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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高月
明珠脸一红,拉着王夫人的手央求道:“祖娘,你就帮帮嘛!求你了。”
“那你告诉我实话,是不是李庆安在外面等你姐姐?”
明珠只得点点头,忧心道:“已经迟了一刻钟了,我怕他等不及跑来找姐姐,若被我娘知道,事情可就麻烦了。”
王夫人是个精明务实的女人,在她看来,赵绪明算什么,一个小小的太学助教,七品末官,能和北庭节度使比吗?裴夫人真是糊涂了,尽看中那些空虚无用的门阀门第,上次李庆安来相亲时她见过,虽然粗鲁了一点,但小伙子很能干,受圣上器重,年纪轻轻便当上了一镇节度使,明月若嫁给他,这对独孤家是多大支柱。
她笑了笑道:“那好吧!我正想出去逛灯,一个人没人陪,你们姐妹就陪我去吧!你娘是我晚辈,我也没必要给她说什么,去叫你姐姐,我们这就走。”
明珠欢喜得心都要爆炸了,她伸嘴在王夫人脸上重重亲了一下,“谢谢祖娘,我这就去叫姐姐。”
“这个死丫头!”
王夫人擦了一下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天下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上元观灯(二)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上元观灯(二)
务本坊门前也是人潮涌动,拖家带口的坊内民众喜笑颜开地向大门走来,个个步履匆匆,心情急切,务本坊内大户颇多,一辆辆轻便马车夹杂在其中,这是出来看灯的大家女眷了。
观灯其实也是看人,大街上人人精神饱满,男子大多穿着圆领袍衫,腰束革带,头戴纱帽或软脚幞头,脚蹬乌皮靴,打扮得大同小异,连普通的脚夫、奴仆也会穿上这样一身行头,昂首阔步走在大街上观灯。
但最引人瞩目的还是女子,今天是上元前夜,每个女子都精心打扮,拿出自己压箱底的裙衫,天气尚寒,年纪稍长的妇人大多是短襦长裙,而年轻女子和和未行笄礼的小娘们则是清一色的石榴裙,红、紫、黄、绿争艳斗研,尤以红裙最为流行。
李庆安和他的十几名亲兵已经等了快半个时辰了,今天上元节开始,他的所有下属都放了假,三五成群地出去逛灯,他也心情愉快,耐心地等待着明月的到来。
可等了半个时辰还不来,李庆安的心中也有点沉不住气了,是不是明月出门受到了什么阻拦?自己是不是该上门去请,而不是躲在这里。
就在这时,李庆安忽然看见一名骑马之人正远远向这边驰来,李庆安目力超人,一眼认出正是昨天见到的赵绪明,只见他满脸神采飞扬,不停地抽打马匹,显得心情焦急。
不用说李庆安也猜得到,这个赵绪明也是去请明月,不过似乎没有成功。但既然没成功应该是满脸沮丧才对,现在却神采飞扬,难道他有什么收获了?
赵绪明飞驰而来,却没有看见李庆安,直接出坊门去了,李庆安注视着他的背影,立刻吩咐一名亲兵道:“去盯住这个人,看他去哪里?”
亲兵答应一声,便策马跟去,这时李庆安已经不想再等了,他催马带着手下向孤独府驰去。
刚走了不到一里,一辆漂亮的马车向他迎面驶来,周围也跟着二十几名家丁,这正是他所苦苦等候的马车,车窗上明珠探出头,正兴奋地向他挥手,激动的眼睛笑成了两个小小的弯月。
紧接着他看见了明月,车窗边上偷偷露出一半的脸,美眸脉脉含情地注视着他,那眼中是羞涩、是期待、是神采飞扬,一股喜悦的光辉映衬着她的明眸皓齿,显得十分耀眼夺目。
李庆安陶然欲醉,一种突然而来的幸福把他包围了,此时一切烦恼和担心都被他抛到脑后,此时此刻,他心中只有明月一人。
马车在他面前停下,车门开了,明珠从车里跳了下来,笑道:“真是抱歉,让你等急了。”
“没关系!”
李庆安有点不知该说什么,不是说好偶然相逢吗?可这架势,哪里有半点偶然相逢的样子,他又抬头看了一眼车窗,明月已经从车窗上消失了,车门前出现了一个贵夫人,她笑吟吟问道:“李将军,还认识我吗?”
“你是”李庆安忽然想起来了,“你是王夫人!”
“对!是我。”
王夫人笑着拉了明月一把,“下车去吧!还害羞什么?”
只见满脸通红的明月慢慢走下了马车,她低着头,小声道:“李将军,让你久等了。”
李庆安眼前一亮,他从来没见明月打扮得这么漂亮过,她穿一件以锦织绣而成的绿色小袖短襦,襦上披帛,一般唐朝看女子是否出嫁最简单便是看她披的是帛还是帔,帔巾狭长艳丽,多以厚实细密的锦缎制成,上绣纹样,下悬玉坠,不能像披帛那样随风飘曳。
明月肩披红帛,缠绕双臂迎风飘动,状如飘带,下身穿一条橙黄色的长裙,裙上绣有小花,裙腰高束至胸部,裙长曳地,显得她格外的俏丽修长。
加上她貌若明月,肌肤丰满白腻,竟有一种水月观音之感,李庆安心中一阵赞叹,连忙上前深施一礼,道:“能陪明月姑娘赏灯,是李庆安的福气。”
“你们两个啊!你行礼他还礼的,这么客气做什么,还不去看灯。”
王夫人笑着又向明珠招招手,“明珠,咱们俩去看灯吧!”
明珠一呆,她看了一眼李庆安,期期艾艾道:“可是”
她着实想和李庆安一起逛灯。
“别可是了,快跟我走吧!”
明月连忙上前道:“祖娘,让明珠和我们一起去观灯吧!”
王夫人微微笑道:“她跟你们去了,我怎么办?平时我帮她说话,上元夜了,这小丫头得陪陪我才行。”
她又拉长了声音道:“明珠,你再不跟我走,以后我再不帮你说一句话,让你祖父骂你。”
说着,她拉过明珠的手,在她手腕上轻轻掐了一下,明珠明白了,她只得无精打采道:“姐,你们去吧!我陪祖娘去逛灯。”
她坐上马车,恨恨瞪了李庆安一眼,这个没良心的,自己替他里外奔波,也不帮自己说句话,李庆安却笑着向她眨眨眼,明珠只得索然无趣地躺下来,懒洋洋问道:“祖娘,你想去哪里观灯,我今天腿痛,可跑不了多远。”
长安是天下繁华之都,今夜又逢上元节前夜,便似应了那“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的俗语,天空竟飘起了细雪,这是初春的一场小雪,但它挡不住长安人的热情,天刚擦黑,家家户户便早早吃了晚饭,将大门一锁,携妻扛子上街观灯去了。
大街上已是人潮汹涌,百万长安民众倾巢而出,尽情地享受着这一年一度的大唐狂欢节。
朱雀大街上的花灯最多、最壮观,人也是最多,延绵十几里,灯火璀璨,照如白昼,只见亭台楼榭、银装素裹,满城街巷、铺银散玉,远近树木挂琳琅,犹如撑片玉伞,等到冰轮升起桂华满时,只见但见人烟凑集之处,遍搭起千姿百态的灯架,真是玲珑百灯,无奇不有,银烛星球灿烂,照耀如同自昼。
“明月姑娘,你去年是怎么看灯的。”
在拥挤的人流中,李庆安和独孤明月并肩慢慢走着,一边欣赏满街绚丽多彩的灯火,一边慢慢地聊着天,亲兵们牵马跟在后面,也充满惊喜地指着一盏盏花灯窃窃私语。
明月初时的羞涩已经渐渐没有了,她心中充满了轻松和喜悦,抿嘴一笑道:“每年我都会和朋友和姐妹们一起去看灯,去年是和崔烟烟、崔倚云还有韦绮,我们四人结伴出游,刚开始是坐马车,后来人太多,只好下来步行,崔倚云还扭了脚,最后大家只逛了一小圈就回去了。”
她看了一眼李庆安,见他全神贯注听自己说话,不由心中喜欢,又笑道:“那你呢?安西的上元夜有花灯吗?”
“龟兹有,拔焕城也有,不过只是汉人聚集的地方有,我们叫灯市,家家户户都在自己门前放一盏灯,大店门口则多放两盏,形态各异,就像打擂台一样,看谁家做的灯漂亮,男女老少都出来逛街,把很多胡人也吸引来看灯,小孩子成群结队,倒也热闹,不过你若去了,灯市肯定会变得冷清。”
“为什么?”明月奇怪地问道。
李庆安笑道:“因为大家都跑来看你了,在我们安西可没这么漂亮的女子。”
“油嘴滑舌!”明月娇嗔地白了他一眼,心中甜丝丝的,却故意板着脸道:“我可没说要去安西看花灯,我是说想去安西看天空之城。”
明月一对美眸如秋水流波,那含情凝睇的一转,百媚丛生,让李庆安看呆住了,这时后面有人大喊,“前面闪开,马车来了!”
众人纷纷埋怨,这么拥挤的人群,还赶马车出来看灯,可见那马车上插着‘杨’字三角旗时,旁边还有大群如狼似虎的侍卫,没人敢再说话,纷纷向两边避让,
李庆安也连忙拉过明月的手,闪到一边去,几辆马车豪华马车浩浩荡荡从人群中经过,车窗轻纱拉开,李庆安看见了韩国夫人那张长相尖刻的脸,还有她女儿崔凝碧,两个人相貌颇似,也在赏灯,却没有注意到他们。
后面一辆马车似乎是秦国夫人的,中间一辆高大的马车两旁各有五十名骑兵护卫,个个盔甲鲜亮,横槊带刀,杀气腾腾,马车上十八面旌旗迎风招展,正前方插着一杆剑南节度使的白色符节,这是杨钊的马车。
李庆安不由冷哼了一声,“好厉害的节度使,好大的排场!”
马车缓缓过去了,李庆安走了神,却忘了还牵着明月的手,明月忽然看了几个熟人,脸腾地红透了,急甩开李庆安的手,李庆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手,“对不起!”
这时,后面跑来一大群小娘,她们约二十余人,一起相邀逛街,一张张俏脸与花灯相映生辉,浮翠流丹,丰容靓饰,令人目不暇接。
“明月!”有人惊喜地大喊,只见两个女子跑了过来,正是崔烟烟和崔柳柳姐妹俩。
“明月,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崔烟烟眼神不好,竟没有看见李庆安,她拉着明月的手笑道:“刚才我遇到明珠了,你们怎么不在一起?”
她妹妹崔柳柳连忙拉了姐姐一下,崔烟烟这才发现李庆安就站在旁边,她一怔,忽然向明月挤挤眼,笑道:“我说呢!今年怎么不来找我,原来是和爱郎约好了。”
“别乱说!”
明月的脸红得跟柿子一般,连忙低声解释道:“只是路上遇到了,碰巧而已。”
“原来是碰巧了,哎!我怎么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呢?”
崔烟烟向李庆安眨眨眼,这才对妹妹笑道:“柳柳走吧!别打扰人家了。”
崔柳柳心中充满了嫉妒,她忽然对李庆安笑道:“刚才我看见凝碧了,她说下午去找你的,就在后面不远,你可要当心点哦!”
李庆安淡淡一笑道:“谁是崔凝碧,我不认识她。”
他又对明月道:“我们走吧!”
明月笑了笑,对崔烟烟道:“烟烟,那我先走了。”
她指着前面一盏大象灯笑道:“李将军,我们去看大象灯去,我最喜欢了。”
两人并肩走了,崔柳柳嫉妒地望着他俩的背影,一步三回头,崔烟烟摇摇头,叹道:“柳柳,算了,别吃干醋了。”
“我吃什么醋,比他好的少年郎多的是,他算什么!”
崔柳柳哼了一声,跟着姐姐,快步走了。
李庆安和明月站在旁边一盏象灯前驻足观望,这是一盏仿真的大象,挂在半空中,憨态可掬,周身光芒四散,他见明月眼中露出向往的目光,便笑道:“你喜欢大象?”
“嗯!”明月轻轻点头,“我小时候曾去过蜀中,见一南诏人牵大象演艺,父亲还把我扶坐上大象,那种感觉令我至今一直难以忘怀。”
李庆安找了一圈,只见旁边一个小摊在卖手提小花灯,一大群人正围着挑选,便笑道:“你等我一下。”
他挤进了人群,不一会儿,只见他提着一只小象花灯挤了出来,递给明月笑道:“给你!”
“谢谢!”
明月接过小象花灯,见小象做得逼真可爱,心中欢喜之极,禁不住掩口而笑。
就在这时,几名骑马的金吾卫士兵奔来大喊,“玄都观前万彩宝塔灯楼点亮了,大家快去看啊!”
人群一阵骚动,纷纷向崇业坊跑去,明月也异常激动道:“是万彩宝塔灯啊!李将军,我们去看看吧!”
“走,我们也看看去!”
李庆安拉着明月的手,两人随着人群一起向不远处的崇业坊跑去。
在崇业坊马球场上,一座高达二十余丈的万彩宝塔灯楼点燃了,悬挂灯轮五万盏,璀璨光华,俨如群星齐聚,光照可达方圆百里, 李庆安也被这座恢宏气势的登楼震惊了。
明月仰望着这座璀璨夺目的宝塔,她美丽的眼中露出了迷醉之色,喃喃道:“天宝二年上元夜,我还是十岁时,这盏宝塔灯出来过来一次,可惜娘不让我们出门,当时听他们说宝塔灯如何美丽,我和妹妹都哭了,原来它真是这么美奂绝伦。”
“姐姐,李大哥!”
明珠忽然出现他们面前,她拉着明月的手又蹦又笑,激动得快哭了,“我到处找你们!”
“傻丫头,才两个时辰不见,就激动成这样。”
明月怜爱地给她拭去眼角溢出的泪花,笑道:“祖娘呢,她怎么没和你一起?”
“她遇到了祖父,要和祖父一起看灯,又嫌我碍事,就让我自己去逛灯,我听说这里有宝塔灯,想着你们可能在,便跑来,没想到真遇到了。”
她又挽李庆安的胳膊,撒娇道:“我不管,反正从现在开始,我跟着你们,休想再丢下我!”
李庆安点了她的鼻子一下,笑道:“没问题!”
这时,宝塔下传来了欢快地歌声,令人期盼地踏歌开始了,踏歌是大唐民众最喜欢的歌舞娱乐,尤其被年轻男女们喜欢,在上元节的欢乐之夜,在在上已节的明媚春光中,年轻男女们手拉着手,围着圈跳舞唱歌,盘旋进退,开元元年上元节,宫中通宵达旦踏歌的宫女就有三千多人。天宝二年年李隆基更是在宫外搭起山棚,架起了高二十余丈的万宝灯塔,长安民众倾城而出,在火轮灯树下又唱又跳,一连踏歌三日三夜,欢乐之极未之见也。
这时,年轻男女们从各处跑来,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激动和向往之色,明月心中的热情也被点燃了,她拉着妹妹和李庆安的手笑道:“我们也去踏歌吧!”
“走!”
三人一起向万彩宝塔灯奔去,这里已经有数千男女在踏歌而舞了,有的围着宝塔,有的自成一圈,他们手牵着手,挽手踏歌,舞姿矫健,歌声悠扬。
李庆安和独孤姐妹加入了旁边一个一百多人的小圈里,他一手牵着明月,一手牵着明珠,一齐尽情地跳舞唱歌。
渐渐地,李庆安和明月成了主角,他们被围在中间,李庆安舞蹈豪迈奔放,充满了西域的刚劲之风,他仰天长歌:‘天边落日如血,峰头皑皑白雪,脚下黄沙万里,月光如霜下夜。’
明月身姿柔美,婀娜飘逸,仿佛一朵绽放的水莲花,她眉目传情,低吟浅唱:‘君若天上云,侬似云中鸟,相随相依,映日浴风;君若湖中水,侬似水心花,相亲相怜,浴月弄影。人间缘何聚散,人间何有悲欢,但愿与君长相守,莫作昙花一现。’
明亮的灯火中,他们心手相连,明月感受着他那宽大有力的手,他那么紧地握着自己的手,甚至把她的手握得发痛,一直痛到她心中,可是这种痛又使她满足,让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依靠,这时候,那长久以来积压在她心头上的乌云,仿佛忽然化开了,喷射出灿烂而又快乐的火花,当她从李庆安的眼中也看到一股热情奔放的火焰时,她的心融化了,她脸羞红了,她的眼睛流露出甜蜜的爱恋,流露出柔情无限,将李庆安团团包裹,这一刻,她希望他永远牵着自己手,不要放开,和她一起飞向那美丽的天空之城。




天下 第 一百六十章 芝麻变瓜
第 一百六十章 芝麻变瓜
就在灯会踏歌如火如荼进行的同一时刻,一辆马车停在了李林甫的府前,台阶上奔下两名李林甫的儿子,恭敬地将一名中年男子从马车里扶出来,“王中丞,我父亲等你多时了。”
中年男子便是御史中丞王珙,他微微笑道:“上元节还来打扰你们,真是抱歉。”
“王中丞太客气了,父亲说应该向王中丞道歉,让王中丞无法休息。”
几个人寒暄了几句,李林甫的两个儿子便将王珙领了内宅,李林甫那座戒备森严的孤岛城堡中。
今年的李林甫没有和往年一样去灯会巡视,王珙转来的一份弹劾奏折让他留在了家中,此刻,这封薄薄的奏折就在他的桌案上,内容很简单,益州长史崔圆弹劾益州太守韦涣任人唯亲,把他侄子韦明从一名普通小吏提拔为仓曹参军事,坦率地说,这种提拔也谈不上什么问题,一介堂堂的太守提拔一个低级官吏,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就算是自己的亲戚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名门世家之所以能掌控大唐的地方政局,不都是这样做的吗?崔家也好不到哪里去,崔翘的侄子崔平在任泗州太守后,很快便将他堂弟崔羽提拔为泗州录事参军,所以韦涣的做法着实没有什么大惊小怪。
但李林甫却极为重视这份奏折,因为它来得太及时了,就在他殚精竭虑考虑如何挑起杨钊和太子斗争之时,这份奏折便来了,李林甫一眼便看透了这份奏折背后发生的内幕,崔圆在和杨钊联手赶走韦涣,换而言之,崔家已经投靠了杨党,那韦涣呢?李林甫立刻想到了韦坚,当年被自己扳倒的韦家代表人物,太子党的中坚,在韦坚被贬黜后,韦家遭到清洗,韦家的地方势力基本上都被罢免,那现在呢?随着韦涣、韦滔、韦见素的三韦崛起,韦家还有没有重新加入太子党的可能,答案是可能的,关键是看他李林甫如何来操纵。
“父亲大人,王中丞到了。”
门口禀报声打断了李林甫的思路,他笑了笑道:“请王中丞进来!”
王珙可谓是李林甫第一心腹,他也是他最能干的打手,最近一两年的御史中丞封得不少了,连李庆安都挂了一个御史中丞的头衔,但真正专职且掌握御史台实权的御史中丞,却只有王珙一人,这份崔圆的弹劾奏折,便是王珙从近百本奏折中找到的,他首先发现了藏在这本奏折中的猫腻。
“卑职参见相国!”
“呵呵!上元花灯夜还烦恼王中丞过来谈事,本相着实过意不去。”李林甫温和地笑道。
“相国所谈,必为大事,卑职安能不来?”
李林甫点点头,“中丞说得不错,昨天你转给我的奏折我看了,我认为这确实是一件大事。”
得到李林甫的肯定,王珙精神一振,连忙道:“卑职也是这么认为的,韦涣任益州太守也有一年多了,崔圆和他从来没有什么事情,怎么到杨钊刚任剑南节度使,事情就出来了呢?而且崔韦两家百年交好,又是联姻,为这个芝麻大的小事就上书弹劾,未免有点小题大作了。”
“在他们不是小事,对我们也不是,你明白吗?”
见王珙还不明白,李林甫索性直说了,“这将是东宫和杨家结仇的导火线。”
王珙这才恍然大悟,他暗呼相国高明,他凝神想了想又道:“只是那韦滔是棣王的岳父,卑职担心会不会演变为杨钊和棣王之斗。”
“确实有这个可能,但可能性不大,只要我们稍微把韦家向东宫推一把,自然就是杨钊和东宫之斗了。”
“相国的意思是让卑职去做这件事吗?”
“不!怎么会是你呢?”李林甫摆摆手笑道:“这个人我早就安排好了,你忘了吗?扬州盐案。”
“李庆安!”王珙一拍额头,他真的对李林甫的深谋远虑佩服得五体投地,李林甫把李庆安安排进东宫,原来竟是为了这件事情。
“相国高明啊!”
李林甫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他已经不服于我了,不过我不担心,只要我还是一天右相国,还是一天北庭节度使,他李庆安就得跟我合作。”
“那相国要邀见他吗?”
李林甫摇了摇头,“不用我说什么,他心里自然明白,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李林甫笑着把崔圆地弹劾奏折递给王珙,“我听说韦明已经在进京的路上了,这件事很急,这封奏折就由你们御史台直接上呈圣上,另外,再补一份副本给太子。”
李林甫背着手走了几步,又道:“再录一份副本给李庆安,今晚上就给。”
上元节坊门不闭,李庆安一直到二更时分才将明月明珠姐妹送回了独孤府,那道别时的羞颜,那一低头的温柔,那含情脉脉地秋水一瞥,柔情似水,佳期无限,让李庆安期盼着再见的日子。
虽然二更已过,但长安城内依然人潮汹涌,不知疲倦的长安人载歌载舞,以前所未有的热情迎接这一年一度的大唐狂欢节。
李庆安和十几名亲兵在春明大街上缓缓行走,亲兵们依然在东张西望,兴致盎然地欣赏着春明大街上的花灯,李庆安却沉浸在明月的柔情蜜意中。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那是一盏美人弹琴花灯,被数百名观灯客团团围住,从人群缝隙望去,只见一名十四五岁的清秀小娘坐灯下弹琴,她白裙似雪,秀发飘飘,顿时让李庆安想到了舞衣,那个孤苦无靠的姜家后人,那个曾经让他梦萦魂牵的弹琴女子。
李庆安轻轻叹了口气,他又想起了李林甫那天晚上的话:‘只要你替我完成第二步,我把姜舞衣给你,安西节度使之位也是你的,我会让你成为大唐最年轻的节度使。’
曾几时,姜舞衣竟成了李林府的鱼饵,成了他李庆安为李林甫卖命的酬劳,如果他不愿成为李林甫的走狗呢?是不是姜舞衣永远和他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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