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人之心

“呀呀，虽然很感谢你说了这么多，可是你应该明白，我想了解的真相可不只是这个。”
林檬摊手，厚脸皮是他一直以来惯用的手法。
“听林队长的语气，是想要反悔喽？”
“没的事，我可不是那种不讲诚信的人，但怎么说呢，我其实更想知道的是你身后那个组织的名字，其次是你们如何屡次摆脱我们追捕科斯塔的计划。”
陈子昊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回过头看着银发青年，他无计可施的说道：“还真被你说中了。”
“说中了？”林檬笑道，“看来那位银发的贵公子似乎认识我？”
银发青年上前一步，他身后几名保镖类型的人也紧随着贴近他，有种不顾一切代价都要保护他的态度。
“呵呵，真麻烦，又要重新介绍一下自己的身份了。”银发青年有些乐此不疲的样子，似乎并不像他所说的麻烦，“我叫辰，再次见面，还请多多指教。”
“喂喂，饭乱吃可以，话可不能乱说，我这可是第一次见你。”林檬果断反驳道。
很突兀的，林檬的脑袋再次疼痛起来，但痛感不强，那微小刺痛感不断刺激着自己的神经，犹如针扎一般。
索性林檬已经习惯了疼痛，还能表现得像没发生过一般。
辰耸耸肩，显然对林檬这套说辞表示无所谓，他说他的，我说我的，各执一词就是了。
“既然你不认识我了，那就算了。”
“呵呵，现在认识了，你说吧。”
“你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
“彼此彼此，没那么不要脸。”
两人的对话就像是多年未见的朋友一般，简单轻松打趣，但在风间彻看来，这言语间的斗争反而更比肉体上要来得凶残猛烈。
风间彻有些紧张地看着眼前发展的趋势，他背负在身后的手不由紧握，袖口处滑落了一个圆柱形的剑柄，光剑处在随时启动的状态。
南怀天和李小祥纷纷对视一眼，读懂了彼此的意思，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局势似乎一时间有些紧张起来，可林檬仍然与辰相互聊着天，但看似随意的话语其实真的只是随便聊聊。
从一开始林檬就觉得这名叫做“辰”的男子，自己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但眼下并不是他“认亲”的时候。
之所以聊天打屁，林檬其实也暗藏着自己的一番目的。为了拖延对方的时间，他并不知道异人机动队那边究竟要什么时候才反应过来，他目前能做的就是稳住对方。
但很可惜的是，辰早已识破了林檬的意图，只不过他并不急于戳穿林檬，反而将计就计的配合着对方。
林檬似乎察觉了什么，对方有点淡定过头了，似乎并不担心自己能不能逃跑，反倒胸有成竹的自信态度，难道真的印证了自己的猜想？我们的队伍中存在的敌人的内奸。
按理说以异人机动队六个编队的实力，早就能够突破到这个地方，从而前后围剿，可这么久了却一点动静没有……
林檬忽然间惊出一身冷汗，他将双手自然地背负在身后，悄悄地对风间彻打着手语问道：“我们的地图和方向是不是叶舟轻给的？”
风间彻干咳一声：“是。”
“草！”
正聊得火热之时，林檬一个“草”字打破了这份警匪间难得的氛围。
辰眯起眼睛笑了起来，林檬终于还是发现了不对劲，只不过为时已晚，亡羊补牢。
“才发现么？林队长。”辰笑道。
“对啊，不愧为一丘之貂，哪怕我早有提防之心，但终究还是落入了你们的算盘中。”林檬对辰竖起大拇指，“佩服。”
“彼此彼此！”
就在辰刚准备讥讽林檬之时，地下忽然发生一阵爆炸，轰的一声掀起了半径为五米的石块，一位身材瘦弱的男子从下方跃起，身形略显狼狈，嘴角还溢着血渍，身上的作战服已经有了破损。
南怀天第一时间挡在林檬身前，李小祥也于此同时掏出两把手枪对准辰一行人，皮诺夫和卢卡利夫也一同围在林檬身侧随时发动猛烈的进攻。
而时刻待命的风间彻却迟迟没有启动光剑。
看着如此快速反应的年轻人，风间彻不由感叹道，人老了，反应也有点迟钝了，自然是不如这些身强力健的年轻人。
那从地底下破洞而出的人自然是从二组那脱离过来的申。
“快走！追来了！”申喊道。
“时间到了，撤！”辰轻声说道。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有那么简单！”南怀天早就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他率先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覆盖在南怀天身上的作战服嗡鸣一声，这是联盟专门为他定制的作战服，配合上他的异能，能够为其力量进行百分之三十的增幅。在其双手之上，隐约可见一层红色薄膜，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引力吸引着辰一方的人。
“万有引力！”
辰面色大变，他惊异地骂道：“该死！是力！”
“这家伙！”申看着发动异能的南怀天，眼中竟露出好战的神色，他舔舔嘴唇，有种冲上去与之厮杀的冲动，“械元之力竟掌握得如此出色！最起码能够调用百分之五十的械元之力！”
“别犯傻！不能久留！暗子已经被发现，未那边应该已经带着科斯塔成功逃脱了，我们这边也尽快离去。”
“切！无趣。”申撇嘴，一点也不为现在的状况而担心。
申冷哼一声，被称之为“械元之力”的能量从作战服中溢出，几乎是瞬间与南怀天的“万有引力”抵消，但也仅能撑住三秒。
三秒钟的时间，辰拽着陈子昊早已远遁，而原本守在辰身边的三名护卫，竟然只是三台高等机械士兵，被南怀天的引力拉扯至身前，皮诺夫、卢卡利夫和李小祥一齐出手，将其制服。
“靠！我们被耍了！”李小祥骂道。
林檬默不作声，自己实在是太过于警惕了，以至于犯下这等失误。
南怀天见申轻而易举地挡下了自己的异能，心中隐隐有与之较量的心情，作战服顷刻间转换速度模式，如弦箭一般突破音速的极限，鬼魅般出现在申的面前。
“三瞬击！”
一秒三拳，全力出手，汇集一点，破！
申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南怀天三拳轰飞出去，胸口处凹陷一块拳印，倒飞之时还喷了一口夸张的鲜血，随后在辰身后机械爪的拉扯下飞速遁去。
南怀天刚想继续追击，顶层上方猛地发生了爆炸，爆炸产生大块大块的钢筋铁皮砸落在地，南怀天啐了一口，连忙回到林檬身旁张开引力盾阻挡着可能砸下来的危险物。
林檬目光紧锁在远处陈子昊的身上，只见陈子昊微微一笑，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脸，林檬微微一怔，抓着那面具的手不由更紧了些。
目光又转向那银发青年身上，只见对方说了些什么，林檬读的懂唇语：林，叛徒，见面，必杀之。
【醒醒！】
【别睡了！醒来！】
林檬脑海内再次传来莫名的呼声。
而在此时，李小祥悄悄地后移一步，在所有人有点松懈之时，他蓦地出手！一剑刺入林檬肩膀处的能源晶，重重一脚踢在未防备的林檬背部，借着力量弃剑飞快逃离，遁入尘埃。
“抱歉……林队……”
鲜血，喷溅，染众人身。
背叛，讶异，不可置信。
没人去追逃跑的李小祥，大家眼中只有倒在血池中的林檬。
血液不要钱似的滚出，南怀天哭喊着救援，双手怎么堵不住那伤口飞快流淌的血液，风间彻看似镇定自若地将医疗用具拿出准备展开救治，但那苍白的脸颊早已出卖了他十分担忧的心情。
小茉莉从洞口处刚好碰见这一幕，她顿时花容失色，傻站原地，下一刻带着哭腔飞奔向倒地的林檬身旁。
蓝色的戏曲面具被林檬死死攥在手中，淌在血池中，闪耀着诡异的光芒。





完人之心 第五十四章 Z0019
“z0019怎么还没醒？已经沉睡了两个月了，不会是我们实验产生失误了吧？”
“怎么可能，步骤都按照事先计划好来执行的，没有丝毫差错，放心吧，现在没醒可能只是沉睡太久的缘故，灵魂意识体应该还没有恢复过来，毕竟这次可是加大记忆修改力度了。”
“难道是源记忆出现了问题？不对啊，这方面不会有问题的，我们一直在规避创造新的记忆分支。”
“源记忆……说到这个，是谁允许你们擅自做主将时间记忆调整至一百年以后的？”
“联盟高层。说是要符合时代背景，最好能换个不同时间，让z0019灵魂意识体减少警惕，避免时间重复性引起的错视现象……我们执行起来也很苦恼啊，一群政客不懂装懂还对我们指手画脚。如果担心的话，待会把z0019这段记忆关于时间的部分修改一下就可以了，轻而易举，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一间类似于手术室的空间里，站着六名身穿白大褂分不清男女的人，四面挂满了电子屏幕，上面显示着人体的各项数据。
房间正中央的玉床上，林檬正光着身子躺在上面，微微起伏的胸膛及心电监护仪上如蜿蜒长蛇一般蠕动着的数据，正清晰显示着林檬仍存活的迹象。只是那肩部有一道狰狞的伤口，让人看了不觉有些触目惊心。
“我说了要严谨！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失误，类似‘应该’‘可能’‘也许’的概率词语不许出现在我们实验室中！现在首要任务是先将z0019记忆时间部分修改过来，还2274年，联盟高层是怎么想的，即便有篡改记忆的手段也不能这么乱来啊。”
“主任说得对，我们当时也有提过，但……哈哈……”那人干笑道。
“记忆中有没有找到可疑之处？”主任严厉的问道，他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眼中凌厉寒芒令所有人不得不谨慎起来，稍有不慎就会受到这变态主任的责罚。
“报告，记忆中并没有发现其他可疑之处，还是和以往数据一模一样，从z0019的记忆中未能提取有用信息。”
“胡同，你那边呢？”主任紧皱眉头问道。
“未果，我小心翼翼地探查底端意识层，不敢有任何违规操作，也没能够找到我们想要的信息，他的记忆和案件过程一模一样，没有半点遗漏和自身意识修改过的痕迹。”胡同轻言轻语地回答道。
主任眼睛一眯，他沉声喝道：“可还是有问题的不是吗？第一百一十二次实验时，我们已经检测到z0019暗藏第二人格的蛛丝马迹，怎么到第一百三十六次还没有找到！啊？一群废物！”
“你们！”主任越说越气愤，“是不是想阻碍我成为完人的伟大计划！是想死吗！”
他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子上的水杯瓮声倒下，闷声响起，实验室所有人顿然沉寂，不敢发声，所有人的心都不由往上提了几个高度，生怕成为这名喜怒无常主任的出气筒。
主任那咆哮般的声音回荡在实验室中：“他的卧室！他独处的时间！他头疼的次数！这些不都是线索吗！这他妈不是疑点重重吗！你们这群废物！难道不懂得去抽丝剥茧的找出答案吗！还需要我告诉你们怎么做！”
“主主主……主任，我们也如实去做了，可探查的结果还是和之前一样，卧室内也只有一名家政型机器人，并没有可疑的地方啊。”面对发怒的主任，在这间实验室中除却主任就是胡同职位最大，此刻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至于z0019的头疼问题，我们仔细研究过后发现，应该是我们记忆修改次数过多所遗留的后遗症。”
“您也知道，人的记忆不能无限修改，每一次修改都会留下一道不可磨灭的印记，就像是用针织图案一般，每一针代表着记忆画面的每一帧数，都会在记忆这张纸上留下缝补的痕迹，次数多了难免会有重叠的地方，从而引起deja-vu现象，让他有种未曾经历过的事情或场景仿佛在某时某地经历过的似曾相识之感，而目前这种现象他只能用头疼这一种方式去潜意识的淡化它……”
胡同刚一说完，主任便一把扯住胡同的衣领，将其拽起，后者被拎起之后浑身发抖不敢言语。主任那高举的手臂的衣袖滑落下来，露出了充满科技气息的机械臂。他愤怒地瞪着胡同的双眼低声说道：“老子再重复一遍，他所有的记忆，全是他自己的！并不是我们刻意编造的！你明白么！”
“明明明明明白……”胡同颤颤地指着抓着自己衣领的手，他满面通红，只觉呼吸不畅，随时都有可能断气归西。
主任冷哼一声，甩开胡同的衣领，眼神冰冷的注视着所有人。
“z0019是个极为特殊的个体，关于他的记忆，我们只能篡改，但要保留最原始的模块！他的源记忆不能有任何一点闪失！z0019的特殊性我希望你们一定要慎重！慎重！慎重！对待！”
主任重重地吐了一口浊气，发泄完的他忽而换了一副面孔笑道，像方才生气发怒的人不是他一般：“那么就有劳大家了！诸位辛苦！”
胡同一众只能悻悻笑笑。
“只要我们找到z0019身上藏拙的秘密，那么我们就可以向联盟高层申请荣列完人之位！完美的人类！这才是我们人类最顶尖的进化啊！让我们为了共同的理想奋斗吧！”
“让我们远离这贫瘠之地！去他妈的52区！”主任如同一名狂热信徒一般，他张开双臂将心中的信仰大声宣扬！
笃笃笃！
实验室的门被敲打了三下，由于实验室的特殊性，并没有在门外安装通知内部人的仪器，即门铃，所以只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
主任眉头一挑，下巴轻抬，紧锁着的门自行打开，一名身穿军装的男子旋即进入室内，做了个抚胸动作。
“安知志少校！长岛秀一警督及西左龙一监察官第五次询问您关于林檬的事宜，他希望您立即将林檬归还至公安部，否则将上报军人法庭控诉您！”
主任咧嘴一笑，“麻麦皮！这群渣滓真让人不省心啊！不过半吊子，也敢如此嚣张！哼！我亲自回话！”
“是！”




完人之心 第五十五章 清醒
【发生了什么事吗？】
睡梦中，迷迷糊糊听见有很多人围绕在身旁。
【为什么？】
哭喊声，叫唤声，似乎在盼望自己醒来。
【那是什么？】
灵魂深处，似乎又存在着令自己极为在意的东西。
【头！】
头好痛……有人对我……做了什么吗？
睁眼，艰难地睁眼，眼前却是一片模糊之色；
眼皮合上，稍加适应，缓缓地睁眼，虽然还有模糊的景象，但已经能看得很清晰了。
吊顶上亮着柔和的灯光，身旁站着几个人，熟悉的面庞，空气中还弥漫着福尔马林和消毒水的气味。
脑袋似乎没那么疼了，但胸口处竟有些瘙痒。
“师傅！”小茉莉紧紧握住林檬的右手，她眼中含着泪光，一脸担忧问道。
林檬虚弱地笑了笑，面色苍白，虽然已经记不起发生什么事情，但看见小茉莉流泪，这是不能容忍的一件事。
“别哭……谁欺负……我叫小白……弄死他……”
“好了，酸柠檬能开口打趣，说明已经没问题了，可喜可贺！”白夜云在一旁鼓掌道。
小田切丽子欣喜地为林檬接了一杯水，雷尔小心翼翼地将病床调节成能让林檬坐起来的模式，南怀天沉默地走到林檬病床前。
病床上安置的检测系统立即检测林檬现在的身体状况，而后将病床升高，林檬倚靠着升降式折叠靠背缓缓坐直身体。
“哈喽，怎么你们都在这里？”林檬问道，“这里是医院吧？我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完了，柠檬失忆了。”
“别听他胡说！”小茉莉恶狠狠瞪了白夜云一眼，转过头柔声向林檬解释道，“师傅你忘记啦？任务中你被李小祥偷袭了……”
林檬眉头一蹙，有些呆滞地坐着，似乎在回忆着。
小田切丽子将水放在桌板上，略显担忧地和小茉莉对视一眼，南怀天则有些自责的低下头，白夜云左看右看发现大家的神情都不一样，想要吐槽几句却又不敢发作，只能死死憋在嘴里。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记忆也都慢慢回溯，此前的一切全都记了起来……
“是哦，我被偷袭了……”不过林檬对李小祥倒没有什么怨恨的想法，各为其主，有如此失误终归还是自己不谨慎的原因，“我昏迷了多久？”
“一个月。”
“一个月……”林檬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差不多痊愈的伤口，就因为这个能让自己昏迷一个月吗？不尽然吧，林檬心中有些猜想，但决定还是藏在心底，等日后再说。
“陈……陈子昊那个案子是什么结果，都如数告诉我吧。”林檬问道。
医院天台上，两名男子正默默地抽着烟。
“安知志究竟想做什么？”长岛秀一沉声问道。
“除了那个还有什么？”西左龙一弹掉烟灰。
“该死！”
“一早就和你说过，记得保护他。”
“我也没办法。”
事到如今，什么理由和借口都是无用的辩解。
“叶舟轻，逃了么？”良久，长岛秀一再次打破许久的宁静。
“逃了，带着几乎a12编队的人叛逃了，仅留下三名新入队员，四宫贤、诸葛玄武和张云城，这三人还在接受审问和调查中，不过已经没多大问题了。”西左龙一一口将剩一半的香烟解决，从口袋中又重新拿了根新的香烟。
“其他异人小队在叶舟轻精心策划之下，也都受了不多不少的伤亡，可以说公安和军方在这次行动中输的一败涂地。”西左龙一无声笑笑，“非但没有抓到对方任何一人，反而还折损了不少人手。”
“这该死的家伙，果然一开始就有所图谋，原来打乱我们的计划就是为了这个。”长岛秀一捏紧拳头放着狠话。
“比起这个，我更担心林檬那边会受到什么影响。”西左龙一眼神深邃地看着长岛秀一。
“叛逃的事跟他又没有关系。”长岛秀一摆摆手。
“你知道我说的可不是这个。”
长岛秀一缄默不语，把头瞥过一旁故意不看对方。
嘴中叼着香烟烟雾袅袅，奇怪的是，身处在这高楼之上，竟然一点微风都没有，气氛似有点压抑。
“你我都明白林檬的重要性，虽然他是我们最好的兄弟，但有些事情还是要划清的。我们都不愿意他被敌人给蛊惑，不是么？”
长岛秀一再次沉默。
“他真的没有和对方接触么？真的只是像风间彻他们所说那般？”
“你烦不烦？”长岛秀一眉头紧蹙，“我当时又不在场！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你当然知道，你比我还要了解他！”
长岛秀一毫不示弱地注视着西左龙一，眼前这名男子让他觉得有些陌生，朝夕相处的伙伴成长到今天这个陌生的地步，不得不说真是一种悲哀。
在西左龙一身上，长岛秀一再也看不到昔日那位可靠兄长的身影。现在的西左龙一，活成了年少时的他最痛恨最不喜的样子。
“我说了我不知道！别问！问就是不懂！”
西左龙一叹了声气，有些恨铁不成钢模样，嘴上的香烟很快抽完，他掐着烟蒂扔进一旁的回收桶中。
“你还是一样没有变化，真羡慕你啊。”西左龙一意味深长的看着长岛秀一，“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前，你永远都是那个正义到极致的家伙。”
“是你变得太功利了。”
“是我吗？”西左龙一耸肩，“应该是这个世界吧。每个人都想变成最完美的人，懂得审时度势，彬彬有礼，心里不再有邪恶的念头出现，让人类永远不会犯罪，这不也正是你想要的么。”
长岛秀一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西左龙一也没在意，这种对话式的场景不知出现了多少次，每次到最后都会变成这样的结局。
“人类的进化应该朝着最完美的形态转变，你我都明白这一点，只有人变得完美无缺，才不会有诸多烦恼和充满恶意的思想，善恶一念之间，唯有如此，正义才能永存。而此时你的想法，已经严重阻碍了正义的脚步，我希望你再好好思考。”
“林檬他，同样也是我的挚友啊！我又怎么会做出害他的举措呢？”
西左龙一对着眼前浮现的虚拟镜子，仔细修整着自己觉得繁乱的金色头发。
“走吧，听说林檬已经醒了，好不容易来一趟，运气不错，逮到他清醒的时候。”
西左龙一笑着离开，长岛秀一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嘴上香烟的烟渣留着老长一段，他走到回收桶旁将香烟吐在上面，回收桶自动识别将其回收至桶里。
他回首望去，一幢幢高楼大厦林立在眼前，楼宇之间漂泊着虚拟偶像的广告，以及在半空按既定速度行驶的悬浮车。
黑夜即将到来，城市也多出了五彩斑斓的灯彩，像极了人的味道。




完人之心 第五十六章 蜕变
病房中，林檬闭目养神着。
病房中只有南怀天和林檬两人，其他人还有工作要处理，所以已经先回公安部处理事件了。
在此之前，西左龙一和长岛秀一有来看望过林檬，只不过那诡异到极致的气氛，林檬猜测二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从以前到现在就是如此，长岛秀一脸上根本藏不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