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仓库到大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路人家
这话别人没有注意,童贯倒是听得清楚,心中陡然就是一动,这一切竟早已在其算计之中吗?想到这儿,本来已经完全踏出去的步子便是一收,或许还有变故,可不忙着投降。
萧尽德这时也终于看清楚了那为首者的模样,眼中顿时射出精光来:“大石林牙,你怎来了?”来的,赫然正是耶律大石,不过他心中的顾忌倒也不是太多。纵然耶律大石突然出现确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可那又如何?不过区区两百骑兵而已,难道还能翻天不成?
就像是为了印证萧尽德的想法似的,此时另一边又有大量兵马赶到,正是之前因为行军速度过慢而被他暂时留在后方的亲信精锐与思不达所部,两边合一起将近两千,依旧对敌人有着碾压式的优势。
似乎也是因为感觉到了来自萧尽德大军的压力,急匆匆而来的耶律大石此时也已止住了冲势,只是远远地往着这边张望,在看到被围于垓心却还活着的耶律雄格时,他才稍稍松了口气,大声道:“萧枢密,你这是在做什么?难道是想起兵谋害我大辽南院大王吗?”
萧尽德此时觉着自己已然胜券在握,倒也不急着立刻对耶律雄格他们下杀手了,便回头看着耶律大石道:“大石林牙这是前来救驾了?怎么就只领了这么点人马?”
耶律大石无奈苦笑:“我非南京官员,更无调兵令牌,闻讯后就只能带着自己的亲兵前来了。不过如今南京城内辽汉官员皆已知道你萧枢密图谋不轨,所以还请你不要执迷不悟,速速让手下人等放下兵器,如此我还能在皇帝面前为你求情,不使你萧尽德一门被杀!”
“哈哈哈……”这番话却惹来了萧尽德的一阵仰天大笑,随后才满是讥诮地回他道:“听说大石林牙你最擅舞文弄墨,才学是我辽人中拔尖的,想不到你居然真就信了汉人的那一套东西,到了此时还妄想让本官收手?你可不要忘了,这里是大辽,我契丹人从来只问结果,不问过程。只要我今日杀光了这里的所有反对者,又有谁敢说我谋逆?一切只是因为思不达与宋人勾结,谋害了雄格大王,而我,才是有功之人,诛杀了宋人和思不达,为雄格大王报了大仇!”
这位是真的毫无顾忌了,直接就把自己的全盘计划都给说了出来,直听得童贯等宋人都震撼不已。这辽国说到底终究是蛮夷之地啊,就连zào fǎn都是如此随意,恐怕以往内部的倾轧杀戮也与今日并无多少分别吧。正因为如此,今日的萧尽德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
就连耶律大石都似乎被他这等直接的说话给弄得有些愣怔了,久久没能做出反应来。半晌后,他才缓声道:“这么说来,一切都已无法挽回了?你是非要杀了雄格了?”
“不错,不光是他和这几个宋人,就是你,今日也别想活着离开。”既然已经把话说开,萧尽德再无任何保留,杀气腾腾地盯着前方的耶律大石森然道:“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如此无知地撞上来了,我可不想留下后患。而如此一来,这些宋人的罪名又将多加一条,害我大辽栋梁耶律大石!”说着,他忽地又想起了一点来:“对了,你是如何知道此事居然在此时赶来送死?”
耶律大石脸上却不见惊怕之色,反倒现出了一抹笑容来:“这个嘛,我自然早有安排,所以才能及时赶到。不过,你真有把握连我的人都能杀光?”
“之前或许还不行,但现在却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萧尽德呵呵笑道,目光随之暼向了左右。原来他所以会与耶律大石说这么多,就是为了替刚刚赶到的手下兵马争取从两翼包围耶律大石这两百人的时间,这时包围圈已经渐渐收缩,只等着他一声令下,就可三面出击,将敌人围歼在此。
看到这一幕的童贯连声叹息,这耶律大石虽然名声不小,就连他这个大宋官员都有所耳闻。但说到底,此人终究只是一介文官,根本就不懂军事啊,怎么就能让敌人如此在眼前进军包抄呢。要是童贯在对面,早在赶到这里的时候就会立刻率军发起突击,那还说不定能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从而有机会将人救走。可现在,却是一切都晚了。
林牙者,翰林也。这位大辽百多年来唯一一个翰林出身的契丹官员这次怕是因为纸上谈兵而要丧命在此了。
当童贯因为眼前的情况绝望哀叹时,耶律雄格却是眼露异色,若有所思地看着依然镇定自若的耶律大石,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与之前自度必死的心情相比,此时的他却已经有了生的希望。只因为,耶律大石就在前方。
耶律大石放眼望了望不断包抄上来的敌军,叹了口气道:“萧枢密,你我皆是大辽臣子,又何必非要弄得如此生死相向呢?有什么问题就不能坐下来慢慢谈的?我早知你有意挑起辽宋之间的战事,可你想过没有,这会给我大辽带来多大的损伤,又会给其他敌国带来什么样的机会?北方的女真金国,西边的党项夏国,那可都是藏在我们身边的恶狼啊。你真就为了一己之私便要将我大辽拖进那无底深渊中去吗?”
萧尽德再度不屑冷笑:“到了这时候,你就别再费唇舌之力了。就算你能说个天花乱坠,本官这次也要杀光你等所有人。至于我大辽的危机,只要能夺下南边宋地,那一切就都是值得的!你也别再妄想拖延时间了,不会再有人来救你们!”
说到这儿,他迅速把脸一沉,手再度高高举起:“三军听令,全力攻击!”
所有的骑兵都已举起了长刀,在勒动缰绳的动作下,准备就此发动猛冲。
“那可是你逼我的!”耶律大石叹息一声,随后突然喝声:“把人给我带上来!”
一声令下间,几名骑兵速度上前,众人这才发现他们居然还挟持了两个俘虏,在将他们口中塞着的布团取出后,两个俘虏立刻就大声叫嚷了起来:“父亲,救我……”
这下,刚想挥手下令出击的萧尽德终于脸色大变,手也停在了半空中,勃然怒道:“耶律大石,你竟敢……”对方居然将他留在南京的两个儿子给绑了来!
萧尽德有四亲子一义子,两个年长的亲子现在上京任官,两个年幼的则被他留在了身边,最是宠爱不过。这次他也没想到留在南京的两个幼子居然会成为耶律大石对付自己的一枚筹码。
要说起来,这两位萧家公子也确实够倒霉的,前两日才刚被孙途挟持过一次,这还没从那场惊吓里还神呢,今日又被耶律大石给绑到了两军阵前,而且看起来情况比之前更为凶险,只要一个不对,第一个死的就是他们了。
耶律大石则是冷声一笑:“要是没有点准备,我怎敢只带两百人前来救人呢?萧尽德,还是那句话,你现在放弃投降便还有机会,不然,后果可就难说了!”
两个最受其宠爱的儿子被耶律大石扣在手中,还真就让萧尽德有了投鼠忌器的无奈感。
而就在这时,另一边又有一阵马蹄声飞速传来,一支两百来人的骑兵正飞赶而来,这让众人的脸色再度一变——难道耶律大石居然还有后手安排?尤其是童贯等人,更是精神一振,看来自己真个有些小瞧这位大辽名臣了,他既然敢来,就一定有着周密的部署。哪怕这次来的依然只有区区几百骑兵,但情况已经大为好转,说不定再过一会儿,便会有数千大军反包围萧尽德他们了。
可是很快地,他们的脸色就再次变了,因为随着来人靠近,他们终于认出了这为首者的身份——他正是之前射杀思不达,又奉命带兵追杀孙途的萧尽德义子,萧延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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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仓库到大宋 第404章 耶律大石(中)
本想着会再有援军出现,结果来的反而是萧延平,这让童贯他们再起的一点希望又一次破灭。不过这回他们倒也坦然了,这两日大起大落的事情接连不断,他们都已经有些麻木,无论再有任何变数都不会让他们真个绝望。
倒是萧尽德,见到突然到来的自己义子后,脸色也是微微一变,心生警惕。他可是相当清楚自己两个亲子一向与萧延平有着嫌隙,之前还没少奚落甚至是侮辱这个有些寡言的义子。现在两子被耶律大石控制着,若萧延平真起了害他们之心,只要率军直杀过去,便能让一切都无可挽回。
想到这儿,他便立刻叫道:“平儿,过来!”必须把人拉到自己跟前才放心,至少萧延平还不敢违背自己的号令。果然,本来作势欲一口气直杀过去的萧延平在听到这话后终于是把缰绳一勒,放缓马速后靠了过来:“父亲有何吩咐?”
一面说着,他已让麾下骑兵停驻在了wài wéi,自己则按辔来到了萧尽德的身侧稍后处,就如以往每一次两人出征时的站位一样。以往父子二人出征作战,萧延平只要不是带军冲锋,就会选择跟在他义父半个马头的身后,似有保护和听令的意思。
见他如此听话,萧尽德也总算是安下心来,只是道:“叫你追杀的那些人可都除掉了吗?”
萧延平只稍作迟疑,这才答道:“回父亲,除了一人落水生死不知,其他人都已被我率人杀光。因为担心父亲这里的战况,我才没有继续追踪那个叫孙途的家伙的生死,先赶了回来。”
他这番话没有刻意压低了声音,所有周围人等都听了个清清楚楚。童贯眉头略皱,武松和鲁达则是既担心又有些不安,居然连孙途都在其追杀下生死难料,此人确实太过悍勇,而且他们也越发关心起孙途的情况来。
耶律大石则眼露异色,轻轻地念叨了一句什么,不过就是身边之人都未能听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倒是萧尽德,对此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笑了一声道:“一人而已,即便真能逃得性命又能翻起什么浪花来?现在我们要除掉的是这些人,你可有把握救出你两个义弟吗?”
“我可以一试!”萧延平稍稍眯了下眼睛,望了眼前方还被人挟持着的两个萧家公子,手已按在了长刀的刀柄之上,似乎随时都可能策马冲出。
萧尽德却没有让他即刻出手,而是继续看着耶律大石:“大石,想不到你竟如此卑鄙,真以为拿下我二子就能让我退缩了吗?实话告诉你,我萧尽德有四子,哪怕死了两个,却还有两子可继香火。倒是你,一旦此番事败,就是我大辽罪人,不光你要死,与你相关的亲族人等的生死也将由我一言而决!你若是此时放了我两个儿子,我萧尽德可以答应饶你亲族之命,如何?”
见他反过来威胁起了自己,耶律大石不觉大笑摇头:“萧尽德,你以为我会信你这等鬼话?我大辽一两百年来发生了多少次叛乱,哪一次会饶过败者的家人?既然你不肯放弃野心,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大不了一拍两散,同归于尽!”
这话一出,手下便已会意地高举起了马刀,似乎随时都将有利刃加于两名公子的脖颈之上,直吓得他们吱哇惨叫,身子极力扭动挣扎,涕泪交流的同时,连下身都已经有些潮湿了。
见此,萧尽德当真是急怒不已,目眦欲裂地大声喝令:“平儿,杀过去,救人,杀了耶律大石,一个不留!”
萧延平低应一声,双手举刀,就要冲出。而这时,耶律大石却冲他喊道:“你不要自误,更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只是这话听着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他是什么身份?萧尽德的义子,大辽的一名武官,你耶律大石又不是大辽皇帝,还能让他改投门庭不成?
萧尽德露出了一抹不屑的冷笑,口中已然大喊喝道:“全军出击,杀光他们!”
身后,萧延平也是一声暴喝:“父亲放心,我以性命保证两个弟弟不会死在你前面!”
这话落到萧尽德耳中顿时让他为之一呆,好像对方是想要全力救下自己二子的意思,可是怎么又听着如此别扭,甚至是有些诡异呢?而就在他有些发愣的时候,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将再度爆发一场混战的时候,异变陡生——
看似要冲杀过去的萧延平身子突然顿住,手中刀迅速向前挥落!
寒光一闪间,刀已没有半点阻碍地劈进了全无防范的萧尽德的后脖颈,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而又凄厉的惨叫,整颗头颅已被这一刀砍得飞上半空。直到此刻,他的脸上才露出了惊恐和难以置信的神色,若是能说话,此时一定会问出一句:“为什么?”可他却已做不到这一点,片刻后,首级和无头的尸体几乎同时落地,那头颅更是咕噜噜滚出去老远,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其实何止是萧尽德,在场几乎所有人都露出了见了鬼般的惊恐表情来,尤其是在萧尽德周围的那些心腹将领,这一刻更是有种自己身在梦里的感觉——这怎么可能?最得枢密使信任,还是他多年义子的萧延平怎么会突然临阵倒戈,在众人面前将他的义父一刀枭首?
就连自以为再不会被变故给惊到的童贯等人,此刻也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心里也只剩下一个念头:“为什么?怎会如此?”
只有萧延平和耶律大石没有丝毫的迟疑,趁着所有人都愣神的工夫,前者已经再度挥刀迅速劈斩而出,寒光闪烁间,身边那些依旧不设防的萧尽德的亲信部将几乎全被他从侧方砍中,惨叫着落马,不死也已重伤。
而后者,则在大喝一声:“杀了他们!”后,便一夹马腹,率先冲杀上前,片刻间就已冲到了萧尽德军的阵前,手中长矛化作道道黑光,眨眼间就已捅杀了数名敌将。而在其身后,那些部下也迅速回神,手起刀落杀掉两个已连挣扎都做不出来的萧家公子,然后怒吼着紧跟杀出,扑向了眼前的敌人。
萧延平之前说的话还真就应验了,萧尽德的两个儿子确实没有死在他之前,他们是在他突然被袭杀后才被处死的。而此时的萧延平更是凶性大发,片刻工夫就已tu shā了七八个将官,最后一人才刚举刀招架,就被他全力一刀劈中,连人带刀被砍成了两截。
如此一来,萧尽德军中已再没有了可以指挥作战的将领,萧延平则趁机喊道:“萧尽德叛我大辽,罪大恶极。你等还不速速弃械投降?”
“杀!”耶律大石已率几百骑兵杀进了这两千来人的队伍之中,却是如虎入羊群,转眼间已杀死了四五十人,更是让其他人吓得魂飞魄散,再无半点抵抗之力,只能是本能地朝后方逃去。
趁此机会,耶律大石也大声喝道:“本官为国除贼,今日只诛首恶,弃械伏地者可免一死!”
麾下人等也纷纷大吼起来:“首恶已除,你等还不速速投降?弃械伏地可免死!”
如此,喊了多声,又杀了几十人后,剩下那些人终于彻底崩溃,毫不犹豫地就放下了兵器,跪伏一片。耶律大石,居然就只靠这两百来人,就已将这两千许的叛军兵马彻底压服!
这其中自然有他把握机会的原因,但最关键的,却在于萧延平的突然倒戈。正因为此人偷袭杀死了萧尽德等一干将领,让这两千人马瞬间群龙无首,失去顽抗的意识,才能在如此小的代价下镇压全军。
童贯他们只觉着眼花缭乱,惊心动魄。不过作为旁观者的他们,此时也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来,显然,那萧延平早就已和耶律大石勾结在了一起,所以两方才会配合得如此默契!
可这也实在太过超乎常理了,萧延平可是萧尽德的义子,他怎么就会突然背叛,并在阵前倒戈呢?要他做到这一点,耶律大石得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得在多久之前就开始布局啊?
而且从此番变故一路看下来,恐怕一早耶律大石就已经有了相应的谋划,甚至于他所以能如此及时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有萧延平早早就与他通风报信。可怜萧尽德自以为一切都在掌握,谁能想到到了最后他却是死得最惨,最糊涂的那一个呢。
这一刻,童贯再看向昂然立马众人中间的耶律大石时,心里已充满了忌惮之意来:“大石林牙……本以为你只是个忠心辽国朝廷的文才之臣,如今看来,你之心性谋略已当得起枭雄之称。此人若是真掌握了大辽兵权,将来必成我大宋最大的敌人……”
所有人都知道,今日之后,大辽国内将有一颗新星冉冉升起。耶律大石,他将踏着前人的尸体与鲜血,成为这风雨飘摇中的大辽国的擎天之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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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仓库到大宋 第405章 耶律大石(下)
局势尽在掌握,耶律大石脸上的肃杀之气终于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谦和的笑容。哪怕他的容貌看上去依旧如狼般凶恶,面颊处甚至还沾染了几点血迹,可此时笑意盈盈的他还是让人觉着心安。
很快,他就已策马来到了之前被围于垓心的众人面前,迅速翻身下马,冲同样已经镇定冷静下来的耶律雄格行礼道:“雄格大王,大石来迟一步,让你受惊了。好在叛贼首脑已被我悉数铲除,南京再无内忧。”
耶律雄格忙上前把他扶正,连声道:“大石请起,本王就知道只要有你在此这些叛逆就成不了气候,你果真没有让我失望。”说话间,他又有些疑惑地看了眼同样走上前来的萧延平,此人身上脸上满是血迹,看着可比耶律大石要可怕得多了,不过此时的萧延平也重新变得低调起来,不复之前的凶悍嗜杀。
耶律大石明白雄格的意思,也不作隐瞒,转身看了眼萧延平,笑道:“八年了,砚,你终于可以恢复原来的身份,我会向朝廷为你请功。”
“这都是卑职该做的事情,一切听凭主人安排。”萧延平此时显得格外听话温顺,哪里还有一点刚才杀人无数,心狠手辣的模样。
而在听到这话后,童贯等人,包括耶律雄格都是一惊——八年,耶律大石居然早在八年前就已在萧尽德的身边埋下了这一颗棋子,这得是多么深沉且可怕的心性才能做出这等安排来啊?而雄格更是心头一跳,砚,这难道就是耶律大石曾经提过的手下四大助手,笔墨纸砚中的一个?
作为与耶律大石私交甚笃的朋友,耶律雄格还是知道他一些底细的,此人文武双全,智谋百出,手段更是果敢狠辣,但又对大辽朝廷忠心耿耿,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匡扶社稷,希望有朝一日能让大辽中兴再起。
怀着这样的远大抱负,耶律大石自科举中试进入朝廷便已不断努力,也栽培了不少得力手下。而这其中,最得其信任的,就是被称作笔墨纸砚的四大亲信。纸笔二人主管文事,也是他处理朝中复杂局势的左右手,以往耶律雄格也曾与他们打过几次交道,确实都是朝中少有的干臣。但另两个主攻伐武事的墨砚二人却连他都未曾见过,也不知他们的确切身份与现在何处。
想不到,今日其中一人居然是在如此情况下暴露出了身份,而且一出手就把一场塌天祸事消弭于无形,这现在叫作萧延平的砚真是合隐忍与忠诚于一体,纵然是耶律雄格看着他依然心有余悸。
八年时间,他以萧延平的身份活着,为萧尽德立下诸多功劳,也获得了他的绝对信任,甚至被收作义子。萧尽德真是到死都绝不会想到这个自己最信任的义子居然是别人安插到自己身边的伏子……
光一个砚已如此厉害,那依旧身份不明,行踪不明的墨呢?那个能让他们俯首听令,八年来都未改其志的耶律大石又是一个多么厉害的人物!
此时的耶律雄格在震撼之余,都觉着自己已经不再熟悉眼前这个多年朋友了。而耶律大石却没有太过在意身边几人的异样目光,只是看着萧延平道:“你果然没能杀死那个叫孙途的宋人吗?”
此言一出,童贯他们脸色再变,武松和鲁达甚至都想要上前斥问,却被童贯立刻拿眼神制止了。对方能如此不作遮掩地说出来,就说明他确有趁机除掉孙途的意思,而且他还不怕宋方不满,毕竟现在他们的生死还在他手里拿捏着呢。
萧延平低声道:“卑职本来已经追上了他,结果他却跳进了河水之中,不过在入水前后,他中了我几箭,伤势绝对不轻。随后,我还带人往上下游进行了搜寻,结果各去十多里,依旧没见他浮出水面。所以我以为他已经死在了水下,再加上担心这边的事情,所以就先带人回来了。”
耶律大石沉吟了一下,这才点头道:“你的判断并不算错,既然上下游皆已搜查都不见其露头,那他很可能真已死在了水下。不过为防万一,我还是要看到他的尸体,你现在就再带人前往搜查,绝不能有任何遗漏。”
萧延平虽不知耶律大石为何会对孙途如此重视,却绝无一点疑问,忙大声答应后,便再次转身上马,一声号令,已带了他部下的那些兵马迅速离去。一如八年前,他奉命接触投靠萧尽德时的表现……
直到目送其离开,耶律大石才轻轻地叹了口气:“孙途,也算是当世少有的人杰了。不过可惜了,他不能为我大辽所用,那我就只能将他铲除!”
这话落到几个宋人耳中,他们是既愤怒又惊诧,为何他一个辽国重臣竟会对孙途这样一个在大宋都没有多少存在感的年轻人重视到如此地步?但显然他没有做出解释的打算,只是笑着对童贯道:“童枢密,这次真叫你等受惊了。不过你也看到了,此番之乱乃是我大辽内部有人图谋不轨,实非朝廷之意,希望不要影响了我两国邦交。”
童贯定了下神,才道:“这是当然,本官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一切都是萧尽德等辽国叛逆试图挑起我宋辽两国的战事所致,他们既然已经授首,我回去后大宋也不会过多责怪。”
“童枢密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耶律大石再度一笑,又看了眼雄格,后者会意地一摇头,他便再次笑道:“既然这里已然平定,那就该回南京了。不过在此之前,还望童枢密能把我大辽的东西先还回来。”说着,他伸出了手来,示意童贯将东西交出来。
童贯眉头一皱,他立刻就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了,虽然中间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但辽人还是要拿回那份边军布防图的。耶律雄格也在旁说道:“童枢密,本王可记得清清楚楚,当日你正要将东西交出来,就发生了叛乱,如今事情已过,就请你把未做完的事情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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