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赊刀人

老板乐了，看着天真的王惊蛰说道：“你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不黑，谁干啊？”
王惊蛰顿时无语，舔了舔嘴唇后问道：“不怕查啊，这都法治社会了，黑煤窑可是明令禁止的，以前晋省那边出过不少事，后来一直开始严打，抓到了就不能轻判。”
老板掏出烟来散给这帮人，然后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别地方的我不清楚，但长岭子这边的我就知道，但凡是开黑煤窑的都是有组织有纪律的，这么跟你说吧，长岭子附近方圆百里左右有六七个村子，干黑煤窑的就是这几个村子里的人，而且绝大多数都是村委挑头的，然后村民入股拿分红，卖煤赚的钱一层层的往下分，最先从镇里，区里开始，包括几个直管的部门，最后到这些村民的手里，你说他们不怕查么？当然不怕了，呵呵……因为来查的人哪怕就是刚到市里这边就知道消息了，村里就早做准备，你拿啥查啊？要说暗访也可以，但你知道他们的防范措施有多严密么，只要有生人进入煤窑的范围，他们就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你车开不到两公里就得被人拦下来了。”
“黑煤窑的背后，是每年好几亿的产值，这么多钱分出去了谁拿着不手软啊……”
余庆生有些震惊的说道：“都有这关系了，还干什么黑煤窑啊，直接做正规的不就得了。”
“关键是执照国家不给批啊，再一个，正规的煤窑那不得交税？你知道这税每年是多少钱啊，这钱省下来给上面，不香么？”
王惊蛰听完没啥太大的反应，但是徐天良和余庆生听了脸色都有点变了，因为这就说明了一个情况，他们想要进去把徐家小儿子的尸骨取出来带走，恐怕就很难了。
为啥？
人家这黑煤窑是超级团伙的性质，从上到下一层护着一层，长岭子煤矿四周严防死守他们想摸进去都不可能，而且真要是起尸骨的话，那人家更不能干了，因为你带走尸骨那就意味着他们的黑煤窑事件得要被挖出来了，这帮人能愿意么？
到时候势必是要搞出冲突了，老板都说了他们都是一个村一个村的，村子里男女老少加起来都是几百人的，他们这六个人扔进去恐怕连一点水花都掀不起来，就得被淹死了。
本以为过来就能把尸骨给带走，现在看来的话可是太有难度了。
“谢了老板，这两天我们就在这吃饭了，过后再聊哈”王惊蛰掐了烟头站起来说道。
片刻后，他们一行人走出了饭店。
来到飞度旁边，余庆生皱眉问道：“这得怎么办呢？”
王惊蛰指着飞度下面的车牌子，说道：“粤牌的车，这就好说话了，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咱们啊就当是外面过来买煤的客户，以这个身份跟他们去谈，来降低他们的戒备心，等着稍微混熟了一点，咱们就去长岭子煤矿找尸骨，然后在偷摸的带走”
徐天良一听，也觉得这可能就是最好的方式了，于是几人商量了一下，一致让王惊蛰操办此事说他脑子灵见识多，他们肯定是玩不转的，就只能指望他了，王惊蛰也不推辞，让他们几个先上车，自己要打个电话。
余庆生和徐天良等人上了车后，王惊蛰拿出手机想了想，就给范老二打了过去，这事本来找黄九郎也行，但毕竟特别事务处理办公室管到这种事上的话名不正言不顺，略微有点唐突，但找范二哥的话让他动用一下关系也行。
范老二接到他的电话，相当的诧异了，也带着一丝惊喜，因为王惊蛰这人他从来不主动联系，而他一消失就是一年半载的，属实太神出鬼没了点。
“哎呀，早上我就听到喜鹊在我家门前叫唤了，我就寻思有啥喜事上门了呢，等了半天也没见喜我就寻思是错觉呢，直到我接到你打来的这个电话，我才知道，今个喜鹊没白叫啊。”
王惊蛰说道：“你这嘴好像是抹蜜了，真甜。”
范二字正腔圆的说道：“主要不是想你了么？”
“咳咳，别煽情了，对了，我都忘了问你了，你现在到哪任职去了啊，肯定离开前岗区了吧”
“回京了，镀个金，过一两年在外放。”
“啊，行，行，我找你是有个事要帮忙，你听我说说……”
王惊蛰跟范二把黑煤窑的事讲了一遍，其实他的诉求现在已经不单单的是要起出徐家小儿子的尸骨了，他想要的很多，比如把长岭煤矿的黑煤窑都给关了，因为这种煤窑太祸害人，你算算时间就知道了，徐家小儿子是三十年前失踪就被卖到这边来了，这么多年过去了煤窑还在呢，鬼知道得有多少徐家小儿子这种人死在了煤窑里？
所以，这事办明白了也是功德无量的一件事，王惊蛰肯定想着给他们一锅端了，记一份功德在自己的身上。
范二听王惊蛰说完，就解释道：“我现在肯定不能给你答复，你也知道官场上的这些门道，你稍微等等的，皖南那边有以前我们大院里的一个子弟在，我跟他打听一下。”
王惊蛰也知道事情到范二这种人的身上，那就不是上下嘴唇一碰就能解决的，就说你先打听我等你消息吧。





天命赊刀人 第1206章平卦寻亲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范二哥给王惊蛰发了个电话号码过来，然后告诉他跟这人联系就可以，此人名叫徐建伟，实话实说，你有什么想法也不用瞒着。
王惊蛰随后在车外给这人打了个电话过去，因为首先他得通个气才行，毕竟一下子涉及到了几个村子的问题，到时候整出多大的争端他也预测不了。
“喂？你好……”王惊蛰拨通对方电话后，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是范老二的朋友姓王，有个关于黑煤窑的问题，想跟你聊一下。”
对方听到王惊蛰的话，在电话里就明显一顿，他明显没有想到打过来电话的人会这么生猛，直接管范成梁就叫了范老二，要知道在他们体质人的眼里，范老二以后可是要登顶的，而且人家现在位置也不低，你这么称呼似乎略显唐突了。
徐建伟随后一想，有范二哥打招呼过来，再加上此人如此的称呼，那说明两人的关系很不一般啊，体制内的人脑子都是相当活络的，他几乎在一瞬间就品出了两人的关系，所以给王惊蛰的定位跟之前比又不一样了。
“王先生，你说的是长岭子黑煤窑吧？这我知道，实话跟你说吧，长岭子三个字在皖南的概念就是一颗黑毒瘤，不过由于涉及到的问题太多，上面尽管研究了很久，也没定下如何处理的调子，差不多在三四年前也曾经举行过两三次抓捕，但最后都无疾而终了，问题就在于七个村的问题上，七个村的村民一共两千二百余人，他们几乎人人都和黑煤窑有关系……”
王惊蛰听着对方在电话里跟他介绍状况，两人也就此聊了几句，说了能有七八分钟后，王惊蛰就皱着眉头说道：“猫有猫道，够有狗洞，你们处理问题的方式是一切都根据证据来处理，而我解决的方式就比较干脆利索了，这么地吧，你听我消息行么？”
徐建伟顿时就意识到了点什么，连忙说道：“朋友，你千万不要涉及到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不然我这里也不好办啊”
“呵呵，你放心，我懂法……”
跟徐建伟通话完事，王惊蛰回到车上，余庆生和徐天良都挺关心他这是什么程序，不过王惊蛰没跟他们交代啥，就说咱还是按照之前研究的步骤走，先以买煤的身份跟长岭子煤矿的人接触下吧。
于此同时，皖南某办公室里，一个三十多岁梳着分头的男子靠在椅子上想了半天，然后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按着免提说道：“你进一下”
片刻后走进办公室一中年，问道：“徐局，有事？”
徐建伟抬头说道：“你这样，从明天开始所有在职的和休假的警员全部给我待命，到局里来报道，然后听候吩咐，准备行动。”
这中年就愣了，因为据他所了解最近一段时间市里面没有什么特殊的安全要办，上面也没有下过什么抓捕命令，更没什么检查的通知，哪里来的需要全局警员都待命的原因？
“这个，徐局有啥任务啊？”
徐建伟面无表情的说道：“等我通知吧……”
另外一头，王惊蛰他们当天并没有进入长岭子煤矿，而是在附近找了一间招待所安顿了下来，距离天黑还有大概几个小时的时间，那这期间他打算来确定一下，徐家小儿子的尸骨到底被埋在了什么地方。
所以，王惊蛰就把徐天良给找了过来。
徐家小儿子是徐天良的亲弟弟，从亲情上来说两人是血缘至亲，要是没有这个因素的话，王惊蛰找起对方的尸骨来那就没什么机会了，但有徐天良跟着就容易多了，从他的血脉上下手的话，问题不大。
王惊蛰从身上掏出六枚硬币递给徐天良，说道：“你现在就把我当个算命先生，你想要找我算一下你弟弟尸骨在哪，然后把这六枚硬币用手摇了摇，扔在桌子上就行了”
徐天良顿时悟了：“明白了，咱俩就是角色扮演呗？”
“对，就是这么回事！”
徐天良手里晃着硬币，然后“哗啦”一下扔在了桌子上，这就是文王六十四卦的卜算，用来寻人，寻物，问事很是灵验。
王惊蛰看着桌上的硬币，轻声说道：“平卦，上签吧，他乡遇友喜气欢，须知运气福禄添，自今开始顺利运，往后凶厄不相干……者，遇也，不期而遇，行人久困在外，举目无亲，东南有林八十里，甚是得意，时来运转，困穷他乡志不伸，忧愁寂寞到如今，时来喜逢遇知音，面对相谈大放心……”
徐天良听得一知半解，连忙问道：“兄弟，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找尸骨肯定是有下落的了，人在东南边左右，八十里范围，尸骨应该是埋在一处林子外面，尸骨能找到不过过程和结果可能有点小曲折”王惊蛰丝毫不意外的说道：“估计会被阻拦和有麻烦，不过这都是在预计内的事，无所谓了，咱们稍微等等，天要黑了的时候再过去。”
徐天良松了口气，拱手说道：“那麻烦你了……”
往下等了两个多小时，大概五点来钟左右，天还没有黑下来的意思时，王惊蛰他们一行人开车从旅馆出来，往东南方向八十里处开了过去，在过去的路上，偶尔还能看见运煤的车开过来，这些车基本都挂着的是外地的牌照，不过离得也不太远，都是皖南周边省份或者其他市的。
余庆生就挺诧异的问道：“这黑煤窑都干了快三十年了，还没有把煤给掏空啊？”
王惊蛰摇头说道：“再干二十年也没准，这种黑煤窑子都是干一年歇半年的，毕竟总有检查或者出事的时候，肯定得小心翼翼的，再一个就是这边的储量肯定也很惊人，要不七个村都开了煤窑，那也早就挖空了，所以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来了，这边的人有多依赖这些煤窑了……”




天命赊刀人 第1207章直捣黄龙
王惊蛰说这边的gdp是被黑煤窑拉起来的，这话其实挺靠谱的，从他们到了长岭子煤矿附近以后，路上看见的车子有很多，而且大部分都是三五十万或者以上的越野车，这在一个偏北方地界，不是重工业城市，只是乡镇的地区来说实在是太难得了，就这种状况很明显的点出了，上边要动长岭子煤矿的话会有多困难了，毕竟杀人父母，断人财路这都是大仇，这七个村的人不跟你拼命才怪呢。
八十里的路程很快就到了，附近的空气里似乎都在弥漫着细细的煤渣颗粒，路两旁路上栽种的树木枝叶上几乎都一片漆黑，挂着的全是粉尘，水泥板路上也全都是掉落的煤块。
本田飞度是一直朝着东南方向开的，这边马上已经就要到长岭子其中的三个煤窑区了。
开车的余庆生忽然稍稍降低了下车速，前方路边两侧各自扎着一台吉普靠边停着，车窗玻璃房了下来，明显能看见车里坐着几个人，他们这辆飞度一靠近，其中一辆吉普上就有人推开车门叼着烟走到路中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停车。
余庆生看了王惊蛰一眼，他说道：“慢点，停下就行了，这肯定是放哨的。”
飞度停下后，路中间的向下压了压手，瞅了眼外地号牌，走到驾驶位这边问道：“你们干啥来的啊，这也不是旅游的地方，前面没什么路了，岭南过来的？开挺远啊你们。”
“呵呵，大哥，我们是想要买煤来的”余庆生笑了笑，操着典型的粤语说道：“听说你们这边煤炭便宜，就想着过来打听打听呗，如果合适的话，那就要一些”
余庆生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台词沟通着，对方听了后就稍微放松了下警惕，但也皱眉问道：“从这到岭南得将近两千公里呢，你们来这边买煤的话，运费就不少了，那最后便宜也便宜不了多少，不太合适吧”
"那要是量大长期要呢。"对方顿时笑了，斜了着眼睛说道：“量大？你那是岭南，又不是东三省，人家才叫量大呢，冬天的时候供暖几百吨上千吨的我们往出发，你们一个常年二十来度的地方，能要多少煤啊。”
余庆生挠了挠鼻子，很淡定的说道：“我们是做金属冶炼的，下面还有家水泥厂，够了么？”
“你要这么说那是量不小……”这人眼睛往车里瞟着，几眼就看清了里面坐着几个人都是啥装扮的，他说了声等一下，然后回到了吉普旁边。
“什么来路啊？”
“小耀，是买煤的，岭南过来的人。”
叫小耀的顿时愣了，也挺疑惑的说道：“啥玩意，岭南跑到这里来买煤？人把握么？”
“他们说量大希望能便宜点，车里面的人我看了，一看就不是关口的，更不像警察了，而已没有那个气质，好几个都是五六十岁的，还有两个瞅着比较年轻”
小耀想了想，才点头说道：“放行，跟一辆车过去吧……”
从路边拦车这点上就能看出来，长岭子煤矿此地的组织都是很严谨的，并且也是很嚣张的，他们俨然已经把这一片地区都当成了自己的小王国，他们啥都说了算，你必须得按照人家的指示行事，哪怕就只是过个路而已。
“一会到了地方后，我跟徐天良去找尸骨，你们去和煤矿的人谈事情。”王惊蛰谨慎的跟余庆生说道：“记住一点，满嘴互掐，没有实话，别的就没有了。”
余庆生十分淡定的打了个响指，说道：“大哥你放心吧，我平时没事也用手机拍个段子什么的，在演技这方方面来说，我在我们村里还是影帝级别的。”
“行，这事办成了，回去以后让你们村长给你发个奖状……”
飞度又往前开了大概几里路，就看见了一个一百来户人家的村子，该说不说这村子还挺不错的，小马路修的好房子盖得也全都是二三层的小楼，然后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院子和车库，虽然跟江南一带富裕的村子比不了，可在北方来说这得是个典型的富裕村了。
飞度一开进来，路过的村民就用审视的眼光看着他们，不过看到后面还跟着一辆自己村里的吉普，眼神里的警惕就已经放下了。
王惊蛰在车里说道：“全民皆兵啊，这村子够能抱团的了，难怪很难处理呢，呵呵，就算警方过来办案恐怕一进村子都寸步难行了。”
后面那辆吉普超过了飞度，然后按了按喇叭示意他们跟着走，很快两辆车就停在了村委会的门前，之前问话的那人朝着他们摆了下手就走了进去。
村委会的一间办公室里，坐着两个男子，都五六十岁左右，正翘着腿在聊天，桌子上放着两盒九五之尊，还有个茶桌摆着茶具。
这人进来后就来到办公桌前，说道：“三叔，岭南那边来了一辆车要买煤，人在外面门口等着呢，他们说量大，希望跟我们面谈。”
叫三叔的中年皱眉问道：“生面孔啊？”
“生人，不过我看了他们人没问题，不像是警方和官口的人……气质不对。”
三叔抬起手指着他说道：“你脑子是不是被驴给踢了？我们啥规矩你忘了啊，煤走来不走生关系的，再说了咱们的供应量现在正好饱和，他要量大有啥用啊，你卖不出去的话他就是一天要你一万吨那不也没用么？”
这人被训的脸色通红的说道：“三叔，我不是听说一个月后咱们又开了个坑么，那差不多就能供应上了啊”
“放屁，再过几月北方那边供暖的就要过来采购了！”
“那你说咋办啊，人我都带来了……”
另外一中年这时插了一嘴说道：“咱们供不上没事，可以先谈下来么，然后从别的村里调一下，肯定有存货的，我们在中间兑个差价多少挣一点就行”
三叔想了想，点头说道：“也就只能这么办了，这样吧，让人进来先谈谈的再说！”




天命赊刀人 第1208章金钱背后的冤魂
余庆生跟另三个人从飞度上下来就进了村委会办公室，王惊蛰和徐天良暂时留在了飞度里，他俩稍后得要想办法去找徐家小儿子的尸骨就肯定不能跟进来了。
办公室里的人看见只走进了四个，就很诧异的问另外两人怎么没来，余庆生说道：“说是去厕所了，这两个都是下面的跟班，公司决策的事也用不上他们。”
“啊，你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吧”领路的人指了指办公桌后面的三叔，说道：“你叫于主任就行了，煤矿是我们村集体产业，于主任就是主管的，有什么要求你跟他聊吧。”
“你好，你好……”余庆生故意操着口岭南那边的口音，给对方握着手说道：“我们可是慕名而来啊，听说你们这里的煤便宜，就特意从岭南开车过来的，想考察一下，看看咱们有没有能合作的可能”
三叔于主任抬起屁股跟他握了握，指着沙发说请坐吧，又让人给上了茶，然后拿起桌子上的烟也递了过去，说道：“我记得，我们没有往岭南发过煤啊，你听谁说的？”
“呵呵，客户，我们是做金属冶炼的，然后还有家水泥厂，咱也是村企业啊，大概是去年吧我们跟一客户见面的时候就说现在煤价涨的太厉害了，企业有点负担不起，他就跟我提过说皖南这边长岭子煤矿的价格比市场上低了能有三四成左右，所以今年我们原有的库存一消耗完了就马上过来了”余庆生这人脑子确实挺活的，角色进入的也很快，跟对方交流沟通一点都不含糊和打怵，嘴里的瞎话一套套的往出蹦，让对方听了之后觉得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于主任点了点头，其实也没太大怀疑的，就像过来汇报的年轻人说的看人得看气质，余庆生他们这四个浑身上下都透着浓浓的乡土气息，一看就不是记者或者警察那类人，再一个是岭南那边确实很多村子都在做企业，所以他这一套瞎话说出来，还挺严丝合缝的。
“那你们一年大概能消耗多少吨煤炭啊？”于主任很快就直奔主题问道。
余庆生想了想，说道：“正常来说，按照我们的产能讲一年的用煤量大概是在十万吨上下吧，不过也看订单多少，今年的活就不错，估计不会低于十万吨煤的用量。”
办公室里的人当即动容了，觉得这个量确实不小，长岭子煤矿的规模都是小型的，大概一个黑煤窑一年的产煤量在三十万吨左右，而按照余庆生所说的，他们一家企业要的量可就相当于一个黑煤窑一年的三分之一产量了，这确实是一份单子啊。
于主任和另外一个中年这时候就开始正色对待余庆生他们了，往下基本就开始朝着价格方面来谈了，而再来之前余庆生和王惊蛰也在往上查了一些资料，怎么说呢，正常生意上的对话肯定没问题，只要他们不紧张短时间内就不会露馅的，而这段时间也足够王惊蛰跟徐天良去找到尸骨了。
但让王惊蛰绝对没有想到的是，这场寻找尸骨的历程，会掀起这么大的一片波澜。
另外一头，徐天良和王惊蛰在飞度里等了一会后就下车了，两人以找厕所的名义往东南边走了过去，之前文王六十四卦已经卜算出来了，徐家小儿子的尸骨就在这附近不远的地方，他俩估计大概半小时左右，也差不多能够找到了，这个时间点也是余庆生那边差谈生意的尾声左右了。
这时候的天色已经有些黑了，一路上并没有碰到什么村民，王惊蛰和徐天良很快就进入到了一片树林中。
进到树林里以后，王惊蛰就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碗，然后倒上一瓶矿泉水，又让徐天良割破了自己的手指，低了一滴血在碗里，随后王惊蛰将事先写好的符纸点燃烧了，纸灰落在了清水中，于此同时徐天良的那滴血液也飘在了水上面，稍微等了一下，这滴血就在水里飘了起来，然后朝着一个方向飘了过去。
“行，走了……”王惊蛰知道这是有啥反应了，徐天良离他弟弟如此近的距离，两人之间的血脉是完全可以产生共鸣的。
这种滴血寻亲的方式，基本就跟dna匹配是一个道理，也就只有直系亲属之间才会管用，并且距离还不能太远了，否则是没办法出现共鸣的。
王惊蛰端着一碗水领着徐天良一直往树林里走，此时的方向跟之前那一记文王卦算出来的都是一致的，眼看着差不多就该到地方了。
树林外面，原本应该是一片田地，不过看起来就知道肯定荒废的有些年头了，毕竟种地肯定没有挖煤赚得多，再一个可能田地下面就是煤田，所以这边村子里的人干脆就直接给荒了，一点种的必要都没有了。
田地的另外一头是一处小山坡，此时动火通明还能隐约听到有机器轰鸣的动静，明显是在煤矿作业，人影绰绰的，看起来人还不少。
“啪”王惊蛰把碗随手就扔在了地上，低声说道：“就是这了”
“哪啊？”徐天良东张西望不明所以，王惊蛰抬起脚来跺了跺，那意思是尸骨就在这处荒了的田地下面。
徐天良顿时紧张兮兮的“嗯”了一声，王惊蛰肯定不带怀疑的，随后从包里拿出两把折叠了的工兵铲递给对方一把，然后他小声说道：“快点挖，那边还有人在，现在也就是天黑估计他们不会注意到了，咱俩动作快一些挖完就赶紧走，剩下的事你和余庆生他们就不用管了，你直接回岭南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