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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大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克里斯韦伯
“哼,只怕倭寇是平了,结果换了个更厉害的回来!”唐顺之冷笑了一声:“胡汝贞果然是厉害角色,一眼就看出了周可成不是等闲角色,只可惜老天不帮忙呀!”
“唐兄,胡汝贞他要抓周可成,并非是为了张经之事!”
“不是为了张经之事?那是为何?”
“因为周可成得罪了当地一些缙绅!”项高低声将周可成买米赊购给当地蚕农,收购蚕茧得罪了当地缙绅的神情讲述了一遍:“因为这个胡汝贞才要抓周可成的,若无此事,至少在平定汪直之前,他还不打算与周可成撕破脸!”
“原来如此!”唐顺之的神色变得严峻起来:“胡大人捉拿周可成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嗯!”
“哎!”唐顺之叹了口气,神色变得黯淡了起来:“身为缙绅世受国恩,遭遇兵灾不但不赈济小民护卫乡梓,反而乘机兼并,别人出粮他们还暗箭伤人,简直是士大夫之耻!这么说来周可成能躲过这一劫也是他行善的福报呀!”4
“是呀!只是事情并没有就这么容易了解了!”项高将胡宗宪派遣自己去弥合与周可成的关系,而周可成却索要参与此事缙绅的名单之事告诉了唐顺之,最后叹道:“这件事情我没有让胡大人知道,便自作主张了,我这次来唐兄这里,就是想要把家中后事交待一下,劳烦唐兄了!”
唐顺之听到这里,已经明白项高的来意了。显然项高这番自作主张是为了保护胡宗宪,即便这件事情败露出去了,胡宗宪也可以推说不知情。他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那份名单呢?”
“在这里!”项高从袖中取出那份名单,放在几案上。
“这一趟便让我替你吧!”唐顺之拿过名单,纳入袖中。
项高大吃一惊:“这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唐顺之笑道:“不瞒你说,我也早就看不惯这般蠹虫了,周可成这人虽然跋扈,但这件事情却做得不错。我能够亲眼目睹这一切,也是快意的很!”
海宁,陈宅,祠堂。
“祖宗有灵,保佑孙儿德文此番乡试高中魁元,光耀门庭!”
直到双膝发麻,陈在松方才在一旁管家的帮助下站起身来,他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鎏金牌匾,由于年代久远的关系,已经有些发黯了,这应该是祖父,或者说曾祖父时候制作的吧?
“明天你请个鎏金匠人来,把牌匾重新翻新一下!”陈在松对管家吩咐道:“不要省钱,祖宗的事情马虎不得!”
“是,老爷!”管家应了一声:“小人明白!”
“嗯!”陈在松威严的点了点头,又重新看了看面前的祖宗灵位,确认一切都没有问题,方才向外走去,管家跟在身后亦步亦趋,就好像他的影子。
作为海宁有名的缙绅,陈在松家发家的历史其实并不久远,到五世祖之前还不过是个普通的农户,五世祖的时候开了一家豆腐铺子,生发的不错,待到陈在松的曾祖父家中有几百亩地,还有油坊、碾米坊、豆腐坊,集镇上还有当铺,当时已经算是当地的富户了。而到了陈在松的祖父就考中了举人,最后做到了四川叙州知府、陈在松的父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考上了进士,虽然因为身体不好,只在外面做了几年官就回家休养,但海宁陈家的财势却是直线上升。陈在松考中秀才时家中有几百顷好地,各种作坊店铺更是数不胜数,每年从丝、茶、gāo li dài都能赚七八千两银子,已经是海宁有数的缙绅。
熟知本家发家史的陈在松虽然读了一肚子的圣贤书,但在钱财的事情上却是有名的纤毫必究,当初周可成派人去四周乡下放粮收茧的时候,他就曾经派出几个荫蔽在他门下的青皮混混去捣乱,结果被护卫杀得屁滚尿流,陈在松第一次发现自己遇上比自己还厉害的恶人了。





丝路大亨 第一百七十八章报复
既然硬的不行,就来软的,陈在松立刻派人打听这伙人的来历。一打听不打紧,倒把他吓一跳,原来这伙人的后台是有名的大海贼周可成,陈再送再怎么孤陋寡闻,还是看过在海面上飞驰而过挂着“南十字星”旗的夹板大船。他立刻明白就凭自己恐怕是斗不过对方的了,不过幸好这厮的吃相不是一般的难看,居然一个招呼都不打,就向周围几个县里派人放粮收茧子,他难道不知道这是当地缙绅盘子里的肉?
用今天的话说,陈在松是一个行动力爆表的人才,他又是坐轿又是乘船,短短十几天的时间把周围几个县的缙绅都拜访了个遍,好说歹说把他们拉拢了过来,最后才去了三门谢家。他很清楚陈家虽然在海宁算是不错的了,但和谢家这种父子两代鼎甲,名满天下的士林领袖还是差的很远的,同样一张帖子,上头有谢丕的名字还是没有那可是天差地别。
但陈在松的如意算盘还是没有成,让他万万没想到谢丕居然被几年前那一把火给烧破了胆,但谢丕的怯懦反倒激起了陈在松内心深处的那一股子蛮劲,他破天荒的从自家腰包里掏出了两千两银子,又是打又是拉,硬生生的把帖子捅到了内阁的徐相公那里,这使得胡宗宪再也无法无视这一切,不得不下手擒拿周可成。
但天算不如人算,周可成竟然突围而去,这让陈在松有些失望,不过这也没有什么,毕竟他的主要目的并非杀掉周可成,而是不让他人插手陈家在海宁当地的利益。虽然周可成没有死,但与胡宗宪撕破脸,自然不可能继续插手收购生丝了,这可以说达到了他原先的目的了。
心满意足的陈在松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的长孙的科途上,毕竟他挣下的家业再多,如果下一代没有功名的话也很难守下去,更不要说发扬光大了。他的儿子读书方面的天资一般,三十多花了不少银子才是一个附生{明清两代称由公家给以膳食的生员为廪膳生。明初生员有定额,皆食廪。其后名额增多,因谓初设食廪者为廪膳生员,省称"廪生",增多者谓之"增广生员",省称"增生"。又于额外增取,附于诸生之末,谓之"附学生员"},而长孙不到二十便中了秀才。陈在松心里清楚恐怕儿子的科途估计也到此为止了,所以早早的就把希望寄托在这个长孙上了。
陈在松回到书房中,向管家问道:“你记得德文他是几号去余姚的呀?”
“回老爷的话,大公子是这个月初五出门的!”管家笑道。
“初五?”陈在松掐指一算:“已经出门十二天了呀,哎,出门这么长时间没有一个消息回来!”
管家笑了起来:“老爷!大公子不是出去游玩,是与社友切磋文章去了,天下文章数余姚,就连小人都听说过了,当地的文章高手那么多,一时半会哪里回的来!”
“就你话多,替那小子开脱!”陈在松笑了起来,他刚想站起身来,突然觉得腰背一阵剧痛,顿时僵住了。
“老爷,哪里不舒服,我替你按按!”管家跟随陈在松多年,见状赶忙将其扶到一旁的榻上趴下,一边帮着其按摩,一边说:“老爷,您今年也快五十的人了,有些事情就交给少爷吧”
“交给他?”提到儿子,陈在松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一旁的管家看了看他的脸色,小心的劝说道:“大少爷确实在科途上蹉跎了些,但是场中莫论文呀,科举的事情也不是全靠文章的,也得看时运的。要有人读书出仕,也要人经营家业嘛!”
听了管家这番劝说,陈在松的眉头松开了些,他叹了口气:“你说的也是,那就先把丝茧行先交给他先历练一番吧!”
“是,老爷!”管家应了一声,手下不自觉用力大了点,陈在松惨叫了一声,把管家吓了一跳:“老爷,你没事吧?”
“没事,就在刚才那个地方,你再用力按按!”
“是,老爷!”
主仆两人正在书房里一边按摩,一边扯着闲篇,突然外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家奴冲进书房,口中喊道:“老爷,老爷,大公子不好了!”
“闭嘴,什么不好了的!”那管家知道陈在松最是忌讳这些的,不待其开口便厉声喝道:“有什么事情慢慢说,不成体统,我平日里怎么教训你的都忘了?”
“是,是!”那家奴缩了缩脖子。
“大公子怎么了?”陈在松问道。
“被人绑了!”
“什么?”陈在松一拍小榻,站起身来:“你再说一遍?”
“大公子他,他让人绑了!”
陈在松一屁股坐回榻上,浑身乱抖,说不出话来,那管家见状不妙,一边替陈在松拍背顺气,一边问道:“狗东西,还不把事情原委仔细说一遍!”
“是,是!”那家奴赶忙答道:“大公子昨天早上从余姚的吴举人家中出来,坐船准备回海宁,却不想半路上遇到了一伙贼人,将少爷掳去了。”
“哪个贼人这么大胆?难道没有亮出海宁陈家的片子?”管家赶忙急问道,按照当时的惯例,像陈家这种的大缙绅只要亮出牌子,再给点银子,贼人都会将其放过,说不定还会送回海宁,算是结个善缘,毕竟贼人要的只是钱,若是得罪了当地的缙绅,那从今往后在这一带就没法混了。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不过贼人把大公子的书童放回来了,就在外边!”




丝路大亨 第一百七十九章绑架
管家闻言大怒,骂道:“那你还不把他带进来?”
“是,是!”那家奴欠了欠身体,赶忙转身出去了。管家转身陪笑道:“老爷息怒,这兔崽子平日里做事情就是这样,分不清轻重,小人下去后一定好好diào jiào他一番!”
“罢了!”陈在松此时已经渐渐恢复了冷静,他起身走到椅子旁坐下:“德文是个有见识的孩子,遇上这种事怎么会不报上陈家的片子?这个节骨眼上生出这种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正说话间,那家奴已经带着书童回来,只见其身上的衣服被撕破了好几个口子,袖子和下衣上满是污迹,脸上更是鼻青脸肿,显然吃了不少苦头。陈在松指了指一旁的矮凳,温声道:“文秀,你先坐下,待会我问你什么就答什么,实话实说,明白吗?”
“是,老爷!”书童有些惶恐的低下头。
“你可记得贼人有多少人?是什么打扮?”
“回老爷的话,贼人有二十余人,为首的是个短衣汉子,本地口音,其余的都是倭人,手持倭刀、长枪、还有鸟铳和长弓,有的人身上还有甲,乘着两条红单船,船舷摆着藤牌,吓人的很!”
“是倭人?还有鸟铳、长弓、甲衣,你能够确定?”陈在松吓了一跳,倭人倒是没什么,毕竟海贼中许多汉人也做倭人打扮,这书童年纪小分辨不清也不奇怪。但有鸟铳和长弓就不同了,前者价钱昂贵,又要用huo yào铅子;后者对使用者的技术有很高的要求;盔甲更是军国之器,犯禁之物,倭人那边能够披甲的要么是首领,要么也是精锐,撞上这样的贼人也未免太凑巧了吧?
“小人绝不会看错!”书童一边擦眼泪,一边答道:“那伙贼人一条船前面打横,朝天放铳,另外一条从后面追上来,一箭钉在桅杆上,那艄公吓得一个咕咚就滚到船舱里面的。为首的几个贼人身上穿的是铁甲,走起路来的时候啪啪作响,如何错的了!”
“铁甲?”陈在松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们上船之后,德文可有表明自己的身份?”
“老爷,这伙贼人就是冲着公子来的!”书童答道:“那为首的一上船就喊不要乱动,只找海宁陈德文公子一人,莫要给自己惹麻烦!”
“什么?”陈在松大吃一惊:“他们是冲着德文来的?”
“是呀!那伙人一上船,船首船尾就有两支鸟铳对着里面,十多把倭刀举着,雪花一般,又有哪个敢乱动。三下两下便找到公子和我,将其绑到他们船上走了,从头到尾还不到半盏茶功夫!”
“然后呢?”
“然后?他们让小人带口信回来。说老爷您做初一,他们就做十五。若想保住公子的命,就莫要报官,十天半月之后就放人!”
“我做初一,他们做十五?他们是这么说的,你没有听错?”陈在松问道。
“绝对错不了!那当头的说一遍,便要我照着再说一遍,错了一个字便打,直到一个字都不错方才放我走。老爷您看,我都被打成这样了,如何错的了!”书童指着满脸的青紫对陈在松道。
“好了,你且到隔壁屋去,莫要乱走!”管家见陈在松一脸的阴沉,怕那书童惹恼了他,赶忙将其驱赶到一边,自己小心的站在陈在松一旁,不敢说话。约莫过了半顿饭功夫,陈在松自言自语道:“这是冲着我来的,不是冲着德文来的,他们也不是为了图财,而是为了报复我,初一十五,又有倭人,鸟铳长弓铁甲,对,肯定是那周可成,一定是他!”说到这里,他霍的一下站起身来,喝道:“阿福,你快去准备轿子,我要去拜会县令何老爷!”
“是,我马上就去准备!”
“且慢!”
管家刚走到门口,却被陈在松又给叫住了,回过头:“老爷,又怎么了?”
“不成,不能去找县令!”
“为啥不能?那周可成狗胆包天,就应该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住口!”陈在松一声断喝,把管家吓了一跳,只得回到门内,倚着门边站着。陈在松在屋内来回踱步,低声道:“周可成能够找到我头上来,也就是说他已经知晓我上帖子的事情。这说明他在胡大人幕府里也有人,既然如此,我报官也用处不大,逼急了玉石俱焚——”想到这里,陈在松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现在终于理解当初谢丕为何不肯在帖子上列名了。
“这个老狐狸!”陈在松心中对谢丕的恨意禁不住又深了三分。
“阿福,文秀关到文堪院去,每天派人送两顿饭进去,这件事情不得有丝毫外传!”陈在松沉声道。
“是,老爷,小人让哑巴给他送饭就是了!”管家赶忙应道,那文堪院乃是陈家用于责罚犯了过错的家奴的地方,墙高门厚,再用哑巴送饭,一点消息都送不出来。
“嗯,就这么做!”陈在松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有,你派几个口严得力的小子,分别去崇德的曲老爷、嘉兴的于老爷、余姚的吴老爷他们几个那边,好好探听一下,最近几天他们那边有没有出什么事情!”
“是,小人明白!”那管家连忙点头。
“明白就马上去做!”陈在松喝道。
“是,是!”
看着管家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陈在松叹了口气,低声自言自语道:“若是在帖子上留名的人都遇上了麻烦,那就说明周可成在胡宗宪幕中有人。胡宗宪呀胡宗宪,你堂堂监察御史居然幕中有人与海贼勾结,若是参上你一本,看你如何交待!”




丝路大亨 第一百八十章花柳病
正如陈在松预料的那样,在接下里的几天时间里,他从管家派出的家奴口中得知当初在帖子上列名的几位缙绅在最近几天都倒了霉:有看重的后辈被绑票、拦路打昏的、也有心爱的园林宅院店铺遭了回禄之灾的、还有藏银子的地窖人挖开偷光的,最夸张的一个是最近去杭州探望友人,临别前去湖上的船妓作乐,第二天早上却被人发现被全身上下扒了个精光,只穿了一件ji nu的红肚兜,脸上抹着胭脂,与全身精光的船娘一同绑在西湖断桥的一根石栏杆上,这件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全杭州。
“这周可成好生阴险!”陈在松低声骂道,心底却暗自胆寒,这些事情的共同特点是对当事人本人的生命安全没有伤害,但或者破财、或者毁名、阴损刻薄,招招打对手的痛处,让你连报官都无从报起。像西湖的那位,虽然除了感冒便再无损伤,但整个人已经成为了整个江南士林的笑柄,不但自己的仕途给毁了,只怕后辈都会受到阴险。一想到这里,陈在松就觉得不寒而栗。
转眼之间十天便过去了,陈在松越发焦急起来,暗想周可成当初莫不是故意诓骗自己的?他把那书童又叫出来问了一遍,确认是说十天半月,才又将其送回去看押,心中才笃定了些。
“老爷,老爷!有消息了,有德文公子的消息了!”管家从外面进来,手中拿着一封信,一边跑一边喊道。
“快拿给我!”陈在松抢过书信,一边拆开一边问道:“送信人是谁?”
“是后街的傻子,只说有人给他馒头吃,让他把这个送到门口来!”管家苦笑道。
“原来如此!”陈在松叹了口气,虽然他并不指望能够从这里摸到什么有价值的证据,但对方的滴水不漏还是让他有些失望。
“老爷,还是快些把大公子接回来要紧!”
“嗯!”陈在松打起精神,拆开书信,只见上面写了十个大字:人在海神庙后旧巷何宅。
“海神庙后旧巷何宅?”陈在松念叨了一遍,一旁的管家脸色微变:“老爷,就是那几家掩门子烂娼户的地方!”
“呸!”陈在松啐了口,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快去准备两顶轿子,马上出发!”
“是,老爷!”
海神庙旁的那家破酒馆里的闲人很多年后也不会忘记那天午后的情景,海宁县数一数二的陈家的轿子在二三十个手持棍棒短刀家奴的簇拥下冲到旧巷口,家奴把巷口一封,随即便听到那几家掩门子里面一片尖叫喝骂之声,十多个衣衫不整的嫖客和ji nu被赶了出来,光着屁股站在路上,倒是让酒馆里的闲人们大饱眼福。正当他们正在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便看到陈家的家奴们抬着一个衣衫不整的青年人出来,陈在松紧随其后,脸色惨白,便好似受到什么沉重的打击一般。
陈府。
“何神医,不知德文的病可有办法?”陈在松的脸上全无平日里的刚愎骄横,满是期盼之色,向正在擦洗双手的中年文士问道。
“是花柳病!”中年文士仔仔细细的洗了两遍手,方才用十分肯定的语气答道。
“花柳病?”陈在松仿佛挨了一下重击,身体摇晃了两下,突然他一把抓住那中年文士的手臂:“何神医,会不会搞错了?会不会搞错了呀?”
“陈老爷!”那中年文士有些恼火的甩开陈在松的手:“你若是不信,大可另请高明,何某就告辞了!”
“何神医,何神医!”一旁的管家看情况不对,赶忙陪笑道:“我家老爷不是这个意思,您也知道,大公子去年刚刚考上了秀才,是我家老爷的心头肉呀。这件事情不是开玩笑的,您可不可以再确定一下!”
“没有什么好确定的!”那医生叹了口气:“医者父母心,我何尝不知道陈老爷的心情,只是我方才已经仔细确认过了。陈老爷若是不信,那在下也只好告辞了!”
“先生说的哪里话,我家老爷也是急了,还请海涵!”管家尴尬的笑道,这何大夫乃是留都的名医,陈德文出了那事情之后一连请了当地几个大夫,都不敢确定,最后花了重金从南京请来的,现在也得出了相同的结论,若是让其走了,再到那里请医生来?
“我何尝不能体谅陈老爷!若是连是什么病都不能确定,那如何治疗?我丑话说在前面,这病可是拖延不得呀!”
“是,是!”管家一边陪着笑脸将何大夫拦住,一边偷眼看旁边的陈在松。陈在松站起身来,问道:“何神医,敢问一句,这花柳病当如何治,可治的好吗?”
何大夫皱了皱眉头:“无非是外敷膏药、洗剂、内用汤药,至于说治好,那就要看算什么是好了!”
“我这孙儿已经中了秀才,在科途上可有妨碍?”
何大夫把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般:“这是休想,得了这病的人小心静养,好生调养,若是老天帮忙,倒是还能维持。读书科考又是用功,还得出远门,便是个好人也折磨病了,何况得了花柳病的?”
陈在松颓然坐回椅子中,双手抱头,沉默不语,管家见状赶忙把何大夫请到隔壁,派婢女送上茶水点心侍候。半响之后他回到屋中,看到陈在松还是那副心丧若死的样子,试探着问道:“老爷,老爷,我请何大夫先开一张方子,去抓药煎了吃上两副了!”
“开什么方子,吃什么药!”陈在松突然跳了起来,将一旁的茶几狠狠推到,上面的杯盏顿时摔得粉碎。管家被陈在松的爆发吓得目瞪口呆,赶忙上前将其抱住,喊道:“老爷,老爷,您可别出什么事情了!”




丝路大亨 第一百八十一章绝望
陈在松挣扎了两下,挣脱不得,整个人突然想泄了气的皮球,瘫软了下来,双目流泪道:“全家的指望都在德文一人身上,指望他能够顶门立户,光宗耀祖,却不想,却不想出了这桩子事,这是掘了我陈家的根呀,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呀!”
“老爷,老爷!”管家也哭了起来:“您可千万不能伤了身子呀,要是您也出了事,这一大家子可指望谁呀!”说着他小心翼翼的把陈在松扶回椅子上,又叫来婢女清理地面的碎瓷片。陈在松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整个人就好似死人一般。管家也不敢多话,站在一旁相陪。眼见得外间日落西垂,天色渐暗,陈在松也没有半点要吃晚饭的意思。管家也不敢询问,只得也在一边饿着肚子等候。
“阿福!”
没有举灯的屋子里一片阴暗,陈在松的声音听起来越发鬼气森森,毛骨悚然。
“老爷!”管家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听到陈在松的声音如蒙大赦,赶忙问道:“您要吃点什么,我马上吩咐小厨房做!”
“我不饿!”陈在松叹了口气:“现在想来,我真不应该碰周可成,这厮真的是毒呀!不动则已,一动则咬在我的痛处,让我痛不欲生!哎,真是悔不当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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