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赊刀人

“你来这里嘎哈呀……”
王惊蛰当场懵逼，小草忍俊不禁，本来挺剑拔弩张的时刻，谁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因为对方的一句话而烟消云散了。
布日固德却没有笑，可能是觉得并不好笑？
“心怀憧憬，我知道这里是圣地，我们萨满的起源，也是通古斯的发源地”布日固德双手合十，低着脑袋说道。
“哪有什么起源地啊，胡说八道，我们只是一群世外的原住民罢了，要说最大的区别，可能就是我们最纯粹的信仰还在而已”这老太婆叹息了一声，伸手扶起布日固德，说了句让他们跟着过来。
这里是山谷下，群山环绕下的一条狭长的山谷，谈不上什么世外桃源，但绝对与世隔绝。
王惊蛰，布日固德和小草随着这一群古老的通古斯人，逐渐的深入到了谷底中，最开始的时候谷下还是一片密林还有一条小溪，顺着溪水向前走了几分钟后，前方顿时豁然开朗了，那是一片很广泛的空地，两旁都是山崖峭壁，下面是各种各式的木屋，草屋，和先前碰上的那些人一样，这里生活着许多很古老的人群，他们穿着简单的衣物，做着作为原始的劳作，粗略数一下，人数大概过千左右，男女老少都有。
三个外人的到来，顿时引起了这些人的注意，纷纷放下手里的事物，侧目惊异的忘了过来，仿佛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以外的人一般。
这些人的肤色和长相，似乎和内地人有些不太相同，他们的骨骼偏粗大了些，身材也高了不少，乍一看有点和印第安人种比较类似，这就差不多算是最古老的通古斯人种了。
穿过这些人群，那老太婆领着他们来到了居中的一间木屋，推门进去后，她示意他们先等着就出去了。
这老人出去后，王惊蛰和布日固德之间才交谈起来，他直接就问对方道：“你似乎知道她是谁？”
布日固德看了他一眼，说道：“当然不认识，但我能猜测出来”
“萨满的巫师？”王惊蛰问道。
布日固德摇了摇头，说道：“巫师哪里都有，并不稀奇，东北的萨满教虽然不算太正统，但也是流着萨满的血统，他们中就有不少的巫师，在西伯利亚，内蒙外蒙地区也有萨满教，也有巫师，多数都是自封，或者达到一定程度就成为了巫师，这没什么稀奇的，我要想也能成为巫师，因为很久很久以前的萨满里有十二天巫，他们负责整个萨满教的运转，这些人各自为政宣传教义，彼此互不干涉自然也互不领导，不过他们却全都听命于一人，那就是大预言家，这才是萨满教的灵魂人物”
王惊蛰愣了愣，说道：“我还以为是教主呢”
“你这么理解也行，萨满教师教派却没有教主一说，只有大预言家”布日固德解释道：“开始，看见那个图腾的时候我还以为那是十二天巫之首的大巫呢，但刚才看见她人我才觉得不是”
“你怎么知道的呢？”
“我要说她从来都没有走出过这里，你信么？”
王惊蛰当即摇头说道：“那不可能，至少她那一嘴东普，你告诉我是怎么说出来的？”
布日固德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是普通话，还是达翰尔族语，又或者内蒙，外蒙的语言她都会，这并不是多难的事情，你知道萨满最尊崇的是什么嘛？”
王惊蛰摇了摇头说了声不知道，布日固德就开始娓娓道来的解释着。
萨满教崇尚灵魂观点，认为世上的一切都由灵魂，不管是人还是动植物，他们像藏区的喇嘛教一样，觉得人死之后不是失望而是另外一个开端，灵魂会离开人的躯体然后转世进行下一阶段的生活，而萨满的大预言家则可以灵魂永远不灭的一直走下去，其他人的灵魂在转生的过程中可能会遗失掉上一世的所有，但大预言因为可以语言，他们就会保持着着自己永生的灵魂记忆，也就是说这个老太婆你甚至可以认为，她的躯体里死一条飘荡了不知多少年的灵魂了。
王惊蛰震惊不已，很想说这绝对不可能，但话到嘴边却没有吐出来，这种话他是不能说的，说了就是质疑萨满教的教义，严格来讲这是大不敬的话，甚至他要是当着外面那群人说，都是有可能引起冲突来的。
当然了，可能说了他们也听不懂。
“我能看出来她是萨满的大预言家，而不是大巫，其实还是因为很关键的一点”布日固德面露崇敬和恭谨的说道：“她早就知道我们要来了……”
王惊蛰皱眉说道：“预言出来的，我怎么没感觉到”
布日顾徳说，她传递出来的信息，你们不懂，我能懂。





天命赊刀人 第673章就这么找到了
预言家在西方比较流行，等位换算到东方的话，就是算命先生，不过两者之间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算命者只算当下，求疑解惑等等，但预言家嘴下说的，往往都会延伸出很远，一杆子支出千百年都有大有可能，比如较为出名的玛雅预言，就是当时玛雅人的预言家写下的，而且这个预言扯的比较大，整的也比较牛逼，居然都预言出太阳纪和世界末日来了，这一点在东方世界来讲就不太多见了，似乎只有唐代李淳风和袁天罡编著的推背图可以比拟一下了。
不过，预言家和算命者不能说谁比谁厉害，他们都属于同一个系统的，可以说是各有千秋吧，你让王惊蛰来预言的话，他也能办得到，但最多能算一个人往后几月，一年半载最多不会超过三五年的身后事，再多他就很难断出来了，因为他没那个功力，也受不起这个因果。
对于预言家，王惊蛰身为同行业的人，还是非常感兴趣的，主要源自于他就想试试看，对方能不能在他身上预言出什么来，像上次在藏区的大昭寺里，那位挺受人敬仰的活佛大师，就准确的点出了他的问题，只不过对方没有给他什么答疑解惑罢了。
布日固德似乎显得非常激动，自己就在那躁了起来，颇有种手足无措的意思，局促的好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很显然对于他这个年纪和经历的人来讲，能有这种反应，那无疑是跟猪八戒进了高小姐的闺房一样，这是碰到怦然心动的时刻了。
“你，你看见了么……”忽然小草伸手使劲的扯了扯王惊蛰的胳膊，说话的时候都有点发颤了。
“啥啊？”王惊蛰顺着她的手望去，发现这木屋窗口外面有一排架子，架子上摆放着不少的花草，就跟寻常人家家里养的盆花一样，在那一排花草下面，傲然挺立着好几株青翠的小草，大概四五公分长，每一株上都只有三片青绿色的叶子，根茎细小。
王惊蛰好像被当头来了一棒，他不可置信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挪蹭着脚步走了过去，然后低下脑袋眼珠子死死的盯在了那几株小草上，感觉喉咙瞬间就干涉了。
丹青芽，这一趟来草原他和茅小草耗费了能有将近两月的时间，特别是在深入到草原腹地，进入到这莫名的萨满起源地，虽然是称不上屡屡犯险吧，但也来的颇不容易了，没想到如此轻易的就看见了这最后一味小草丹青芽，居然果真就生长在了这里。
布日固德也很疑惑，他扭过头看了半天，很惊讶的问道：“这就找到了？”
他都觉得有点匪夷所思，这根本不能算是找啊，完全就是送上门来了啊，怎一句卧槽能形容得了此时的心情的。
王惊蛰搓了搓脸，有种很想把手伸过去采摘过来的念头，不过这时门口悄悄的过来了一道人影，那位老婆子回来了，眼神顺着他的眼神落在了窗口上。
布日固德连忙行礼，恭谨的问了声好，那老太太“嗯”了一声，然后静静的看着王惊蛰。
这老人别看年纪大了，但你要以为她老眼昏花的那就错了，反倒是对方眼中似乎透出了一种洞悉一切的精光，让王惊蛰的心头颤了一颤，例数这些年来他见过的牛逼人物，向缺和王仙芝还有王昆仑得算，他爷爷王风饶和藏区神庙里那位也是，剩下的就不多了，这老太太应该也能在列。
不是因为布日固德指出她是萨满的大预言家，而是王惊蛰从她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沧桑和古朴的气息。
她绝对不是那种会刀枪剑戟十八般武艺的武林高手，但一张嘴应该会惊为天人的。
“远方来的客人，我代表自然的神灵，欢迎你们……”
木屋外的空地上，燃起了火红的篝火，一大簇木材聚类的燃烧着，那些衣不蔽体的通古斯人手拉着手在一起围绕着篝火，热烈的起舞着，嘴里唱着完全听不懂的音调。
王惊蛰，布日固德和小草坐在离火堆较近的地方，面前摆放着不少的食物还有酒水。
萨满的预言家在离他们不太远的一张椅子上。
“倒是挺好客的”王惊蛰点了点头。
布日固德说道：“这是萨满最隆重的一种接待客人的仪式，萨满崇火，拜火，点的火堆烧的越高越旺，就说明越是重视我们，这种礼节很难得，除非在祭祀的时候才会用”
王惊蛰扭头问道：“那你觉得，我们哪里值得她这么欢迎我们？只是因为，我们可能是多少年前第一次进入到这里的外人，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我觉得，他们如果想让外人进来的话，随时都应该可以，比如把那个瘴气给撤掉就行了”
布日固德沉默了下，摇了摇头，也是不解。
“暂时不提这个了，你说我要是跟她讲，想要那株丹青芽她会拒绝么，既然这么好客，我觉得我的要求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可能没啥问题吧？”
“过了今晚，我会和她说的”布日固德点头说道。
“嗯，谢谢了”王惊蛰扭过脑袋，透过火光眼神飘向了不远处，落在了那位预言家的身上。
他很想看看这位老人家的面相，真的如布日固德所说的那样，她的身体里有一只不知道飘了多少年的灵魂么，那可就太匪夷所思了。
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老太太轻轻的转过头，和王惊蛰四目相对，两人的视线接触到一起后，久久都未分离。
王惊蛰没有看清对方，不是看不见，而是看不清。
彷佛看到了一片云里雾里一样。
那老人淡淡的转过了脑袋，王惊蛰忽然轻松了不少。




天命赊刀人 第674章坟呢，魂呢
看相里有几种面不看，就跟算命有几种命不能算一样，病入膏肓将死之人，奉天承运一国之君，未到温饱乞讨之命等等，再一个就是无相之面这前文里提过，除了这些因素外还有个状况，就是命理被天机给遮盖住了。
算命，算命，命理都被遮掩住了，你还拿什么来算？
这老太婆就是算不了的那一种，王惊蛰一眼望去，就好像看见了无边无际的星辰和大海，根本就没有底。
这老人难得一见啊。
感觉到王惊蛰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旁边的小草很敏锐的就察觉到了，侧着脑袋小声问道：“你刚才看什么呢，怎么好像心事重重的，她有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
“嗯？”
“但是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啊”王惊蛰感慨的说道。
“那你还看的这么认真。”小草说道。
小草自然不会认为那位老太婆有什么碧玉羞花之貌值得王惊蛰定睛观看，他看的应该还是对方的神秘兮兮，这孩子可能是遭受过太多的变故了，但凡碰到这种诡异的状况都会小心谨慎的对待。
隆重的接待晚宴没进行多久就结束了，这里的人由于常年与世隔绝，夜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所以他们的生活习性就是，晚上吃饱了喝好了，没什么事就洗洗睡了，预言家神婆子让人腾出了一间草屋给他们三个住，留下一句话说有什么明天再谈就不再管了。
他们三个自然不会睡的这么早，时间不过才八九点钟而已，还没到打瞌睡的时候呢，就坐在草屋的地上聊着天，王惊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歪着脑袋就能看清外面的情形，从他这个视线角度正好能看到这山谷里通古斯人部落的全貌，几十间错落有致的木屋和草屋随意的分布着，中间那一栋就是神婆子的，每一间房屋都是没有灯的，开着窗户，几乎很少能看见人在外走动，绝大部分的人都已经早早的歇息了。
看着王惊蛰歪着脑袋，眼神呆滞的楞着神，布日固德就皱眉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王惊蛰说道：“关于生物的起源和进化论等学术性问题……”
“说人话行么？”布日固德无语的说道。
王惊蛰回过头，淡淡的说道：“我粗略的算了一下，这里的人应该在六百到七百之间，从刚才的篝火晚会上看，男女比例大概是三比一左右，老人占了五分之一孩子却不少，也就是说男多女少呗，这个地方与世隔绝了不知道多少年，人却还这么多，你说他们是怎么繁衍下来的呢？这就跟盖金字塔似的，从底层开始，结婚生子，再结婚再生，生着生着到最后不全都变成近亲了啊，再一个你有没有想过这的医疗条件这么落后，夭折的概率得有多大，我觉得一直生下去过了几百上千年的话这个时候早应该就是金字塔的塔尖了，那得是生无可生吧了，因为都是近亲生出来的话，不是痴呆就是傻子，但你刚才看他们那些人，有一个是痴呆蔫傻的么？我看他们扔长矛的时候，那准头和力道放到奥运会上去，都能拿奖了，这明显不合常理啊”
王惊蛰这话说完，其实听起来挺糙的，但绝对不无道理，仔细想想就能察觉到有问题了，一个不过千人的部落，没有任何外人进来，他们是如何做到繁衍生息这种最根本的存活问题呢？
布日固德和小草一点就透，王惊蛰说的问题明显是大有可能的，可现实状况却是正好恰恰相反了，两人身上顿时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这里有点诡异了。
“你说萨满最注重的是什么？”王惊蛰问道。
布日固德说道：“灵魂之道”
王惊蛰“哦”了一声，没再往下接着问了，就摆手说道：“想不通就不想了，睡吧……”
布日固德斜了着眼睛说道：“话说一半很烦人的”
王惊蛰耸了耸肩膀，说道：“关键是我后半段根本就没想出来，我怎么说啊”
这一夜，三人睡在了山谷下的草屋里，幽静的范围并没有让他们早早的入睡，脑子里都在想着关于这处神秘地方的神秘，特别是王惊蛰最后点出的那几句，如何解释生物的繁衍生息问题。
一夜过后，天还蒙蒙亮，他们三个差不多就先后醒了过来，简单洗漱了一下，王惊蛰说出去逛逛就独自一人出去了。
清晨的山谷，露水还挂在枝叶上，深吸一口气，有种很清新的味道，让人不禁有种沁人心脾的感觉，这里的空气真是不错。
王惊蛰吐了口浊气，舒展着筋骨随意的逛着，这里的人起来的都比较早，除了生火做饭以外，有的已经开始劳作干活了，看见王惊蛰很多人都报以微笑望了过来，淳朴的很。
王惊蛰笑呵呵的点着头，然后溜达向了远处，他想看看这处山谷的尽头在哪里。
狭长的山谷没有多复杂的路线，就是一条笔直的路而已，穿过这片住着人的地方，就没有人烟了，全都是原生态的森林，尽头差不多也就到了，再往外就是那片瘴气了。
王惊蛰站在林间，观望了很久，随即疑惑的嘀咕了一声：“奇怪了，怎么会没有坟呢？”
这个地方已经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按常理来讲，一代一代的人走下来，最起码的生老病死你得面对吧，可是他却没有看见此地哪里有坟头，莫不成这的人死后都不会埋到地下？
“唰”王惊蛰拿出一张符纸，屈指探出，画出一道招魂符。
符纸飘飘扬扬的落在地上，没有任何的反应，没有坟也没有魂，难不成这里不死人么？
如果这附近有什么孤魂野鬼的话，这一张符肯定能给召唤出来。
王惊蛰迷茫的愣了，世间古怪的地方太多，就像八拐里坡那样，成为了三不管地带，阳间和阴间的人进不去，里面的鬼又不出来，俨然自成了一届。
而这里呢，通古斯那几百条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天命赊刀人 第675章殊途同道
王惊蛰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时忽然间就看见身后不远处有两个小孩蹦蹦跳跳的拿着一根树枝追赶着蝴蝶，玩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看见蝴蝶，王惊蛰又想起了他们最初进来时看见的那只被惊了的兔子，随即他猛然转头张望，看着山谷上方的瘴气，心头急剧的跳动了起来。
不管在哪里，永远都存在着生物链的说法，这是毋庸置疑的。
峡谷四周被瘴气围绕，人进不来出不去的同时，动物也一样，那么问题来了，这兔子和蝴蝶又是如何繁衍的呢，山谷下就这么大的地方，虽然他没有逛全了，但估计面积有限，人的问题暂且就不好说了，这些动物又是怎么存在的呢，这块萨满的发源地真要是几百上千年都被瘴气封锁着，按照常理来讲的话，这里的生物恐怕就灭绝了。
狐疑的王惊蛰没有想通，索性就一头扎进了林中，没过多久他又发现了一只袍子，两头松鼠，还有树枝上挂着的一条蛇，山谷里的动植物还是不少的，显得挺欣欣向荣的，越是这样他就越想不通了。
“真是邪门啊……”王惊蛰无言的往回走去，他回来的时候山谷里的人基本已经都出来了。
布日固德正站在昨天他们开篝火晚会的地方，昨天夜里较黑，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在这片书屋和草屋中间，晚上烧起篝火的地方有个台子，大概类似于天坛的结构，不过面积缩小了能有好几倍，坛中间是一块高耸的石碑，这个昨天他倒是留意到了，那堆柴火就是被堆在这上面，然后烧着的。
王惊蛰过来的时候，布日固德都没有发现，他看的很出神，王惊蛰也低头打量着这座天坛，下方是台阶一共九阶，质地是青石的，上面刻着很多图案和花纹，图案很古老，王惊蛰粗略的扫了一遍都没有看的抬明白。
这个就得说萨满教的历史了，萨满的起源要在史前的渔猎时代了，那个时期是神话和古老教派背出的年代，因为当时的人类社会还没有太成型，对于华夏文明来讲的话，所谓的渔猎时代应该就是伏羲时期，当然了，一切都是推论，没有特别严谨的说法，毕竟离得太久远了，谁也没办法拿出什么证据来了，所有的所有的猜测都是从考古猜想中得出结论的。
说到这，无非就是阐明一个观点，那就是萨满教的起源太久，太久了。
王惊蛰来了片刻后，布日固德才发觉有人来了，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着石碑说道：“这是萨满的祭坛，祭拜神灵的地方，你看上面的图案，有天气、预言、解梦、占星，这是萨满中最擅长的，还有下面的那些，山，火，日月星辰则是萨满人最崇拜的，还有这里你看见了么……”
王惊蛰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发现个穿着兽皮的人手举着法杖，脸上扣着个面具，在他的身后是好几道虚幻的人影。
王惊蛰问道：“这是什么？”
“萨满的教义认为人有多个灵魂”
“几个？”
“三个”
王惊蛰当即一呆，这其实跟中土道派的认知是一样的，三个灵魂不就是三魂七魄中的三魂么。
布日固德说道：“我们认为，人的灵魂应该有三个，生命之魂，如果一个人死了那就是他的生命之魂离开了，思想之魂远离身体的时候也不会消失，萨满的巫师会将其送入阴间，还有一个就是转生之魂，按照人生前的品行和德进行转世”
王惊蛰说道：“天下大道殊途同归，道理都一样，道家也是如此的”
“嗯，就是这么一回事”布曰顾徳点头道。
王惊蛰寻思着，问道：“那个神婆子有没有说留下我们干啥？昨晚来，面也见了，饭也吃了，不至于再坐下来喝喝茶吧？要不，咱们告辞走了？”
“你对这里不感兴趣？”布日固德诧异的问道。
王惊蛰两手一摊，无语的说道：“大哥，这是你们萨满的圣地，我是信道的，你对这里有兴趣，我能有兴趣么？那不是欺师灭祖了么？再一个，你要是想呆在这里的话，你自己留下深造一下也行，我俩先走了，不过临走之前你得跟你们那位大预言家提下，把丹青芽送给我一，不是，最好两三株，我看她也没当个宝似的，给我问题不大吧”
不日孤独皱着眉头，略微有些严肃的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你也能留下来，至少多呆几天”
“为毛？”王惊蛰问道。
布日顾徳认真的解释道：“听一听萨满预言师的教诲，也许你会从她的嘴中得到你意想不到的东西，作为萨满教唯一的一位语言大师，她所知道的东西，远超乎我们的想象……”
“有个事，你可能不太了解”
“嗯？”
王惊蛰说道：“预言，跟算命一样，作为一个专业人士，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算命不是白算的，预言也不是白预的，因为这讲究个因果关系，越是精准和繁琐的预言，因果就越大，就拿算命的来说吧，为啥那么多瞎子，口舌生疮，身体有残疾的人？这是泄露天机太多，犯了五弊三缺啊，所以我很确定，你们那位预言大师如果想要预言的话，代价恐怕不会小了，你觉得她会为我这样漠不相关的人浪费什么代价嘛？我觉得够呛吧”
本来，王惊蛰还确实打算想咨询一下来的，但是发现这地方太过神秘和匪夷所思后，他这个念头就断了。
越复杂的地方，明堂就越多啊。
布日顾徳也知道这种事，听闻就有点皱眉了，到也没太劝他。
这时候，两人忽然感觉背后有道注视的目光投了过来，一回头见到了那神婆，站在木屋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