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神棍妻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屏却相思
她的眼神若有似无地在叶老先生身上转了一圈,没有背包,只有厚重的棉服口袋里隆起了一块,看这口袋突起的程度,还有在靠近叶老先生身边时感觉到的一股危险的气息,就能猜到里面一定放着父亲当初留在家里的那只小方盒。
“你说的不错,”叶老先生很快肯定了她的猜测,“既然你能说出盒子外面修饰着一层皮肤,但你又能不能说出这截皮肤是取自何物?”
聂棠曾经近距离接触过那只盒子,犹记指尖那细腻而又柔滑的触感:“我觉得,像是少女的皮肤,细腻洁白,几乎看不见毛孔。”
“你说的大致没错,只是有一点不对,虽然是人皮,可此人非彼人——”
聂棠忽然灵光一现,笃定地开口:“是鲛人。”
这样一来,为何鲛人分明是非常温顺的物种,却在叶家人心中留下恶名,甚至会有“一见鲛人就离死亡不远”的说法的谜底就解开了。
这盒子上的一段皮肤是来自鲛人,用鲛人的皮肤制作成一只盒子并且世世代代作为传家宝传递下去,难道还要寄希望于鲛人天生圣母情怀,就算眼见族人被剥皮还要继续同叶家和平相处吗?这不结下世仇才奇怪!
“是幼年的鲛人,”叶老先生说道,“是靠近小腹那段鲛人最柔软的皮肤。这是因为,想要从传承之地取走东西,就必须用这只鲛人皮肤制成的盒子去装,否则,还不等走出这里,你取到的东西就彻底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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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卿言:你这土味乡村霸总!最炫乡村风!
沈陵宜:我没有啊!
聂棠:对,他没有,孙阳阳。
第412章 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脚下的溪流越来越深,渐渐没到了腰部,之前还有人想要挣扎着把靴筒给提起来,避免溪水灌入,也只能无奈放弃。
聂棠冻得嘴唇都发白了,只剩下手上暗暗燃烧的符篆能够给她一点温暖,可是当她看到这传承之地的景象,立刻忘记了寒冷和身体上的不适:山涧最深处,是一颗巨大的火树,在眼前释放着绚烂的火光,火树最粗壮的那根枝丫上正挂着一颗鲜红的果子,沉甸甸地把枝梢都给压弯了。
更令人啧啧称奇的是,当她离得这棵火树越近,就越加能感受到从树干上散发出来的温暖,这种温暖不断地吸引和诱惑着她去靠近……
聂棠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一只手也伸了出去,想要去触摸这棵古老的传承之树,与此同时,又有另一股声音不断在她心里叫嚣:不能过去,千万不能过去——她猛地一下子从一种恍惚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这才发现,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之中离这棵火树只有一步之遥了!
其实不光是她受到影响,叶家别的人也受到了蛊惑,拼命地想要靠近,可是又似乎被什么不知名的力量阻挡在了外面,只能在原地不断地转圈,还有人痛苦地扑进了冰冷的溪水中,嘴里不断地呢喃着什么。
聂棠转过头,正和离得远远的叶卿言目光交汇。叶卿言抓着身上那件厚实地羽绒服,全身不断地哆嗦着。
显然他同他们的感觉是完全相反的,叶家人能从这棵火树上汲取温暖,而非叶家人的叶卿言则冻得快要承受不住。
突然,她听见叶老先生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他双目无神,双腿和双手僵硬地挥舞着,不断想要爬上火树所在的土壤上,他面部的肌肉不断抽搐着,嘴里不停地念着:“这是叶家的传承,真正的传承——”
叶卿言哆嗦着笑了出来,恢复了他原本的男音,他本来的音色十分清亮悦耳,就如明亮的小提琴独奏:“你看,人的欲望就是这么可笑,就是如你这样的人,也会在一瞬间被迷惑,有些人能够在短暂的迷惑之后立刻脱离,有些人却宁可沉溺于虚幻而不愿选择清醒。”
聂棠微微叹气:“可是你却没有被迷惑。”
“我没有,”叶卿言道,“这大概就是因为我对这个世界早已没有任何期待了。”
“……我以为,你是有所期待的,”聂棠挑出一张符篆,一扬手将它烧成了灰飞,那符纸燃烧后的灰烬则化为一只只灰色的蝴蝶,飞舞在这山涧深处的上空,“至少,你应当认同谢沉渊的理念。”
“没有什么是理所应当的,谢先生的关于永生的理念,我不认同也不喜欢。可是……”叶卿言的双眼慢慢涌上了些许迷惘,“我认同他是一位举世无双的天才。在这整个玄门,再不可能找出第二位像他一样的人。他欣赏有天赋又有才能的人,永远多过空有家世背景之辈。比如像这些人,他们除了叶家的名头和世家的自负之外,又还剩下些什么?”
聂棠伸出了一只带着手套的手,原本围绕着山涧飞舞地蝴蝶突然旋转着停息了下来,化作一缕幽光渗入叶家人的身体中。
那些刚才还在水里扑腾、哭喊,甚至面目扭曲的人突然清醒了,就连一直喃喃自语双眼发直的叶老先生也醒了,众人直愣愣地站在深及腰部的溪水中,面面相觑。
叶老先生抚了抚额头,颓然道:“祖上传下的札记说过,若非实力强横,就绝对不要进入传承之地。”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只鲛人皮的盒子,轻轻地放在传承火树之下,又再次仰起头,望着这棵预示着叶家传承的火树:“……走吧。”
当叶老先生取出那只小盒子的时候,聂棠就警惕地用余光观察着叶卿言,他的眼神的确是直勾勾地落在这盒子上面,可眼睛里却丝毫没有一丝贪欲。
他甚至,很快就注意到聂棠正暗暗地望着他,于是转过头,朝她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还做了个嘴型:“看看怎么了?看看也犯法了吗?”
聂棠心道,看看是没怎么,可就怕他突然想要摸一摸,等到摸完了,又觉得爱不释手,干脆带走。
……
等众人按照原路返回,方觉这情况大为不妙:叶家人在传承之地失控,全身都在溪水里泡过一遭,迎头寒风一吹,那些水渍直接结成冰柱,尤其是在水里扑腾过一圈的,连头发都结成一条条的冰棍,等到冰化掉,弄不好得大把大把地掉头发,直到脱发脱成闪亮的秃头。
这个时候,聂棠的聚火符就变得异常受欢迎,她画的聚火符效果可进可退,强时可化作火龙,弱时则能用来取暖。
她的库存很快就被瓜分完毕,只是大家捧着她画的符篆,好些都舍不得用,干脆两三个人合用一张,哆哆嗦嗦地把省下来的那些收进口袋里。
沈陵宜一看她的衣服鞋子都湿了,立刻从包里掏出一件他自己的羽绒服让她换上。鞋子没有多带,他就直接把背包背在了前面,一把把她给背了起来。
聂棠愣了一下,随即搂住了他的颈,笑着倚靠在他宽阔有力的背脊上,轻声道:“陵宜,你对我真好。”
当她在耳边吐气如兰地说话时,那温热的气息就这么一丝一丝缠绵地流淌进他的耳廓,让他被耳罩覆盖着的耳朵都开始发烫了。
“这话纯属多余,”沈陵宜轻哼了一声,“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你可是我的正牌女友,好歹也有点自知之明?”
“我知道呀,可就算如此,该有表扬也不能省,”聂棠笑道,“我每天都要夸你十遍,不对,光是语言上的夸奖太浅薄了,得有实质的奖励。”
沈陵宜被她说得都开始心动了,实质的奖励?那是什么?聂棠亲手做的饭,他吃过好几顿了;聂棠亲手雕的玉坠,正贴着他的心口戴着,剩下的奖励,想来想去也是陈善可乏,就只能把她打包送给他了!
这跟亲口求婚又有什么区别?
他也就勉为其难答应一下好了!
聂棠又凑近他的耳边,压低嗓音:“我发觉,叶家传承之地有个东西特别适合你,等我找到机会就去拿给你。”
沈陵宜摆出了高冷的架势,追问:“这是你准备的嫁妆?”
聂棠:“嗯?”
聂棠:“那你会答应吗?”
……
沈陵宜勉强压住不断上扬的嘴角,他觉得这都到了如此重要的时刻,他一定得保持住男人该有矜持和镇定,绝对不能乱!
自乱阵脚什么的,就太丢脸了!
他矜持地给出了回复:“嫁妆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你人嫁进来就好了。”
这都不需要他入赘了,嫁妆算什么,不用入赘就最完美的!
聂棠顾自笑了好一会儿,又问:“这可是很慎重的事情,你都考虑好了吗?我可以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哦。”
“什么反悔?我就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
“就算你妈妈更中意陶情,你也不准喜欢她,就只能喜欢我。”
她不提陶情还好,一提到陶情,他整张脸都黑了:“别提她,说到这个人我就后悔,我怎么就没想到要把她早点拉黑?”
她竟然还对他暗示聂棠根本就不喜欢他,而他一直都在自作多情!这是故意触他霉头还是想要打他的脸,简直不可理喻!
聂棠一听到他居然把陶情给拉黑了,可谓非常震惊了。
她知道陶情对沈陵宜是很有好感,还一直打着朋友和兄弟的幌子暗戳戳地挖墙脚,她是怼回去过一回,可是她总不能连一点交友的自由都不给,经常检查他的手机吧?
……谁知道他居然还能自觉到这个程度,自行把她给拉黑了?
她开心地蹭了蹭他的脸颊,再次大力表扬:“虽然我相信你的为人,是个专一的好男人,但我还是好高兴啊!”
叶秦风跟在他们身边,几次三番想要开口插话,但出于对沈陵宜那传说中暴躁性情的畏惧,最后只缩了缩脖子,什么都不敢说。
他默默地想,聂棠嫁进沈家,那算是珠联璧合,可是他们叶家就彻底凉了。
他老爹把聂棠带进传承之地,就是暗搓搓抱着培养她成为叶家下任家主的想法,结果聂棠似乎真的对继承叶家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她最大的兴趣居然是谈恋爱?!
这未免也太没事业心了不是?
……
从传承之地回来,不少叶家人都开始头晕鼻塞,有了重感冒的先兆。
聂棠虽然是弱鸡体质,可在喝完一大碗姜汤后,反而美美地窝在床上玩消消乐。屋子里暖气充足,再加上一直躺在床上,消消乐打着打着,她就开始犯困了。
隐隐约约间,她感觉到沈陵宜伸手在她额上试了好几次温度,最终确认她并没有生病,就放松地隔着被子抱了她一下。就是在睡梦中,她都嘴角弯弯,笑容很甜。
等到聂棠再次睁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黯淡下来,她又听见前夜那种富有节奏的敲击玻璃的声响。
她飞快地穿上衣服,回头去看沈陵宜,他果然又在这个时候睡得死死的,完全不被外面的动静惊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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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级神棍妻 第216节
她这回没有再同屋外的鲛人多说什么,直接打开了反锁的大门,迎着夜晚的风雪走了出去。
鲛人安静地拖着幽蓝鳞片的尾巴,直立在松软的雪地上面,她张开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是一个柔和而动听的女声就清晰地在她耳边响起:“看来你已经做出了决定,我敢说,当你决定出来和我见面的这一刻起,你就一定不会感到后悔。”
聂棠注视着鲛人在风雪中更显得柔美的面孔,微笑道:“你不是想要告诉我,关于我父亲的事情吗?我们边走边说?”
“你父亲,叶眠风,”鲛人发音的方式和人类完全不同,当她说到“叶眠风”这个名字的时候,尾音上扬,仿佛带着一个锋利的小钩子,“他在二十年前就曾经进入叶家的传承之地,并且带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
聂棠只是安静地听着,并没有想要打断鲛人侃侃而谈的想法。
“你父亲带走的那个东西叫做鬼车鸟。唐书记载,鬼车,春夏之间,稍遇阴晦,则飞鸣而过,爱入家人烁人魂气。你父亲从传承之地带走的可是大凶之物。”
聂棠早就感觉到父亲留下的那只小盒子里装着的东西很凶,但也没猜到竟然是鬼车鸟,鬼车鸟在《山海经》的大荒北经篇中又名九凤,靠吞噬魂魄为生。
她不禁蹙起眉,很显然,这一点是说不通的,如果非要从传承之地中带走某样东西,她绝对会选择火树上那颗成熟的果实,而不是凶险的鬼车鸟。
带走鬼车鸟,除了让自己的生活进入地狱级模式以外,就没有任何作用了。
“而二十年前,恰好又是你刚出生的日子,这其中的联系,你难道还没有想到吗?”
聂棠果断地摇了摇头:“我想不到。”
鲛人有点困惑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被她那一脸茫然的表情给打败了,她轻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来吧,这回由我带你重新进入叶家传承之地,你自然会明白的。”
鲛人在前方领路,那条梦幻般的尾巴沙沙地扫过松软的雪地,时不时还有雪子飞溅起来,正落在聂棠的肩头。
她安静而又顺从地跟在鲛人身后,又重复了一遍白天走过的路,当到了必须走水路的时候,她又提出了自己的条件:“我怕冷,也没有能换洗的衣服了,你有办法带我趟过这条溪流吗?”
鲛人完完全全地被她不按常理出牌给迷惑住了,她皱着浅色的柳眉,声音空灵:“你白天不就是淌水进去的吗?”
正常的人类,难道不该在听到自己父亲的消息后,不顾一切地前行吗?为何她还要这么计较?
“是啊,所以我不想再来一次了,”聂棠期待地问,“你能背我过去吗?”
鲛人:“……”
聂棠补上一句:“不然我就不太想去了。”
鲛人困惑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朱唇微张,对着水面发出了一声呼喊。
她用的是鲛人族的语言,聂棠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她很淡定地裹紧了大棉服站在边上看着。
时间在风声中一点一滴地流逝,鲛人静默地注视着平缓清澈的水面,月光映照在她圣洁的面孔上,更显得她在这个雪中世界超脱出尘。
聂棠忽然问:“你要带我进传承之地,应该不是单纯为我着想吧,如果有什么交换条件的话,还是尽早说出来,也免得以后再起什么争执。”
鲛人一脸懵地看着她:“人类,都像你这样市侩,把好心帮助都看作利益交换吗?”
她话音刚落,溪水中传来哗哗的水声,只听噗通一声,一条长了六只小短爪子的鱼突然从水里蹦跶到了陆地,一双鱼眼炯炯有神地盯着聂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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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脑拯救世界。by聂棠
第413章 冉遗之鱼
聂棠颇有兴致地看着面前那条六爪鱼,问道:“冉遗之鱼?”
《山海经》有云,是多冉遗之鱼,鱼身蛇首六足,其目如马耳,食之使人不眯,可以御凶。
翻译成大白话就是,冉遗这种鱼长了六只脚,鱼头像蛇,鱼目似马耳,可以吃,吃下去还能不患梦魇,预防凶灾,这倒是一种极好的食材!
大约是聂棠盯着冉遗之鱼的目光实在是太闪亮,冉遗之鱼突然抬起两条短短的前肢,警惕地抱住了自己的身体。
鲛人柔声道:“接下去的水路,就由冉遗将你背进去,这样可行吗?”
聂棠微笑:“当然可以。”不但可以,还是意外之喜!
她望着这冉遗之鱼的眼神变得更加柔和,温柔地询问它:“你想要背我进去吗?那真是辛苦您了。”
冉遗兢兢战战地让聂棠趴在它的背上,出于弱小动物对于外界风吹草动的敏锐,它现在感觉有点不大妙,但是具体哪里不妙,它又说不上来。
聂棠用审慎的目光丈量了一下这条冉遗之鱼的长度,再估计了一下它的重量,心里更加满意了。
她安然趴在冉遗的背部,抓住了它两腮边坚硬的鱼鳞,冉遗六条腿同时发力,猛地往前一蹦,一阵猛烈的失重感传来,当它落到水面的那一刻,再次蹦跶起来,往前跳了好长一段距离。
鲛人则轻盈地跃入水中,仿佛像一条活鱼一般在水中摆动着鱼尾,在微起波澜的水面划开了一道笔直的隐线。
星光,月夜,清澈见底的溪流,幽静的山涧,水中遨游的鲛人,这些奇妙的风景构成了一副最美丽的画面。
终于,在冉遗之鱼最后的一个大跳之后,跳上了那叶家传承地里的火树。
它舒服地趴在火树的树干上,双目紧闭,一副非常享受的模样。
聂棠它的背上跳了下来,正踩在火树那盘根纠错的树根上。
鲛人从水中探出一个脑袋,微笑着做了一个口型:“你可以把手放在火树的树根上,它是你家的传承之树,能够告诉你许多事情。只要它想。”
聂棠站在原地没动。白天她已经见过这棵火树,的确是感觉到它对她的一种致命吸引,似乎有什么正在暗处引诱她不断靠近,靠近,可是这到底处于善意还是一个新的陷阱呢?
出于谨慎原则,但凡有无法判断凶吉的时刻,就应当远离,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不是没有,但远远要比馅饼背后隐藏着陷阱的概率要小得多。
她沉吟片刻,最终还是按照鲛人的说法,把手掌贴在了火树的树根上,就在这一瞬间,火树上那淡红色的红光又猛然变亮了数倍,仿佛黑夜中的火树银花,只要有人远远地看上一眼,就能发现整个传承之地都在发光!
聂棠只觉得脑海中嗡得一声,不断有破碎的片段出现在她的识海中,作为修士,她的识海本来就异于常人,可是一下子涌入这么多未知的信息,她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就像被一根钻头不断地刺入,甚至连对身体的控制权都失去了!
“我需要你帮我把火树上的果子摘下来,”鲛人突然说话了,她说话的语气依然十分柔和,“你会这么做的,对吧?我的乖孩子?”
聂棠猛地站了起来,她好像变成了一只牵线木偶,当鲛人发出命令,她无法拒绝,甚至一丝一毫的反抗都没有!
“我想要,火树上已经成熟了的那颗果子,”鲛人用一种近乎于叹息的口吻说道,“你看,只要你抬一抬手,就能碰到它了,把它给我,把它给我——”她的脸庞上,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那些从眼角滑落的泪水结成了一滴滴冰凌,凝聚成了一只晶莹剔透的碗:“就用它来装那只果子!”
聂棠无知无觉地伸出手,最开始的时候,她的脸上还会浮现出一种极端矛盾的神色,可是在接过那只用鲛人泪凝聚成型的碗之后,她的脸上就只有剩下迟钝和麻木。
聂棠转过身,指尖堪堪触碰到那只压弯了枝头的果子,可本来摘下果子的动作却又再次停住了。
鲛人急切地命令:“对,乖孩子,你做得很好,就是它,现在,立刻,马上,把它摘下来给我!”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叶卿言的声音忽然在这幽静的山涧中回响了起来,“我都有点看不下去了,这几百岁的鲛人了,欺负人家二十岁的小姑娘?”
溶溶月色中,他不知何时已经去悄悄潜了进来,只是动静很小,在周围的水声叮咚中,掩藏住了行踪。
……
沈陵宜飞奔在松软的雪地上,有一行清晰的脚印一直往前延伸,延伸到白天去过的叶家传承之地。
而这行脚印的边上还有一行鱼尾拖曳过的痕迹。鲛人带着聂棠去了叶家传承地,到底是有什么企图,光是想到这一点,他就禁不住心急如焚。
小白龙跌跌撞撞地上下翻飞在他身边,嘴里嘟嘟囔囔:“是你对我说的,要我假装是一只不会说话的木偶,不管看到什么听见什么都要假装不知道,我听话按照你说的做了,现在你又怪我不告诉你符修半夜跑了,这是我有毛病还是你有毛病?”
沈陵宜被它烦得实在受不了,一把捏住它的脖子,咬牙切齿:“你闭嘴——”
他都想不通了,如果他真的有前世,并且是一个剑修的话,为什么会在身边养着这么一条啰嗦又没用的东西?
小白龙弱弱地抬起一只小爪:“就一句话,让我把话说完……”
沈陵宜:“……”
“一句话,那只符修让我带话给你,我差点就忘记了。”
沈陵宜不耐烦道:“说!”
前面唠唠叨叨说了这么多废话,结果最重要的却不说,竟然还差点忘记了,他真是想撬开它的龙脑袋,看看里面的脑浆是不是已经被稻草所代替。
它居然还嫌弃那个说相声的和尚太烦人,它自己也很烦啊!
小白龙搭着两只小爪,复述道:“她说,让你只要赶在叶家人之前到就行了,有好东西。”
沈陵宜重复了一遍:“在叶家人之前到……?”
他突然感觉卡在胸口那股憋闷的恐慌和气愤一下子散尽了,他放开了捏在手里的小白龙,抱怨道:“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因为本龙忘记了!”小白龙鼓着自己的小肚子,“而且你也没问我她有没有留下话给你!”
沈陵宜盯着面前那只气鼓鼓地翻着肚皮的小白龙看了好一会儿,突然一弹指,正弹中了它的肚皮。
它立刻被弹飞了出去,噗得一声掉进了雪坑里。
“我觉得你应该把你的大脑清空一下,以便将来装更有用的东西,回去以后,每天只能看一小时的电视剧。”
……
鲛人抬起脸,对着叶卿言微笑:“你也想要那颗成熟的火焰果吗?”
她的笑容依然十分圣洁,红唇微张,露出一口雪白的小细牙,她歪着脑袋打量着叶卿言,若有所思:“你——不是叶家人!”
一个不是叶家人的人,居然出现在叶家的祖地,现在出现在叶家的传承火树前,就只有居心叵测这一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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