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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糖水菠萝
其中一座学堂以寒门子弟为多,就在早市附近,叫廉风书院。
老院长姓杨,年岁已大,但好强身健体,早起时总要在书院后的池畔打几套拳法。
经年累月,跟随老院长一起练身手的人越来越多,不管严寒酷暑,每日都有二十来个。
练完几套拳法离开,老院长硬朗身板只着一袭白色薄衫,边擦汗边朝书院慢悠悠地回去。
旁人都在说昨晚的事,老院长只随意听着,不表意见。
快入书院时,一个小童清脆的声音响起:“杨院长。”
老院长等人朝路旁的男童看去,小男童一双眼睛乌闪闪的,一看便是胆大淘气的性子。
“杨院长,”小男童手里拿着封信,“仇都尉让我给您的!”
“仇都尉!”老院长身旁的人一愣,都朝老院长看去。
老院长不喜与这些人打交道,但不得不打。
不明所以地将信接来,老院长双手负后,准备进去,听得男童又道:“老院长,您现在看!”
老院长皱起眉头,不悦地看向男童。
男童有点怕,但到底胆子大,又道:“哎呀,您现在看嘛!”
“看看看!”老院长嘟囔,“我看就看。”
这时想起才觉得奇怪,怎么仇都尉会让一个小男童来送信。
撕开信封,老院长展开信来,入目便道:“这字俊啊!”
旁人想看看如何俊法,但不好凑来,却见老院长眉梢高高扬起,信一收,立即看向男童:“她在哪?!”
“来!”男童说道,“我带您去!”
“你们先回去主持早课!”老院长看向身后诸人,“我一刻钟后回来!”
拉着男童没走几步,老院长又回头道:“可能半个时辰,也不是,可能一个时辰!”
语无伦次着,老院长拉着男童迈腿奔了起来,一溜烟没了影。
早市附近热闹,不过还早,最大的茶馆生意还没起来,进去时颇为清冷。
男童将老院长送到这儿人便走了,门内久候的掌柜手中拿着件厚衣袍:“杨院长,来来来!可别冻着了您!”
老院长接来,外袍极厚,他练完身手有一阵子了,热意正褪去,单薄衣衫的确难以御寒。
待老院长套上外袍,掌柜的将他领去二楼包厢。
包厢里暖意正盛,缠枝牡丹翠叶熏炉中燃着货质中上品的沉香,身姿仪表相当端秀的少女坐于杉木赤漆茶几前,正在写信。
将老院长送来,掌柜的没有多留,客套问候数声,合门离开。
夏昭衣起身,莞尔笑道:“院长,请。”
老院长凝眉走去,少女身前一片正在晾晒的信纸,还有不少已入信封,叠在一旁。
老院长的目光从信纸上望向少女:“……你是阿梨姑娘?是你给我写得信?”
小贩们在外头叫卖茶水点心的声音不时传来,屋内大雅,屋外大俗,二者相衬却相宜,不觉冲突。
冲突的是,少女太过年轻稚嫩的面庞和她在世盛扬沸腾的名声。
“我是阿梨,”夏昭衣说道,“院长,信上提议的赴世论学,你看如何。”
老院长捏着信,顿了顿,在她对面坐下。
目光不好去看那些晾晒得信纸,但满桌都是,眼睛无处落脚。
“阿梨姑娘,”老院长语声几分沉重,“东平学府便就在衡香,为何你找上我廉风书院呢。”
“衡香除却东平学府,还有不少学院,院长怎不问我为何选择他们呢?”夏昭衣说道。
“为何?”老院长问道。
“因为廉风书院寒门子弟多,选择廉风书院举办论学,便也是多给这些学子们一个机会。”
老院长点头,他也想为学院里面的寒门子弟争取这一个机会。
“不过乱世论学,不知能否办成,”老院长皱眉,“没有多少人愿意于乱世中奔波吧。”
“所以,我才取名赴世,”夏昭衣语声不疾不徐,“院长,在我粗见,不管盛世或乱世,世上一直有大量的怀才不遇者,缺少机会者,甚至,有人怀才而不自知,他们皆需要这场论学以自我证明。院长是个惜才之人,想必也不舍不忍,见良玉蔽尘,抱憾于乱世一隅,不见天日吧。”
“嗯……但倘若这赴世论学所出之名扬者,为枭雄所用,弃明投暗,助纣为虐,如何是好?”
“院长,”夏昭衣一笑,“谁是枭雄,谁是英雄,谁是明,谁是暗,得百年后的史书上才知。”
“成王败寇,”老院长点头,又道,“不过,我前些时日听闻一些……说是阿梨姑娘和大平王之间……阿梨姑娘,你便不怕?”
“良禽择木而栖,且这木,未必愿搭良禽,尤其是出自衡香之良禽。”
“衡香,”老院长说道,“是啊,衡香。”
衡香本是古雅书香之地,近些年因东平学府成为乱世里的风口浪尖。
也因为东平学府,比起那些纷纷变作人间地狱的州府,衡香一直平稳安定。
以及,提及东平学府,从己丑年晚乾之变后,东平学府在世人眼中便一直与眼前这位阿梨姑娘有着似有若无的牵系。
还有这些年,赵大娘子的宁安楼在衡香越来越出名,而赵大娘子和这阿梨姑娘,不知何时起的,她们的关系已好得人尽皆知。
所以,衡香出去的人才,宋致易还真不一定敢用……
而想要投靠宋致易的人才,也断不会来衡香这赴世论学吧。
老院长想着,目光重新看回眼前少女的眉眼。
这些年,“阿梨姑娘”销声匿迹,前些月才重新出现在世人眼中。
以至于,老院长都险些忘了,除了她自己闯出来的“阿梨”的名声,她还有另外一个极其尊荣的身份。
“阿梨姑娘,你当真是……定国公的千金?”老院长说道,声音不自觉带起颤意,因定国公三字而颤。





娇华 845 前定国公(补更5.25)
“我是,”夏昭衣一笑,“院长,我是姓夏,不过,是前定国公。”
老院长想起世人所传,当年那女童在御驾前的豪迈之词,说不要那定国公的勋位了。
“啊,对对,哈哈哈哈……”老院长顿然朗笑。
笑完,严肃气氛终于略略消散。
“但是阿梨姑娘,容老夫再问一句,你当真仅仅是求才,才想举办这赴世论学吗?”老院长认真说道。
“求才?”夏昭衣说道,“不的,院长,我不求才。”
她此生只“求”过王丰年这个“才”,其余的“才”,现在已全给王丰年去求了。
“啊?你不求才?”
“院长,我方才那些话,是立于你爱才惜才,方才说的。你我合作,各取所需,我为你分析你可取得的,而我想要赴世论学,另有目的。”
老院长眉心轻拢,拱手说道:“恕老夫冒昧,敢问,阿梨姑娘的目的是?”
“先生,回到你最先问我的那个问题,你不是问我,为何不选择东平学府吗?”
“嗯,对,为何呢?”
“因为我的目的,就是为了削减东平学府的锐气。”
老院长愣住,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神情一时有些僵硬。
“衡香学子,苦东平学府久矣。”夏昭衣又道。
老院长完全不敢吱声,甚至都不敢听这话。
这句话,一直压在老院长心底,但他没敢说,更没敢想。
衡香因东平学府而躲过乱世,且东平学府挡在前头,多少腥风血雨,所刮袭得,都是东平学府。
所以,东平学府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对于整个衡香都是有“恩”的,且还是把顶风护着衡香的伞。
因此,怎么可以去想东平学府的不是,老院长自认是个厚道之人,所以哪怕再“苦”东平学府,他都依然尊他们敬他们。
更不提,那可是东平学府,天下所有学子心中的圣地。百年香火中,走出多少权倾朝野的大臣和富贵显赫的名门,那都是动一动手,跺一跺脚,就能改变历史与天下的人。
少女好像不想放过他,继续说道:“东平学府虽自帝都南迁,逃得狼狈不堪,但作为当年京城最大的学府,大乾三大官学之一,其来衡香后,骨中自带清傲,难免会有瞧不起衡香其他几所学府之举吧。”
沉默。
老院长还是沉默。
夏昭衣轻咳:“那,我们绕开这话题?”
绕绕绕,赶紧绕!
多说一句,老院长都觉得自己在亵渎。
虽说……是有一些认可这少女的话,对,只有一些,一丢丢,极其少,但这话要是换作别人在他跟前说,老院长一定把桌子掀了。
委实纠结,东平学府是学子圣地不假,可定国公府更是所有骨子里尚存忠厚侠义热血之人的仰望,二者若打起来,手心手背可全是肉。
不过,老院长忽然弄懂一件事。
削减东平学府的锐气,才是她的目的,那合着……廉风书院和赴世论学,都只是她的跳板和利用工具。
太,太狂妄了吧。
老院长很不高兴,但仔细去想,少女从头至尾没有隐瞒,而且,还很坦诚地明说,双方各取所需,她为他分析了可取得的好处。
“敢问,”老院长又道,“阿梨姑娘,削减东平学府的锐气,又是为了什么呢?仅仅只是因为看不惯?”
“院长,”夏昭衣说道,“我并非要作恶。”
至于其他的,她没必要说。
老院长皱起眉头。
其实,不论是当初在京城,还是前些月在衡香从天荣卫那救下詹陈先生,这个少女,她都在保护东平学府。
更不提,坊间一直都在盛传,就是眼前这少女,阿梨姑娘,亲自放出来的狠话,谁若再对付东平学府,她决不轻饶。
她可能没有千军万马,但是暗杀毒杀刺杀,是她的绝活。
总之,的确不可能是恶事吧。
即便她和东平学府翻脸,也不会用这种削减锐气的办法,以她的魄力手段,直接令东平学府身败名裂,老院长都相信她绝对办得到。
看着院长又陷深思,夏昭衣心道果然,这就是她不爱和老一辈先生们打交道的原因。
她不喜欢说谎,以诚相交,结果就是,不如说谎好使。
“院长,若你还有困惑,我便讲讲可行之处,如何削减其锐气。”夏昭衣说道。
老院长一愣:“啊……”
话题转得如此生硬吗。
“乱世之利,在于其为一个绝佳的扬名立万的时机。廉风书院若举办赴世论学,我必暗中推波助澜,届时天下学子才子奔赴衡香,廉风书院的风头将一时无二。同在衡香的东平学府再冷眼旁观,高高在上,也很难坐得住。他们那群贵胄子弟岂容寒门书生在风头上压过自己,所以到时他们绝对会正视廉风书院……”
“我不听了!”老院长忙道,“阿梨姑娘,便,便不听了。”
再听下去,他都没有脸皮再举办这赴世论学。
他也是想办得,能把自己的书院带出名望,甚至留名青史,这是多少书院院长的毕生所愿。
他方才一瞧那信,他立即就来了,当真有极浓厚的兴趣。
沉默一阵,老院长说道:“那个,阿梨姑娘,要不我们商讨一下,如何举办,何时举办?”
夏昭衣微微一笑:“院长同意了。”
老院长点头。
他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至于少女跟东平学府之间的事,既然问过,她不愿说,那么继续问,便是越界。
总之,老院长深信定国公府的后人,深信跟前这阿梨姑娘,只要不是去做伤天害理的恶事便可。
“我想得是明年开春三月,”老院长说道,“阿梨姑娘,那时春暖花开,也好利于赶路。”
“不急,这些院长回去后可慢慢计划,我不参与,我只负责送财。”
“送财?”
“要多少预支,要如何筹备,皆由院长说了算,”夏昭衣将一张空白的宣纸推去,“院长要银两时,只需写封信,差人送去宁安楼即可。宁安楼的楚管事,会将我的信转交。”
老院长愣了愣,而后是一股说不出的激动与期盼。
因廉风书院所收多为寒门子弟,经营实在艰辛。
虽说朝廷会拨助银两,但寒门子弟之所以为寒门子弟,那是清贫得连件换洗衣裳都没有的人。
早年还有中了功名,在外为官的学子往书院寄回一些捐赠,这几年,世道彻底乱了,朝廷的拨助早已停掉,而那些在外为官的幸存者甚至还要回来投靠求收留。
这些年,书院靠得全是衡香一些商会的捐赠。
但需要捐赠得人实在太多了,外头到处都是有上顿没下顿的人,谁还顾得上有屋舍可遮阳,有书可读的学生们呢。
现在老院长每次去要钱都很难开口,去一次,他这一世积攒的名望便削一层,那些商人只会越来越不将他放在眼里。
“阿梨姑娘……”老院长恭敬说道,抬手抱拳,“老夫何德何能,便,多谢阿梨姑娘了。”
“我只有一个要求,”夏昭衣说道,“院长,我不想露脸与露名,替我保密。”
“好,老夫绝对能办到!”




娇华 846 书信与茶(补更5.26)
杨老院长离开后,夏昭衣继续留在包厢里。
渐渐有茶客要进店,但掌柜的全部婉拒了,他笑脸迎着,说今日店里出了点事,不好接客。
都是街坊邻里,一些熟客骂骂咧咧,转头去别处。
没了生意,但掌柜反而更开心。
楼上这少女,哪里是少女,她就是财神,今早一来便将整个茶楼都包了,一日所给银两,掌柜的半个月都挣不到。
而他在此开了这么多年茶馆,阅历丰富,还从没见过这般气质的少女。在她身上,提美貌二字都觉得俗了,那举手投足的气质,才是入了骨的风华绝色。
半日时光悠悠,少女依然还在包厢。
掌柜的中间好奇,特意上楼问她要不要茶水或者糕点。
少女要了一壶茶。
待掌柜的亲自送入进去,发现她竟然还在写信。
除了写信,还有画图
案几上都是晾着的待收起的信,一旁图纸上所画的东西,掌柜的虽然看不懂,但足够令他惊艳于如此笔直的一横一竖,还有细密的标注文字。
太工整了。
掌柜的在茶几上放下茶壶,回头朝少女看去,忍不住道:“客官,您日理万机呀……”
少女一顿,抬眸朝他望来。
“不不,”掌柜的忙道,“我不是嘲讽,我就是,就是……”
本以为少女会不悦,她却唇畔莞尔,明眸带笑。
“无妨,掌柜的,出去吧。”少女温和说道。
“嗯嗯!”掌柜的忙道,不敢多问多话了。
房门被轻轻带上,夏昭衣垂首,继续写信。
日理万机,今日其实也差不多了,太多东西需得在离开衡香之前布好定好。
沈谙示意她立即去东平学府,然而在她看来,没有那个必要。
要对付在衡香根深蒂固的“那些人”,一朝一夕,岂能摆平,而她实在没有多余时间留在此地。
如何做到决胜于千里之外,需得细密谋划,运筹帷幄。
自昨夜将范竹翊从府中带走,这步棋便落下了。
她找廉风书院,不是要对付东平学府,而是对付藏于东平学府“傲气”之下的“那些人”,这里面,绝对不止一个“陈夫人”,一个“又见先生”。
沈谙昨夜说此事玩味,这“又见先生”竟然丝毫不在意被人发现他的身份。
其实不难猜,只要站在对方的位置上,立即就能知道原因。
那是因为,东平学府的“傲”,为他当了屏障。
东平学府一直以先生为重,在大晗先生被天荣卫残害后,不止是东平学府,整个天下都将东平学府的先生们视为鼎力保护的财富。
郭观入了东平学府,便也得到了这份保护。
加之衡香一直是他们的地盘,所以与“那些人”,已不仅仅只是你死我战的肢体暴力角逐这么简单。
说不定,对方便在等着她或其他人有所举动,而后在权术上进行反咬与构陷。
夏昭衣确定,沈谙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有轻举妄动。
且他同她说此事玩味,昨夜还示意她去东平学府一探,那绝对是要拿她做引路之石,率先去东平学府砸出片动静来。
包括林清风被捉走一事,夏昭衣有至少八成的怀疑,是沈谙在从中作梗。
之前林清风被捉走,夏昭衣曾猜想可能是她去那个天兴商会里面暴露了自己,但后面去想,又觉得此事说不通。
林清风其实不蠢,在关乎性命安全的问题上,她绝对精明。
每一个人都有一个自己的安全舒适范围,燕南和同渡,这是两个在其他地方,林清风非但不会主动提及,反而避之不及的禁忌,因为她的身份,的确不妥。
但林清风敢去那个天兴商会,并且主动提及燕南和同渡的通商,便说明这些地名和词语在林清风看来,至少在衡香这片地界上,是绝对的安全舒适范围之内的词。
她知道赵宁在衡香,也知道衡香有“那些人”,但她却不怕暴露自己。
赵宁那边,林清风也许从头至尾没放在眼里。
而对于“那些人”,林清风的不怕,要么,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确认对方完全不认识她林清风,要么,她同样百分之百地确认,哪怕对方知道她是林清风,也不会对她林清风怎么样。
但嵇鸿昨晚一听到有人找上府,便立即脚底抹油,足见其胆量。
林清风这个做徒弟的,她又如何百分之百地去窥探到对方,以确认对方完全不认识自己。
这种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冒险,不足以让人大大方方说出身份上面的最大禁忌。
所以,便是后者,她林清风百分之百地确认,“那些人”不会因为她是林清风便捉走她。
而若是相安无事过,又再捉走,为什么?
林清风的禁忌,是“燕南”和“同渡”。
那些人的禁忌,则是“乔”姓。
卞元丰是因为曹育当了珍珠,被人发现踪迹。
这事,还是沈谙亲自说的。
珍珠不止一颗,沈谙若想得到珍珠,这一点都不难。
而在衡香多月,沈谙要想在林清风进城之时便做手脚,这也不难。
一石激浪,一直处于静态,藏于浮世下的“那些人”,只有他们叫,他们动,他们的对手才好去发现破绽,找到下手时机。
林清风,便也可能是沈谙朝那些人扔过去的“石头”。
不过,昨夜在宁安楼和沈谙的偶遇,夏昭衣觉得,不太可能是沈谙故意等着她,因为连她自己都没有办法确定会在哪一日到衡香,会在哪一天去宁安楼。
所以,昨夜是沈谙的失策,导致他被赵宁留下来乖乖喝茶。
同时对于林清风而言,昨晚遇见她,也是一个失策。
林清风不在意在赵宁面前暴露不暴露,但绝对没料到她会出现在衡香。
虽然现在去看,林清风的失策或不失策,并没有那么重要,她都逃不掉被“那些人”捉走的命运。
毕竟以“那些人”对乔家的执着和恨意,就算是已经关在了大牢里,或者已经埋在了土里,都得被挖出来吧。
其实,这本该是沈谙,还有其师门和“那些人”的矛盾冲突。
但偏偏在千秋殿里的那个石柱中,有一具和她一模一样的女童尸体。
也偏偏是沈谙的师门,将她一把火烧成灰,把她的骨灰从不屈江关外带回中原。
她莫名其妙,就被卷入到这一起复杂深奥,横跨一个朝代,甚至近千年的仇恨中来。
以及这里面,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
唐相思。
昨夜沈谙的反应,他一定知道唐相思是谁。
但夏昭衣也确认,想要从沈谙口中问出唐相思,还不如她登高一呼,直接对世宣布,她阿梨要找一个叫唐相思的人,请这名叫唐相思的男子识相一点,主动去找她,且为求自证身份,还请携带诗词一首……
当然,前者不可能,没有足够的条件,沈谙绝对不会说。
后者更不可能,这不是找人来,这是将人吓走。
夏昭衣眼神浮起深思,她到底得用什么办法,才能找到这个唐相思呢。




娇华 847 放火烧楼(补更5.26)
沈谙以为夏昭衣去了东平学府。
赵宁和屈夫人醒后,以为夏昭衣可能会在衙门。
王丰年期间派人去宁安楼询问,可有见到他家大东家,被告知卯时时便离开了。
到处找都没能找到夏昭衣,赵宁和屈夫人便一同去问沈谙。
沈谙在天亮才堪堪入睡,正困乏时,赵宁和屈夫人的敲门声响起。
瞧见沈谙脸上纱布,纱布底下隐隐可见伤口新流的血与脓水,屈夫人摇头,连道可惜。
在夏昭衣面前暴跳如雷的沈谙似乎在短短数个时辰里已坦然接受这道伤口,他唇角淡淡勾起,尔雅说道:“不过是张皮相罢了。”
“你倒是豁达。”屈夫人说道。
“事已发生,惋惜也无用。”沈谙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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