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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不服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天堂放逐者
“不能拔箭,箭头上有细微的倒钩,一拽就是一大块肉,箭头上还有放血槽。”那个锦衣卫苦笑道,“他们在山下射杀江湖人的时候,我看到了他们用的箭。”
对付江湖人,自然不可能用普通的箭支。
宫钧想要骂人,这里没有药也没有绷带,连干净的水都没有,怎么取出箭头?
墨鲤点了那个锦衣卫几处穴道,然后就开始找火折子。
“大夫的行囊呢?快去找!”
“先不用。”墨鲤直接取出了自己袖中的刀。
宫钧一愣,这不是武器吗?
然后他就傻眼地看着墨鲤直接用火折子凑近刀锋。
所谓火折子,是一个短小的竹筒,里面用棉花、硝、纸、芦苇各种东西搓制的绳装物,打开之后可以看到暗红色的亮点,类似灰烬里的余火,不会灭,需要使用的时候使劲一吹,火折子就会冒出火来,这时候就可以用来点火。
墨鲤用手一拂,火折子忽然就亮了起来,然后一团火违反常理的脱离火折子,轻飘飘地落到了刀锋上。
火焰很稳定,没有丝毫晃动,它被内力裹着,以极快的速度把刀锋滚了一遍,随后化为数点火星子飞散消失。
墨鲤顺手把用完的火折子丢还给宫钧,手指轻轻扶住伤口,探查到了箭头扎入的深度跟位置,迅速切开了肌肉。
内力阻断了放血槽,再将箭头整个裹住直接拔。
受伤的人整条胳膊都因为点穴是麻痹的,疼也能感觉疼,只是迟钝了很多。
箭头丢出来的时候,墨鲤才抬头问:“药囊呢?”
那个锦衣卫连忙说他身上带了金创药。
根本找不到干净的布裹伤口,只能敷药,靠点穴止血。
宫钧忍不住道:“都是我的缘故,累你吃这番苦。”
“同知平日里待属下宽厚,如今遭逢大变,荣华富贵也好,高官厚禄也罢,我等小人物是捞不着的,却正是报答同知昔日恩义的时候。”
墨鲤心有所感,正想说什么,就听到那个锦衣卫说:“出京之前,我已经到同知家里,把您床底下的那箱子财物跟八只狸奴都送到了许千户家里。就算有什么抄家的祸事,同知也不必担心。”





鱼不服 120.不当以用
堂堂锦衣卫副指挥使,竟然把钱藏在床底下?
锦衣卫号称无孔不入, 据说陈朝的皇帝甚至知道自己臣子夜里跟小妾说了什么话, 可是连自家上司藏钱的地方也不放过,这就太夸张了。
墨鲤忍不住望向宫钧, 后者没有半点恼怒, 反而露出欣慰的笑。
“你考虑得很周到。”
“这是属下该做的。”
墨鲤:“……”
所以一个人究竟怎么扛起箱子,同时还能带走八只猫?
墨大夫确定自己刚才诊治的病患身体没有那么强壮,不是战场杀敌的彪形大汉, 绝对唬不住狸奴。武功倒是练得不错, 应该能追上逃走的猫。
可问题是, 猫不是一只,是八只。
难道全部塞进了一个竹箱,就是宽敞有孔隙的那种?然后右手一箱财物, 左手一箱狸奴?狸奴在箱子里不会打架吗?
墨鲤陷入了深思。
好在情况没有危急到宫钧只能弃官而逃,这个锦衣卫也没有本事通天到猫都带上山。一想到要面对八只猫,墨鲤就有点儿不自在。
不,他不怕狸奴,只是对狸奴敬而远之。
冒险前来给宫钧报信的这个锦衣卫名叫崔长辛,他除了箭伤之外, 手臂跟脸上还有穿过山林的时候被树枝刮破的细微血痕。
墨鲤认真看了看, 确定不是猫挠出来的。
狸奴的爪子,墨鲤记忆犹新。
“……同知, 眼下事态不明, 我们不如离开龙爪峰?”旁边的锦衣卫百户急切地说, 他声音压得特别低,显然是有意避着墨鲤。
“又是谋反,又是前朝国师,现在这座厉帝陵完全是个烫手山芋,别说碰了,就算挨着都要倒霉!还是尽早离开较好!”
上云山十九峰是连着的,可以从龙爪峰去另外三座山峰。
肖百户的话也很有道理,问题在于——
宫钧无言地看了看一丈之外的墨鲤,在绝顶高手面前这点距离跟没有差不多,还不如直接放开声说话。
“肖百户,咱们今日死去的人有多少?”
“七十四。”
青乌老祖杀了三十多人,其余都埋在六合寺的废墟里。
还活着的基本也是人人带伤。
“之前下暴雨的时候没法动手,还有一群江湖人围着,现在……即使我们要走,也要把他们的尸体挖出来,总不能让他们继续躺在这里。”
除此之外,宫钧还记挂着那些死在山道上的锦衣卫。
宫钧叹道:“总归是我把他们带出来的。”
肖百户连忙劝说:“这是什么话,探查上云山傍晚忽然起雾以及江湖人大量云集龙爪峰,这是指挥使给同知的差事,您又不是私下带人跑来。”
“如果不来六合寺……”
“倘若不来,就不会遇到我与孟戚。”墨鲤忽然接话。
肖百户吓了一跳,这些锦衣卫本来想说遇到孟国师有什么好的,不是催命符吗?
转念一想,没准真的会更糟糕。
青乌老祖想把事情闹大,就不会放过他们这些锦衣卫,无论他们去不去六合寺,原本在龙爪峰上的锦衣卫暗属不都没了?
宫钧忽然想起一件事,脸色一变。
“之前本官抓了一个江洋大盗,命人押回京城销案,你是否遇到?”
崔长辛摇头说:“属下没有遇到。”
众人一阵静默,心知那些人凶多吉少。
肖百户勉强道:“可能是没有遇上……”
宫钧摆了摆手,颓然道:“长辛从京城来,他为了打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必定去过刑部、大理寺以及京尹衙门,应该还联络了京城各处以及城外办差的锦衣卫,如果他们顺利回去了,必然有一处是能遇到的。”
崔长辛垂眼,默默点头。
“该死的青乌老祖!”众人都在咒骂。
骂完了,捋起袖子去挖六合寺的废墟。
因为人人都带着伤,进度缓慢。
墨鲤看到他们有抬不起来的重物,就顺手帮一把。
那些远远待着的江湖人,竟然也跟着跑过来开始挖。肖百户说这里没有宝藏,他们是在给同伴收尸。
不信,非要挖。
宫钧气得笑了,不得不命令属下注意那些人,免得同僚的尸体被他们铲断破坏。
——指望这些江湖人做免费的劳力,显然是不成的。
一个劝阻,一个不听。
一方挖,一方在旁边守。
如此一来,两边自然发生了冲突。
敢留下来的江湖人武功都不弱,这个不弱的实力,也就跟崔长辛差不多。
而像崔长辛这样的,宫钧一个能打八个,都不用墨鲤帮忙。
天下第一刀客岂是浪得虚名?
崔长辛咬牙要动手的时候,宫钧直接把下属拦在了身后。
墨鲤怀着品鉴刀法的心情,看着宫钧将人全部撂翻。
宫钧练的是杀人刀,尽管练到极致收放自如,但是刀锋不可避免地留下了一些伤。
——些许皮外伤,算不了什么,丢的是面子。
竹刀客在江湖上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凭这些江湖人的眼力,想要揭穿宫钧的身份也很难。他们只觉得这人刀法诡异莫名,武功高到离谱,却似在江湖上毫无名气。
等看到其他人身上锦衣卫的制式佩刀,这才骤然色变。
“竟然是官府的走.狗!”
“可惜了一身好武功!”
他们骂骂咧咧,宫钧一刀削断了他们的头发,这些人顿时没声了,恨恨地躲在旁边,好像要盯着锦衣卫挖宝藏。
等了两个时辰,发现废墟里确实只有尸体,又被提着刀的宫钧冷目注视,便灰溜溜地走了。
墨鲤知道,这些人肯走,主要还是对帝陵宝藏的存在产生了怀疑。
他们已经不太相信了,另外一个原因是宫钧的刀法,武功不济的人会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并且下意识地心生畏惧。
墨鲤的武功就不会有这样好的“恐吓”效果。
包括崔长辛在内的锦衣卫也很吃惊,他们只知道宫钧的武功不错,身手很快,但是武功高到什么程度,根本没有人知道。
不是故作神秘的无人知晓,而是众人以为就是很普通的“不错”,反正比大伙儿的武功高。会产生这个印象,一来是宫钧平日里很低调,从不炫耀武功,基本不跟人争斗,二来就是三年前孟戚闯入北镇抚司大开杀戒,宫钧侥幸活了下来,可是“受了重伤”,还厚颜请功说拦住了孟戚,没让对方闯入禁宫。
这就很让人看不起了。
甚至有人在背后讥讽宫钧就是会跑,能逃命,其实胆小如鼠。
宫钧的属下自然不会这么想,可是他们也产生了错误的认知。
之前那群黑衣人于山道袭击他们时,宫钧被青乌老祖的大弟子压着打,加上锦衣卫们都深陷苦战,所以他们仍旧对宫钧的实力没有一个确切的概念,直到现在——
众锦衣卫瞠目结舌,先是惊惧这样厉害的宫副指挥使,竟然打不过黑衣人里面那个戴面具的头目,然后又想到了孟戚,最后目光落在了墨鲤身上。
“同知……”
宫钧嘴角一抽,明确地告诉自己的属下:“论武功,我赢不了大夫。”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神情复杂。
医术这么好,武功还这么高,长得还这么年轻,容姿非寻常之人……
崔长辛第一个开口问:“不知大夫在何处坐堂行医,在杏林里可有名号?”
“吾云游天下,居无定所。是无名之辈,你不必放在心上。”墨鲤淡然地说,然后他忽然眨了下眼睛,若有所思道,“莫非你是要付诊金?”
崔长辛一愣。
宫钧掏出了一锭银子,用指力抹去银子底部的官印,郑重其事地说:“我身上只有这点钱,算是定金,等回到太京,我再给大夫补上。”
这时黑漆漆的林子里蓦地传来一个声音。
“你倒是会打算盘,为了诊金,大夫也得让你活着回京城,是也不是?”
孟戚施施然地走了出来,软剑重新缠在了他的腰上,衣袂随风飘扬,不沾泥污。
就连脚下的鞋履亦是干干净净,远远看去,仿佛游园踏青的诗人,手里就差一个酒盏或者一柄折扇,让他边走边吟了。
若是且行且歌,更似隐士的做派。
意态风流,轩然霞举。
在深山密林里忽然见到如斯人物,实在令人目眩神迷,就差作稽相询,问隐士从何处来。
可惜锦衣卫不会这么想。
“孟国师。”
宫钧退了一步,右手紧紧地按在刀柄上。
孟戚并不理睬他,径自走到墨鲤面前。
“你怎么过来了?”墨鲤问。
“许多江湖人涌进山谷,找不到宝藏,又被困在里面,正急得团团转。”孟戚叹了口气,然后说,“正是他们带来了消息,我才知道官军已经到山下了。”
“他们还带了火炮。”崔长辛连忙道。
孟戚闻言面色一沉,隐隐现出了怒意。
不管这些官军会不会进山,只要动用火炮轰山,龙脉又岂能不怒?
墨鲤愁道:“如今京城已经戒严,陆璋布下了陷阱,内廷里勾结青乌老祖的谋反者未必会轻举妄动,可是身在龙爪峰的青乌老祖却未必肯善罢甘休,不知还要闹出什么事。”
“他很聪明,一直藏在山谷里没动,估计不到天亮,他不会现身。”孟戚十分不满,他干脆伸手揽住墨鲤的肩,半推半劝地将人带到了旁边窃窃私语。
墨大夫十分莫名,不想被人听见,传音入密就是了。
为何要做出一副避着人的样子,导致他不由自主地跟着紧张起来,还以为要说什么私.密的事。
结果孟戚开口就是抱怨。
江湖人派不上用场,这些锦衣卫使唤了也没用,这么大的龙爪峰,能够帮得上忙的只有墨鲤。
“大夫,我们趁着夜色去把那些火炮毁了吧!”
“帝陵宝藏……”
“宝藏没有大夫重要,你我武功再高,遇到无数火炮也难免会有闪失。即使山道难行,火炮运不上来,可是事情会有变数。倘若青乌老祖脱困而出,看到火炮见猎心喜,扛了一门就跑,那些官军怎么可能拦得住?”
墨鲤略一沉吟,承认孟戚说得很有道理。
青乌老祖这种突发奇想,还信以为真的人,谁都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他一心一意想要断龙脉,扛着火炮到上云山最高峰,然后对着山顶轰一炮,这种事他未必做不出来。”
孟戚越想越恼怒,上云山最重要的灵穴怎么偏偏在山顶呢?一点都不隐蔽!
墨鲤沉思道:“那我们有没有办法,让他认为龙脉已经被破坏了?”
“其实灵气外泄,草木疯长,看起来就像是龙脉现世的模样……”
孟戚语声一顿,目视墨鲤。
“大夫,你或许要变成原形演一场戏。”




鱼不服 121.天下有为之士
墨鲤想都不想, 本能地拒绝了。
“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的真身不太方便。”孟戚含蓄地说。
墨鲤莫名其妙, 不都是龙?
莫非不是变成龙, 而是变成鱼?鱼能做什么?跳龙门吗?
这里又不是黄河,怎么跳龙门?
墨鲤的思绪一不小心飘出了老远,说到跳龙门这事儿,以前他还认认真真的考虑过, 比如传说中的龙门在哪里?从竹山县去龙门要多远?维持人的形态走到龙门附近然后跳行不行?会不会必须得变成鱼游过去才有跳龙门的资格?
他想得特别多, “小时候”经常坐在山神庙门口的石墩子上想。
后来老师说, 世上根本没有龙, 墨鲤这才不想了。
现在嘛……
孟戚无奈地看着大夫的目光凝在一处,样子十分专注, 神情肃穆。
然而一块石头没有什么好看的,肯定是走神了。
“大夫?”
“嗯, 你刚才说什么?”墨鲤揉了揉额头。
孟戚试探着重复了一遍:“我说我的真身不太方便。”
他一边说,一边还带着奇特的笑意想墨大夫可能是羡慕太京龙脉漂亮的身姿, 雄伟的气魄, 以及金光闪闪的鳞片。
这才会在自己提到之后,不由自主地陷入了回忆之中。
墨鲤完全不知道孟戚在想什么, 他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哪里不方便?你有什么计划, 非得由黑龙来?”
“不是鳞片。”孟戚赶紧解释,他压低声音道, “是大小啊!”
“……”
墨鲤木了一会儿, 这才反应过来孟戚指的是黑龙小, 金龙大。
如果不是墨大夫涵养好, 换了别人可能就要对孟戚怒目而视了。
大怎么了?
大了不起吗?
还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简直是找揍!
墨鲤不生气,除了他被秦逯教导凡事多思戒骄戒躁之外,主要还是因为他明悟了孟戚的意思,太京龙脉确实太大了。
“你不能变小?每次现出真身都会……盘踞整个太京?”墨鲤比划了一下。
孟戚沉重地点了点头。
龙脉,由山川为其形,天下哪座山能大能小?
“你看,我们化为人形的时候,年纪可以随意变化,但是都在常理之中。虽然话本里说海外有身高十丈的人,可是我们连三丈都做不到,做不成侏儒也做不成巨人,大夫知道是为什么吗?”
“那是因为我们潜意识里认定了‘人’就应该是这样,这跟真身大小无关吧!”墨鲤没有被孟戚的话带歪。
“不不,我说错了……沙鼠跟鱼,就不能变大变小。”
“这样?”墨鲤怀疑地看。
对于龙脉真身,墨鲤知道得太少了。
“即使如此,我也很难做到。”墨鲤顿了顿,然后说,“我没法在歧懋山之外的地方主动现出真身,昨天是意外,是你变成真身之后,我莫名其妙地被灵气影响。如今金龙不出现,让黑龙出现,可能做不到。”
“可以试试。”孟戚也不敢说笃定的话。
除了上云山自己生成的小龙脉,这座山也没来过别的同族。
“怎么试?变成龙之后我又该怎么做?”
“我先给你画一张简略图。”
孟戚随手一招,半截树枝就被内力牵引着飞到了掌中,他飞速地在泥地上画了几道线条,标注山谷跟溪流。
他边画边说:“多年前我曾经在陈朝皇室的道藏典籍里读过一些方士写的书,其中就有关于龙脉的,据说河之南四百里有山,名为苍龙山,蜿蜒似蛇,山上没有路,两边的百姓想要通商来往十分困难。当时正值天下大乱,两军在苍龙山附近交锋,忽然遇到了地动,死伤惨状。一位将军狼狈地带着一队人马逃亡,期间在山脉之中迷路,在又饥又渴的时候,发现了一座水潭,潭中有巨大的阴影,听到人声后突然破水而出,原来是条受了重伤的苍龙……”
墨鲤嘴角一抽,阻止道:“这个传说我也看过。”
苍龙化为巨浪消失,把残余的兵将冲了个七零八落。
后来这位将军成了一代开国君主,因为被写入了本纪,史官虽然没有评价龙最后如何了,但是有野史说这是龙气依附到了将军的身上,也有人说龙之将死,借体而生。
别的读书人看到这段,都不会多想。
相信皇帝是真龙天子的,就会信以为真,而不信的人只当做“祥瑞”看。
试问哪朝哪代的开国君主,不给自己编一些神乎其神的经历呢?不是出生的时候有异象,就是后来有奇遇,反正都在吹。
吹得多了,读史的人也就麻木了。
墨鲤领会了孟戚的用意,不由得问:“你希望我伪装一下那条苍龙?目标是谁,青乌老祖?他会相信吗?”
“他既然对龙脉感兴趣,必定知道这个传说。”孟戚兴致勃勃地解释道,“大夫且听我道来——”
两人埋着头悄声而语,还在地上画着什么。
天黑,宫钧隔了老远,根本看不清。
他忽然一阵毛骨悚然,情不自禁地连退三步。
有杀气!
宫钧知道杀气未必是针对自己的,可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
“同知?”
肖百户看到宫钧把手按在刀柄上,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顿时跟着紧张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有敌人?”肖百户说着,就要去招呼其他锦衣卫。
“等等。”
宫钧赶紧把人叫住了,然后摇头道:“不,我只是有种不祥的预感。也许上云山要出大事,也许京城要出乱子,总之我们必须小心谨慎。千万不要……”
他压低声音,示意了前面两个人。
因为孟戚跟墨鲤挨得太近,远看仿佛是一道人影。
“不要得罪那两个?最好离他们远远的!”
“……同知,这位大夫跟孟国师究竟是什么关系?”肖百户疑惑地问。
墨鲤说孟戚是他医治的病患,可是正常的郎中跟病患会这么亲密吗?人影都快叠到一起去了,按理说两个人挤成一堆那应该比正常的影子大一些,可是现在也没大出来多少。
说明他们身体有一部分是重叠的,看姿势好像是一个写一个跟着指,肩膀都能挨到另外一个人的胸口。
听了属下的疑问,宫钧沉默不语。
孟戚是前朝国师,今年应该八十多岁了,孟戚的存在本身就是个谜团,跟他有关的事情自然也是谜团。
“可能是同门,也有可能是志趣相投的友人,又或者是高手之间的惺惺相惜。”宫钧只能用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搪塞肖百户。
肖百户继续道:“如此厉害的高手,在武林中也应该声名赫赫……”
“这天下有志向有能力的人,多如夜幕繁星,只是种种原因才不为人所知,我们不知道,不代表就没有。孟国师在江湖上也没有名气。你敢说他不是高手吗?”
“同知说得是!”
宫钧忽悠完了下属,便开始发愁。
真的不会出大事吗?他眼皮都开始跳了,偏偏不能凑近偷听他们在说什么。因为只要他一靠近,身为内家高手的两人就会立刻察觉。
宫钧忍着忍着,一不小心多走了一步。
他心中一惊,立刻想要退回去。
脚提在半空中,宫钧忽然发现那两人全无动静,他甚至听到了孟戚断断续续说出的话。
“……交给大夫……他们肯定相信……因为大夫连我都能治住……”
宫钧的脚收不回去了。
什么叫治住?墨大夫做了什么?孟戚又做了什么?
宫钧一阵抓心挠肺的难受,他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克制自己没有继续向前。
“住口!别再提这事!”
墨大夫的声音略高一些,语气里透着不悦。
随后又是一阵断断续续的笑声,宫钧仔细分辩,也没听清孟戚在说什么。
他默默地退了回去,然后看着肖百户说:“你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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