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安娘

说起来，祭谱日之后不过五日便是清明节了，蒋老太君又说：“到时候，咱们就在庄子上住几日。”
“是，媳妇马上叫人安排下去。”
“嗯。”蒋老太君点了点头。





庶女安娘 第293章 大房后院乱糟糟（1）
请安过后，蒋老太君留下了安娘，与安娘说话，说起了去江南给谢老爷子祝寿一事。
“这事儿你姨娘与我说过，你是什么打算？”
“孙女儿是想与姨娘一同带着伋哥儿亲自去给外祖父祝寿，儿女绕膝，孙女想外祖父一定会很开心。”安娘回答道，“但这样的话，到时候便要有一段时日不能陪着祖母了，祖母可应允？”说着，她靠在了蒋老太君的肩头。
蒋老太君笑了，摸摸她的脸颊，道：“老婆子自然是舍不得你走的，所以啊，到时候早些回来才是正经事儿！”
安娘笑着应了是。
祖孙两人说了会儿话，天气渐渐转暖了，绿纱窗外就有不少的新生的花骨朵儿冒出头来，安娘看着院子里的花草，正说要给蒋老太君去采些花来插花，就见云翠急匆匆地进来了。
“老太君，大少夫人在花园里不小心跌了一跤，见红了。”
听到这话，蒋老太君着实一惊，这是怎么回事？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在花园里跌了一跤呢？还见了红，这……
蒋老太君心里头啊真是急得不行，连忙拄着拐杖，着急地往陆氏的院子走去，安娘原本是想要陪蒋老太君一同去的，怕蒋老太君太过于着急，出什么意外，想在一旁规劝着。但是蒋老太君却不愿叫她去看到那些个骇人的场景，况且安娘还没是个没嫁人的姑娘，没得去看那些，摆了摆手，就叫云芳送安娘回水汀小筑去。
蒋老太君一行人到了陆氏的院子，才刚到院子门口，就见一院子的丫鬟婆子步履匆匆，像无头苍蝇似的，不得章法，个个脸上都是慌张的神情，见蒋老太君来了，慌里慌张地行礼，还有几个乍一看蒋老太君来了，慌了神撞在一起的。
这简直是……
蒋老太君不由得就皱了眉头，王嬷嬷便立即出言，呵斥了几句，将惶惶不安的场面给压了下去，这下才算是看着有序了一些。
王嬷嬷让云彩在这儿主持着，免得再出什么差错。
云翠扶着蒋老太君进了内室，越是近越是能闻到那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蒋老太君脚步就更加的急促起来了。
云烟一把掀开了帘子，就见陆氏面色苍白地躺在那儿，满头的冷汗直流，似乎还有些意识不清的样子，身边的婆子握着她的手，不断地在与陆氏说着话：“大少夫人您可千万要撑住啊！奴婢已经让人去请了，大夫和产婆马上就来了，您千万要撑住啊！”
那是陆氏的奶嬷嬷，她一边说着一边噙着泪。
而屋内除了陆氏和这奶嬷嬷以外，并无他人，怎么回事？
蒋老太君转头看了云烟一眼，神色很是不虞，云烟立即就转身出去了。
王嬷嬷在一旁神色也不太好，陆氏都这般了，到了这会儿竟然大夫和产婆都没能请来，因着陆氏的预产期还没到，所以，府里预备好的产婆还未入府。
王嬷嬷蹙眉，平日里陆氏真是待这些下人太和善了些。不过，怎的也不知道去请个大夫来？这些下人都是榆木疙瘩不成？




庶女安娘 第294章 大房后院乱糟糟（2）
想到这儿，王嬷嬷看了眼陆氏的奶嬷嬷，奶嬷嬷是经过事儿的，怎也不知道叫人去请？不对，方才这奶嬷嬷说是去请了，难不成是请不来？
这怎么可能？
不过，这会儿王嬷嬷也顾不上问这些了。
瞧着情况危急，蒋老太君心里不好受，又是气恼又是担忧，若是孩子没了，将来还会再有，可若是这母子都……
蒋老太君上前去，握住了陆氏的手，“好孩子，祖母在这儿呢，别怕！不会有事的！”
陆氏见到了蒋老太君就像是有了主张一般，眼泪刷刷地从眼眶中滚落下来，但这会儿她实在是太疼了，疼得说不出话来。
“大夫人呢？怎么还没来？”
那边厢，大夫人杨氏请安之后回了正院，与身边的田嬷嬷、李嬷嬷商量着祭谱日的事宜，又说起了之后要去庄子上小住的事情。
说着说着，田嬷嬷便说道：“是否需要奴婢提前着人去家庙那边打点一二？”
说起了家庙，大夫人杨氏就想起了谢芸娘，想起了这两日二夫人庄氏说的话，又想起了谢耀祖话里透出的意思，不免有些心烦地皱起了眉，忽然间，觉得自己眉头直跳，没由来的烦躁。
恰在此时，就听见丫鬟慌张地进来禀报说是陆氏摔了一跤，还见了红，大夫人杨氏心里头更加的烦躁起来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听闻蒋老太君也已经过去了，而大夫和产婆都还没到，大夫人杨氏赶紧就往陆氏的院子赶去，让李嬷嬷快些去请人来。
等到了陆氏那儿的时候，正好遇上了云烟和大夫，急忙将大夫迎了进去。
大夫人杨氏和大夫进了内室，却见陆氏已经昏迷过去了，蒋老太君急得不行。
也是这个时候，谢子晔才回来。
在水汀小筑的安娘也听说了一些，不过，万幸的是这个孩子保住了，只是接下来的日子，陆氏必须要卧床静养，万不可忧思过度，甚至不能受累，要不然，可就不好说了。
安娘在心里念了一句佛，之后便听闻陆氏却不愿意见谢子晔，而且还说要请大夫人杨氏和蒋老太君做主。
至于做什么主，安娘便无从而知了。
然而，陆氏却也只是说这么一句，其余的如何也是说不出口的。
因为这样的事情，她如何说得出口呢？
这事儿还得从她去花园散步开始说起，陆氏扶着腰，看着花园里渐渐绽放出来的花朵儿，一片春意盎然的情景，想着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将来就能带着孩子在这个花园里玩耍的场景，她的心底就一片柔软。
若是个哥儿，就让夫君教他作画，若是个姐儿，便摘了花给姐儿做头饰。
就在这时，钱姨娘来了。
对于陆氏来说，钱姨娘是公公的妾室，也不好多来往，见了面打了声招呼就要走，却被钱姨娘叫住了。
“大少夫人可是嫌弃奴婢？也是，奴婢是个下等人。”
陆氏一贯是最温柔和善的了，且嘴巴有些笨，不太会说话，一听到这话，连忙摆了摆手，说：“不是的，我……”




庶女安娘 第295章 大房后院乱糟糟（3）
陆氏有一些为难，她哪里知道钱姨娘会如何算计，生怕会让钱姨娘心里不快，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有一些讷讷的。
钱姨娘笑眯眯的，“那请大少夫人移步，奴婢有些话想要与大少夫人说。”她看着陆氏的肚子，一阵嫉妒，将来陆氏这个孩子生下来将会是谢子晔的长子，然而她生下来的孩子……即便将来谢子晔成功上位，成为下一任宁康侯爷，可是这个孩子到底挂着的是谢耀祖的儿子的名号，而不是谢子晔的。
那么，这个孩子一辈子也只能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
不知怎么的，钱姨娘的心里就有了那么一股子冲动，她真的是太嫉妒了。
陆氏对钱姨娘并没有什么戒心，便随着钱姨娘往一处假山旁走去，钱姨娘还说是一个很重要的秘密，所以，不能让别人听见，陆氏就顺着她的意思，将身边的人给驱开了。
“大少夫人如今有了身孕，一定觉得很幸福吧。”
陆氏羞涩地笑了笑。
“也是啊，大少爷如此俊朗，对人一向和善，大少夫人可真是有福气。不过……”钱姨娘心中冷笑了一声，抬手轻轻抚过了那个假山，看着假山洞内，微微一笑，有一种别样的妩媚，她侧过头来看向了陆氏，说：“大少夫人可知道大郎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大郎？
陆氏怔了一下，她觉得一定是她听错了，但她的心，好像有什么被啃了一口。
“大少夫人可曾知道，我与大郎在这儿可是好好快活过的？他总说啊最喜欢的只有我一个人。”钱姨娘轻笑着指着那个假山山洞，“大郎这人啊看似温柔，实际上最是霸道的了，每次侯爷来寻我之后，他总是会黑着脸到我的院子里。”
“然后……”钱姨娘讥笑着凑到了陆氏的耳畔，轻轻地一字一句地说着，“……若不是他这般，我也不会有孕。”
“我……我听不懂钱姨娘你在说什么！”陆氏不断地摇着头，很是抗拒，又很是害怕，犹如看着一个怪物一般看着钱姨娘，嗫嗫着，“我听不懂。”一边往后退着。
那个假山洞口就像是可怕的野兽在对着她伸出了爪牙，让她无比的恐惧。
而她已经不自觉地信了。
她信了钱姨娘的话，却像是在与自己倔强，喃喃着：“不、不可能的！夫君他不是这样的人！”
看着她这副模样，钱姨娘犹如一个胜利者一般，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玉佩，对着陆氏露出了笑容。
陆氏看着那一块玉佩，整个人就像是傻了一般，她呆呆地看着那块玉佩。
那是谢子晔以前一直都会随身佩戴的玉佩，后来却不见他戴过。
除夕那天，谢子晔饮了酒，陆氏服侍谢子晔换衣服，发觉这块玉佩不见了，谢子晔说是与谢子伋、谢子赫他们几个堂弟玩耍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一个角儿，所以就收起来了，陆氏当时也没有在意。
毕竟对她来说，夫君是天，夫君说的话，她自然是信的。




庶女安娘 第296章 大房后院乱糟糟（4）
那天，几个小字辈的，宴席还未结束就已经跑到院子里耍起来了，谢家三少爷谢子赫乃是二房嫡出，也在麓山学院读书，本就是活泼的性子，好容易过个年节回来见到家里的兄弟，可不就撒了欢。
他又与谢子伋投缘，两个小的就闹在了一块。
谢子晔看到二房庶出的谢子鹏在一旁露出艳羡的眼神，就拉着他过去与谢子赫、谢子伋一同玩耍。
当时，二夫人庄氏调侃陆氏，说谢子晔这是在提前做好一个好父亲的准备，将来能陪儿子耍，这话让陆氏好一阵脸红。
可是现在想起来，陆氏只觉得手脚发凉，再看着钱姨娘手中的那一块玉佩，陆氏即便是再如何想要欺骗自己，也不能了，因为那就是谢子晔的玉佩，上面的缨络还是她前些日子给换上的。
再想到方才钱姨娘称呼谢子晔为大郎，这样的称呼，这般的亲昵……
还有刚才钱姨娘说的，她说的有孕的事情……
陆氏完全不敢继续想下去，可是人往往是这样，你越是害怕，越是让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看，却偏偏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和行为。
钱姨娘看着陆氏失魂落魄，看着她仓皇而逃，内心一阵快意，又觉得陆氏是一个可怜虫，一个失败者，一个连自己的丈夫的心也拴不住的失败者。
但，若不是因为陆氏的失败，如何有她的快活呢？
陆氏得知了这样一个晴天霹雳，仓皇离去，她根本就没有去看脚下的路，就这样，一个不小心便跌了一跤，虽然在那样的危急时刻，陆氏紧紧地护住了肚子，但到底还是有了些损伤，见了红。
回了自己的院子，听说陆氏见了红后，钱姨娘心里也有些害怕啊，可是，一想到陆氏肚子里的孩子若是就此没了，最好一辈子都没了孩子，那么，谢子晔的孩子就只能是她来生了！
原先的那点子害怕也全都消失了。
甚至都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去给陆氏下药，让她没了生育能力。
所以，当钱姨娘见到谢子晔的时候，也不曾有过任何的慌张之色。
陆氏出了事，谢子晔是第一时间就知道的，但正是因为知道是钱姨娘的缘故，他不敢回去面对陆氏，不敢踏进那个院子。
不知怎的，他胆怯了。
他怕看到陆氏质问的幽怨的眼神。
踌躇了一下，转身去了钱姨娘那儿。
得知他没去陆氏那儿就过来了，钱姨娘笑靥如花地看着他，她忍不住想要去告诉陆氏，你看，你的男人啊，连你见了红，可能要落胎，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我，而不是你呢。
你看你，这个大少夫人做得有多么的失败。
“大郎，你看，你的第一个孩子可能将会是从我的肚子里出来呢！”说着，用手轻轻地勾住了谢子晔垂落下来的发丝。
“你——”谢子晔抓着钱姨娘的手，心情很是复杂，他不否认，他的的确确很喜欢钱姨娘，可是……这并不代表他要让陆氏和孩子死！




庶女安娘 第297章 大房后院乱糟糟（5）
说起来，陆氏并没有什么错。
自从嫁过来，陆氏爱慕他，对他是用心的，一直都非常的温柔小意，且陆家对他有利，所以，他不曾想过害陆氏和孩子。
钱姨娘回望着他，见他似乎露出了一丝不忍的神情，原本娇媚的模样变得有些狰狞起来，“怎么？！别告诉我你后悔了！谢子晔，自从你踏入我的院子，上了我的床榻之后，你就没有后退之路了！我钱雁儿什么也不怕，不过是一条贱命，没了就没了，但是，如果你敢反悔，咱们来个鱼死网破也不是不能的！”
谢子晔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一瞬间，眼中闪过阴鸷的神色。
缓缓的，谢子晔笑了，笑意未达眼底，温柔地哄道：“你说这些做什么？你今儿个在花园里头见了她，又是那么多人跟着，可都是看到的。到时候要是老太君和太太那儿追查下来，你难辞其咎，你该怎么办？你如今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你是想要让我担心死吗？”
听到谢子晔这样说，钱姨娘这才轻轻地勾起了唇，原来谢子晔是担心这个啊，这才柔顺地倚进了他的怀里，“这不是还有大郎你吗？我有什么好怕的？我不过是一个小女子而已。”说着，她的手指旖旎地缠上了谢子晔的长发，“以后可不许再说‘死’这个字了，大郎你可是要陪着我一生一世的。”
谢子晔没有推开她，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看似宠溺，看似深情却无情地说道：“好，都听雁儿的。”说着又点了点她的鼻子，“你啊你，真是让人伤脑筋！”
钱姨娘娇媚地笑了起来，“大郎放心，奴家自有办法。”
与钱姨娘说了会儿话，谢子晔才离开，装作是刚刚从外头回来的样子，去了陆氏那儿。
大夫人杨氏和蒋老太君一见到他来了，还没等说什么，谢子晔就佯装惊慌的样子，大步奔了进去，都顾不上行礼。进了屋就握着陆氏的手，眼眶发红，柔声地呼唤着昏迷的陆氏，还哀求大夫一定要救下她，还说孩子没了可以再要，千万不能让陆氏有什么事。
这副模样真是叫人看了，都要赞一句谢子晔与陆氏鹣鲽情深，夸一句谢子晔心系妻儿了。
好容易等陆氏的情况稳定下来，大夫人杨氏才将陆氏院子里的人全都召集了过来，问起了事情起因，这些个丫鬟婆子只知道陆氏是与钱姨娘说了些话之后才会失魂落魄的。
于是，大夫人杨氏就命人去叫钱姨娘过来，问一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夫人杨氏心里盘算着要借着这个由头，将钱姨娘给压下去，自从她进了大房的后院，谢耀祖就更加的不怎么往正院来了，大夫人杨氏嫉恨着呢。
然，就是这么凑巧，谢耀祖正好就去了钱姨娘的院子，而钱姨娘也就那么凑巧的肚子疼了起来，瞧着情形也不太好的样子。
这钱姨娘肚子里揣着他的儿子呢，自然是要叫人好好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谢耀祖可是担心的不行。




庶女安娘 第298章 大房后院乱糟糟（6）
正在请大夫来看诊的时候，钱姨娘身边的人就在谢耀祖跟前，状似无意地透了那么一句，说是钱姨娘刚刚吃了大夫人杨氏送来的燕窝。
钱姨娘怀孕之后，一切用度都是正院这边给的。
他早上出门的时候，钱姨娘还好好的呢，怎么这会儿吃了燕窝就这样了？肯定是大夫人杨氏搞的鬼！
正好大夫人杨氏的人还要来叫钱姨娘过去问话，这就让谢耀祖一下子火冒三丈了，你这给人送了燕窝，让人肚子难受了，大夫还没来呢，就要把人带过去问话。
这要是自己不在这儿，问话问出个好歹来，到时候可怎么办？
一想到这儿，踹了那个来传话的丫鬟一脚，就直接过来了，大夫人杨氏还没等说话呢就被谢耀祖劈头盖脸地骂是毒妇。
若不是蒋老太君在场，谢耀祖就要大声嚷嚷着要休妻了。
这样的事情牵扯到了大房的后院，安娘这儿自然是不会知道的，且大夫人杨氏也从来不会让他们知晓这样的事情。
就算安娘听了什么风声，她也不会去管的，毕竟那是她大伯父和大堂兄的后院。
水汀小筑内，谢曼娘与安娘一同做着针线，她叹息了一声，说：“大堂嫂憔悴了许多，看着就叫人心疼，不如改日咱们去看望大堂嫂吧。要不，再做些小孩穿的衣裳，也好让大堂嫂开心一些。”
安娘欣然同意了，陆氏对她们都很好，安娘也想去探望一下，只是不知会不会打搅了陆氏静养。想了想，安娘就让梅芳去问问。
此时，陆氏正在与贺姨娘说话。
贺姨娘是来劝陆氏的，自从陆氏醒来之后就不愿再见到谢子晔，一面是因为怨恨，其实，若是不爱，若是没有感情的话，何来的怨恨呢？
一面也是因为惧怕，陆氏怕，怕自己一看到谢子晔就会想到钱姨娘所说的那些话，也怕自己看到谢子晔就会发疯，因为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对于陆氏来说，钱姨娘告诉她的那些事情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她的夫君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
不会的！
怎么可能呢？
她的夫君多么的光风霁月，多么的温润如玉，多么的彬彬有礼，是个正人君子，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
可……可钱姨娘手里的那块玉佩又如何解释呢？所以，陆氏干脆就不见谢子晔，不见他，这样就不必难过，不必纠结了。
说到底，陆氏还是害怕，害怕面对谢子晔，面对那个事实。
她在逃避。
但是，陆氏这般就会让大夫人杨氏和蒋老太君觉得奇怪，问陆氏为何，陆氏却说不出口，她该如何说出口呢？
一个是自己的丈夫，一个是自己公公的妾室，这两个人……这样的事情怎么说的出口，要是让人知道了……
陆氏什么也没说，蒋老太君就跟大夫人杨氏说许是两个孩子之间有什么误会，要不然如何会这般呢，便让大夫人杨氏去劝劝陆氏，莫要因为这次变故生了心病才是。




庶女安娘 第299章 不过是逢场作戏
大夫人杨氏自然是不会去的，陆氏再是如何的孝顺，再是如何的好，也不过是庶长子的妻子罢了，又不是她的祜哥儿的媳妇。正好，贺姨娘来了，求大夫人杨氏，说想去照顾陆氏。
这无异于是瞌睡送枕头，大夫人杨氏自然就答应了。
“大少夫人，你受苦了。”贺姨娘进了屋，就满是怜悯地看着她，握着陆氏的手说道，“奴婢一听闻你出了事，就担心的不行！在小佛堂里跪求菩萨能保佑你们母子平安，好在菩萨听见了奴婢的祈祷，让你们安然无虞。大少爷人呢？不在吗？你和孩子正在受苦，他怎的不在呢？回头奴婢一定好好劝一劝大少爷！”
听到贺姨娘这样说，陆氏的眼眶渐渐地红了，她慢慢地垂下了头。
田嬷嬷在一旁瞅了几眼，就转身出去了。
贺姨娘温声劝慰着，在一旁服侍着让陆氏喝了参鸡汤，毕竟她是姨娘，对上陆氏的身份，到底还是奴才。
贺姨娘还跟陆氏说了好些话，便说要与陆氏说一些体己话，让陆氏令屋内伺候的人回避，陆氏不知贺姨娘要与她说什么，便也照做，叫人回避。
贺姨娘抚了抚自己的衣袖，微微抬眸，“你觉得自己很委屈？觉得晔哥儿对不起你了？”
陆氏怔了一下，不太明白贺姨娘的意思，她望着贺姨娘，想要问，她难道不应该委屈吗？
“还真是个傻孩子。”说着，贺姨娘伸出手去抚了抚陆氏鬓边的碎发，轻轻地笑了，她的笑是那么的寒冷。
被贺姨娘抚过的地方，像是被覆盖上了一层冰霜，透着肌肤，顺着血管，慢慢地渗透到了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陆氏不由得浑身发颤。
她抬头对上了贺姨娘的眼睛，就听见贺姨娘说：“晔哥儿对那钱氏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也值当你这般？你只要好好地将孩子生下来就是了。”
逢……逢场作戏？
不！
她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她不相信！
她不敢相信贺姨娘竟然会知道这件事情，贺姨娘的知情，那么也就是说，钱姨娘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的夫君真的和钱姨娘……
原先还有那么点将信将疑的陆氏此时早已是泪流满面，她望着贺姨娘，看到了贺姨娘清浅的笑容，“想问为什么？”
她轻轻地拍了拍陆氏的脸蛋，“你难道不愿意叫晔哥儿成了这宁康侯府的下一任主子？现在他不过是逢场作戏，拉拢钱氏，透过钱氏把控侯爷，将来才能够赢了谢子祜。等到他成了宁康侯世子，你就会是世子夫人了。等你做了世子夫人，将来再成了侯夫人，区区一个钱氏又有何惧？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就让你这般？当初我让晔哥儿娶你，看中的是你的乖巧温顺，没想到你这么不顶用，你是正头娘子，她……不过是个玩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