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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朝天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猫腻
秦国民众站在街道两侧,好奇地看着这些传说中的书生。
有些人不解,心想这般长的剑,想要拔都很难拔出,在战场上又有什么用呢?
有人解释道,云栖先生与弟子们的长剑是一种佩饰,用来表明自己的态度,并非真的用来战斗。
前面提问的那些民众连连点头,心想不愧是齐国学宫的先生们,行事真是讲究,只是……还是感觉有些累赘啊。
百余名弟子被请进了咸阳学宫,与秦国的太学博士还有来自赵国及旧楚地的名士对谈。
对谈自然变成辩论,很是激烈精彩,但那些来自赵国与旧楚地的名士们,更关注的其实是另外一个地方。
无数视线落在那片黑色的宫殿群里。
整个大陆的有识之士都在紧张地等待着,看云栖先生能否说服秦皇放弃统一大陆的野心。
如果云栖先生也失败了,过不了多少年这片大陆便会陷入血火之中。
……
……
咸阳皇宫与齐国学宫是天下建筑最多、最宏伟的两处宫殿群。
云栖在齐国学宫生活教学数十年,早已习惯所谓巍峨壮观,但行走在咸阳皇宫里还是感受到了些压力。
那些黑色的宫殿就像是无数块礁石,沉默地矗立在狂暴的大海里,有一种难以撼动的强大感。
云栖不确定自己能否说服对方,事实上,他没有对此行抱任何希望。
走进大殿,他微微眯眼适应了一下光明变化,看到了坐在最深处、也是最高处的秦皇。
当年秦皇喜欢穿着秘银打造的盔甲,如雪一般,更以白皇帝自称。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那么喜欢白色的东西。
今天他穿了件很普通的黑袍,姿式随意地坐在皇椅里,与周遭的大殿仿佛融为了一体。
“先生请坐。”秦皇伸出右手,遥遥致意。
云栖在殿里的空地上坐下,看了眼案上的那杯清茶,说道:“陛下的待客之道果然与众不同。”
他说的不是那杯清茶,不是秦国简朴质实的民风,而是距离。
秦皇坐的地方离他现在的位置足有七十丈远。
哪怕是再厉害的刺客、再强大的弩箭也无法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发出致命一击。
“先生是聪明人,朕喜欢直说,一杯茶的时间,应该足够了。”
秦皇没有顺着云栖的话说什么。
云栖静静看着他,说道:“请陛下直言。”
秦皇说道:“朕要的是土地与人,你要的是人心,同样都是征伐,实质并无两样,如果你愿意配合朕,你的大道推行起来,会变得更加容易。”
这个建议看似简单,实则非常可怕,里面隐藏着无数细节,而细节都是魔鬼,魔鬼最擅长诱惑人。
如果是何霑在云栖的位置上,甚至都有可能会答应秦皇的提议。
但云栖没有接受,说道:“很遗憾,我求的大道可以在世间各处,就是无法在秦。”
秦皇身体微微前倾,看着远处的他,声音微寒说道:“为何?”
云栖说道:“因为陛下行的是霸道,我要求的是仁道。”
秦皇说道:“朕要得天下,便只能以霸道服四海,得天下后,自然会以仁道治天下。”
云栖说道:“陛下何以说服我?”
秦皇说道:“这里不是齐国学宫,朕也不是你的学生,难道你还想考朕?”
云栖平静说道:“只是想与陛下讨论一番。”
说完这句话,他从袖子里取出一份书卷放到案上。
自有太监取过书卷,经过详细检查,确认没有毒,也没有暗藏机关,才送到了秦皇的手里。
秦皇摊开书卷,看了几眼,微嘲说道:“都是一些老生长谈的无趣问题。”
云栖说道:“陛下想成为天下共主,便要了解您应该承担些什么。”
治天下从来都不是烹小鲜,但也要小心谨慎,不要随意乱翻油锅。
君王如何定位自己在历史上的位置,如何确定自己在世俗之上的追求,对这个天下里的每个人来说都非常重要。
秦皇沉默了会儿,说道:“这些问题,朕解决不了。”
云栖叹息一声,说道:“那今天便到此为止吧。”
不用谈什么天下一统,便再无战火,百姓安居乐业,世间一片太平,只闻太平。
也不用说什么乱世无义战,匹夫担天下。
各有各的道理。
道不同,不相为谋。
世人肯定想不到,这场举世瞩目的谈判会如此快便要结束。
秦皇忽然说道:“朕确实解决不了先生提出的这些问题,但是朕可以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听到这句话,云栖洒然一笑,长身而起,说道:“陛下邀我来咸阳,原来是想杀我。”
秦皇大笑说道:“先生误会了,朕是想给你一个杀我的机会。”
云栖沉默了很长时间,问道:“陛下为何如此知我?”
秦皇敛了笑容,说道:“因为朕比你自己更清楚你是谁。你们是一些很执着、只相信自己道理的人。能够来到朕的身前,你只有今天这一次机会,或者说服我,或者杀死我,如果错过,你不会原谅你自己。”
云栖没有再说话,右手缓缓握住剑柄。
做为佩饰的长剑,同样可以杀人。
长时间的安静,殿里一片死寂,如墓地般,却不知道稍后会是谁躺在这里。
……
……
带着淡淡烧漆味道的风从殿外吹了进来,吹动云栖的衣袂。
云栖随之而起,如一朵云向前飘去,长剑已然破鞘而出,被他握在手里。
秦皇站在七十丈外,面无表情,看着这幕画面。
嗡嗡嗡嗡,无数弩弦弹动的声音响起,数不精的弩箭像暴雨一般,占据了大殿里的所有空间。
锋利的箭簇轻易地割破衣衫,却很难刺进他的身体——在青天鉴的幻境里,井九的速度最快,何霑的身法最诡异,那么云栖的身法便最飘渺、就像浑不受力的羽毛,更像真实的云。
但殿里的弩雨实在太过密集,当他来到秦皇身前十余丈时,身上已经插着十余道弩箭,血水狂飙而出。
秦皇依然面无表情,右手一拍皇椅扶手,准备通过地道离开。
当初大殿里的铁板被卓如岁一拳轰穿,他便改变了最后的保命手段。
地道由数丈厚的青石砌成,只要他能够进去,便再没有刺客能够伤到他。
这个时候,他忽然感到殿里的气息发生了某种极微妙的变化。
那是一道淡淡的焦糊味,他很确定绝对不是宫外烧漆的味道。
他神情微变,余光里看到那卷书里迸出了一朵极微小的火花。
那卷书里写着云栖提出的七个问题。
火花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蔓延,变成火焰,最后变成恐怖的爆炸。
轰的一声巨响,皇椅被炸成了碎片,地道入口的机关被毁,秦皇被震退数丈,黑袍尽碎,受了不轻的伤。
云栖落在他身前,一剑刺出。
啪啪啪啪,无数声气浪的碰撞声响起,烟尘乱舞,遮蔽了殿里的视线。
秦皇的脸上与身上到处都是裂口,就像破了的酒囊般,不停地流着血。
云栖再也无法站稳,跌坐在地。
秦皇用来对付他的弩箭都是特制的,淬了剧毒,掺了秘银后锋锐足以破甲,便是修行强者也无法承受。
数十名秦军强者涌入殿里,一部分拦在秦皇身前,一部分便向云栖杀去,准备将他乱刀分尸。
“停!”
秦皇厉声喊道。他暴怒至极,推开秦军强者们,来到云栖的身前,就像是准备噬人的猛虎。
云栖没有理会他,低头不停地咳血。
看着这幕画面,秦皇忽然平静下来,有些疲惫地挥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云栖被十余枝弩箭穿胸,又与秦皇硬拼了一记,不要说再战之力,站都无法站起。
秦军强者们当然不放心,但没有谁敢违抗陛下的旨意,慢慢退出殿去。
大殿再次变得一片死寂,如真的墓场。
秦皇盯着云栖的眼睛,问道:“那卷书里是什么?”
云栖说道:“是符。”
秦皇震惊说道:“你不是什么都忘了吗!为什么还会写符?”
云栖怔了怔,忽然笑了起来,说道:“原来我以前就会啊。”
……
……
(听到一个消息,好像是真的,金庸先生去世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以前在采访里说过,对我来说,影响最大的前辈就是鲁迅与金庸,我说的不止是写作上的,是小时候形成的对世界看法、观念什么的,不好意思,这时候稍微有些乱,总之……这大概是我成年以来,与过往的告别里,最重要的告别之一吧,合什,晚安,所有人。)





大道朝天 第一百三十章烧云
青天鉴的世界没有符,如果云栖没有来到这里,或者再过数万年,也不会有符道出现。
他忘了所有的前尘往事,自然也忘了在一茅斋里所学,然而在读书、修行的过程里,他居然自行创出了符道。
所谓大道,可以是殊途同归,也可以是镜成万象,其间玄妙,着实令人感叹。
放在现实世界里,云栖便等于是真正的开宗立派,即便不能飞升成仙,也必然立地成圣。
当然,他可能是受到了道心深处的前世影响,才能在这里创出符道,但依然可以称得上惊世骇俗。
看着血泊里的书生,秦皇忽然觉得就算自己成为天下共主,似乎也没有太多意思。
这种想法对修道者来说极其不妥,他很快便清醒过来,声音微沉说道:“那又如何?朕终究还活着!”
云栖举起断剑,指着他说道:“你本应死去。”
“如果说一个人该死就会真的死,这世间会变得简单很多,可惜世事从来不如此。”
秦皇神情漠然说道:“你确实差点杀死我,就像当年卓如岁一样,你们的天赋很高,手段很强,但太过愚蠢,不明白匹夫之怒对天下没有任何意义。”
云栖说道:“也许陛下你是对的,但如此聪明而猥琐的活着,岂不是太过无趣。”
秦皇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有趣?因为你行刺朕,你的弟子,你的信徒都会被朕坑杀,这样会不会比较有趣?”
云栖静静看着他的眼睛,沉默了很长时间,忽然吐出一口鲜血。
看着这幕画面,秦皇眼里现出一抹残暴而快意的笑意。
云栖咳着血说道:“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要这样做,你无法杀尽天下人,就算凭着残暴的统治,能够一时威服四海,终究无法长久。做皇帝的难道求的不是千世万世?你明知道如此下去,暴秦必然二世而亡,为何却不肯回头?”
“所以你以为朕真的不敢杀你,就像世间那些无用的书生与妇人想的一样。”
秦皇看着他嘲讽说道:“我忘了一些事情,你却更加彻底,所以才会走上这条死路。”
云栖想起了很多年前与楚国张大学士的那番谈话,又想起与何太监的那次谈话,淡然说道:“你们总说我忘记了很多事情,我不确信那是什么,也并不在意,即便是真的,毫无负累走到彼岸,可能会显得无知,却也比较轻松。”
秦皇说道:“无知便是无知,如果你知道朕求的不是万世传承,而是那张仙箓,便能想明白这一切。”
云栖说道:“仙箓,似乎有些熟悉。”
看着他的模样,秦皇不知为何愤怒起来,喝道:“那是我们修道者梦寐以求的仙家至宝,那是长生的一线可能!”
“原来是这样。”
云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血,扔掉断剑,用袖子擦了擦脸,说道:“经你提醒,我确实想起来了些事情。”
秦皇眼睛微亮,带着一种难以解释的期待问道:“你想起来了什么?”
“我觉得你今天会死,那是因为我认为楚皇会在咸阳出现,隐约觉得这会改变很多事情。”
云栖说道:“我这时候才想起来他好像有个名字叫井九,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秦皇沉默了会儿,说道:“开始想起来那些事情,说明你就要死了。”
“是的,我又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云栖顿了顿,说道:“又想起来了一些……嗯,更多了。”
秦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想起来了很多,不,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奚一云望向殿顶,说道:“我果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有无数种情绪,反而清淡如水。
秦皇看着他轻蔑说道:“是不是觉得很虚无?堂堂一茅斋弟子,居然会迷失在红尘里,真是可笑至极。”
奚一云摇头说道:“在那个世界里,我是我,在这个世界里,我还是我。”
然后他认真说道:“无论在哪里我都是这样的人,是否记得并不重要,这如何会是迷失?”
秦皇再次沉默,带着些厌倦的意味说道:“但你终究还是会死,我会赢得这场问道,仙箓只会属于我。”
奚一云收回视线,望向他说道:“难道这场问道对你的意义仅止于此?”
秦皇再次不知为何愤怒起来,厉声说道:“意义?待你死后,我会杀死你所有弟子与信徒,烧掉你所有的书籍,禁止任何人传播你的学说,连你的名字都不准提起,我会抹去你在这个世界里的所有痕迹,那你对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义?这个世界对你又还有什么意义?”
奚一云平静说道:“道理是超脱于认知的存在,学问不是发明,只是发现,就算我死了,书烧了,那些道理还是会被人找到。至于这个世界对我的意义,会留在我的认知里,我对这个世界的意义,也会留在我的认知里,这就够了。”
秦皇眼神更冷,说道:“你自负仁义之辈,因为你那些学生都会被朕坑杀,难道你不觉得惭愧?”
“鹿鸣于野,其声呦呦,不是哀切,而是愤怒,因为它们面临的处境并非它们自己的责任。”
奚一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在我看来,你没有必要这样做。”
殿顶梁上,青鸟静静站在那里,看着下面的画面。
现实世界里的修道者们,也在看着这里。
弩箭如小山般堆着。
奚一云坐在血泊里。
秦皇站在他的身前,忽然大声笑了起来。
笑声回荡在幽冷血腥的宫殿里,很是残忍。
这份残忍那是对这个世界的,也是对他自己的。
“如果是以前,你或者可以威胁到我,但我这时候已经忘了一些想忘记的事,所以你不行。”
说完这句话,秦皇转身向殿外走去。
一声极轻的爆声。
书卷里的符文施放出最后的效果,再次生出火苗。
数百名秦军强者涌入殿里,乱刀斩向奚一云。
青鸟飞离皇宫前,看到的最后画面便是这个。
咸阳学宫也在进行着血腥的屠杀。
青鸟落在箭楼檐上,静静看着那边。
数不清的秦军把学宫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百余名佩着长剑的书生,踢翻面前的书案,挡住薄而无用的殿门,试图抵挡然后反击。
漫天弩箭落下,鲜血染红殿窗,只有痛呼,没有惨号,更没有哭声。
秦军破开宫门,杀了进来。
书生们推开殿门,迎了上去。
再长的剑也能拔出来杀人,只要你想。
激烈的战斗持续了很长时间。
书生们杀死了数倍于自己的敌人,直至剑折。
他们倒在弩箭下,倒在长矛下,倒在刀剑下,倒在血泊里,就此死别。
咸阳学宫里到处都是尸体与血腥味。很多苍蝇飞来,发出嗡嗡的叫声,很是令人心烦。
秦军在学宫里挖了一个大坑,把那些书生的尸体扔了进去,又搬来学宫里的书籍堆到上面,淋上桐油点燃。
火势很大,生出很多黑烟,燃烧了很长时间,直到傍晚时分还没有熄灭。
天空里一片血色,不知道是暮光,还是火光。
咸阳城,东南九百里外。
现在是秋天,满山都是红叶,在夕阳的照耀下,被风拂动时,仿佛有无数火苗在跳跃。
这画面很好看,就像是天空里的火烧云。
井九站在崖边,披头散发,须长过胸,衣服破烂,看着就像一个野人。
他看着远处的咸阳城,没有说话。
群山晚霞里,隐隐有一座庙。
……
……
(看完这章,刚好是将夜电视剧开始,就在腾讯视频,大家直接转过去吧。八点钟放第一集,应该今天会放八集出来,是萝卜还是梨,咱们看了再来聊,我很期待、好奇、有点小紧张……)




大道朝天 第一百三十一章睁眼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白早看着秦皇,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秦皇说道:“不杀了他,谁会服朕?”
白早说道:“你杀了他,只能让天下人更加不服。”
秦皇说道:“那我继续杀,杀到没有人敢反对我为止。”
白早沉默了会儿,说道:“直到最后奚一云还是认为你不会坑杀那些书生,你明白其意思。”
此次问道大会,奚一云表现的极为出色,感悟之余,必然境界再升,将来极有可能成为一茅斋主的人选。
州派与一茅斋是盟友,而这种结盟关系可以说是朝天大陆稳定格局的基石。
如果奚一云想法有变,一茅斋便有可能更加靠近青山宗,到时候该怎么办?
秦皇显得很不在意,说道:“我对你说过,我很想忘记一些事情,而现在我已经忘记了很多。”
白早又沉默了会儿,说道:“那现在你可以收手了。”
“我记得你是掌门的爱女,但我同样记得,真人说的很清楚,仙箓必须留在云梦,归谁却是各凭其能。”
秦皇看着她平静说道:“如果你不同意我的做法,你可以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我不会拦你。”
白早再次沉默会儿,然后说道:“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等你冷静些,明天我再与你谈。”
……
……
为了那张长生仙箓,白千军愿意忘记那些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事情,那么与他进行再多的谈话也没有意义。
白早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当天夜里,咸阳皇宫便发生了一起惊人听闻的宫变。
那位怯懦了一辈子的皇后娘娘带着十余名宫女试图暗杀秦皇。
数枝极珍贵的天地消散香烧成灰烬后,皇后娘娘与那些宫女向着榻沉睡的秦皇扑了过去。
有的宫女是想要为那些被秦皇虐死的同伴报仇,有的宫女是因为绝望,皇后娘娘因为什么则是无人知晓。
她们用了最坚固的蛟绳绑住了秦皇,然后举起淬了剧毒的匕首插向他的胸口。
她们没有想到,哪怕睡觉的时候秦皇依然穿着贴身的软甲,匕首没能杀死他,反而让他从昏睡醒来。
他冷酷地注视着皇后与那些宫女,用真元逼出香毒,挣断蛟索,一掌拍死了离得最近的那名宫女。
这场行刺此草草收场,却是秦皇距离死亡最近的时刻,连卓如岁与奚一云都没能做到这种程度。
暴怒的秦皇当即开始了极其血腥的清洗与报复。
咸阳城里,骑兵杀来杀去,火势刚熄的咸阳学宫再次被点燃,这次直接烧成了废墟。
待所有动荡都平息之后,秦皇才冷静下来,带着铁骑闯进淑宫,想要去质询这一切的源头。
淑宫已然人去殿空,池塘里的秋荷在风里不停地摇晃,像是在取笑他。
秦皇沉默了很长时间,说道:“找到公主殿下,但……不要动她,朕要亲手杀了她。”
……
……
沧州本是楚国北方要塞,由靖王府管辖,当年因为楚皇杀了靖王世子,靖王一怒之下投了秦国。
于是这里便成了秦国的沧州郡。
如今靖王被秦皇封为南王,居住在原楚国的都城里,但为了确保自己与部属的安全,还是在沧州留下了大量军队。
沧州城里更是秘密储备了很多粮草与军械,还有很多暗井,一旦起兵,即便秦军围城,也能支撑数年。
在旧靖王府的书房里,白早右手拿着笔,对照着资料在纸写着什么,筹划接下来应该如何做。
沧州城的一切,包括军队、粮草、地道甚至军官与谋士,都是童颜留给她的。
从很多年前开始,他便对那个人有所警惕。
当今的秦皇,那时候还是北海郡的少年武神白昼。
王府里忽然响起脚步声。
书房的门被推开,秦皇走了进来。
从不离开咸阳城的他,居然来到了千里之外的沧州。
本应在南都的靖王,竟然也出现在秦皇的身后。
随秦皇、靖王一道到来的还有很多秦军高手,以及……童颜曾经的部属。
白早搁下笔,望向那些部属。
那些部属低下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秦皇背着手在书房里走了一圈,颇有兴致地看着书架的书。
“当年世子是在这里给朕写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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