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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糖水菠萝
身边却传来爽朗笑声,并不响,但很开心,还带着一丝得逞。
沈谙笑着看着沈冽,摇了摇头,朝另一边走去,说道:“走吧,去那边看看。”
沈冽没有马上跟去,看了眼他的身影,望回到身前白骨。
怎么会不想知道这个破地方到底是干什么的,在这样一个深渊下,竟有这么这么多的尸骨。
邪佞,妖戾,凶煞。
还有那样一幅字画挂着。
这个地方,让沈冽脑中无端出现阴司地府几个字。
他本从不信这些,可她的出现,教他如何不信。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安惶惑,他方才一直在想,若有这样一个所在,于她是好是坏?
那些触摸不到的神秘和诡谲才最令人害怕,因为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去对抗。
“公子!快看!”前边一个手下的声音传来,非常惊诧。
远远落于人后的沈冽抬眸望去。
几声惊叹声从前面传来,幽暗无边的空间,似乎终于有了边界,火光里,隐隐出现了一堵高大的墙。
墙下有一道门,门非常巨大,四丈之宽,发出惊诧声的手下所指的是门外。
门外一片长廊,长廊同门齐宽,长廊两边是巨大的铁牢房,牢房的铁栅栏下,许多白骨倚靠,姿势可见死状绝望凄惨。
去得大门,需过一座水桥,桥下仍有水,很浅很浅,稀薄的可怜,但看桥高,能得知当年的水位不浅。
水桥很宽,为怕其损毁,他们分批而行,过了水桥,彻底踏过大门,墙上出现灯座,几名手下过去点火,三盏已坏,其余皆能燃起。
火光让牢房变的明亮,仍有几只老鼠出现,被手下们弄死,踢往一旁。
沈谙走的极慢,看着这些尸骨。
牢房和牢房中间隔着的是石砖,每个牢房都是对立的空间,每个牢房里大约都有三具到四具尸骨,这里面,还有小孩子的尸骨被发现。
牢房外面各有刻字。
天字贰。
地字壹。
玄黄贰。
轨星叁。
长玄壹。
......
刻字似是牢房的名称,但没有任何顺序规律可循,非常凌乱。
待走到尽头,推开一道陈旧的铁门,又是一片廊道,但这下,沈谙看到了一个炼丹室了。
“炼丹室!!”一名手下一喜,看向沈谙。
但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又传来一阵巨响,地动山摇,震耳欲聋,沿路牢房的尸骨被落跌地,好些甚至被震碎了。
众人惊忙回身,走在最后的沈冽则无半点犹豫,当即拔腿朝外边跑去。
响声非常大,震动感很强烈,可以感觉得出,就在附近!
“知彦!”
看到沈冽追上去,沈谙也快步追上,并令几名手下去追沈冽。
沈冽长腿大步,速度极快,跑过水桥后,朝之前白骨堆积处跑去,黑暗里只有手中火把,全凭感觉寻觅方向。
但同之前一样,动静又消失不见了。
沈冽抬起眼眸,在黑暗里寻着。
沈谙没有说错,就是这里,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又没有了?
“知彦!”沈谙追了上来。
不擅长奔跑的他一口气没回上,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沈冽朝他看去。
“咳咳咳......咳咳!”沈谙摘下面上的布,咳的厉害,说道,“你怎这么鲁莽,你就不怕出事吗!咳咳......”
“公子别说话,缓一缓!”柔姑担忧的抚着沈谙的背。
抬起头看向沈冽,少年望着自己兄长的目光没有半点温度,平静而冷漠。
柔姑皱起眉头,收回视线。
沈谙咳了许久,终于些许好转,沈冽说道:“好点了没?”
沈谙看了他一眼,转向那些白骨,再看向高空。
“又没了。”沈谙说道。
“嗯,”沈冽点头,“很奇怪。”
“会不会是有人在这里做手脚?”一个手下很轻很轻的开口说道,又道,“或者......是鬼怪?”
“等,”沈谙皱眉,说道,“便在这里等着,看看是谁。”
这句话一出,众手下心里都起了慌意。
那巨响有多大,他们皆亲身体验过,人在百丈之外都觉得双耳发痛,若在这里等着,那等巨响再来的话......
可是沈谙的话,谁敢不听。
柔姑的手还在轻轻的抚着沈谙的背,闻言,她朝沈冽看去,眸中浮起更多的恼意。
“好,”沈冽点头,“便在这里。”
......
......
巨大的响声,让夏昭衣也惊到了。
她已经走了很久了。
台阶往上,仍是台阶,每隔大约三百台墀时,就会出现一个大平地,左右两旁皆有甬道,但她没去,继续往上。
台阶很宽,两旁距离有三丈之广,沿路她跃上去点了几盏油灯,四周的砖壁没有变化,让她奇怪的是,越往上,尘埃越少。
响声传来时,整个地面都在颤抖,头顶上则滚落下来许多灰尘,让她一度怀疑这个地方要塌了。





娇华 474 师父我怕(一更)
台阶的尽头,道路变得宽阔。
夏昭衣将路旁几盏油灯都点亮,光芒大散,尽头黑幽幽的,望不到底。
她一路过去,一路的灯光都点亮,渐渐能看到一扇锈的厉害的大铁门,同时两旁的墙壁还出现了许多蒙尘的字画。
字画皆很清晰,她一路望去,所用皆是白龟纸。
“春风吹雪尽,寒日照人闲。
不见青山老,空留白发还。”
没有落款。
她转向另外一边:
“十年痴梦到今在,
今朝又是秋云,
如君莫作老来态,
白鸥归去也,
再无旧时爱。
谁似故人心似铁,
何须千里同载。
我生还是去程外,
天涯归路,
到底年少轻狂债。”
仍是没有落款。
再往前:
“满腹惆郁,
再无新句,
昔别旧日旧游处,
只恐此身无据。
莫道人世难忘,
我亦非吾未许。
谁识天公真趣,
自笑老来心绪。”
亦是没有落款。
一共十二幅,最后一幅,上书:“积雪定风波,云迎往生客。”
下面一幅画,画里桃枝烂漫,溪水清澈,一位闲士坐于其中抚琴。
画里既无积雪,也无浮云,更无装载往生客的棺木或竹席,只是一幅闲情逸致的画。
“往生客。”夏昭衣望着墙上的字画,轻声念道。
这些字画,全是白龟纸,十二幅下来,共两个人的字迹,其中一个人的字迹颇为眼熟,但她没能想起来在哪里见过,只约莫记得是很久很久以前见过的。
“往生客。”夏昭衣看着这三个字,又很轻的念了一遍。
云迎往生客,而不是云送往生客。
这是,将死掉的人接回来吗?
夏昭衣收回目光,朝前边走去,边很轻的嘀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师父写的呢。”
她伸手去推铁门,但在这个时候,大地又轰然一阵巨响,非常非常大。
铁门忽然乍响的嗡鸣声,让夏昭衣蹲了下去,双手捂住耳朵,快聋了。
碎石灰尘跌落下来,巨大的振动,震的她胸口都在发痛。
到底是什么声音?
这是有人触发了机关吗?
这时,前方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渐渐的,动静越来越响,非常密集,伴随着动静,大地似乎在微微颤抖。
是......老鼠。
虽然还没有见到,但夏昭衣不难猜出。
她站起身子,抽出匕首,双眸沉冷,紧紧看着前方。
......
......
“这样......老鼠就能跑了吗?”
支离看着面前的巨大圆盘,惊讶的说道。
石室很小,只有他半个卧房那么大,四周空间密不透风,气味非常难闻。
他们从元禾宗门的暗室下来,不知走了多少台阶暗道,七绕八绕,才终于走到这。
现在一共三个人,除了他,还有老者和夏昭学。
夏昭衣临走前,再三同他嘱咐,要看好她二哥,别让她二哥跑了。
所以支离便去找夏昭学玩,被夏昭学几番逐客令,客客气气赶出来后,支离干脆搬了张凳子坐在夏昭学门口,直到老者来了,老者将夏昭学一并带下暗道。
裴老宗主则死活不肯下,说下面会有许多奇形怪状的老鼠,而且这个地方阴森恐怖,裴老宗主不敢来,但***方方的将他所知道的跟千秋殿有关的东西皆告诉了老者。
比如,这个暗室。
暗室里的开关,牵连着一座旁殿的地下机关,机关巨大,只要一响,大地便会震颤,双耳如古钟相撞,万状波涛齐奔一般。
“嗯。”老者应道,抬手在圆盘上又轻轻的拨动了一下。
极远极远的地方,传来一阵沉闷响声,因离的太远,他们只能轻微的感觉到山体晃动。
......
......
又一阵巨响。
那已经逼近的老鼠瞬息发狂,朝正欲攻击它们的夏昭衣两旁奔去。
惊慌失措的老鼠,挤挤挨挨的过程里,从廊道的石壁爬上去,沿着两壁狂奔。不少老鼠撞在墙上,不少则相撞在一起,爬起来后,继续夺路狂奔。
有些老鼠慌不择路,朝夏昭衣撞来,被没有半点同情心的女童踢飞,打飞,揪着尾巴扔飞。
又踹开几只老鼠,夏昭衣踩着一旁高墙跃起,从墙上踢下一盏油灯。
油灯跌地,灯油飞溅,火势急速烧作一道半人高的小火墙。
被烧到的老鼠吱呀狂叫,更快的逃走,从火墙,及站在火墙后的女童身旁绕开。
所有的老鼠都在寻出口,而夏昭衣所在的廊道,正是通往下方的唯一出口。
这些鼠群汇作一道长河,迅疾奔来,夏昭衣及身前火墙便如水中横石,硬生生在河流中辟出片空地。
不知过去多久,老鼠才终于跑完,夏昭衣蒙着面布,仍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恶臭。
她皱着双眉,绕开火墙,朝前面走去。
......
......
“看上去,好像还挺好玩的。”支离望着巨响传来的方向,开口说道。
“不好玩,”老者说道,“其下任何一个地方的建成,皆会有人负伤或丢掉性命,而如此大的机关,你更无法想象当初建造时会死多少人。”
“也是。”支离点头,伸出手又欲去碰开关。
快触到时,他缩了回来,说道:“不成,师姐应该已经在下边了,会吓到她的。”
“恐怕你已经吓到了。”夏昭学在旁边说道。
“走吧。”老者说道,转身朝西走去,在墙上触摸到一个机关,打开后,石门开启,出现一道往下的台阶。
夏昭学握着火把跟上去。
“又是台阶,”支离几步朝老者追去,“师父,我们还要走多远。”
“我未曾来过,不知。”老者淡声说道。
“那你觉得呢?”
“我从不觉得。”老者回道。
“你觉得呢?”支离回头问夏昭学。
“我不知道。”夏昭学说道。
支离叹气,一声不吭的跟上去。
走完这段路,又打开一道暗门,又是一座台阶。
下得台阶后,支离脚下踩到一物,他后退一步,是一根人的胫骨,一旁墙下还有一个头骨。
跟在老者身边这么久,倒不至于一惊一吓,他平静的跟上老者。
“师父,我怕。”支离很小声的说道。
“什么?”
“我害怕。”支离说道。
一个白色小瓷瓶被老者递来。
支离伸手接过:“这是什么?”
“速效救心丸。”老者说道。
“......”




娇华 475 有人来过(一更)
是机关,来自于脚下。
机关启动前,脚底下的巨大震动,似乎有无数精密齿轮在转,非常庞大。
地上堆积的白骨分摊的更大,因巨响朝四周散去。
白骨十丈外,沈谙沉声说道:“既然有机关,便有人在动它,此处或有其他人在。”
“我们在此,机关便在此时而动,或许是敌非友。”柔姑说道。
沈谙看向沈冽,后者今日心事思绪一直极重,频频出神。
“知彦。”沈谙唤道。
沈冽一双黑眸虚望着幽暗里的冰冷白骨,闻言回神,转身朝水桥走去:“听你们方才动静,前方似乎是炼丹室?”
沈谙跟上去:“嗯。”
“所以,此地是炼丹的?”沈冽看向对岸火光里的铁牢,说道,“那铁牢里关押着的活生生的人,他们是用来做什么的?”
“或许是药材。”
“药材……”沈冽停下脚步,在水桥前回头看着走来的沈谙,“以人为药材?”
“是。”
“那你来此地做什么?”沈冽说道,“学?”
沈谙笑了,说道:“若真要学,此次便不会喊上你了,我怎会让你助纣为虐,双手蒙泥?这种肮脏的事情,为兄即便要做,也不会让你知道的。”
就如挖坟盗墓,开棺刨尸,从来未曾喊过他。
至于杀人放火,能不让他知道,便不让他知道。
不是怕自己在沈冽面前无法雅持一个兄长形象,反正他本就没有什么正面形象可言,只是单纯不想让他去触及那些无法见光的阴暗。
他的弟弟,该当是阳光正直,自由生长的好男儿,不该像他。
沈冽冷冷的收回目光,走上水桥。
铁牢里,多次被震荡的白骨,有些勉强仍倚着,有些彻底跌碎。
一共有二十八个牢房,每个牢房至少有两具以上的尸首。
从廊道出来,前方三丈便是炼丹室,左边有回风幽冷,似是悬崖,右边是又一道长长的走廊。
炼丹室同样是石门,非常笨重,几个手下联手去推,半响才将石门挪开一点。
浓浓的药材香从石门内散出,待石门彻底推开,药香大散,浓烈盛放着。
四周同样有灯座,全部点亮,将整个炼丹室彻底照如白昼。
他们所进来的这道门,并不是正门,最大的门在至东边,三人之高,大门两旁各有两座仙鹤雕像的落地灯座。
石室中间有一座大炉鼎,两边各有三座小炉鼎,四周有许多排风之口,在最西侧则有两个排废渣的正方形大口。
台阶右边有长长的药柜,药柜前方是两张拼凑于一起的大桌子,桌子上有七个白色头颅,不再是外边的泥塑,而是真的人骨。
四周石壁除却药柜,还有两个书柜,书柜上边的书只剩寥寥几本。
沈谙过去翻书,手下们则去翻找药柜。
几本书并没有什么好看,皆是经世流传甚广的医书,唯一的价值,恐怕就是落款年月。
有六百年前的夏朝,也有三百年前的章朝,以及夏朝章朝中间,近两百年的数国割据,权臣世家分裂的历史时期。
“这些炉有数百年吧?”沈冽的声音传来。
沈谙回头,看到弟弟站在最大的丹炉前打量。
“至少三百年。”沈谙回道。
“这个炉不太像。”沈冽说道。
沈谙才收回目光看书,闻言又望去,视线落在丹炉上,说道:“是因为其历经数百年依然光鲜,色泽不变么?”沈谙一笑,“知彦,这地宫可是当年皇家所造,连着数百年,一代一代,边使用边开凿边建筑,所投入的皆是当时最顶尖一流的铸造工艺和设计呢。”
“是尘埃,”沈冽看着丹炉外的精美纹洛,说道,“这些丹炉除了大小不一,工艺铸法皆是同期,但其他丹炉灰尘满积,这个除外。”
沈谙双眉轻皱,合上,朝他走去,近了之后伸手,就要去触丹炉,被身手极快的沈冽一把抓住手腕。
“万一有毒呢?”沈冽说道。
“那便有毒。”沈谙说道,修长手指在丹炉外一抹,拭了微末尘埃。
的确,如沈冽说的,尘埃很少。
他转身去往其他几座丹炉,不用伸手去抹了,厚厚积攒在外的尘埃,一吹能飘起雪来。
他不解的看向沈冽跟前的大丹炉,走了回来。
“的确,”沈谙抬手覆在丹炉上,“这三百年里,有人来过。”
“范围再小一些,”沈冽说道,“五年。”
“莫非是元禾宗门的人?”说着,沈谙想到了那个机关,“又也许,那人便在这里。”
话音方落,一个细微动静从沈谙方才所站的书柜后面传来。
沈冽一凛,当即抬眉看去。
随着他的视线,沈谙也转过头去,望着那方书柜。
动静很细微,几乎听不到,但确定是有,并且能感受得到在逐渐靠近。
似乎,这书柜后面有一处密室。
方才就注意着他们动静的手下纷纷停下手里的事情,也望着那方书柜。
柔姑缓步走来,靠近他们,很轻很轻的说道:“公子,我去看看。”
“小心点。”沈谙说道。
“是。”柔姑低低应声,无声抽出匕首,朝那书柜走去。
动静越来越近,这时听得书柜摩擦的轻微声,似被什么从里边往外推。
柔姑眉目严肃,紧紧盯着书柜边沿,呼吸停滞。
一寸寸的,书柜被推开一道缝,许多灰尘从书柜上面簌簌掉下,同时,一只柔嫩小手支在书柜的幽暗背面。
沈冽一惊,忙道:“住手!”
来不及了,一切瞬息而发,柔姑的角度看不到书柜背面,已经举起匕首,朝前面猛然刺去。
急冲而来的少年抓住她的胳膊往后拉去,柔姑应激性朝他进攻,一个回合都没有,被对方格挡推摔在地。
书柜后面的人在看到灯火后,就已将手收了回去,沈冽一把将书柜拉开,后边是长长的台阶,一个小女童后背贴墙而站,没有半点惊慌,明眸望着居高临下的俊美少年。
“阿梨,”沈冽说道,“真的是你。”
夏昭衣弯唇一笑,说道:“意外吗?”




娇华 476 我听她的(一更)
意外。
不过一眼能够确认,她没有严重的皮外伤,头发亦不凌乱狼狈,沈冽放下心来,俯首伸手:“来。”
夏昭衣握住他的大掌,足尖稍一使力,轻盈跃了上来。
石室众目光望着书柜后出来的清瘦女童,沈谙亦颇感意外。
女童长得太快,个头较大半年前拔高许多,长腿纤腰,脖颈细长,脊背端挺笔直,足见日后身姿有多出众。
沈冽看着她抖落身上灰尘,说道:“不是有恙在身吗,为何还要下来?”
夏昭衣抬头,又是莞尔一笑。
“担心你呀。”她直接说道。
沈冽一愣,瞬息也笑了,不过很快,唇角弧度便被他控制。
“现在身体如何?你病的严重。”
“还病着,”夏昭衣望向石室其他地方,说道,“不过你放心,我不是来逞强的,我既然来了,不会给你拖后腿。”
她的目光落在了沈谙身上。
见过沈谙几次,他皆墨发长垂,广袖宽衣,如今穿了和沈冽一般无二的紧身劲衣,长发束为一捆马尾,减了八分羸弱,多了几分英姿。
沈谙正望着她,对上视线,沈谙微笑,抬手揖礼:“好久不见了,阿梨姑娘。”
夏昭衣抬手抱了一拳,淡声说道:“见过。”
“未想到阿梨姑娘也在龙担山,你是何时来的?”沈谙说道,“听你们方才的话,似乎你们先前便遇到过,你还病了?”
“你忙你的,”夏昭衣说道,“我不打扰你们,你们也别打扰我,我不喜欢你们打量我的目光。”
沈谙微微侧首,眸光望向众手下。
注视着女童的手下们忙将视线移开。
柔姑从地上爬起,方才摔倒时右手肘支地,现在仍痛的剧烈。
她揉着右臂,朝沈谙走去。
“公子。”柔姑垂眸说道,面色惨白。
“你受伤了?”沈谙说道。
柔姑摇头,努力用平静的声音说道:“没有,属下去忙。”
“去吧。”
柔姑回过身,努力忍住眼中泪花,去翻找药柜。
“你伤她了吗?”夏昭衣看着她的身影,轻声问道。
沈冽朝柔姑看去,说道:“方才动手了,她似乎受伤了。”
夏昭衣点点头,这时“哦”了声,说道:“对了,这个给你。”
她从怀里摸出一双蝉翼薄的轻丝手套,递给沈冽。
沈冽接过,上边还留有她的体温,和一股很淡很淡的药香。
“我让我师弟去问江掌务要的,我试过了,韧性很好,大小应该与你合适,你带上去看看。”夏昭衣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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