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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大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克里斯韦伯
“足够了,足够了!”全清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他当然知道在这个时候弄到两万石糙米意味着什么。
周可成笑道:“道长、刘老丈,你们两个对周围的村落熟悉的很,眼下正是春耕的时候,反正集市也没有什么生意。你们两个便用船装着米一个个村落走过去,只要是有桑田养蚕的便去和农户商量,按照一石蚕茧对两石糙米的比率给预付款,只要签了契约到时候去收蚕茧或者生丝。将来事情成了,你们就按照百里抽五抽头,你们觉得如何?”
“这个办法不错!”全清点了点头:“不过最好要派人护卫,不然只怕有心人会来捣乱!”
“你说得对,那这样吧,每条船我派五个军士,道长、刘老丈你们觉得如何?”
看到全清干脆的点了头,心惊胆战的茶铺老刘咬紧了牙关,也用力点了点头。
“那好,我现在就让人起草契约的样本,明天你们两个看看,若是没有问题的话,后天等粮船一到就开始干!”
金山卫城外。
“全清道长!你真的要做这件事情?”
全清回过头,看到茶铺老刘看着自己,目光中满是担忧。
“怎么了?”全清打趣道:“刘老丈你不想做?百分之五的抽头呀,这可是一大笔钱呀!”
“我知道这是一大笔钱!可是再多的钱也得有命花呀,要是做了这件事情,那可就把这一带的老爷们全都得罪死了,周先生他有船,情况不妙最多上船走路,我是老了,可子孙后代还要在这里呆的呀,他们怎么活呀!”
“你说的也有道理!”全清叹了口气:“既然是这样,刘老丈你就和周先生告一声饶,他这个人还是蛮通情达理的,你只要把难处说清楚了,他不会和你为难的。”
“这样就好!”茶铺老刘叹了口气,问道:“那道长你呢?”
“我?为什么不做?”全清笑道。
“难道你不怕得罪了老爷们?”
“有什么好怕的!”全清的笑容里有一种让老刘害怕的东西,他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低下头。全清看了看他,拍了拍老刘的肩膀:“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好不容易等到了,又怎么能错过了?生死之事,没有那么大不了的!”
余姚,泗门镇,谢家。
“老爷,崇德的曲老爷、海宁的陈老爷、嘉兴的于老爷都来了,说有要事与您商量!小人让他们在花厅等候!”管家恭谨的垂着眼帘,向正在低头看信的谢丕禀告道。
相比起几年前谢丕苍老了许多,头发已经全白了,还脱落了不少,手上luo lu的皮肤就好像一张布满斑点的旧纸,看上去有点让人恶心。他用威严的鼻音“唔,唔”地答应着管家的问题,,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手里的信件。这是一封来自京师的信,上面讲述了朝堂顶层的斗争,虽然谢丕早已脱离了这个圈子,但他还是时刻关注着这些,就好像一个已经被医生禁酒的病人在贪恋的看着酒桌上的食客一般。





丝路大亨 第一百六十二章矛盾
信里的内容谈的是严家父子的专权,孝陵被焚之后,严嵩虽然上书请罪,但对于政事反而抓的更紧了,更糟糕的是,身为天子的崇祯却越发深居简出,常年躲在西苑的宫中修行道术,对于国事很少发表意见。像孝陵被焚这样的大事,他也只是罚了严嵩一年的俸禄,申斥了几句,然后就没了,这让朝中许多有心之人都大感失望。
看到这里,谢丕不禁暗自发笑,写信人对于权位的贪欲和天子的不满简直跃然纸上,他可以想象dàn hé严嵩的奏疏里都写了些什么。但是他们难道不清楚当今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吗?虽然深居宫中,但却玩弄权术,把朝中的大臣们玩弄于股掌之上。像这样的一个人主,又岂是你要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的?他们到现在还没搞清楚天子是什么呀?
谢丕慵懒的将信丢到一旁,看了看管家,问道:“崇德的曲老爷、海宁的陈老爷、嘉兴的于老爷,他们几个有说什么事情吗?”
“没有说,不过小人看他们的样子,倒像是要紧的急事!”
“要紧的急事?”谢丕冷笑了一声:“一个人遇上了我信,三个人同时遇上了我就不信了,左右不过是土地银钱,这几位呀,一门心思都钻到钱眼里去了,当真是枉读了圣贤书!”
“那小人便去回绝了他们,就说老爷您不在家?”
“罢了,还是见一见吧,好歹也是几代人的交情了!”谢丕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一旁的管家赶忙把拐杖送上,谢丕拄着拐杖穿过长廊,进了花厅。花厅里等候的三人赶忙站起身来,躬身行礼。
为首的是陈在松,他身材矮胖,方脸,大嘴,小小的眼睛,淡淡的眉毛,无论什么时候都摆出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在一般人眼里,他性情爽直,胸无城府,不过谢丕却知道他是一个精明强干,计智深沉的人,与谢家也是世交。谢丕出来相见,也主要是因为他。由于是熟客,加上谢丕年纪也老了,所以谢丕也不多礼,彼此揖了一揖,就分宾主坐下。管家奉上茶来,谢丕知道陈在宋在品茶上十分讲究挑剔,问明是“毛尖”,便摆摆手,吩咐换过三两银子一斤的“芥片”。
陈在松笑嘻嘻的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笑道:“谢老先生这里的茶就是好,别处却是喝不到的!”
“陈兄若是喜欢,回去时我让人包两斤让你带回去!”
“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陈在松拱了拱手,笑道:“不瞒谢老先生,我等今日来,为的却不是茶,而是丝!”
“丝?这个从何说起呀?”
陈在松没有答话,而是用眼睛瞟了一下旁边那人,那人会意赶忙道:“谢老先生,原本您在家静养,我等后辈是不该上门打扰的。但眼下这事情闹得实在是太过分了,所以我等在斗胆上门,请您代表我等向朝廷说句话!”
谢丕皱了皱眉头,这人话说了一堆,却没有一句要紧的。不过在说话的时间里,管家指挥着婢女已经在八仙桌上摆出来一席茶点:两把宜兴砂壶,分别泡着重新换过的毛尖、芥片,三只极细的成窑杯子,在桌上摆成了品字形;当中是七八个小碟子——水饺、烧卖、馅儿饼、扁豆糕、蜜橙糕、韭盒、春卷摆了一桌。谢丕于是请三位客人入席,又对管家说:“你们到外问侍候着吧,有事我会叫你们。”
管家带着婢女退下,四人在八仙桌旁坐下,一边喝茶,一边吃点心。谢丕取了一个春卷,嚼了两下,借着茶水冲下肚。谢丕突然问道:“陈兄,你方才说丝的事情,且详细说来听听!”
“是,谢老先生可听说过兰芳社这个名字?”
“兰芳社?”谢丕皱了皱眉头,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会儿,最后摇了摇头:“未曾听过,莫不是什么新出的学社?”
“不是!兰芳社是一个大海商,或者说是一个大倭寇!”
“大海商?大倭寇?”谢丕脸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几年前的痛苦回忆涌上心头,满天的火光,残垣断壁、被烧的半焦的尸体,他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这兰芳社怎么了?”
“谢老先生,眼下正是春荒的时候,由于去年倭寇横行,许多村落的百姓没有生计。我们就派人借些粮食银钱给百姓,免得他们流离失所。结果竟然遇到另外一伙人也来村中放粮,一打听却是这兰芳社在做!”
“兰芳社?他们为何要做这种事情?”
“为了生丝,这些恶徒放粮却是有条件的,你借了他的粮食,就要立下契约,等到生丝收了要卖给他们。您看他们多么胆大妄为?”旁边那人说话声音调门很高。陈在松看了一眼,那人赶忙低下头去,闭住了嘴。陈在松咳嗽了一声:“谢老先生,按说这春荒借粮也是好事,这兰芳社收的利钱也不高,我等又岂会为了这件事情来打扰您?只是有一次我家中几个奴才与这兰芳社放粮的人起了冲突,还被他们打伤了好几个。我一问才知道对方为首的是个道士!”
“道士?”谢丕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去了。原来明代对于佛道两教的管理十分严格,明太祖朱元璋多次下令在全国范围内整顿道教,禁止道士随便举行斋醮法事活动,让各府、州、县只留一所较大的道观,把所有道士合到一起集中管理。严禁他们“杂处于外,与民相混”。各处留下的大道观要把合并居住的道士编成班,每班让一名年纪大的道士负责。




丝路大亨 第一百六十三章首鼠
除了负责的道士外,其余的不许随便出观或跟zhèng fu部门打交道。道士都有人数xiàn zhi。府一级40人,州一级30人,县一级20人。喜欢在深山老林中xiu liàn的全真道士,也只限于一二人,三人以上一律不准。普通老百姓男的年纪在40岁以下,女的50岁以下,都不准出家。明太祖洪武二shi bā nián公元1395年,命令全国的和尚、道士到京城参加职业考试,不合格的不发给度牒,即官府承认的身分证书。通过这个办法,取消了一大批和尚、道士的资格。
显然,朱元璋这些政策的目的是防止道教成为底层人民组织和动员的工具,威胁到自己的统治。所以有明一带,基层对于“体制外”的道士都是有很深的警惕心,更不要说牵涉到荒年赈济这等敏感的事情。
“既然是这样,你为何不禀告官府,将那道士拿下,好生拷问?”谢丕沉声问道。
“谢老先生有所不知,这不问不打紧。一问才吓一跳,原来这道士却是有后台的,他后台便是那兰芳社,随行有兵丁护送,而且他发放粮食的地域也广的很,已经有上百个村落,发放出去的粮食有近万石了!”
“什么?”谢丕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且不说兵丁,能够一下子拿出万石粮食,遍及上百个村落,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他正要发问,心中突然一动,重新靠在椅背上,问道:“你说那兰芳社是海商,海商是求财的,为何愿意去帮这道士的忙?你若想我出面,就得实话实说,若是有半个字的假话,天塌下来谢某也不管!”
“是,是!”陈在松有些狼狈的连连点头:“谢老先生,这件事情上我等的确是有私心的,您也知道,这生丝买卖历年来都是我等掌管的,而这伙人横chā jin来一刀,这让我们如何能忍?”
“嗯!”谢丕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这里面的花样,谢家的财源里也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于垄断当地的生丝收购,像兰芳社这样硬生生的从狼口里抢肉,谁也受不了。不过这几位都不是善男信女,若非是在争斗中吃了亏,又怎么会找到自己这里来的?
“这兰芳社是什么来历,你们先说来与我听听!”谢丕道。
“是!”陈在松应了一声:“这兰芳社要说与我两浙还有几分渊源。当初朱纨主持禁海,有一个小海商叫周可成的,在两浙谋不到生计,便放船出海去了东番!”
“东番?那是哪里?”
“乃是琉球旁边的一个大岛,那里物产丰饶,气候温暖,盛产金沙、鹿皮、硫磺。那周可成是个机巧的人,便在东番立下寨子,与闽南、倭国做海上贸易,甚至还插手倭国内乱,几年下来他不但有了亿万的身家,而且还有船舶近千,兵马上万!”
“这么说来,他是个汪直、徐海一流的人物啦?”
“这厮可比汪直、徐海狡黠多了!”陈在竹叹道:“谢老先生,你可记得几年前西苑万寿宫失火,圣上险些被焚的事情吗?”
“记得,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自然是有关系的!万寿宫失火被焚,就得重修宫室,但是国用吃紧,尤其是修建宫室所需要的大木,更是万金难求。您也知道,北方的大木早就被砍光了,合用的木材都得从云贵深山之中运出,耗费何止亿万?而东番还是蛮荒之地,山中各种木材要多少有多少。那周可成便撺怂两个岛上的贵酋,砍伐了数百根大木送到了中左所,说是岛上的蛮夷得知中华天zi gong室被焚,便献上神木以为重建宫室之用,且求封赐官职。天子得知此事之后大悦,立刻封了这两个贵酋为王,分领东番之地,并且将中左所赐给起作为泊船贸易之港口。您想想,这两个贵酋原不过是一部之首领,却一举成为大明的藩王,可谓是一步登天,对于周可成岂不是信用之极!”
“嗯,这周可成果然是个人才!难怪他能够发大财!”谢丕点了点头:“不过就只有这些吗?我江南毕竟不是福建,凭这个他应该没有这么大胆子吧?”
“当然不止!后来闽粤曾一本作乱,拥兵数万,朝廷大军讨伐不得胜。这周可成以舟师攻打,斩杀曾一本,尽获其部众。张经出镇东南,这厮又领舟师而来,屡立战功,胡大人也对其颇为看重,因此他才敢如此跋扈的!”
“这么说来,这周可成的舟师颇为厉害?”谢丕问道。
“不错,听说此人的夹板大船,高数十尺,分作数层,两侧皆列大铳,遇敌时连环释放,数里之外皆化为糜粉,倭寇不能敌!”
“有这么厉害?”谢丕吃了一惊,问道:“文人言辞多虚夸,你我皆知,你可是亲眼所见?”
“其释放铳炮倒是未曾见过,不过在下乘船时倒是亲眼见过兰芳社的快船,其船身狭长,船首建立,航行时仿佛飞鱼,快捷无比,两侧有皆列大铳,巡逻海上,确实非倭寇能及!”
“嗯!”谢丕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默之中,其余三人也不敢打扰,只得安心等待。不久之后谢丕突然道:“那周可成除了插手生丝买卖,可有其他事端?”
“这个——”陈在松犹豫了一下,答道:“好像并无其他事情!”
“既然如此,那也就没有什么办法了!”谢丕叹道。
“谢老先生!”旁边那人耐不住性子,急道:“太祖皇帝立下海禁——”




丝路大亨 第一百六十四章缫丝1
“诸位!”谢丕打断了那人的话头:“朝廷有海禁不假,但此一时彼一时呀!现在是什么时候?东南倭寇横行,北方有俺答生乱,若我是胡汝贞,也要与这周可成虚与委蛇,借用其力平倭。莫说他没有做什么违禁之事,就算是真的做了,现在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何者为轻何者为重,你们不会不明白吧?”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若是真的胡大人真的为了这件事情去对付周可成,你们想想会有什么后果?他很可能会引领倭寇入侵,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就不是损失一点生意了,你们难道忘记了我家当初是被谁放火烧的吗?”
听到这里,三人都脸色微变。他们自然知道谢家当初因为扣留倭寇的货款而被纵火烧屋的事情。若论门第家世他们几个拍马都比不上余杭谢家,而周可成的实力也远胜当初双屿上的许氏兄弟。如果真的如谢丕说的那样,后果不堪设想。
“谢老先生,那我等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厮胡作非为?”陈在松气哼哼的问道。
“列位不要心急,那周可成横行海上,行事又如此跋扈。朝廷能容得了他一时,容不了他一世,多行不义必自毙,姑且待之!这个道理你们应该都懂吧?”
三人听到谢丕的回答,脸上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陈在松站起身来:“既然谢老先生这般说,我等也没有办法了,只是我等也不能坐视。在下打算联合当地的缙绅写一封联名帖子,送到胡大人那里,谢老先生可否在帖子上署名?”
“老朽已经是半截入土的人了,这署名的事情就算了吧!”谢丕笑道。
“老狐狸!”陈在松腹中暗骂一句,强笑道:“谢老乃是我江南士林表率,这种大事岂能少了您,若是您置身事外,叫士林晚辈们如何想呢?”
“士林表率这四个字老朽是不敢当的!”谢丕笑道:“老朽早已退居林泉之下,颐养天年,功名利禄之事早已无所怀,你们几个都是我江南士林的俊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又何必一定要老朽掺和其中呢?”
陈在松三人再三请求,而谢丕却始终不允,三人没奈何只得起身告辞,出了谢府一个人好奇的问道:“陈兄,谢老为何始终不允?难道他真的已经退隐林泉,万事不关心了?”
“才怪!”陈在松冷笑道:“老匹夫被上次的事情吓破胆了,便当起了缩头乌龟!”
“吓破胆?不太可能吧?谢家可是父子鼎甲,满门显宦呀!这种门第又怎么会怕区区几个倭寇?”
“那又如何?”陈在松冷笑道:“人家是一双赤脚踩在泥地里,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那柄刀了,对这种亡命徒来说功名呀、探花呀顶个屁?当初谢家也以为谁也不敢惹到自己头上来,就扣着那些海主的货款就是不给,把人家逼急了,一把火把他的宅子给烧了,还杀了几十个人,就把他给吓破胆了,哪里还管这些事情?”
“那,那这周可成也会——”陈在松这番话把剩下两个人都给吓住了,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你们真是糊涂呀,周可成若是那种狠角色,何必还这么麻烦,干脆直接抢就是了。再说我们只是送张联名帖子,又没有扣他的钱,他若是来硬的,先前那些功夫岂不是白费了?动刀子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但打起笔墨官司,他就不是我们的对手了!”
“是,是!”那两人听了陈在松的劝说,纷纷称是,可是脸色依旧难看的很。
五月,金山卫,码头。
“周先生,你说这就是生丝?”阿劳丁疑惑的从竹篓中拿起一粒蚕茧翻来覆去的看了看:“这个怎么和我看过的生丝大不一样呀?”
“这个叫蚕茧,应该说生丝就是由这个变成的!”周可成拿过那粒蚕茧,将其捏破,指着里面正在化蛹的小虫道:“你看,这就是蚕,吃饱了之后吐出丝把自己缠绕起来,在里面变成蚕蛾,然后咬破蚕茧出来产卵。只要在蚕蛾咬破蚕茧前将其缫丝,就可以得到我们需要的生丝了!”
“缫丝?”
“没错,没想到你对这个还有兴趣,走随我去看看吧!”周可成笑道。
“嗯!”阿劳丁应了一声,跟着周可成离开码头,只见从停靠在码头的平底船上一只只装满了雪白的蚕茧的箩筐被抬了下来,然后用独轮车运到距离码头不到一百步的一排高顶屋子里,离得远远的,阿劳丁便问道一股子蛋白质烧煮所发出的特有臭味,他禁不住捂住鼻子:“什么东西,这么臭?”
“这是蚕茧被煮的气味!”
“煮?为什么要煮,你刚才说是要生丝吧,这玩意可以吃吗?”
周可成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阿劳丁只得跟了上去。快到门口时几个人迎了上来,最前面的却是龚宇,他忙不迭向周可成敛衽下拜:“不知大人前来,小人迎接来迟,还请恕罪!”
“我就是过来看看,有什么迎不迎的,你专心做事,别耽误了事情就好了!”周可成摆了摆手,示意龚宇站起身来。龚宇赶忙在前面引路。
刚刚进了房间,阿劳丁就感觉到一股湿气扑面而来,又闷又热:“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闷!”
“杜阿大人有所不知,这是大掌柜的吩咐!”龚宇笑道:“他说湿气重些,产出的生丝会好些!”




丝路大亨 第一百六十五章缫丝2
阿劳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向四周看了看。只见房间里并排放着三排长条形的水槽,一条水槽里是滚烫的热水,而另外一条则是冷水,在水槽两侧则是一台台经过改良的脚踏缫丝机器。女工们坐在水槽两旁,用长竹筷将沸水槽中的蚕茧一一挑出,找出丝口之后,即搭上木制的缫丝纽上,踩动踏板,缫丝纽飞快的旋转,将生丝抽出,旋绕在缫丝轴上。显然,女工们对于这些新式的设备还有些不太熟练,脚踏式的缫丝机也不时出故障,龚宇和世良田二郎三郎带着几个徒弟忙的不可开交,连喝口水的时间都不足。
“周先生,你这里好像情况不时太好!”阿劳丁低声问道。
“不会呀,这是开工以来的第三天,已经比第一天好多了!”周可成满不在乎的笑道:“工人、管理、维护,都需要时间,这个我有耐心!”
“嗯!你哪里找来这么多女工?”阿劳丁问道:“我记得你们大明的女人好像不太愿意出门干活的!”
“很简单,她们当中很多人都欠了我的债!”周可成笑道:“我在春荒的时候借给许多蚕户米,约定生丝下市的时候我有优先订购权。但是蚕是一种很娇贵的虫子,天气不好、染病等等都会导致蚕丝绝收。不是每一家都有足够的蚕丝出售给我还我借给他们的米的!于是我就给他们选择:要么秋后还债,当然还要另付一部分利息;要么来我的缫丝厂干几个月还债,绝大部分人都选择了第二项。”
“看样子你收获颇丰呀!”阿劳丁笑道。
“当然,今年我一共借出去一万七千多石糙米,到现在为止我一共收获了蚕茧一千两百余担,蚕季还有十多天,从头到尾应该可以收不少于三千担蚕茧。借米之人到现在为止大概有七成半有蚕茧或者生丝还债,剩下的两成半虽然有些为难,但也让我多了不少劳动力,这也是一大收获!”
“一大收获?”
“当然,一共有好几百人,我从中挑选心灵手巧,老实肯干的来做缫丝工差一点的做派茧、打水结、挑花勒线,。像做缫丝的干得好的一个月下来就能挣三四米,我这里还包伙食,肯定愿意留下来做。只要消息一传开了,我这缫丝厂就不缺劳动力了!”
“那可有产出的生丝让我瞧瞧?”
“当然有!”周可成笑道:“你跟我来!”他领着阿劳丁出了车间,向后面的房间走去,只见杂工们将缫丝工缫出的成品送到烘焙房焙丝之后,然后挑花勒线,再扭丝之后用白纸包装,放入专门的蒲草袋之中。阿劳丁拿起一束生丝,用指尖抚摩着丝束,那种滑润的感觉让他几乎要shēn yin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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