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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大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克里斯韦伯
“若是有罪才会被杀,那朱纨朱大人就不会死了!”
旧友的名字就好像一记重拳狠狠的砸在项高的小腹,他顿时感觉到胃部抽搐,整个人说不出的恶心难受。一个一直被他压制在内心深处的声音在大声赞同周可成的话:“对,朝廷就是这个样子,忠良受诛,奸臣却身居高位,坐享富贵!”
“再说张大人耗费那么多军饷,调用各省精兵,打了快两年了,结果不但没有把倭寇剿灭,反倒让人家把孝陵给烧了,他身为右都御史兼兵部右侍郎,总督江南、江北、浙江、山东、福建、湖广各省兵马,你说他没有罪过,这说得过去吗?”
“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项高能够感觉到自己声音里的惶恐,他很诧异,为什么自己要向眼前这个海商询问,难道他能回答自己这个问题?
“你是想张经不死还是保全官职?”
“保全官职肯定是不可能呢?若能保住性命便好了!”
“那很简单!你现在立刻赶往嘉兴,让张经扮作寻常人,秘密坐我的船出海。看在过去的交情上,后半辈子安康无事我还是能保证的!”
“这算什么办法!”项高听了周可成的回答,不由得哭笑不得:“张大人堂堂一个二品大员,你却让他出海逃生,他宁可一死也不会答应的!”
“那我就没办法了!”周可成笑道:“我就不明白了,海外有那么糟糕吗?你也是去过淡水的,现在比你去的那时候又繁盛的多了。他要是嫌淡水太蛮荒,我可以送他去倭国的堺、佐渡;ān nán的升龙城,至少比诏狱里面强多了吧!”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回去后与张大人说说吧!”项高点了点头,他叹了口气:“人心险恶,这官场实在是没法呆了,罢了,这次事情了了我便回乡隐居,不问世事也好!对了,周先生,若是张大人真的如你说的一样出了事,你有什么打算?”
“见机行事!”周可成从由衣手中接过刚刚买来的新袍子,递给项高:“换上吧!项公,其实我觉得你也不要这么颓唐,我倒是觉得换个新大人来,平倭的事情说不定更有转机!”
“是吗?”项高接过新袍子披上:“为何这么说?”
“你还记得当初我和你说过的计划吗?”
“出兵平户,直捣倭寇巢穴?”
“就是那个!”
“这,这也未免太过操切了吧?”
“当初的确难度很大,毕竟牵涉的事情太多,耗费的钱粮也不少,朝野里肯定有不少反对的声音,天子和内阁的相公们很难下定决心,但是现在情况就有些不一样了!怎么说呢,福亦祸所依呀!”
项高闻言一愣,旋即便明白了周可成的意思,孝陵被倭寇纵火焚掠的事情会给朝廷一个强烈的ci ji,像出兵平户这样平时绝对无法通过的方略,现在也变得有可能实现了,只是话虽然有道理,还是让他觉得有些难以忍受。
“项公,我明天回金山卫了,你是要留在南京还是与我一同回去?”
“明天就回金山卫?”项高一愣:“有什么急事吗?”
“急事倒是没有,不过南京眼下是个是非之地,深渊大泽,鱼龙在焉,像我这种小鱼小虾留在这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一口吞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还是早走早好!项公你觉得呢?”
“你说的也是!”项高点了点头:“我就随你一同去灵谷寺,明天一起出发吧?”
“也好!要不我先让人陪项公你回住处收拾一下?”
“不必了!”项高摇了摇头:“既然要走,那就不必回去了,反正也没有什么东西,也省的麻烦!”
周可成一愣,旋即明白过来项高是不想回去遇到刘瑜生出波折,笑道:“不如这样,项公你写一张便条,我让人拿着条子去寓所取了行李,你随我去灵谷寺,如何?”
“也好!”
嘉兴,总督行辕。
“制台大人现在如何?”项高问道。
“刚刚睡下!”张经的老仆答道:“老爷这段时间晚上都睡得很不安稳,脑仁子疼的厉害,所以大夫给他开了个方子,以热黄酒冲服,用来止痛,有什么要紧事嘛?”
“嗯,南京那边的紧急军情,我需要立刻面见大人!”张经睡眠不好的事情项高也有所耳闻,但没有想到已经到了需要以药酒来镇痛的地步,也许周可成说的不错,离开这个位置去海外找个地方养生对于他来说是更好的选择。
“好吧!”老仆叹了口气:“请随我来!”他领着项高走到张经的卧室门口,打开房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老爷就在里面,项先生请进,小老儿就在外面候着,有什么事情叫一声便是了!”
“有劳了!”项高点了点头,抬腿迈过门槛进了门。只见张经躺在床上,嘴巴微微张开,呼吸微如口哨,仿佛叹息。他的一只手垂在床边,月光照在手上,更显得枯瘦苍白,仿佛血肉已经不复存在,只留下皮肤和骨骼。项高伸出右手,握住那只手,依然能感觉到温暖,只是太瘦了,实在是太瘦了。
张经睁开双眼,一开始他的视线还有些飘移,显然酒和药物让他的神智还有些模糊。但很快他就清醒了过来,他认出了项高,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笑容:“是项先生呀,你回来了?”
“嗯!”项高搀住张经的胳膊,帮助其从床上坐了起来:“因为军情紧急,所以深夜打扰,还请大人恕罪!”





丝路大亨 第一百一十三章信笺上
“无妨,情况如何?是否将那叶贼擒获?”张经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沉声问道。
“回禀大人,叶贼已经被斩首,林五郎等大小头目十余人或者伏法,或者也被擒获!”
“好,好!”张经笑道:“看来这笔银子还真没白花,只是只给了一部分,剩下还有不少没有给,倒是头疼得很。对了,你可否与那周可成说说,剩下的那笔银子可否拖延些时日?”
“大人,在下还有更要紧的事情禀告!”项高低咳了一声,将倭寇翻越南京外郭,纵火焚烧孝陵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张经的目光顿时变得呆滞起来,半响之后,他张开口,声音却变成了微弱的呓语:“你是说倭寇烧毁了太祖皇帝的陵寝?”
“那倒没有,我听说只是烧到了几座配享的宫殿、道观、寺庙!”
“那地宫呢?”一阵冷风吹过张经的头发,项高注意到两鬓已经有了许多白发:“列祖列宗保佑,应该没有事情吧?”
张经的声音里充满了希望和期盼,项高点了点头:“地宫完好无损,毕竟倭寇只有数十人。”
“数十人?”张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负责南京守备的是谁?”
即便时间已经过去很久,项高的胸中依旧升起一股难言的酸涩:“诚意伯刘瑜,我在倭寇烧孝陵前一天找到他了,在旧院,警告他要加强孝陵的防备,而他却——”
张经虚弱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哎,膏粱子弟多纨绔呀!”
张经的感叹声就好像一柄刀刺入了项高的胸膛,他不得不痛苦的回忆起先前发生的一切。他摇了摇头,将那些不愉快的记忆赶出脑海:“大人,我今天见你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更重要的事情?”张经看了看项高,点了点头:“你说吧!”
“请恕属下直言,孝陵被烧,大人您肩负东南平倭重任,难辞其咎,朝廷定然会降罪于你,须得早做打算呀!”
“呵呵!”张经苦笑了起来:“君犹天也,获罪于天,岂可逃乎?出了这等事,我还能有什么打算?”
“有的!”项高压低声音,将周可成先前的建议讲述了一遍:“大人,在下刚听那周可成说的时候也觉得荒唐至极,但细想之后却觉得有几分道理。说到底,孝陵被烧乃是那刘瑜玩忽职守,顽冥不化所至,大人您是被他牵连,何苦要一同受罪?以大人之才具,海外又是一番天地!”
“项高呀项高,想不到你竟然也会说出这等话来!”张经苦笑道:“张某一介书生,能够官居二品,手掌东南数省兵符,都是天子抬爱。孝陵被焚,固然刘瑜有责,我又何尝无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能改之善莫大焉!若是像你说的那样,有了罪过就乘船逃亡海外,那天下人会怎么看我?就算能够苟全性命,又与死人有什么区别?”
项高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张经拍了拍项高的肩膀:“我知道这是你的一片好心,你代我转告一句那周可成:他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生是大明的臣子,死也是大明的臣子,此生自然不会踏足异乡。他才具过人,只要他一心为朝廷效力,定然能创下一番大业,留名青史!”说到这里,张经笑道:“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有许多公务在身,若是现在不睡,明天便要耽误事情了。”说罢他回到床上躺下:“项先生,出去的时候请帮我把门关上!”
“是!”项高走到门口,转过身来只见张经躺在床上,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双目微闭,神色淡然,心知对方已经下了决心。只得叹了口气,将房门虚掩,转身离去。
金山卫城。
“这么说来,张大人不肯出海了?”周可成问道。
“嗯!”项高叹了口气:“我已经竭力劝说,但是他还是不肯,言若是如此,没有面目见天下人,生不如死!”
项高的回答倒也没有太出乎周可成的意料之外,从封疆大吏沦为寄人篱下的liu wáng之人,这种巨大的落差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了的。再说,他眼下还有更加要紧的事情要处置。
“嗯,那就没有法子了,求仁得仁何所怨!”周可成漫不经心的答道,手上却继续书写起来。面对周可成的举动,项高十分惊讶。在他的印象中周可成虽然会读也会写,但却很少亲笔书写,通常都是口述命令让部下抄录,充其量在请求批准的文书末尾签名批准,像这样长篇大论亲笔书写还是第一次见到。恰好这时外间有人前来向周可成请示,周可成向项高告了声罪,便出门去了。
项高赶忙小心两步,凑到桌子旁看去。只见纸上用潦草的笔迹记录如下:
陈兄,你好!
得知你们使用碱水混合尿液的对铸造件进行淬火的方式将铸造齿轮的使用寿命提高了五倍,我非常高兴。这是一件无论如何庆祝都不为过的事情,对于那位发现这种对金属热处理方法的日本工匠,除去规定的奖励和晋升之外,再从我私人金库里拿出价值五百金杜卡特的金币给予他本人,作为特殊奖金;并且在淡水河边给他一栋带院子、水井、三个卧室、仓库和后花园的房子。我们要让每一个人都看到,对于能在技术和工艺上带来进步的人,社团是绝不会吝啬的。




丝路大亨 第一百一十四章信笺下
除此之外,我还希望将这一工艺的细节详细的记录下来,比如淬火时铁件的温度,淬火的次数、淬火液体的成分,并将其放在档案室里,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把这项新技术尽快尽好的推广开来。另外,我还希望能够对于不同成分的铁件,在不同温度下在淬火液体进行淬火的结果加以实验,并将其效果反复的比较,并将其结果详细的登记,然后从中寻找出规律,并用于具体的生产之中。我希望从最优秀的冶金和机械工匠中选拔人员来承担这个工作,对于参与计划中的每一个人,都至少要给予大副级别的待遇,并按照他们工作的成果给予丰厚的奖励。不要在人才上吝啬金钱,我想方设法的积累金钱不是为了看着那些金锭银锭傻笑,而是为了用正确的方式花费出去。
最后,我很赞同你对社团下辖人员加强基本教育的建议,在不远的将来,所有社团的雇员,无论是军官、水手还是工人,都需要学会基本的读和写。即便上天给予某人出色的天赋,但如果他不会读也不会写,他的天赋也很难得到发挥,他的人生也会变得极其暗淡。所以我打算在淡水举办一所夜校,任何有学习意愿的人都可以在下工之后在那里免费学习读、写还有简单的算数、几何知识。为了确保工人们有闲暇的时间学习,我打算要求所有的工厂作坊每天每个工人的工作时间不得超过五个时辰,每七天必须提供半天的休息时间。这样一来,工人中最有上进心、最聪慧的那批人就可以利用闲暇的时间在夜校学习。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不断学习,制造和使用更复杂的机械和工具,我们的事业才能不断前进。
很难描述项高在看完了这一封只写了一半的信笺后的感受,虽然其中的许多词汇的意思他还没有完全理解,但其中大概的意思并不难理解。在这半封信里,字里行间所流露出的那种热情、生气、求知欲、以及那种自信和热情,都让项高的灵魂深处感觉到一阵阵颤栗。作为一个儒家知识分子,项高当然明白知识的重要性,更清楚知识背后蕴藏的巨大力量。但是他很清楚周可成在信里写的知识和自己过去理解的知识是有差别的,对象更是全然不同。“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这是从古至今的真理,知识是被统治者服务的、垄断的;而被统治者想要获取知识即使不被禁止,也至少是不被鼓励的。但是周可成却不但口头上鼓励那些“劳力者”学习知识,还从自己的财库里拿出大笔的金钱来支持他们,不但如此,他甚至还xiàn zhi工作时间,好让工匠、水手们有多余的闲暇来学习。这一切都让他觉得陌生。
“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信中说的‘我们的事业’又指的是什么呢?”项高心中七上八下,原先他虽然对周可成颇有提防,但以为不过是虬髯客一流的人物,撑死也就是在海外立国,当一个草头天子。但现在来看恐怕是自己小视他了,就算是历代开国太祖也没听说要搞夜校,让工匠、水手会读会写会算数的呀,要是这些泥腿子啥都会了,那还要自己这些读书人干啥呢?
项高在那里思前想后,心绪混乱,突然听到外间传来脚步声,他赶忙回到自己的椅子上,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这时周可成从外间进来,笑道:“不好意思,方才外面有点事,怠慢项公了!”
“无妨,我正好也有些事情,告辞了!”项高此时也没有心思拖延,便起身告辞了。
看着项高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周可成皱了皱眉头:“这老儿吃错了药吗?莫非我刚才哪里说错话了?真是奇了怪了!”他摇了摇脑袋,回到书桌旁,继续奋笔疾书道:关于新式纺织机械的事情,我觉得各种条件已经成熟了。你可以制造档案室里的第七和第八号图纸制造,请你将制造三台样机,然后将五十台份主要零件和调试维修的工匠随下一班船送到金山卫所来……。
淡水。
铛!铛!铛!铛!
随着一声声钟声,织田信长停止在黑板上的书写,向讲台下的几排学生道:“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了,请诸位回去后一定要多加练习,下一次来上课的时候,我会检查诸位练习的成果!”
“是,老师辛苦了!”学生们站起身来,一起向织田信长鞠躬行礼。织田信长也躬身还礼,然后低头收拾东西。待到收拾完毕,织田信长正准备出门,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却是世良田二郎三郎,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二郎三郎,你怎么来了!”织田信长不由得喜出望外,他来淡水后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这位路上认识的“无上之人”世良田二郎三郎变成了唯一的朋友,两人闲暇时便在一起喝酒聊天,打发时光。只是最近两人都越来越忙,算来已经有快一个月没见面了。
“平一郎,我怎么不能来找你?”世良田二郎三郎笑嘻嘻的举起手中的酒壶:“我这里有好酒,走,今晚我们喝个痛快!”
织田信长认出世良田二郎三郎手里拿的是市面上最贵的兰陵酒,笑道:“二郎三郎你发财了,怎么买了这么贵的酒来喝?”
“为什么不能买好酒喝!”世良田二郎三郎笑道:“平一郎,你知道吗我在近畿游荡的时候,曾经脱掉自己的衣服换酒喝,走吧,我们去河边,那边会很凉爽,风景也不错!”




丝路大亨 第一百一十五章奥秘
“也好!”织田信长笑了起来,他知道世良田二郎三郎所说的“河边”乃是距离铸造厂和造船厂不远的一端河岸,由于这些工厂里有许多水力驱动的机械,极为确保其动力供应,所以在那一端河岸有修建堤坝,无形之中就成了一个水库。加上工厂里有许多工人,时间久了在堤坝周围出现了一些以工人们为顾客的酒铺、饭庄。由于淡水气候炎热,这些酒铺饭庄实际上都不过是些简陋的竹棚、茅棚,饭菜酒肴也多半是些鲜鱼、腌菜、贝类,只是胜在新鲜、分量足,颇得工匠和小商人们喜欢。织田信长与世良田二郎三郎初来乍到,兜里也没有多少银钱,平日里聚会也都是在那里。
两人到了平日里常来的一家酒铺,选了个僻静的座儿,吩咐小二送了不少鱼生、腌物、瓜果之类的上来,摆的桌子上满满当当的,织田信长见世良田二郎三郎点菜的时候颇为大方,打趣道:“二郎三郎你捡到钱袋了?为何如此大方?”
“来,先喝一杯!”世良田二郎三郎只是举起酒杯,却不答话,只是替织田信长倒酒,织田信长喝了一口,果然相比起平日里二人喝的下等甘蔗烧酒味道要醇厚许多,不由得点了点头:“这酒不错!”
“是吗?那就多喝一点!”
“且慢!”织田信长挡住世良田二郎三郎替自己斟酒的右手:“二郎三郎,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呀?”
“是吗?”世良田二郎三郎却没有回答织田信长的问题,指着不远处问道:“你知道那里是干什么的吗?”
织田信长顺着世良田二郎三郎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却是河岸边的一块用竹栅栏围起来的空地,他来淡水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知道这是兰芳社每当要在某地建设房屋工程时,便先用这竹栅栏将空地圈起来,以免路过的行人被不小心坠落的砖石木块砸伤,看竹栅栏圈起来的面积不小,应该是要盖什么厂房,只是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应该是要盖房子吧?”
“嗯,是给我盖的!”
“什么?”织田信长惊讶的看了世良田二郎三郎一眼,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二郎三郎不过是个来这里不到半年的工匠,兰芳社怎么会为他盖屋子?
世良田二郎三郎满意的欣赏了一下织田信长脸上的错愕,说实话,他第一次从厂长朴德泰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确切的说这里即将盖起来的房屋里有一栋是给我的!”世良田二郎三郎笑道:“有两进院子,门口有水井,有厢房、有大厅、有客房、有专门的菜园,房顶是瓦片,墙壁是砖。朴厂长亲口告诉我的,最晚明年春天我就能住进去了!他们还给了我这个——”世良田二郎三郎解下腰带上的鹿皮口袋,放在桌子上,发出金属铸币特有悦耳声响。
“那,那恭喜了!”织田信长看着世良田二郎三郎眼角的泪光,终于可以确定不是自己听错了:“可以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发现了一种方法,可以让铁齿轮更加坚硬强韧!”
“什么?”织田信长被世良田二郎三郎,被里面稀奇古怪的词汇给弄糊涂了。
“这个就是铁齿轮!”世良田二郎三郎拿出一个铁件放在桌子上,织田信长拿起看了看,是一个厚厚的铁轮,外圈上有一圈齿状物。他摸索了一会,看不出其中的奥妙来。世良田二郎三郎看出了织田信长的疑惑,笑道:“平一郎,你原来是武士,应该知道刀是怎么出来的吧?”
“这个我当然知道?”织田信长笑道,他虽然是出生于上层武士家庭,但身为未来的清州织田家的当主,对于锻造这种对于军力密切相关的手工业还是十分了解的:“先准备好铁砂和木炭,将其放在炉中,随着炉火的冶炼,便会有玉钢沉入炉底,然后将火炉拆开,取出里面的玉钢,反复折叠锻打……”
“平一郎,看来你并非寻常的武士出身呀!”世良田二郎三郎笑了起来:“你说的这是那些名刀匠为了打制名刀才会采用的方法。在近畿的国右、堺这些地方出产的普通刀可不会像你说的那么麻烦,他们会从大明或者别的地方进口大量的南蛮铁、大明铁,然后直接用这些生铁反复叠打,便是普通士兵和下级武士使用的武器了!而在淡水的兰芳社就更厉害了,他们不是用铁匠挥舞铁锤,而是用水力机械驱动的铁锤,比起人力来,所以他们能够用非常便宜的价钱制造出廉价的各种铁制武器和工具,这一点平一郎你应该知道吧?”
“嗯!”织田信长点了点头,他虽然没有像世良田二郎三郎那样进了工厂,但受过良好教育的他在经过了初步的培训后,很快就加入了兰芳社的要害部门——海关工作,方才他不过是对新招募进来的海关职员教授记账和速记法而已。由于工作的关系,织田信长可以轻易的看到兰芳社从淡水向堺、津岛、九州、佐渡等日本港口出口的各种货物的数量和价格,其中一个重要品种就是铁制武器和工具。而最让织田信长惊讶的是武器的低廉价格和优异质量。以倭刀为例——一口兰芳社出产的太刀离岸价{即不包括运费和中途损失的风险}为一贯,这个价钱在尾张也不是买不到刀,但能只能买到最劣等的、用过几次就会报废的,而兰芳社出口到日本的太刀虽然无法与他自己的佩刀相比,但已经不亚于家中中层武士世代相传的家传名刀了,像那种刀在市面上都是要以百贯起价的,不难想象兰芳社出产的太刀在日本会多么受欢迎,而这一切的秘密就是那水力锻锤有关了




丝路大亨 第一百一十六章机械
“那这个和水力锻锤有关吗?”织田信长拿起那齿轮问道。
“嗯!”世良田二郎三郎点了点头:“正如你说的那样,名刀与劣刀的差别除了原料之外,就是反复的锻打,只有这样才能去除里面的杂质,让铁质紧密均匀。但是人的力气是有限的,即便是铁匠,长时间挥舞铁锤也会疲惫。而水力机械就不同了,不但不会疲惫,还能驱动远远超过人力的铁锤,而这个就是水力锻锤的奥妙!”说到这里,他从口袋里又拿出一枚齿轮来,拿过织田信长手中的那枚,将两者的齿相啮合,然后转动其中一枚,另外一枚也就随之转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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