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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阳之怒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潜思
果然,冈野崇川气急之下犯了糊涂,中了明军调虎离山之计不说,还弄得自己身边防备松散。
俞修龙奋勇当先,与大熊、蛮牛三人通力杀敌,配合竟然十分默契;敌方士兵见之如此勇猛,无不胆丧,一时间哀嚎遍野,伏尸满地,空气中夹杂着血腥味与尸体烧焦的味道,使得每个人的嗜血欲望都彻底被激发出来,更加厮杀若狂,刀光斧影交错不绝。
“跪下!”
两名士兵奋力一按,将冈野崇川掼倒在地。
查大受手拿鞭子,背在身后,志得意满地看着眼前的冈野崇川;冈野崇川在乱战之中,头盔被打飞,不知去向,披头散发,衣甲破烂,脸上乌黑几片,一双眼里却仍满是凶光,狠狠地瞪着查大受。
“啪!”
查大受一鞭子抽在了冈野崇川头上。
冈野崇川痛得浑身颤抖,却遭两名明军士兵牢牢按住,无法弹动。
“啪!”
又一鞭飞来,冈野脸上再添一道乌青鞭痕,面部肌肉不停地抽搐着,牙齿咬得嘣嘣直响。
“如梅,他嘴里哇哇叫着什么?”
原来此时李如梅分队已到,查大受知道他懂得倭语,便回身问道;李如梅细细一听,向他转述道:“他说恳请天照大神降下神怒,拯救子民……请天照大神降下神怒!"
“呵呵呵,倭贼就是倭贼,敬个大神还是什么甜枣……如梅,告诉他甭管是甜枣还是香梨,来一个老子吃一个,来一筐老子吃一筐!”
查大受叉腰哈哈大笑起来,身旁士兵也跟着哄笑,笑声在空旷辽阔的原野上回响。
突然冈野崇川浑身一抖,闭着双眼,口中念念有词,整个人剧烈颤动起来;身旁两个士兵顿觉吃力,眼看便要抑他不住,便又上来两个帮忙,谁知这时冈野崇川的身体竟猛地膨胀变大。
查大受、李如梅见此异状,不禁连退几步。
这时又多了几个人上来帮忙,俞修龙察觉有异,按住了大熊、蛮牛,示意他们不要妄动。
这时只听俞秋一声大喝“闪开”,话音未落,他飞身上前,一把拉开几名士兵。
就在这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冈野崇川的身体突然炸裂,威如火炮,几位士兵全无避让,登时被炸成碎块!
查大受、李如梅等人虽有反应,但由于离的太近,也被气浪掀翻在地,好在俞秋催动神功,化去了大部分冲击气力,所以伤的并不太重;其余众将士也各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俞秋衣衫破碎,脸上挂着几块碎片,样子也是极为狼狈,他抹了把脸,将身上的碎渣拍掉,“早发觉这鬼家伙有问题,没想到弄得我一身腥臭。”他吐了口唾沫,骂道:“先人板板!”
查大受见他突然学自己说话,顿时一愣;而李如梅等人却憋着笑。
“什么?敌人竟也会妖法?!”
李如松一拍桌子,瞪着查大受和李如梅两人,难以置信。
俞秋却在旁边以手掩口,轻咳一声:“您这个‘也’字……用得挺精当。”
见俞秋又是高昂着头,眼睛却向下斜的表情,李如松笑了两声,试图化解尴尬,解释道:“俞秋,你的乃是精妙法术……仙法,仙法。”
他虽然脸上带笑,心里却惴惴不安,“若是敌军也有俞秋这样的人物,那可难对付了,想我出征援朝已四月有余,经连番苦战,现已消耗巨大,将兵俱疲;况且国内辽东、宁夏等地战事吃紧,再拖下去,于我大明是大大的不利。"
李如梅见兄长眉头紧皱,遂出列说道:“此番烧尽敌军粮草,已是大捷。任日贼军的妖法邪术再厉害,没有了军粮供应,也只是无牙的老虎罢了。如今之计,我们不如就地休整,以逸待劳。”
李如松望向俞秋,想瞧瞧他怎么说;俞秋点点头,表明无异议。
片刻之后,众将士听李如松下令,全军休整,随时待命





刚阳之怒 第6章 武学之基 太元真气(1)
这段时间里,李如松请俞秋教士兵一些功法,以增强战力。
其余时间则比较闲散,李如松给他们父子安排了单独帐篷,让俞修龙、俞秋得以凑在一起叙事。
“我那时已是熹宗(天启帝)之后……到了崇祯皇帝掌政的年代,现在是何年何月?”
“什么……万历年间?那应该是神宗……二十一年?”
“看来时光倒转了好几十年,我已长到了二十四岁,那么爹爹您呢?啊……您才十六岁?!”
俞秋登时脸色尴尬,毕竟眼前这位“亲爹”,比自己年纪小得多。
俞修龙憨憨一笑,点了点头,忽然问道:“你真的叫俞秋?那是谁给你起的名字?”
“听说是妈妈给我起的。”俞秋回答道。
俞修龙心想:“俞秋,俞秋……是我和秋彩妹子所生的孩子吗?难道我们真的可以突破困境,厮守终生……真是上天眷顾呀。”他心头浮现那个粉色衣裙的女孩,不觉十分喜悦,可转而叹道:“只不过眼下这许许多多的麻烦,不知我后来是如何解决的?”
想到这里,他忽而思绪万千,陷入沉默。
俞秋未瞧见他这微妙变化,接着说道,“那日我与袁英交手,忽有所悟,‘太元真气’和‘醉心意’开始贯通融合,已有了全新的境界……”俞秋说道此处,特意停下补充道,“这‘醉心意’是爹爹你所创。”
俞修龙眼中透亮,显得十分惊喜,连声问道:“真的?我真有这么厉害?”
俞秋点点头,继续说道:“可谁知大道将成,竟惹天妒。我本与袁英激战之时,哪知忽然仿佛置身于云天之上,四周白茫茫一片,景物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当时正在激斗之中,我们二人根本无暇多想,只道是深山云雾飘来。片刻之后,烟云散去,我们这才发现眼前的景物忽然都不一样了……想是时空异裂,乾坤变幻,将我和她送至此时此地,爹爹,你怎么啦?”
俞修龙两眼发直,怔了半晌才说道:“倘若你们不来,我早就死了,大熊蛮牛他们也死了。”
“看来天命如此。”俞秋也若有所思,“若无爹爹和成大哥,我也无今日这般本领。只是我来到这里时,功力似乎弱了许多,而且日益衰弱,不知为何……”
他身为凡人,自然不知这是“岁月虚空”正在作怪。
“成大哥是我结拜义兄,您今后会知道的我便不多说了。这‘太元真气’就是他们成家传世绝学,他为人慷慨,居然将这门武功教给了我这个外人。”
接着,他将后世发生的种种事情,也一并讲给俞修龙听。由于经历离奇,跌宕不平,俞修龙如听说书演义一般,如痴如醉。
“终有一日爹爹你也会和我一样,练就高强本领的。”俞秋拍了拍他的手。
“好的……嗯?!这话怎么我听着怪怪的?”俞修龙不由眉头微蹙。
由于每个人的身体以及悟性各不一样,因此俞秋传功之时,对大部分人教的是最基本的法门——“固阳守元”,可令士兵们强筋健骨,气力大增。
而少部分天赋异禀者如大熊、蛮牛等人,则传授“阴阳幻化”的本领,使他们体内能化生出阴、阳两种真元之气,不但更加孔武有力,而且肌体雄如钢铁,可御高强打击。
至于“亲爹”俞修龙,俞秋自然是倾囊相授,这一身本领倘若没了他爹便都是白搭。
“我先给您讲讲‘太元真气’的基础理念吧。”
他将俞修龙领到营外的一处空地上,这里四面开阔,远处零零散散分布着一些小山丘,“好了,现在咱们先吐尽胸肺浊气,就像这样,呼……然后深吸一口气,沉入丹田气海之中。”
“呼……”俞修龙呼气、吐气,学着像俞秋那样控制气息流动。
“先把修炼动作做正确,做到自然轻松,不生拘束。”
一连几天,俞秋都在教他如何吐纳调息,如何沉气入海,如何造化真元;俞修龙脑子不笨,很快便找到了生成阳元真气的感觉。
“体会正确的状态,要学东西,感觉极其重要。”俞秋见他学得很快,点头赞道,“不错不错,爹爹果然是练武的天才。”
俞秋还记得这些话出自谁之口,每当他不认真学功法理论时,爹爹便会教训他道:“理论不牢,何谈实战?基础不稳,难得寸进。”
那时他还十分反感,总不愿受教,后来吃过许多苦头,功成之时才明白爹爹的苦心。
没想到今天反了过来,儿子教老子练功。
俞秋觉得这种体验实在太有趣,数番都差点笑出声来;俞修龙见他忍笑忍得面目怪异,问他干嘛。
俞秋摇摇头,恢复正色道:“寻常男子体内只能生出阳元真气,而女子则相反,因此修炼武功时限制很多,效用大打折扣;可是若学了‘太元真气’,便能同时生出这两种真元,互增互补,生生不息,武学的选择和效用大大增强……天地之间,万物之根本称为‘元’,‘太元’即有无所不包之意,因此这门功法可说是造化的支柱,武学的基底。”
“成大哥曾说过这门功夫由低至高,共分六层境界。最基础的是‘阴阳化’境,体内要能够化生出这两种真元之气,然后修练数年,阴阳二气受天地、人体之灵,逐渐滋长,可成‘阴阳定’之境,真气已可在战斗中自发运转,防身护体。”
“实战洗礼过后,阴阳渐固,攻防兼备,利若钢枪,坚如磐石。”俞秋抬起两指在木案上轻轻一抹,木屑一吹,顿时出现两条浅槽。
俞修龙不禁咋舌摇头。
“再往后……两种真元已可开始混合,阴阳相济,威势更甚;若待其混合完全,则阴阳互谐,神功大成。”
俞秋略顿一顿,继而说道:“最后若是能达到‘至虚至极’的境界,便可从心所欲,驾驭世间万物,神通无量。”




刚阳之怒 第7章 武学之基 太元真气(2)
俞修龙虽还未见识过“太元真气”的真正威力,但听他说什么“从心所欲”、“神通无量”,好像十分厉害的样子,遂变得十分感兴趣起来。
到了晚上,两人秉烛夜谈,俞秋为他讲解“太元真气”的渊源事迹。
“这门功法乃是成家先祖——人称‘秉承天运,镇北帝君’的成天运所创,它突破了阴阳两极的桎梏,实是开天辟地,空前绝后。成天运练至第四重时,便已在北川叱咤风云,只手遮天,随后成家愈发壮大,创起‘天元府’;待‘镇北帝君’仙逝后,其子成泽青将成家迁往江浙一带,并且他使“太元真气”的境界更上一层楼,修至第五重,威力更强,震慑武林;其孙成元齐天赋绝伦,苦修三十年,一举将“太元真气”练至顶峰,败尽天下无数高手,而且他精通周易算理,占天卜地,人称‘先生齐天,算无遗策’……”
“而太元真气这门功法,也至此成为天下武学樊笼。”俞秋顿了一顿,转而说道,“至少在当前这个年代是如此。”
“那也就是说……?”俞修龙似乎明白了什么。
俞秋点了点头,接道:“爹爹你曾于后世说过:真正高明的武学就像参天大树一般,它的根系、枝干均可朝四面八方延伸,潜力无穷无尽,而且随着时世变迁,后来的习武之人在招式、心法上或又有不同的体悟,再结合自身的性情特质,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便能够使这棵大树不断伸展出去,生叶开花,结出不同的果实来。”
“比如我,从来的时候起便一直在思索如何将‘太元真气’和‘醉心意’完善结合,没有瑕疵。可是做起来并不容易,遇到了不少麻烦……”
“说了半天‘醉心意’到底是什么?”俞修龙禁不住问道。
“这个……说多了也没用,您曾在后世告诫我说它并不算一门真正的武功。”俞秋说道,“‘醉心意’由您和妈妈共同创造,妈妈的绝技是‘天仙醉’,您的绝技是……”
俞修龙却在发呆,他想起来秋家的人都有武艺,秋彩也不例外。
第二日,俞秋开始为俞修龙演示诸般境界,只见他略一定神,双掌同时凝气;俞修龙忽然感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不由退了半步,惊愕不已,抬头见俞秋右手漂浮着一个淡金色气团,如一个微小太阳,正徐徐放光,说不出的奇妙。
“哇!”
俞修龙感叹一声,正要近前去看个仔细,倏尔袭来一股寒意,他不禁抖了个哆嗦,侧头一看,在俞秋左手上浮着一股森白之气,飘渺不定,仿佛是冰河泉眼一般,不断往外吐露寒气。
“人的体内有三海,从上部髓海‘昆仑顶’引阳元真气,而后下部气海‘关元府’引阴元真气……本应至中部绛海‘巨阙宫’混合,不过熟练之后,混合便可不循常规。”
俞秋将两股真气慢慢聚拢,顿时响起轻微的“呲呲”声,仿佛烧红的烙铁被忽然置入水中似的,只见阴、阳两股真气互相渗透,逐渐融为一体。
俞秋手掌轻轻一推,波的一声,那团气劲猛地飞出去,如一道流星闪逝,划出长长的弯弧曲线,没入远处小山丘之中。
“轰隆!”
远处的小丘纷纷崩裂开来,土石乱坠,咯楞楞滚落一地;俞修龙惊得合不拢嘴,搓手感慨道,“阴阳相济,真厉害!”
“哪里哪里。”俞秋耸眉一笑,摆了摆手,“爹爹你在后世的武功比这可厉害多了……不过,现在您应该先学如何幻化双元真气。”
“好!”
俞修龙有了呼吸法门的底子,此时如法习练,很快便感到体内生出一丝温热之气,不过这股真气十分微薄,若非仔细体悟,几不可察,仿佛一条细线正沿着主道经络穿行。
“先将主道经络打通,慢慢熟练感觉、增强真力,待真力壮大之后再练各条支道,到功成之时便如百川汇海,波澜壮阔,穷穷不竭。”这些理念都是后世俞修龙对他讲的,此刻俞秋依葫芦画瓢,一一复述了出来。
俞修龙练了半天,仍觉得这股真气十分渺小,不觉有些急躁,憋着一股劲力想要强推。谁料这一用力反而帮了倒忙,真气开始乱走起来,经络立生痛觉,好似有几根针在体内乱扎。
“啊哟,啊哟!”
俞修龙疼得冒汗,大叫一声。
这时,俞秋两指如风,“啪啪”在他后脊点了几下,将这股真气纠回正轨;只听俞修龙长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不止学武,学任何东西都忌讳‘急躁’二字。”俞秋说道,“运气一急,经络筋肉便易生错力,推挤真气要道,气行不通,自然生痛。”
俞修龙擦了擦汗,此时听他教诲,颇有些难为情,憨笑了两声,连连点头。
有了前车之鉴,俞修龙静下心来慢慢练,可是过了许久,也只增加了些阳元真气,一直化不出阴元来,不禁疑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嗯,男子幻化阴元着实慢一些,毕竟已习惯了以阳气为主,先慢慢练吧,不可急躁,静心体悟。”
可是俞修龙又练了三天,仍然没有半点进展。
“这可不太对劲,以爹爹的天赋不应该如此之慢……”俞秋感到十分诧异,他将手按到俞修龙丹田与百汇两处,运气探视了一番,惊觉他上下“双海”极为奇特。一般人以上为阳,以下为阴,上部髓海“昆仑顶”为阳元之源,是为“阳象”;下部气海“关元府”为阴元之源,是为“阴所”。男人之所以属阳乃是体内阳元占主体,其实“阴所”内同样可以化出阴元真气,只不过未经修炼之人,“阴所”封闭未开,故体内只有阳元而无阴元;而女子则正好与之相反。
俞秋运气一感知,发觉他全身竟无“阴所”,下部气海“关元”之中竟也是阳元之源——“阳藏”!
阳元藏象,藏为体内,象为体表,原来俞修龙由表及里竟是刚阳之体!
俞秋也不明白其中根由,只得略过此节,开始将“醉心意”传于他爹爹,先念口诀:“醉者,其体醉于美酒佳酿,若疯若狂,徒增笑耳;其意醉在乎山水之间,开拓眼界,陶冶情致;而其心醉则在于胸中之境,睥睨万物,傲视寰宇,天地唯我……”
俞秋正在讲授口诀,忽然听到耳旁传来轻微的呼噜声,转眼一看俞修龙,见他早已成了“醉翁”,悄然睡熟。




刚阳之怒 第8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1)
“他这几日天天练功,确实很劳累了。”
俞秋来到前世,遇到了年纪比自己还小的爹爹,倒像是弟弟一般,这种感觉真是奇特。俞秋不由一笑,将被子给俞修龙掖好,随后轻步走出帐外。
今晚夜空中黑如乌漆,竟无一颗星辰可视,只有一轮孤月挂在天上,寥寥落落,散发着冷气。
俞秋忽闻一阵微弱之声,他耳力奇灵,飘然寻去,竟是有人躲在帐后的角落里哭着。
俞秋除了教习武功,平日里常与士兵玩闹嬉戏,吹牛谈天,所以同他们关系很是要好。
他放轻脚步,走过拐角,只见这背影很是高壮,不是大熊便是蛮牛,心里感到有些奇怪。
“果然是大熊,他哭什么呢?”
俞秋见他偷偷哭泣,放慢脚步走了上去,调侃道,“这么大个人了,还哭鼻子,真是不羞呢!”
“呃,俞秋……我、我想我娘了。”大熊被他突然出现惊了一惊,继而双手揉眼,状硕的身子不住抽动,瞧上去真似一头蹲坐的“大熊”。
“娘,娘……”听他这么一说,俞秋立马也想起自己的娘来,那个脸上生着俩梨窝、爱穿月白素裙的女人。
在俞秋眼里,她可是一位大大的奇女子,有说不完的离奇故事。至于妈妈的容貌,爹倒曾提笔写下这样的描述,说她是“美人中的绝色,眼波微转何倾城;绝色中的美人,绛唇一点覆神魂”;还说什么“细柳罥烟,此柳只恐天上有;凤目流盼,灵凤难为凡间物……”
“唉,说起情话来……真是服了他老人家了,什么时候我有爹一半的功夫,也不至于总惹苏苏生气。”
往事如风,倏然而来。
俞秋生来顽皮,时常会在镇上惹祸,弄得左邻右里鸡飞狗跳,不得安宁;镇上人们敬重他的爹娘,因此对小俞秋的恶作剧通常也只是一笑置之,并不细究。
俞秋仗着有些武功底子,一般的大人竟也奈何他不得,因而越来越不像话。
“俞先生,您儿子又把我们家窗户凿了个洞……”
“小家伙把我的鸡打蔫儿了,你看,本来每天下三个蛋的!”
“一大早的,俞秋在我门前尿尿!”
若是有人上门告状,爹爹便会致歉赔偿,负责对外事宜。他看见爹那副低声下气给人赔礼的样子,只觉得好笑极了。
他虽不惧爹爹,但却极怕妈妈,而且是真正的敬畏。只因她知道俞秋淘气之后,总会严厉地训斥他,甚至拿荆条打他屁股,厉害极了。
不过,爹爹往往会进来相劝,拦下妈妈的荆条。
“小孩儿记吃不记打”,俞秋虽嘴上说知道错了,可顽劣的性子一时怎么改正的过来?
直到有一次,俞秋玩得实在太过分,他居然把邻居家的苏苏带到河边,骗她下水摸虾。
那小丫头不知河水深浅,轻信了他的话,真的伸手去摸虾。不料她脚下一滑,整个身子瞬间没入水中,只见几串泡泡急促鼓起,哼也没来得及哼一声。
“苏苏,苏苏……”
俞秋本意是为了逗她好玩,哪知苏苏竟然真的溺水,此时已完全没了声儿,他当即吓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混小子!”
这时传来一声喝骂,不知俞秋的妈妈何时赶了过来。但见她身如轻燕,衣裙托风,数十丈的距离在她足下仿佛成倍缩短,只有几米似的。
眼见苏苏已入水半晌,情势分外危急,她不待多想,“扑通”一声径直跃入水中,溅起许多水花。
俞秋虽然退后几步,可还是被淋湿了头发和衣服。他咬唇盯着水面,心里砰砰直跳,祈祷妈妈能够平安救回苏苏。
不多时,只听“哗啦”一声,妈妈倏然分开水面,跃上岸来,怀里搂着已然昏迷的苏苏。
“妈、妈妈……”
平日十分爱美的妈妈,此刻正湿淋淋站在自己面前,脸上的妆已晕成一团,水珠不住地从她秀发、额头、袖口、裙边上滴落下来。一瞧她愠怒的眼神,俞秋只觉屁股上的肉倏然发紧,仿佛已在提前叫苦似的。
俞秋完全傻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得家,更不知何时跪在了地上。
“啪、啪、啪……”
这一次荆条抽得极为厉害,一声响过一声。俞秋痛得直打哆嗦,嚎哭不止,鼻涕泡儿都冒出来了。可他畏于妈妈的威风,丝毫不敢躲闪。
只瞧妈妈依然不消气,怒容满面,手臂一挥,“啪”又一下,狠狠落在俞秋的身上。
这时,门帘被掀开,只见爹爹快步走了进来;俞秋仿佛看到了救星,满眼期待。
“给我给我……”爹爹走到妈妈面前,手伸向荆条。
“护护护,你到底要护他到什么时候?!”妈妈柳眉一拧,将荆条背在身后,不让他碰,“今天我若迟去半刻,苏苏那丫头就算完了!”
俞秋见状跟着松了一大口气,到底是亲爹啊,他从来没打过自己,也不让妈妈打。
“不是……你歇一会儿,让我来打!”
哪知爹爹接过荆条,竟比妈妈还凶。这是他第一次打自己的儿子,看来真心是怒极了;那荆条在他手中仿佛变成了一条炙热的鞭子,抽在俞秋身上,立时令他骨软筋麻,痛入心扉。
“平时怎么闹我也没责罚你,可你这次居然伤人……该打,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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