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谋：将御天下

抬眸看向帝位上那个倾城绝艳的女子，或者说是少女，绝色的容颜淡漠如雪，清冷的瞳眸像是蒙着一层霜雪，不言不语的垂眸望着跪在地上的男子，似是在沉思。
可是秦疏分明知道，她的目光始终落在凤羽身上。
一点一点的，凝上迫人的威压。





帝女谋：将御天下 第一百二十章 那道王令
良久，静的仿佛落针可闻的大殿内，清晰的响起女皇陛下淡漠清冷的声音：“朱雀王有何事要向朕请罪？”
凤羽垂眸，一字一句清晰的开口：“启禀陛下，臣封地西南有一座城名为沧州……”
他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三年前，自朱雀王府下达一道王令，调离沧州驻军，沧州及沧州之下五城二十四县被他国军队接掌……”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看着那一袭红衣潋滟张扬的男子，大臣们俱是不敢置的望着他，忍不住和身边同僚窃窃私语。
被他国军队接掌！
朱雀王封地上的州城无声无息的被他国军队接管，朝中竟无人收到半点消息！
女皇陛下目光淡淡一扫，略有点躁动的大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凤羽垂眸，目光落在膝下那方寸之地，也不去在意群臣的反应：“……所有试图上禀之人悉数被杀，沧州青壮年男子被充为苦力，调查此事的六县县令被下狱……”
秦疏静静地看着他，提着的一颗心已经落了下来。
随便吧！
他想找死，谁都拦不住！
他还是顺其自然好了。
虽是这么想，秦疏却还是忍不住想看一看女皇陛下的反应，抬眸看了看她，却发现陛下的嘴角噙着一抹微微的笑意，唇畔微勾，几不可察。
秦疏低下了头，默默地思索该怎么把他从女皇陛下那里救出来。
凤羽俯身叩首，额头叩在地面的声音分明：“臣该死，请陛下降罪。”
大殿内，落针可闻。
女皇陛下垂眸看着凤羽，神色仍旧是淡漠如雪。
可是多年跟在她身边的秦疏知道，陛下现在……很不悦。
许久，久到凤羽额上渗出了一层冷汗，久到大臣们感觉到这般压抑沉冷的气氛，扛不住有点腿软的时候，年少的女皇终于淡淡开口：“那么……那道王令，是朱雀王下的？”
洛霆身子一震，转眸看向凤羽，希望他能够聪明点。
不是说想要他欺骗女皇，至少，他该给自己留条生路。
凤羽跪在大殿中央，目光落在膝下光滑如镜、清可鉴人的地面，沉默不语。
身上厚重的王服几乎被汗水浸湿，凤羽却觉得自己没有丝毫害怕，他不知道自己如今是个什么心情，只是无端的觉得悲哀。
孤身一人面对群臣的各种目光，面对龙椅上女皇陛下无声的威仪，面对着……好友的担忧和关怀，他亲自断了自己的退路，将自己送到了帝王的心术之下，任由宰割。
凤羽听见自己的声音清晰的响起：“是。”
“凤羽。”
洛霆面无表情的脸终于崩裂了，他看着凤羽，担忧的话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而后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在他身边跪下：“陛下，凤羽绝无可能下这样的命令，请陛下明察。”
女皇陛下垂眸望着他们两个，沉默了片刻，目光从秦疏面上掠过，须臾，勾唇浅笑：“洛霆，你是在为他求情？”
洛霆俯身叩首：“……请陛下明察。”




帝女谋：将御天下 第一百二十一章 必争之地
大焱百姓口中的朱雀王，神秘妖娆，美丽不可方物，嘴角永远都是一丝丝浅淡笑意，魅惑天成。
可是如今的朱雀王，却是满身悲凉的气息，绝望而又悲哀。
凤羽闭了闭眼，额头紧紧的贴在地面，声音平静，平静的不像是那个百姓传闻中的朱雀王：“臣该死，请陛下降罪。”
仍旧是这一句话。
顾清漪眸光沉静，清冷嗓音毫无波澜的响起：“凤羽，朕再问你一遍，朱雀王令……当真是你下的？”
凤羽低着头，沉默了须臾，仍旧是那个答案。
“……是。”
“凤羽……”
洛霆眸中浮现出了一抹焦急，他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凤羽还是选择袒护那个女人，是打算自己一个人担下罪名么。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道命令所造成的后果，足以让他丢了性命？
凤羽垂眸，不言不语。
秦疏抬眼看着女皇陛下，想了想，举步上前，从容的撩了衣袍下摆，恭敬屈膝：“启禀陛下，臣愿以性命担保，朱雀王绝不会做出任何背叛陛下，背叛大焱之事。恳请陛下明察。”
凤羽一震，掩在宽大衣袍下的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以性命担保！
他何德何能让秦疏承担如此大的风险！
女皇陛下亲口对他承认过，她相信四王，秦疏相信女皇陛下说的话，但他没办法去赌一个帝王的仁慈。
相信与否，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并不重要。
而他喜欢的这个女子，一直都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女皇陛下身边的温度骤降。
如冰！
目光在秦疏身上停留了片刻，女皇陛下沉默了许久，悠悠的转了眸光：“凤羽。”
凤羽恭敬开口：“臣在。”
“沧州如今谁主事？”
凤羽垂眸，须臾，说道：“……臣……”
众目睽睽之下，他抿了抿唇：“……臣不知。”
满殿寂静。
有人想要落井下石，在这样的氛围下也丝毫不敢开口。
能有资格上朝的眼力都不差，虽然朱雀王这次捅了这么大篓子，但是苍茫宫宫主都愿意以性命担保他的忠心，这一次说不定就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
况且，女皇陛下从始至终情绪都没什么波动，他们也不知道陛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不管大臣们心里如何想，顾清漪漫不经心的开口：“穆卿。”
穆卿，骠骑将军穆阳，辅政大臣之一。
年纪……方知天命。
女皇陛下威仪足够，魄力足够，心计手段也都有，所以这些辅政大臣自从陛下登基之后基本上如同虚设。
穆阳是个一等一的省心性子，发现女皇陛下不需要他了，就干脆放权，在朝中安心的当个透明人……他自己以为的透明人。
此刻听见女皇陛下召唤，他干脆出列，在殿中屈膝：“臣在。”
“沧州城地理位置如何？”
穆大将军看了看朱雀王，道了句：“启禀陛下，沧州毗邻南诏，乃是我大焱边境重镇，且沧州穷山恶水，地势复杂，易守难攻，为兵家必争之地。”
“所以，沧州很重要？”
这不是废话么？
大焱哪座城池不重要了？
而且，就算是个鸡肋的城镇，也不能因为它没用就任由别人夺走吧？




帝女谋：将御天下 第一百二十二章 针锋相对（一）
不熟悉女皇性子的人在心里默默地腹诽，熟悉的人都绷紧了自己身上的每一根神经。
穆阳穆大将军冷静的点头：“很重要。”
顾清漪往后靠在椅背上，目光在大臣们身上扫过一圈，刚想说话，就看见左相出列了。
“启禀陛下，臣以为，朱雀王调走驻军直接导致沧州落入他国之手，此乃叛国重罪，其罪当诛，臣恳请陛下明断，以正视听。”
秦疏和洛霆心里一沉，他们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只是没有想到，第一个希望凤羽死的人会是左相。
也对，一直以来，左相都是强烈主张削藩的那个人。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穆大将军轻飘飘的怼了回去：“丞相这话说的，还不允许人家朱雀王倒霉被人钻了空子，丞相有什么证据证明朱雀王是故意失了沧州之地。”
满殿愕然！
还可以这样？
一个故意二字冒出来，这性质可是完全不一样了。
真要如穆大将军所说，朱雀王顶多是个失职之罪。
容谦轻咳一声，轻飘飘的接口：“将军，本相可没说朱雀王叛国，将军可别给本相泼脏水。”
穆大将军从善如流：“本将军口误，本将军是和左相说话，还请右相大人见谅。”
玉阶之上端坐在龙椅上的女皇陛下，嘴角几不可察的抽了一下。
左相冷笑一声：“那朱雀王还真是倒霉。”
穆大将军不咸不淡的开口：“是啊，朱雀王倒霉，不像左相大人待在帝都，不必操心封地上的那些零碎琐事。”
穆大将军略微偏过头看着左相，刚毅的面容浮现出一抹笑容，像是讥讽：“……所以左相大人也永远都不会有这么倒霉的机会，不是么？”
左相静静地看着他，突然很想把手上的玉笏扔他脸上。
看着无欲无求的一个人，实际心肝都是黑的。
“前脚朱雀王府王令调离军队，后脚沧州就成了别人家的，整整三年，朱雀王至今仍旧不清楚沧州境况，穆大将军想告诉本相这是巧合？”
穆阳冷哼一声，横竖都看他不顺眼：“这只能证明，幕后黑手心机极深，连朱雀王都被坑了。”
容谦插嘴道：“臣倒是觉得，说不定这就是针对陛下和朱雀王的一场阴谋。”
“那设计这场阴谋的人可真是手眼通天，在朱雀王封地上兴风作浪这么多年还能让朱雀王一无所知。”
明显讽刺的话语。
女皇陛下百无聊赖的听着他们骂人不吐脏话，各种讽刺挖苦，目光落在了凤羽身上。
凤羽沉默的不说话。
他身上有伤，穿着厚重繁琐的王服在坚硬的地面跪了这么久，还得听着他们唇qiāng舌剑的针锋相对，尤其是自己还是当事人，精神极度紧绷的状态下精力消耗的尤为迅速。
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过这次早朝。
若是御前失仪，就会又多一条罪名，给那些欲致他于死地的人多了一条参他的理由。
穆大将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不是词穷，而是……




帝女谋：将御天下 第一百二十三章 针锋相对（二）
看着沉默着一直不说话的朱雀王，他皱皱眉，在心底叹了口气，恭敬的对龙椅上的女皇陛下说道：“陛下，若朱雀王令当真是朱雀王下的，他完全不必在大殿之上坦白，退一步说，若是朱雀王当真有叛国之意，朱雀王封地不小，他完全可以裂土称王，但他没有这么做，反而是在知道消息后选择了向陛下请罪，臣请陛下明察。”
左相神色淡淡：“大将军说的有道理，可是，这一切的基础都是朱雀王所为没被人察觉，但是臣想问问王爷，陛下任命犬子为沧州知州，然而犬子至今未曾到达任上，不知朱雀王可知道其中缘由？”
凤羽无言以对。
楚玄把自己的行踪瞒的死死的，凤羽还真不知道他这会儿去了哪里。
但是肯定已经到了沧州。
至于他为什么不立即赴任，凤羽闭着眼睛都能想明白。
定然是因为沧州情况不太好。
毕竟这件事是他的失察，而且根本原因还是因为他，此事的根源在朱雀王府，凤羽真的没脸为自己辩解。
然而他的沉默落在其他人眼里就是默认了左相的指控，朝中大臣们面面相觑。
有的人坚信朱雀王不会行不轨之事，也有一部分人认为王爵世袭难免养大了四王的胃口，有此谋逆之心也属正常。
朝堂之上有片刻诡异的沉默。
所有人都看着凤羽，包括女皇陛下。
凤羽沉默的跪着，敛眸垂首，不言不语，任由那些打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始终没有半点反应。
在这片诡异的沉默中，大理寺卿年钦出列道：“启禀陛下，陛下遇刺一事刺客招供为玄武王所派，玄武王此刻身处昭狱，如何处置还请陛下示下。”
秦疏抬头看着女皇：“陛下，单凭刺客的话怎可轻易给玄武王定罪？就算是大理寺审案最后也得让犯人招供才行，陛下是不是也得问一问玄武王？”
礼部尚书邕宁驳道：“弑君乃是诛九族的大罪，殿下觉得玄武王会认罪不成？”
容谦悠悠的看了他一眼：“那就这么不审不问直接仅凭刺客之言定了玄武王的罪？”
事关四王，朝上品级不够高的大臣完全没有开口的机会，只能默默地缩在角落里看着处尊居显的那几位争锋相对。
消息灵通的人知道玄武王如今的状况，左相忍不住抬头看女皇陛下，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是顾清漪神色始终漫不经心，嘴角噙着一抹雍然笑意，静静地听着他们争论。
凤羽身体有着些微的颤抖，脸色微白，虚弱不堪。
洛霆跪在他身边，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他们几乎同时回都，可是凤羽却中途转回了朱雀王府，又从王府快马加鞭的赶过来，中间还有无数刺杀，而且还受了伤，本来就应该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可是他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洛霆抬眼看着女皇，虽然打小在陛下身边当伴读，但是女皇陛下从小就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他着实看不出她心里的想法。
洛霆恭敬说道：“陛下，臣等奉旨回都，途中曾经多次遇到截杀，显然是有人得知臣等行踪，提前设伏。”




帝女谋：将御天下 第一百二十四章 针锋相对（三）
女皇陛下眸光流转：“白虎王想说什么？”
洛霆恭敬道：“设伏之人为了狙杀臣不择手段，据臣所知，朱雀王回都之时同样也遇到了刺杀，且还受了重伤。”
顾清漪眉眼微挑，目光落在凤羽苍白的面容之上：“哦？朱雀王受了重伤？”
凤羽俯身叩首：“臣无大碍。”
洛霆抬眸看着她，语气恭敬：“臣是想说，那些欲致臣等于死地的人既然可以做出截杀之事，也难保不会设局陷害臣等，臣恳请陛下明察，还四王一个清白。”
左相眉眼沉沉：“白虎王是想说，沧州一事是阴谋，刺杀陛下一事也是针对你们的阴谋？”
洛霆面无表情。
瞥了他一眼，不说话。
大焱位高权重的左相，被他无视的很彻底。
秦疏目光从左相身上掠过，又抬头看着女皇，感觉心都揪了起来。
陛下受伤的那个时候，身边保护的人都去了哪里？
为什么刺客可以这么轻而易举的近了女皇陛下的身还成功的伤到了陛下？
陛下武功不差，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被伤到？
那个刺客的武功其实并不高……
秦疏目光落在女皇面上，一半是疑惑一半是不解。
女皇沉默的看着他，对上他幽深的瞳眸，沉默不语。
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在一片静寂中，女皇陛下清冷的嗓音响起：“所以白虎王是觉得，这是一场针对四王的阴谋，而朕，应当给玄武王一个辩解的机会？”
洛霆恭敬道：“是。”
“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秦疏垂首：“臣亦然。”
容谦低头道：“臣也同意，请陛下召玄武王觐见，当面对质。”
“穆卿？”
穆阳轻飘飘的扫了一眼沉默不说话的左相，不紧不慢的开口：“臣当然同意，殿下说的对，便是大理寺审案还得让犯人画押招供呢，更何况是位高权重的玄武王？陛下是应当给人家一个解释的机会。左相大人觉得呢？”
左相眸色微冷，冷冷的看着他。
众目睽睽之下，左相开口道：“臣也同意，召玄武王入殿，当面对质。”
穆阳摇了摇头，在心里啧啧两声。
这不甘不愿的模样，别以为他老了就老眼昏花看不出来，左相分明是想致玄武王于死地。
不过他这人天生反骨，尤其是对上这个虚伪的伪君子的时候，他越是想要做的事，他就越不想让他做到。
想想这个人变了脸色的时候，他就心情好。
女皇陛下声音清冷，辨不清喜怒：“既然诸位爱卿都同意，那便召玄武王进殿吧！”
“臣遵旨。”
“袭予，你亲自去一趟昭狱，将人领过来。”
女皇陛下打小就不喜欢身边跟着内侍，一直在身边形影不离的伺候的就只有这位大宫女，为了给宝贝女儿培养得用的人，太上皇当初日日上朝的时候就带着她。
跟在太上皇身边的袭予姑娘，是公主身边的人，未来女皇身边的得用人，大臣们基本上都认识，也无人敢小觑了这位姑娘。
所以说，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一直到如今，女皇陛下身边跟着的不是总管太监，而是一个宫女，大臣们也都已经早早地就习惯了。
袭予屈膝：“奴婢遵旨。”




帝女谋：将御天下 第一百二十五章 玄武面君
乾政殿距离昭狱不算很远，却也绝对算不上近，袭予一来一回的功夫今天要上奏的事就说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只需要将折子呈上来然后交给女皇陛下批阅。
事情没有定论之前，凤羽也不算戴罪之身，再加上他受了伤的缘故，女皇陛下也没让他一直跪着，而是让他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若是受了伤的朱雀王在大殿之上晕倒了，那事情就有的玩了。
所以袭予回来的时候，两边站的整整齐齐的朝臣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落在了玄武王身上。
玄武王是一步步跟在袭予身后走进来的。
没有镣铐加身，但是他看起来很糟糕。
黑色的外袍穿的很齐整，但是头发却是湿淋淋的，墨色的长发没有用发冠束起，而是凌乱的披散在身后，被汗水浸透，一缕一缕的，整个人看起来憔悴而又虚弱。
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他被女皇动了刑，但是看到他这个样子他们才真真切切的明白他伤的到底有多重。
这不是热的，而是疼出的冷汗。
一时之间，大臣们面面相觑，绕是经历过风雨的老狐狸也不由得有些感慨。
洛霆凤羽还有容谦看着他这个样子，脸色骤变。
他们都是一块儿长大的，墨言这个人性格有多坚忍不会有人比他们很清楚，若是寻常的小伤小痛他完全能够像没事人一样，根本就不会表现出来。
这个模样只能说明，他伤的真的很重，重到他已经没办法掩饰的地步了。
墨言无视了众人的目光，在殿阶下十步远左右的地方撩袍跪倒：“臣参见陛下。”
声音沙哑，动作僵滞，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
秦疏看了看他的脸色，无声的松了口气，苍白什么的都还好，只要没有发热就什么都好说。
女皇陛下眉眼淡淡：“玄武王还是无话可说？”
这是什么意思？
洛霆凤羽脸色苍白，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女皇陛下。
陛下这是想要屈打成招？
还是墨言已经承认了罪名，所以无话可说？
刚这么想，就看见墨言抬头，平静的开口：“臣没有派人刺杀过陛下。”
玄武王否认了罪名，所以……陛下是真的想要屈打成招？
左相淡道：“可是刺客招供……”
容谦心烦意乱的开口：“刺客说什么就是什么，那若是他指证是左相派的，如今跪在这里的人岂不是变成了左相？”
女皇陛下嘴角微扬。
左相目光顿时冷了下来：“右相慎言。”
容谦冷冷一笑：“这么大的罪名往玄武王头上扣，左相安的是什么心？”
墨言任由两个人吵，沉默着不说话。
邕宁插嘴道：“两位丞相，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明刺客所说是真是假，不如让他上殿与玄武王对质如何？”
穆大将军不咸不淡的开口：“邕大人不清楚自己站在哪块儿地吗？这种地方是谁都能来的？”
不用说一个卑贱的刺客，便是寻常的权贵之家想要站在朝堂上也是难如登天。
秦疏瞥了一眼邕宁，淡淡道：“刺客在狱中熬刑不过，死了。”




帝女谋：将御天下 第一百二十六章 陈兵边境
平淡的没有一丝火气的声音，让满殿众臣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熬刑不过，死了！
短短六个字，他们几乎能够想像得出那个倒霉刺客到底有多倒霉。
落在苍茫宫的手里……在场的大臣们都不约而同的抖了抖。
那他们还是直接自杀好了……
秦疏一句话也就意味着死无对证。
女皇陛下嘴角弧度不变：“秦疏，你是想告诉朕，死无对证？”
陛下的每一句话可能都是陷阱！
秦疏没办法回答她这话，撩了袍子单膝跪倒：“帝宫之中有刺客同党，臣本来是想问出同党的消息，却不想用刑力度太大，刺客没有熬过去死了，请陛下降罪。”
死无对证，他若是真的回了一个是，只怕旁人就会以为他是有意为之了。
为什么要弄死刺客？
当然是替玄武王杀人灭口了。
这样一来，墨言弑君的罪名只怕是要落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