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问心录

“呵，我就奇怪，你的眼睛能浮在空中，还不如直接逃走了？”慕饮霜当下露出一个淡淡笑容，他已经看出来，悬浮在虚空中的魔眼，其实并不是真正的魔眼，这黑色海水，才是魔眼的根本所在。
“可恶！”魔眼之海上，翻腾不休的黑色海水涌动，像是无数条黑色巨龙一般向着慕饮霜和倾雪攻来。
慕饮霜知道，这魔头这次才是真正受伤，定然要大发魔威，这攻击之凌厉，比适才所谓的“灭世之光”更为恐怖。这里的空间虽然够大，可是时下已经被那规则之力加持的黑色海水给充斥，他们已经退伍所退，只得运转玄功，死死抵抗。
问心剑和碧心剑，此时在慕饮霜倾雪的真元的加持之下，都发出极为耀眼的光芒，剑芒流转，形成一道青白交织的光壁，将那些不断击来的黑色海水给挡住。
不断的冲击，慕饮霜和倾雪，此时脸色都苍白到极致。在这时候，慕饮霜心下一横，直接以真元催动识海之中的天剑真意。
天剑真意在万剑窟中已经发生异变，当下就是十万八千道剑意形成的光环一旦被催动，都是极为恐怖的存在。此时十万八千剑与天剑共生，衍化而出的剑意，自然更为恐怖。
在这时候，只见得慕饮霜手中的问心剑光芒盛到极致，就像是天空中的太阳一般，剑芒流转，上面浮现出许多震骇的画面，有巨龙盘旋在混沌之中，巨大身躯一动，诸天万界皆是被毁灭，宇宙星空皆是在颤抖。
这等画面，实在太过恐怖，释放出来的力量，更是无以形容。那魔眼顿时发出惊叫：“你这是什么剑，竟然能衍化混沌生灭！”
尖叫声传来，接着却是凄厉的惨叫，那如太阳一般强烈的光芒，直接将黑色大海给淹没，嗤嗤的响声不断伴着惨叫之声传出，整座太乙山都在摇晃不已。
这一剑的威力虽强，可是慕饮霜的消耗也是极为恐怖，他那浑厚的真元，直接被消耗八成，当下身子一软，险些跌倒，问心剑也在这时恢复了晶莹剔透的剑身。
倾雪同样也被慕饮霜这一剑给震骇到了，这么厉害的一剑，恐怕足以令返虚初境的人受伤，若是在皇宫里面，慕饮霜使出这一剑，恐怕那皇宫直接要被他给灭得半点不剩。
“小心！”倾雪伸出手扶住慕饮霜，二人退开，又站到了岸上。
慕饮霜这一剑，直接将半个黑海的黑色海水都给湮灭，令得魔眼遭受重创，不过要彻底恢复封印，只得将这只魔眼打回封印里面去，或者直接毁掉。
慕饮霜时下顾不得许多，他直接打开一瓶培元丹，整瓶的吞下去，强悍的气息流转，那些培元丹的药力，瞬间都被他炼化。可是他的真元也是才恢复不到四成，一次炼化这么多的培元丹，恐怕以后这种丹药是不会增加他的真元了。
倾雪见状，却是有些震惊，这培元丹的天地元气虽然不如元晶，但也是极为恐怖的存在。吃下这么一瓶，足以令一个人从毫无修为到练气巅峰之境。而且服用此丹药，也只能慢慢炼化，否则便有爆体的危险。可是慕饮霜就这般直接当作饭来吃，却是没有恢复多少元气，这让她有些无语。
魔眼再动，上面的海水有暗红色血液浸透，整个海子里面的水，皆是透着一股血腥之味。
吼！
已经下去一半的黑色海水再次掀起滔天巨浪，在上方的天空盘旋滚动，封印之下，不断传来轰响，那些淡下来的线条，在受到冲击的时候，便会发出各色光亮。
慕饮霜道：“它在试着冲击封印，咱们试试看，能不能这魔眼给彻底毁掉！”
倾雪道：“你还能发出那一剑吗？”
慕饮霜道：“不能，不过你忘记了，‘大日焚天剑’和‘清水芙蓉剑’这两套剑诀合璧的威力？”
倾雪闻言，美目顿时一亮，道：“不管是你的问心剑，还是我的碧心剑，皆是一等一的神兵利器，当下若是你我合璧使出这套剑法，发出一剑，威力就算是不如你那一剑，定然也不会弱多少！”
慕饮霜点头：“正是如此！”
“可是你体内还有伤，适才那一剑又消耗极大，你还可以吗？”倾雪担忧道。
慕饮霜淡淡一笑，道：“发出一剑，足以！”
倾雪闻言，这才点头，二人并肩而立，玄功运转，真元涌出，慕饮霜发出的是“大日焚天剑”的第三式“焚天地”，而倾雪则是启动“清水芙蓉剑”的“上善若水”。这两式剑法，均是近乎道一般的存在，非是局限与剑法中的变化，只要能掌控剑中真意，直接刺出一剑，都能发挥这一剑的无上威力。
在真元的催动之下，两道剑意释放，水之刚柔展现，火之猛烈释放，两道本是相克的剑意，在这时却是却是发挥其相生的一面，瞬间形成一道巨大的阴阳太极图案。
青白两色环抱，凌厉的剑芒交织在空中，直接向着那黑色海水碾压下去。
“啊！你们这两只虫子，竟然真的坏了本尊的计划，该死啊！”底下不断传出不甘的惨叫，接着便是一声巨响，两道剑芒化作的阴阳太极图案被崩碎，黑色的黑水也是化作了烟尘，慕饮霜和倾雪同时后退几步，均是喷出一口鲜血。





九天问心录 第一百七十三章 封印复如初
相比慕饮霜，倾雪倒是要好一些。当下慕饮霜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将那刻有封印的盒子递给倾雪，喘息道：“接下来加固封印的事，就看你的了，我实在没力气了！”
倾雪接过盒子，神识释放，探寻那封印所在，真元流转，将那盒子托起往着岩浆上方而去。此时魔眼被毁，岩浆变为红色的，上面的封印规则之线，也更为清晰了。
倾雪法诀掐动，打在盒子之上，在这时候，那盒子开始颤动，发出嗡嗡响声，七色光芒流转，化作一道道的线条交织再一次，形成一张大网，将四周的空间都给覆盖。在这时候，那黑色海水消失的地方，也被那七彩光芒给覆盖，接着便是又向着岩浆流淌过去，不多一时，整个空间里都是翻腾滚动的岩浆。
封印再次稳固，太乙山再次回复过往的样子，不过那周围被大战余波荡平的山岳，却是没有了。但这四周最不缺的就是大山，那些大山也不是完全被夷为平地。只是比太乙山矮了许多，将太乙山显得更加巍峨雄伟。
当山下的一切都平静下来，清平真人、太玄真人等人已经停止大战，魔宗的人已经退走。看着那重新恢复的太乙山，清平真人不由轻笑一声，道：“到还真让两个小辈给做成了，这次封印魔头，你昆仑派当居首功啊！”
天玄真人道：“我当时也是抱着一试的心态，没想到这两个年轻人，还真是有点能耐！”
清平真人将明渊钟收起，笑道：“走，咱们下去那山顶上等他们回来！”
天玄真人点头，与清平真人一起回到太乙山的峰顶。经历过如此大战，太乙山上也只是震落一些岩石，其上面的湫池，依旧波光粼粼，仿佛一切灾难大劫，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在这时候，昆仑派、三仙宗、万佛净土的弟子皆是来到峰顶，行完礼之后，都各自站在一边，等着慕饮霜和倾雪归来。
慕饮霜伤上加伤，当下只管坐在地上疗伤。至于倾雪，瞬间便是恢复过来，只是坐在一边等候慕饮霜。
慕饮霜玄功转了几个周天之后，体内的伤势稍有好转，又吃下一枚回还丹，再过去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已经能站起来走路，于是道：“咱们快些上去，师伯他们应该还等着咱们呢！”
倾雪点头，与慕饮霜原路而回，出得风雷火世界的出口，那巨龙龙头一抬，道：“没想到你们二人还真的做到了，很好，不错的后辈！”
慕饮霜道：“前辈日夜镇守在这里，才是功德无量！”
巨龙叹息一声，道：“我出生于此地，有风雷火相伴，便是我的一生，出去不见得比这里好多少。”
慕饮霜点头：“世间生灵千万，各自有各自的路，前辈既然有这想法，显然修为又有突破，今日我听您这话，也是受益匪浅！”
“好了，好听的话不用多说了，你们快些出去吧，我能为你们做的，便是平息此处风雷火的毁灭之力，让你们安全出去！”巨龙巨大身躯摆动几下，空中交织着的风雷火毁灭之力，已经安静下里。
“多谢前辈！”慕饮霜和倾雪一同行礼，二人驾着虹舟，又来到了龙涎洞中。
走出洞来，见得三大派中的弟子均在，二人都是一惊。
天玄真人看了二人一眼，笑道：“此次你们二人立下大功，说吧，要什么奖励？”
倾雪不擅长交际，一时言穷，慕饮霜抱拳行礼道：“掌门师伯不需要给我们什么奖励，这封印魔头，乃是造福人间之事，我辈修行中人，谁都会去做的！”
慕饮霜说这话，心中确实有些抵触，毕竟这还真是违心之话。
天玄真人大笑一声，道：“你这话说得不错，修行中人，降妖除魔是己任，但为天下苍生着想才是圣人。”
天玄真人乃是精通儒学，对于儒家仁政爱民，民贵君轻的思想很是推崇，这一开口，却是为慕饮霜戴了一顶高帽子，令得慕饮霜有些不知所措。
“我看你受伤极重，回还丹虽然是疗伤圣药，但需要一些时日，我这里有一枚圣元丹，你就此服下，半盏茶的功夫便可恢复过来！”天玄真人道。
回还丹已经难得，圣元丹传闻是能令白骨生血肉的存在，还能增加修为，诸多弟子闻言，均是神色一动，眼中有炽热之色闪过。
清平真人也是看了天玄真人一样，毕竟圣元丹这等灵丹妙药，就是他们这等修为的人都会眼热，而他就这样大方的赐给了慕饮霜，显然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尹越和上官追此时都没有说话，不过脸色并不是太好看，这等丹药，在昆仑派中都没有几粒，药峰上的药老修为有限，更是炼不出来。这圣元丹，可谓是吃下一粒，便是少一粒的。再有，圣元丹可不只是作为疗伤的无上圣药，此丹药还能巩固人的元神，增进修为。化神之境的修士，吃下这丹药，有些人能直接进阶一个境界。
“这是你用生命换来的，吃下吧！”倾雪说道。圣元丹只有一粒，她并没有与慕饮霜争功，此次封印恢复，慕饮霜确实能具首功。
慕饮霜感受着周围投来的目光，知道若是将此药收下不吃，说不定会引来杀身之祸，断绝人的贪欲，最好的就是让他看到眼热的东西没有了。
慕饮霜吃下圣元丹，玄功运转，体内经脉之间，那圣元丹的力量如奔腾的长龙一般，在慕饮霜的体内呼啸奔腾。特别是眉心之处，更有光芒微微闪烁，显然这药力对他的元神，也是有莫大的好处。
在这时候，慕饮霜肉身发光，将其笼罩其中，一股玄之又玄的气息弥漫开来，令得天玄真人、清平真人二人都微微动容，此等气息，已经有大道的韵律，这简直是不得了，像他们这种返虚巅峰之境修为的大修为者，荡出无上道韵，并非是什么稀奇的事，可是若是出现在一个化神初境的修士身上，那简直就有些逆天了。
慕饮霜此时处在一种内外俱忘的境界，并不知道他的领悟已经惊动了天玄真人和清平真人，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他醒过神来，消耗的真元已经尽数恢复，体内的伤势也是完全好了。元神的进境，更是极大，这一枚圣元丹的药力，抵得过他修行三年都不止，当下他化神初境的修为已经巩固，只要机缘到来，随时都能进境化神大成之境。
天玄真人本以为慕饮霜吃下圣元丹之后，能直接突破一境界，却是没想到慕饮霜还是未有突破。他并不知道，慕饮霜的元神凝聚困难，修行更是困难，一般人能进阶的丹药，对他来说，作用不会太大，至于圣元丹这种无上丹药，对慕饮霜的作用虽大，但要破境，也是极为困难。
慕饮霜对于这个结果已经很满意，他向着天玄真人抱拳，道：“多谢掌门师伯！”
掌门真人笑道：“这是你该得的！”
慕饮霜不说其他，站到一旁。天玄真人目光扫过众多昆仑弟子，道：“修行之路，本就是荆棘遍地，这次蹈红尘，你们才刚刚开始，希望你们将来面临生死之时，还能顾及本心，想想自己的责任。”
此次太乙山之行，昆仑派死去的弟子有将近三十来人，对于诸多弟子的打击是极大的，长生之路，也非是容易走的，所谓的降妖除魔，原来也不过是强者为尊，力量不够，那就只能做人家的鱼肉。
“师父，这次太乙山之行，是弟子欠缺考虑，才会中了魔道妖人的陷阱，令得门下弟子死伤惨重，还请师父责罚！”云初尘道。
红蕖闻言，面色一变，上前道：“掌门师伯，此次太乙山之行，派中弟子虽然损伤很大，但错不完全在大师兄！”
云初尘见得红蕖为他说话，不由投过目光来。说实话，他非是木头人，并非不知道红蕖心系与他，而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别人，在这时候，那人却是神色冷漠，什么都没有说。
姜雨萱此时也站出身来，道：“来太乙山时，弟子等人也是经过一番商议的，其间还有万佛净土、三仙宗的师兄弟们参与，中魔道妖人的陷阱，也是无可奈何，只怪魔道妖人太过狡猾。掌门真人若要怪罪，弟子等人均是有罪！”
慕饮霜道：“魔宗在这长安城中布局多年，到处皆是陷阱，掌门师伯是有所了解的，你们不用争着认罪，我想掌门真人不会怪罪任何人的！”
天玄真人见得云初尘这般得门中弟子拥戴，当下也很是高兴，他笑道：“说洞察人心这一点，你们却是不如慕饮霜，此次让你们来这里的是我，若说是有罪，我才是那个罪人。尘儿啊，你初入红尘，好好体验这尘世中的一切吧，为师该说的已经说了，能走到哪个地步，就看你自己的了！”
诸多弟子闻言，不由大喜，正如慕饮霜所说，天玄真人自己都踏入人家的陷阱之中，要说罪人，他才是。当下不少的弟子想着我慕饮霜投来目光，显然对慕饮霜有了新的看法。
慕饮霜却是心中一阵苦涩，人心是最善变之物，谁能真正的洞察？
清平真人也说了一番三仙宗的弟子短处，同时也说了一些鼓励的话，接着便是都离去了。而慕饮霜等三派的弟子，再次回到了长安城中。这才开始的蹈红尘，已经给他们上了血腥的一课。




九天问心录 第一百七十四章 故人已作古
大地往北绵延出去，群山已不多见，森林更是没有，再往北去，便是冰天雪地。这里，一般的人还真无法生活。在那北极冰原之处，更是有恐怖的存在。雪狼王占据极北冰原的神山，魔宗的宗门，也是立在此处。多年以来，正道中人没有少来北伐，可惜都被魔宗占着天时地利，给一一打退了。
北极最高的那座冰山之上，却是还有一方小世界，这里与那种鸟语花香的小世界不同，此间充斥着的，是无尽的死气与毁灭气息，魔云笼罩，仿佛就是黑夜的世界。
大殿之上，三脚铜架上面的铜锅里，燃烧着极旺的魔火，将整个大殿给照得通明。上官威端坐高位，屠方、沈玲、魏君之等人均在。
“从你冒充袁天罡的弟子入建成太子府开始，谋划将近三十余年，而今却是功亏一篑，大长老，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上官威看向魏君之，威严的声音在大殿之上传荡，铜锅里的魔火火焰忽然间东倒西歪的，显然是因为上官威的怒气而令得大殿之上掀起了狂风。
魏君之浑身不由一颤，道：“宗主，此次大事眼看就要成，却是被两个昆仑派的弟子给破坏了。”
“两个昆仑派的弟子？是一男一女吗？”上官威回想起进入龙涎洞的慕饮霜和倾雪，说道。
魏君之点头：“正是，那男的叫慕饮霜，女的却是不知道什么名字。最为诡异的是慕饮霜，他的肉身之中有规则之力显化，更能借用皇者之气，对了，他手中的通天柱，好像是远古时期人皇至宝！”
上官威闻言，不由微微动容，通天柱在远古时候的威名，那是令得所有妖魔鬼怪都闻风丧胆的。通天柱重现人间界，这对于他们修魔的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
“命门下弟子，全力击杀慕饮霜，此人若是不早除去，本座有种错觉，将来会是我魔宗最大的威胁！”上官威道。
命令传下去，慕饮霜已经成了魔宗通缉的对象。在这时，大殿上铜锅里的魔火微微一颤，一股强烈的疾风卷进大殿来。上官威双目圆睁，喝道：“何方神圣，竟敢来我魔宗大殿？”
“真是小气，这魔宗大殿，以前我不是经常来的吗？历经远古、上古到如今，不知道你们魔宗换了几任宗主了？铁中宵又死去多久了？当年若不是本尊传他《魔经》，如今人间界又怎会有魔宗？”一个没了双眼的头颅漂浮在魔宗大殿之上，那流转着的魔气，强到无以形容的地步。
上官威等魔宗的弟子闻言，均是露出惊骇之色。那铁中宵，乃是魔宗的创始人，经历远古、上古到今日，魔宗的历史之悠久，唯有昆仑派和三仙宗才能相比，后起的万佛净土，都差得远了。
“您是魔祖大人？”上官威有些激动，同时也有些警惕，毕竟他知道，太乙山的封印重新加固，按理说来，魔祖的头颅不可能出来。
“不错，正是本尊，今夜拯救计划是失败，同时也是成功的，本尊一只眼睛被毁，另外一只则是代替本尊被封印在太乙山之下，代价虽然大一些，可我还是回来了！”那没有了双眼的头颅透着一股子阴冷毁灭的气息，仿佛只要到来，杀戮便会兴起。
“参见魔祖大人！”屠方率先领头跪下，魔宗的一干人等皆是单膝跪地，向着那颗没有了双眼的头颅行礼。
上官威目光微微闪烁，他是魔宗之主，就算是见到魔界的魔皇都没有行过如此大礼，在这时候，他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不甘来。难道千辛万苦的救出这么一个头颅来，就是用来跪拜行礼的？如果这头颅不能对魔宗带来任何好处，他不介意动用非常手段，直接将这微弱的头颅给毁灭。
“好了，魔道中的生灵，向来强者为尊，只要你本事够大，杀掉本尊这魔道之祖，本尊也不会有什么怨言，可惜现下本尊虽是微弱，但你们还是杀不死本尊的！”那头颅漂浮在空中，大嘴巴一张一合的，看上去就极为吓人。
上官威闻言，目光微微一闪，以他时下的修为，就算是有天魔刀，要灭杀这颗头颅绝对会有凶险，当下他起身来，道：“魔祖大人说的是什么话？既然您已经脱困出来，那我魔道便是要复兴了，在魔宗之内，只要你用得上的，我等自然双手奉上！”
头颅叹息一声，道：“你这里没有什么是本尊用得上的，本尊如今很虚弱，需要大量的魔气滋养，来这里不过是借道而已！告辞了！”
声音还在大殿上传荡，那头颅却是早就不见了，此等诡异的速度，比穿梭虚空还要恐怖。上官威心神一动，要魔气滋养，自然是回去魔界了。想来那魔界之中的魔皇，与他想法应该也是一般。救出魔祖分镇各处的躯体，不过是要得到关于魔祖之境的感悟，而不是救出来一位祖宗给供奉着。
慕饮霜等人，甚至是镇守在风雷火巨龙，都没有发现，那封印之下的魔头，已经只是一只眼睛，真正的头颅已经脱困出来。
距离太乙山的事，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三派的弟子，也在长安城中修养逗留了一个月。慕饮霜依旧住在四方楼离，回想起过去的一切，他心中便会一阵阵的刺痛。是以对于过去，他已经闭口不提，对于男女之情，他更是害怕触及。
阿才知道关于慕饮霜在长安城中的一切，二人如今就在四方楼里面喝酒。
“没想到魏君之竟然有这样的身份，而今要报仇，真的只能由你来了，我倒是没有什么希望，不过那个太子李治也脱不开关系，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阿才的声音里，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
慕饮霜道：“你回去终南山吧，既然我让你不要管这里的事，你就不要管了。相信我，不管是谁，他都会得到他该得的报应！”
阿才沧桑一笑，道：“接下来你要去哪里呢？”
慕饮霜道：“我想去黔州走一趟！”
黔州是废太子李承乾的贬谪之地，慕饮霜去黔州，自然是为了李承乾。
阿才点头：“你尽管去做你该做的事，父母的坟墓有我在，每年的清明节，我都会去看看他们，陪陪他们！”
慕饮霜闻言，也是一阵难过，他深深的吸了口气，道：“我虽然不知道该如何放下，但是我却要劝你放下。”
“放下，我也不知道放下之后的我还是不是我，毕竟这么多年以来，报仇是我活下去的唯一信念！”阿才道。
慕饮霜道：“不多说了，当初我师父不允许我下山来，或许是想用时间来为我疗伤，过去的被现在的人怀念，而我们成为过去之时，或许一切便都放下了！”
阿才听了，只觉得很不是滋味，他只能提起桌上的酒坛子，也许那种火辣刺激的感觉从喉咙里传出来时，他会暂时忘掉些许痛楚。
阿才喝了一坛子，便离开了四方楼。酒楼里面，只剩下了慕饮霜一人。他站起身来，打开屋门，向着四方楼演出场所那里看去，关于上官舞往昔一切，已经化作云烟。
“原来有些事情容易忘记，而有些却是注定要刻骨铭心！”慕饮霜自语一声，脸上带着凄然之色。待走出来四方楼时，他又向着同心客栈那边望去。
蹈红尘，没有一番经历，又如何能说是蹈红尘？这红尘如火，煎熬着世人。慕饮霜不敢多去想关于倾雪的一切，此时他甚至生出了一种要逃离开去的想法。
“走了，长安，这里是我的家乡，同时，也是我的伤心地！这里有我过去美好的一切，也有痛苦不堪的回首，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有勇气再踏入这里！”慕饮霜走得很坚定，很果决，但却并不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