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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大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克里斯韦伯
“不对,它是在笼子里,咱们也在笼子里,不过是个大笼子!”胡宗宪伸手画了个大权:“别说你我,天下生灵谁都在里面,谁也出不去。明臣,你对刚到的旨意怎么看?”
胡宗宪这没头没脑的一个问题,沈明臣却早有准备,沉声道:“东主,这是非分之恩!”
“怎么说?”
“您拿下淮安府,朝廷已经赏过您了,接下来宫里又有中旨传来的加恩,那是非分之恩,不可数得呀!”
胡宗宪点了点头,沈明臣这句话却是来自《资治通鉴》:唐太宗设宴款待群臣,当时尉迟恭发现有人班次在他之上,于是大怒,说:“你有何功,竟然位在我上?”,当时任城王李道宗正好在坐在尉迟恭旁边,上前劝解。尉迟恭却挥拳相向,几乎把任城王的眼睛打瞎了。太宗皇帝很不高兴,对尉迟恭说:“朕见汉高祖诛灭功臣,意常尤之,故欲与卿等共保富贵,令子孙不绝。然卿居官数犯法,乃知韩、鼓菹醢,非高祖之罪也。国家纲纪,唯赏与罚,非分之恩,不可数得,勉自修饬,无贻后悔!”自此之后尉迟恭十分忧惧,平日里都在家中安享富贵,很少出门。沈明臣借用这个例子,却是指出天子的加恩乃是非分之恩,是祸非福。
“那明臣以为我应当如何做呢?”胡宗宪问道。
“天子之恩,不可拒绝,但若是就这般受了,恐怕未来有祸患,不如派人将这件事情禀告大都督,便两全其美了!”沈明臣答道。
“好,我正有此意!”胡宗宪笑道:“不想明臣与我暗和!”
“东主,明臣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沈明臣低声道。
“这里只有你我两人,又有什么不当讲的?”胡宗宪笑道。
“东主,您有没有觉得对于大都督来说,今上年岁有些大了?”
“有些大了?”胡宗宪闻言笑道:“明臣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不知道当初大都督起师靖难,理由就是今上年岁居长,当继大位却为群小所害。怎么又会觉得今上年岁大了呢?”
“此一时彼一时嘛!当初与北边争的时候当然希望今上年纪居长,现在北边大位上是个吃奶的孩子,估计大都督会很羡慕徐阶和李春芳吧!”
听到这里,胡宗宪脸色微变,沈明臣分明是说周可成嫌天子年纪太大,不好操纵,从这次天子专门下中旨荫自己长子为世袭锦衣千户来看,的确天子与周可成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否则也用不着特别施恩于在外掌兵的自己。
“这么说来,天子还真是有些太性急了,毕竟都还没进北京城呀!”胡宗宪叹了口气。
“话也不能这么说,说到底,北边那位是他的骨肉,再也没人能和他争大位了,有些事情就不用忍,也无需忍了!”
“话是这么说,但大都督是这么好相与的吗?”胡宗宪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来和他作对的人多了去了,没有一个人落得好下场。都已经坐到那个位置了,就连这点耐心都没有吗?硬要弄得做臣子的为难!”
沈明臣听了这番感叹,对东主的心态已经十分了解,多年的儒家教育让胡宗宪不可能公然反对天子的做法,但无论是从感情还是从实际利害关系来看,他都不愿意掺和到这件事情中间去。既然确认了这一点,很多事情就好说了。他笑了笑:“东主,我听说吴伯仁吴公子是您的学生?这是真是假?”
“是真的!”胡宗宪点了点头:“当初他靠进士的时候,我曾经在南京指点过他几日!”
“那您为何不修书一封给吴公子呢?”沈明臣笑道。
“好主意!”胡宗宪一拍手:“我怎么没想到呢?”
“东主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而已!”沈明臣笑道。
南京,吴伯仁宅邸。
这是一个长方形的敞轩,四面都是窗户,垂着梅花暖帘。当中一张楠木炕床,两旁摆着几椅,陈列着盆景瓶花。四个高脚的落地烛台上,八支明晃晃的鲸脂蜡烛在那里交映争辉。香二娘慵懒的斜倚在锦榻上,怀中躺着一只纯白色的波斯猫,她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嫩娘,随便坐吧!”
“这便是鲸脂蜡烛吧!”嫩娘艳羡的看了看四周的陈设:“市面上一枝便要五两银子,还未必买得到,姐姐这里竟然点了八枝,当真是宰相人家呀!”
“什么宰相人家!”香二娘笑了笑,轻轻的拍了拍波斯猫,那猫儿瞄了一声便跳下了锦榻。香二娘坐直了身体,笑道:“我今日叫你来却是有事情的!”





丝路大亨 第四百七十九章 体己钱
“不知姐姐有何吩咐?”嫩娘笑道。
“吩咐倒是谈不上!”香二娘取出一只檀木盒子来,递了过去:“这盒子你替我收好了,莫要让第三人知道!”
嫩娘本以为里面是珠宝首饰,接过才觉得轻飘飘的,不像是珠宝细软的样子,不由得好奇的问道:“姐姐,这里面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香二娘笑道:“我若是信不过你,又怎么会把这木盒放你那儿?”
嫩娘小心的打开木盒,却发现里面是几张叠的十分整齐的桑皮纸,一看才发现是几张记名公债,加起来约有一万余两银子,她不由得吃了一惊:“姐姐,你这是干什么,你家相公那边出什么事情了吗?”
“他能出什么事情?”香二娘叹了口气:“大都督待他亲厚无比,金银珠宝田宅美园自然是不必说了,满朝的官儿他只要想做,也就是大都督一句话的事情,莫说满朝文武,便是自家兄弟只怕也及不上。”
“那姐姐你这是为何?”嫩娘问道。
“还不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香二娘苦笑道。
“自己?吴相公对你不好了?”
“那倒是没有!”香二娘叹道:“相公这几年除了回乡,身边就只有我一人,我却没有留下给他个一男半女,只能说我没有福分。妹妹你想想以相公的身份,莫说我不过是个妾,就算是正妻生不出孩子来也是在七出之例的。现在我还有几分颜色,可再过几年年老色衰,相公身边哪里还有我的位置?怎么能不早做打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姐姐,这些都是命里注定的!”嫩娘听到这里,只觉得感同身受,叹了口气道:“至少你还遇见了伯仁公子,在秦淮河上的姐妹里算好的了!”
“是呀!”香二娘擦去眼角的泪花,叹道:“天大的福气,却没有这命生受。妹妹,我也劝你乘着年轻,把自家的体己钱安排一下!”
“多谢姐姐,嫩娘明白!”嫩娘点了点头,她看了一眼那木盒,问道:“姐姐,你为何不存些珠宝细软,却买了这么多公债?这些可都是你的体己钱,容不得半点闪失呀!”
听到嫩娘提到公债,香二娘精神不由的一振,笑道:“有劳妹子关心了,你却不知这公债却比珠宝细软好多了!”
“姐姐休得胡言,这公债不过是一张桑皮纸,珠宝细软却是硬邦邦的真家伙,怎么会比不过?”
“嫩娘你且听我解释!”香二娘笑道:“一粒珍珠放在盒子里到了明年还是一粒珍珠,变不成两粒来,而这公债每过一年,便给你七厘的利钱,寻常人家若有一万银币的公债,便是什么都不做,一年也可坐收七百银币,不损一文本金,也可以丰衣足食了!这是其一。”
“那其二呢?”
“珠宝首饰时日久了便会破旧,而且我等女儿家拿去临时出卖,也会被银楼店家欺辱,一百两银子的货色,能卖个六七十两便不错了。而这公债却不同,有专门的交易所出卖,价码写在水牌上,童叟无欺,只需将这债券拿出去售卖,便依照上面的价格一文不少的还回来!轻便易携更是不必说了,而且这债券上还有我的名字,只需和印章分开放置,别人就算投了这债券去也拿不了本金,安全无比,最是适合我们弱女子了!”
“听姐姐说的这么好!可白花花的银子换一张桑皮纸来,着实有些不放心!”嫩娘苦笑道:“这会不会是骗人的?拿了你的银子去,过两年便人去楼空,原先说的都不作数了?”
“你有这般顾虑倒也不足为奇,可你知道吗?这公债的利钱是哪里来的?谁手头上的公债最多?”香二娘笑道。
“还请姐姐告知!”
“便是从你吃的这盐里来的!”
“盐?”
“妹妹应该知道,咱们吃的这盐都是要交盐税的,天下人谁离得开盐一日?而只要你吃一日的盐,朝廷便得了一日的税钱,而发行公债的时候便说好了,收上来的盐税就专门用来还公债的利钱上,还有不少其他赋税也是用在这些上。而买公债最多的便是周大都督,我家相公也买了五十万银币的公债。”
“吓,五十万银币?”嫩娘咋舌道:“吴相公当真是富可敌国,这么多银子堆起来岂不是有小山高!”
“你现在放心了吧!”香二娘将那木盒塞到嫩娘的手中:“嫩娘,这便是姐姐后半生的指望,千万要收好了!”
“是,是!”嫩娘这才觉得手中这木盒重若千钧,她小心翼翼的将其用帛布包好了收入怀中,道:“姐姐请放心,便是舍了性命,也决计不会丢了这木盒!”
两人又说笑了一会,嫩娘突然向隔壁方向看了看,问道:“姐姐,今日怎的隔壁那么安静?莫不是那棕发碧眼的娘娘改了性子?”
“你是说那位阿迪莱娘娘吧?”香二娘笑道:“你在外面莫要乱说,大都督回倭国去了,那位娘娘也随他一同去了!”
“难怪这么安静!”嫩娘突然笑道:“姐姐,那位阿迪莱娘娘虽然是位美人儿,但发色皮肤都与我大明人氏不同,我看了便觉得瘆得慌,那位大都督还真是生冷不忌!”
“小妮子你懂得什么!”香二娘笑道:“大都督虽然是大明人氏,但却是海外长大的,这等泰西女人他见的多了。我听相公说他在海外有处离宫,里面便有数十位美人,什么模样的都有,都是列国送给他的。你觉得阿迪莱娘娘生的奇怪,说不定那边还有更奇怪的呢!”
两人正说笑间,却听到外间传来人声,却是吴伯仁回来了。二女赶忙起身相迎,齐声道:“老爷{大人}回来了!”




丝路大亨 第四百八十章 妇人之言
“嫩娘也来了!”吴伯仁向嫩娘点了点头,相比起数年前,他英俊的容貌依旧,但眉宇间已经褪去了青年人的些许稚气,取而代之的是上位者的威严,嫩娘不敢抬头,向吴伯仁敛衽拜了一拜:“今日蒙姐姐相召,冒昧来府上打扰,无礼之处还请大人恕罪!”
“罢了!”吴伯仁笑道:“你与二娘也是旧识,我每日里忙于公务,她留在府中也是无聊的很,你能多来陪陪她甚好,莫要太过客气了!今日正好碰上,也是有缘,便在府上一同用了晚饭再回去吧!”
“多谢大人抬爱!”嫩娘这才敢抬起头来,只见对方双眉入鬓,目光如电,颔下三缕短须,更承得丰神如玉,不由得暗自叹道:“姐姐也不知道是几世修得的福气,才能陪在这等郎君身边!”想到这里,心中不禁有几分酸楚。
吴伯仁既然吩咐下去,转眼间酒菜便在这敞轩中摆设开来,虽然只有八色菜肴,但却调制的颇为精美,嫩娘怕惹人嘲笑不敢多吃,只随便夹了几筷子便停下来不吃了。吴伯仁见状笑道:“怎么了,这菜不和你的口味?”
“那倒不是!”嫩娘赶忙答道:“只是奴家平日里惜福养生,不敢多吃!”
“原来是这样!”吴伯仁点了点头,他也不多问,又吃了两碗饭,方才放下筷子。待到婢女扯下碗筷,送上香茶,他喝了一口笑道:“嫩娘,这些日子秦淮河边上市面如何?日子可还过得去?”
“回大人的话!”嫩娘小心翼翼的答道:“一切都还好,日子也还过得去!”
“只是过得去吗?”吴伯仁放下茶杯,微微一笑。
“不,不是!”嫩娘暗呼不好,自己该不会哪里逆了对方的意思,那可就麻烦了,她正想着应该如何措辞,却听到香二娘笑道:“妹妹你莫要害怕,我家老爷也就是想了解一下外面的情况,你只管实话实说便是!”
嫩娘看了香二娘一眼,确认对方的话是真心,这才松了口气:“秦淮河边上的市面肯定是不如过往,不过毕竟是战乱时节,能够这样已经不错了,至于奴家的日子倒是还不错!”
“哦,为何这么说?”吴伯仁不解的问道。
“这倒要托大人您和姐姐的福气!”嫩娘将当初南京围城时,城里的达官贵人送礼讨好自己想要走吴伯仁夫人路线门子的事情讲述了一遍,最后笑道:“奴家什么也没做便发了一注财喜,算起来也有三四千两银子,所以虽然市面上不太好,日子倒也还过得去!”
“原来还有这等事!”吴伯仁听到这里,也不禁摇头笑道:“这些达官勋贵,别的本事不成,这寻路子,走门子的功夫却是厉害的很,难怪大明到了今日的田地!”
嫩娘听了不敢接口,吴伯仁叹了口气:“那现在呢?那些人有没有找你把银子要回去?”
“他们怎么敢!”嫩娘笑道:“奴家虽然没有替他们走大人您的门子,可与二娘姐姐的关系却是真的,他们又怎么会为了区区一两百两银子得罪奴家?再说,再说——”
“再说什么?”吴伯仁问道。
“再说他们前段时间很多人都被流放到南洋去了,剩下的也躲在家中忧心忡忡的,哪里有心思管奴家!”
“我倒是忘了这茬事!”吴伯仁摇头笑道,他刚刚收到胡宗宪的来信,因为信中的内容而心情沉重,听了嫩娘这番故事,心情也松快了不少。他用手指弹了两下茶杯,突然下了决心,笑道:“嫩娘,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当今天子是个圣明天子吗?”
嫩娘愣住了,她考虑了一会儿后苦笑着答道:“大人,小女子是个做低贱营生的,哪里知道这些,你却是问错人了!”
“无妨!”吴伯仁示意轩中的婢女退下:“我今日便要问你,你且放心,这里只有我、二娘还有你三人,话出你口,如我与二娘二人之耳,绝不会有第四人听到!”
嫩娘犹豫了一下,苦笑道:“奴家原先听说书人说当今天子在北京当裕王时是个仁厚明君,但看他到南京后,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什么叫没有什么特别的?”
“就是和说书人说的那些不一样!”
“嗯!”吴伯仁仿佛得到了答案,整个人轻快了许多,他唤人换茶,嫩娘见状赶忙起身告辞。吴伯仁也不挽留,吩咐家仆将其送回住处。香二娘是个察言观色惯了的,如何看不出丈夫情绪的变化,待到了榻上,依偎在吴伯仁怀中时低声问道:“老爷,今日你为何问嫩娘那个奇怪的问题?”
“没什么?”吴伯仁笑了笑:“今日我收到一封信,是胡师从淮安寄来的!”
“哦?是胡汝贞胡大人?”
“嗯!信里说圣上传中旨给他,加封他的长子为世袭锦衣卫百户!”
“怎么了,这不是好事吗?”香二娘不解的问道。
“你不明白,攻克淮安之功,朝廷已经赏过了,天子再加封,这是施非分之恩于胡师。天子是想借机拉拢胡师,借其力制衡牵制大都督!”
“啊!”香二娘身体一颤:“外间不是传闻天子不是最为信重,恩宠大都督的吗?”
“那是过去!”吴伯仁道:“北边那位已经死了,圣上觉得已经没人可以与他争夺大位,所以就嫌大都督的权位过重了。”说到这里,吴伯仁叹了口气:“别人是狡兔死走狗烹,这位是狡兔还在跑,他就忍不住要杀狗了!”
“那胡师这封信是什么意思?”香二娘低声道。
“呵呵!自然是通过我向大都督表忠心了!他和大都督打了那么多年的交道,还不知道大都督的厉害,怎么会傻到给天子当出头鸟?”




丝路大亨 第四百八十一章 冲突
香二娘扭动了一下身体,从丈夫口中吐出的事情让她觉得极为不安:“那相公你打算怎么办?”
吴伯仁没有说话,他觉得浑身上下一股说不出的燥热,突然将身上的薄被掀起,坐起身来,这突兀的行动吓了香二娘一跳,发出一声惊叫:“老爷,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点热!”吴伯仁跳下床来,来回踱了几圈步,香二娘看着丈夫的背影,虽然她并不太清楚丈夫此时心里想的什么,但她知道对方遇到了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作为久历欢场的女子,她自然知道这个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什么都不要做,保持沉默等待男人的抉择。
“二娘!”吴伯仁突然停下脚步:“我问你,君臣大义与父子兄弟情谊,哪个深哪个重?”
听到丈夫问这个问题,香二娘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笑道:“妾身是小女子,不知君臣大义,只知父子兄弟骨肉之恩。”
吴伯仁听到香二娘这般回答,不由得一愣,旋即笑了起来:“答得好,不错,世人皆有父子兄弟,却未必有君臣之分,君臣大义原本应该是排在父子兄弟之后的!”想到这里,他胸中一直难决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不由得心头大快,走到窗户边纵声长啸起来。
次日清晨,吴伯仁用过了早餐便写了一封书信,令人送往金山卫亲自交给徐渭。两天后徐渭果然赶到了南京,吴伯仁与其在密室相商了半日,神色严肃的往宫城去了。
宫城,内阁。
“张相公!吴大人和徐大人到了,说有事与您相商!”
“哦?”张经从文书上抬起头来:“快请他们进来!”一旁的魏了翁笑道:“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情,否则他们两位不会一同前来,不如老朽先退下?”
“也好,就劳烦魏公了!”张经点了点头,他也知道周可成临走前将自己的权力留给徐渭、吴伯仁、自己三人分掌,徐渭平日里在金山卫独当一面,这个节骨眼上与吴伯仁一起来,肯定是有事情的。
“无妨,无妨!”魏了翁笑嘻嘻的站起身来,向进门来的吴伯仁和徐渭拱了拱手:“二位,老朽还有点事情,就先告退了!”
“魏公请自便!”吴伯仁与徐渭赶忙向魏了翁还礼,待到魏了翁出了门,吴伯仁才笑道:“魏公真是个聪明人,与其相处真的是舒服得很!”
徐渭冷笑了一声:“沾了油的琉璃球,关键时候你也指望不上他!”
张经没有参与两人的讨论,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问道:“伯仁,文长,你们今日来有什么事情吗?”
“不错,有要紧事!”徐渭点了点头:“伯仁,你把事情的经过和张先生说一下吧!”
“嗯!”吴伯仁点了点头,他将天子加恩于胡宗宪,胡宗宪写信给自己提及此事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最后沉声道:“张先生,大都督去日本前把这边的事情交由我们三人处置,所以我得知此事后,立刻就通知了文长来南京,准备一同商议对策!”
“伯仁!”张经皱起了眉头:“就为了这件事情你就把文长请来南京?胡汝贞和你都有些大惊小怪了吧?”
“张大人,什么叫大惊小怪!”徐渭脸色一沉:“天子的用意可谓是昭然若揭,胡汝贞是个聪明人,他若是瞒着我们,早晚落得个没下场!”
“文长,天子加恩有功大臣,这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张经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看了:“金山卫那边事情何等烦扰,你丢下那一摊子跑来南京,未免有些不知轻重了吧?”
“你——!”徐渭闻言大怒,站起身来:“若非是你放纵天子,任其胡为,我何须来南京?”
“什么叫放纵天子?难道天子是大都督的囚犯吗?”张经冷笑道:“莫非我还要派几队兵把天子囚禁起来才好?”
“二位不要争了!”吴伯仁打了圆场:“我们今日是来商议事情的,而非吵架的,二位都是受大都督恩深重之人,莫要忘记了自家的职分!”
徐渭冷笑道:“我当然没有忘,就怕某些人忘记了自己当初是怎么狼狈不堪的跑到东瀛的,靠着大都督才保住性命;现在回来了又好生生的人不做,却要巴着赶着做朱家天子的狗,当真是鄙贱不堪!”
“你——! ”张经霍的一下站起身来,戟指指着徐渭,气的说不出话来。
“文长兄,你这话过了,过了!”吴伯仁赶忙拉住徐渭:“还不向徐大人道歉!”
“我说的都是事实,为何要道歉?”徐渭冷笑道:“当初严家父子把他逼得走投无路,是谁安排他去东瀛避难的?又是谁抬举他在众人之上,出任政所别当,掌管西国九州四国诸地武家政事?领地、矿山、种植园什么的像不要钱一样给他,到头来他还是念着朱家天子的好。有时候我都觉得大都督处事有些不公了,若是换了个倭人、东番、南洋的蛮子,这般待他,绝对是忠诚不二,视大都督为再生父母,怎么会像张大人这般首鼠两端?”
听了徐渭这番话,张经不怒反笑:“哦,徐文长?你以为只有你那样才是忠于大都督吗?这里是大明,不是倭国、东番、南洋。若是不尊崇天子,如何治理天下?莫说你这不过是个推测,就算真的天子想要拉拢胡汝贞来制衡大都督,也不能硬着来,别忘了,他才是代天牧民之人,先帝的唯一血脉,大都督再有本事,没有了今上的支持,他在大明也不过是一介海商罢了!”




丝路大亨 第四百八十二章 掌玺大臣
“先帝的唯一血脉?那可未必!”
“那你说还有谁?”
“北边现在那位难道不也是先帝的血脉吗?”徐渭冷笑道:“就算北边现在那位不行,那等今上生子之后,他便不再是先帝留下的唯一血脉了,到时让他退位便是了!”
“让他退位?”张经突然觉得浑身上些彻骨的冰凉,他将目光转向吴伯仁,只见对方神色平静,显然对面两人在来这里之前已经商量过,达成某种共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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