着南方运来的水果和盛满了酒的酒壶,他给自己先倒了一杯酒,是殷红的葡萄酒,色泽醇厚清亮,是上好的葡萄酒,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目光在寻找独孤明月。
很快他就找到了,孤独明月和崔倚云坐在一起,也是在前排,在她左边一桌便是广平王李俶和他妹妹李思绮,而在她身旁蹲着一名不认识的年轻男子,对独孤明月格外热情,他长得皮肤很白,外表十分斯文,和独孤明月说话时,目光极为热切。
李庆安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他知道这人是谁了,明珠给他说过,去年的探花郎赵明绪正在追求她姐姐,为此还加入了诗社,估计就是这位了。
再看独孤明月,笑容温柔明丽,和这几人有说有笑,和刚才对自己的冷淡态度大不相同,李庆安不由重重地哼了一声。
“李将军,我可以坐你旁边吗?”他身旁传来一个娇媚的声音。
李庆安回头,只见他身旁站着一名年轻的小娘,身材不高,偏瘦,她长着尖下颏,小鼻子小眼睛,嘴唇偏薄,相貌平平,只是皮肤雪白,看起来还算顺眼,李庆安见她满眼期盼地望着自己,便点点头,大度地一摆手笑道:“姑娘请坐!”
“多谢李将军!”
小娘坐了下来,端起酒壶笑道:“李将军,我给你满上酒吧!”
“多谢!”李庆安连忙把酒杯递上,“多谢姑娘了,我还没有请问姑娘芳名呢!”
小娘给他到了一杯酒,含情脉脉地看了他一眼,羞涩地小声道:“奴家姓崔,叫崔凝碧。”
李庆安放在唇边的酒杯定住了。
就在这时,明珠和崔柳柳笑嘻嘻地从外面跑进来,明珠一眼便看见了李庆安身边的崔凝碧,她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忽然气鼓鼓地转身而去。
独孤明月极有礼貌地回答着赵绪明关于诗社的一些问题,这个赵绪明是去年的探花郎,出身世家,文采出众,曾经被她祖父看中,有意招他为孙女婿,但独孤明月却一点也不喜欢他,倒不是因为他身子文弱,而是他骨子里透着一种虚伪,口口声声说他从不依附权贵,藐视当权者,可就在他来的前一天,却委身投在户部尚书张筠的门下,自称张家门下草,骨头软得令人不齿。
也正是这件事情,祖父也不再勉强她,不料这个赵绪明不肯罢休,总是千方百计找借口来找她,见她不理,又跑去加入清月诗社,今天他又来缠着自己,委实令她心烦,但此刻,她已经无心听赵明绪说什么了。
她看到了崔凝碧正款款深情地给李庆安倒酒,其实,她的眼角余光一直就若即若离地落在李庆安身上,她看见崔凝碧要坐在李庆安身边时,她心都提起来了。
不料,李庆安却一摆手让她坐下了,令独孤明月无比失落,崔凝碧又含情脉脉地给他斟酒,他却欣然受之,独孤明月心中不由一阵凄苦。
不仅是她,坐在明月邻座的李俶也极为不满,若不是碍着身份,他早就拍桌子大骂赵明绪了。
这时,赵明绪忽然对崔倚云笑道:“崔姑娘,我们换个位子好不好?”
他指了指身后,“我就坐你们后面。”
有人愿意挡住李俶对独孤明月的热情,崔倚云自然是千肯万肯,她站起身浅浅笑道:“好吧!赵公子请坐。”
独孤明月大急,她急忙要拉住崔倚云,不料崔倚云早有防备,轻轻一闪身便到后面去了,赵明绪大喜,大大咧咧地盘腿坐下,低声笑道:“明月,这一天我等了很久了。”
他很有把握,今天晚上他再吟几首好诗,何愁美人芳心不获?
赵明绪居然和孤独明珠坐成了一桌,使这边的李庆安勃然大怒,他重重将酒杯一顿。
崔凝碧吓了一跳,就在这时,明珠悄悄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恶作剧般的笑容,一只手背在身后,她从崔凝碧身后走过,手一抖,将两样东西扔在崔凝碧头上,忽然她叫了起来,“凝碧,你的头上怎么有虫?”
崔凝碧惊得一抬头,只见一条黑色的小东西在她眼前晃悠,似乎是一只长满尖刺的虫子,‘啪!’地一下掉在她胳膊上,软绵绵、冰凉凉,这是她平生最害怕的东西。
吓得崔凝高声尖叫,大堂所有目光都向她投来,崔凝碧腿一软,竟吓得晕过去了,大堂里乱成一团,几名伺候客人的韦家侍女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明珠令道:“崔姑娘可能生病了,你们还不快点把她扶去休息!”
韦家侍女们急忙将她扶了出去,明珠见她走了,这才气鼓鼓地坐了下来,嘴里嘟囔道:“我就晚来一步,居然敢抢我的位子!”
李庆安笑道:“究竟是什么东西?”
“毛毛虫呗!也不知她从哪里粘上的?”
明珠调皮地李庆安眨眨眼,手指将黑色的毛毛虫轻轻一捏,原来竟是个小面团。
“你这个小家伙,一肚子坏心眼。”李庆安笑道。
“我哪有坏心眼,是她自己厚颜无耻。”明珠悄悄指了指姐姐那边,小声道:“李大哥,你千万放在心上,我姐姐最讨厌这个人了,她现在肯定心情很坏,她又不好随便换位子。”
“没有,这种事情,我不会放在心上。”
嘴上虽这样说,李庆安心中却郁闷之极,关键是明月不把他放在心上,那样冷淡漠视,他见李白等人都换了大杯,一摆手对侍女道:“给我拿酒樽来!”
一名侍女给他拿来酒樽,他将酒樽倒满,竟倒掉了一壶酒,他将酒壶重重一顿,“酒太少,给我换大壶!”
说完,他将满满一樽酒一饮而尽,眼一眯,回头对李白大笑道:“太白兄,可愿与我拼醉一场?”
“李将军豪情,我奉陪!”
“诸位,听我说一句!”韦沧端起酒杯笑道,大堂里顿时安静下来。
“有酒无诗如何能尽兴,我看在座诸位大都是诗社之人,不如我们请几位大诗人即兴赋诗一首,大家说如何?”
众人轰然叫好,掌声一片,几名诗人连忙推却,都说没有准备,李俶站起身,手掌托着一支簪花笑道:“既然大家客气,不如我们击鼓传花,这簪花在哪个诗人手中,就由谁赋诗,大家说如何?”
“好办法!”众人纷纷叫喊,几名诗人见是皇长孙发了话,只得答应了。
李俶从门口取过一只小鼓,敲了两下笑道:“就由我来敲鼓!”
鼓声‘咚!咚!’地敲响了,越来越快,簪花也在几个诗人桌上迅速传递,鼓声忽然停了,簪花竟是在王昌龄桌上。
“好!那我就赋诗一首。”
王昌龄毫不推却地站起身,高声道:“去年年末的石堡城之战令我热血沸腾,也使我思绪万千,今天我们李将军有幸在座,我就赋一首石堡城之战的诗,以献给所有参战的大唐将士。”
他略一沉吟,便徐徐吟道:“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众人轰然叫好,掌声响彻大堂,李俶一竖大拇指道:“青海、孤城,这首诗可堪称石堡城之战经典之作,明日必将传诵长安。”
这时,李白却站起身笑道:“我前些天也写了一首诗,也是有关石堡城,不如我也献给大家。”
大诗人李白要献诗,大堂里顿时鸦雀无声,无数双目光都满怀期待地望着他。
1...6970717273...43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