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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不服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天堂放逐者
人能跑,房子还能长脚飞了不成?
“他在江湖上散播厉帝陵的传闻,半点忌讳都没有,直接就用了自己的名号,如此胆大,到底是谁给了他底气?”
宫钧故意提高了声音,他有心想要那些隐藏的江湖人听到这番话。
至于武功不够高听不到的人,那就算了。反正小人物没有什么影响。
孟戚看穿了宫钧的意图。
“可不是,衡长寺天山派还有谁来着。那些大门派的掌门长老,都看出了不对,半途上回去了,不会出现在这里。”孟戚说完之后,听到远远近近一片低叫跟议论,唇边笑意扩大,然后瞥了宫钧一眼。
看到了没有,这才是动摇人心。
宫副指挥使欲言又止。
这时墨鲤补了一句:“吾等自雍州而来,听闻青乌老祖此次前来,带的皆是亲信。”
挖宝当然带亲信了,没什么出奇。可是换个想法一思量,青乌老祖可能是不要藏风观了。江湖人都不相信青乌老祖会这么做,门派基业有多重要,为一文钱发愁的江湖人最是了解。
道观住的也是出家人,田地是不需要缴纳田税的。
即使是政令严苛的楚朝,寺庙道观名下的田地赋税也要少一些。
许多百姓宁愿将田地献给寺庙,转而变成佃户,缴的粮食比朝廷征收的还要少一些。像藏风观这样根深蒂固的道观,且与权贵交好,名下田产绝对不是个小数目。
青乌老祖抛下的不是一个道观,是钱。
武功再高,没有钱还怎么让弟子跟手下心甘情愿地跟着自己?
帝陵宝藏倒是可以弥补这个损失。
青乌老祖要是不冲着宝藏来,他图什么?
“谋反。”宫钧一字一顿地说。
他脸色铁青,意识到点了火.药的人可能不是青乌老祖的手下。
可能是锦衣卫,可能是内宦,甚至是某个同僚派出的人,因为想要谋反,勾结上了青乌老祖。
他带出来的锦衣卫死伤惨重,有的都还被埋在废墟下面,根本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半途失踪。
那个点火的人是死了还是潜藏在自己身边?
宫钧越想越怒。
“那么宫副指挥使认为,京城中最有可能谋反的人是谁?”
“……”
宫钧默默地看着孟戚,在他心里,想要刺杀皇帝的人是孟国师。
至于谋反就真的说不好了,陆璋让朝廷内外都明白了一件事,根本用不着打天下,干掉皇帝也能自己当皇帝。什么天下正统,不服就杀,还愁没有人愿意做官吗?有大才的人是招揽不到了,贤能与有德之士也没戏了,可是陆璋不在乎啊,他抢皇位又不是为了做明君,也没有治理天下的抱负。
“宫副指挥使这般犹豫,难不成想造.反的人太多了?”墨鲤神情古怪地问。
宫钧无奈,这话让他怎么回答?除非他不想做官了。
迫不得已,他用传音入密道:“确实如此,可是真正有谋反之力的,一个也没有。”
皇帝不傻,他不会给任何臣子这种机会。
“皇子呢?”孟戚直截了当地问。
宫钧的表情一言难尽。
“这很复杂。”宫副指挥使说,“太子最有实力,除此之外,谁都有可能。”





鱼不服 117.至其有所求
锦衣卫多多少少总会知晓一些宫闱隐秘。
他们比朝臣知道得多,又比内宦知道得少。
内廷的事情往往还没有传出宫门, 就被控制住了, 皇帝喜欢什么厌恶什么这都是忌讳中的忌讳,绝对不能打听, 打听了就要掉脑袋。
十六年前,陆璋杀尽了楚朝宗室。
京城里都是血流成河,更不要说内廷了, 没有一面宫墙不曾染血。
可能是这个缘故,齐朝的宫人胆子都很小, 根本没有碎嘴多话的。他们更像皇宫里一棵树一株草,或者是华美殿堂里最不起眼的摆设, 无论见到谁都低着脑袋。
走路没有声音, 穿一式的衣袍。
宫女梳一式的发髻,戴同样的首饰。
别说远远望去,就算挨近了都很难认出谁是谁。
偌大的皇宫, 无数的宫婢内宦……仿佛有名有姓,还是人的就那么几个。
宫钧身为锦衣卫副指挥使,他不认识后宫妃嫔身边的得力人,只认识内廷十二衙门里掌事太监跟掌事姑姑, 只对皇帝跟皇子身边的内侍有印象。
这些人有权势,也知道很多事情,跟锦衣卫跟朝臣都能说得上话, 但是不该说的他们一个字都不会说。
然而有些秘密, 不是“不说”就能瞒得住的。
宫副指挥使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 他能深挖细查地发现六合寺方丈的真正身份,只要落在他眼前的蛛丝马迹,就不会放过。
他倒不是想依靠这些获圣宠、拿把柄,而是为了避免自己在不知道的情况惹上什么麻烦,以及最重要的——
将来啊!
哪怕是锦衣卫副指挥使,皇帝也可以说撤就撤。
一朝天子一朝臣,宫钧不仅要保证陆璋在位的时候,他的官帽是稳的,还得思考皇帝没了之后的事。
事关养老,马虎不得。
这也不是宫钧一个人会有的心思,他的上司正职的锦衣卫指挥使不也在盘算着这个主意?
“太子这些年来身体越来越差,怕是活不到继承皇位了。这是当今的隐患,包括锦衣卫在内,很多朝臣都在琢磨着下一任东宫的人选,想要示好,至少也要结个善缘。”
宫钧谨慎地斟酌着用词,然后继续用传音入密说,“不过朝臣们很快就偃旗息鼓了。不算夭折了的,宫中只有四个皇子,除去病入膏肓的太子,再除去还未成年的六皇子,剩下的两个都有这样那样的不足。”
二皇子左耳失聪,身怀缺陷几乎没有身登大宝的可能,除非陆璋的儿子都死完了只剩下他。
三皇子怯懦无能,才学疏浅,根本没有做东宫的资质,他的优势都是亲兄弟给衬托出来的。
“……六皇子倒是有些小聪明,可他性情古怪,常有惊人之举。如果要在三皇子跟六皇子之中选择一个继承大位,朝臣们必定会支持三皇子。”
懦弱的皇帝好摆布,庸碌无能也好过突发奇想地折腾大臣。
陈朝就出过一个不顾举朝反对,坚持御驾亲征,结果被西凉国打得一败涂地伤重不治的皇帝。
“如此说来,三皇子占有绝对的优势,二皇子必须要谋反?”孟戚语带冷意。
从本心上说,孟戚对谁要造.反这件事不感兴趣,齐朝皇帝陆璋令他厌烦,然而改朝换代并非小事,就算是篡位也有可能影响到太京的百姓。
十六年了,京城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元气。难道转眼又将卷入火海?
孟戚深深皱眉。
假如那个谋反的皇子很有能耐,可以兵不血刃迅速地干掉陆璋登上皇位,孟戚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现在厉帝陵被炸了,那个皇子还跟青乌老祖有勾结……
孟戚怒意难消,这笔账他一定要算!
“既然如此,你刚才为何说哪个皇子都有可能谋反?”
“……因为三皇子不是真的愚笨,他的性格如何不好说。三皇子身边的内宦非常惧怕他,如果这全部是装出来的,他处心积虑是要做什么?太子的病会不会跟他有关系?这些事都很难说。”
“有意思,那个不在京的六皇子呢?”
“他在私下说过一些不敬之言,要说反意,他是表现得最为明显的一个,不过六皇子无权无势,朝臣又不看好他,他就算想做什么也没有可能。”
孟戚琢磨出了不对,他疑道:“陆璋对这几个儿子没有偏向?”
皇帝宠爱的孩子,继承皇位的可能性总会大一些。
宫钧缓缓摇头,神情有些古怪。
“哪位皇子都不得陛下的心,动辄会被训斥、禁足或者抄书。太子倒是不会被这样下面子,但是太子的日子也不好过,东宫属官都缩着脑袋做人,投效太子的人更是被处处打压。时间一久,众人知道亲近太子犯了皇帝的忌讳。自然就远着太子了。”
齐朝太子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徒有尊贵的身份,除了太子妃根本没有人敢向着他说话。
信奉正统的大儒、大才,早就因为陆璋篡位改朝换代被杀或者自己辞官了,留在朝中做官的人都会明哲保身。
墨鲤想起当日他在平州潜入锦衣卫暗属驻扎的宅院,抓了人追问对方的身份,结果那个员外误以为自己是薛知县,随口就栽赃给了太子,说他们是太子派过来的。
那时只以为是那几个锦衣卫在扰乱视线,随意胡扯。
现在想想,这种栽了跟头就扣黑锅说是太子指使的事,估计他们没有少干。
是顺了嘴,也是觉得无所谓……
“这太子,听着是个可怜人。”墨鲤叹了口气。
一个快要死的人想要做什么,往往是常理难以推测的。
或许太子忍了一辈子,却发现自己没有几天好活了,回首自己吃够的亏受够的委屈,怒从心头起,索性策划谋反。哪怕不成功,也不让皇帝好过!
孟戚听得。
如果真相是这般,那么一个脑子有病的青乌老祖,一个快要死了的太子……天知道是不是要把太京掀个底朝天。
孟戚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墨鲤。
说来也怪,以前孟戚经常看,墨鲤都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感到那视线落在身上,便有些微微的不自在。
内力失控有这种后遗症?墨鲤心不在焉地看了看隐藏在周围的江湖人,粗粗估算,约莫也就上百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只会越来越多。
虽然墨鲤还需要半个多时辰才能恢复内力,但他不觉得拖延是个好主意。
“我们可能没有时间判断谁要谋反,现在厉帝陵怎么办?”墨鲤指着前面那个坑洞问。
“帝陵陪葬品众多……”
孟戚打量着宫钧,见后者没有露出什么贪婪的表情,这才慢吞吞地说,“现在露出来只是陵墓的一部分,底下共有三层,陈厉帝的墓室在最底层,里面的机关应该都还保存着,除非同时精通奇门遁甲、机关术,有盗墓经验且内力深厚,否则都只有死路一条。”
或者是龙脉也行。
“不过并没有什么值得拿的东西。”孟戚如数家珍地报起了帝陵宝藏,“八面山河屏,鎏金珐琅的,放哪儿都不合适一般人家里的正堂没有那么大,想抬走又不弄坏很费劲;五岳震山鼎,大概是陵墓里象征着山川的青铜器,总共五尊,纹路精细,鼎身铭文是拜五岳大帝的青词,每尊重五百斤;九龙玉璧,镶嵌在主墓室的墙壁上,一整面,想要带走只有去撬;金丝楠木的家什一套,金银器皿约莫一百件,漆器三百件,石俑车马三百架……”
宫钧张口结舌,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你说呢?”
某人一副“因为我是孟戚,所以我知道”的架势,宫钧憋了半天也找不到话反驳,不然别人怎么不知道呢?除非孟国师信口开河。
“消息已经传开,即使我们想办法把陵墓搬空,也会有江湖人陆续赶到龙爪峰,试图挖掘六合寺的遗址,试图发现几件落下的宝物。”
龙爪峰从此不得安宁。
这正是孟戚恼火的主要原因。
帝陵不被发现,就永远只是传闻。
一旦出现……
“把它填了?”
“还会被挖开。”孟戚面无表情地说。
火.药跟墓穴里冒出的红雾导致附近无法生出茂密的植被。
六合寺又跟弦月观不同,六合寺在山坡上方,位置不像旁边的弦月观那么容易隐藏。即使有大量灵气促使草木疯成,也无法形成浑然天成的困阵。只能给上山的人造成麻烦,让他们多绕几个时辰的路。
“即使整座京城都因为叛乱动荡,一心要找宝藏的人是无论如何都撵不走的。”
一边是厉帝陵,一边是随时要出事的京城。
不止孟戚感到左右为难,连宫钧都头大如斗。
墨鲤果断地说:“那就让他们认为,这座帝陵是假的!是青乌老祖利用疑冢布下的陷阱!”




鱼不服 118.而应者重
雨下了很久。
直到傍晚乌云依旧没有散去,天灰蒙蒙的, 人走在山林之中, 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少主,山上出事了。”
金凤公子闻言眯起眼睛, 他在龙爪峰脚下的一处凉亭里,金凤山庄的人将亭子收拾得干干净净,铺上柔软的织物, 还在石桌上摆了个小香炉。
金凤公子慢悠悠地扇着手里的描金折扇,后面有人捶背, 前面有矮凳搁脚。除了没有貌美妖娆的丫鬟服侍着,跟太京的权贵子弟也没什么区别。
陆续赶到龙爪峰的江湖人越来越多, 有的兴冲冲地上去了, 有的在山下踟蹰不定。
“他们在说什么?”金凤公子指着聚成一堆堆的江湖人问。
“应该是在谈论之前天上出现的龙。”
这个金凤山庄的人说完后,又重复道,“少主, 山上好像出事了。”
金凤公子懒洋洋地说:“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为了宝藏打起来了,死个三五个或者十几个的,对了,已经确定那就是厉帝陵?”
“……据说就是动了帝陵封土, 才有巨龙冲天而起,震动山谷,随后降下倾盆大雨。”
金凤公子听了乐不可支, 笑骂道:“这等胡话, 你们也信?”
他的属下心想, 不信也得说啊,又不能瞒着。
“有人说震动发生在巨龙出现之前,有人说是之后,还有人看到山林中冒出红色的雾气,可惜雨太大了,那雾只一会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前面有江湖上专卖消息的风行阁中人,少主要不要去见见?”
“叫他来!”金凤公子傲慢地将扇子一扬。
不一会儿,就有个精瘦的男子在金凤山庄随从的带领下进了亭子。
他笑嘻嘻地抱了个拳,开口要价一百两银子。
金凤公子一挑眉,便要发怒。
就算他钱多得花不完,也不代表愿意被人坑。
“一百两?真真可笑,如今帝陵宝藏都被发现了,你们手里攥着什么样的消息,竟敢拿这样的价格糊弄我?”
“公子息怒。”
那个看起来十分精明的男子咧嘴笑道,“风行阁在江湖上的信誉有目共睹,在下怎么也不敢做砸了自家招牌的事。龙爪峰这半个月以来发生的事,在下可以说得一清二楚,保管公子听了不会吃亏。”
金凤公子嗤笑一声,转头道:“给他一百两。”
要是货不对板,他就命人把这家伙打成残废,银子算作换命养老钱。
那人验了银票,喜滋滋地收了起来,压低声音道:“事情要从六合寺跟弦月观说起……”
风行阁确实不愧它的招牌,青乌老祖带着人隐藏在弦月观,锦衣卫今天带人搜查六合寺这些事,他们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包括锦衣卫高喊着孟戚的名字跑了没一会又跑回来的事,他还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仿佛山崩地裂的情况,指出是火.药炸了陵墓的封土层,红雾则是墓里的陈腐之气,凡是吸进去的人统统发疯了。
“今天早晨,在通往六合寺的山道上有一群蒙面人袭击了锦衣卫,打得十分惨烈,除了残肢断臂,石板上竟有竹刀客的标志刀痕留下。蒙面人从弦月观的方向来,应该是青乌老祖的属下,他们围杀锦衣卫,又怎么扯上了天下第一刀客呢?这是其一,第二那个传闻中前朝国师孟戚也出现了,并不是白眉白须的老人模样,看着倒更像长生不死,有人听到锦衣卫的官儿称他为孟国师,对了他身边好像还跟着一个郎中,医术极高,这是我们从六合寺逃出来的和尚那里探听到的。”
金凤公子听到郎中二字,眼皮狂跳起来。
——难道是路上遇见的那个武功极高的神秘大夫?
“那郎中看起来年纪很轻,身高约莫七尺,武功似乎也很不错。
“春山派的应掌门比你们金凤山庄的人来得快,已经上山去了,松崖长老被那位孟国师杀了,应掌门怎么说也要讨回个公道。
“据说已经有不少人下陵墓了,直到现在也没有发现值钱的物件,听说只有一些陶俑跟漆器,这座陵墓可能又是疑冢。”
精瘦男子一口气说完,山道前方忽然传来了喧哗声。
“怎么回事?”
“……春山派的人回来了!”
众人全都凑过去看热闹,只见几个时辰前还神气活现的大门派弟子全都灰头土脸,身上沾了泥,挂着藤蔓跟枝叶,搀扶着同门,一个个都是气急败坏的。
“滚开,看什么看?”
碍于春山派的威势,人们还是退开了,不过眼睛依旧盯着他们不放。
等到人走远了,立刻哄地一声像是开了锅。
“那个晕迷了,被人背着的……是不是应掌门?我看像是!”
“我也觉得像。”
江湖上各大门派的长老掌门几乎都没有来,谁能把春山派的应掌门打成重伤?
第一嫌疑当然是青乌老祖,第二个就是孟戚。
金凤公子自言自语:“难道我们之前真的都猜错了?”
想到在青江上看到的人影,金凤公子就遏制不住心里的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武功,能够做到话本里仙人才有的能耐。
且说看到春山派的惨状,一部分江湖人悄悄走了,他们觉得事情已经不是宝藏那么简单,再留下来非但不能发财可能还会有麻烦,更多的江湖人不愿意死心,继续观望。
然而上山的路很难走。
遍地泥泞,树木好像忽然高了很多,林子里密不透风,黑压压地根本看不清路,很多人直接在原地绕起了圈子。
不过折腾一番后,最终也能找到石阶。
石阶有几段看着七零八落的,据说是“龙”从地底钻出之后造成的。
这种种的特异之处,平时会引起众人的迟疑,现在根本没有人理会——龙都见到了,山道崩落一部分算什么?真正胆子小的人根本不会进山,敢进山的人就不怕,总不可能半道上冒出鬼怪来把人吃了。
“呜呜。”
林间传出诡异的声响,像是游魂在哭。
久经江湖的人一点都不怕,知道这是夜枭的叫声,只在嘴里骂骂咧咧。
昏天黑地的走了半晌工夫,终于摸到了六合寺附近,只见瓦砾遍地,前方好大的一个坑。坑底已经有了不少江湖人,他们挖来挖去,除了石头什么都没发现。
“这里不是六合寺,这是弦月观!”
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忽然出现,高声大喊。
众人一愣,他们出不起一百两银子买消息,很多人还是第一次来上云山,完全不知道六合寺跟弦月观的区别,不是说去六合寺只有一条路吗?
“你们都被人骗了,这里面什么都没有!”那个戴着面具的人恨恨地说,“山谷外有奇门遁甲,你们被引到附近的山谷了!”
这时人群里冒出来一个声音:“我认识这个人,他是青乌老祖的大弟子柳尝青,说帝陵宝藏在太京的是他们,现在又说什么被骗了,我看是被他们师徒耍了吧!”
面具人大怒,喝道:“是谁大放厥词?”
柳尝青在武林中颇有威名,这里的江湖人都不及他,见他发怒,都不敢出声。
“好大的威风。”
林子里慢吞吞地走出来一人。
戴面具的柳尝青见了,瞬间后退一步,手紧张地握成了拳。
孟戚手持暗紫色软剑,衣裳鞋履没有半点泥浆,长发随风飘起,气质超脱,神采容貌更非寻常,跟狼狈不堪的众人比起来,就像是忽然出现的世外高人。
他居高临下,漠然扫过坑底挖掘的众人,冰冷的视线最后凝注在面具人身上。
“来。”
手腕一翻,剑光乍现,
柳尝青猝不及防,慌忙躲避。
他刚一稳住了身形,就想施展碎腑拳挽回颓势。
孟戚根本不给他反击的机会,衷情剑在内力的加持下剑身笔直,通体幽光,比风更冷,又迅捷如电,一刹那就生出诸般变化。
剑锋游离不定,柳尝青周身数处要害都被剑光笼罩,原本可以用内力强行破除,就像他对付宫钧的那样,可柳尝青不傻,能跟他师父青乌老祖拼内力拼个旗鼓相当的人,他那么做岂不是找死?
当下也顾不得面子,就地一个打滚,飞速逃走。
剑光紧紧追着他不放,眨眼间两人就消失在了林子里。
坑边准备挖土找宝藏的江湖人面面相觑,热闹没有看成,事情也没搞明白,这里到底这里有没有宝藏,是不是六合寺?
人群里一个低着脑袋的家伙,急忙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愁眉苦脸地嘀咕:“好险!差点就要翻船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然后趁乱跑了。
然后怎么都走不出去,正在焦急地转悠,忽然看到刚才那个提着剑的人站在一块山石前,剑上似乎还有血珠滴落。
他赶紧后退,祈求对方没有看见自己。
天不从人愿,那人抬起头,凌厉的目光惊得他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原来是你。”孟戚想起这人了,恍然道,“风行阁的震山虎。”
就凭这个绰号,龙脉就不会忘。
震山虎干笑两声,他专门卖消息,见过的人多不胜数,虽然这会儿感到孟戚有点眼熟,情急之中却想不到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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