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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糖水菠萝
待林清风缓缓睁眼,小丫鬟赶忙道:“夫人,你瞧外面,那几个姑姑和丫鬟刚刚下楼,她们跑去那一处喊马车了。”
林清风强打起精神,靠在车厢另一边,朝远处的酒楼门口望去。
小丫鬟见她这架势,不解说道:“夫人,咱们不出去吗?”
“不出去,”林清风懒洋洋道,“我在这,无非是想看看能让屈夫人时时念着要回楼上去招待的,是什么样的贵客。”





娇华 832 口舌之争(补更5.19)
一前一后,来了两辆风格截然不同的马车。
屈夫人的马车还是昨日那辆,瑰丽华贵,另外一辆同样华盛,偏向大气素雅。
马车停稳了,林清风等了一阵,始终不见屈夫人等人下来,就在她又快睡着时,终于听到大堂里的动静。
天上大雪已停,但风仍大,姑姑们撑开伞,以挡风寒,伞面恰遮住了林清风的视线。
这便恼人了。
林清风于是换一个角度,刚好一眼望去,少女清丽的背影一晃而过,上去了马车。
林清风一愣,怀疑自己看错了。
刚才过去的少女,她,她是……
几乎下意识的,林清风伸手抚摸自己的手腕。
这道永远存在,褪不掉的长疤痕,不是刺在她的手腕上,而是一个爱美人士的心口上!
不过这个小贱人,她居然来了衡香,她几时来的?
还有这几个月,这小贱人忙什么去了,她绝对不会闲着,一定会有不小的动作。
林清风忽然庆幸自己刚才没说要随屈夫人上楼,而是看出屈夫人想回楼上,怕她对自己不耐,便故意找了个借口,先自行道别离开,不给人添堵。
否则,跟那小贱人碰个正面,便难堪了。
她令丫鬟放下车帘,叮嘱车夫,待那两辆马车离开,她们再动身回府。
夏昭衣忽然止步,抬眸朝右前方望去,幽微的暗光里,车帘放下的细微动静落入她眸中。
“阿梨?”赵宁轻声道。
屈夫人也停下脚步:“怎么了呢。”
“我去那处看看,”夏昭衣说道,“很快回来。”
风越来越大,夏昭衣身上宽长的雪白斗篷被吹起,风帽下垂直腹前的墨色长发也高高飞扬。
车夫看着少女修长纤细的身影朝自己直直走来,颤声说道:“林,林夫人,一位贵小姐过来了。”
不止是她,后面的赵宁和屈夫人也来了。
随着她们过来,那些打伞的姑姑,跟随的丫鬟仆从,一并也来了。
林清风心下一咯噔,困意全消,抬眸朝车帘望去。
穿过宽敞开阔的空地,夏昭衣停在马车前。
林清风大怒,这小贱人,每次遇她,皆无好事!
“请问,车上是何人?”少女清脆的声音传来。
林清风没说话,示意一旁的丫鬟。
丫鬟是今日回去换衣裳时,林清风让管家挑得,特意叮嘱,要挑个机灵的。
管家于是挑了个活泼伶俐,说话厉害,人也胆大的。
丫鬟见林清风有几分不安,皱了下眉,对外高声叫道:“你又是何人?在外喧嚣。”
“你们这俩马车的车辙印我认得,”夏昭衣平静道,“今日在拈花斋附近,我见到过。”
“你真好笑,”丫鬟说道,“车辙印满大街都是,少来攀交!快走!”
“衡香平坦开阔,车轮较平滑,与跋山涉水,磕磕绊绊奔波过的马车车轮,很好分辨。”
“那,那又如何,你管那么多,这地儿还不兴我们停了么……”
赵宁明白夏昭衣的意思了,上前说道:“我想知道,你们是巧合还是故意。”
换了个声音,不过说话语气跟之前那个一样,都算温和,丫鬟不由提起更多胆气:“从没遇到过这般好笑的事,停个车都能碍到你们这些高人一等的夫人们的眼睛,是我们人穷位卑,连停个车都不配!”
赵宁和屈夫人身旁,几个平日嘴皮子利索的姑姑皆听不下去,但都是沉得住气的,主子未动怒,她们不好发话去吵。
而外头的车夫,车夫早就不淡定了,他当然认得鼎鼎大名的赵大娘子和屈夫人,整个衡香,得罪谁也不敢得罪这两个女人。
“还人穷位卑呢,”屈夫人说道,“你这嗓门比我们都大。”
“若非心虚,也不会叫嚷得这么大了。”赵宁说道。
“你,你们真是莫名其妙!”丫鬟怒声叫道,“我们好好在这儿停个车,你们上来冲着我们一顿说,哪有你们这样!”
屈夫人身旁的姑姑上前一步,请示屈夫人。
屈夫人点点头。
姑姑说道:“我们自认之前语气并未不妥,是你先冲我们咄咄逼人,如此也好,我们现在不与你论理,就与你说事,下来!不要心虚躲在车上见不得人!”
“哟,这又是换了个人,我停个车,就是不喜被人打扰,怎的?”
“不喜可以不理或拒绝,但你这嘴巴臭的,你现在下马车,我给你五个巴掌。”
丫鬟瞪大眼睛,气得发怒:“你凭什么打人!”
“凭你自己说得人穷位卑,你既然阴阳怪气,那我就如了你的愿,我就要撕烂你这人穷位卑之人的嘴!”
丫鬟这下真怕了,忙望向林清风。
林清风也烦躁,攥紧手里的帕子。
“还要躲吗,”外面又响起少女的声音,“林清风。”
林清风一惊,转眸望向车帘,不曾这般惊讶过。
赵宁也愣了下,看向马车。
空气像忽然静下,沉默一阵,车帘被掀起,林清风自车中出来,居高临下看着夏昭衣,再缓缓步下马车。
丫鬟不敢出去,但没有办法,林清风都下去了,哪有她躲在车里的道理。
林清风站定,面淡无波的看着夏昭衣。
少女还是那张没变的俏丽脸蛋,气质看似温和清雅,实则带着距离,不可亲近。
二人几次交手,林清风皆落败,今日这阵仗可见,她又是一输。
不过又没什么,她林清风是输得起的人。
“好久不见啊。”林清风弯唇一笑,妩媚风情。
她平日虽然爱打扮,爱美,但喜欢的衣服都是清淡的白,或者绿和蓝,颜彩清雅,款式也极尽简单,但会在细节处精致雕琢。
今日这打扮,因是要见商会商主的贵妇形象,所以林清风回府后,特意做了浓妆艳抹,一袭宝华锦衣,雍容华贵。
不过,她天生是素雅温婉,楚楚动人的水灵面相,极其不适合这样的华贵,气场完全不及跟前的屈夫人和赵宁来得强势。
“你来衡香干什么。”赵宁寒声道。
对这个女人,赵宁甚至不记得有没有见过,但名字早便令耳朵生茧,以至于眼下见到她,没有半分陌生。




娇华 833 细节推敲(补更5.20)
林清风轻笑,看向赵宁:“你是湖州的,也不是衡香本地人,怎么,你能来得衡香,我便不能,需得同你汇报一声?”
“你如何做到这般有恃无恐?到我跟前了,还试图想耍嘴皮子?”赵宁说道。
“哦?那你待如何?”
“京城瘟疫之祸,够将你凌迟了。”
林清风的帕子被她修长的指刹那攥紧,语声仍镇定:“是么,要审判我的该是李乾的人,还是你一个自以为是的赵宁?”
“你未免将我赵宁想得太正,我与李乾不熟,单纯想对你动用私刑,你看可否?”
林清风胸腔中心跳乱蹦,如若没这个阿梨在,她可以继续放肆,但是这个少女,她身手一等一。
要想在这样的局面中逃脱,最好的办法便是……
林清风脑子转动得飞快,当即看向夏昭衣:“你知道沈谙当年为什么要去千秋殿?”
夏昭衣面无表情,安静的看着她。
“放了我,”林清风压低声音,“否则,你永远不会知道那些真相。”
看着少女仍无动于衷,林清风上前一步:“阿梨,我要找的,和你要找的,也许不谋而合,我去找,便也等于替你找了,你觉得可行?”
“我要找什么?”少女终于开口。
“我不知道,但你肯定有目的,你扮猪吃老虎,让土匪将你捉到龙虎帮,定是因为你早便知道林又青手里有你姐姐夏昭衣的骨灰吧?”
“……”
夏昭衣完全没料到,她能有这番解读。
不过,这番解读好过想到她是起死回生之人,毕竟后者,世人如何猜得到。
“我手里有两个人,不知你是否还认得,”林清风又道,“一个叫小容,一个叫小梧。她们告诉我许多有关龙虎帮的事。哦,对了,还有一个人,你应也不陌生,是卞元丰。”
能说出这些人名,夏昭衣知道她确实去了解过。
但这些人,夏昭衣已毫无兴趣。
“能说点有用的吗。”夏昭衣说道。
“能啊,”林清风微微一笑,“沈谙就在衡香,没有我,沈谙便不会出来。”
“沈谙在衡香?”夏昭衣的确对此有兴趣。
实际上,林清风也不确定,但现在,虚张的声势,也是声势。
“阿梨,”林清风说道,“我们调查的原因和目标未必一致,可要摸索的那一片神秘未知,绝对是同一个方向。放了我,我去查,你看如何?反正以你们的神通,日后若想抓我,又非难事。”
“你像是说了不少,实际上什么都没说,”赵宁说道,“显然许多东西,你也一知半解。”
“什么都不说,因为我藏着了,”林清风朝她看去,“我总得握有自己的筹码。”
“真是自作聪明,”赵宁不想笑,但忍不住,“我们本也没要对你怎么样,来之前,谁想过会在这里遇见你。”
“倒是你自己不经吓,张口便说这些有的没的。”屈夫人也乐。
“言而无物,自曝其短。”赵宁说道。
林清风心里面的恼意越来越重,目光看回到夏昭衣身上。
赵宁继续道:“本不想抓你,眼下还是带走比较好玩,便看看你嘴巴里究竟有什么。”
“你没资格抓我!”林清风怒道,后退一步。
赵宁面纱下的唇瓣一笑:“于私,我们为恶人,私设刑堂,作奸犯科,草菅人命之辈。于工,衡香官府也是官府,你在大乾京都所造之孽,衡香官府若想管,也是可以管的。”
屈夫人侧首,在身旁一个姑姑耳边低语。
那名姑姑点头,转身跑向御景酒楼。
林清风皱眉,声音变得急促:“阿梨,你是个聪明人,应能听懂我的意思!而且我已和天兴商会的人碰面了,刘商主知道我在燕南和同渡影响不小,你们今日若在这里带走我,定会传回燕南与同渡,你是要破坏这衡香的宁和么?难道又要让东平学府搬一次家?!”
“你在威胁我?”夏昭衣说道。
“你也该知道,我并非一个人来的,我师门都来了。”林清风沉声怒道。
“宋致易在阿梨跟前都得提防三分,你拿云伯中和应金良来吓唬她?”赵宁说道。
“至于你的师门,”夏昭衣说道,“我便去会会。”
那姑姑很快带着几个大汉回来。
顾不得林清风偏纤瘦的身子,几个大汉揪着她的胳膊,将她往前一押,双手双臂绑缚,绑得极牢,动弹不得。
车夫和丫鬟在旁噤若寒蝉,连出气都小心翼翼。
“夫人,”屈夫人另一边的姑姑开口说道,“我说过要打这小贱蹄子的脸。”
丫鬟瞪大眼睛。
屈夫人无所谓,下巴轻扬,默认。
“屈夫人,”夏昭衣说道,“便不必了。”
“阿梨,此女子嘴巴该打。”屈夫人道。
“别打了,”赵宁淡淡道,“不值得我们计较,这一巴掌下去,我们便坐实这恃强凌弱,欺凌弱小之名。”
“成,”屈夫人说道,“回来吧。”
那姑姑于是对丫鬟说道:“你听清了,不是打不了你,是不屑打你。”
丫鬟根本不敢说话,在车厢里回嘴的嚣张气焰半点不剩。
御景酒楼离宁安楼有不少距离,赵宁一并坐上了屈夫人的马车,回去途中,屈夫人好奇聊林清风的事,赵宁淡淡道:“手下败将罢了。”
“可让你装到了。”屈夫人损道。
“阿梨,”赵宁向来不理睬屈夫人的损,朝夏昭衣看去,“你怎知道林清风在马车上,这些月你一直跟踪着他们师徒的去处吗?”
夏昭衣摇头:“赵宁,此事还是你同我说的。”
“我?”
“你当初在信上同我提起林清风的丈夫们时,说到这些年,她身旁一直有个左手受伤的高个子中年男子,是同渡那边派给她的。”
“我明白了,你是发现外面的马车不对。”
夏昭衣点头:“一个人的左手不灵活,在日常生活中诸多习惯都会改变,操纵马车便更是。今日这车夫应是临时唤来认路的,他坐在马车上听我们说话时的神情显然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局外人。以及,那边有两个姑娘的脚印,马车上却只有一个女子在与我们争论,吵得那般凶都不敢出声,另一人在不安。”
“原来如此,的确,诸多细节推敲,是很容易发现她是谁。我也疏忽了,我一直知道刘隽军想打通燕南的商路,他们今日待一位姓林的夫人那般殷勤,该很轻易想到是她才对。我比你多个线索,却没猜到。”
“听聪明人说话,就是件开心的事,”屈夫人笑道,“瞧瞧你们俩这对话,我听着都快乐。”
夏昭衣也笑,笑意极淡,转眸看向因车厢暖炉太热而掀开的车帘外头。
提及那个手腕不灵活的大汉,她脑中最先想到的人,是陆宁衿。
当初在襄倦山,陆宁衿和哥哥一起“义诊”骗人,称有瘟疫,便是受这大汉所控制。
她在去丰和县的路上遇上了这对兄妹,出手教训了大汉,导致大汉的左手被废。
后来陆宁衿的哥哥无法看着世道变乱,便去敲了登闻鼓,包铁的棍子打了他三十大板,京兆府将他关押收监后,陆宁衿和哥哥便永远失了联络。
后来,她将陆宁衿托付给了余有海先生,陆宁衿至此一直跟着了清阙阁。
清阙阁可以查到很多事,这些年,陆宁衿却一直没有亲哥哥的下落,回想当时正乱的京城,也许那位明知会挨棍子会死,却依然有勇气去敲响登闻鼓的兄长,已早早命丧于乱世。




娇华 834 凶手是她(一更)
马车在宁安楼门前停下。
赵宁一下来,便看到后巷那围着的人。
迎上来的楚管事说道:“又是看热闹的,怎都支不走。”
“那便看吧。”赵宁说道。
屈夫人往那看去,啧啧道:“我幼时去叔婶娘家的庄子里玩,隔壁半夜着火,惹得我堂弟非得起床,披衣赶去围观。这人啊,就是喜欢瞎凑热闹。”
“是啊,看热闹着实不好,”楚管事应声,随后看向夏昭衣,喜道,“阿梨姑娘越发俊俏好看了,个子又高了!”
“谢楚管事。”夏昭衣笑道。
赵宁上前一步,楚管事见她有事吩咐,忙恭敬倾耳。
赵宁声音很低,低到就在旁边的夏昭衣和屈夫人都听不太清。
楚管事面容大变,随后怒道:“竟有此事?”
“想必,便是冲着我来。”
“好,我这就去安排!”
“切记,先暗中部署,再高声喧哗。”赵宁沉声道。
“是,”楚管事应声,转身要走时,想到什么,又回过身来,“对了大娘子,那大夫又来了,跟昨夜一样神秘,不想旁人见他。”
“那便依他所说,敬他所愿,他既替倚秋去毒,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嗯。”楚管事点头。
看着楚管事离开,屈夫人笑起,兴趣颇深的模样:“便不知这一棍子打下去,惊出来得是条什么蛇,大蟒蛇,还是小草蛇。”
“凶案所发是这边的后巷,还是西边的。”夏昭衣问赵宁。
“这边的。”
“我去看看。”夏昭衣说道。
夜已不早,但这一片的灯火着实好。
不仅有看热闹的,还有捧着书来读的,一些未睡的小孩在后面嬉笑着追逐打闹。甚至还有人推着卖烤红薯的担子,在人群后面叫嚷。
而看热闹的人,与其说是看宁安楼后面的热闹,不如说是在家太无聊,出来借着灯火聚在一起闲聊。
随着赵宁她们自马车上下来,人群的目光便已纷纷望来,而见夏昭衣为首走来,那些目光更在她身上打量,移不开了。
夏昭衣也在打量他们。
目光从他们身上望去,包括那些小孩,夏昭衣也打量了番。
她收回视线,随着脚步和灯火,看向宁安楼侧边的深巷。
侧院后门的两扇大门打开,地上留有很浅的车辙印。
小学徒尸体所躺的位置,官府的人在上面用树枝摆出一个大致人形。
“离门口竟然这么近,”屈夫人唏嘘说道,“十步都不到。”
“他为何一个人在外面?”夏昭衣问。
“说是里面沉闷,出来走走。”
“你的园子这么大,哪里不好走走,这么一走,便将命给走没了,真是可惜。”屈夫人轻叹。
夏昭衣看着地上的树枝,忽的眉心轻拢,抬眸朝前面看去。
那些站在路口的人还是那样望着她们,好几人有说有笑。
赵宁和屈夫人也扭头看去。
“哎哎,都看来了。”
“咱们小声点。”
“这个小娘子真好看,这气质绝了。”
“这学徒死得值啊,引了这么大动静,你说是吧。”
“这小娘子是官府的人还是谁啊?”
“来个烤红薯,烤红薯多香!”
“我本来想回去,明儿一早去买包子,看到这小娘子,都走不动路了,嘿嘿。”
“哈哈哈……”
“哎,你们几个小崽子别乱跑!”
“这小娘子怎么还在看咱们?”
“不是怀疑咱们吧?”
“我靠,你可别吓我!”
……
什么样的话都有,声音很杂,寒风中听起来很模糊。
“阿梨。”屈夫人很轻地说道。
夏昭衣收回视线,说道:“进去吧,去里面看看。”
“嗯。”
循着地上的车辙印,屈夫人望向更里面的跨院。
“那大夫的车,竟是直接驶入进去的?”屈夫人说道。
“嗯,他性情略怪。”
“倚秋若真能被他治好,怪便怪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赵宁说道。
她们边走边聊,后院的仆妇们见到她们,皆福礼问好。
夏昭衣淡淡望去,最后抬头看向宁安楼主楼。
这时,咣当一声锣鼓声乍响。
后院的仆妇们皆大惊,忙朝锣鼓声方向望去。
“咣当”“咣当”,又连着数声,整个宁安楼上下皆出来,不解地望向敲着锣鼓过来的几个伙计。
不止是宁安楼,外面那些看热闹的,后巷那些将睡和已睡的,全被惊醒。
沈谙的手指很稳,银针未偏,但这锣鼓声着实令人不喜,他的浓眉轻轻皱起。
定春看着他的背影:“大夫,我出去看看。”
沈谙未吱声。
定春打开房门,朝外头看去。
门口的邹展也在抬头看院外,目光试图越过跨院的月洞门,和跨越外的花苑空地。
“发生了什么?”红雯在屋内小声问道。
“不知,但总归是大娘子的吩咐,否则谁敢在这个时候敲锣呢。”
红雯心跳有些慌,想了想,说道:“要不然,我去看看。”
“你若想去,便去吧。”定春说道。
外面太冷,定春不太愿去,总之发生什么,都不会有她什么事。
红雯努力想镇定,但脚步一踩上院子里的雪,便变得不安,她只能用尽全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同她一样往后厨大院走去的人非常多,那些不值班睡下的,皆披了外衣出来。
而府外,尤其是后巷里,如谷乙那样在宁安楼谋了份生计的人,也都闻声而来。
锣鼓声静下后,楚管事高声说道:“倚秋不是生病,是中毒!”
红雯刹那瞪大眼睛。
她这几日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凶手是她!”楚管事指向身后。
一个仆妇被几个伙计拽了出来。
“林六娘!”有仆妇吃惊地叫道。
众人似炸开锅,议论不止。
红雯眨巴眼睛,困惑后怕,同时又侥幸和窃喜。
林六娘拼命挣扎,脑袋疯狂地摇,往后边退去。
锣鼓声又敲响,那些议论声渐渐停下。
楚管事继续扬声,向众人宣布要如何惩罚林六娘,还有林六娘的丈夫,和同样在宁安楼谋生计的两个儿子。
所有人的注意都被伙计手里的锣鼓声吸引过去,那些后来的人到最后才发现,人群后面竟然还站着赵宁夏昭衣和屈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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