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人之心

眼泪止不住地滑落，这是雷尔生平第一次哭泣，为他最爱的女孩放声恸哭。
是她在自己最孤独的时候陪伴着自己，也是她为自己灰暗的世界带来了五彩斑斓的色彩。可这份色彩却被人无情剥夺了，他永远失去了那个爱笑敢拼的女孩。
他无声痛哭着，纵有千万情绪汇集于心，却怎样都无法释放出来，只能无力的跪坐在地上，看自己心爱的女孩越走越远，地面上遗留的血迹似乎是她生前最后的存在印记。
大雨混着泪水，像不断滴落砂砾的沙漏，流尽过后便象征着分别。
爱人已远行，从此阴阳两隔相见无望。
“恶意谋杀！凶手已经被抓到了，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一名颇具势力的世家嫡子，苦追求赵婉兮无望，便心生残杀念头，得不到的也不想让别人得到。”林檬看着坐在山顶上双目无神的雷尔说道，“在他的家中发现了很多赵婉兮的照片，其中最大的一幅人像画被他用利器划了巨大的‘x’。”
空气中还存着雨后的湿润气息，雨后的夜空露出古怪通红的现象。
“按联盟法律，凶手即刻处以死刑……”林檬顿了顿，有些话并没有说出来。
“说下去……”
雷尔嗓子里发出来的声音透着干涸沙哑与绝望，如濒临死亡的人发出的声音一般，林檬自实习以来听过许多次，他生怕雷尔会因此一蹶不振而寻死。
林檬犹豫了，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出口。
“说……”
林檬咬牙继续说道：“但凶手家人提供了凶手罹患精神病的证明，根据联盟相关法律，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经法定程序鉴定确定的，不负刑事责任……若精神分裂症患者的精神活动疾病正常，他们犯罪，则对方应负刑事责任。”
“我获得的最新消息是，法医和ava系统共同判断，按照对方当时不可理解的行为模式、心率反应及犯罪心数值，大致程度上可以判定对方是处在精神病的发病期……”
雷尔瞳孔猛地缩小，他愣愣地回过头，几乎是在压抑着难以想象的愤怒情绪在说道：“你是说他能被保释么？”
林檬沉默着不应答，答案是什么，彼此心里都应该有个答案。
雷尔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他怒不可遏地吼叫着，这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传得很远很远。
杀了他！
雷尔眼睛里似乎住着一只愤怒的野兽，他恨不得用尖锐的利齿将残害赵婉兮的凶手撕成碎片。
“别做傻事。”林檬沉声说道。
林檬在公安部实习已经有一段时间，像雷尔这般愤怒的人他见得多了，大多数人类在愤怒情绪支配下会做出不少的傻事。虽然他内心也有说不清的痛恨，但奈何身为普通百姓的他们，面对世家这种庞然大物难如登天。
雷尔一拳一拳地锤在地上，湿润的泥土被砸出一个深坑，拳头也血迹斑驳，他却完全感受不到疼痛，因为心痛的感觉早已蔓延至全身。
“林，我该怎么做……”
“找出证据。”林檬无比冷静，在这时也需要一个十分冷静的人，“你我都十分清楚，对方做的是伪证，那我们就找到他们做伪证的证据！只要做了就一定有破绽！就一定有迹可循！”
雷尔看着颤抖的双手，沉默不语。
“我知道这很难……站在你兄弟的角度上，我恨不得将其杀死；但站在警察的角度上，我不希望你就此堕入黑暗的深渊。”林檬有些不甘心的说道，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把那份东西拿出来。
“雷尔，接着。”
林檬扔出一张被精心折叠好的纸，雷尔讷讷地接下，他目光呆滞，不解地看着林檬。
“今天是你的生日吧？打开它，这是我悄悄从赵婉兮身上拿走的东西，它被赵婉兮死死地攥在手中，似乎对她来说是一件十分珍贵的东西。虽然这么做有违公安条例，但我觉得既然是赵婉兮拼死也要保住的东西……”
林檬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沉声说道：“那一定是为你准备最棒的生日礼物！我想你也不希望她的心意就此掩埋在可笑的证物中吧。”
雷尔颤颤巍巍小心翼翼地翻开折纸，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将脆弱的纸张撕成两半。
纸张上写满了他最熟悉的字体，以及女孩对他深沉爱恋，那上面是一首歌的歌词：
“孤独前行，心唯正义，你似雄狮也似猛虎；
三生有幸，与你相近，你似英雄也是我唯一。
你喜欢看我身穿白色衣裳，我喜欢看你专心练曲模样。
孤独之时，幸福之时，我与你的相逢，宛若夕阳西下，温柔顺着月光缓缓洒下，沐浴你的光。
你我二人，相互依偎，初夏和风渐起，期盼明日傍晚，爱着这星星坠落的夜晚，更深爱于你。”
天灰蒙蒙的，淋过雨的空气带着浑浊的气息，豆大般的泪水在眼眶里流浪。雷尔带着哭腔，合着两人曾经共同编奏的曲调，为已经远行的心上人，大声唱着未能来得及说出口的爱恋。
“在白色和蓝色相间交错的季节里，我想永远凝视着你的侧脸。
让我抱紧，这虚幻又真实及爱你的心情；
追逐着你，是我熠熠闪光的梦想和希望；
难以言表，我已彻底沦陷在你温柔目光；
我喜欢你，在今夏令人喜出望外的傍晚。”
断断续续交织的音灵，乘上微微沉闷的夜风，向已经离去的事物，献上最美好的思念，让这份爱恋永不终结。
“赵婉兮！我喜欢你啊！”
雷尔撕心裂肺的咆哮着，用他自己的方式传递着对赵婉兮的爱恋。
良久，雷尔才缓缓开口说话，那沙哑的嗓音带着一缕长大般的成熟之感。
“林，你会帮我吧！”
林檬大概猜出赵婉兮在纸张上写着的内容，他看着眼神逐渐溢上神采的雷尔，为他不再迷惘而打从心底感到高兴。
“当然！赵婉兮也是我非常重要的学妹啊！”
那记忆中的容颜慢慢融入月光，有她在的往昔光彩，总有一天会再次带来美妙之声。
“对了，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雷尔捧着珍贵的纸张，目光中流转着怀念之色，“它还没有名字。”
“给它取一个吧，作为你和婉兮的第一个孩子，它有这份资格。”
雷尔沉思许久。
“那就叫，《忆婉兮》。”
“她想说的话，也是我想对她说的啊！”





完人之心 第四十七章 真正的男人（4）
回忆戛然而止。
雷尔倏然流下两行热泪，他轻轻将倒在自己怀里的小茉莉抱过一旁，用健硕的身躯阻挡着申带来的危险，他轻声道歉说道：“抱歉，让你陷入这般危机，害你担心，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小茉莉稀里糊涂的点头，她不知道向来以狂兽著称的雷尔警督为什么突然哭了，但那一刻表现出来的温柔却令她感到别样的温暖。
就像是对最喜欢的人的那种呵护，即便是隔着层层阻碍，也能从人最深处的心上感受到最真诚的关怀，以及那被隐藏得很深很深的爱。
一个真正的男人。
“雷尔警督……”
“是喜欢我吗？”
“可我不喜欢你呀……又要伤害一个人了。”
“好烦哦……”
雷尔自然不知道自己身后的小茉莉内心竟然会有这么多戏，此时他已全然无心去顾及被小茉莉歪曲的想法。
申像是感受到雷尔状态的回归，并没有立即动手，反而饶有兴趣的观赏着雷尔现在的状态。
二者目光相接，但却心思各异。
雷尔用余光扫了四周，大致判断了目前的局势，身为异人机动队的张云城虽然颇具实力，但因为要时刻护卫白夜云的安危，很大程度上被削弱。
埃里克和东村野正互相联手打配合，他们本就是一对组合，十分默契地挡下不少的机械士兵。
但雷尔知道，己方最大的敌人便是眼前这名摸不透的病态男子，他看不清对方的实力深浅，但自知做到阻拦还是没有问题的。何况他现在也不是自己一个人了！
“小茉莉，一起吧！速战速决！”
“好的呢！”
别人不清楚小茉莉的实力，可雷尔是知道的。准备出发前，林檬悄悄告诉了雷尔关于小茉莉的一些事情，从林檬那里得到了一些信息，所以他这才放心将小茉莉留下来。
“嘿嘿！叫了帮手么？一点都不想那个孤独一人的狂兽雷尔啊！”
“臭猴子！叽叽喳喳叽叽喳喳说个没完，还唱歌！五音不全的你简直是侮辱了人家的歌词！”小茉莉呸道。
申那嬉笑的表情逐渐凝固，眼神竟露出一丝邪恶的杀意，“喂，死女人，找死的话立马让你死掉！”
“死猴子！你比白夜云那家伙还可恶！”
两人几乎同时动手，双拳对撞，激起空气一阵涟漪，劲风扩散。小茉莉借力而退，凭借着自身一股柔力瓦解了申的力量，而申却是硬生生地扛下这一击，身体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一道黑影扑面而来。
“切！”
没能躲避，申被一拳掀起，化作一道抛物线摔落在远处。但雷尔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对方，脚步一点，化作一道蓝色流光瞬间出现在申的上方，紧接着作战服的纹路由蓝变红，战斗模式顷刻间转换，裹挟着狂兽愤怒的拳头直直轰击在申的腹部之上。
地面顿时凹陷崩裂，申一脸不可思议地瞪着出拳的雷尔，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只自己认为的杂鱼给攻击了。他申从来都是玩弄别人！
“雷尔哥……好厉害！”小茉莉惊讶地看着雷尔狂怒痛殴申的场景，不由感慨道。
作战服的战斗模式自然不能轻易随时转换，虽然设定上是可以做到无缝衔接随时转换，但以正常人类的身体素质根本无法做到这一点，强行适应装备带来的极端力量，很容易使人的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创伤，所以一般转换时都需要有个过程，这个过程最快都需要五秒钟的时间。
“靠夭啊！这真的不是都市刑侦片场吗！你们打得这么玄幻真的好么！擦擦擦擦擦！”
白夜云吐槽的声音远远传来，小茉莉被那声音吸引了注意力，回首望去，看见了埃里克和东村野两人联手将机械士兵逼到一块，然后由掌握风异能的张云城操纵着风压，将数名机械士兵永久拧成一团，强力的旋风还将那一团已经成为破铜烂铁的圆球拧成一根麻花，一看就很疼。
一番炫酷操作结束，体力不支的埃里克、东村野和张云城差点支撑不住瘫倒在地上，可现场的机械士兵还剩五名，此时正警惕地围在四周伺机发动攻势。
时间才过去了两分钟，离白夜云与小茉莉约定的时间还有将近一半。
这个时候回身抵御机械士兵的进攻，其实并不能改变战局。机械士兵的外部躯壳全都由合金制成，小茉莉也不敢说自己能够在短时间内解决它们，不将它们的内核击碎，就无法抑制住它们的进攻。
好在这群机械士兵并没有携带火炮之类的武装武器，仅有便携的改装版加特林以及激光武器，这也让三组的人有与之抗衡的力量。
“既然如此，速度杀掉你，就应该能解除危机吧！”小茉莉眼中寒芒一闪。
另一边，申在经受住雷尔的重拳后竟然表现出一副毫发无损的模样，他灵巧的从地面上的“大”字坑中跳起，几个闪烁便和雷尔拉开了距离。
雷尔大力喘息着，胸口起伏不断，这短短时间内的运动量竟让他有了运动三小时的疲累度，实在是不可思议。
敌人绝对不可小觑，可笑自己方才还沦陷于过去的记忆中，若非小茉莉……后果真的不敢设想。
“嘿嘿！狂兽雷尔！雷尔啊！很熟悉的名字呢！为什么我会对你这么感兴趣呢？究竟是在哪里听到过你的名字呢？哎呀呀哈哈哈！”申脸上洋溢着扭曲的笑意，如同疯子一般胡言乱语，但那疯言疯语的话中却好像又隐藏着什么信息。
小茉莉一阵恶寒，她跟着林檬亲身经历过不少的案子了，也见过真正的疯子，但是能疯到和眼前这个不知道姓名的男子这种程度，绝对没有。
“嘿嘿！让我猜猜死女人你在想什么！”申伸长着舌头，舌尖轻轻舔了右手中指，病态般的表情再次跃然于脸上，“你是不是认为我是比疯子还疯的疯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猜对了！”小茉莉微张的嘴唇和错愕的表情被申尽收眼底，使得其再次疯狂大笑起来，他左手空握搭在左眼上，用低沉的声音笑道，“我会读心术哦！”
小茉莉被对方这副行径气得咬牙切齿，一旁的雷尔不动声色地挡在小茉莉身前，不让小茉莉轻举妄动。
“那边的小学生，三分钟要到了哦！你要输了！”
“你个妖里妖气的鬼童子从一开始就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了是吧！笑笑笑笑你个鬼啊没人告诉你你唱歌难听声音难听说话难听吗还像个二傻子似的笑个不停你怎么不去当笑星啊妈蛋！跟成天催我交稿的编辑一样可恶啊你个混傻子马德我不知道时间快到了吗我也很想完成啊可我就只是一个临时抱佛脚的超高校级侦探啊我丢！”
白夜云一连串吐槽加骂声连续不断地向申反击着，使得后者思维竟一时间跟不上，正处在掉线的状态。
小茉莉被白夜云一口气的骂声攻击弄得噗嗤一笑，雷尔则抓准申那一秒钟的破绽，身如雷动，向申展现狂兽的真正凶煞！




完人之心 第四十八章 交易
“头儿，白夜云那边传来消息，他们已经和敌人的一小股部队遇上了，并且遭到机械士兵的伏击。”
“哦，最新消息，领头者是一个病态的笑星，除此之外全是机械士兵。”
风间彻有气无力地站在林檬身后解读着白夜云传来的情报，林檬嘴角不由一抽，这个情报确实很有白夜云的风格，“病态的笑星”是什么东西……
“姑且问一句，我们组有擅长解析数据方面的人才么？比如入侵机械士兵核心的？”风间彻问道。
“没有哦。”林檬吹了声悠长的口哨。
“那完蛋了。”风间彻苦笑道，“二组有那个叫诸葛玄武的存在，应该有惊无险吧。”
“风间，别忘了还有我呢，机械士兵对我来说不足为惧。”南怀天拍了拍风间彻的肩膀。
“有怀天在，没什么怕的。”林檬对南怀天的实力有着超强的信任。
“你们公安都这么目中无人吗？”
一名银发遮面的男子从那几人中缓缓走出，林檬却觉得那人有点眼熟。
“倒不全是，那也得看对方是谁了。”林檬笑着回答道。
“林队长果然口齿伶俐，名不虚传。”一名戴着蓝色戏曲面具的人开口说道，那面具之下苍老的声音和瘦弱的身材形成一种古怪的反差。
林檬眉头紧锁，妄图透过那戏曲面具窥探其隐藏在黑暗底下的面貌，戏曲面具男像发现了林檬的目光，不知他悄声和银发青年说了些什么，他缓缓走出五人小队站在队首。
在众人警惕以及诧异的目光下，戏曲面具男一把解下面具，将其甩给林檬，林檬面无表情地将面具抓在手中，他并不担心对方在面具上做了什么不干净的手脚，没什么必要。
面具下赫然是一名熟悉的面庞，陈子昊！
林檬不由紧握拳头：果然小看这小子了！
“和你在这里见面，是想要和你做一笔交易。”陈子昊用十分平淡的语气说道，似乎想要表示交易完成与否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损失。
“交易之前，我有个疑问，你说和我在这里见面，是一早就知道我们要选择这条路么？亦或者是想表达我们的一举一动全在你们的掌控之下？”林檬眯起眼睛说道。
话语中给对方埋下了两个坑，就看对方有没有留意到了。
陈子昊轻笑了一声，他挠挠头说道：“林队长就不要再用这种语言的小把戏来套我话了，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笨拙，更何况我就算告诉你你会相信吗？”
林檬也一脸轻松地笑了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来谈谈交易吧。”
“交易很简单，我告诉你真相，你放我们走，如何？”
林檬一副早已料到的模样，李小祥却按捺不住冷言说道：“算盘打得倒是不错！放你们走？你觉得可能么？”
陈子昊笑而不语，他指着李小祥问林檬道：“这是你的人么？”
林檬摇头，“你继续说。”
李小祥错愕地看着林檬，回头一看，南怀天和风间彻两人正微笑看着自己，另一边皮诺夫和卢卡利夫面无表情地站在林檬身后，似乎完全没听见刚刚林檬和陈子昊的谈话。
南怀天和风间彻自然不用说，自家老大的处事风格就是这样，一点都不觉得诧异，在语言文字游戏上，听听就好了，听不懂也别问，问就是白问。
而皮诺夫和卢卡利夫在来之前，雷尔就已经和他们两人打好招呼了，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要质疑林檬的各种决策，包括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许泄露出去，一切保密。
风间彻对李小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将李小祥拉到自己身旁，嘴唇微张却不见任何说话嘴型说道：“别问，闭嘴。”
陈子昊微微侧过目光看了一眼银发青年，见对方微点头，才开口说道：“告诉你们一个情报，好方便我们进行交易。”
林檬眼睛一眯，对方这一个细微动作他并没有放过，但他不说，心里有点数就行。
“异人机动队已经全面被我们牵制，也就是说我们这些通缉犯百分百可以逃脱你们的追捕。”陈子昊笑道，“这份情报如何？”
“既然你们完全可以逃脱，那又为什么非要多此一举和我们进行交易呢？再者，你们提供的情报我可不敢轻易相信。”
“这不正好么？林队长。”
林檬一怔，他咧开嘴角露出欣喜的笑容，“似乎掉进你们设下的陷阱了呢。”
“过奖了，这不正是林队长想要的吗？”陈子昊谦虚一笑。
“唉，早点发现这个陷阱该多好。看样子你们已经从某种渠道得知我们公安和异人机动队的指挥频道不共用，没猜错的话，你们也做了两手准备，这间屋子也开启了屏蔽通讯的仪器吧。在情报上处于不利地位，真是麻烦啊。”
林檬叹了口气，风间彻在背后小声地说了几句，后者已经印证了林檬方才的猜测。
“我们的反屏蔽装置被人做了手脚……”
“我们没办法确定你们说的话是否属实，如果强行动手，恐怕也不一定能够抓到你们，这样的情况，想要知道的真相便会流失；可如果真像你们所说，我们拒绝交易的情况下，真相也会流失。”林檬眼睛一眯，“似乎完全落入你们的陷阱了。”
“可你们又怎么知道，我们没把握抓到你们呢？”
“我们的确不知道，但愿意一赌，赌这份渺小的机会。”陈子昊抬手说道，“决定权在你们手中，我们只是提出这个交易的方案。时间不多，给你们三十秒时间考虑，时间稍纵即逝，林队长可要考虑清楚哦。”
林檬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却是对陈子昊性格大转变感到十分讶异，到底哪个性格才是真正的他呢，又或者全都是在演戏。
时间无多，容不得林檬再做仔细思考。
“可以，我答应你，交易完成后我不出手。”
“语言文字游戏还是别玩了吧，您认为呢？”陈子昊揭穿了林檬的小把戏。
是，林檬是可以不出手，但他的伙伴出不出手呢？
林檬不以为意，轻呵了一声：“好吧，我答应你，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检测各位身上有无装载隐形摄像头，我可不希望我们之间的交易内容流落到外界。”
陈子昊咧嘴一笑，躲在其身影后的银发青年也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




完人之心 第四十九章 复仇
“另外我还需加上一个条件，如果你所拥有的筹码未能达到我的要求，我会撕破这场交易。”林檬竖起一根食指慎重说道，“这个条件你们若是不接受，那便开战吧。”
陈子昊和银发青年身体明显一震，料想过很多答案，却唯独没有想到林檬会提出这个条件，陈子昊和银发青年面面相觑。
陈子昊的眼神透露着责怪：你不是说你非常了解林檬吗？
银发青年不会读心术，自然不能理解陈子昊目光的含义，只是单纯的以为陈子昊不知该如何抉择，他只好眨眨眼睛表达自己的意见。
林檬双手抱胸站在队首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毫无技术含量的表演。
“好吧，如你所愿。”
“首先我想知道胡筱娴之死与你有没有关系？”林檬腕表上的摄像功能进行着录制。
“她的死亡和我没有必然的关系，但我却是一个亲眼见到她被玷污死亡的知情者，之一。”陈子昊将倒在地上的凳子扶正，就像是回到自家一般的轻松。
林檬在听到那个“之一”的时候，眼睛微不可察的一眯。
“在说一个故事之前，我想知道林队长是怎么发现我的不对劲？让我猜猜，是不是因为我对胡筱娴的告白，还有那几个围堵我的混子吧。”陈子昊笑道。
“你这么聪明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要不你就地自首吧，我可以在权能范围内给你最大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