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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朝天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猫腻




大道朝天 第十九章我见天地
“雪姬智慧很高,有情绪,有意识,与那些怪物不同。”
“我与她打过很多年交道,比你们打交道的时间更长,我了解她是怎样的存在,非常确定她与那些怪物有相通之处。”
赵腊月听到这句话才想起来大悲和尚曾经在雪原边生活了很多年,凭自己的无上禅法神通挡住雪姬与雪国兽潮多年。曹园孤刀镇风雪数百年那都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甚至可以说是对大悲和尚的模仿或者致敬。如果曹园看到他,可能会立刻就跪拜在地。但曹园会听从他的意见,帮助雪姬成为那些怪物的君主,然后向她投降吗?
“你的想法太荒唐。”她说道。
“就算沈青山握住了井九这把剑,也只是对神明曾经使用过的手段的无趣重复,解决不了根本性的问题,人类最终还是会走向灭亡的老路。我的想法再如何荒唐,也值得试一下,至少应该先找到她。”欢喜僧说道。
赵腊月说道:“他不会被任何人握住。”
“井九就算还活着,也已经死了。”欢喜僧平静的眼神里多了些怜悯。
他是禅宗之祖,是两个世界里对生死研究最透彻的伟人,判断不会出错——井九醒过来便会变成承天剑鞘里的那把剑,失去自我的意识,如果他不醒过来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赵腊月说道:“就算你是大悲和尚,也没有资格让整个人类与你一起加入这场荒谬的赌局。”
能够离开朝天大陆的修行者,都拥有无上的智慧与难以想象的强大意志,都有自己的道。他们有强烈的责任感以及自觉,要为人类找到一条正确的道路。青山祖师与李将军是这样想的,这位禅宗之祖也是这样想的,问题在于,究竟哪条道路才是正确的呢?
在历史成为历史之前,谁都无法确定,除了推演计算,终究还是有赌的成分。
“我不玩骰子,这里也有朝天大陆那样的实验室,如果你有兴趣,改天可以去看看。”
欢喜僧看着她笑了笑,俊俏的脸在空间站反射出来的光线照耀下分外可爱。
光线明暗之间,他踩着大涅盘转身离开,绕过星球的明暗分割线,向着远方的恒星而去,很快便消失无踪。
赵腊月沉默了会,向着星球黑暗的那面飞去,进入大气层后不久,落到了那个太空基台上。
树枝微微一颤,阿大跳了下来,准确地落在她的肩头,用神识劝道:“这个世界厉害的人太多,别像在里面那样不高兴就要杀人,那是普通人吗?当年他在朝天大陆的时候能打我一百个,狗都对他很佩服,你说这人有多变态?”
赵腊月没有说话,走到亭下端起酒壶喝了一大口。
微风穿过防护罩,一艘飞船出现在崖外,冉寒冬跳了过来,问道:“没事吧?”
赵腊月摇了摇头,看着崖外的星空忽然说道:“你听说过信佛的人吗?”
飞升者们在这个人类文明里创建了一些实验星球,想必有君子国,也会有佛国。
冉寒冬说道:“修仙小说与游戏里有,据说是远古文明的信仰遗留,但现实里很少见”
赵腊月确定她也不知道那些实验星球的存在,没有再问什么,说道:“曹园找到没有?”
冉寒冬说道:“刚刚收到消失,王右星系那边的太阳风暴确实有问题。”
数道光线从她的手环里射出,形成一片光图,其中还有几张远程成象行星表面视图。赵腊月看着那片模糊的图像,隐约看到了那座佛的痕迹,看来曹园离开了,只是不知道他与陈崖的这次相遇最后是怎样的结果。
“我们真的不去找井九?”冉寒冬再次提出这个问题。
赵腊月说道:“如果他自己不肯醒,谁也找不到,等着吧。”
冉寒冬不知道这件事情的隐情,一直以为井九是藏在某个地方,神情微异道:“醒过来?”
赵腊月没有说话,在心里想着,是的,就像以前那样。
那位少女祭司说的没有错。现在的井九就是自我刻意黯淡的火,如此才能不照亮远处的黑暗,但那样的一团火很容易被风吹熄。
欢喜僧说的也没有错。井九的沉睡是一种无望的自保,承天剑在头顶悬着,他根本不敢醒来。
她依然保有信心,因为井九在果成寺里,在朝歌城里都沉睡过很多年。当所有人都以为他无法醒来的时候,在某个寻常无奇的日子,他便会忽然睁开眼睛,醒来,然后解决掉所有的问题,所以她不在意欢喜僧的看法,井九醒来的那一刻才是决定人类文明走向的瞬间。
当然,那也可能是他死亡的一刻。
问题在于,雪姬真的去了暗物之海吗?难道神明当年打造她这个人工智能真的就是想要让暗物之海产生意识,迎来一位能够交流的君王?
……
……
七区的围墙外是废弃多年的农业区。
在星光的照耀下,残破的民宅就像是被暗物之海浸染过的贝壳,外在焦黑,内在尽是灰烬。
满是坑洼的简易道路那边是数米高的垃圾堆,堆的大部分是砂石,早就没有臭味,现在被薄雪覆盖着,倒有些像风景画。
雪姬站在垃圾堆的最高处,两只小圆手背在身后,披着蓝色运动服,看着夜空里的星星,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件蓝色运动服是井九的,穿着她的身上自然垂落到地,看着就像一个小孩穿着大人衣服,在伪装着成熟。
因为封闭的原因,绝大多数工厂都已经停工,重工业污染严重的这颗星球在很短的时间里便变得干净了很多,当然也有这些天不停落下的雪的功劳。星光穿透大气层里的薄雾,落在她毫无表情的圆脸上,让雪白更加雪白,幽暗更加幽暗。
没有人知道这座城市最近为何会忽然落了这么多雪,明明法定的冬季还没有到来,也没有人知道为何这颗星球好像比以往这时候要冷了些,明明防护罩没有变得薄弱,反而在接受了战舰的几次注能后增强了几分。
就连天气署的科学家也没有找到原因,不过飞雪代替了酸雨总是一件好事,只是除雪稍微麻烦一些,好在那些工厂里的自行机械设备只需要很小的改造便能变成自动除雪机,而且最近的落雪很有节奏,清洁署比较好做相应的安排。
每当雪姬来到七区外的垃圾堆上看着星空发呆的第二天,雪势便会变得大很多,可能与她的心情有关。能够看到星空的地方确实要比地下水道好很多,她现在不像过去一年那样害怕——断网果然很有用处,不管对工作还是安全。
她忽然感应到了些什么,从垃圾堆上方消失,直接回到了房间里,望向软椅上的井九。
井九双眉紧锁,就像两道相交的剑,不是梦到了朝天大陆上的那些战斗,而是因为剧烈的头疼。
长时间的头痛与脑神经抑制剂的使用,让他有些憔悴,甚至看着有些消瘦。
雪姬做过精密测算,确定他的体积与质量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这种消瘦应该是精神世界对现实世界的影响。
沈云埋留在酒店套房里的那些药已经吃完了,井九到现在还没有出事,完全是靠雪姬的寒意进入类似深层冬眠的状态。
她面无表情地跳上软椅,靠在了井九的怀里。
井九感受到了她身体的寒意,下意识里伸手抱住了她,抱的非常紧,终于觉得舒服了些,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寒蝉从窗边飞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落在雪姬的头顶,发出一声幽不可闻、极为舒服的轻鸣,就这样沉沉睡去。
神末峰夏天的时候,井九喜欢抱着阿大,阿大喜欢抱着寒蝉,寒蝉喜欢抱着冰玉髓,也是相似的画面。
清晨时分,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却没有增加任何暖意,反而把满天雪花照的更加清楚。花溪穿着厚厚的棉睡衣,抱着双肩走出卧室,看到窗外的太阳雪,却没有任何观景的兴致,颤抖着声音说道:“暖……暖气……又坏……了。”
……
……
不管房间里如何冷,不管暖气什么时候才能真的修好,早饭总是要吃的。
小姑娘在厨房里忙了半天,端出两盘极其简单的软炒鸡蛋配面包,还有两杯牛奶,营养配比还算不错。
井九拿着银制的刀叉慢慢吃完盘子里的食物,起身走到窗边坐下开始弹琴。
晨落穿过修长的手指落在黑白色的琴键上。
他忽然觉得这幕画面,或者说这种构图好像在哪里见过,没有多想,手指微微用力摁了下去。
钢琴的声音配着窗外的阳光与雪花,一切都是那样的宁静而舒服。
他的手指动作毫不僵硬,但还是有些机械,钢琴发出的声音也是如此,就像很多天前他坐在墙上吹出的口琴声,没有什么温度,像是从音箱里传出来一般。
琴声没有温度,自然也没有什么情感,不知为何却有一种壮阔的气氛。
情感不见得与生命相关,但哪怕是壮阔这种形容,也必然是智慧生命对世界的反应,或者说天地与自身的相参。
少年无法通过曲声表达情感,但能表达出壮阔,说明他已经能看到这方天地,或者在天地里看到了自身。
这说明他快要醒了,也可以理解为他要死了。




大道朝天 第二十章天地再来一人
雪姬望向窗外的太阳,听着并不激昂,却足够旷远的琴声,幽黑的眼睛里现出厌憎的意味。
她不喜欢太阳,这个星系的太阳以及所有星系的太阳,如果知道人类的恒星点燃计划,她一定会大力支持。
一曲终了,修长而好看的手指静静搁在琴键上。
井九望向窗外并不好看的风景,沉默了会儿,轻轻合上琴盖,说道:“好像……要充值了。”
今天也有兴趣班,不是钢琴也不是艺术品鉴入门,而是写诗班。
踏着薄雪掩盖的坑洼道路,穿过无人的篮球场与矮墙,离开生活区进入地铁,花溪有些笨拙地伸出右手,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完成了本月的交通充值。自从太空通道关闭之后,星球上的所有公共交通都逐步开始福利化,不再需要信用点。
没用多长时间,兄妹二人来到了市厅的活动中心。伊芙女士穿着短风衣,夹着公文包,嘴里咬着一块面包,匆匆走了进来,看着他们,脸上露出笑容,关心问道:“上次让人送过来的电子琴好用吗?”
她想着这对兄妹孤苦可怜,肯定买不起钢琴,便寻了一个二手琴商搬了台不值钱的虚拟光键琴送了过去,哪里知道对方家里有一台极为昂贵的名牌钢琴。
“谢谢……”花溪低着头跟在井九身后,有些害羞般轻声回答道。
真正说话的当然还是寒蝉操控的蚊子,现在这个家从采购到人情往来,都要辛苦它。
伊芙把面包咽了下去,从文件包里取出保温水杯喝了口,看着井九有些苍白消瘦的脸,怜惜道:“在家要好好吃饭。”
这次不用蚊子说话了,井九犹豫了会儿,轻轻嗯了一声。
伊芙女士把他送到写诗班门口,看着他坐到那些退休妇女中间,忍不住笑了笑,便带着花溪去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正在吵闹的孩子们,看到花溪抱着那个大娃娃走了进来,顿时变得无比安静,老老实实地坐到各自的位置上,有个小男孩小心翼翼把摇控器放到了花溪的身边,有些羡慕地看了一眼娃娃,赶紧退了回去。
家长们已经看惯了这个画面,笑了起来,也不知道这些孩子们是怎么想的,竟把花溪宠成了小女王模样。
下午三点钟的时候,所有课程结束,井九带着花溪走过街道却没有下地铁,因为雪姬忽然想要去逛商场。
星球已经封锁了一百多天,食物、医疗等相关的重要资源没有短缺,但别的商品还是少了很多,商场里很是冷清,好些货架都是空的。三楼角落里有片中老年衣饰专门区,衣架上挂满了颜色鲜艳、花纹醒目的衣裳,按照雪姬的意愿,花溪买了几件大红色的仿绸衣服,有些不熟悉地用手环结了账。
地铁窗外的灯牌广告早就换好了,不停地变幻着商品形象与正面的标语,很快便把他们带回了生活区。
回到720楼里,井九坐到窗边,在钢琴上摊开笔记本,握着铅笔开始写诗。
写诗这种事情明显要比弹琴复杂很多,他想了很久没有落笔,眉头好看地皱了起来。
花溪做完晚饭的前期准备,便推开门去了隔壁。
就他们在这里生活,自然整栋楼都是他们的,隔壁的房间里被她种了很多花。
那些花种有些是她在野地里找到的,有些是在活动中心向人要的,有寒蝉的帮手,那些花自然生的极好,有的是琼花,有的是三角枫,有的是海棠,还有苹果花,也不管什么花期,随便而放肆地盛放着。
花溪蹲在花盆边松土、裁枝,做着无意义的劳作,小脸上渐渐渗出汗珠,很是喜悦。
寒蝉落在一朵花上,慢慢吮吸着花蜜,无数眼瞳注视着她最微小的动作,确认没有任何遗漏。
没过一会儿,花溪便觉得累了,把手上的泥土随意擦了擦,走到花前,睁大眼睛看着寒蝉问道:“好喝吗?”
寒蝉不知道这句话有没有什么深意,犹豫片刻后搓了搓甲肢,给予了正面的回应。
花溪摘下一朵花凑到唇边舔了舔,脸上的笑容越发开心,嘻嘻笑着说道:“真甜。”
雪姬直接穿墙去了隔壁的单元。
720有六层楼,这个单元里的地板被她尽数掏空,便成了一个像天井般的建筑空间。数排书架从地面直接排列到六层楼顶,看着就像数道由书册组成的悬崖,给人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仿佛下一刻那些书便会像海浪般倒下,扑来。
雪姬望向在商场买的两件红色衣服,衣服顿时散解,然后组成一件红色的披风,落在了她的身上,毫不俗气。
紧接着,数十本书从高架上飞了出来,像小鸟般围着她的身体打转,带起的风牵起红披风,有些好看。
……
……
“他抬头望天
雪花蒸腾而上
他低头看地
鱼儿扎进土壤
有一双眼珠在天地
天地眨动
你选择遗忘
还是死亡?”(注:一位朋友写的。)
铅笔在纸张表面滑动,伴着摩擦声留下自己的残骸,写下阴暗的诗句。
井九慢慢放下铅笔,借着窗外的暮色认真地看了几遍,不知道是在欣赏还是检查。
房门被推开,花溪咬着一朵红花走了进来,含混不清楚说了句什么。
井九去了隔壁单元,看着六层楼高的书架,觉得有些压迫感,脸色更加苍白,然后他看到了在书海里飞行的雪姬,和那件随风舞动的红色披风。他觉得这幕画面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偏头想了很长时间却想不起来,说道:“吃……饭了。”
雪姬不吃饭,但每次吃饭的时候,她都会在旁边坐着。简单的两个菜与米饭,与之相配的是同样简单枯燥而重复的新闻。星链舰队有人事变动,某星区行政长官换人,直到最后终于有了一点新鲜的东西。
“钟李子女士完成了祭司学院的学习,明年便将正式继任星门女祭司,我们都知道前段时间祭司学院曾经宣布终止了这位女士的学业,那么这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下面是祭司学院毕业式的现场画面,稍后我们会进入评论环节。”
花溪没有在意,雪姬也没有在意。
井九看着电视光幕上那个穿着祭服的银发少女,再次生出那种熟悉的感觉,却还是想不起来什么。
……
……
星门地表,草原一望无尽,下方则是软湿的沙砾,便如这世间繁华。
巨塔般的祭堂里一片灯火通明,全没有平日的安静,教士与侍女们坐在蒲团上,脸上都带着喜意。
那道如天空般的灰色幔布上,播放着新闻的画面,正是主星祭司学院的毕业式,今日结业有三位新祭司,但场间众人的视线自然只会落在钟李子的身上。
星门祭司坐在灰色幕布后,唇角带着欣慰的笑容,知道此事应该与那位叫做赵腊月的神使有关。
只是一条很简单的新闻,很快便结束,祭堂众人向着灰色幕布行礼便自行散去。
清晨时分,一道晨光送来一片云雾,雾里隐隐现出一道身影。
星门女祭司睁开眼睛望去。
一位中年书生从云雾里走了出来,面带风霜之色,不知多大年龄。
他走到青瓷盆前,望向水面的几片花瓣,伸手拈起一片,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我是其一。”
这位书生面带风霜,不知年龄,眼神却极干净,自有天真稚意。
星门女祭司本以为他是神明在书里提过的一茅斋主布秋霄,这时候看着他的脸,感受着那抹天真自然的气息,看着他拈着的那片花瓣,才知道对方是童颜。
那片花瓣上写着他的姓名,随风微颤,便消散在晨光里。
清新的水滴与花末变作无数信息,进入他的识海。




大道朝天 第二十一章去任何地方必有其目的
花瓣消失无踪,指尖只残留了一些余香,童颜说道:“有所请教。”
说话的同时,他不着痕迹地搓了搓手指,把那些花香与信息碎片尽数碾碎。
只是片刻时间,他便通过赵腊月留在花瓣里的信息,知道了此间的大致情形以及现在的局面。
星门女祭司也不是普通人,很快便平静下来,请他坐到对面的蒲团上,说了些更细节的资料,同时命令下属去取来早已备好的卷宗。在等待卷宗的时间里,童颜望向祭堂,打量了一番。只是数眼,新世界带来的震撼便被他深藏于道心最深处。
那些青石板像极了棋盘上的方格。
他心想自己都以为痴于棋道会误了大道,谁能想到最后竟是真的凭此得了大道。
大道之变真非人力所能尽探。
青瓷盆的水面还飘着别的花瓣,花瓣上是柳十岁与卓如岁的名字。
他准备飞升的时候,南方的青山有天地异象产生,想来是卓如岁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东海上生出了三十六道巨浪,应有所指,现在花瓣还在,说明柳十岁还是没能摆脱情之苦海,真是令人遗憾。
“这些花瓣您也可以看。”女祭司说道。这是赵腊月离开前的交待。
童颜没有客气,闻言直接从水里捞起了那两片花瓣。
清水变成极淡的雾气,那两片花瓣也消失无踪,不知道赵腊月对柳十岁与卓如岁交待了些什么,他很快便回复如常。
没过多长时间祭堂准备好的卷宗也到了。
童颜没有直接看那些卷宗,而是先开始学习。从这方面来说他更像井九、谈真人、西来那一代飞升者,有些老派或者说经典,当然也可以理解为赵腊月太与众不同。
学习完相关知识后,他便开始编写软件。当那些全新的数据分析软件被写出来、运行无碍的时候,已经是他来到星门基地的第七天。接着他才开始运用自己编写的软件对那些卷宗进行分析,辅以自己对人性的掌握、对所有故事模型的熟知,写下了好些个名字以及制定好了相应的十几套方案。传火塔,各行政区主教、祭司家族、各个世家里有很多人就此被打进了另册,不会再得到祭堂的任何信任,但他们还会在那些方案里继续扮演自己的角色。
如此复杂的事情在他手里就像是下棋一样简单。
女祭司跪坐在蒲团上,看着他平静而毫无压力地做着这些事,想着神明在故事里的描述,心想中州童颜果然谋略无双。
按照童颜的规划,现在星门祭堂只需要一声令下,便能控制住整个星门基地,与主星割裂。但这种割裂或者说独立其实没有意义,主星只需要派出十几艘战舰便能彻底改变局势。
童颜也知道自己的存在肯定已经被星河联盟以及那些前辈飞升者们知晓,该如何应对?
解决不了的问题不需要考虑,那是浪费——如果青山祖师与那位真要毁了星门基地,谁也没办法。
真正的关键还是在井九那边,如果他醒来便会被归鞘,被青山祖师握在手里,这该怎么办?
“通知这些人来见我。”他把名单交给星门女祭司。
女祭司看着名单上的那些名字,大概知道他是想在祭堂与政府两方面做些文章,只是他要见漩雨公司总裁做什么?
“大道朝天的游戏应该更新了,做一些升级改造,尤其是世界窗口的对话系统。”说完这句话,童颜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松泛了一下坐了好些天的僵硬身体,走到祭堂外望向看似青翠、实则荒芜的草原以及远方的那些树林。
井九为什么要写大道朝天这个故事,为什么要让这个故事变成全宇宙发行的游戏?不同人有不同的答案,最常见的答案是他想通过这个手段告诉雪姬、青山祖师以及李将军他来了,让这些人来接他。
赵腊月认为是他是在对这个世界做宣告——你们不要来烦我。童颜的想法不一样,他认为井九是想通过这个游戏获得足够多的信息以及方便他与别人联系,也就是说他想在这个新世界里再打造一个卷帘人。
……
……
童颜飞升成功,在星门祭堂里做了很多事,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赵腊月没有回星门,甚至没有与他联系,而是做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决定,说要去最远的那些星系看看风景,刚好钟李子从祭司学院结业有一年的游历时间,冉寒冬也没事情做,便结伴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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