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谋：将御天下

秦疏无话可说。
养了一只。
陛下说的轻描淡写，可是海东青这种难得的神鹰，天下又有几个人能这么大咧咧的拿来当信鸽用？
顾清漪看了他一眼：“你就不好奇它打哪儿来？”
秦疏配合的问道：“哪儿？”
“燕国。”
顾清漪拧开竹筒，抽出里面的信纸看了看，一边开口：“朕的消息一向不为人所知，那几国的使臣来了这么一趟之后就传的天下皆知了，当然，这本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她能让焱国的人不敢开口，但是却管不住其他国家的人，尤其是燕国和宣国的人。
“但是燕国那边的密探传来了消息，燕国四皇子燕奇在大焱帝都安插了一个人，据说还是离朕和四王离得很近的一个人，朕就让他们试着查了一下。”





帝女谋：将御天下 第三百七十六章 密探
秦疏皱眉：“臣不知道这件事情。”
顾清漪瞥了他一眼：“你当然不知道，你那个时候不是在楚国么？”
秦疏摇了摇头，抿着唇没有说话。
他的意思是，焱国暗处的势力都由苍茫宫掌管着，他是苍茫宫之主，可是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顾清漪将纸条递到了他的面前：“你自己看看。”
“当年父皇往各国安插了不少的密探，你若是想知道，回去查一查就明白了。”
她看着秦疏认真的模样，忍不住斥道：“你自己当了这么久的苍茫宫之主，就没想过要去翻一翻苍茫宫的历史和各类典籍吗？”
秦疏无言以对。
他还真没有去看过。
“那些人都有资料都留着，消息传递只是比其他的暗桩稍微隐匿一点，但终究还是受苍茫宫的掌控，你想知道什么就自己去查，哪有人像你这样连手下势力有多少都弄不清的……”
关键是，指不定他心里会怎么想呢，说不定他就以为是自己不信任他，所以查探消息都避开了他手下的人。
陛下觉得自己不能被这么冤枉。
秦疏低着头，神色恭敬而又顺从：“是臣失职。”
顾清漪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想继续骂他，但是秦疏又摆出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见到女皇陛下闭了嘴，秦疏嘴角扬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几不可察。
“陛下，他们没有说具体是谁。”
顾清漪抬眸望着他：“你觉得会是谁？”
秦疏挑眉：“离四王和陛下近的人，臣和右相大人这种身份？”
“当然不可能。”顾清漪摇头：“身居高位的人大多都是世代承爵，不可能会是其他国家的密探，至于你——”
她瞥了秦疏一眼，神情倒是很平静：“你的身份也很明了，不可能。”
秦疏嘴角的弧度便愈发明显。
“若是你真的是密探，朕把你活剐了。”
秦疏：“……”
若他真的是密探，不就是陛下看走眼了吗？一般人放狠话都是说看走眼了就把自己怎么样，为什么到了陛下这里，被拿来放狠话的永远都是他？
秦疏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反正陛下也不会把他怎么样，秦疏总觉得，女皇陛下对他的纵容可能还会更多一点，他还远远没有碰到陛下的底线。
他一直试探，一直都没事，女皇陛下对他放狠话倒是放的多，但要真说对他动手，倒是没有做过。
不过这件事情暂时不重要。
“陛下觉得会是谁？”
顾清漪看着那张纸条，微微蹙眉。
“袭予。”
袭予悄无声息的站在水榭之外的长廊上，恭敬开口：“陛下。”
“让司卓远进宫一趟。”
“是。”
“陛下怀疑青龙王？”
顾清漪瞥了他一眼：“朕没有怀疑他，你不用担心。”
秦疏笑了笑，丝毫没有被她道破心事的尴尬，很淡定的开口：“郦锦。”
顾清漪终于诧异了。
“你怎么知道？”
秦疏挑眉，这话问的，陛下也已经确认了？
“猜的。”
秦疏解释道：“离四王和陛下近的人，又来历不明的，臣有理由怀疑他。”




帝女谋：将御天下 第三百七十七章 怀疑
毕竟墨言他们身边的人都是世仆，若说密探的话可能性不大，而且，墨言也试探过燕郇，燕国藏在帝都的那个人身手不凡，偏偏那日在御花园中，郦锦就有着很不错的身手。
“只是怀疑。”秦疏强调：“毕竟他是青龙王身边的人，即便是想要提审他也需要确切的证据，此事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拉青龙王下水，臣不能笃定。”
顾清漪看着他：“秦疏，朕说你的胆子大，这话还真没说错。”
秦疏一僵，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纵观历朝历代，便是翻遍史书，也没有几个人敢当着帝王的面直言不讳的谈及这种事情，你自己想想，你都跟朕说了些什么。”
“光是谋逆这个词你就没少说，现在一个燕国密探，往大了说就是通敌叛国，你也真敢开口。”
秦疏静了一瞬，抬头看着她，神色很是无辜：“陛下是明君，做什么事都讲证据，臣觉得没什么好避讳的。”
“陛下会因为这种事情动怒么？”
顾清漪微微蹙眉，没有说话。
陛下隐隐有种感觉，秦疏出征一次再回来，不仅嘴皮子利索了不少，而且，她总有一种被他吃的死死的感觉。
顾清漪漫不经心的笑了笑，这个男人果然越来越放肆了。
秦疏看见她这抹笑容，心中一凛，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强势惯了的人，突然哪一天发现自己的情绪被人牵着走，被人堵的数度说不出话，各种情绪都发作不出来，会不会恼羞成怒？
答案是肯定的。
秦疏淡淡的垂眸，拿叉子叉了一块切的整整齐齐的水果送到她唇边，果断的转移话题：“陛下试试这个。”
女皇陛下在的地方，茶水点心瓜果酒水自然是时时刻刻都备好了的。
顾清漪看了一眼，到底还是吃了下去。
吃完之后，陛下冷冷一笑：“秦疏，你别太过分。”
秦疏很恭顺，无条件的应了：“臣不敢。”
顿了顿，他也没问陛下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像是没听见她说的话也没听见她这声冷笑一样：“若是郦锦真的是密探，陛下打算怎么处置？”
顾清漪瞥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秦疏斟了一小杯果汁，双手递给她：“青龙王和他的关系似乎很不错的，如果他的确是一个密探，陛下还是私底下处置了吧。”
若是捅出去，天知道那些整天闲的没事儿干的大臣们会不会又说是司卓远通敌叛国，毕竟郦锦是他的人。
明里暗里的，想把四王和他拉下来的人都不在少数，秦疏觉得能少一事还是尽量少一事为好。
顾清漪轻抿了一口果汁，甜甜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来：“还不一定就是他呢，听你这话，像是已经给人定了罪一样。”
秦疏淡淡一笑，没有回她这话。
如果不是郦锦，自然什么都好说。
暮色彻底笼罩了大地，远方的宫殿只剩下一个朦胧的轮廓映入眼底，宫女在水榭中燃上了宫灯的时候，司卓远进了宫。
青衣稳重的男子在水榭之外隔着朦胧的轻纱行礼：“臣司卓远，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帝女谋：将御天下 第三百七十八章 郦锦的来历
两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水榭之外的那个男子身上，顾清漪淡道：“不必多礼，起来吧。”
“谢陛下。”
司卓远起身，目光从水榭中扫过，在秦疏身上短暂的停留了一瞬，微微垂眸：“不知陛下召臣入宫，所为何事？”
顾清漪抬眸看了秦疏一眼。
秦疏会意，起身将手中的情报递给了司卓远。
司卓远和他对视一眼，垂眸看向了手中的纸条。
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郦县无金帛。
金帛，钱财之意。
但同样的，也可以是……锦。
司卓远看得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觉得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
“青龙王可看得懂这句话？”
司卓远垂眸：“臣看得懂。”
陛下怀疑郦锦，派人去查了他的消息，金帛为锦，那些人在告诉陛下，郦县没有郦锦这个人。
思维飞速的转动，司卓远看着水榭中的女皇陛下，知道今天这一关要是过不去，郦锦绝对会死的悄无声息的。
他缓缓的屈膝跪在了水榭之外，沉声禀道：“臣有话要说，恳请陛下摈退左右。”
顾清漪眉梢一挑，看向了秦疏。
秦疏淡道：“都退下。”
暗处的气息，顷刻间敛尽。
袭予领着宫女内侍也退了下去，直到水榭周围再无一人，司卓远抬眸看了秦疏一眼，沉默不语。
秦疏挑眉：“本宫也不能听？”
司卓远皱眉，缓缓摇了摇头，一字一句的说道：“启禀陛下，郦锦不是郦县之人，他的所有生平都是臣伪造的。”
顾清漪平静的看着他：“然后呢？他总有一个来处吧？”
司卓远沉默了许久：“郦锦是罪奴之后，四国交界处有一座城名唤安城，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带，安城的人都是各国罪奴，一旦被遣送到了安城，他们就不为天下所容，终此一生不能离开安城，只要一离开就会遭到追杀，各国的官府一旦发现了，也同样会通缉他们。”
“那里弱肉强食，没有法律，没有道德，说话行事全看拳头大小，安城大大小小的各方势力割据，其中有一方势力的首领好男风。”
秦疏挑眉，看了女皇陛下一眼。
这个世上断袖之事都遭人唾弃，但是若是有权有势之人豢养男宠，受到的非议就不会太多。
世人顶多说一句不成体统，却也不会较着劲为难，他们也没有那个为难的资本。
比如说大焱的历史上就有过几位断袖的皇帝，设立苍茫宫的那位帝王就终生没有立后。
司卓远平静开口：“他手下豢养了无数美貌的少年，郦锦就是其中的一个。”
“郦锦的父母是安城的另外一个稍弱一点的势力的首领，为了寻求庇护不被其他势力给吞了，这才把自己的儿子送到了那个男人的床榻上。”
秦疏看了他一眼，说道：“郦锦是亲生的？”
司卓远沉默。
不怪秦疏这样问，虎毒都还不食子，一般的父母不说怎么护着自己的子女，但也不至于为了自己就把亲生儿子送给别人当一个脔宠。




帝女谋：将御天下 第三百七十九章 护不住他
郦锦的父母倒是难得的狠心。
女皇陛下淡道：“继续说。”
“郦锦后来杀了那个首领，逃出了安城，在被人追杀的时候恰好遇到了臣，臣就把他带在了身边。”
司卓远说道：“臣查过他的身世，郦锦的确是安城的罪奴之后，他从小在安城长大，不可能会是燕国的密探。”
司卓远沉默了许久，见女皇陛下不说话，他又道：“臣将他留在身边，罪奴之后的身份总是惹人非议，臣便抹去了他过去的一切，重新给他安排了一个身份。”
只是重新安排的身份不可能尽善尽美，陛下若是亲自派人去查，查出来了也无可厚非。
司卓远说罢，微垂着眼眸保持沉默。
湖心水榭只余一片宁静，暮色渐深，盏盏宫灯倒映在湖面，天地间安静的只听见蝉鸣蛙声。
丝丝缕缕清风穿过，跪在层层纱幔之外的男子，随着时间的流逝，额上渐渐浮现出了一抹晶莹。
君心难测，谁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女皇陛下在想些什么。
秦疏看着她此刻沉静的眉眼，想着陛下之前和他说过的话，微微皱了皱眉：“陛下，既然郦锦是青龙王的人，且他又自幼在安城长大，应当不是燕国的密探才对。”
顾清漪抬眸看了他一眼：“你又知道了？”
“青龙王也不是那么容易能被人蒙蔽，陛下若是信不过，就将此事交给青龙王去查如何？”
顾清漪抬眸看了他一眼，精致的眉眼间流露出些许漫不经心的神色：“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她偏过头看着司卓远，侧颜在灯下泛着如玉的光泽，宛如覆上一层寒霜。
“此事便交由青龙王去查，朕得到的消息，燕国埋在大焱的密探与四王关系密切，亦是自天牢中劫走楚家家主的人，希望青龙王尽快查出来那人的身份，给朕一个交代。”
司卓远俯身叩首，恭敬领命：“臣遵旨。”
见他应下了这件事，顾清漪不紧不慢的起身，缓步离开水榭。
纤细修长的身影，曳地的深紫长裙，不带一丝烟火气。
看着女皇陛下离去的身影，秦疏沉默了片刻，没有跟上去，而是起身走到司卓远的面前，伸出了手。
司卓远抬眸看了他一眼，借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
看着他面上残余的苍白失神，以及额前略微带着水汽的细碎发丝，秦疏淡笑道：“你很紧张？”
司卓远皱了皱眉，叹道：“陛下若是对郦锦起了杀心，我护不住他。”
没有人能够违抗皇权。
四王更不能够违背女皇陛下的旨意。
秦疏不以为意，也不知道为什么司卓远看上去颇为惆怅的模样，说道：“即便是你我见疑于陛下，同样也活不了，既然他是你救回来的，横竖不过是一个罪奴之后，何必如此费尽心思？”
司卓远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在秦疏的眼里，除了陛下的性命，其余万千百姓的性命在他眼底皆如蝼蚁一般卑贱，和他谈论这些纯属浪费唇舌。




帝女谋：将御天下 第三百八十章 不会手下留情
司卓远问他：“陛下怎么会突然怀疑郦锦的？”
秦疏笑了笑：“不是突然怀疑，陛下怀疑他有一段时间了，大概在我出征之前吧。”
司卓远倏地抿紧了唇。
他想起了左相和楚宁被劫走的那一天，郦锦在青楼与人发生了争执，闹出了很大的动静。
那一晚，他的心里也不期然的生出了隐忧。
一直到今天，逼得他不得不去面对。
“秦疏……”
秦疏望着他，清曜的眸子里神色了然：“卓，你是生了恻隐，还是有了私心？”
司卓远淡淡的道：“有何区别？”
秦疏抬着手给他借力，扶着他慢慢的离开湖心水榭，一边开口：“无甚区别，不管是恻隐还是私心，陛下都容不下，你最好别犯傻。”
司卓远抿着唇不说话，漆黑的眸子里，暗沉的像是吞噬了所有的光芒：“你怎么会突然回来了？”
他看着眼前一袭墨衣清寒冷峻的男人，平稳的声音隐隐夹杂了质问的语气：“你放心不下陛下？”
秦疏停下了脚步，沉默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贯稳重的男人。
区区一个郦锦就让他失去了理智，这句话与其说是质问，不如说他在迫切的求一个否定的答案。
他不希望他是因为这件事情回来。
秦疏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一个郦锦，对他而言真的就如此重要么？
沉默了许久，秦疏淡淡笑道：“我放心不下陛下是真的，原因却不是因为这个藏在帝都不知身份的密探。”
秦疏抬眸看了一眼苍茫的夜空，笑容很是无奈：“陛下暴虐的名声都传到了楚国，我不是很放心。”
秦疏转眸看着他，说道：“你知道的，我喜欢陛下，很喜欢。”
他喜欢陛下，喜欢到容不下她身上有一丝污点。
她那么好，清贵无双，绝色出尘，是他心中不容亵渎的神祗，怎么可以双手染血，沾上无尽杀戮？
既已尘埃落定的事实，秦疏无力转圜，却希望日后哪一天她若是再需要举起利剑的时候，他能做她手中的那把刀，不需要她一字一令，他会为她处理好所有黑暗中的事情。
司卓远没再说话。
看着秦疏认真的神色，他放开秦疏的手，忍着膝上的不适一步步朝着宫外走过去，留下一句：“如果真的是郦锦，本王不会手下留情。”
嗓音难得的沉冷，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秦疏不置可否。
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过了许久，秦疏举步朝着凤寰宫走过去。
回来的第一天，他似乎又惹的陛下不高兴了。
陛下明显不相信司卓远说的话，他却偏要让司卓远去查，这是秦疏自己的私心，为了给司卓远一个选择的机会。
念在朋友一场的份上。
是功是过，是铁面无私或是包庇纵容，全看他怎么选择。
秦疏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肯定又要糟。
不过陛下居然没有反驳他的话，当真是对他越来越纵容了。
秦疏站在凤寰宫女皇陛下的寝殿之外，隔着石阶抬头看着寝殿内的灯火，从容自若的拾阶而上。




帝女谋：将御天下 第三百八十一章 在和她撒谎
穿过绣着红梅的镂花屏风，出乎他意料的，寝殿内的女皇陛下着一身雪色睡裙倚在床头，神色怔然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有任何不悦的情绪，她就静静地倚在那里，神色悠远的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秦疏沉默的看着，心脏处像是猝不及防的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
他的陛下有事瞒着他，不希望让他知道，可是秦疏却能够察觉得到，她瞒着他的事情让她并不高兴。
甚至是有些难过。
女皇陛下性情淡漠，便是安安静静的待在那里，也仍旧是让人难以忽视的淡漠尊贵，极少会流露出如此哀伤的气息。
秦疏敛眸，一言不发的上前，在她面前撩袍屈膝：“给陛下请安。”
顾清漪回过神来，转眸看向秦疏：“司卓远出宫了？”
“是。”
秦疏想了想，没听到女皇陛下让他起身的命令，干脆自己站了起来，走到她的床榻边单膝跪下：“陛下。”
顾清漪垂眸看着他，对他这样的举动也没有多少不悦的情绪。
秦疏于是笑了笑：“陛下，臣和四王交情不错。”
顾清漪说道：“朕知道。”
她知道他和四王交情不错，甚至于他和帝都大多数青年俊杰的交情都不错。
“臣是故意让他去查这件事情的，因为臣也怀疑此事是郦锦所为。”
顾清漪终于有了动作，伸手轻抚着他的发丝：“那你为什么还要他去查？”
秦疏终于笑了起来，很诚实的开口：“臣和他私底下关系不错，也不希望他做错什么事情，让他去查……这件事情就让他自己解决如何？”
女皇陛下默了默，随即淡淡开口：“你倒是打的好算盘。”
秦疏挑了挑眉刚想说话，就听见她开口说道：“司卓远在和朕撒谎，朕凭什么要给他这个恩典？”
“欺君之罪如何，你不知道？”
“陛下怎么知道？”
秦疏听见陛下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语气平静的开口：“朕幼时在安城埋下了不少人，现在他们也没怎么变心，仍旧效忠朕，所以朕知道。”
她幼时去了很多地方，培植的势力遍及天下，区区一个安城的情况，她自然是了如指掌。
“郦锦的事情你不用插手了。”
女皇陛下不容置疑的直接下了命令：“司卓远的事情你也不要管，由着他自己选择。”
她倒要看看，她的治下江山到底还有多少魑魅魍魉，她的臣子们又有多少痴情种。
秦疏垂眸应下。
“臣先告退，陛下早些歇息。”
顾清漪挑眉。
他就不考虑再求求她，说不定他求了，她就心软了呢？
顾清漪嘴角微扬，淡淡的道：“留下来，和朕一块儿睡。”
秦疏身体一僵。
默默地抬眸看了她一眼，秦疏沉默了一会儿，应了句是，然后起身去了偏殿沐浴。
反正和陛下同床共寝也不是第一次了，他觉得他应该能够习惯。
顾清漪沉默的躺了下来，一言不发的抬眸看着紫色的帷幔，眸色幽深难测。
须臾，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像是进入了一场难得的梦，梦里是一场人间仙境。




帝女谋：将御天下 第三百八十二章 陛下说 ，魅君宠
梦里有一个绝色的女子，一袭深紫色长袍立在山巅，举手投足俱是毁天灭地的威势。
她却始终看不清她的容颜。
翌日。
一大早，顾清漪睁开眼睛，恰好就对上了秦疏略带笑意的眼眸：“陛下醒了？”
顾清漪沉默了一会儿，脑海中有片刻的混沌迷蒙，转瞬又清醒了过来。
然后她就察觉到了自己如今的处境。
她睡在秦疏的怀里。
男人的双臂将她揽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护着她，又像是强势的将她禁锢在那一隅，强势而又温存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