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之志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十七二十一
众人大惊,父精母血,发丝受之父母,断发明志,足以见他的决心和对季云的信任,所以风家军里面好些将领虽然心中不服,但也只是嘴巴稍稍张了张就闭口不言,云季被老头儿和丑妇一左一右推着不急不缓的出现在众人面前,神色古井无波,眼神却异常明亮,风行天运起灵力朗声道:“持此剑者为三军之主,接剑!”季云抬手从容接过,然后将将军剑随手递给了老头儿,周围的人见状眉头都皱了皱。
风行天却是毫不在意,他知道自己这兄弟每做一件事都必有深意,接着举起虎符朗声道:“持虎符者调令三军,接印!”季云接过这帅印,然后又是随手递给了另外一旁的丑妇,周围的人眉头皱得更深。
风行天也有些不解的看着他,见季云目光极为平淡,再次朗声道:“持帅旗壮我三军,接旗!”季云接住那面破碎而满是血污看不清丝毫本来颜色的暗红色帅旗,目光突然变得郑重起来,双手也是同时捧着,周围的将士见状神色稍缓。
风行天点了点头,大声道:“请军师训话!”说着他自己也走到了季云轮椅背后,同老头儿、丑妇人一道将季云调转了个面,然后静静的站在身后不在说话。
季云身子正了正,看着周围的将士许久没有开口,就在众人要忍不住出来质疑他时,季云突然朗声道:“你们可不服?”他本身身体孱弱,又没有什么修为,所以这话即使说出来用尽了全力甚至都有些沙哑,却是声音依旧谈不上多大,中间的宾客许多人见状都是心中叹息起来,甚至有人传出了嗤笑声,如此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做三军之主,看来风行天眼光也不过如此,甚至许多人这时记起他刚刚提到的他和这人的关系,顿时就是愈发失望起来。
成王之志 第277章 千里寒彻壮三军
至于周围那数万风家军,也神色之间满时失望之色,其中经过上次大难不死的几千老兵心中愤愤,当初风帅带领他们打退过多少次天毒大军,创下了多少军功,没想到风帅死后既然让这么一个文文弱弱的人当了三军之主,他们心中难免对风行天任人唯亲的做法感到不满起来,而且,风家军里面本身就有许多战功赫赫的名将老将,皇影是一个,薛子良也是一个,还有如今下落不明的二公子风行军和龙屠将军,甚至就是风行天自己做这个三军之主的位置,他们心中都没有如今这般难以接受,毕竟,季云只是一个没有军功的对他们而言的陌生人,他,凭什么?
新兵们倒是触动不大,只不过看到平日里关照他们的前辈们都义愤填膺的模样,他们觉得一定有道理在里面,于是也跟着起哄,数万人顿时骂成了一团,就好像平日里赶集一般,你一言我一语的脸红脖子粗的叫嚣了起来,众位将领也是沉着脸一眼不发,他们之前就得到过风行天的授意,自问他们自己也当不了这个位置,但想到这个位置落到个不相干的旁人身上,心里也难免气愤,不过他们也知道要以大局为重,士兵们可以闹可以抱怨,他们却不能当众表达出来,就算是再不乐意,也只有私下里找风行天这个少主商量。
风行天见场面如此混乱,眉头皱了皱,想要开口呵斥三军,身前的季云却是突然扭过头冲他胸有成竹的淡淡一笑,然后将帅旗铺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再扭头自老头儿手中取过了将军剑高举过头顶,眼神之中一片平静,好像周围的人谈论的不是他,周围的将士见状突然收了声,正在交头接耳的宾客们站在那里一时间也鸦雀无声,诡异的安静中,季云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不服就不服吧,不过我得先说说我的规矩。”
众人见他高举将军剑,用信物来强行压制他们,心中更是气愤,暗骂季云卑鄙,却是突然见到那季云右侧的老头儿突然论起一把大刀将季云举过头顶的将军剑斩断,又见到那左侧的丑妇人上前一步当着众人的面面无表情的晃了晃那如假包换的虎符,然后目光一凝只听嗤喇一声将那虎符捏成了粉末。
众人顿时就张大了嘴巴,在震惊二人实力恐怖的同时也是觉得季云的做法奇怪,同时也是对风帅的大不敬,就有人立马站出来斥责道:“你居然敢将将军剑和元帅印毁了,你这是在对死去的风帅不敬,对战死的三军将士不敬!”
这人也是个暴脾气,说完就提着大砍刀想要冲过来教训季云,老头突然看了他一眼,目光一闪那人便是惊骇的发现自己动弹不得然后在身前的地上直直的跪了下去,众人只道是他跑路没站稳跌倒,丝毫就没发现这一切是那个他们看不起的军师身侧的老头儿动的手脚。
季云看到连风行天都上前两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顿时就是摇摇头朗声道:“你们错了,我毁了这两样东西非但不是不敬,反而是对风帅和对逝去的风家将士的莫大尊重。”众人目光同时齐刷刷的看向他,冷笑着看他想如何狡辩,边听道季云的声音继续响起。
“风帅一生戎马,保境安民,丝毫没有辱没风家满门忠烈之名,甚至他的死,也是因为毒师以屠城威胁逼迫他决战,所以这样的人,我季云如何能够不尊敬?”
他说着顿了顿,见众人神色稍缓,又继续道:“可是你们知道风家军惨败,风帅战死的真相吗?或许你们多少听到一些流传于南川各处的传闻,而我,作为你们将来不管愿意或者不愿意承认的三军之主,有义务告诉你们战争的真相,因为你们是兵,是一条条活蹦乱跳的生命,而不是那些大人物博弈之时随手可弃的棋子。”
众人屏住了呼吸,他们听了很多种风帅战死的说法,但众说纷纭,所以听得很认真,而那些宾客同样不例外,他们前来这里的目的之一,那便是求证恩公的真正死因。
“我为何要毁了这将军剑和虎符?因为他们是天风皇家册封的东西,而让风家军喋血,让风帅陨落的罪魁祸首之一,便是天风皇家。”
众人虽然早就听过这种传闻,但还是有人不愿意相信,便立时有人高声质疑道:“你为何这么说,可有什么证据!”
季云突然笑了笑,道:“证据?自古功高震主者,有几人能得到善终,你们若是真的细心去打听和留意这三千年来风家的人有多少人莫名其妙陨落,莫名奇妙突然音讯全无,就会理解我这话是什么意思了。近了来说,我大哥风行天在皇城王都九死一生便是证据,伏尸岭王师与秦真的现身就是证据!王师是当今天风国君昔日的太师傅,原本拜将前就任国师一职,秦真是天风国君当着天风无数人的面册封的武状元,这二人与皇家什么关系,我想就不用我在多说什么了吧。”
众人沉默了,季云眼神一闪又是道:“不过,风帅的死其实是三方协同的结果,其中之一自然是皇家挟持大长公主让少主不得不返回皇城王都,他这是要风帅投鼠忌器,其二是毒师大军的压力,毒师深知风帅爱民如子,所以才想出来屠城这种手段逼迫风帅决战,这或许也是风帅自己没想到的,其三,便是风帅自己导演了这一切,他知道皇家容不下风家,但又担着风家三千年满门忠烈的名头,他怕死后愧对列祖列宗,但又不甘心看着自己的亲人和他一样受尽屈辱,在别人的脸色下妻离子散惶惶不得终日,所以他用自己的死来坐实了皇家对风家的必杀之心。所以我说我敬重风帅,因为这南川陨落的只是一代忠臣,活在我手中这面旗帜里的却是一个伟大的父亲!”
四下无声,风行天眼角有些湿润,他曾经不是没有猜测过,可仇恨蒙蔽了他的双眼,却忘记了自己父亲那天高地厚的恩情和对自己的托付,他紧紧的握起拳头,眼神坚定不移,看着季云膝盖上缓缓被季云扬起的旗帜肃然起敬,这一声父亲,想不到却值得他为自己这个儿子赌上自己的生命。
“大哥,这面旗帜只能你来抗,因为它背负的东西太重太重,我这三军之主的帅旗,还是另制一面吧。”季云将手中的帅旗递向风行天,风行天接过,只觉沉甸甸的,他将它当战袍围在了背上,突然想着身后的陵墓再次跪下叩首,接着站起来走到季云身侧躬着身颤声道:“我风行天愿做阵前一卒,披坚执锐,身先士卒,人在人在旗在,人亡旗扬!”
季云也连忙躬身回礼,然后扶起他,突的从轮椅后面取出一面崭新的白色旗帜,环顾四周道:“季云愿同众将士同甘共苦,我虽不能驰骋沙场,但我季云向三军立誓,无论大小战事,我都会出现在三军冲锋陷阵看得到的地方,今日少主力排众议受我大任,我当尽力而为,以三月为期,若是我不能令三军上下一心,这三军之主之位必当拱手相让。”言罢,他将自己的名字写到了新旗的最上方,笔力稳洒脱,风行天抬起头接过笔也在后面留下了风行天三字,随后亲自走到诸位将领身前一一罗名。
整整半个时辰后,云季握着手中的满是三军姓名的旗帜终于是轻轻松了口气,低着头心中却坚定的对自己道:“今日风大哥力排众议,来日我定然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今日的礼贤下士是何等眼光,我季云一定要证明自己国士无双的才能!”
风行天看向三军,神色前所未有的郑重,他走到了所有宾客的身前,诚挚道:“行天是个年轻人,也就不与诸位叔伯说那些大道理,我便当着三军,当着我父亲的陵墓,当着你们的面挑明了说:我,风行天,三日之后将正式向皇家宣战,我要替我父亲报仇,我要为三军雪耻,先是皇家,然后是毒师,一个我都不会放过!”
风行天的语气异常的冷漠,好似九幽恶魔出现在了人间,他周身突然气息大作,周围天蓝色的冰属性灵力弥漫开来,那彻骨的寒意让面前的一众宾客纷纷侧目,终于知道了这位有着狂弓之称的年轻人修为是何等的恐怖,他们的眼神也亮了起来,事实上正如季云说的那样,选择了出现在这里,便是赌上了全家人的身家性命,他们并没有退路,皇家哪怕暂时会绕过他们,日后平了风家依旧会秋后算账,所以他们的唯一出路就只有一条:反!
风行天爆喝一声弈天弓,背后双翼一震冲向空中,那神弓虚影和寒彻箭羽在他手中越来越凝实,体积越来越大,最后那影像几乎遮盖了天际,寒彻箭第一次被风行天毫不保留的用出,所过之处尽是霜寒。
那一日,风行天千里寒彻壮三军,惊艳了人族偌大的十四州域,一位年轻的帝王就此觉醒。
成王之志 第278章 毒师祭针锋相对
“有意思!”没有人注意到,风之城墓陵之外某山坡一处稍稍不规则的石板之上,一邪魅青年仰着头嘴角带着笑看着下方的一切,他的气色看上去有些灰暗,像是生了大病,阴沉沉的给人一种阳气不足阴气极重的感觉,甚至眼袋处嘿嘿的,寻常之人或许还以为那是睡眠不足的黑眼圈,实则他这种修为的人不仅不会睡眠不足,几乎算无病无痛了,造成他气色如此难堪的原因,第一是他本人修炼的功法,第二却是胖子当日身体里钻进他体内的诅咒在作祟。
一想起那日吃瘪的情形,青年面上的笑容就缓缓僵住了,脸色在变得越发阴沉的同时,双目中也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光芒,那个胖子的身体好生可怕,居然让他这个修炼了魔天殿殿主真传的妖孽都抵挡不住,他吃惊惶恐的同时,眼底里也闪烁着危险而兴奋的光芒,若是,若是……他想到心中突然产生的念头,便是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兴奋得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们一门当初因为炼制尸傀而得罪了大陆无数的强大存在,才有了最终的悲惨结局,可他同样如他那位传给他一身秘法的师尊一般,对尸体的研究有的天生的痴迷和癫狂,他想到,既然胖子的体质如此特殊,若是他能够制造什么意外让他死去,得到他的身体,那么制造出来的尸傀又会有何等强大。
他很忌惮胖子,不是因为他的修为,也不是因为他的天赋,而是他那由规则秩序秩序构成的诅咒体质,还有他那身精湛而不同寻常的医术,送葬者皇天不是宁风那种后知后觉的修炼小白,他虽然心性放荡甚至可以说有些变态的执拗,但他做事历来都计划性和针对性很强,他知道近几日便是那东西出现的日子,也就是漆河城中传了千百年的无月之夜,百鬼夜行。
他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因为这关系到他能否复兴魔天殿,只有它彻底的苏醒过来,自己才能得到天大的造化和助力颠覆如今的大陆格局,他如今二十出头修为已经快要武王封顶,可他知道这种速度太慢了,在这个妖孽丛生的大陆,如今的他微不足道,甚至因为他的身份,他和躲在阴沟里的老鼠差不多,他对自己的师承很有信心,自问将来绝对能力压群雄独登绝巅,不过他虽然狂,但也不得不为了保命躲进了这灵力稀薄的人族南川。
无意中知道宁风等人,是在他那名手下死的时候,当时他就很疑惑,按道理讲同境界的武修是不具备抹杀同等级的尸傀的能力的,因为这里是最弱的南川,可宁风不仅做到了,而且还越级抹杀了他的尸傀,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群人里面出手的人有秘宝,所以那天夜里其实他在手下死去的瞬间就出现了,只不过他隐藏的极好,当时他看到胖子出手就觉得这人相当不简单,他明明只是个药师,却能如丹师一般炼丹,而且还是不靠熔炉直接用木属性灵力炼丹,这种手段他只听说过一个地方的人能做到,那就是三天之境的往生天。
后来他趁众人说话之时,一直在暗中打量宁风手中的那把断剑,他当时就有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就如同有什么力量在召唤着他储物空间里面的后土剑,可是断剑其貌不扬,加上他幼年一直陷于沉睡在继承师承,并不知道诸天九剑中的断天剑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断剑,这也是为何他会突然不想杀宁风的原因,他好奇,在弄清楚他想知道的东西前他觉得留着这蝼蚁的性命没什么,但他清楚的知道,他必须要除掉胖子这个往生天的小天才。
当初魔天殿颠覆之时,就是往生天的药主,有着往生仙人之称的往生门主研制出了上百种对付他们各种尸毒的解药,所以为了重蹈覆辙,加上昔日的师门恩怨,胖子必须死,虽然偷袭一个睡觉胖子说出去不好听,可他并不在意,哪成想这胖子本身便是一个异数!他们魔天殿炼制尸傀的原理和仰仗,便是将一些古怪的奇毒植入尸傀的身体里,有的强化肉身,有的强化灵识,死尸的尸傀虽然抗揍防御力惊人,但行为死板不知变通,下达的什么命令他就只会照着做,而活尸炼成的尸傀虽然身体素质方面弱上一些,但却能进行思想操纵,达到战斗中多对一灵活作战的目的,与所谓的控偶师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数天下来,他虽然解决不了这诅咒而备受折磨,但却惊喜的发现修为精进了不少,想起今日就是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风家的大日子,他感觉作为邻居的自己应该要送份大礼才对,毕竟,没有上次天毒大军和风家军在伏尸岭展开决战,他决计得不到那么多的好处,弄不出那么一支数量恐怖的尸傀大军。
他肆意的笑了笑,周身刚刚凝聚起的气息突的立马又散去,看着下方突然出现的那群人,他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起来,作为东道主的他可是在伏尸岭里将风继忠陨落的那一幕幕看得真切,毒师这人的阴险他自然放在了心上,要说这南川入世的强者里面,唯一能让他稍稍忌惮的,或许就只有这个毒师了,不过那是之前,今日目睹了这传闻中的风行天,也知道了他如今如日中天的寒彻箭和狂弓名头并不是空穴来风,而且他手中的那把玄弓,怕是比起自己的后土剑也差不了多少,也是当世少有的神兵。
下方,风行天寒彻一出,三军顿时沸腾,全部半跪在地上拄着武器仰着头目光火热,口中异口同声的高呼报仇雪恨!
这一幕却是恰巧被带着几名弟子和十余位将领慢慢走来的毒师看到,他苍老的面庞上依旧看上去古井无波,甚至连眼神都没有闪动丝毫,但他的内心此刻却掀起了惊涛骇浪,看着空中缓缓落下的风行天忌惮不已,他心中一叹,终于知道这满盘棋局最大的变数出现了,风行天这个他月前有意放跑的年轻武王,如今已经真正的势不可挡。
入世的强者,因为书生的那道规矩,武王便是绝巅,这便是南川,而风行天刚刚那一箭的惊艳,试问皇级之下谁能撼其锋芒?
风行天落地,霍的仰头,抬手的瞬间三军鸦雀无声,他目光凌厉的看着毒师,手中的弈天弓出现了冰冰点点的寒芒,是的,他的双手情不自禁的想要抹杀掉这个走过来的害死自己父亲的罪魁祸首,只是他知道,今天不行。
“天毒毒师领诸弟子和众将领前来祭拜风大帅。”毒师一人在前,其余随行落后他半个身子挨着跟了上去,他的神情倒是十分肃穆,甚至有着淡淡的感伤,但他带来的人却表情各异,有的人望着风继忠的陵墓是发自内心的尊敬,比如毒师右侧的纪平川,有的人却阴沉着脸目露不屑,比如毒师的小弟子人狂,风行天将众人的表情一一记下,看了看堵在毒师等人身前的宾客们面脸怒容,终于是缓缓散去了周身气息,朗声道:“各位叔伯 ,放他们过来吧,我与他们的恩恩怨怨战场上自会清算,今日是我父亲大葬之日,他们既然是来吊唁,那便是客人。”
毒师一行人走过人群,由毒师带头向风继忠的坟墓行礼,然后就听到毒师怅然道:“我本以为与你棋逢对手,却拜将统御三军以来一直压着你打,之前甚至我心中还想着你们风家的名头不过如此,甚至在你死的时候,在你听到我下令屠城转身与我决战的时候,我还心中冷笑认为你愚不可及,可是今日见了你这长子,我才知道你是做了怎么样一场豪赌,你将风家军和风家的荣誉压在了你这长子的身上,却自己背负败军之将的骂名与世长辞,就让时间来见证你的决定值不值得,毕竟,我依旧是你风家的生死大敌,不会坐看你在地下如愿以偿的。”
众人听完他这番话,神色之间都有些恼怒,毒师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疑风继忠的忠义,还扬言要再败风家军,众人如何能忍,立马就有人怒喝道:“匹夫好大的口气,今日在风帅墓前,我三军在侧,你这是找死!”
毒师听完冷冷一笑,突然转身看向轮椅上的季云,有些嗤笑道:“凭他一个废人能带得了风家军?我虽然不苟同风帅的做法,但是对他的为人和格局眼光还是很佩服的,只是没想到你们的三军之主竟然如此儿戏。”毒师并没有听到之前季云的话,他只是从季云手中的那面旗帜猜测的,事实上毒师是故意装出的冷笑嘲讽模样,他以前从未听闻风家军里面有这么一个人物,料想定然是风行天力排众议保荐的人,看着这年轻人俊逸的面庞上自始至终从容的神色,毒师知道这样的人能得到风行天重用必有其过人之处。
成王之志 第279章 此间话天地牢笼
毒师故意冷言相讥,其实就是为了扩大风家军内部与季云之间的矛盾,所以惹得周围那些能够到这墓陵的风家将领恼怒,也本在他的意料之内,甚至毒师现在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这些粗人越是气愤恼羞成怒,那么自己离开后留给这位风家新上任的三军之主就是一个烂摊子,同时,他讥讽季云,多少都会对他的心境造成一定的影响,如此一石二鸟之计,他只需动动嘴皮子挨些不痛不痒的谩骂,有何乐而不为?
不得不说,毒师的确对人的心理把握得很到位,风家军此刻本就是不情不愿的接受的季云这个军师,如今听着毒师冷嘲热讽,他们感到面上无光愤怒之余又是对这个一言不发的新军师莫大的失望,你不是刚刚很能说吗,现在为何不痛骂这毒师一番?
季云却是神色平静,甚至都没有挪动身子特意看毒师一眼,淡然的用仅仅毒师和他能听到的声音道:“阁下之才季某素有耳闻,只是没想到你会在风帅的葬礼上做文章,看来我倒是高看你了,既然拜也拜过了,那便请离开吧。”
毒师诧异的看着他,心道这年轻人好沉稳的性子,这般羞辱依旧不动如山面不改色,便往前又是走了两步几乎挨着了季云的轮椅,还特意俯身小声道:“年轻人,何必蹚南川的这摊浑水,可不要以为自己有些小心机小手段,便能翻云覆雨,在我毒师眼中你的那些手腕不过儿戏罢了,还是速速离去的好,免得平白无故丢了小命。”
季云见他认真的看着自己,顿时轻笑一声道:“你说得对,但也不对,我的确没打算蹚南川的浑水,因为我的对手不在这里,至于阴谋诡计合纵连横这种貌合神离的计谋,我这后生晚辈确实是比不得鼎鼎有名的毒师的。”
毒师没想到他会这般对答,明话上像是服软,实则是暗骂自己联合天风皇家大败风家的事,是在暗讽自己根本不配当他的对手,他站起身与季云的轮椅擦肩而过,沉着脸走了几步后才停下突然失笑道:“哈哈,年轻人好大的志气,那便让我毒师在三军阵前拭目以待了。”
季云望着毒师大笑拂袖而去的样子无声的笑了,周围的人很好奇他们二人刚刚靠得那么近到底说了些什么,两人都在笑,却不知道谁的笑是强颜欢笑,毒师带着麾下的人离开了,那高山之上看着这一切的送葬者再次将目光看向了季云身上,眼底里似乎有着不确定,就在刚刚,季云虽然是和毒师在说话,却在某一时刻猛地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方向,所以皇天困惑了,那年轻人的确没有修为才对,可为何能发现他,难道这只是一个巧合?
他心中正这般猜想之际,忽的又若有若无的感觉到有人看着他,往下一看不由得一呆,季云看着他,风行天也看着他,下方的所有人都看着他,包括还没有走远的毒师一行人。
纪平川忽然整个人颤抖起来,指着皇天急声道:“就是他,就是这个人在伏尸岭驱动诡异的尸兵伏击了我。”
毒师闻言眉头猛地一皱,眼皮霍的一跳,却是不容置疑的说道:“走,这个麻烦留给风行天他们!”毒师当时就很奇怪,伏尸岭一战天毒方面可谓是十面埋伏,兵力上可说是破城败走后的风家军的十倍上下,但他的本部人马倒是损兵折将不多,可打了一辈子硬仗的名将纪平川,他原本麾下的十万大军回到剑阁道时只有区区两万人不到,也就是说其它八万人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而纪平川本人带领的中军归去时便是同皇天带领的尸群大战了一番,而那尸群的组成,赫然是他分散到各处埋伏的人手,一样的甲胄,一样的武器,不同的却是他们周身毫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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