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福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百里砂
正因为是真的,递上去之后,才能叫太子左右为难。
避嫌吧,李华可以说是太子亡母仅余的亲人了。
正因为是生母,又已经去世了,才会如此为难,哪怕是皇后的亲人,都不必这么为难。
可要插手管吧,事情恶劣,一动手便是拉数个官员下马,偏这些官员,相当于都是看他的面子。
怎么处理都不对。想必十分煎熬。
奏折八百里加急发过去,然后再八百里加急的回来。
四皇子打开奏折的时候,嘴角都是弯着的,然后下一刻,他不能置信的张大了眼睛。
奏折上,清清楚楚,竟是太子的笔迹!!?
四皇子不能置信的连看了好几遍,喃喃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长随吕青垂头道:“奴才打听过了,自进入行宫之后,皇上大半的时间都待在小殿下的长乐殿中,所有的奏折都是太子殿下处理的。”
四皇子愕然:“所有的?”
“据说是的。”
四皇子愕然良久,又把奏折打开,奏折上,太子的笔迹批示:“查实按律处置,大理寺、都察院通阅。”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交给刑部去审讯,给出处理意见,只需要把结果告知一下大理寺和都察院即可。
太子批示的,太子没有叫他把案子移交大理寺,也没要叫三司会审,就如同一个普通的民告官案子一样,从从容容的吩咐他去审,然后因为告的是刺吏,所以要把结果通告大理寺和都察院。
四皇子把那一行字,掰开了揉碎了,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太子如果要撇清,怎么也应该表示一下,例如说一句此事性质恶劣,从重处罚,又例如表示此事我不知情,处理也不要顾及我,等等。
太子如果要回护,那更应该多说几句,例如什么纠纷需要严加核查,之类的,暗示他打各打三十大板……
可他就是十分中肯又平静的说了这么一句。
这叫他着实想不通。
就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四皇子来回看了好几遍。
然后他悚然一惊。
这是“君”的口吻。
在这件事情上,他是站在上位及为公的位置上的,这不止是冲着这件事情,也是在察看他。
但这样一来,为难的就是他了。
本来太子去了行宫,这个时间闹出这样的事情,太子才会来不及反应。
可是这样一来,就等于是他,四皇子,他在皇上、太子不在都城时,处理了先皇后的族人!里外不是人!
四皇子一瞬间就觉得背上爬满了冷汗。颇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太子照例叫人抄录了折子内容及批示,放到重要的那一边,等着明延帝回来看。
陈允信道:“殿下当真不管?”
“不管。”太子淡声道:“做下这种事情,该死!身为孤亡母的族人,不谨言慎行,反倒仗势欺人,孤身为人子,第一个不能容。”
陈允信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恍然点头。
太子顿了一下:“此事,四郎自会公正处理,而在此事之上,公正就意味着严苛,四郎不是玥儿,玥儿想做晏青天,想做巨富,都可以,无欲则刚。但四郎若是做了晏青天……呵,再想下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不是他要逼他,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只能往晏青天的路上走。
可是公正,哪是这么容易的?
晏时玥襄理刑部,公正无私,满朝树敌,险些丧命,但她不在乎,又有明延帝的全心维护……但四皇子有什么?他一旦走上晏青天之路,就是与他所图,背道而驰!辛苦到头,不过是一“能吏”尔!
…………
此时,河道镇的锡画铺子中。
晏时玥转了一圈儿,简直眼花缭乱,而且虽然锡不值钱,但锡画还真挺贵的,动不动一幅几百两。她怀疑这家店根本就卖不出去,所以才要送的。
回头时,却一眼看到了一个男子的画像,那画中男子样貌俊美,一身甲胄,正伸手要去拿旁边兵器架上的长枪。
晏时玥只觉这画气势夺人,越是走近,越觉得彬彬如生,忍不住伸手,往那画像上摸去。
农家小福妃 第661章 阿耶是皇上
她的手还没碰到,便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道:“送你了。”
晏时玥呆了呆。
听说这位老板很任性,看你顺眼直接送,原来是真的!
晏时玥也不管他是真心的,还是别有用心的,立刻道:“那就谢啦!”一边说着,一边仍旧往那张画上摸去。
她摸到了明显的凹凸,然后两指一捏,就把那杆长枪给拔了出来。
而且最奇怪的是,她这么一拔,那甲胄男子居然抬起头来!是真的抬起了头!
晏时玥急道:“你看你看!”
她在外头很注意不叫名字,霍祈旌就凑过来看了看。
晏时玥这才发现,原来他这锡画上都是有机关的,例如说她这个,这画中人是要拔枪,那这枪就是能拔下来的,然后拔下来之后那男人就会抬头“看”她。
而比如有个少女要关窗,那窗子就是真的能关上,关了之后,外头也跟普通窗子一样,是有花纹的。
晏时玥连连赞叹,对掌柜道:“你可真是心灵手巧!”
那掌柜似乎被她这个……咋说呢,很娘气的评价给震了一震,抬头看了她一眼。
这人长了张传说中的厌世脸,一看就挺有脾气的,晏时玥笑嘻嘻的冲他福了福身,一边又问:“你还会做什么好玩的?你会不会做那种,就是本来是一本书,但是一打开,就成了亭台楼阁?”
韦掌柜皱眉道:“那是什么?”
其实就是3d立体书啦,晏时玥就连说带比划的跟他说了说,还现场拿起纸来,给他剪出来一个亭子当示范。
虽然她剪的很一般,但韦掌柜还是瞬间懂了,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仔细的看了看,道:“应该能成的!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他就像一个科学怪人一样,一边叨叨着,就在冥思苦想,然后道:“可以试试!”
他立刻就要关了铺子门,然后往后头走。
晏时玥问:“我们可以去看看么?”
韦掌柜没理他们,但也没说不可以,于是晏时玥立刻抱起那个戎装男子的画像,跟着他去了后头。
后头一个诺大的院落,井然有序,韦掌柜一坐下,就开始写写画画,口中念念有辞。
这些锡匠,影卫肯定都是看过的,而且看他这个样子,也的确不像是会干这种事情的人。
晏时玥给霍祈旌使了个眼色,然后就四处转了转,没发现什么,然后两人就无声无息走了。
韦掌柜一直到画完了,才道:“应该是这样!”
他一抬头,就发现两人已经走了,不由一怔,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神色,渐渐古怪起来。
晏时玥和霍祈旌回去,就把那个锡画给明延帝看,明延帝点了点头:“倒是有些巧思。”
晏时玥道:“可惜锡太软了,容易变形,不然要是我们商部的腰牌也弄个这样的,就肯定不会有仿制的了。”
说完,她自己愣了愣,就笑向明延帝道:“我想到国营下一个做什么了。”
明延帝道:“什么?”
晏时玥道:“不告诉你!”一边说着,就起身去给曲斯年写信了。
她想到了不锈钢。
这东西也是适合朝廷去做的,反正主要就是铁矿石,粉碎,烧呀烧……关键大晏境内,铁矿石并不多,倒是泰州有铁矿,反正铁矿本身就是官府管控的,到时候看中哪一处,接管过来就行。
写完了,叫影卫传出去,看看天也晚了,也没有再过去,就洗了澡睡下了。
霍祈旌在外头巡查了一圈,也洗了澡,小心的躺下,伸手一搂,她就轻轻的咝了一声。
霍祈旌低声道:“还是疼?”
他在黑暗中伸手摸了摸,硬的跟石头一样,滚.烫,想想都疼。
他轻轻的摸摸她头,晏时玥小声道:“我想小饺子了,还有我的小年糕……也不知道回去之后,他们还记不记得我。”
霍祈旌低声道:“怎么会不记得亲娘,敢不记得我揍他。”
“你敢!”她立刻拍了他一巴掌:“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命。”
他就笑了:“不敢的。”
他避着那一处,探身过来,轻轻亲她:“乖乖别想了,早点睡,熬几天就回去了。”
晏时玥嗯了一声,在黑暗中,看着他隐约的侧颜。
来这儿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觉到,阿耶是皇上。
她再怎么政治小白,也差不多能猜到,明延帝是故意避出来的,可是在这件事情上,他是真的从没有考虑过,她想不想断奶这个问题。
即便他真的很疼她,但在大事面前,这个问题实在是小的不行,不值得去考虑。
虽然就算问她,她也会答应,可是,她也是真的挺舍不得的。
有点委屈。
晏时玥抽噎了一声,把脸埋进了霍祈旌怀里。
他无声的收紧手臂,侧过脸来,慢慢的摩挲着她的额。
好一会儿,她才抽抽哒哒的睡着了。
结果第二天就开始低热,请了大夫,又荐了个老妈妈过来,来回的折腾了好几回。等彻底卸货,总算是轻松了。
微欣给她转述了事情近况。
听说前天晚上,陈恩又进了一趟三夫人的内库,换走了三百两银元宝。
而且因为影卫一直在监视他,也由此看到了他的藏银之处,但此时藏银之处已经空了,所以说,现在陈恩身边,只有三百两真银了,要是再想换,肯定要去哪儿放银,或者取假银来了。
而且,据说大夫人娘家还真有个娇俏的庶妹,他们把锅扣到了淳亲王身上,唱了出戏,说是淳亲王从行宫出来时,无意中遇到了小表妹,看上了……可能要纳回府中,这可真的是高的不得了的高枝儿了。
然后制造了一出花楼倒下事件,成功的促进了大夫人和二夫人的关系,进展的简直顺利的不行。
晏时玥调侃淳亲王:“你这也算是为君为忧了!”
结果还没等说完,影卫飞也似的奔出来,向明延帝道:“那陈恩收拾东西,似要离开!”
几人不由愕然。
然后晏时玥忽然想起来,问:“陈府大夫人、三夫人丢的银子,是不是大约能占他们各自存银的一半?”
影卫略一回想:“对,差不多!”
晏时玥无语的道:“所以这个人不会是一家只取一半吧?然后取完了,再有合适的人也不再取了,丝毫不恋战……还真是有原则啊!”
影卫问道:“是否要拿下?”
农家小福妃 第662章 骗子的本质
明延帝还未回答,晏时玥就道:“先不要!再等等!”
明延帝也就没再说话,由着她了。
所以这件事情,纯粹就是拿来哄她,省得她无聊的?明延帝并没怎么当回事儿?
但晏时玥还是尽职尽责的道:“再等等,看看他要做什么。”
结果这一等,就等到陈恩被陈大郎安排,去收拾几个“不识抬举”的百姓,然后陈恩就表示,道不同不相为谋,为了报恩我为你做了许多违心之事,这一次做完就与你拜别,山高水长后会无期了。
然后他严肃的磕头,拜别了恩人。
陈大郎非常懵,然后他表示,这种事情你也不是第一回干了?你早说你不干这种事我就不留你了,会功夫的不打人你还想伺候笔墨不成?你干了一年多忽然说不干了,还整这么悲壮这是干啥玩意儿?
晏时玥听影卫转述,险些没笑死。
然后她淡定的评价:“还挺有仪式感的。”
来的时候得被人救进来,走的时候得“道不同不相为谋”,重恩重义的人设不崩。
就不知道,那些人发现银子丢了又知道是他弄走的,会是啥心情,估计能恶心的三天吃不下饭吧?
不过估计到最后,这些人也不知道是谁把银子偷走的,甚至不知道家中有人是帮凶,也是够惨的。
讲真,这种古怪做风,要是搁那种古早武侠小言文里,估计还能捞个主角当当,可再怎么,也改变不了骗子的本质啊!
陈恩果然干完这桩就走了,立刻就换了衣服,把络腮胡子刮干净,换了打扮,甚至换了一种说话声音,要不是影卫全程盯梢,几乎都认不出来这是同一个人。
所以他应该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恰好声音重合了一回,就叫她给听出来了。
然后陈恩就一头扎进了本地画舫,花天酒地的挥霍,好像一时半会儿没打算出门。
而在此期间,太子写了封信过来,表示爹你玩够了没有,儿子有点顶不住了。
然后第二天明延帝就弄了个车驾,把顾九行给打发回去了。
晏时玥这会儿才明白明延帝为啥要带顾九行出来,顾九行简直就是明延帝的象征,他这么一回去,很少有人能想到,这仍旧是空城计,于是又能争取几天的时间。
但顾九行一走,明延帝就没人服侍了。
晏时玥生怕她养尊处优的老爹连衣服都不会穿,立刻挽起袖子伺候他,端茶递水晚上还给他铺床绞毛巾。
明延帝道:“你不用操心,有影卫。”
晏时玥道:“影卫粗手笨脚的肯定不成!我不放心!”一边绞了块帕子给他。
明延帝接到手还烫了一下,叹了口气,慢慢展开:“你这幸亏是不用伺候人,要是伺候人,一天都待不下去。”
晏时玥笑道:“我这不是伺候人,是孝敬爹,我爹不应该心里甜甜的么?为什么还挑刺儿?”
还心里甜甜的?明延帝笑道:“朕没尝出甜,就看出懒来了,估计这活儿是头一回干,拿朕练手来了!”
一边拌着嘴,晏时玥又把帕子烫热了,捂在明延帝手上,轻轻的揉捏。
明延帝笑道:“你还知道这个?”
明延帝写字多,顾九行服侍他睡前,时常会帮他捏捏手,晏时玥一脸恭敬的道:“奴婢见顾总管做过一回,做的不好,请皇上恕罪。”
明延帝笑而不语,由着她给胡乱捏了捏,一边还打哈欠,明延帝笑道:“行了,赶紧去睡吧,朕这儿用不着你,看着闹心!”
晏时玥这才收拾收拾,退了出去。
随即,一个影卫无声无息的落下,低声禀道:“今日,刘松成弹劾太子不尊亡母,行文不避母讳。”
明延帝微愕。
影卫把摹抄的折子送上,明延帝打开看了看,上头措辞激烈,什么只知有养母,不知有生母,不尊母讳种种。
刘松成,是太子少傅,太子的自己人。
在大晏,东宫三师三少多为虚衔,也就是加官,例如阁老陈允信,就是太子少师。
通常太子太师教文,太子太傅教武,太子太保保护太子的安全。而三少是东宫三师的辅官,大晏没有三师,只有三少,所以三少就是真正的太子.党。
他参太子,还是参的这样一个罪名,那就很微妙了。
不管实或不实,都是太子无识人之能,无御下之能。
同样不管实或不实,在归州刺史的案子上,太子将再次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如果不管,就坐实了这个罪状。
主要是,不尊亡母这个罪名,真的太狠了,身为储君,其它罪名都还好说,唯有不孝,一点点都不能沾。
这对于太子的声誉,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就看他要如何处理了。
明延帝呵呵一笑:“四郎倒是深藏不露。”
他把纸张放到了一旁:“那朕倒是要再多待几日了!”
这事儿,晏时玥当然是一点也不知道。
她还提前叮嘱了霍祈旌,早上要叫她,结果等早上挣扎起来,明延帝早已经起了,打了一套长拳,动作洗练,虎虎生风。
晏时玥惊讶的不行。
要不人家能当皇帝呢!真的太勤奋太自律了,这都四十多了,体形还这么矫健,动作还这么利索,真的很厉害了!
然后明延帝还叫霍祈旌下场跟他比划,要知道,霍祈旌脸上还做着络腮胡子的易容,可是一打起来,那小腰儿,那长腿,身体伸展时那种年轻蓬勃的感觉,真的与明延帝完全不一样。
帅惨了好么!
等他们收了势,晏时玥才道:“阿耶,我还没去伺候你,你怎么就起了?”
明延帝道:“等你,朕估计也就能赶个午膳!”
他顿了一下:“不是也学了功夫?施展施展叫朕看看。”
晏时玥道:“施展就施展!”
她把霍祈旌和明延帝都推开,空出老大的一块地方,叫影卫把石凳搬过来,找了找感觉,架势一拉。
她虽然总是练练停停,但比普通人还是好的多的,尤其擅长在障碍之间腾挪。
连淳亲王和许问渠都过来看,连连叫好,晏时玥本来就是人来疯,更是花巧尽出。
霍祈旌负手瞧着,嘴角微弯,淳亲王道:“今日才知什么叫‘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许问渠笑道:“你这话若玥儿听的懂,估计要恼了,这是‘武’不是‘舞’!”
晏时玥动作不停,一边嚷嚷了一句:“我听的懂!公孙大娘!”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大笑,连明延帝都不由得失笑出声。
农家小福妃 第663章 哭七七
这……很好笑吗??
晏时玥实在是理解不了这些文化人的笑点。
她直接从霍祈旌腰间抽了剑,然后吟一句诗,施展一招,“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她神情一整,还是蛮像那么回事儿的,反正震住一个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是足够了。
等吃过早饭,淳亲王就取了纸笔过来,说要帮她画像。
晏时玥来了兴致,也拿了笔来,要帮明延帝和霍祈旌画像。
淳亲王本就擅画,一口气画出了一副,结果许问渠笑道:“王爷慢了,玥儿已经画了四幅了!”
淳亲王讶然了一下,转头去看。
就见晏时玥把一张纸分成四格,每一格都画了两个三头身小人,虽然小,却极其会抓特点,明延帝那种锦衣华服下掩不住的沉凝气质,霍祈旌络腮胡子,却年轻敏捷,就算不认识他们,也能依稀看出两人的身份。
淳亲王赞道:“玥儿高才,我远不及也!”
晏时玥画完了最后一幅,过来看了看,淳亲王果然把她画的很帅,英姿飒爽,她立刻请许问渠给题了首诗,又叫明延帝题字。
明延帝故意逗她,非得写了个“侠客舞”。
晏时玥立刻报复回去,叫许问渠给她的四格画写了个名字叫:“娱亲”。
这种文化人的游戏,偶尔玩玩还行,要叫她天天写字画画真的很没意思,再说还想孩子。
可是明延帝不说走,大家只能继续玩儿,第二天吃过早饭,见霍祈旌出去了,她突发奇想,跑去趴在明延帝耳边,“阿耶,要不,我们也去画舫看看?”
明延帝无语的看着她。
晏时玥小声道:“我还没见过画舫呢!也不知道好不好玩儿,德善园的画舫建起来,我都没去玩儿,他们都不让我去!”
明延帝道:“永安河窄,没什么意思,你想玩,等过两年,朕带你去秦淮看看。”
正在低头行棋的淳亲王,手不由一顿,却急掩饰了,把棋子放了下去。
晏时玥并没察觉,小声道:“没意思的我也没见过嘛!”
明延帝笑着放下了棋:“行,那就去玩玩吧。”
于是影卫应命下去安排。
几人溜达着出门,到了河边,影卫已经安排好了,特意找了一个本地的船娘撑船。
河上也有罗帏翠幕的伎船,并不像她想像中,是一个大楼船,船上有很多的伎子,然后歌舞弹唱种种,而是一个伎子一个画舫,前头站着婢女,后头站着仆妇,伎子大多临窗而坐,若是无客,就在河上泛舟,若是有客,就停在一个地方。
几人反正也没有什么目的,就在湖上赏景聊天。
晏时玥坐在船尾,与船娘隔船对答。
影卫一直引着他们到了别枝泊,这是河流引出来聚的一个水潭,芦苇生的密密麻麻,也没人进去,据说陈恩所宿的画舫就在那儿。
过来看时,这边前后有四个画舫,但陈恩这个,据说是个擅长唱曲儿的红姑娘。
晏时玥正想着没借口观察观察呢,结果她的画舫还没走近,便听一个清凌凌的声音唱着:“亡灵供奉在堂前,可怜亡人实可怜。满堂儿孙常悲哭,哭得亡灵泪涟涟。首七你到鬼门关,鬼门关上雾如烟。日月三光看不见,天昏地暗行路难。”
晏时玥便命船娘停下静听,起先还觉得挺有味道的,结果越听越不对了。
她讶然道:“这歌儿挺好听的,怎么词儿有点怪啊?”
船娘笑着道:“这叫哭七七,家里有亲人去世,家里人要在七七四十九天里头,哭上七回,七天一回,所以叫哭七七。”
晏时玥愕然道:“这是拜祭时唱的曲子?”
“是咧!”
晏时玥讶然,“唱这种歌,不怕晦气么?”
“小娘子这话不对,”却听有人笑道:“咱们这儿的哭七七,可是有故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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