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问心录

只是正如孤竹子所说，他的神魂却还是普通神魂，被胡三娘那极为猛烈的一击就给直接震散了。关键时候若不是体内溢出的鸿蒙紫气重新将他神魂聚拢，恐怕他早已是死人一个。
神魂虽然聚拢了，可是要痊愈醒来，却是需要时间的。三年多的时间里，慕饮霜虽然处在昏迷状态，可是他脑海中老是出现一些奇怪的景象，或是天地崩裂，或是混沌初开，这些景象，自然都是因为鸿蒙紫气。
“小子，你吃了我多少灵丹妙药和天材地宝？还不醒来，老子直接把你丢进万剑窟去绞成肉泥！”孤竹子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慕饮霜，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有说假，这几年以来，慕饮霜确实吃了他不少的好东西。他甚至都在怀疑，慕饮霜就是因为吃了他那些东西，身子才会变得强大无比的，却不知道，那些东西入慕饮霜的体之后，直接被鸿蒙紫气给净化了，精华自然留下，渣滓则是灰飞烟灭。
“师父，您又来看他了？”上官追走了进来，见得孤竹子在，脸上的不快之色一闪即逝。
孤竹子道：“这小子真的是个活死人？还是不打算醒来了？”
上官追看了躺着一动不动的慕饮霜一眼，道：“师父，这位小兄弟是不是您的亲人？”
其实上官追想说的是，慕饮霜是不是孤竹子的儿子或者是孙子，否则怎么会对他如此照顾？还不惜下了血本，给他吃掉不少的天材地宝。只是话到嘴边，却又不敢说出来，是以便改了一种方式。
孤竹子连翻了几个怪眼，道：“他要是我的亲人，不一巴掌抽死他才是怪事！”
慕饮霜在落日峰上躺了三年，这已经是昆仑派内众所周知的事。关于慕饮霜的身份，不少弟子都有上官追这样的想法，甚至还有人私下议论。当然，像天玄真人、炎武真人、凝秋真人这些大修为者，与孤竹子知根知底的自然不会这样想。只是孤竹子对慕饮霜的照顾实在让人费解，天玄真人还亲自来看过慕饮霜，对于慕饮霜的昏迷，他也是束手无策。
上官追闻言，又多看了慕饮霜几眼，只是眼角处却有凌厉之色。作为孤竹子的弟子，他也是一个异常的存在，是孤竹子为了结束一段尘缘而收的弟子，可是从来都没有享受过慕饮霜的待遇。他有时候在想，若是用在慕饮霜身上的那些天材地宝、灵丹妙药用在他的身上，那他的修为估计早就突破两个小境界，能与昆仑派的大师兄云初尘比肩了。
一想到大师兄云初尘，上官追倒是打心底的尊重，在修行界内，云初尘在年轻一辈中绝对是第一的存在，这是昆仑派的骄傲，同样也是他的骄傲。
“师父，以弟子所见，这位小兄弟怕是难以醒来。”上官追小心道。
孤竹子捋了捋糟乱的胡须，转头看向上官追，道：“你是说给这小子喂灵丹妙药无用？”
上官追道：“三年了，确实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孤竹子点头：“你说的没错，改天看能不能进去悬圃中找一些更好的东西来，看能不能起到效果，最好是能与那不死树商量一下，摘一个不死果来试试！”
上官追闻言，整个人简直是要被气炸，他实在没有想到，孤竹子竟然打算去悬圃中摘不死果给慕饮霜吃。
昆仑悬圃，那是藏在昆仑秘境中的另一方小世界，其中天材地宝数不胜数，然而最为有名的，自然是其中的不死树了。不死树生于开天之初，一直以来都在昆仑悬圃之内，早已是最为恐怖的存在，其结出的不死果，传闻能令死人复活，活人长生不死。就算是昆仑派的掌门人天玄真人这样厉害的修行者，都不敢单独去摘不死果，但孤竹子向来有老疯子的称号，做出些什么不可思议的事，那绝对是正常的。
就像是对慕饮霜一样，慕饮霜难以醒来，他偏偏就要他醒来，为此不惜给他喂了三年的灵丹妙药和天材地宝。
上官追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将愤怒与不甘压在心底，道：“师父，摘不死果危险，我看您还是需要三思！”
孤竹子却是不以为意，说道：“就是危险才有意思，否则你以为不死果是大白菜，随便去捡啊？”
上官追心里此时在咆哮：“我是你的弟子，也不见你给我一点灵丹妙药，却要去摘不死果给这小子，你还说他不是你亲人？不是你的儿子？师父，原来你也这么虚伪？”
“弟子先告辞了！”上官追怕自己忍不住直接发起火来，当下出来屋子，直奔后山而去。
赤阳剑是他在昆仑派的灵兵塔中选到的兵器，乃是属于高阶灵器的存在，当下他直接掐动法诀，祭出赤阳剑，直接轰了出去。霎时间，但见得一片赤红的剑芒弥漫开去，气劲弥漫，掀起了阵阵罡风，轰隆之声传响，久久不散。
“为什么？为什么？师父，我可是你的弟子啊，唯一的亲传弟子啊！”上官追满心怨气发泄出来，才觉得舒服了一些。此时他心神一动，想到：“师父这般折腾，是不是打算收那个人为弟子？”
昆仑派三大主峰，落日峰的人丁向来最少，到了孤竹子这一代，长达几百年的时间里，不算上那些在山上的杂役弟子，就只有孤竹子一人。后来孤竹子收了上官追为弟子之后，才有了两个人。
直到如今，上官追都以为自己会传承孤竹子的衣钵，而今看来，却是不一样了。因为慕饮霜的存在，使得他已经觉察到了一些东西。
“原来师父从来就没有想过让我继承落日峰！”上官追不由苦笑。
确实，当初孤竹子会收上官追为弟子，也是如炎武真人收离风一般，不过是为了了结一段尘缘而已。
慕饮霜所在的屋子里，孤竹子还在盘算着怎样进昆仑悬圃去将不死果摘来，却是不知道自己的弟子上官追正在后山大发牢骚。
“不行啊，这要进悬圃，还得跟掌门师兄说一声，唉，真是麻烦！”孤竹子有些抓狂，却没与注意到这个时候，慕饮霜已经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里？”慕饮霜虚弱的声音传出，却是令得孤竹子一下子惊醒过来，大笑一声，道：“好小子，你终于醒了！”
慕饮霜当下只觉得头疼无比，他道：“原来是前辈救了我？这是哪里？”
孤竹子傲然道：“这里是藏锋阁！”
“藏锋阁？”慕饮霜使劲的拍了拍额头，眼中尽是疑惑。
孤竹子道：“不错，藏锋阁在昆仑派三大主峰落日峰上，不在人间，乃是真正的仙家福地！”





九天问心录 第四十九章 初识修行路
“不在人间？”慕饮霜不由一愣，满眼的疑惑。
孤竹子既然起了收徒的心，那自然得摆出一个姿态来，当下他故装神秘，脸上还有傲然之色，道：“此处乃是仙家福地，小子你有缘踏入这里，终究是要告别凡人的路！”
慕饮霜看了孤竹子一眼，他此时想到的是那些在长安城中变戏法的江湖骗子，笑道：“我觉得做凡人没什么不好，听说那些神仙没有七情六欲的，就像是根木头似的，那样子的生活，不是我要的！”
孤竹子憋住一口怒气，神色比吃了一只死耗子还要难看。慕饮霜见他神色，不由再次一笑。
“小子，你难道就不想打赢那个水里的妖怪吗？若是踏上修行路，终有一天你打那种级别的妖怪，不过是吹一口气而已！”孤竹子又道。
慕饮霜听得孤竹子的话，脸色微微一变，道：“前辈，不知道我大唐的军队如何了？”
孤竹子一捋胡须，道：“放心，有我在，那些给妖怪走路都会避而远之，他们当然没事！”
慕饮霜闻言，才松了口气，道：“若是可以，还请前辈将晚辈送回军中，晚辈是大唐西征大军的左先锋，不能长时间离营！”
孤竹子瞪了慕饮霜一眼，道：“你小子当真是睡着了啊，你知道你睡了多久？”
慕饮霜闻言，拼命的想以前的事，然后道：“我一直都在迷迷糊糊中，应该有好几天了吧！”
孤竹子听了，胡子顿然翘起来，道：“几天？我告诉你，已经三年零四个月了！”
“什么？”慕饮霜面色陡然大变，当下他爬起床来，跑到外边，却见得到处都是滚动的云彩，隐隐约约之间，能见到对面的云里雾里也有建筑。当下他已经相信，此处或许真的不在人间。
“我真的睡了三年？”慕饮霜看着脚下那些滚多的云彩，脑海中不由发出嗡嗡响声。
孤竹子走出屋子，与他并肩而立，道：“我还以为你醒不来了呢，你小子不知道吃了我多少灵丹妙药和天材地宝，以后得去给老子找回来补上！”
“如果我真的睡了三年，那大唐西征的军队定然已经回去了，静罗她不知道我的情况，定然会一位我已经死了，不行，我得立刻回长安！”慕饮霜思绪乱作一遭。他一回头，见得站在身边的孤竹子，道：“前辈，若您真的是仙人，恳请您送我回长安，那里还有一个人在等着我。”
孤竹子虽然没有刻意去查慕饮霜的底细，可是对于他来说，要知道慕饮霜的一切并不难。这时他道：“要回长安，自己修行，只要你能到化神之境，能驭物飞行，从这里去长安，不过是短短几天的时间。”
“前辈既然是仙人，为什么不帮帮我？”慕饮霜急道。
孤竹子冷哼一声，道：“我能帮你一次？难道能帮你两次？以后你遇上那些妖怪怎么办？还有你在长安城外遇到的那个人，他也是修行界中的人，只不过是修魔的！你若是没有强大的力量，如何去保护你想要保护的？”
慕饮霜的经历，在凡人的眼中自然是极为传奇的存在，他已经明白，在这世间有许多力量强大的精怪，要保护好自己要保护的人，确实需要力量。当下他道：“那请问前辈，如何修行？”
孤竹子心里叫道：“你拜我为师，我的衣钵都由你来继承，你这小子太蠢了，一个大修行者就在你的面前，都还不快拜师。”孤竹子想是这般想，不过他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像他这样孤傲的人，自然不会轻易厚着脸皮去说我要收你为徒。当下他道：“还是先让你来了解一些这个世界吧！”
慕饮霜道：“看来前辈是要与我讲西域诸国的事，我出生在长安，还是第一次来大漠，就连大唐都没有走完。”
孤竹子傲然道：“那是凡人眼中的世界，我要跟你讲的，是关于这片天地！”
“天地？”慕饮霜不由出声。
孤竹子点头：“四方上下为宇，古往今来曰宙，茫茫宇宙瀚海无边，有诸天万界，而我们所在这的这个世界，在天外的生灵看来，又称作九天世界。九天世界分有九重三十三天，人间却是有无数隐藏的小世界，而冥界，有十八层地狱，也是深不可测的存在。”
慕饮霜听着孤竹子说这些，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在听大人说神话传说一般，当下他问道：“难道这里也是一处小世界？”
孤竹子笑道：“当然，此处小世界乃是昆仑秘境！”
慕饮霜看了一下脚下浮过的云彩，道：“这里山这么高，又不见得下去的路，莫非真的要飞下去？”
孤竹子道：“别以为所有修行中人都会飞，告诉你，到了化神之境，能驭物飞行，返虚之境便能不借外物，御空飞行，穿梭虚空。如果到了合道之境，不受天地束缚都不在话下，开辟出一方世界不过是如吃饭喝水一般简单，最为重要的是，那个境界能跳出五行之外，不在轮回之中，那是真正的逍遥之境。”
慕饮霜道：“您说的这些，我都听不懂！”
“谁让你小子打岔的？不要插话了，我现在跟你讲讲人间修行路的知识！”孤竹子吹胡子道。
慕饮霜知趣的闭上嘴。对于慕饮霜的反应，孤竹子颇是满意，当下他干咳一声，继续说道：“如今在这人间，修行的境界又许多划分，不过却都是大同小异，是以总的来说，就以佛、道、魔三家的划分为准了。佛门中人的修行界，分为入定、洞玄、涅槃、成佛四境，而道家则是练气、化神、返虚、合道四个境界，魔道的是入魔、魔婴、大魔、魔祖之境。四个境界之中，前三个都有初境、大成、巅峰之分，至于最后面的一个境界，能达到的生灵少之又少，没有具体的小境界划分。不管是要成佛、成为魔祖、证道成圣，中间都还有一个过渡境界，既是准佛、天魔、准道之境。”
孤竹子说完，看了慕饮霜一眼，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慕饮霜道：“魔道？在修行界也有人修炼魔功？看来不管是修行界，还是凡人的世界，正邪都分得很清楚。”
孤竹子道：“是非观念是要有的，不过咱们可不是三仙宗和万佛净土，不必扛着一杆降妖除魔的我大旗，咱们秉承的，是万物有灵的理念。”
慕饮霜听得这种稀奇的想法，当下也是微微诧异，他问道：“三仙宗和万佛净土，都是像昆仑一样的修行门派吗？”
孤竹子傲然道：“现如今人间界中，昆仑派、三仙宗、万佛净土，乃是三大修行门派！其他门派的人见得咱们，都得毕恭毕敬的！”
慕饮霜微微一笑，看来在哪里，尊卑次序都有，当下他又问道：“那魔道呢？”
“魔道的传承不属于三界，是来魔界，他们在人间的大宗门就是魔宗，这也是过一个很厉害的门派，实力与三大宗门相差无几！”孤竹子道。
慕饮霜又要问问题，孤竹子摆手道：“你这样问，我给你讲三天三夜都讲不完，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慕饮霜跟在孤竹子的身后，向着一处阁楼走去。打开屋子，一股古沉的书香之味传来，沈孤鸿瞬间明白了，这是一处书屋。
“这几本书里面有你要的答案，看完之后自然都理解了！”孤竹子给慕饮霜递来几本书，说道。
慕饮霜倒是不排斥读书，在家里时，受到父亲慕梓华的影响，还有喜欢读书的好习惯。当下他翻开第一本，上面记载着的，是关于九天世界的。原来除却孤竹子与他说过的天界、人界、冥界之外，九天世界中还包含着魔界等世界。魔界存在与九天世界，却又异于三界，他处在三界交界的虚空裂缝之中，是一处极为诡异的存在。另外，这本书中还记载了关于天地开辟之初的一些传说，包括龙汉初劫、巫妖之战、封神之战等。
将那一本看完之后，慕饮霜初步对九天世界有了理解。接着他看的这一本，却是关于九天世界的生灵的。在九天世界里，将生灵给分成了七个种类，既是神、仙、佛、魔、妖、鬼、人。其中生灵之中，最为普通的是人，然而，人却又是大道的载体，是以九天世界中的所有生灵，都向着人形修炼。
“原来万物有灵，而人类却又是众灵之首，呵，不知道多少人想成为神仙，却不知道神仙原来还要化作人形修行，方可修出自己的道来。”慕饮霜看着这些记载，脸上不由露出讥诮之色。
慕饮霜接着又看了关于修行境界的划分，如此过去差不多三天的时间，他把所有的关于修行路的书籍都给看完了。其实修行的人，无非就是就是追求强大的力量、权力，还有长生。当然，也有例外的存在，那就是探究生命的秘密，领悟大道的真谛，开出属于自己的道路。
“活得长或者是短，其实并不需要这么刻意去追求，我有静罗，那当然是只羡鸳鸯不羡仙！”慕饮霜微微一笑，却是走出了书屋。




九天问心录 第五十章 无意入此道
慕饮霜并没有发现，他三天的时间里米粒未尽，却是没有感觉到饥饿。当下他出来书屋，只见得孤竹子就站在门口。
“看完了？”孤竹子问道。此时他没有看慕饮霜，而是背负着双手，颇有点高人的形象。
慕饮霜点头：“看完了，若是可以，还请前辈送我出去。”
孤竹子这下子是真的懵了，他本以为给慕饮霜看了那些关于长生的传说，慕饮霜出来便会拜他为师，却不料到慕饮霜的第一句话却是要离开，而且其间的决绝之意，比刚刚醒来还要明显。
孤竹子上前一步，伸手摸了摸慕饮霜的额头，道：“你脑子是不是烧坏了？是以有些迷糊？”
慕饮霜笑道：“前辈此言差矣，我很清醒！”
“既然清醒，还说出这种混账话来？”孤竹子真是一腔怒意啊，可是这个时候却是发作不得。
慕饮霜道：“这不是混账话，这是人各有志，您老要的是长生，而我不是！”
孤竹子道：“难道这世上没有人想要长生的？”
慕饮霜摇头道：“应该没有。”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走呢？”孤竹子满脸的不解。
慕饮霜道：“比起长生，我觉得还有更需要我去做的事，那也是我喜欢做的事。”
“就是因为那姑娘？你只羡鸳鸯不羡仙？”孤竹子的胡须和头发已经开始立起。
慕饮霜道：“她是大部分原因，另外还有作为人子的责任，还有许许多多！”
“哼，红尘不斩断，如何去修炼？”孤竹子冷哼道。
慕饮霜笑道：“所以咱们的道不同，现在我只想回去看看我的父母，还有静罗。在我失踪的三年里，他们定然也不好过！还请前辈成全。”
孤竹子双手一握，发出吱吱响声，道：“你吃了我那么多的天材地宝和灵丹妙药才醒来的，要走，也要把这些给还上再走！”
孤竹子说完，直接甩手离开。慕饮霜见得怒走的孤竹子，不由一呆。
接下来的几天里，慕饮霜都去求见孤竹子，只是可惜都吃了闭门羹，根本就见不到孤竹子。慕饮霜平时性子随和，可是一旦倔强起来，那也是个牛脾气。他天天都来找孤竹子，每一次来，都会在孤竹子的屋前站上一两个时辰。
如此过去十来天，慕饮霜是真的怒了，当下他已经开始骂人，说孤竹子就是一个老疯子。这下子，倒是把服侍他的林坚，还有其他几个杂役弟子给惊到了。
对于慕饮霜的情况，整个落日峰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像他们这样的杂役弟子，不管能不能修行，能上得落日峰就感觉是光宗耀祖。这下子来了个异常的，竟然还大骂孤竹子。说实话，别人称孤竹子是老疯子，那也是老一辈中的事，年轻人谁有这个胆子？
慕饮霜骂了许久，不见得孤竹子答应一声，当下走到前面，看着翻滚不休的云朵，脑海中忽然浮现孤竹子曾经说过的话。
“呵，既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飞，上山下山自然有路，我就等着，等那些弟子上山或是下山时跟着他们走就可以了！”慕饮霜这般想着，便没有继续去找孤竹子闹。
孤竹子见得慕饮霜不来吵闹骂人，不由露出得意的笑容：“哼，你这小子，不知道老子专门治那些不听话的刺头的吗？”
孤竹子是还不知道慕饮霜的想法，才会暗自得意。在这时，上官追来到他的屋里，为他倒了一杯茶，道：“师父，咱们这样为难人家，是不是不太好？”
孤竹子顿时发作，怒道：“是他为难我，还是我为难他？”
上官追道：“人家不愿意入咱们的门，您硬是要人家留在这里，这不是您为难人家？”
孤竹子闻言，眼珠子不由转了几转，却是嘿嘿笑道：“不错，他要做的事，老子偏不要他去做，如此才有趣嘛！”
上官追本来是要劝孤竹子放了慕饮霜的，当下却是得到这么个哭笑不得的结果，他心思一转，又道：“师父，这修行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而他却是不识抬举，竟敢骂您老人家，这让您老人家很没面子，要是让凝秋师叔他们知道，定然会看您的笑话的，还是放了他吧。”
孤竹子却道：“你说对了，老子要是收拾不住这个小子，那确实很没面子，那几个老家伙定然会笑话我，哼，这小子不仅要留在落日峰，还须得拜我为师！”
上官追闻言，险些被气得吐血。若是慕饮霜真的拜师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这个大弟子绝对不会再有什么优势，甚至有可能将来落日峰都会传给慕饮霜。
“不行，若是如此，我多年的心血岂不是要付诸东流？”上官追心里暗暗计算。既然孤竹子这里已经铁定这等心思，那他的突破口就在慕饮霜的身上了。
说实话，要不是这里是昆仑派，他直接提剑上去将慕饮霜给杀了就了事。可是在这里，他还真的不敢乱来。
“既然你想离去，那就由我来做些事情！”上官追退出孤竹子的屋子，向着慕饮霜的住处走来。他的脸上带些阴沉之色，路过的杂役弟子都是恭敬的行礼，不敢打招呼。
慕饮霜在思虑落日峰的古怪，却在这时，屋外传来敲门之声。慕饮霜将门打开，见得是上官追，便将其请进了屋里。
“上官兄有事吗？”慕饮霜道。
上官追道：“修行长生，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慕兄为何却是半点都不在意？”
慕饮霜道：“在这世间，人生的道路千千万万，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将长生看得很重。上官兄是为孤竹子前辈来当说客的吧？不瞒上官兄，在下去意已决，还请孤竹子前辈不要为难！”
上官追见慕饮霜说得诚恳，他确实相信慕饮霜是真的想离开昆仑派，心里也是松了口气，道：“难道就不能再考虑一下吗？”
慕饮霜道：“在下已经郑重考虑过了！”
上官追听了，故意叹息一声，道：“师父他老人家一旦固执起来，谁都拿他无法，慕兄要出去，若是没有他老人家的允许，恐怕不行！”
慕饮霜思虑一会，决定向上官追问路，于是道：“不知道如何才能下去落日峰？”
上官追故作震惊，道：“落日峰耸入云霄，又有阵法守护，寻常人等难以出入，除非······”
“除非什么？”慕饮霜不由追问道。
上官追为难道：“不能告诉你，否则会受到师父惩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