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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糖水菠萝
钱千千愣愣摇头:“没,我没亲人。”
“我现在要逃走,你要不要一起离开?”
“逃走?!”钱千千瞪大眼睛,“你别想了,不可能的,山下有很多守卫,那边还有很高的墙,专门用来防官兵,连官兵都打不进来,我们根本出不去的。”
“防官兵的墙?”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确实是爬不出去了。
“而且如果被发现了,我们就是死路一条了,”钱千千惊恐道,“所有逃跑的人被抓回来,不管你手艺多好,办事多能干,都要被打死的。”
夏昭衣抬起头,看向越烧越旺的大火。
如果是那样,那一定要有万无一失的准备了,现在拖着一具发着高烧,浑身伤痛的身子跑路,那不叫逃命,叫送命。
“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不要同别人提起。”夏昭衣回头看回钱千千,沉声说道。
钱千千点头:“嗯,我不说。”
“如果说了,我会说是你怂恿我的,到时候你会被打。”夏昭衣又道。
钱千千一愣,心里起了怒气,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夏昭衣将胳膊上的袖子放了下来,朝院子里走去:“走吧。”
钱千千顿了下,跟了上去。
后院宽广,几个小院组成,最大的那个院子里,厨房一排五室连座,在正北方向。
院子外边的西面下坡有三排小屋,每间屋室占地狭促,每排三间。
西南这边有一条溪水,许多人正在打水,急急赶去扑火。
女童们退在一侧,正中央站着很多男人,多数高大魁梧,也有几个偏瘦偏矮,但是眼睛贼精。
烧着大火的屋子前,一个臂膀粗壮的男人抓着一个死命挣扎,满口咒骂的灰衣女人,硬扯着她的头发,将她的脸对着那群男人。
一个精瘦矮小男人站在女人面前,抬脚朝她的小腹踹去。
火光映照,可以看出女人容貌清秀,生得好看,只是左脸到耳根处,似有一大片溃烂的皮肤,还结了脓。
夏昭衣看着女人的脸,觉得有些眼熟,但确认自己未曾见过。
“……你们这群恶鬼,总会有人能收拾你们,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等着吧,你们……”
那精瘦的男人又陡然上前,再度朝她的腹部踢去,打断了她的话。
这次力道较狠,女人摔滚在地,唇角溢出了血。
臂膀粗壮的男人又抓起她的头发,将她的脸高高扬起对着那群人。
“我死了也会变成鬼,我会变成厉鬼!我会一个个的回来找你们……”
“啪!”
精瘦男人扬手一个耳光,女人被打飞了出去,撞回在地。
随即,那一直揪她头发的男人又将她提了起来。
“哈哈,”女人张嘴凄笑,牙齿全是血水,分外狰狞,“你们的死期就要到了,上天最重行善罚恶,哈哈哈……”
“我没耐心了,”人群里面一个男人叫道,“快点。”
精瘦男人回头看了他一眼,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上前直接捅进了女人的小腹。
那些后院干杂活的仆妇们忙将视线转开,女童里发出许多低呼,有人甚至惊叫,随后赶紧捂住嘴巴。
“就这点本事……”女人含满了血,“呸”的一声,吐在了精瘦男人的脸上。
“你找死!”
男人大怒,伸手掐住她的嘴巴,举起匕首,一下又一下的往她肚子里面刺去,将她的小腹搅的血肉模糊。
刺了许久,终于停下。
女人已经死了,她微瞪着眼睛,脑袋绵软的歪在肩上,至死仍瞪着他。
男人拔出匕首,抹了把脸上被溅起的血水,指向火海:“扔进去!”
看着她的尸体被抛入进去,男人还像是不解恨,朝人群看去,怒声叫道:“刚才是谁在哭,啊?谁!”
他这么一吼,女童里低低的抽噎声越来越多。
站在夏昭衣旁边的钱千千也被吓哭了,紧紧咬着嘴巴,不敢发出声音。
男人推开人群大步走来,暴躁的怒吼:“谁!谁在哭!”
他随手抓住两个眼眶通红的女童往外扯去,其中一个直接扔向火海:“哭什么,干脆一起去死了!”
女童摔在了滚烫的门框外面,她尖叫着跳起,慌乱拍着上面的星火,瑟瑟发抖的看着男人。
夏昭衣震惊的看着,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
这是人间么?
不,这是地狱,又一个地狱。
战场上你死我亡,尽管残忍,却尚有热血忠贞胆气可言。
而这里,有什么。
肆虐,施暴,凌驾,欺辱。
人不成人,命卑如芥。
“行了行了,”一个脆亮的少女声音响起,“我都快饿死了,能不能快点扑了火,我等着吃饭呢。”
夏昭衣循声看去,这才发现来的人群里面还站着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
说话的少女一身襦裙,淡粉交领,红色半臂,同色长裙,腰束淡色系带,模样长得水灵,看上去年岁约莫十三四五。
旁边的少年比她略小,长得清秀,眉目和她六分相似,两人与四周这些膀大腰圆的狰狞大汉太过格格不入。
少女看向那个已经被吓傻了的女童,再看向另外一边的几个仆妇,说道:“把火快点扑了,等下我要吃饭。”
“是。”一个仆妇应道。
“让我饿着,你们也是这个下场。”少女指向那个女童,对这个仆妇说道。
“是。”仆妇点头,再度应道。
“走吧,”少女转身走了,轻轻懒懒道,“这地方又臭又脏,我一刻都不想呆了。”
她身边的少年也转身,走了几步回头看向那个精瘦男人,说道:“磐云道过几天要驻军了。”
精瘦男人顿了下,道:“我知道了。”
少年转身离开,其余男人都跟了上去。
精瘦男人看向那个小女童,冷冷的擦掉匕首上的血,朝那些人走去,边对一旁的仆妇们凶悍说道:“这几天给我好好做事,偷懒的我一个都不放过。”
“鲁大哥等等,”刘三娘眼看他要走,赶紧从人群里面跑出来叫道,“那屋子里面还有个病怏怏的呢。”
“有病你找看病的去!”男人说道,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三娘面色讪讪。
人群里面传来了几个妇人的小声讥笑。
刘三娘恼火,脸上尴尬,她回头朝西北后面的小木屋不悦的看去,却蓦地一顿,有所感的看向人群,恰好撞上了一双明亮眼眸。
刘三娘眉头一皱,她怎么跑出来了!
正好!
刘三娘就要走上前去,这双眼眸却浮出了一丝笑意,冰冷戏谑,又似睥睨可怜。
刘三娘的脊背无端生出了一阵寒意。
夏昭衣转身走了。





娇华 005 装神弄鬼
大火终于被熄灭,两旁的屋室遭到连累,其中一处松松垮垮,山风刮得猛烈了点,它自己坍圮了下去。
众人在厨房里找到了尚未被烧净的女人焦尸,几个管事的妇人都不愿触碰,在外面喊了余妈等几个仆妇,让她们将这具焦尸抬去东边后山给扔了。
准备了一下午的东西,一把火给烧的干净,所有人都窝着一团火气。
然而前院那些人现在还催的急,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在院子里生些火,去现杀几只鸡鸭和宰一头猪了。
一时间,后院忙的不可开交。
夏昭衣回到黑漆漆的小屋里面,重新找了个角落坐下。
外面很吵,愈发显得里面安静,她抱着双膝,眼神有些茫然。
方才那少年提到了磐云道,那么基本可以确认,这里就是重宜兆云山了。
她一直知道重宜一带贼匪猖獗,却没想到草菅人命到这种地步。
夏昭衣抬起头,看着天上星辰。
东北星序缭乱,夜空分明清朗,却迷茫如遮雾,命数未知。
西北星序横空而出一个明星,周围都黯淡了下去,也是不辨方位。
夏昭衣眼神重又变得迷茫。
其实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她一直不敢提及问那两个小孩,就是,今夕是何夕,还是宣延二十二年吗?
不,那时是冬日,现在是夏日,应该是宣延二十三年了。
如果是,那二哥怎么样了,成功逃出云湖了吗?
如今的定国公府又是何等况景?
如果不是,那现在会是什么时候,是过去?是未来?
是谁将她投掷到这具身体里面?
命运巧合?
蓄意为之?
而更重要的一点是,她将是谁。
夏昭衣闭上眼睛,不敢再想。
屋外热火朝天。
鸡鸭猪鱼都要现杀,为了让生肉没有腥味,还要做大量处理。
饭也得重新蒸了,甚至碗筷都要另外想办法。
而前院那些不知所谓,一直派人来催催催的贼寇们,只会让这些妇人们的弦绷得更紧。
待最后几道菜点做好,几个掌厨的仆妇都已累得瘫下,方大娘让旁人去收拾碗筷,她自己什么都吃不下,直接回屋去休息了。
刘三娘这边则全程在吩咐烧水,再让余妈等人往前院挑去,趁闲功夫,她还偷偷拿了两个现蒸的馒头果腹。
所幸因为今天这事,那些贼寇皆意兴阑珊,平日里喜欢喝酒喧闹,一夜不休,今天等吃饭等到快要发困,谁都没了心思,所以早早散了。
但一切清闲下来,仍是已过了寅时。
“我知道大家也辛苦了,”凤姨提着勺子,旁边的仆妇捧着大锅,凤姨一点一点往坐成三排的女童们碗里舀上半勺稀粥,边走边道,“但是现在没办法,你们也看到了,我们的厨房被烧了,米啊面啊的都没了,这些还是地窖里拿出来的,能分到半碗就不错了。”
女童们没有说话,端着碗,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凤姨将粥发完,把勺子放进锅里,说道:“吃吧,吃完记得去收拾东西,收拾完再回去歇息。”
“谢谢凤姨赏粥。”一个女童低低叫道。
其余女童反应过来,也纷纷言谢。
凤姨很是享受这种感觉,扫了她们一眼,道:“这就乖了,总比饿着好,平时做事勤快点,知道了么。”
“是,凤姨。”好几个女童异口同声的叫道。
凤姨志得意满,回过身去,恰看到那边刘三娘吃着馒头,正看着她们这边。
凤姨目光冷了冷,瞥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切。”
刘三娘嗤了声,本来就看她不顺眼,现在心里越发恼怒。
她转头看向那个西北角那个不起眼的小木屋,将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巴里,抹了抹,捡起不远处的洗衣捶朝木屋走去。
木门“吱呀”一声被撞开,夏昭衣敛眸,散去方才那些迷惑与渺小,转身朝门口方向望去。
刘三娘气势汹汹的走进去,还未开口,听得黑暗里一声脆甜的童声响起:“你来了。”
刘三娘一头怒焰,本准备上去便直接挥棒,用一顿毒打来泄心头之怒,却被这三个字给生生止住了脚步。
太过平淡,太过宁静,难道不应该带着些颤意或者喊一声带着讨好意味的“刘三娘”么?
身后的木门被刘三娘亲手关了,木屋里面几乎没有光亮,除了那边窗口,斜照的淡月下,可以看到一个小身影正在起身。
“我方才借外面的火光,见你脚步虚浮,面相青白,双目浑浊,印堂呈灰,”夏昭衣说道,“刘三娘,若我说你活不过七日了,你可信?”
刘三娘眨了下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她回头往后面看去,再看回那个身影,叫道:“阿梨?”
“阿梨?”夏昭衣轻笑,笑音似从冰砖里面敲打而出,字字冰冷,“刘三娘,你不认识我了么?”
刘三娘皱起眉头,说不出的古怪,双手握紧洗衣捶,小步走过去:“你在说什么?”
“你猜,我是谁?”
“你给我老实点!”刘三娘猛的挥去一棍。
眼看就要落在女童身上,她眼前却人影一晃,随后那声音出现在身后:“我在这呢。”
刘三娘惊忙回头,吓得后退了步,又举起洗衣捶敲打过去:“你到底是谁!”
“怕了?”夏昭衣的声音从窗边响起,笑着说道,“刘三娘,想要弄死我这个女童很容易,你随时都可以办到,可是你为何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一个前院的男人定夺我的生死。”
刘三娘咬牙,黑暗本就使人压抑,这女童清丽的声音此刻恍惚有空灵之感。
“你这么急于表现,是不是想让其他人看到你和前院那些人的关系很好?刘三娘,你最近和谁闹了不愉快?凤姨?方大娘?”夏昭衣继续道。
“你胡说什么!”刘三娘心虚叫道。
“何必到处跟人提要将我送到鲁贪狼手里处置,你的重点是我,还是鲁贪狼?”
刘三娘紧紧盯着夏昭衣,霍的抬手,又挥去一棍,却再次被躲掉。
“我在这。”
声音又出现在了身后。
刘三娘回过头去,窗口月下,女童眼眸雪亮,直直的看着她。
刘三娘脊背发憷,往后面退去,握着棍子的手都垂了下来。
“你真是愚蠢,说话都不挑时机,前一瞬他们才说磐云道过几天要驻军了,你后边就忙不迭的想将我推去送死,以逞你的威风。你知道他们现在缺的是什么吗?是人手不够,办事速度欠奉。一旦磐云道驻军了,有军队保护流民,他们上哪再去绑无辜的百姓过来干活,任他们差遣?”
刘三娘喘着气:“别跟我说那些!你到底是谁?”
“我说,你这就不认识我了?”夏昭衣上前一步,淡笑说道,“我刚才是如何死的呢,你这么快便记不得了。”
刘三娘睁大眼睛,如遭雷击,身子都颤了一下:“你,你……”
夏昭衣身子一晃,又掠至刘三娘后面,开口说道:“我在这啊,你在看哪呢?”
“啊!!!”
刘三娘尖声叫着,回身往后退去。
夏昭衣抬手在小腹处摸了摸,一笑,轻轻道:“哎呀,没有血肉模糊了,也不痛了呢。”
“啊!啊!!!”
刘三娘彻底吓傻了,转身往外面跑去:“来人,来人啊!闹鬼了!鬼啊!!”
夏昭衣头上汗水如豆,待刘三娘一离开,她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
母亲怀她时染了几次大风寒,所以她出生时身子骨就弱,一直大病未愈,小病不断,两岁时发了一次高烧,险些送命。
后来父亲抱着她上了名山交给了师父,一呆就是十四个年头。
这十四年,除了佳节可以回家,也就偶尔几次师父云游会带上她出门,其余时间她多数避世。
而因为身体天生孱弱,所以她习不了什么拳脚功夫,师父能教她的就这么一招用来装神弄鬼的醉逍遥了。
师父说,干这一行混口饭吃不易,偶尔跳大神,扶乩请命可以吓唬吓唬人,填饱肚子才是紧要,因而她自小就被拎上了梅花桩。
眼下小腿和脚板都疼的不行,一来这具身体本就糟糕,二来这具身体并没有日积月累的练习,只靠她一时强行,估计脚腕明天要肿成馒头了。




娇华 006 孰真孰假
“有鬼!有鬼!里面闹鬼了!!!”
刘三娘疯狂跑向院中,那些女童刚喝完粥,准备去洗碗,另一旁的仆妇们还在干杂活。
刘三娘冲来随便抓住一个妇人:“快,快去捉鬼!那里面闹鬼了!那个女的又活了!”
妇人有些懵,未能反应过来。
坐在那边的女童们纷纷你看我,我看你。
刘三娘又抓住旁边的余妈:“快,去看看啊!”
“你在大呼小叫什么,”凤姨走过来,“那几个烧饭的忙了一天刚睡下,你在这吵什么。”
“鬼!”刘三娘第一次没跟凤姨较劲,跑去握住她的前臂,指向那小木屋,“快去看看,里面真的闹鬼了!”
“你疯了吧,”凤姨不客气的甩开她的手,“别碰我。”
院子里的其他仆妇都好奇的围了上来,众人朝那边的木屋看去,再看回刘三娘现在的这个模样。
“你们也不信我吗?”刘三娘看向跟她平日走的近一些的两个仆妇,喘着气道,“你们跟我去看看,真的是她,真的是她啊!你们不怕她来报复我们吗,如果是真的呢?”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周围的妇人都看着她,跟凤姨关系比较亲近的梁氏被刘三娘的模样弄得有些不安,低声道:“对啊,如果是真的呢,我们要不就去看看?趁着现在人多。”
凤姨心里也毛毛的,回头看向那间木屋。
“还是去看看吧。”刘三娘这边的妇人捡起一旁的洗衣捶,说道,“我们现在可不能再出什么事了,前院的看我们都烦了。”
“他们凭什么看我们烦?”梁氏嘀咕,“今天那女人烧房子还不都是因为……”
凤姨忙用手肘推了一下她。
梁氏面色白了白,警惕看了在场的所有人一眼,不敢再说话了。
“去看看吧。”凤姨说道,“她被吓成这样肯定有原因,说不定是那个丫头片子鬼心眼多,如果是她耍心眼,到时候打死了扔后山去吧。”
说着,她去到废墟那边捡了根烧的只剩下一半的木头,最先朝木屋那边走去。
“走。”梁氏叫道,跟了上去。
几个胆子大点又满心好奇的女童们放下了手里的碗,犹豫不决着,但也往那边跟去了。
木屋是外面上栓的,刘三娘旁边的妇人上去抽掉木头,里面黑幽幽的,月光透过纱窗入来,可以模糊看到泥土地上留着几个坑坑洼洼。
刘三娘面色发白,不敢进去了,抓着亲信的手躲在后面。
凤姨也不敢上前,将梁氏推了出去。
梁氏手里举着火把,另一只手拿着木槌,往前面探着。
木屋没有多大,中间位置有个小隔板,除此之外,就是角落里面凌乱堆着些木头。
火把在房间里面扫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根本就没有女童的身影。
“没,没人。”梁氏结巴着,惊恐的朝凤姨看去。
凤姨努力镇定着,看了一圈,指向窗户:“那边呢,是不是从窗户逃走的。”
“去看看!”刘三娘随手又推了个仆妇上去。
仆妇有些不敢,怯了怯,抬步走去。
梁氏也举着火把跟上。
“不,不是啊。”仆妇检查了下,回头道,“窗户是从里面上栓的。”
“那边呢。”凤姨指向其它几个窗户。
仆妇和梁氏走去逐一检查,摇头道:“没,都是里面上栓的。”
“那,那她人呢?”凤姨难以置信,转过头去打量木屋,再悄悄往梁柱上面望去。
黑幽幽的,她很害怕会突然出现一张人脸,或是一双含笑却冰冷的眼睛。
“她不会真的是……”跟刘三娘关系很好的一个仆妇说道。
“余,余妈。”一个女童声音紧张不安的响起。
屋内众人都回头看去。
刘三娘也跟着回头,看到站在后面的那个女孩子,她发出尖叫,往屋内退去。
“你干什么呢!”刘三娘踩到了凤姨的脚,被凤姨怒骂着往旁边推去。
钱千千牵着夏昭衣的手,怯怯的看着她们:“你们,是不是在找她呀……”
众人循着所指,将目光落在了她旁边的女童身上。
小女孩浑身是伤,眼眸惊恐,整个人都在发颤,触及到她们的目光,惊忙垂下了头。
“怎么回事。”凤姨沉声道,从屋里走了出来。
钱千千不敢再说话了,她也在发颤,甚至腿软的想要下跪。
夏昭衣咽了口口水,开口说道:“刚,刚才外面着火了,千千害怕火会烧到我这边来,就来放我出去了,我……”她哽咽着哭了出来,“我知道我不应该逃出去的,我只是害怕……”
“行了,”凤姨喝断她,“你刚才在外面?”
夏昭衣抽噎着没回答。
一旁的钱千千点头:“对,阿梨说里面太黑,不敢回去,在发粥的时候就躲在我们后面……”
“你们撒谎,”刘三娘立时喝道,“那我刚才在屋里面看到的人是谁。”
话音刚落,她瞪大了眼睛,又被自己吓到了。
旁边的仆妇们也起了鸡皮疙瘩,有些悄悄的想要离她远些。
“不,不会的,”刘三娘脑子有些乱了,看向夏昭衣,忽的冲上去抓住她的肩膀,“就是你,刚才我在屋子里看到的人就是你,对不对?你这个女鬼,就是你!”
“哇!”小女童被剧烈晃着,张开嘴巴,大哭了起来。
“哭什么,”凤姨上前叫道,“再哭拔了你的舌头。”
女童停了下来,紧紧咬着嘴巴,憋的快要打嗝了。
“不可能是她,”凤姨将刘三娘抓着夏昭衣的手拉掉,“刚才我就在这边发粥,你跑出来以后里面就没人出来了,如今窗户也都是从里面上栓的,她不可能进去过。”
“那我在里面看到的人是谁,”刘三娘叫道,伸手朝夏昭衣一指,“就是她,一定是她。”
说着又上前抓住夏昭衣的肩膀:“你是不是偷偷跑出来的,说啊,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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