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糖水菠萝
才从屋舍,便当真听到马蹄声。
不仅马蹄声,还有车轮声。
随从皱眉,朝声音来源处走去。
胖一点的近卫则感觉不对,快步跟上他时,回头朝西北处望去。
“你在看哪儿?”随从问道。
“不对呀,”胖一点的近卫说道,“我刚才所听马蹄声,来自于西北方向,这一边的……”
话音落下,视野中已看到马车旁的迎风灯。
“先生!”胖一点的近卫转了话音,“是我家先生!”
前去喊蔡和先生的近卫快马骑在前面,看见随从和胖一点的近卫,他加快速度。
随从一脸玩味地朝胖一点的近卫看去。
胖一点的近卫不好理会,讪讪收回视线,朝前跑去。
近卫勒马,自马上下来便说道:“先生来了!”
看了后边的支爷随从一眼,近卫将声音压低:“先生要回留靖府,带支爷一并去。”
“什么?这支爷可不好劝!”
“先礼后兵,若是不好劝,便由兵马入村驱逐!”
“兵马?”胖一点的近卫朝他后边的马车看去。
马车正缓缓停下,车夫搬了凳子下来,供蔡和踩脚。
只有马车,和几名近卫,不见兵马。
胖一点的近卫收回目光,明白过来:“是在,暗处?”
“那必然是在暗处。”
“所以……”胖一点的近卫一拍脑门,“我这是,自己吓自己。”
“什么?”
“我同你说,”胖一点的近卫当即倾倒腹中苦水,“那支爷,他眼下在那喝粥泡脚,使唤起我来半点不带客气,可我非他手下,这生意往来之人也不见得拿合伙友人的护卫当自家奴隶……”
近卫赶忙咳嗽。
胖一点的近卫的回过头去,被晾在后面已久的支爷随从面目不善:“我说,你们俩嘀嘀咕咕说悄悄话儿,未免也太久了,是不是在说我家支爷儿的坏话?”
“没,没有!”胖一点的近卫忙道。
“什么坏话?”蔡和先生快步走来,说道,“支爷呢?”
“哼。”随从阴阳怪气一声冷哼,朝一旁看去。
“大兄弟,”蔡和先生的随从上前,对他温和说道,“我家先生听闻支爷来了,放下手头一切事物便赶来了,不敢怠慢。”
“我们打游州下来,早便听闻佩封是个穷地儿,现今来这一遭儿,穷穷穷!”随从叫道。
屋舍中这时走出一人看情况。
众人的目光看去。
“支爷儿派我出来看看,”那人说道,“哎呀,这不是蔡和先生儿吗?”
蔡和冲他遥遥拱手,抬脚欲走去。
鞋底才迈上湖畔竹排,便觉脚底一阵颤动。
蔡和先生皱眉,抬眸朝西北方向望去。
不止是他,其余人也都听到了那处的马蹄声。
瞧见蔡和先生的神情,胖一点的近卫一惊,上前低声说道:“先生,这些兵马一直在西北,此前便曾听到。”
“西北……”蔡和先生喃喃。
“是。”
“不好!”蔡和先生面色一变,“定与她有关!”
“谁?”随从近卫们忙问。
“快!”蔡和先生冲门口那人叫道,“快让支爷出来,此处有劫匪!”
说着,他自己提袍奔去。
屋里的人正在乐呵呵喝酒吃鱼,瞧见蔡和跑来,支爷打了个饱嗝,拍拍身旁的木床:“啊,是先生儿!你那近卫刚为我寻了坛酒儿,味道还尚可儿!来,先生一并来坐!”
“支爷,”蔡和先生抬手一拱,“此处不宜久留,支爷赶快收拾东西走吧。”
“为何要走儿呢?”
“有……有马贼!”蔡和先生说道,“万善关自打无人驻守,常年有马贼!我的手下刚回来说,一伙儿马贼正自东北而来!”
屋内的众人安静下来。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目光看回支爷身上。
支爷拿不定这是不是蔡和的把戏。
他们的消息广,南来北往这么久,是曾听过万善关有马贼,以及蔡和现在这焦灼神情,好像不是装得。
“那,”支爷问道,“对方有多少人马?”
“尚还未知,但那马蹄声……应不少。”
屋内一名大汉认真说道:“支爷儿,此事不容儿戏,必须得弄清楚。马贼能有多少,撑死不过一千儿,若超过一千儿,那不是马贼,是流军了吧?”
支爷朝他看去,点头:“是,你说得有理儿。”
目光看回蔡和,却见蔡和凝眉,若有所思。
“先生?”支爷说道。
蔡和反应有些慢,还有些呆愣与慌张,他抬起头来匆匆作了一揖:“支爷,您先收拾下,方便动身,我这便派人去看个仔细,到底有多少人马。”
说完,直接转身走了。
出来后,蔡和的步伐非常急促,喊来几个近卫,要他们立即去查看。
娇华 872 一生之敌(补更6.10)
屋内那位大汉的话点醒了他。
虽说直觉与那阿梨有关,却根本没弄清来了多少兵马。
若是一两百,眼下逃了便是,不足为惧。
但如若,成千上万呢。
又如若,不是为了对付这个湖畔小村,对方的目标,是小郡王那边的大军呢。
越想越觉不安,蔡和静不下来,在湖边竹排上来回地走。
支爷那房中,渐渐传来收拾东西的动静。
已有几名大汉出来,在那听候吩咐。
终于听到脚步声,蔡和忙回过身去,看着一名近卫大步跑回来。
“回禀先生,好多兵马!”近卫喘着气说道,“隔村那片似全部都是,近了之后他们便不作声响,只在暗处藏着!我唯恐暴露,早早赶回!”
“好多兵马是多少!?”
近卫皱眉,想了想:“就我观察的那片,少说有两千!”
“两千。”蔡和喃喃重复。
那大汉说得没有毛病,超过一千,都不好说是马贼了,那的确可以说成是小规模的军队。
“报!”又一名近卫跑回,“回禀先生,我所去的桥边,半坡上人数众多,不少于一千兵马!”
“报!西南方向有一千多兵马!”
够了,蔡和不想听了。
按照这规模和所站地形,对方这是要包围他们。
蔡和当即回身,速对手下作出命令。
派出三人骑快马回去禀告李骁此事。
剩余之人必须立即跟他离开。
同时将藏于身后暗处的一百兵马调动起来,务必让对方以为李骁的大军在他们这,好将他们引在自己身后,为李骁那边博取时间。
想到当时离开大帐时,李骁说要派三百精锐给他们,但蔡和只要了一百,眼下着实懊悔。
“吾实乃自大!当真以为对方只有三人!”蔡和悔不当初。
支爷等人此时完全收拾好,自屋中出来。
离开了温暖屋室,支爷脸上没了那股酒气熏染的肆意和散漫,恢复成初见的严峻和稍许不耐。
“蔡和先生儿,”支爷冷冷道,“大费周章,何事?”
蔡和面色同样冰冷,揖了一礼:“支爷若有车马,便请上车马,若无车马,蔡某这儿有一辆马车,支爷可愿同往?”
“马车儿吧,”支爷暴躁说道,“夜深,我不想骑马儿。”
“来,快请!”蔡和侧身说道。
在去佩封城的路上,共有五名斥候藏于各处。
待见三名近卫快马朝南而去,斥候陆陆续续赶回,同夏昭衣禀报此事。
宋倾堂笑了,看向夏昭衣:“阿梨,真的唬住了。”
少女的脸在淡白月色下,笼了很浅的光,她看着东南方向,再转眸朝西南望去。
巨大的夜色将一切遮掩,黑暗似一张大口,吞噬住整个浮浮沉沉的世界。
“我们可以动手了,”夏昭衣下令说道,“子时攻城。”
“今夜?!”宋倾堂大惊,“阿梨,大军才来,长途跋涉人困马乏,需得休息,这便直接攻城?”
“嗯,李骁会撤兵,但不会全撤,他的兵马,便是给我们借势的,只能在现在。”
“如若他撤光了呢,我们只有一千三百。”
夏昭衣一笑:“李骁其实没有一定要对佩封动手的理由,你猜他为何非要来这佩封?因为佩封是他的心结,而我阿梨,是他此生最恨的人。所以他绝对不会尽撤,但他一定会将分散的兵马召回去,为我们腾出一片城门。而他的主力大军皆在一处,所以我们趁夜袭城,林耀也不敢拿全部兵马对付我们。”
“若是这样,我能懂,但是我们的人到底少……”
“不怕,”夏昭衣朝后边看去,说道,“李满,方耿厚呢。”
“在!”李满当即抓着五花大绑的方耿厚上前来。
方耿厚这几日吓坏了,眼眶都凹陷了下去。
“方大将军,”夏昭衣冲他笑道,“你自由了,而且,你报仇的机会来了。”
方耿厚瞪着眼睛,不敢说话,大口大口喘气。
眼前少女清雅秀美,但她笑得有多甜,方耿厚心里就有多怕。
李骁才将兵甲卸下,准备洗浴,便听得快马回来的三人禀报湖畔所发生之事。
李骁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他重新问了一遍。
三人这次的说话声,便低了很多。
待说完,李骁抬脚,一旁的盆架被他踹飞在地。
所有的随从忙端手垂首,不敢吱声。
那边还在钱远灯帐篷里的牧亭煜再度发挥偷听本能,迅速贴着帐篷内侧偷听。
“又是她!!!”李骁大声怒道,“又是佩封,又是这贱人!!”
“贱人?”牧亭煜皱眉,小声说道,“哪个贱人。”
“蔡和先生的意思,是要少爷立即撤兵。”手下说道。
李骁冷笑。
他回过身来,双手插在后腰上,望着帐篷里的一切。
这几天,磨得是林耀的心智。
林耀早年,李骁还敬他是一条英雄,但是这次来打佩封的头一天,李骁就看了出来,林耀这货有多孬种。
这些年不是没人动佩封,北边隔着一条大江几座大山的凎州焦进虎,对佩封一直垂涎,这些年动不动会南下。
但凡焦进虎再费点功夫,这佩封早也是他焦进虎的地盘了。
现在,李骁就是想要拿下这佩封。
林耀这几日被他这进攻,退兵,又进攻,早已折磨得苦不堪言,眼下这当头,就差临门一脚,这该死的女人,又跑出来搅他的局。
真他妈的,这就是一生之敌!
李骁扬脚,将地上的脸盆又给踹飞。
帐篷外面半点声响都没有,所有人噤若寒蝉。
牧亭煜更是将耳朵往天上竖去,惹得钱远灯也猫了过来,悄声问道:“那边为何发脾气?”
“尚未弄清。”牧亭煜对他做了个嘘,示意他别说话。
“不退!”李骁叫道,“我还要攻,我不拿下这佩封,我誓不为人!”
这句话,牧亭煜听得一清二楚。
钱远灯也完全听清了。
钱远灯顿时大怒:“这王八蛋,真要攻城?”
“拿个佩封有个屁用!”牧亭煜也气急,“牺牲大半兵马,夺个佩封,这蠢蛋!”
娇华 873 打上城墙(补更6.10)
李骁的火越来越大,刘蒙先生和蔺宗齐闻声而来,一并劝阻。
牧亭煜和钱远灯没再蹲着,二人起身出去,站在大帐外面看个仔细。
但李骁这火,蔡和先生不在,仅刘蒙先生和蔺宗齐,根本劝不下来。
见这情形,李骁这傻货当真就要带兵去佩封猛攻了。
牧亭煜余光看向钱远灯,发现钱远灯虽然生气,但仅限于生气。
现在无疑是最好的机会……
牧亭煜拉着钱远灯回大帐,怒声说道:“咱们在这里耽误了多久,绝对不能再被李骁这厮拖垮了!”
“我岂会不知道!这个杂种!”钱远灯叫道。
“今日又死了近十人,按照每天这样下去,伤亡人数只会越来越多,我们带来的粮草可不是白给的!”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钱远灯怒道。
“他根本不把咱们放在眼里,我倒没什么,我牧家早就落魄,就这样了。他瞧不上我,无可厚非,毕竟他是郡王!可是,你父亲堂堂的镇国大将军,他为何也不给面子,也看不上?这一路下来,给了我们多少脸色,在洛祠时,还将你那般摔在地上!现在倒好,白吃白拿我们的辎重粮草,去打什么鸟不拉屎的佩封!”
钱远灯拳头握紧,气得发抖:“这李骁,属实欺人太甚!这王八羔子,去死吧!”
牧亭煜皱眉,见钱远灯始终在原地不动,顿了顿,他无力地沉声说道:“钱兄,如果李骁劝不下来,当真在今夜对佩封发动猛攻,那么……定是损兵折将了。”
“会死伤多少?”
“不知,过半都有可能。”
“靠!”钱远灯骂道。
“走!”牧亭煜忽地抓住钱远灯的手腕,“咱们也去骂骂他!”
孰料钱远灯表现得非常激动,用力一挣扎:“不不,我不去!”
牧亭煜本来就个矮,在力气上完全无法和钱远灯抗衡。
钱远灯如此一甩,牧亭煜差点跌地上去,幸得旁边的随从紧忙上前搀扶。
“牧兄!”钱远灯也来扶他。
但是伸出来相扶的手却被牧亭煜推开。
牧亭煜抬头看着他,一脸对他失望和不理解的模样。
“牧兄……”钱远灯说道。
良久,牧亭煜说道:“罢,罢了。”
他摇了摇头,起身走了。
“牧兄!”钱远灯叫道。
回了自己的营帐,牧亭煜脸上那些失望神情便全部褪了,转而变成愤怒与切齿。
他的皮相一直不差,非常俊美,但眼下气得青筋暴涨,看上去尤为狰狞。
刚才钱远灯那一推攘,识人心若牧亭煜,一眼洞悉,钱远灯这是……怕上了李骁!
桃山渡洛祠那一推,李骁直接把钱远灯给推没了胆气。
牧亭煜千算万算,精打细算,万万没想到,竟败在了钱远灯这胆量上!
只要钱远灯说个“不敢”二字,那么他牧亭煜再怎么拱火,再怎么教唆,再怎么去李骁跟前挑衅,岂不都无用了。
当初洛祠那一推,怎么就没把钱远灯给当场撞死!
随从很少见到牧亭煜气成这般,在旁不敢说话。
牧亭煜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气了良久,他终于平复下来,冷冷道:“成,此计不行,便休怪我无情了。”
“世子,您说得是……”
“钱远灯,他非死不可,”牧亭煜说道,“而且,得死在李骁手中。”
随从瞪大眼睛。
“你敢背叛我吗?”牧亭煜挑眉,朝随从看去。
“不不,小的生来便是荣国公府的家奴,小的生死都是荣国公府的人!”
“好,”牧亭煜说道,“你过来,我与你说几句话,你抽个时间去告诉李骁。”
随从赶忙过去,片刻不敢懈怠。
与此同时,重新披上胄甲的李骁,已经调集全军,开始发动攻击。
巨大的佩封城池就在眼前,不吃下来,李骁着实不甘心。
所以这次,李骁自己当前。
城墙上面砸下来的石头,许多都是城中拆毁了的房屋。
飞梯一架架搭上,三个队阵各抱着巨大的攻城锤,开始朝着南面的三大城门猛然撞去。
古老的城门嗡然作响,似是敲动今夜这场攻城战的序幕之钟。
不论飞梯,亦或攻城锤,都是至佩封后,这几日连夜赶制。
除却它们,其他攻城机械,根本没有充盈时间去造。
李骁才上飞梯,便险些被一块大石击中,勃然大怒,以更快的速度朝上面冲去。
巨石之下,血肉模糊,喷溅的血色雾花中,响起无数声惨叫嚎啕。
而城内,林耀瘫软在天步府门口,愣愣望着前方黑黢黢,光秃秃的“街道”。
自打外面这伙不知名的势力出现以后,这段时间,林耀一个好觉都没有睡过。
他的眼眶呈着非常浓郁的黑色,眼角皱纹也因憔悴而深添。
一个又一个士兵骑马跑回来,跟他说南城的情况。
随着时间越来越久,消息也越来越急促。
打上城墙了。
被打退下去了。
外城可能不保了。
可否先退回内城。
……
佩封诚然是座顽固壁垒,可是,没有人在上面投掷巨石,倒下滚油,没有人在城门口防堵攻城锤,再高大的壁垒,也没用啊。
他真的人手不够,太欠缺了。
“对了!”想到这个,林耀忽然起身,冲身旁亲兵叫道,“去,把城里的老少全部叫出来,去堵着城墙!”
“王上,石头已经堵上城门了!”跪在前面气喘吁吁的传令兵说道。
“不,还得去!”林耀叫道,“让他们去熬油,去搬石头!快去,谁不去,我就把谁的脑袋砍了,快去!!”
“是!”一个亲兵应声。
“你们快回去!”林耀冲前面的传令兵叫道,“去告诉所有人,我们如果守不住城墙,他们进来会屠城,会砍掉全部人的脑袋!快去!”
“是!”传令兵叫道。
马闻泽带着二十人从后面跑来:“王上!”
“怎么,北面也有动静?!”林耀大叫。
他着实经不住吓了,看到他们的一瞬间,当真心惊肉跳。
“没有,所以,我们要不要将北面的兵马全部调去南门?”
“调走!?那北面有危,当如何?”
“可南门不能攻进来啊!”
“那北面便能?!”林耀提高声音。
马闻泽沉了口气,抬手一拱:“王上,北面暂时没有人攻城,你若要做决定,便是现在。南北城门相隔近十里,兵马赶去传令,再带兵马回来,都是要时间的!”
娇华 874 一个少女(补更6.11)
相隔十里……
需要时间……
南城门。
北城门。
林耀皱紧眉头,心烦意乱。
睡眠的严重不足,让他精神衰弱到极点,脾气也异常暴躁。
他并不是完全变成草包,当然明白这就是对方的用意,就是要时不时的兴兵攻城,就是要惹他寝食难安。
这是计!
可是,不想中也不行,因为城门一破,对方攻入进来,便什么都完了。
现在,调兵?不调?
林耀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如今总共就这么点兵马,他能怎么办。
“王上!”马闻泽又道,“快作决定吧!”
林耀握紧拳头,顿了顿,咬牙说道:“不!不调!”
“王上!!”
“嗯,不调!”林耀抬起头,“这一定是对方的调虎离山,趁我将北门之人调光,他们立即绕后攻打!而且,我不能将所有兵马全部挪去南城赔光,我必须要有自己的家底!对,我不能调兵!”
“家底”二字,让马闻泽也皱眉。
是啊,不能将所有家底赔光,万一兵马都去了南城,也守不住呢,那他们总得有点人手跟着吧,哪怕离开佩封出去当个流寇,那也得有手下使唤。
那,便不调了。
“那,我先回北门了!”马闻泽说道。
“赶紧回去!给我盯牢了!”林耀有气无力地叫道。
看着马闻泽带人跑走,林耀往身后的台墀一趟,抬头看向夜空。
月色很淡,星星也不见几颗,但天空很晴朗。
当年,他是城外带着千军万马攻打佩封的人,那会儿佩封那么难打,他带了那么多兵马都没有拿下。
……对,佩封,是非常不好打的!
不怕不怕,林耀这样安慰自己。
城外,战事越来越激烈。
李骁几次上去城墙,又被打了下来。
他自认身手非常好,这些年也一直苦练。
但是面对对方数十人推出来的长矛铁板,他无可奈何,甚至数次险些坠下高墙。
他的兵力不足一万,实在有限,必须最快时间攻上城墙,夺下墙头。
以及,阿梨那边的情况,他不得不顾。
思及那个女人,李骁心里的狂怒便熊熊烧起。
这个贱人!
又是佩封!又是阿梨!
李骁再一度冲上城墙,斩杀两名士兵后,又是对方推来得长矛铁板。
不过这次,他很快做出判断。
长矛铁板数量不多,只要都在同一时间攀上城墙,让他们左右难顾,就能博得一战的空间。
但随即,李骁发现远处内城外正在烧油的妇人们。
一锅一锅的油和水,妇人们战战兢兢地在添加柴禾和奔走。
在她们后面,几个士兵正在对她们疯狂抽鞭子和吆喝。
沸油和开水!
李骁心里勃然怒骂,迅速回到云梯,避开长矛铁板,同时凝神听动静,待长矛铁板朝另一边攻去时,他飞快跃上城墙,又再斩杀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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