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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术之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名寒
“东洋人原来打的竟然是半路截杀的注意!”她的身子微抖。
“半路截杀几乎是百分百会发生的事情,到时候我们离开了自己的地盘,人生地不熟,比现在会危险更多,高桥海羽不一定会下手,但渡边龙之介一定不会放弃这个机会,毕竟这个办法所引发的连锁效应是最小的,事后还可以完美的脱身。”
杜和笑眯眯的说道,从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
“那接下来怎么办?”江凌开始发愁。
江中叶也抬眸看向杜和:“你打算怎么办?”
“嗤!”杜和回望,眸光意味深长,他似笑非笑道:“一个字,拖。”
高桥海羽说白了就是没办法让他离开上海,渡边就用另外的方式逼他出现、应战,重新回到风口浪尖上,再伺机找机会杀人。
可是他杜和又不是个傻子,难道给他砖头他就非得接着吗?
所以杜和的意思是,反正不能明着拒绝那就采用拖延战术,委婉的不参与,只要他不接招高桥能奈他何?
听完了杜和的想法,江凌有些别扭,但是仔仔细细的想想好像这是最稳妥的方式了,反正也不能硬着来,且看走一步看一步。
江凌想完,顿觉还是杜和聪明,于是凑到杜和的身边闹腾起来。
杜和只顾着应付江凌,他没有注意到江中叶沉默了。
良久,江中叶没有说过一句话,好像变成了一尊雕像,一动不动但望着杜和的目光却从一开始的忧虑渐渐的化作某种说不出的坚定。
如果说人生还有什么是杜和最后悔的事情那无疑就是这一天,这一天他没有注意到江中叶反常的沉默,只顾着和江凌谈笑的他因为这一刻的粗心大意,后悔一生。
九日清晨不到七点,杜和还窝在温暖的被窝里沉睡,睡着之后世界便变得安宁,不必担忧生死之危,不必去向家仇国恨。
这是十分难得彻底的放松,然而这短暂的安乐却被人粗暴的打破了。
江凌焦灼的声音窗外的那一端传来,刺耳的音量让新到来的一天平白染上了危机。
“杜和,不好了!出事了!”
声音仿佛穿透了冰冷的木头直接刺入耳膜,杜和忍不住皱了皱眉,缠绵的几分睡意立马散去了,他打开房门耐住性子道:“江凌别着急,发生了什么事,慢慢说!”
江凌听杜和的声音温和如水,恍如大山巍峨坚厚,心中的躁意不知不觉之间也跟着缓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稀里哗啦的讲了一遍。
等到江凌那边安静了,杜和眉宇间的褶皱更加的深邃,江中叶是怎么回事?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明明昨天清晰的告诉了他自己的想要采用拖延的战法,他也没有反对,为何……
为何今天一大早毫无预兆的就登报声明接受栾平班的挑战?
无论是战场上还是日常生活,最忌讳的便是人心不齐,更何况现在可是风云际会之际,稍有不慎可不是满盘皆输,而是血流漂杵、人头落地!
“阿和,现在可怎么办啊?”江凌真觉得焦虑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他也是万万没想到江中叶会做出这样出人意料的决定,当时从菜贩子嘴里听说后,他惊得脸都白了。
深呼一口气,杜和心内此时也有点复杂,他有些弄不清楚江中叶到底是怎么想的,事实上在他看来江中叶这种应战的行为,无疑是正好满足了高桥海羽请君入瓮的计谋。
哪怕是自投罗网都没有这样轻而易举和鲁莽的,说实话这不符合江中叶一向的为人。
“先别急,这件事我会找叔叔好好谈谈的,他现在在哪儿?”杜和的语调尽量的舒缓,此时已经是一滩浑水,他怕江凌再忍不住脾性冒然动作,只能是尽量的安抚之。
江凌的声音立刻就传了过来,果然是显得镇定了很多。
“我出门买菜的时候我爹还在家,阿和你现在赶紧换衣服,我把东西一放立马回家去。”
杜和轻轻地嗯了一声,拽住睡衣直接往上掀。
等杜和赶过去的时候,正好听到江凌叽里呱啦的埋怨的声音。
“所以说爹你是不是糊涂了啊,你为什么要应战啊,杜和不都说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了吗?”江凌抱住自己那一碗红枣粥,愁眉苦脸的。
“我也想知道江叔叔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话锋一转,做出截然相反的决定?”





魔术之王 第三百七十七章 豆浆
院子门口杜和踩着清晨的阳光大步走来,他随意坐下,淡淡的青木香气中还带着清晨的冷冽。
江中叶瞧了他一眼,苍劲有力的手指摆弄着碗中的勺子,神情安稳。
“杜和,连魁班是我半辈子的心血,是祖师爷从一件道具一个人慢慢的发展起来的,每一样都是几代人的心头血,是我们几代人代代相传、骨肉相连的血脉。”
这一点杜和和江凌都明白,但是这和应战的事有什么关系?
江中叶见状笑了笑:“正因为如此,我不能堕了连魁班的威名,就像是你的孩子受了羞辱,难道你会无动于衷吗?”
“可……”江凌想说连魁班和孩子不一样,杜和却悠然长叹。
他一直都很清楚,连魁班对于江中叶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会如此的重要,甚至超过了江中叶本人的性命?
“算了,既然已经应战了,那就只有一往无前,先试水眼前的这一关再看事后如何?”杜和说完站起身来,脸上并无一丝怨言,他轻轻一笑恍如二月柳叶轻梢,恣意洒脱。
“那么我先去整理魔术道具,此次应战便由我参与吧,要战便战个痛快!”
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要是想要赢得比赛,杜和是最合适的人选,毋庸置疑,江中叶没有否定,杜和便安心回了留园。
看着杜和走开的背影,江凌却是实在再也憋不住气了,这都叫什么事?
她横眉瞪眼,咬牙切齿的吼道:“爹,就算连魁班相当于您的孩子,阿和就不算你的孩子了?您凭什么要让杜和冒风险替您挽回班子的声誉,你凭什么牺牲杜和的性命去成全你自己,你凭什么这么自私自利?”
满脸涨红,江凌激动的吼着,额头几乎要碰上对方的额头。
江中叶终于动了,他抬起了头,眼中一片慈祥。
“就凭我想救杜和!”
一句话斩钉截铁!
江凌目瞪口呆!
屋子里杜和正在考虑变什么魔术才是最好的,说实在的现在的西洋魔术虽然很受追捧,但对于评委们来说在已经是司空见惯,如果想要一鸣惊人、拔的魁首,确实需要多费一番心思,也就是说他的魔术必须要有特色。
很多时候人的判断往往起始于印象最深的那一刻。
芸芸众生哪一个不是别出心裁的想要展示自己的独特性和不同之处?
无可取代的魔术,这个就是他的主题!杜和唇瓣微翘,自信让他的双眸流光溢彩。
“决定好演什么魔术了吗?”从外面透出来的光将江中叶的身影来的老长,地面上淡淡的阴影好似融了水的墨,虚无又缥缈。
杜和的手指划过一溜儿的红木箱子,而后猛地掀开其中一个,微微笑着露出一片洁白。
“我决定表演四川变脸,稍加更改,再加上一点西洋小花招!”
也就是以中为主以西为辅,中西合璧了。
江中叶眼前不由一亮,这种注意他以前怎么没想到过。
但随即眸中的神采很快归于荒芜和沉寂,他深深地注视着杜和,深沉深邃。
看呐,他的决定是没有错的。
杜和这样的天才应该长长久久的活着,为这个民族创造出更多的奇迹和文化。
有他在也许等华夏驱逐了侵略者,老祖宗的魔术能重新享誉国际!
想到这里,江中叶的心都在颤抖,他害怕忙碌的整理着魔术道具的杜和发现自己的异常,于是深吸一口气,又默默的转身返回。
刚回到自己屋子里,还没坐下就见江凌心浮气躁的撞了进来,他啪的一下关上门,守在门口嚷嚷道:“我方才回了屋子仔细琢磨,还是没明白你到底什么意思,你都把杜和推到泥坑火坑里了,怎么还说你是想救他?”
“爹,你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今儿个你要是不说清楚,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出门一步的。”
江凌说着身子干脆贴到门板上,恨不得和板子融为一体,看着姝多可笑。
江中叶也确实笑了,不过不是因为江凌的姿势而是因为自己的女儿终于不是当年冒冒失失思虑不周的小女孩,懂得关心别人了。
杜和是一个十分警惕的人,所以想要完成自己的计划,就没有比江凌更好的人选了。
“阿凌,你不想要杜和死对吧?”
江凌懵懵懂懂的点头。
江中叶的笑意加深:“那么你一定会听我的话,对吗?”
且不说江中叶和江凌到底说了什么,只说杜和这边就颇为的繁杂,因为是中西合璧的魔术,必须让整个魔术过程显得自然又和谐。
魔术在于行云流水般的变幻万千,而不是生拉硬拽的堆砌和拼凑。
杜和身受中国传统儒学的熏陶和西洋技法的熏染,所以他就格外的将就顺应境界之美,融合之美,这是西洋魔术师所不具备的思想优势。
就这么一边筹划着,一边修改着,一直忙到半夜杜和才勉强合上了眼皮子。
因为实在是忙得太晚了,所以这一次杜和干脆住在了江凌和江中叶这边。
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江凌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亲手端到的杜和的面前,可杜和刚起床还没洗漱,于是无奈道:“等我洗完再吃,时间还早不急的。”
江凌哦了一声等到杜和一洗完,就立刻又催促道:“杜和你赶紧喝豆浆啊,凉了就腥了。”
杜和:……
至于这么着急吗?看那豆浆还冒着白气,一时半会儿应该也冷不了吧。
思绪一转,杜和突然意识到江凌好像有点不一样,以前虽然也急躁可急中从来不会这么的稳和静。
“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杜和挑眉。
他只是试探疑问。
但是江凌的睫毛却抖的如垂死秋蝉,轻颤的手指捏住的碗里汤汁晃荡不休。
杜和的神色微沉。
江凌真的有心事,而且还瞒着他。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眸中已然出了冷光。
江凌的心脏跳得极快,正忐忑呢,江中叶走了过来,便看报纸便说道:“江凌能有什么事,还不是想要劝你别去,又怕你教训他吗?”
昨天江凌那愤怒的表情,杜和是亲眼看到了。
此刻江凌也缓了神,瞪眼道:“我就是不想让你去,才巴巴的早起给你熬豆浆讨好你,希望能听你给我的劝,你看我干什么,看我也不想让你去!”
说着将手里的豆浆“砰”的一声放在桌上,哼了一声。
江凌的性格确实是一直如此,这小子向来都是想要啥非要拐个弯儿,杜和释然接过了豆浆。




魔术之王 第三百七十八章 隔世
头好晕,眼前所有的光景都仿佛蒙上了一圈迷蒙的雾气,琐碎的树影斑斑随风晃动,光怪陆离中摇曳出一股张牙舞爪的狰狞。
杜和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怪梦。梦里的江凌和江中叶都变成了一道虚影。
“我这是怎么了?”杜和努力将自己的目光凝聚到江凌苍白的脸上,晕沉沉的自言自语道。
江凌闻言,久久不动的表情晃动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愧疚。
她上前一步扶助杜和的胳膊轻声说道:“阿和,对不起,我和爹真的只是想要救你。”
“你要是……要是醒来了,可千万别怪我们啊!”
杜和此时忽而明白过来,他费尽的转头去看江中叶,然而浸入豆浆中的大量的蒙汗药却朦胧了他的视野,他看不清江中叶的脸,但是却在江凌道歉的那一刻倏然恍然这一切都是江中叶的注意。
江中叶从一开始就决定不让自己出战!
杜和心里涌出一股怒气,这算什么?
江凌眼眶湿润,死死的握着他的胳膊,杜和挣扎两下没挣脱反而加剧了自己的眩晕,最后的最后他只看到门口的一道光影随着此月清风摇摆生根。
那里站着的正是江中叶。
杜和无力的重新陷入黑暗。
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了多久,也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时间了,四周安静的吓人,杜和一张嘴就觉得喉咙干疼。
他喊了几嗓子却发现没人应答,心里便明白家里是没人的,于是只能从床上爬起来,然而没想到稍微一动便头疼欲裂,即便如此他依旧咬着牙坐起身。
但是发软的身子却连床都得下不了,心中的焦灼一下子更加的燎原。
时间到底过去多久了?他们怎么现在还没回来?到底怎么样了?
和高桥海羽栾平班的魔术比拼顺利吗?
高桥海羽有没有动用什么阴狠的奸计?
历数过往,高桥的种种行迹,杜和很担心对方会为了赢得比赛不择手段,比如收买评委或者观众,透过报社贬低江中叶营造心理压力等等。
一想到这些,杜和的心跳都更加的激烈起来。
头晕再次袭来,毫无防备的他哐的一下躺倒在床头,用力的拼命的喘息,豆大的热汗珠从发间沁出顺着瓷白的脸畔往下落。
缓了一会儿,身上好似有了一些力气,杜和忍着喉咙里的干咳和眩晕,一点一点挪下了床,当双脚终于踏上坚硬的土地的时候,杜和忍不住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扶着墙艰难的朝门口挪动,杜和一心想着接下来只要移动到门口,到时候求人帮忙找一下江凌他们就好了,说不准江中叶早已经比完了正在回来的路上。
不由自主的劝说着自己,杜和心里安定了很多。
短短的不到三十米的路程,足足用了十几分钟,他走的气喘吁吁。
此时门口恰巧有两个人进过,肩上挑着菜担子,一看就是这附近的菜贩子,其中一个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另外一个满脸的长吁短叹。
杜和挤出微笑叫住他们:“两位小哥,请等一下!”
这两个菜贩子顿时停住了脚步,以为来了生意,笑容满面的跟杜和打千。
“老爷您吩咐?”
杜和艰难的抱拳诚恳道:“今天栾平班和连魁班比拼魔术,你们知不知道那一方赢了?”
“今天?不对吧,不是昨天吗?”瞧杜和不买菜,菜贩子们也不弯腰了,讶异的脱口而出。
“是啊,小老兄是记错时间了吧,栾平班和连魁班的魔术比拼就是在昨天啊,不过真是可惜了,好好的一场比拼,谁能想到呢,江班主居然会丢了性命。”
两个人边说着便感叹着走远。
杜和的大脑却嗡的一下,刚才那两个人说什么?
江叔叔他……
杜和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仿佛是胸口遭遇到了强烈的撞击,连眼前都白茫茫的,周遭的一切都远去朦胧。
他的身子开始颤抖,他双手扶着膝盖剧烈的喘息着,猛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听错了。
对,或许只是他听错了。
江叔叔怎么会死!他是一颗万古不变的青松,有着就算是沧海桑田也不会丢了命的韧劲儿。
他不相信!不相信江叔叔会死。
忍住心中的汹涌的情绪长河,杜和一身大汗下身子却有了充足的力气,他狂奔出了街头叫了一辆黄包车。
拉车的车夫听杜和打听江凌和江中叶,脸上迎客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叹一口气道:“这位先生,我拉您去吧。”
等黄包车停下了,杜和却迷茫了,展现在面前的是上海最为出名的殡仪馆,一抬头漫天的花圈,纸钱被雇佣来的短工抛的洋洋洒洒。
杜和的脚仿佛生根了。
无知无觉中竟然生出一股惧怕让他连力气都消散了。
头一阵一阵的晕,他好不容易才挪动自己的脚步往前走。
前方,吊唁大厅内,两排花圈的尽头,一张硕大的黑白遗照突兀的挂在墙壁上,抵着墙壁的桌子上放着白烛和香炉。
长生烛,长生烛,燃烛祈长生,可却是用来送死人的。
杜和久久的呆呆的看着照片上的江中叶,一滴热泪滑落眼眶。
无数的呜咽堵在喉咙里,像是失去了所有的野兽为了不丢失王者最后的尊严,强忍着按压着。
多年师徒叔侄一场,几度赴汤蹈火同生共死,心存同志,如今生死一错,阴阳殊途,此生却再也……再也不能相对笑谈。
心疼的像是要裂开,杜和咬着牙往前走,他想拿起一朵雪白的花朵放到那黑白遗照下,长辈阴间远行,他总是要送一送最后一程。
手中花枝触在暗沉的桌板上,杜和将要松手的那一刹那,身侧传了一个惊诧的带着几分惶恐的声音。
“阿、阿和?”
江凌的声音在颤抖。
杜和转过头,对面不远处一身重孝的江凌的手里抱着一大捧纸钱,显然是准备往外分的。
吊唁的大厅里稀稀疏疏的来往着几个宾客,沉重的气氛下没有人肯说一句话。
杜和的眼睫微微一动,眼神变得沉冷又漠然。
他移开了目光接着将花落下,声音很轻:“江叔叔,他是怎么出事的?”




魔术之王 第三百七十九章 吊唁
“昨天,昨天比魔术的时候,栾平班表演子弹打活人,非要我爹当助演,枪走火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居然敢那么堂而皇之的……那个东洋魔术师用东洋话不知道说了什么,后来高桥海羽用同一只手枪手枪打死了他,说是给我爹赔命,可是我爹,再也回不来了,呜呜……”江凌的一双眼哭的红肿狰狞,仿佛又看到了当时的恐怕和凄惨,眼泪刷的一下落了下来。
那时刻坚硬冰冷的子弹穿过江中叶的头颅,如电闪,一瞬喷出殷红的血液。
她的泪水越流越多浑身开始哆嗦,像个惊吓过度又悲伤哀痛的幼兽,连哭的声音都不敢出。
按照江凌的话,也就是说江中叶昨天上午便不幸被杀,杜和心里忽而燃起一阵火烧火炼的怒,他咬紧牙关沉默了。
寂静和死亡搭配在一起酝酿出令人窒息的空气,一切画面放在定格在这一刻,然而下一秒这画面又活了。
眼前的一切都那么碍眼,杜和突然大吼一声,一把推掉了桌案上所有的长生烛,灯烛乱飞,不少都砸到了江凌的身上,江凌默默地站在那里,任由蜡烛将麻布衣服烧出一个个的小洞,眼泪长流。
一直以来,杜和都将江凌当做自己的亲生姊妹,可是这一次他真的无法正视她。
纵然他知道江中叶的死高桥海羽并不是凶手,也不是江凌的错,可是他压制不住心中的火。
这股火烧的他实在是太难受了,疼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煎熬和愤怒,他恨!
恨得眼珠通红,恨得怒发冲冠。
砰的一下长生烛摔落在地,断成几截,烧过的烛泪软踏踏的淌在光滑的地面上。
江凌整个人都蒙了,她万万没想到一向对谁都和颜悦色的阿和会砸东西,眼泪凝固在眸中。
“你!”杜和指着江凌,用一双红的过分的双眸死死的盯着对方,眉宇暗怒汹涌:“是不是我今天不找来,你就一辈子都不告诉我叔叔死亡的事实?”
“你是不是还打算匆匆办完葬礼之后,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让我背负着这一切太太平平的活下去?”
江凌无言以对,只是垂下了头颅,哽咽。
她也是没办法,她又能如何,江中叶临死前费尽了最后一点生机叮嘱她不要告诉杜和真相,亡父的遗愿她怎么能不听。
面对着死亡的父亲的遗照,看着面容冰冷的杜和,江凌觉得好冷,骨头都要结冰,她拼命的抱住自己蹲下身子嚎啕大哭。
到底是为什么?
刚开始她只是想要和江中叶一起救下阿和的命而已,可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明明记得昨天给杜和下的蒙汗药足够让一个成年男子昏睡个四五天,可是为什么杜和会提前两三天醒过来?
她真的一点用都没有,连父亲最后的遗愿都完不成,现在……现在该怎么办?
听着江凌的嚎啕大哭,杜和心内酸涩难忍,这毕竟也只是一个小姑娘啊。
这是一笔算不清的糊涂账。
或许谁都没有想到高桥竟然如此的丧心病狂,不,不对,正确来说或许江中叶早有预感,只有江凌和杜和被完美的蒙在了鼓里。
“阿和,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阿爹,都是我太任性了!”江凌抱住自己的腿,只是一个劲儿的流泪和呜咽,她觉得自己对不起江中叶也对不起杜和,一瞬间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内疚如洪水一般快要把她吞没了。
一双锐利双眸看得清人世百态,所以杜和知道江凌心中的难过和愧疚不必自己少。
是的,愧疚,比起江凌,杜和最痛恨最愤怒的人其实是他自己。
东洋人想要除去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是他不甘心的挣扎才让江中叶当了替死鬼。
害死自己兄弟的人是他杜和,不是别人!
胸口一阵的翻腾,这一瞬喉间涌出一股股的腥甜,杜和面色一白,滚烫的热流猛然喷出。
“噗”的一声,白幡被杜和染上了一抹刺目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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