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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陈风笑
“我有个本家兄弟。干过这个活,刚学的时候,手上被细铁丝扎得到处都是小口,他绑钢筋绑了两年,最少脱了八次皮。冬天绑钢筋又冻得要死,手上到处裂的是口子……我们老爷们儿干这个活都叫苦叫累,王主任你可千万别主动报名。”
“我说话从来算话,”王媛媛淡淡地笑一笑。她一向很爱惜自己的身体,虽然家里条件不好。但是护手霜护肤霜之类的,她从牙缝儿里抠出来钱也要买。然而,老板既然发话了,她就会支持到底,“你们这帮大老爷们儿,不会还不如我吧?”
这尼玛叫个啥事?众人只有面面相觑的份儿了,原本还指望王主任帮着顶一下呢,不成想这女娃娃看着柔弱,还真狠得下心。
“王主任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紧跟领导了,”犹豫了好一阵,还是萨延龙抢先反应了过来,紧接着大家纷纷点头,表示我们坚决支持区里的决定——不过看他们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自愿的。
王媛媛含笑点头不语,心中却生出了淡淡的不耻,十四万人齐解甲,宁无一个是男儿!
然而下一刻,她心里又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哀伤——做此诗的花蕊夫人纵是才貌绝世,但终究没有落了好下场,我这一番心意,落在他眼里,大约也只是懂得追求上进吧?
王媛媛这里都遭遇了这样的疑问,陈太忠也少不了被人骚扰,不过陈区长在北崇已经树立了相当的权威,来了解的人,也只是旁敲侧击地打问一番。
像谭胜利,就专门上门找陈区长了解——我手底下就是科教文卫广电啥的,专业性很强的,但是跟工地施工不怎么搭边,也要下工地吗?
广电人不了解工地的辛苦,怎么能做出贴切的报道?科委人不知道施工的经过,又怎么能知道改进技术的重要性?陈区长如是回答。
至于说教委,要引导学生树立正确的三观,怎么可以不接地气?
陈区长叹口气,“‘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是李绅的诗,但这只是他看到农民种地有感而发,若是他真的去种地了,那不会在后来发达之后,每顿饭都要吃三百条鸡舌……当然,这只是传言,我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李绅做《悯农》,使得他名垂千古,但是鸡舌羹也是鼎鼎大名了,一只鸡只取一条舌头,剩下的部分不能说糟蹋了,但终有穷奢极欲的嫌疑——还有人说,喜欢鸡舌羹的是吕蒙正,吃鸡舌吃得后院堆起一座鸡毛山来,后来吕蒙正幡然醒悟。
但李绅的后半生多为人诟病,这也是真的,可说实话,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陈太忠认为搞教育的,不能站在讲台上单纯地说,农民有多么辛苦,工人又有多么不容易——你自己去体会一下,拿亲身经历去向学生们介绍,这才是实打实的干货吧?
谭胜利无言以对,只能默默离开——他可以辩解,但是既然判断出陈区长一定要推行此事了,那么辩解就毫无意义了……就算辩赢了,又能怎么样?区政府还是要这么搞。
那么,再说什么也就多余了。
3829章长征路何在(下)
可是陈太忠不这么看,他觉得,连谭胜利这个异端都敢来找自己讨价还价,那么这个干部下工地的计划,怕是很多人都是心怀怨念,敢怒不敢言。
哥们儿是讲究人啊,陈区长觉得自己应该以德服人,一言堂固然爽,当心全家火葬场,这个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的。
还是要通过组织程序的力量,陈太忠想了好一阵,终于下定决心。给隋彪拨个电话,“隋班长……在朝田呢?”
“嗯,在回来的路上,”隋书记淡淡地回答。“怎么,有什么事儿?”
“今天省道上死了一个稽查队员,是教委的刘骅,我觉得他因公牺牲,有资格被评为烈士,”陈太忠先说一些别的事,“他的家庭条件不是很好。”
“嗯,这个我听说了。你和赵根正处理得很不错,”隋彪语气低沉,很有点班长的架子,“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手机不在身边。”
合着他也明白,陈太忠是先给他打的电话,联系不上之后,才找的赵根正——断没有理由先找赵根正,再给他打电话。
所以隋书记这就算表示了。你俩紧急从党校调人,我是知情的,也能理解——搁在往常,这种情况他肯定不答应。就算你赵根正是党校校长,但我才是党委一把手。不经过我允许,区委党校里一百多号人。那是你随便能拉出来的吗?
“批烈士是政府的事儿,但这是咱北崇的烈士,我会和你一起向市民政局反应,”隋彪的态度还是很明确的,“这件事情上,我支持你。”
“多谢班长支持了,”陈太忠笑一笑,烈士的审批手续,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最后要过省政府,所以县区一级的领导,必须有高度统一的认识。
不过这个话题,只是一个幌子,他想说的还是干部下工地,于是他干笑一声,“你几点能回来?”
“六点吧,”隋书记淡淡地回答。
“那来我家吃饭吧?”陈区长发出了邀请,事实上,他已经做好了去培训中心吃饭的准备,这个问话,不过是个试探,“正好是饭点儿……外国朋友捎来点意大利白松露,一两都上千块,关键是有钱都不好买到。”
这话是蒙土鳖的,这个节令就不可能有新鲜松露,就像在国内,十二月吃香椿炒鸡蛋一样——十二月就算有冷冻的香椿,那得变成啥味儿?
香椿尚且不易保存,何况是松露?
所幸的是,隋彪真的是个土鳖,他干笑一声,“那今天要开一开洋荤了……你跟我还有别的话要说吧?”
“主要还是品尝一下松露……这玩意儿太稀罕了,”陈太忠干笑一声,挂了电话。
其实两人心里都清楚,就算松露是好东西,却也不值得陈区长这么邀请——起码不至于在隋书记还在外地的时候,就这么打电话过去。
六点十分的时候,隋彪来到了陈区长的小院,院子里已经有七个人了,陈太忠、廖大宝、汤丽萍、丁小宁、林桓、刘望男和扈云娟——扈云娟做为廖大宝的妻子,来品尝一下难得的美味,而刘望男则是以过来人的身份,专门来处理松露的。
其他人的身份,自是不必细说。
人虽然多,但是搁在隋书记眼里,人真的不多,起码阵营不多,汤总、丁总、刘总和小廖夫妻,都铁铁是陈太忠的人,在座的就是两个外人——林桓和他。
首要的主题,就是品尝松露,而今天的松露,是以非常中国化的方式端上桌的——油淋松露,也可以说是凉拌松露。
就是简单的松露洗净切片,将热油淋上去——这油还不能是香油之类的,会破坏了松露的味道。
隋彪并不知道,这样单吃松露的的行为,在欧洲都算得上奢侈,欧洲人吃松露,大多是土豆或者面包里夹杂一点,就觉得很有范儿了,而在国内,汤里放点松露,是正常的吃法。
打个简单的比方,发菜很珍贵,大家都觉得发菜汤是很好的美味了,但要是有人给你端上来一盘凉拌发菜——这个肯定比发菜汤强,难道不是吗?
但是隋书记享受不了这个味道,起码暂时享受不了,他夹了两筷子油淋松露之后,开始专攻辣子鸡,又吃几口之后,他发话,“太忠你找我,有什么事说?”
“干部下工地的事,我希望能成为考核指标之一,”陈太忠相信以隋彪的耳目,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他就干脆利落地往下说,“我希望政府和党委能达成共识,不下工地的干部……不值得培养。”
“你这个话……说得有点绝对了,”隋彪只能报之以苦笑。陈太忠有意让干部下工地,这种倒行逆施的事情,早反应到他耳朵里了,“现在咱们的干部。要强调宏观意识。”
“鬼的宏观意识,现在的干部,娇气到不得了,不肯下地,只愿意坐办公室了,”林桓毫不客气地发话了,他今天能来这里,并不是偶然。他是专程来支持陈太忠的,“不是我吹牛,再过十年……干部能认清楚稻子和稗子吗?”
“林主席,我不是很赞同你的话。”隋彪也喝了点酒,虽然不算酒意上头,但他也能说点实话,“干部职业化,这是趋势……干部就是干部。他们不是农民工。”
“扯淡,”林桓一拍桌子,不满意地发话,“二十年前你说这话试一试?那时候不管干什么。干部都要冲锋在前,哪儿像现在的干部……只懂得享受在后。”
“干部们学会绑钢筋什么的。有意义吗?”隋彪拿这倔老头也没辙,只得无可奈何地解释。“他们又不可能去工地上干活,这是浪费同志们的工作时间。”
“班长,话不能这么说,”陈太忠出声了,“我考虑让干部们下工地的初衷,是为了帮北崇培养人才,丁总已经答应,派员帮咱们培养建筑人才,但是这个人才一旦学成,很难保证不流动,北崇开不起太高的工资。”
“那这个可以纳入……不对,”隋彪摇摇头,斟酌一下词句再次发话,“是这样,你担心人才流失,我赞同,但是咱们可以让被培训的人签一个关于违约的协议。”
“班长你这个说法很好,我也考虑到了,”陈区长点点头,然而他考虑的,并不仅仅是人才的流失,“但是这不能保证,学成的人才,会把自己学的东西无私传授给别人,但是对干部来说,不存在这个问题。”
合着咱们的干部不但要下工地,还要回头教别人?隋彪听得越发地无语了。
“对啊,隋书记你去视察工地,看别的工人钢筋绑得不好,随手一拨拉他,‘让我来’,然后你露一小手,绑得又快又好,”林桓笑眯眯地接话,“那显得多亲民,多有范儿?”
“要让我去打算盘,我肯定强过太多人,”隋书记苦笑着回答,他最早就是民政局的会计,肯定有自己的职业技能,“没必要门门精通吧?”
事实上,他很想说一句,掌握不属于自己领域的技能,那叫不务正业,不过考虑到林桓这老家伙话太多,也就不再多说。
“多学点技术有什么不好的呢?”林主席果然不满意了,“这样才更容易跟群众打成一片,才更能提升干部形象。”
这种亲民式的干部,早就不流行了,我跟群众打成一片,能保证我官运亨通、财源滚滚吗?紧跟领导才是正经,隋彪心里腹诽,脸上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我要真的去工地学习,别人还以为我下一步要调往建委了。”
“艺多不压身,”丁小宁冷冷地插句话,她打小就浪迹街头,很强调自食其力。
“这句话不错,可以做为活动的主题,干部为什么就不能干体力活?”陈太忠听得点点头,接着又语重心长地发话,“这个活动的目的,不光是要干部学习技术,同时也算体察民情……”
“什么叫心里装着百姓?一个干部,只有真正知道老百姓到底有多苦多累,才能更理解老百姓,这对他们的成长和未来的发展,是有好处的。”
我还没答应呢,你倒把主题定下来了?隋彪听得有点恼火,“其实下基层慰问,送温暖活动,党委一直也在搞。”
“那些都是走马观花的东西,沉不下去的话,最终会沦为走形式,成为面子工程,”陈太忠断然反驳,“咱北崇财力不够雄厚,搞个忆苦思甜吃顿棒子面没问题,但一顿饭就能提高了干部的思想觉悟?那是做梦。”
“要说重走长征路什么的,咱玩不起,也没那时间,要强调因地制宜,让干部下工地学习技术,然后还能传授技术给他人,这是符合北崇发展需要的,长征路真的不用重走……它就在咱们脚下!”
(还是在第十八名,能不能再往上走一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官仙 3830-3831要改
3830章要改(上)
面对陈太忠如此强烈的反应,隋彪只能报之以苦笑,事实上这已经属于党务范畴了,但他也不能出声反对,“那你的意思是?”
“其实这跟送温暖、下基层的性质是一样,”陈太忠淡淡地回答,他原本只是想解决北崇劳动力技能提升的问题,不成想这个建议提出来,居然这么多人反对。
越是这样,他还就越是不服气了,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建议没有错,干部就只能坐办公室,或者下去走马观花地视察一番,又找个特定人群表示一下关怀,这就是全部的工作了?
既然说要讲党风建设,要忆苦思甜,为什么干部就不能下工地,是你真的那么娇贵,还是说下了工地的干部,身份就被玷污了?
所以他索性就将事情往大里说,“我考虑这个活动,是可以形成一种制度,咱们的干部,每年抽出一段时间来,学习一门基层的技能,不需要精通,但起码要过了考核……党员干部要强调完善自身的修养,理论要和实践挂钩,这就是很好的方式。”
“一年学一样?”得,这次连林桓都惊讶地张开的嘴巴,“太频繁了吧?”
“那就两年学一样,起码干部提拔时,应该有一门非专业的技能,”听得出来,陈太忠是执意要把此事跟干部提拔挂钩了,“下次提拔时,再加一门……”
“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就能坐在办公室里当干部,除了吃喝玩乐,就是作秀走形式,反而视劳动为耻辱。我就纳闷了,咱们的体制,什么时候堕落成这个样子了?再往前推六十年,这个作风打得过国民党吗?”
“你说得有道理,”隋彪点点头,这就是事实,由不得人否认,不过他也有自己的看法。
“但是你说到这个自我修养了。我就跟你说一说,不管劳动多么光荣,我们首先要强调的,是党的领导。是吃透党中、央和上级组织各种精神,不瞒你说,就算我是党委书记,光是认真学习这些理论和政策,我所有业余时间加起来都不够。”
“这种闭门造车。琢磨出来的也是党八股,”林桓的嘴巴真的不好,说出来的话很伤人,“太忠这个思路。最大的好处就是有考核,这就意味着不会流于形式……反正都是送温暖。下乡看望贫困户是送温暖,教农民工手艺就不算送温暖了?”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时候,刘望男插一句嘴,“我也是小县城出来的,陈区长这个提议,更符合老百姓的利益,不过……就是不好上电视。”
你这牙尖嘴利的,跟谁学的?隋彪端起面前的酒来一饮而尽,又夹起一片苦瓜来咬得脆响,好半天才微微一笑,“既然你坚持,那我也愿意支持,但是这个制度,不好形成。”
“那就开个动员大会吧,”陈太忠退而求其次,他这个主意想形成制度,真的不容易,而他本来也没想搞制度,只不过,他真没想到,大家对干部下工地,是如此地抵触,反倒让他心生不满——谁规定了干部就不能下工地?哥们儿还真要叫个真。
至于说可能引发众怒?他才不会在乎,虽然陈某人被众仙合力,打得穿越了回来,骨子里对众怒很敏感,但是他相信,这次不会有任何事。
首先,他的这个建议是务实的,不是务虚的——虽然看起来像是务虚,其次,他是政府一把手,是领导,只要能跟隋彪达成一致,强行推行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这句话在官场,是再灵验不过,当然,更关键的还是那句话,“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没有人敢空口白牙地说,干部就不该参加体力劳动——就连党和国家领、导人,还在深、圳等地种树呢。
“动员大会?让我考虑一下吧,”隋彪沉吟一下,最终还是没给出明确的答复,而且他有很强烈的划清界限的意图,“而且我最多召集,你的建议,你来主持。”
不管怎么说,隋书记今天的表现,还算是中规中矩,有一定的抵触,但最终还是同意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陈区长总觉得丫有点心不在焉。
但是他也没太在意,年轻的区长在慷慨激昂地表现了自己的觉悟之后,开始了很私人的期待——今夜,我该如何享受性福呢?
第二天一大早,陈太忠起来吃了早饭,正好姜丽质也起得早,两人在区政府门口“相遇”,小姜同学表示,自己想去看一看大妮儿。
“小家伙恢复得不错,现在已经能满地乱跑了,”陈区长信心满满地表示,“除非知道内情的人,否则就算细看,也看不出她有什么不同来。”
“陈叔叔,”杨紫萱见到他到来,才甜甜地一笑,然后脸就一沉,她看到了他身后的女人,于是很恼火地发问,“你怎么带着外人来我家?”
“这怎么是外人呢?”陈太忠的眉头微皱,略带一点威严地批评她,“姜阿姨上次还给你带来洋娃娃,那么漂亮的洋娃娃,她是很喜欢你的。”
“她……她就是外人,”杨紫萱见他翻脸,吓得身子往后躲了一躲,嘴里却是小声地嘀咕,“你是我叔叔,咱们是一家人,她就是外人。”
“咱们都是一家人,”姜丽质笑眯眯地回答,一点都不生她的气,然后手一伸,亮出了一个装衣服的纸袋,纸袋上是一个小女孩,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公主裙,“阿姨给你带了条裙子来,让你开学时候穿的,喜欢吗?”
清晨的阳光斜射过来,照在白衣白裙的女孩儿身上。隐约间似乎带了一圈圣洁的光环,但是她纵然在开心地笑,依旧会让人情不自禁地生出一丝怜惜来。
“我……”看着那纸袋上漂亮的裙子,杨紫萱不由自主地咽口唾沫。但是下一刻,她将双手向身后一背,很坚决地表示,“我不要,我爸爸会给买,爷爷奶奶和陈叔叔,都会给我买,你拿回去吧。”
“阿姨专门给你买的。你不要,阿姨会很难过的,”姜丽质眉头一皱,做出一副垂泪欲滴的哀伤——她原本就是忧郁气质的女孩儿。再这么一装,那真的是楚楚可怜。
“好吧,我要了,”杨紫萱虽然人小鬼大,却也是有怜悯之心的。她有点暴躁地回答,“谢谢阿姨了,我和陈叔叔是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你不要当不光彩的第三者。”
“你你……你说什么?”姜丽质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紧接着,她的身子就剧烈地抖动了起来——她在强压自己的笑意。对很敏感的小女孩儿来说,这可能意味着嘲讽。
“陈叔叔就是我的。你争不过我,”杨紫萱很认真地警告她,虽然这小女孩的认真,怎么看都感觉有点可笑,“他摸过我,今生今世我就是他的人了,他是老天送给我的最好礼物。”
“我说,你少看点《还珠格格》之类的,行不行啊?”陈太忠哭笑不得地发话,搁给一个成年女人敢这么说话,他早就一脚踹过去了,但是大妮儿还是个孩子。
尤其是她被解救回来之后,不但对他依恋极深,更是对他的态度分外敏感,他若是稍有不耐烦,一转头,大妮儿就能在家里折腾十几个小时——到最后,杨伯明就会打电话求助。
被这么折腾几回,陈区长也疲了,反正尽量依着她吧,所以他现在也不说重话,“多看一看学前班的教材,马上就开学了。”
“好吧,我容忍你在外面的女人,”杨紫萱叹口气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发话,“但是我开学,你得陪我去,这是我的底线……”
陈太忠和姜丽质出来之后,整整地笑了半条马路,到最后,陈区长笑得都开始咳嗽了,“咳咳……现在的孩子们,真不知道她们整天看什么。”
“其实,也挺可爱的,”姜丽质抬手抹一抹笑出来的眼泪,“我小时候也喜欢院子对面的一个男孩儿,一个很霸道的男孩儿,尤其爸爸妈妈都不在家的时候,特别希望他们能在街边打乒乓球,那是一种安全感吧,但是……我从来不敢跟任何人说。”
“这个男孩儿叫什么?”陈太忠冷哼一声,双掌交互着搓一搓,狞笑着发话,“敢勾引我老婆的芳心,回头我去绕云……我一定乒乒乓乓,把他打成乒乓球。”
“我不记得他叫什么了,二胖、二蛋?似乎是带个二字……小学一年级我就搬家了,”姜丽质笑一笑,“总之,那个时候,我很缺乏安全感,所以我能理解大妮儿的心情,不过,她敢说出来,这就是现在孩子的厉害。”
“好了,不说这些了,”陈太忠抬手看一看时间,“马上八点了,咱们还要去武水玩。”
陈区长现在已经想开了,生活和工作要兼顾,虽然这一群美女煞是扎眼,但终究都是打着汤总朋友的旗号来的,倒也不怕人嚼谷。
其实,有点或多或少的物议,也并不是坏事,没有哪个干部,希望自己的领导是个圣人——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这话是没错的,领导和下属保持距离是有必要的,但是有个圣人领导,大家都会活得很累。
3891章要改(下)
众美这次出游,坐的就是丁小宁的改装凯斯鲍尔,陈区长假巴意思地开着他的桑塔纳,心思早就飞到了大巴车上。
总之,这是很悠闲的一天,中午大家在外面野炊,凯斯鲍尔做饭的这一套家什,比金龙大巴要略略逊色一点,不过也相差仿佛,大家吃得还是很开心。
傍晚的时候大家回转,在路上,丁小宁接到了白凤鸣的电话,说是单子已经拉出来了,希望能跟丁总详谈一下。
所以回了区里之后,陈区长就跟众美分道扬镳了。他要去刘骅家,探望一下死者家属,相关的工作,葛宝玲这边都准备好了。他仅仅是过去表示慰问。
刘骅的家很可怜,就是教委的一间小平房,是四十年前盖的,算是教委的单身宿舍,总共十二三个平米,比之纪守穷还要差一些——据说就这一小间房子,刘骅也争了很久。
刘骅的尸体不在小院,前来慰问的人也有十几个。院子里搭了简易的灵堂,刘骅的妻子带着七八岁大的小女孩儿,在那里陪着来客说话。
尤其令陈太忠感到震撼的是,来访的人里。有两户是全家老小都来了——而这两户就是屈沟人,是刘骅的学生,跟着家长一起来祭拜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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