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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踪谍影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西方蜘蛛
月12日,晨。
上海市嘉定县南翔镇。
黑云低沉。
一大早,车站上便站满了人。
各级官员、商界代表、记者等等。
而站在最前面的,则是先期进入上海的川军第20军军长杨森。
他的面容严肃凝重,不苟言笑。
孟绍原就站在他的身边。
“孟绍原。”
“杨军长。”
“我川军802团,作为先头部队,抵达上海,立刻进入指定作战位置,全团官兵,都是第一次来上海,人生地疏,一切就拜托了。”
“放心吧,杨军长。”孟绍原毫不迟疑:“我将亲自担负起为802团向导任务,并将留在阵地上,协同全团作战。”
“辛苦了。”杨森一声叹息:“我几天前到达上海,和各级同僚聊过,你军统上下,从抗战爆发第一天起,奋勇杀敌,死战不退,牺牲重大,有些风言风语,你不必放在心上。”
孟绍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杨森又接着低声说道:“去岁,川地大灾,上海各界踊跃捐款,善款半道几乎被劫,可是劫匪被一群神秘人杀得精光,让巨额捐款顺利到达四川,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我四川上下感激莫名。这次我一到上海,就有人悄悄的告诉我,这群神秘人的首脑是谁。”
说着,一抱拳:“孟老弟,多谢了!”
孟绍原一笑。
杨森8号到的上海,当夜上海各界代表为其接风,蔷薇夫人也在其中。
这消息,想来是蔡雪菲告诉杨森的。
她的目的非常简单:
让川军对孟绍原感激,让合作变得更加顺畅一些。
还没等孟绍原来得及说话,忽然大批荷枪实弹的宪兵出现。
昨天才从南京到达上海的“战场观察团”到了。
领头的,是行政院副秘书长林清泉,财政部审核处处长石毅峰。
“杨军长,川军誓师出川,何等壮哉,敬佩敬佩。”
一看到杨森,林清泉就恭维了一句。
“客气了,林秘书长。”杨森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声。
他对林清泉一点好感没有。
这个人是汪精卫的人,是和谈派的代表。
9月5日,川军在成都举行誓师大会,消息传到南京,无不振奋,只有这位林清泉,私底下说了这么一段话:
“让这些双枪兵来上海做什么?抢劫强尖?祸害上海?他们留在四川,就是对政府最大的帮助了。”
这话也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来,引得川军上下一片哗然,要不是刘湘再三压住,几个在南京和军事委员会联络的川军将领,只怕当场会冲进行政院,揪出林清泉。
后来,林清泉也不得不出面“辟谣”,自己从来没有说过这些话,都是政敌在那造谣中伤云云。
事态虽然没有扩大,可他和川军的梁子算是彻底的结下了。
杨森的态度让林清泉有些尴尬。
一看孟绍原也在,咳嗽一声:“孟主任。”
“在,林秘书长。”
“我让你准备的文件呢?”
昨天,观察团一到上海,立刻一个电话打到了监察办公室,还是林清泉亲自打的,让他们立刻准备好这段时间的工作汇报。
军统上海区区长周伟龙,书记程义明也都接到了同样的电话。
孟绍原笑了笑:“林秘书长,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我的那个助理,办事拖拉,早晚被我换了。这份工作汇报,要我亲自整理,哪些是可以公开的,哪些是断然不能泄露的。”
“断然不能泄露?”林清泉大是不满:“我们除了考察上海战事,还有一个任务,督导军统在上海的工作,有什么是不能让我们知道的?”
“林秘书长。”说话的是副团长石毅峰:“你这话略有偏差,我们的工作中,可没有‘督导’二字,委座在给我们训话的时候,说的‘考察上海战事,考察军统上海工作,避免流言蜚语再次出现’,这虽然只是二字之差,意思可是天壤之别。”
被自己的副团长扫了兴,林清泉脸现怒容。
孟绍原只当做看不到:“林秘书长,情报工作何其重要,那么绝密级的,专呈委座,其余人等一律不得知晓,否则,以泄密罪论处。林秘书长,孟绍原实在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他把委员长的大帽子抬了出来,林清泉明知他在和自己作对,可偏偏无可奈何。
“几位,我去检查一下车站安全工作。”孟绍原也懒得再和他多费口舌。
刚走几步,发现石毅峰慢吞吞的跟了上来。
这是财政部派来审核军统经费用度的,孟绍原拿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他一定是孔祥熙派来的。
“绍原。”石毅峰叫的特别亲热:“昨天,我去拜访了大小姐。大小姐知道我们此来目的,只说了一句话,‘吃饱了撑的’。”
孟绍原笑了。
石毅峰也笑道:“还真是吃饱了撑的,我们这些人对打仗,对情报工作一窍不通,来考察什么啊?无非就是你们在上海前期的工作做的特别得力,所以触动到了某些人的利益。”
“绍原知道。”
“来之前,孔部长交代了我。”石毅峰缓缓说道:“他让我给你带几句话。第一,是让你不要考虑那么多,专心工作,南京那边,没事。”
南京那边,没事。
就这一句话,等于是给孟绍原吃了一颗定心丸。
“第二,孔部长让你注意安全,有些不必自己亲赴险境的事,不要以身犯险,将来,你要做的大事还很多。”
孟绍原只能苦笑。
这点,可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了。
“最后一点。”石毅峰朝周围看了看,声音压低:“林清泉这个人,讨厌得很,孔部长说,他是坐汽车来的,让他光着脚回南京吧。”
“绍原明白。”孟绍原淡淡说道:“我不但让他光着脚回南京,我还让他光着屁股回南京。”
石毅峰笑的非常开心:“好,好,那你忙,我不打扰你了。”
来找麻烦是吗?
孟绍原本来就安排人对付这帮考察团的,现在,石毅峰带来了南京方面的话,他也就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孟主任。”
“吴助理,你怎么来了?”
吴静怡手里拎着一个皮箱:“戴处长刚才让人拿到咱们那的,说是给你的礼物,还说务必要亲自交到你的手里。”
戴笠给自己的礼物?
孟绍原大是好奇:“打开来。”
吴静怡放下皮箱,打开。
两个人一看,面色都是一变。
皮箱里,是一套军服,军帽。
“拿出来。”
孟绍原声音有些激动。
吴静怡小心翼翼的拿出了这套军服。
那是国民革命军陆军中校军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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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踪谍影 第三百六十八章 奔赴前线
火车缓缓进站。
这是第一支进入上海战场的川军:
团。
团长林相侯。
当川军下火车的时候,即便是最乐观的人,也忍不住流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这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啊!
穿的破破烂烂的,装备之差,令人无语。
每个士兵粗布单衣两件、绑腿一双、单被一条、小单席一张、草鞋两双、斗笠一顶。
802团一个连只有士兵八九十人,有一挺轻机枪和五六十支步枪。
这些步枪八成以上是四川本土造的“单打一”。按照川军自己的说法是:“打打土鸡兔子什么的还凑合”。
有的枪使用过久,来复线都没有了,还有少数步枪机柄用麻绳系着以防失落。
手榴弹都是四川土造的“麻花手榴弹”。
唯一让人感到有些气势的,就是每人背上都背着一把大刀。
可飞机满天飞,坦克遍地跑,你拿这些大刀和日本人玩命去?
不成啊,不成啊。
原本带着极高期待的迎接人群,一瞬间便变得意兴阑珊起来。
就算那些记者,似乎也没有了什么心情,只是例行公事一般的拍摄几张照片敷衍了事。
802团团长林相侯,上校,他出身杨森的警卫大队,属于杨森的嫡系。
此次川军出川抗战,杨森20军为前锋,首战他就把自己的嫡系拿了出来,川军虽然装备低劣,但抗战决心之强烈,已经可见一斑。
“报告军长!”
一个身材不高,但精神抖擞的上校走来,用浓重的四川话说道:“团准时抵达上海,集结完毕!请军长训话!”
802团团长林相侯!
“弟兄们!”杨森的声音在南翔火车站响起:“刘湘长官说,我们川军,打了那么多年内战,不光彩。今天为国效命,我等皆不能苟安!
漫天烽火遥相望,切齿倭奴势正张。指点三军杀敌处,刀光如雪月如霜。802团弟兄们,我川军抗战第一枪,将由你们打响!林相侯!”
“到!”
“出发!”
“是!”林相侯的声音响亮:“802团,出发!”
“林相侯!”
“到!”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孟绍原中校。”杨森把孟绍原叫了过来:“从现在开始,他就是802团的向导,战场顾问,将和你们一起并肩作战!”
“是!,辛苦了,孟兄!”
“军人职责所在!”刚刚换上了一套陆军中校军服的孟绍原微笑着说道。
当戴笠送给了自己这套军服,他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所在:
竭尽所能,抗战到底!
无分军人特务。
当穿着这身军装走上战场的第一分钟开始,他就必须要承担起身为一个中国军人的职责!
“林相侯,你给我记住了。”杨森把林相侯叫到了一边,低声说道:“去年,上海募捐善款之所以能够顺利抵达四川,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孟绍原暗中保护之功。他虽然是向导官,是顾问,但你必须保护他的安全。我们四川人,要是让恩人有什么不测,会让人指着脊梁骨骂龟儿子的,你明白没有?”
“明白,长官,我林相侯就算粉身碎骨,也绝不让孟绍原有丝毫闪失。”
802团已经开拔,目睹了这一切的林清泉,冷哼一声:“石兄,你看看,你看看,这简直就是一群叫花子军队,拿这样的军队去和日本人打?那不是开玩笑是什么?”
石毅峰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忽然一阵响亮的军歌传来:
“男儿乘风破万里,最好沙场死,国辱未雪怎成名,宝刀携出征。抗强权,除国贼,扫夷氛兮征禹域,莽莽长城,出入纵横,大地播英声。”
这是川军20军军歌!
全团官兵用四川话唱起来,是如此的雄壮。
歌声一停,最前面的部队旋即又大声唱道:
“旗正飘飘,马正萧萧,枪在肩刀在腰,热血似狂潮;国亡家破祸在眉梢,要生存须把头颅抛,戴天仇怎不报,不杀敌人恨不消。”
这是川军敢死队队歌!
“杨军长,告辞了!”孟绍原一抱拳,浑身热血沸腾。
他一贯都是个很冷静的人,但是当身处在这样的环境里,即便是再冷血的,血也会不由自主的燃烧。
“孟绍原,我802团,拜托了!”
那歌声,还在南翔火车站上空久久回荡……
……
“戴先生,孟绍原已经出发了。”
“哦,知道了。”戴笠淡淡的应了一声:“我把自己的爱将都拉上去了,可你看着,林清泉之流还是依旧有话说。国难当头,本该万众一心,可是有些人怎么总是喜欢在背后搞小动作,非要到了亡国灭种的地步,他们才会甘心吗?”
“戴先生。”
戴笠的贴身助理毛人凤说道:“林清泉是汪精卫的人,年初,抗战爆发之前,汪先生让您替他密捕几个人,但您没有答应,找借口婉拒了,所以汪先生恐怕一直嫉恨在心。这次林清泉来,就是找我们岔子的。恐怕不达目的,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点我当然知道。”戴笠冷冷说道:“所以,我让孟绍原去处理这件事,这个人办法多,一眨眼一个鬼主意,林清泉在办公室里坐的久了,不会是他的对手。况且,委座对汪先生的一些做法也很是不满,只要孟绍原不闹出大乱子,不怕。
还有,这次派出了石毅峰为副团长,他是孔部长的亲信,自然会多方关照。原本是想让石毅峰当团长的,可是孔部长主动提出,由林清泉出马担任团长,林清泉还洋洋自得,你知道孔部长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团长,干好了,那是理所应得,干不好,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弄不好还要戴上一顶破坏抗战的帽子。谁都知道林清泉是汪先生的人,林清泉要出事了,汪先生的名誉只怕也会受损。”
“正是这个道理。”戴笠冷笑一声:“这大上海,不是随便什么阿狗阿猫都能玩得转的,林清泉?他不行。”
毛人凤迟疑了一下:“林清泉肯定不会是孟绍原的对手,不过那位孟少爷,现在跟着802团去了前线,川军的那装备,要想完成任务,只有拿人命堆。我很担心孟绍原的安危啊。”
戴笠沉默了下来。
这也是他最担心的。
为了让那些观察团的人看到,特务一样也在抗战,一样也在流血拼命,自己把头号爱将都派上去玩命了。
但要是孟绍原真的出事了呢?
这损失太大了。
不过,戴笠随即说道:“不会的,就川军那装备,那作战素质,打打土匪还行,和日本人打,一触即溃。我看802团也就是做做样子,放两枪,日本人一上来,自己就逃跑了。过去两刘争川,仗打得特别热闹,但一场仗打下来根本死不了几个人。”
毛人凤想了想,的确也是这个道理:“原来戴先生早就考虑周全了。也对,川军号称兔子部队,枪炮一响,漫山遍野的跑啊。他们打仗不行,逃跑绝对是大行家。”
戴笠笑了。
那些川军在战场上不过是摆摆样子的,孟绍原也仅仅是到战场上走一圈而已吧。
等孟绍原从前线下来,只怕自己送给他的那套军装上,连泥土都看不到一星半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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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踪谍影 第三百六十九章 川军弟兄
蕴藻浜,川军802团阵地。
这是一大片开阔的棉花地,根本无险可守。
而且,似乎连老天爷都和川军开起了玩笑,刚刚到达指定阵地,天上就开始下起了雨。
“龟儿子的,寻老子开心哦。”
林相侯骂了一声:“挖阵地,挖阵地,深挖!”
看到身边的营长彭泽生还没动弹,林相侯飞起一脚:“瓜兮兮的,你给老子动换撒!”
“这鬼天气,砸动换?”彭泽生嘀咕着,把火气撒到了部下的身上:“一帮瓜儿子,都动撒!”
“林团长。”孟绍原走过来说道:“我们对面,是日军第九师团和禁卫师团,装备精良,作战力强。尤其是第九师团,与第十八师团号称是‘帝国双璧’。他们上个月月底到达上海,如今士气正是高涨时刻。”
“龟儿子的小东洋,他们一条命,老子也一条命,老子就不信砍不掉他们的脑壳子!”林相侯一点都不在乎:
“先纠华、彭泽生、魏巨川!”
“到!”
三个营长急忙一溜小跑过来。
“一营二营,负责挖掘工事,三营集合,训练!一个小时后轮换。”
训练?
孟绍原一怔。
这眼看着就要打仗了,还训练什么啊?
三营的兄弟们都被集合起来了。
“弟兄们。”林相侯的声音非常响亮:“龟儿子的东洋人,有榴弹炮、野战炮,老子们没有。东洋人有飞机,老子们也没有。上峰要要我们坚守阵地,拿啥子去抵挡日本人进攻?武器拼不赢他们,我们就拿命去拼、拿命去挡撒!老子们还有这个!”
他一伸手,勤务兵赶紧把大刀交给了他。
林相侯手里握着大刀:“都给老子听好了,东洋人进攻了,先用手榴弹砸,砸完了,都给老子放进来。和他们拼大刀!我听友军部队说了,小东洋拼刺刀厉害,所以,只要和小东洋一贴近,就拿大刀滚身靠前砍杀。东洋人第一枪一剌过来,我们在用大刀一拨开刺刀的瞬间一个转身就贴上去,就势收刀对准对面脑袋瓜瓜下面狠命就是一刀!”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那不断比划示范。
孟绍原在边上也听得非常仔细,而且手里也在把不断的按照林相侯说的动着。
他在杭州警官学校学习过擒拿格斗,但那和真实的战场完全不同。
在这里,不仅仅只是化繁为简那么简单,而是在于一瞬间你做出的反应,一瞬间你做出的动作。
以命搏命!
川军要是想靠着现有的武器,守住阵地,根本没有可能。
他们唯一成功的可能,就是把日军放进来,然后靠着大刀玩命。
悲壮,但却无奈。
“林团长。”
趁着三营的弟兄们在那训练,孟绍原赶紧说道:“给我一把大刀。”
“开啥子玩笑哟,我们每人一把大刀,哪有多余的哟。”林相侯一口回绝:“孟中校,你要真想和东洋人玩大刀,看我们的弟兄哪个人死了,你拿着他的大刀就是了。”
好吧,好吧。
那就拿根木条,当做大刀练习吧。
“魏巨川。”趁着孟绍原在那按照方法练习,林相侯把三营长魏巨川叫了过来,低声吩咐:“孟中校是我们四川的恩人,你负责保护他的安全。你给老子记得,他少了一根头发老子踢碎你的软蛋!”
“龟儿子的,打仗就打仗,啷个要保护人哟。”
魏巨川很是有一些不满。
“你好,我找孟绍原。”
这个时候,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出现在了这里。
他的脖子上挂着两枝冲锋枪,腰里插满了弹匣。
闻讯赶来的孟绍原朝他看了看:“你是谁?”
“报告长官,我是二中队的陈厚满,是祝燕妮副组长派我来的,她听说你上了前线,本来想亲自来的,但临时遭遇到了一股偷袭日军,正在那里狙击。她让我给你送武器和弹药来了。”
这次上前线,孟绍原自己带了一挺机枪,两枝冲锋枪和一批弹药,也算是帮802团多少补充一下武器装备的不足。
现在,祝燕妮又派了送来了两枝冲锋枪。
虽然在即将开始的战斗里,这些武器能够发挥出的作用非常小,但总算是聊胜于无吧。
“林团长。”孟绍原招呼着林相侯:“这些武器,我自己留下一枝,其它的都归你们了。”
林相侯大喜过望:“都说大上海富,今日一见,硬是要得。这些虼蚤笼笼可是好东西。孟中校,你这是金陵兵工厂的还是上海兵工厂的?”
“哪啊,正经的柏克曼公司的,外国货。”孟绍原忍不住又开始炫耀起来:“这可值不少钱呢。”
“要得,要得。”林相侯眉开眼笑,自己假公济私,先要了一枝再说。
孟绍原一转身,看到陈厚满还在:“成了,东西我收下了,你先回去吧。”
“祝福组长让我别回去了。”陈厚满却一点动身的意思也都没有:“她让我留在这里,保护你的安全。”
他妈的,和日本人肉搏起来,就你一个人,保护屁的安全。
可既然来了,而且又是祝燕妮亲自下的命令,自己总也不能就这么赶他走吧?再说了,多一个人,总也能够多一份力量是不是?
雨下的更加密集了,这也让弟兄们挖掘工事变得愈发困难起来。
一脚踩到泥里,再拔出来,脚上的草鞋就算亲密的和烂泥接触在了一起。
川军的弟兄们一边咒骂着,一边手里的动作丝毫不停。
一个小时后,三营接替二营挖掘工事,二营的弟兄们稍作休息,立刻拿起大刀操练。
这,是他们最有力的武器了。
等到日军正式开始进攻,什么计谋都派不上用场了。
拿自己的命去搏也就是了。
“孟中校,练着呢?”魏巨川慢吞吞的走了过来,笑嘻嘻的问道。
“嗯,练着呢,可没刀,拿着根木条不顺手。”孟绍原有些懊丧。
“不怕,不怕,小东洋冲上来要不了多少时候就有了。”
魏巨川接到的任务是保护孟绍原的安全,这家伙打定主意,就在孟绍原身边转悠了。
孟绍原眼睛一亮:“魏营长,要不,我拿我的冲锋枪换你的大刀?”
一把大刀多少钱,一枝进口的冲锋枪多少钱?
要换过去,这种蚀本的买卖他孟少爷可是绝对不会做的。
万万没有想到,魏巨川居然一撇嘴:“和日本人肉搏,虼蚤笼笼哪有大刀好使?”
“不一样。”孟绍原却认真地说道:“冲锋枪近战的时候可厉害,一扫一大片。如果再能配上手枪,和日本人肉搏咱们可就不虚了。”
魏巨川却叹息一声:“孟中校,你说,我们802团人手一挺机关枪,我还不是和你吹牛,我能一直打到……打到……日本人的国都叫啥名字?”
“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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