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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术之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名寒
藏身在房顶天花板的上忍撒库拉依做了两个手势,之后就重新隐匿了身体。
两个下忍从房间两端迅速走了过来,趁着还没有弄脏地板,迅速的将地上的仆妇拖走了。
三人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都见怪不怪,仿佛早已经习惯了这样喜怒无常,动辄出手杀人的渡边大人。
仆妇的身体刚刚拖走,青年的脚步便到了门口,压抑着异样的恼怒的青年在看到了停在身前的车辆的时候,重新恢复了刚刚温柔文雅的样子,彬彬有礼的打开了车门,对车子中的人说,“欢迎回来,乌咪哈内桑。”
车里的高桥海羽平淡的点了点头,躬身走下汽车,对青年鞠了一躬,“麻烦你担心了,渡边将军阁下。”
“叫我龙之介就好。”渡边龙之介假作不悦的纠正道。
高桥海羽“嗯”了一声,再次说道,“好的,将军阁下。”
渡边龙之介无奈的摇了摇头,右手微弓,高桥海羽便将手腕搭在渡边龙之介的手肘上,两人缓缓的走进了院中。
渡边龙之介带着高桥海羽走到了他们刚刚修整过的花园里,高桥海羽经过一株白玉兰树的时候,站在树下怔怔的出了一会儿神。
“玉兰花开时,你于树下过,飘摇如神祇。”高桥海羽喃喃的念了几句话,似乎是在怀念万岁馆里的那一株玉兰花。
“听说你的计划进行的不顺利?”渡边龙之介颇有耐心的陪在一旁,过了很久,才打断了高桥海羽的思索。
高桥海羽摇了摇头,神情平淡的似乎没有发生过刚刚的失神,“比预计的腰顺利很多了,将军大人。”
“是么……”渡边龙之介微笑着,“我相信你,乌咪哈内桑一向没有让我失望过。”
高桥海羽毫无情绪波动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渡边龙之介,琉璃一样的眼睛里倒映着渡边龙之介自己的身影,其他什么都没有。过了半晌,高桥海羽开口道,“大人,如果一个人能让你失望一次,就不会再让你满意了。不要给这样的人机会,不然您一定会后悔。”
“哦?乌咪哈内桑有后悔给什么人机会么?”渡边龙之介饶有趣味的问道。
高桥海羽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有。”
渡边龙之介的笑意顿了顿,随口问道,“是谁?”
高桥海羽伸手折下几枝花来,轻声说道,“是一个叫做冈本隆治的军人,将军听说过么?”
渡边龙之介笑容一滞。
他当然听说过这个人,甚至同冈本隆治还有过几面之缘,更重要的是,冈本隆治的家族现在已经几近覆灭了,缘由多半都同眼前这个女人有关系。
高桥海羽家的事情,即使在东洋国内也是震动上层的大新闻。
至今对于高桥家族灭的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上层依旧有所争论,对于高桥鹤与冈本隆治到底是谁临阵变节,也一直都有不同的声音。
不过一直都相同的是,高桥家与冈本家成为了死仇,这件事,只要是对上层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
因为当初万岁馆事件之后,冈本家曾经号称要灭掉高桥家的最后一个嫡系,让高桥家的女人在他的房间里做事务官,而不久之后,那个冈本家开口说大话的人就神秘的吊死在了自己家在郊区一处房产的房梁上,自杀原因成谜。
渡边龙之介自然听说过冈本隆治的事情,而且他听说的,是比一般人听说的版本内容更多更加令人震惊的版本。
这件事同从头到尾都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嫌疑的高桥海羽有很大关系。
渡边龙之介没有作声,走了几步,突然说道,“乌咪哈内桑,如果我先一步认识你就好了。”
“嗯?”高桥海羽疑惑的看着渡边龙之介。
渡边龙之介喟叹道,“这样就不会让你有遗憾了。”
高桥海羽垂下眼帘,神情隐藏在眼神里,只有地上的野花看得见。
渡边龙之介没有指望用这一句话来打动高桥海羽,握住了高桥海羽的手,渡边龙之介将高桥海羽坚定的带入了主宅中。
一个人与另一个人之间的缘分常常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比如高桥海羽心底里埋藏的过去,比如渡边龙之介心头放着的现在,比如房梁上的伊豆忍者撒库拉依的得不到,比如南城区一个普通青年杜和的已失去。
在合适的时间,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刚好那个人也喜欢自己,这样的幸运简直需要用一生的运气去换,即使这样,也有许多愿意交换的人并不能得偿所愿。
命运就如同深水中的暗流,其中交错着的、动荡着的人们,在某一刻处在共同的频率的时候,彼此并不知晓对方的存在。
世界上是有完全契合对方的存在的,只不过他们也许永远都等不到另一半的到来。
静水流深,叶落无痕,那些早早在水流中旋转的漩涡,谁也看不到,谁也逃不掉。





魔术之王 第三百三十八章 最后的表演
与胡六的比试定在了民事法庭门口举行。
上海魔术公会做裁判,法官作最终裁决,此一次之后,无论输赢,胡六都将离开上海。
冒用他人名字和恶意抹黑成名的魔术师这种犯忌讳的事情,上海魔术公会不会允许胡六再有机会在上海登台,而所谓的争夺魔术署名权,对于了解杜和的人来说,也只是胡六的垂死挣扎而已。
墙倒众人推,不必多说多做,曾经加诸在杜和身上的一切不公,此时都加倍返回了胡六身上,被愚弄的民众的怒火,足够让胡六失去所有退路。
此时的民众还不算健忘,尤其是曾经有过污点的公众人士,胡六所作所为,已经不能用简单的污点二字来概括了,而是毒瘤。
今日早上的报纸,即将胡六批的一无是处,从出生批到坟墓,简直就是生来的煞星,社会的渣滓,早就应当死在某场桃色争端里,活到今日简直是奇迹云云。
没有人提及胡六幼年生活的艰难,青年求生的坎坷,和被欺凌压榨的无助。
每一个人成长起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他所经历过的每一件事,看过的每一本书,走过的每一条路,都会给今时今日的他添一块砖,加一块瓦,一切的过去,成就了现在,胡六也曾想过当个安安分分的魔术师,只不过生活没有给他什么机会,反而给了他太多的考验。
胡六没有挺过那些诱惑和考验,自然是他自己立不住,然而仅仅说这一切都怪他咎由自取,却有失偏颇了。
胡六比不上杜和,不是胡六不够聪慧,而是因为胡六不够幸运,没有一个当魔术师的父亲,和一个经商的母亲,也没有什么健康的家庭环境,他全部的幸运,就是有一个真心爱护他的母亲,可是最后,他也背叛了她。
最后的比拼,并不是那个女人计划中的一部分,但是是胡六自己计划中的一部分。
他想最后做一次魔术师,给自己的一生做一次谢幕。
没有高台,只有一个膝盖高的矮矮的平台,上头铺着红毯,周围摆着鲜花,同胡六曾经串场子跑的小戏台子差不多,不过右手方的几位成名已久的大魔术师却不是那些小场子所能请的动的。
胡六深吸了一口气,这就是他最后的舞台了。
杜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主动要求第一个表演,通常后头压轴,前头热场,第一个表演并不占什么便宜,相反的会有许多吃亏的地方,但是杜和什么也没说。
他表演的是三仙归洞。
一个即使是新入行的魔术师也不想表演的老旧魔术,历史比在场所有人的年纪加起来都要长,难度却不大,不过要做的好,却需要很高的功夫底子,考验的是魔术师的手指基本功,杜和做的很认真,然而再认真也很快就表演完了,很痛快的将舞台让了出来,把时间都留给了胡六。
胡六神采奕奕的上了台。
今日的胡六与昨日审判完毕的颓唐不同,他换掉了一直以来身穿的西装,一身略显破旧的长衫披在身上,长衫虽然已经浆洗的有些褪色,不过穿上之后尤其合身,将胡六颀长的身姿显得尤为英挺不凡。
胡六没有说多余的废话,这一场比试更像是他给自己的一次享受。
从一条彩巾开始,到鸽子,兔子,火焰……胡六一点点的将自己学过的标志性魔术都表演了一遍,似乎在给自己的职业生涯做一个彻底的回顾和梳理,之后,他表演了两个全新的魔术,一个是空间类的,可以通过一盏小小的灯火,将东西变有变无,另一个是效果类的,悬空水晶球,并且让水晶球中呈现出特殊的图样来。
两个魔术基于搬运术和视觉效果而建立,在之前已经有了一些类似效果的表演。
不过胡六的表演的出彩之处在于,他的这两个魔术都对旧有的魔术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改善,比起过去的魔术效果,要好上两三层的水平,引起了评委的不小兴趣。
半个钟头之后,表演结束,评委们同法官一同进入法庭,杜和与胡六平静的坐在法庭外围的小房间里,像是两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又过了一个钟头,两份判决送到了二人的手上,同时一份做了一些删减的判决贴在了法庭外部的布告栏中。
同外部简单的言明了输赢的判决不同,给杜和与胡六的判决要多出一部分。
法官在判决结果之外,将那一段评委们的意见完整的复述上去,叫胡六看的眼角湿润,手指颤抖。
“二人魔术水平高低分明,杜和胜在功底纯熟,手法简明,有化繁为简,举重若轻之感,未来前途不可限量,胡六虽然基本功熟练,新魔术则火候稍青,还需多加磨练技艺,以求自然而然,不刻意,未来亦属可期。胡六之二种新魔术有新颖不凡之处,公会决定列入常用魔术表演名录之中,供众魔术师研习。”
“此二人表演方向不同,本不应当立分高低,然则胡六表演之时,有一处瑕疵,被一旁观看的杜和用手法暗做遮掩,同场较艺,杜和肯成人之美又不声张,艺德良好,有大家之范。”
“基于此举仅有一位坐次稍偏的魔术师看到,因而可以认定杜和并非可以做作,有此艺德之青年不应当为沽名钓誉之徒,且观察胡六新法,手法与海底并不与杜和研制魔术相同,因此可以推定两人并无盗用魔术为己用之嫌。”
“因此,驳回原告起诉,被告推定无罪,责令原告不日履行与被告之约定。”
胡六一直盯着这几段话看来看去,看到自己热泪盈眶,依旧舍不得放下手中判决。
“你看,我的魔术列入魔术师名录了……”
胡六笑的满脸泪水的对杜和说。
杜和点点头,诚心诚意的说,“是好事情,恭喜你,胡六魔术师。”
胡六喜滋滋的答应了一声,将那张判决妥帖的折好放在了怀里,擦掉了自己的眼泪,抖掉了自己长衫上的褶皱。
“杜和,谢谢你。”胡六端端正正的给杜和躬身一礼,杜和坦然受之。
一礼之后,两人分道扬镳,再不回头。
二人的争端从这里开始,恩怨也在这里结束,正正是一别两宽,各奔前程。




魔术之王 第三百三十九章 夜访
胡六已经失去了自己的价值。
他没有了车子,戏服也被人收走了,曾经赞助他的里尔克将他的东西扔在了酒店门口。胡六也没生气,捡了几样东西塞进了皮箱里,就拖着皮箱走了。
他步行去了浦西。
城区距离浦西不远,可是走路过去,依旧要消耗数个小时的时间。
而胡六,他的脸色已经重新变回了苍白,甚至白中泛青,透着一股子灰败的味道。
在上一些小坡的时候,胡六甚至需要手脚并用,用尽力气才能走过那里。
到了最后的几公里,胡六已经不得不拄着树枝做的拐杖,才能将自己的脚步朝前挪动。
终于,胡六看到了浦西,似乎也看到了那个小村子,只不过他口袋里没有钱,他过不了河,也没有力气等到有人来带他过去了。
胡六喘了口气,将皮箱扔在地上,坐在了堤岸边上的小台阶上,就那么看着自己家的方向,笑了一会儿,就合眼睡了过去。
石阶很硬,而胡六已经感觉不到了。
又过了一会儿,几个身着黑色西服的人走了过来,将胡六抬了起来。
一天以后,浦西的火镰村一户胡姓人家全家吃了有毒的蘑菇中毒死亡,一口不存,然而村里人都拍手叫好,庆贺村里的恶霸终于恶贯满盈,遭了天谴。
又过了两天,一个妇人打扮的女人带着一瓶骨灰敲开了村子最西边一户贫苦人家的柴门。
开门的女人四十出头,看起来风韵犹存,然而右手却少了一根手指,侧脸上还有一道很浅淡的疤痕。
女人从小与父母失散,被胡家收养后,与少爷青梅竹马,定下婚姻,可是最后却下了堂,带着一身的伤和一个年幼的孩子,离开了胡家。
她是胡六的母亲。
妇人面带戚容,将一个银瓶交给了女人,两人抱头痛哭,随后女人才扶着肚子同胡六的母亲说了什么,二人的眼光转悲为喜,看着那里如同看着最后的希望。
村里的人后来都知道,胡六成了个有名的魔术师,因为钻研魔术累垮了身子,只留下一个女人和一个遗腹子,算是给胡家留下了一支香火。
好在胡六收入不菲,老婆带着遗产在胡家伺候婆婆照顾孩子,也算是衣食无忧,没有后患。对于火镰村的村民来说,这就是一种福分了。
男人在外头做了正事,家里的女人才有的一种福分,羡慕不来。
那句对不起,胡六的女人代替他对胡六的母亲说了。
高桥海羽帮助胡六遵守了自己的约定,也真的给胡家留下了一个孩子。
这是对于胡六将任务完成的漂漂亮亮的奖励。
胡六的离开杜和并不知情,但是或许这结局并不难猜,这几日以来,杜和的神色一直有些哀戚。
荣喜班派人来送信,杜和便将信封搁在桌子上,张晖冲叫人送来礼物贺喜,杜和也只是写了帖子回礼。杜和突然没办法高兴起来,像是失去了高兴的一切理由。
明明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他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一切,也解决了一桩麻烦事,可是为什么,到了最后却反而怅然若失,如同输了的是他?
杜和扪心自问,苦寻缘由良久而不可得,直到有一天,他坐在房顶上,看到了隔壁园子的女主人领着儿子笑嘻嘻的回家。
那男孩应当是刚下了学堂,书包斜斜的背在身上,浑身都是灰土,他的娘一边数落他,一边问他晚上要不要吃糟鱼,娘俩的影子随着夕阳拉在地面上,长长的,看起来亲亲热热的,叫人忍不住嘴角上扬。
当天下午,杜和先去了一趟崇明的报社,之后就带着东西去了荣喜班。
王兴宝不在,王衔珠就大喇喇的坐在属于她爹的那把椅子上,看着院中的弟子们练功,见到杜和来,王衔珠眼神一亮,招呼道,“哟,媳妇来了?快坐快坐。”
杜和如若未闻,自顾自的坐在王衔珠的对面,将礼物放下,开门见山的说,“知不知道胡六家在哪?”
王衔珠浓眉一挑,手指在下颌上抹了抹,犹犹豫豫的说,“好像是住在隔壁那条街吧,上个月他在那租了个破屋,不过他不怎么回,总被人堵在屋子里追债。”
“胡六……现在怎么样了,他说他去哪儿了没?”王衔珠迟疑着问。
杜和意外的说,“这事我还要问你,你不是他的班主么,自己弟子去了哪儿不知道?”
“我要是他班主,他敢去泼你脏水?腿给他卸掉!他早退了班子了!”王衔珠说起这事来就是一脸的气恼,“搞得我都不敢跟你去解释,怕你家母老虎敲烂我的头。”
“谁家母老虎?你好好说话,那虽然是母老虎,但是可不是我们家的,别乱讲啊。”杜和无奈的纠正。
王衔珠挥了挥手,“你要不娶她,我就娶你,放心啊。”
杜和一巴掌打在自己脑门上,“放心?你这样我才不放心好吧!”
王衔珠哈哈大笑,眉眼浓丽而又英姿勃勃,好一个不让须眉女巾帼。
折腾了好一阵,王衔珠几乎将自己手下的弟子们折磨的奄奄一息,才终于大概推断出了胡六的老家在哪里。
豪气的将写着地址的纸条拍在了桌子上,王衔珠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的说,“那去吧,算我给你赔礼道歉,不用谢哈。”
杜和黑着脸拿起纸条就走,“本来也没想感谢,我不被他们给恨一回就不错了。”
王衔珠在身后叫道,“留下吃个饭呗,我爹还想跟你喝酒呢!”
“今儿有事,下次!”杜和头也不回的喊。
拿着那张纸条的时候,天色已经将暗了,杜和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上了去浦西的最后一班渡船。
船家看他的眼神很奇怪,杜和疑惑的问道,“老丈,你有什么事么?”
船家连忙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后生长得很像个人,真是太像了,老倌儿还以为你是他的亲戚咧。”
“……是一个姓胡的?”杜和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没想到船家摇了摇头,“那倒不是,不说这些个了,后生这是要去哪个地方,都这么晚咯。”
杜和微微抬起头,看向了浦西的方向,轻声道,“我去看一个故人。”
“老丈,你晓得火镰村在哪边不?”
船家一愣,“俺就是火镰村的,将将好,你同我来就得了。”
没想到随口一问就能遇到正主,杜和连连谢过了船家,俩人目的一样,干脆就越过了渡头,直接将船停在了火镰村村口的野渡口,上了岸,船家给他指了指村口的方向,便要先将船保养过了才走,杜和谢过了船家,就孤身一人进了村。
夜已深了,村里灯光昏暗,村民们早已回家,路上并无人迹,只有偶尔穿街而过的野猫野狗与杜和为伴。
杜和在村里徘徊半晌,竟然一个人都没看到,眼见着走到了村尾,实在无办法,只好在那户人家门口扬声问道,“屋里有人嘛,老乡,我想打听个人啊!”
“有的,你找谁?”过了几秒,一个女人推开了木门走进了院子里,远远地打量着杜和。
月光昏暗,辨认困难,两人都顿了几秒钟才看清了对方的长相,紧接着,杜和就和那女人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叫。
那女人叫的是:“儿啊!”
而杜和叫的是:“姆妈?!”




魔术之王 第三百四十章 玉环
陆玉环因为过度的情绪起伏而晕倒了,她的儿媳身怀有孕难以扶持,杜和不得不告了罪将陆玉环扶进屋子里。
在看到灯光下的杜和的一瞬间,那位叫做小福的儿媳同样惊呼了一声,满脸震惊之色的叫了一声,“老公?”
杜和摇了摇头,“我不是你老公。”
心头一动,杜和再次问道,“你老公,是不是胡六?”
“嗯……你……”小福仔仔细细的看着杜和,半晌后,无声的流起了眼泪。
“是啊,你不是老公……他已经走了……呜呜……”
杜和心乱如麻。
不知道胡六还有一位夫人,也不知道胡六的母亲为什么和他的姆妈一模一样,仿佛是一个巨大的谜团被扔在了他的面前让他立即解开,否则就会越来越乱,最后无人能够得知其中的真相。
杜和急的如同锅上的蚂蚁,他隐隐的感觉自己已经握住了这件事情的关键一角,自己多日来的迷惑,或许就可以在这里,得到问题的答案。
良久之后,陆玉环醒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是两行泪水流了下来,她喃喃地说,“小福啊,六子回来看咱们了……”
小福在一旁哭得泣不成声,抱住了陆玉环的肩膀,呜咽着说,“娘啊……不是他,不是他,我好想他啊……”
陆玉环看到站到一边的杜和,似乎明白了什么,也是老泪纵横。
两人哭了好一气,才缓了过来,擦着眼泪陪着杜和坐在了桌前。
如果杜和的母亲在这里,一定会难以置信,世界上竟然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不仅仅是容貌上的相似,就连气质,身材,声音,都如出一辙,如果不是女人手上缺乏保养所存下的老茧,那么两人穿着一样的衣服站在一起,决计没有人能将二人分得出来。
陆玉珍的堂姐就是双胞胎,陆家每四五个直系血亲中,至少有一位会生下双胞胎,且都是同卵,长得一模一样。
只不过就连陆玉珍都不知道的是,她也是双胞胎,只不过她的姐妹在生产的时候脸上天生有一道疤痕样的胎记,不便见人,因此生下来就送去寄养。
可是在送人去寄养的半路上,孩子就丢了。
刚刚出月子的小女婴丢了就没什么可能找得回来,更何况是遇到了乱事,送孩子出去的那个亲信怕受连累,干脆就报孩子死了,因此陆家压根就没有找过这孩子。
陆玉珍从小到大都是自己一个人,也没听父母提起过失去的那一个女婴,所以对此毫不知情,杜和更是一无所知。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无亲无故的人长得一模一样,杜和一直都心有怀疑,然而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们的母亲就一模一样。
直到这位夫人突兀的出现在他的眼前,直到他看到她脖子上戴的那枚玉环。
他的母亲也有一枚。
两枚玉环是一对,合在一起,玉上的花纹就会合成一个佛教的万字符号,寓意很是吉祥,陆玉珍给他讲这个玉环的时候还很遗憾的说是外祖父将玉环遗失了,不然可以作为传家宝送给杜和与将来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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