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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大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克里斯韦伯
“立刻拔营出发!”云校尉道:“这是我军唯一的生路了!”
“那些生病的士卒呢?”王本固问道。
“只能留在这里了!”云校尉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慈不掌兵呀,大人!”





丝路大亨 第四百四十四章 前后交锋4
王本固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最后只能沉重的点了点头。前队明军离开驿站,一路前行,土地变得破碎,风也越来越大,但敌人的游骑却仿佛他们的影子,始终尾随着他们。那种被满怀着恶意目光凝视的感觉让每个人都觉得紧张而又疲惫,王本固能够感觉到敌人就在自己周围,随时都可能扑上来咬断自己的咽喉。
中午时分,前队明军终于看到一条小溪,指挥官请王本固来到溪流旁,脸色惨白。王本固很快就明白为何如此——岸边有大片的马蹄印和脚印,蹄印很新。他能够想象那景象,敌人的骑兵在溪流旁饮马,养精蓄锐,等待着最后一击的机会。
“大人,至少有三百骑!”云校尉压低声音,仿佛在说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步卒就不知道了!”
“他们在等什么?”
“在等机会!”
王本固抬起头,向远处的树林看去,阳光照在上面,显得格外宁静。他突然想要骂两句粗话,云校尉突然拉住他,低声道:“大人,您听!”
王本固侧耳倾听,在他们身后,传来一声号角,游荡于群山之间。
“他们来了!”云校尉低声道。
马蹄声响起,仿佛雷鸣。骑队如潮水一般从树林中涌出,他们就在慢跑中排成了整齐的队列,长qiāng斜指向天空仿佛密林,钉头锤和骨朵随着战马的奔驰有节奏的敲击着马穆鲁克的裙甲。
手持角弓的从骑们跟随着他们的主人,仿佛跟在公野猪身后的小野猪。这些从骑们用弓稍拍打着坐骑的屁股,很快他们就超过了自己的主人,然后弯弓搭箭,射出一支、两支、至多三支箭矢,然后就调转马头,给身后的马穆鲁克重骑兵让出空间。
“敌袭——!”
凄厉的叫喊声撕裂天空,绝大部分明军士兵走了一个上午的行军,早已干渴之极,他们方才看到溪流便顾不得军官们的叱骂,涌到小溪旁伏地痛饮。面对背后陡然出现的敌人,许多人惊慌之中便向前逃去,反倒将溪水边喝水的同伴挤入水中。一部分担任后卫的士兵企图组成盾墙,但刚一组建,即告崩溃。无数骑着骏马的骑士冲入拥挤的人群,穿过尘土和泥泞、鲜血和烟雾,越过溪流,而先前那些从骑也尾随其后,或者射箭或者挥舞着马刀和钉头锤,轻而易举的收割着生命。溪水染红,到处是漂浮着的尸体,宛若地狱。
王本固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伸出右手,仿佛想要抓住些什么,他指尖留下的唯有空气。就在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一切就将无可挽回,他有些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只觉得口中酸涩咸苦,五味俱全,脑袋阵阵抽痛,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敲打自己的太阳穴。他突然惨笑了一声,大喊道:“南塘,是我拖累了你呀!”
“阿格多巴,我第一次感觉到胜利是如此的甘甜!难怪我父亲和那个周可成这么喜欢的打仗!”阿迪莱双颊绯红,棕色的长发蓬乱而又美丽,一对橄榄绿的眸子灼热似火,让黑人太监也禁不住偏过头,避开那灼热的视线。
“不,这还不算胜利,至少不算完全的胜利!”黑人太监低声道。
“您说得对!”阿迪莱深吸了口气,竭力让自己平复下来:“敌人的军队还没有被完全消灭,要乘胜进攻吗?”
“不,不!”黑人太监摇了摇头:“剩下的工作已经用不着长矛和弓箭了!”
胡家湾驿站。
看着躺在地上被遗弃的病弱士兵,戚继光的脸色变得如死人一般难看。与中军汇合之后,他立刻下令丢掉一切可以遗弃的东西,以最快的速度行军,以摆脱身后的追兵。他唯一的期望就是王本固的前队能够从沿途的驿站、村落补偿一批物资和驮畜,而现在他的希望已经破灭了。
“叔父,这些人怎么处理?”戚广低声问道。
“不要管他们,传令全军,继续前进,不要在这里停留,否则对士气损害太大!”戚继光低声道。
“是,叔父!”戚广点了点头,转身向外间跑去。戚继光最后看了一眼这些病卒,转身向驿站外走去。
但随着行军的继续,戚继光发现了溃兵的踪影,从溃兵口中他得知前队在一条小溪旁遭到了敌军骑兵的突袭,被完全击溃,王本固生死不明。一开始他还下令将溃兵押到一边,fēng suo xiāo息;但随着溃兵数量的不断增加,前队已经被消灭,前方有强大贼军的消息便不胫而走。这个消息就好像最后一根稻草,终于将已经疲惫不堪的中军压倒了。开始有人丢下武器,坐在地上痛哭流涕,而更多的人则乘着军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逃进路旁的小树林中,派去追赶的人也不再回来。面对这一切,戚继光不得不下令全军返回胡家湾驿站。
驿站大厅里,火盆里的木柴在噼啪作响。戚继光坐在火盆旁,一言不发,军官们相互交换着眼色,最后目光据记载了戚广身上,每个人都用怂恿和祈求的目光看着他。他不安的挪动了一下屁股,低声道:“叔,王大人不在了,您就是这里最大的,拿个主意吧!”
戚继光转头审视自己的侄儿,他的眼瞳中火光一闪,不过很难说那带有什么含义。在通常情况下,戚继光在军议时总喜欢保持缄默,先倾听别人的意见,但像今天这样如此沉默的还是第一次。
“按照溃兵说的,贼军的骑兵很厉害!”戚广咬了咬牙,低声道:“我们都是步兵,根本不可能摆脱他们的!”




丝路大亨 第四百四十五章 解甲
戚继光的目光转向另外一名军官,那人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大人,主要是粮食不够了,算下来也就是三四天的,别的都有办法,军粮没了谁来了也没辙呀!”
“是呀,不光是军粮,连水都不够了。末将刚刚问过了,这附近的水源就是那一处废井,驿站里的那口井被下了毒,咱们有好几千人哪里够?没粮食吃还能顶一两天,没水喝可半天就完呀!”
军官们的抱怨声越来越大,而戚继光却一直保持着沉默,浓密的短髯围着一张蜡像般的脸,然而,戚广注意到他的额头上密布细小的汗珠。
“我们已经身临绝境了!”一名军官哀嚎了起来:“那么多溃兵,还有病人,我们没办法一直瞒下去,逃兵只会越来越多,没人能逃出去,没人——!”
“住口!”戚广厉声喝道:“你还嫌知道的人还不够多吗?这么大的嗓门,隔着几堵墙都能听见你!”他呵斥了一下那军官,向戚继光问道:“叔父,您说说应该怎么办吧?”
戚继光猛的站起身来,目光扫过屋子里的每一个人,军官们顿时静了下来,他沉声道:“退下,统统退下!”
戚广早已惯于服从命令,他立即起身,准备同其他人一起离去,却听到戚继光低声道:“不,戚广你留下来,其他人出去!”
戚广惊讶的停下脚步,他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不知所措。
戚继光重新坐下,低声道:“他们说的都很对,没有骑兵、没有粮食、甚至没有水。但如果按照他们说的做就更糟糕了!因为这会把我们的弱点暴露给敌人!”
“是的!”戚广点头表示赞同,但难道敌人会不知道吗?
“我并不害怕死!”戚继光皱眉道:“戚某自从束发从军以来,这条性命便是朝廷得了,这数千士卒乃是我十年来心血所聚,决不能就这么糟蹋了!”说到这里,他沉声道:“拿地图来!”
戚广赶忙照办,戚继光展开地图,借助火光查看:“情况已经糟透了,现在往徽州的路已经走不通了,回头会正好撞到追兵——”
“大人!”
门外的通传声打断了戚继光的自言自语,他恼火的从地图上抬起头,问道:“什么事?”
“敌军有信使来!”
戚继光坐在椅子上,冷冷的上下打量眼前的信使,这让对方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几分钟后,戚继光低声问道:“信在哪里?”
“是口信!”信使答道:“我方将军希望能够和您会面一唔,以避免没有必要的流血!”
“会面?”戚继光犹豫了一下,他本想拒绝,但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在哪里,什么时候?”
“地点就在驿站西边那个小丘上,时间由您定,如果您觉得那个地点不好,想要换个地方也可以!双方各自带不超过二十名随从,您看如何?”
戚继光能够感觉到对方回答里的诚意和自信,他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那就明天上午巳时吧,地点就那里了!”
次日巳时,小丘。
戚继光登上丘顶,发现对手已经先到了,他立刻认出了森可成,当初这个总是跟在周可成身旁的倭人武士笑着长揖为礼:“戚将军,当年在杭州一别,我们已经有五六年没见了吧?”
戚继光尴尬的笑了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嗯了一声表示应付。森可成却好似完全没有感觉到对方的尴尬,亲热的挥了挥手:“来人,快把酒菜摆上来,我和戚将军这么多年没见,要好好叙一番别情旧谊!”
戚继光这时才发现森可成的随从抬着箱笼帷幕,飞快的在地上铺上蒲席,摆上酒水鲜果肉脯,森可成第一个坐下,笑嘻嘻的伸手招呼道:“戚大人,快过来坐下,我们先一起喝一杯!”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虽说戚继光当年与森可成撑死也就是见面点头的交情,但对方又是摆酒又是邀请,自己也拨不开脸面,只得在蒲席上坐下,点了点头:“那便叨扰了!”
“莫说叨扰二字!”森可成先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对方满上,自己喝了口酒,又将面前的几盘菜肴都夹了一筷子吃了,笑道:“请戚将军放心,这些酒菜里绝对没有下毒!”
戚继光尴尬的笑了笑,拿起筷子随便吃了点,又喝了口酒:“在下领过贵方的情分了,敢问一句,森将军此番相邀到底有何贵干呢?”
“戚将军!”森可成笑道:“我记得贵国诗圣有一首《前出塞》,其最后四句在下颇为喜欢: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戚将军,你我曾互为友军,结下了并肩而战的缘分,大都督也对您十分钦佩喜爱;这次你我各为其主,兵戈相见,但时运不在你这一边因而落败,但毕竟不是两国交兵,不过是兄弟之争罢了。为何不放下武器,放将士们一条生路呢?”
戚继光沉吟了许久,问道:“要我军归降,有什么条件呢?”
“所有士兵将吏的生命和私人财物都可以保证,军官如果不想留下来的,可以发放路费返乡,兵卒编入大军,您本人的处置必须由大都督亲自决定,不过你可以放心,大都督胸怀宽广,绝不会杀害您的!”
戚继光点了点头,森可成的回答比他预想的还要好些,至于他本人的处置,确实也不是森可成可以决断的。他思忖了片刻,答道:“我也有一个条件!”
“戚将军请讲,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一定答应!”森可成自信拍了拍胸脯。
“我想见一个人!”
“谁?”
“荆川先生,唐顺之,就是你们讲武堂的大祭酒!”戚继光沉声道:“如果你答应这个条件,我就下令三军归降!”




丝路大亨 第四百四十六章 招人
余姚谢府,谢丕书房。
时间已近傍晚,谢丕站在床边,看着庭院里的假山,郁郁寡欢。这几个月来他虽然严令家人关门闭户,不得参与江南的动荡,但从内心深处他无疑是倾向于北京的朝廷的,毕竟无论是从所受的儒家教育和南京新朝廷的所作所为来看,北京朝廷是更好的选择。但谢家的地理位置又迫使谢丕不得不将自身的好恶隐藏在内心深处。他深知这个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像谢家这样的世家大族更是如此,如果自己偏向北方的态度稍有流露,指不定就会泄露出去,那时就会是灭门之祸,周可成既然敢拿当朝首辅的松江徐家下手,自然也不会在乎多灭一个已经过气的余杭谢家。
怀着这样一种心情,谢丕每日深居简出,除了妻儿和几个亲近的兄弟,其他的亲朋好友一律称病不见,只是看看外边送来的消息。随着形势的发展,他愈发心灰意冷,即没有兴趣加入南京的小朝廷里希图什么荣华富贵,但加入北边,他也提不起勇气和热情。久经世故的他实在是太清楚这次靖难之变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兰芳社这十余年来积蓄的力量是何等之强,而北边的朝廷在这十余年里变乱不断,眼下就连大义名分都被分了一半走,想要将其平定是何等之难。在他看来,面对着变化无常的局势,最明智的抉择,应当是竭尽全力在乱世中保住身家性命。这才是最要紧、也最实际的。那些跳出来出钱出粮支援朝廷军队的缙绅,无非是一时的感情用事罢了。
“老爷,老爷!”仆人的叫声将谢丕从思绪中惊醒了过来,他回过头,看到家仆谢良站在门口,神情惶恐。他皱了皱眉头:“有什么事情吗?”
“官府派人来了,留下一封书信!”谢良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双手奉上。
“官府的人呢?没有说别的?”谢丕问道。
“一留下信就走了,行色匆匆的样子!”谢良道:“就说让老爷照着上面写的行事就是了!”
谢丕的眉头一跳,在他的记忆中即便是先帝都会称自己一声先生,更不要说两浙当地的官吏了,一个送信的走卒竟然也敢这样,还是平生第一次。不过谢丕又觉得放了心,毕竟若是要对自己下毒手,反倒不会如此无礼。
“罢了,你先退下吧!”谢丕摆了摆手,他走到书桌旁坐下,拆开信一看,里面的文辞倒是简单粗鄙的很,就是说要他本月十九日内往杭州知府衙门,限期赶到,不得有误云云。他思忖了一会,沉声道:“来人,请十五弟来我院子里!”
当谢贤来到的时候,书房里已经摆开酒肴,谢丕正在吃晚饭。他指了指右手边的位置:“来的正好,我们一起吃!”
“是!”谢贤也不客气,径直坐了下来,早有一旁侍候的婢女送上碗筷,他知道谢丕最讲究食不语,便低头吃饭。谢丕的胃口并不大,吃了一碗梗米粥便饱了,喝着茶水消食,谢贤也赶忙三口两口吃完,放下筷子道:“我也吃完了!”
“嗯!”谢丕点了点头,待婢女将桌面清理干净后突然道:“方才官府派人来,让我本月十九日前去杭州一趟,你怎么看?”
“去杭州?”谢贤闻言一愣,他想了想之后答道:“兄长这些时日对外都称病,不如便让小弟替兄长走这一趟吧!”
“你先看一看这个吧!”谢丕将那公文递给谢贤,
谢贤看了两行公文,便怒道:“他们好生无礼,兄长你好歹曾经是朝廷命官,进士出身,大伯还是——”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再说了难道还能比得过松江徐家?”谢丕笑了笑:“人家既然无礼就有无礼的本钱,这一趟恐怕还是我去的好!”
谢贤见状知道谢丕已经下了决心,无可改变,便问道:“那兄长您知道让您去的用意吗?”
“不知道!”谢丕摇了摇头:“不过应该性命无碍,否则的话这公文就不会这么无礼了!”
“这倒也是!”谢贤点了点头:“不过估计应该和最近的形势有关!”
“嗯!”谢丕点了点头:“老十五,你不怨我让你闭门谢客吧?”
“怎么会!”谢贤笑了起来:“一开始我的确是有点怨尤,但后来看局势一日三变的才明白兄长您的意思了,咱们谢家近千口人,经不起这般折腾!”
“你明白就好!”谢丕点了点头:“我明天早上就出门,我不在的时候,家里的事情就由你做主,谁敢不听你的,就开宗祠行宗法,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出半点差错!”
“是,兄长!”
第二天早上,谢丕起了个大早,出门上船往杭州而去,他在乍浦上了岸,换了一顶小轿,在六七个家仆的护送下往杭州而去。一路上他吩咐家仆打听消息,却说靖难军决堤放水,官军大败,一路往西南方向去了。谢丕听了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心中却是暗自慨叹。
谢丕到了杭州的时候,已经是十八日傍晚,他与灵隐寺的主持惠源大师乃是多年的好友,便在寺院投宿。惠源设素宴款待了谢丕之后,两人在禅房中品茶闲谈。谢丕提到自己这次来杭州的事情,惠源笑道:“谢施主无需多心,据老衲所知受邀前来杭州的不止你一人,两浙的缙绅几乎皆受邀前来,想必是朝廷击败逆军,已经收复两浙,所以召集缙绅共商国是。”
“共商国是?”谢丕笑了起来,他从袖中拿出那封公文递给惠源:“禅师您看看这书子,待仆隶也不过如此吧?岂有这般请人来商议国是的?”




丝路大亨 第四百四十七章 堂上堂下1
惠源接过公文,刚看了两行脸色就变得有些不好看了,强笑道:“谢公莫要着恼,兴许是当中出了什么差池!”
“哪里有什么差池!”谢丕苦笑了一声:“分明就是要给我谢某人,两浙缙绅一个下马威罢了!”
“谢公也不要太过忧虑了,南京那边正是打仗的时候,自然对于武夫看重些,待到治平之时自然就会重用文士了。再说了,刚到任的浙江巡抚项高项大人不也是士林中人,明日会面时你稍微提上一句便是了!”
“希望如此吧!”谢丕叹了口气。
谢丕次日清晨便依照公文中要求的那样,只带了个小厮,来到知府衙门,与守门的衙役禀明了身份,进得门来,被安排到一间院子。那带路的衙役打开了一间厢房笑道:“谢老爷,人还没有到齐,您请现在这里静候,到时自然有人来叫您的名字,桌上有茶点,若是饿了渴了请自用!”
谢丕点了点头,进了门坐下,约莫等了小半个时辰,却依旧无人来叫自己,不觉有些心慌,对小厮吩咐道:“你去外面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怎得把人丢在这里便不管了,莫不是忘记了?”
小厮应了一声,推门出去片刻之后便回来了,神色慌张:“老爷不好了,院门口站着两个凶神恶煞的丘八,扛着丈八长的苗子{长矛},亮晃晃的好不吓人!”
“啊!”谢丕闻言吓了一跳,问道:“那其他屋子里还有人吗?”
“没有,都是空的!”小厮答道。
“我这次来岂不是自投罗网?”谢丕不禁暗自后悔,他咬了咬牙站起身来,走到院门透过门缝向外看去,果然门口站着两个体型矮壮的军汉,手持长矛腰跨倭刀,他不敢多看又回到屋中,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颤抖着喝了下去,却洒了半身的茶水。
约莫过了半响功夫,外间传来敲门声,谢丕深吸了口气,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沉声道:“什么事?”
“谢老先生,大人有请!”
谢丕听到门外的声音温和的很,松了口气,他起身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容貌秀雅的青衣文士,向其点了点头:“有劳了!”
那文士引领谢丕出了院子,穿过一条巷道,谢丕来过知府衙门几次,知道这是通往后衙的,原先悬在半空中的那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装作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问道:“项大人可在?”
“在!”那文士笑道:“正在堂上相候!”
“那便好!”听说项高在,谢丕心中暗喜,两人虽然算不上深交,但也是熟人,很多事情就方便多了。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后衙门口了,他取出腰牌递给守门的军士,待其查验完毕之后方才伸手延请道:“谢老先生,请进!”
谢丕点了点头,随那青衣文士进了院子,只见院子当中有一条青砖铺就的小径,两边原先是一些灌木和花草,不过此时都已经被铲平,铺上了芦席,上面整整齐齐的跪着两三百人,皆五花大绑,动弹不得,看衣着打扮都是衣冠中人,还能看到不少面熟的。谢丕见了顿时觉得手足酸麻,迈不开步子。
“谢老先生,您怎么不走了!”那青衣文士笑着转过身来:“项大人正在堂上相候,我们可不能让他久等呀!”
“那,那,这,这——”谢丕指着跪着满地的人,已经吓得说不出囫囵话来。那青衣文士微微一笑,指着地上那些人笑道:“这些都是勾结奸党的逆贼,怎么了?莫不是有谢老先生相熟的?”
“不,不,没有,没有!”谢丕的脑袋顿时摇的和拨浪鼓一般,唯恐让对方抓住了把柄,也被一索捆了按在地上和那些人作伴去了。
“谢老先生果然持身严谨!”那青衣文士翘起大拇指来:“既然如此,那便随在下上堂,莫要让项大人久等了!”说罢他便抓住谢丕的右臂,一同向堂上走去。
此时谢丕就好像行尸走肉一般,被那青衣文士拉着上了堂,只见项高坐在当中,身着二品绯袍,端的是威风凛凛,哪里还有过去那副仓皇模样,双膝一软下意识的便要敛衽下拜。却被旁边的青衣文士拉住了,随即便听到那文士对项高道:“项公,谢老先生到了,咱们就开始吧?”
“好!”项高笑道:“谢老先生,别来无恙呀?”
“托项大人的福!”谢丕应了一声,见那青衣文士大大咧咧的在项高并排的一张太师椅上坐下,这才觉得有点不对,赶忙问道:“您是——?”
“在下姓徐,名渭,字文长!”青衣文士指了指下首的一张椅子:“谢老先生是前辈,不必拘礼,请快坐下!”
按说以谢丕的科名和曾经担任的官职,徐渭这般举动是极为无礼的,但谢丕此时哪里还敢多言,赶忙称了身诺小心坐下。他刚刚坐下便听到徐渭道:“谢先生,我家大都督此番出征前曾经交代过:我们绝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可冤枉一个好人。谢老先生,您这几个月来闭门谢客,不勾结是非,是忠厚人、是好人,所以今日我特地请您来杭州做个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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