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第三世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碧海思云
“八门金锁阵?”李密眼中闪过一抹奇光,有些疑惑的看向房玄藻:“那尚书此前为何不以此阵破敌?”
房玄藻摇了摇头,苦笑道:“此阵虽然厉害,但要求也极高,不仅需要多种精锐兵种配合,还要做到行云流水,同时对主将的要求极为严重,如果主将对此阵没有足够了解,使出来也是破绽处处,最终反而会成全了敌军。也因为阵法对军士、主将的要求太高,因此慢慢退出了战场之上。”房玄藻停顿了一下,有些犹豫的皱眉道:“当今世上,能用阵法的人,怕也只有隋朝的圣武帝杨侗了,此人极擅练兵,能将数万将士练得动作整齐划一,如臂指使,堪称是练兵大宗师,其余将领怕是都做不来。”
李密面对为之一苦。
“那我们还有布阵的必要吗?”单雄信问出了李密同有的心思。
房玄藻说道:“杨侗的阵术水平再强,也需要许许多多的人合力,而杜伏威的军队显然不具备这个水平。再者说了,我们要布的静阵乃是借助营盘来阻敌,士兵反而不是作战的主力,因此只须将营盘修得牢固,这阵法便一直都在,受敌效果比起两军对垒强得太多了,”
“尚书所言极是!”李密领会了房玄藻的意思,笑着说道:“我们可以不当它是一做阵法,而是一个可攻可守的营盘。”
“正是如此!”房玄藻点了点头,道:“只要依此阵图布营!不说能够永久不破,但至少堵住隋军到来年开春。”
看了一眼一脸期冀,欲言又止的单雄信,房玄藻笑着说道:“我会跟大将军一起去布这静阵,若有时间,便与你一一讲解战阵。”
“多谢先生!”单雄信大喜过望,战阵之说,他也在古书之上看到过一些,但正如房玄藻所言,活灵活用的阵法要求太高,敌人也不会给你悠哉悠哉布置的时间,因而当世之中从未有人使用,自己若能学得几成水平,完全可以凭借战阵来歼灭敌人,而且房玄藻也说当今世上没有几个人会布阵破阵,如果日后面对这些人的时候,大不了不用战法就是了。
房玄藻也不再多言,阵图绘成之后,便和单雄信一同前去相中的地方布置,单雄信一心想要学得此阵,在一边看得格外认真。
八门金锁阵阵型繁复无比,但房玄藻对此阵研究了多年,早已是了熟于胸,而将士们只需按照他划出来的地方搭建营盘便可,将士们依葫芦画瓢,却也不难。只是这种静止不动的静阵,在很多时候用的都是障眼法,不明就里的人如果窜到里面,很容易迷路、迷失方向感,哪怕魏军将士也不例外。
房玄藻自然不能让每个人都会八门金锁阵,如果八门金锁阵这么容易学到手,阵法也就不会因为深奥而淡出战场了。
在三万魏军将士日夜忙碌中,房玄藻设置的阵营也逐渐完善了起来,他开始将军中将士分开,然后以旅为单位,各自负责不同区域的防御任务,若无命令,谁也不许随意离开、越界,只因整个阵营太复杂,行动路线不好记,如果乱走,一定迷失方向而被阵营中的陷阱杀死,但要记住一小块区域并不难。
这也是所有静态阵法的弊端,哪怕你布置的阵法再神妙,他终究都是一个死物,而敌军却是有思想、有灵魂的活人,只要了解了静态阵法的内部构造,便有迹可寻,敌人便能够有隙可乘,所以这种阵法要破解也不是难事。
如果换成是灵活的战阵,就没这么简单了,它可以灵活的变化,让敌人窥探不到自身的破绽,从而可以一次次的被敌人击毙于其中。但要求也相当高,将士们必须经过不断训练,熟悉各种变化方可。而且主将不仅要对阵法有足够的了解,还要个战备随机应变的能力,唯有如此,才能把阵法的各种精妙变化施展出来。
大隋第三世 第564章:花重金,破杨侗毒计
这一天,八门金锁阵阵营修成,房玄藻和单雄信终于松了口气,单雄信有些疲倦的说道:“紧赶慢赶,总算把阵营修好了,只是接下来,我军该如何行事?”
襄安一役,魏军损失了四万人左右,兵力上的优势荡然无存,单雄信这里只有一万精锐、两万晋升为战兵的辎重兵。清流县倒是还有四万精锐在休整,但这是李密唯一可用的军队了,如果徐世绩、王伯当不支,都需要从这四万人中紧急抽调,江都城虽然还有两万,但这座城池规模极大,摊派到城墙都不够,哪能动用?其他各郡倒有一些郡兵,可也要防止地方豪强作乱,而在南边的孟海公,也牵制了三万魏军。这也就是说,在新兵尚未蜕变成可战之士时,李密想要主动出兵是不可能了。
“等!”房玄藻沉吟片刻后,吐出了一个字。
“等?”单雄信茫然的看着房玄藻,疑惑道:“就这么简单?”
“对!就是这么简单!”房玄藻解释道:“据我军斥候来报,杨侗带到杜军之听兵马只有一万五千人,这是他的天子亲军,其使命是保护杨侗的安全,这就说明只有到了关键时刻,杨侗的军队才会出击,如此推算下来,杜伏威可用兵力依旧只是他原先的军队。我军虽败,可是杜伏威接连历经大战,绝对不比我军好过,此时他虽然暂时得胜,但以其兵力想要攻破我大营却是很难,我们现在只需谨守营寨,重整士气、训练士卒,以逸待劳的坐等杜伏威来攻即可,他们贸然犯营,便是自寻死路!要是杜伏威不来,正好给大王留下更多时间来募集士兵、训练军队。”
“好,末将就依先生之言!”单雄信点了点头,作为魏国的大将军,他对于魏军的情况相当了解,如今他确实不敢胡乱出兵,对于他们而言,现在每一名精锐士卒都是相当宝贵的。
就在此时,营外忽然传来一阵阵喧天的哀乐,单雄信和房玄藻同时皱起了眉头,单雄信副将徐师仁面色一冷,厉声道:“何人在外喧哗?”
“回将军,是隋帝派人前来吹奏哀乐!”一名校尉快步入内,答道。
“混账!”单雄信一拍桌案,见房玄藻看来,才压住胸中的怒气,沉声道:“为何没有把他们射死?”
“大将军,他们是奉隋帝之命,送还我军将士遗体来的,不好射箭啊!”这名校尉苦笑道。
“什么?还遗体?”单雄信大声问道。
校尉答道:“正是!”
“来将何人?”单雄信目光之中闪过一抹森寒之色。
“回大将军,来者是杜伏威义子王雄诞。”校尉沉声说道。
“我去杀了他!”徐师仁闷哼一声,提着刀就往军营外跑去。
“站住!”单雄信站起身来,冷哼一声道。
“大将军?”徐师仁回头,不解的看向单雄信。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是规矩,不能破!而且人家此番是来送还我军将士尸体,于情于理,都不能做得太过。”单雄信走出帅位,淡淡的说道:“走吧!随我去迎接将士们的尸体。”
“喏!”徐师仁不甘的握紧手中的大刀,跟在单雄信的身后,房玄藻和数名将领也跟着鱼贯而出。
阵营外,一股股血腥气扑鼻而来,让单雄信不禁皱眉,房玄藻心中却是一沉,那些跟着隋军而来的民夫,仍在不断的奏鸣着哀乐。
一大群魏军将士目光不善,把两百名隋军骑兵围在中间,隋军将士却熟视无睹,古井不波的面容之上散发着沉稳的气质,他们即使骑在战马之上,腰杆依然挺得笔直,气势锐利不凡,如一柄柄出鞘的长刀一般,直插云霄。
“好气魄!”饶是单雄信胸中异常气闷,看到这支隋军将士也不禁目光一亮,不过魏军这一次,在杜伏威手上吃了这么大亏,单雄信对其义子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目光冷漠的的看着为首的王雄诞,冷哼道:“你便是杜伏威的义子,号称是小将军的王雄诞?”
“王雄诞见过单将军!”王雄诞翻身下马,拱手一礼,然后又纠正道:“杜将军是我义父不假,不过我不是什么小将军,现在只是大隋一名校尉。”
“校尉?”单雄信微微惊讶,王雄诞在江淮闯下了偌大名头,到了大隋军中,居然只是一个校尉?
王雄诞胸膛一挺,傲然道:“承蒙圣上隆恩,我现在是大隋第一劲旅、玄甲军的一名校尉。”
单雄信这才恍然,玄甲军是什么名堂他知道知晓,王雄诞到这支军队当校尉,虽然算是降了职,可实际上却前途无限,摆手道:“别说废话,圣武帝让你来,所为何事?”
李密尊隋自立,单雄信也不好直呼杨侗之名。
“圣上有言:双方乃是气运之争,彼此之间并无私怨,将士们沙场争锋也是各为其主,生死各安天命,如今贵军将士既然身死,圣上也不忍这些同族将士死后曝尸荒野,是以特命我前来,将贵军尸骸送回,让他们入土为安。”
四周的魏军将士听到此言,眼中的怒意却是淡了不少,的确,战死沙场乃是军人的宿命,死亡本来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此次是魏军围攻襄安,若是城破,杜伏威恐怕也是凶多吉少,难道还能责怪人家杜伏威没有束手就擒?
不少魏军将士看着那数百辆马车上码得满满当当的尸体,眼中流露出哀伤之色,原本义愤填膺的士气迅速跌落了下来,甚至有一些将士忍不住低声哭泣。
看着从马车上搬下的尸体,以及被支离破碎遗骸吓得脸色苍白的己方将士,单雄信一下子就感受到己方将士本就不高的士气跃落谷底,他只觉胸口一闷,紧跟着眼中闪过一抹森然杀机,冷哼一声:“王雄诞,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单将军为何杀我?又有什么理由杀我?”王雄诞笑了一笑,道:“单将军乃是当世豪杰,恩怨分明、光明磊落,又岂能是非不分?我送回贵军将士遗体,就算不赏,也不应该杀我吧?如果这样,下一次,我军只能任由贵军将士尸体曝尸荒野,任由鸟雀、野狗啃食了。”
“好,哈哈哈!”一旁的房玄藻见单雄信动了杀意,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很是突兀,周围的魏军武官被吓了一跳,不解的看向房玄藻。
王雄诞只是淡淡的看着房玄藻,握着缰绳的手因为用力过度,使指节变得苍白,但他脸上依然是云淡清风的样子。
良久,房玄藻才停止了笑声,高声道:“看来王将军不仅强健果敢,力气过人,还有一副伶俐的口才。来人,取两万两黄金给王将军,感谢他送还我军将士尸体。”
“先生?”一旁的徐师仁急了,这两万两黄金是魏王给他们应急之用,就这么送了?还是送给敌军?
房玄藻没有理会徐师仁,兀自大声道:“在魏王心中,我军每名将士都是无价至宝,这两万两黄金又算得了什么?如果这里有金山银山,我也会秉承魏王之志,倾尽所有来感谢王将军如此义举。”
看着周围将士脸上洋溢出来的激动、感激之色,单雄信一下子就明白了房玄藻的用心,赠金万两之事,以及这番话若是在军中传开,将士们对魏王的归属、忠诚会高到极致,士气也会因此节节上升。在这关键的大战之前,用两万金收揽到三万名将士的忠诚和磅礴的士气,实在太合算了!
很快,四十名亲卫抬着二十口沉重箱子来到了房玄藻身边,房玄藻挥了一挥手,那些亲卫将箱子抬到了王雄诞面前。
“多谢先生赏赐!”王雄诞一挥手,二十名隋军纵身下马,在一众魏军惊骇的目光下,轻松的扛着一口箱子,大步走向了腾出来的马车之上,回来之时,一个个面不改色,仿佛做了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王雄诞见马车已经全都腾空,便拱手道:“末将尚要回去交旨,告退。”
“王将军,请等等!”房玄藻忽然又开口了。
王雄诞闻言,皱眉看向房玄藻,“这位先生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当!”房玄藻捻须笑道:“我与圣武帝有过数面之缘,如今却要在这战场上刀兵相见,实在是造化弄人!请代我向圣上问好。”
“这位先生认得圣上?”王雄诞态度恭敬了一些。
“嗯。”房玄藻点了点头。
“不知先生是何名讳,末将也好回报圣上。”王雄诞将领躬身道。
“你便说……”房玄藻说到这里,忽然峰回路转的问道:“圣武帝要回京了吧?”
王雄诞目光一缩,此人是如何知道圣上要回京的?
看到王雄诞变化的脸色,房玄藻微微一笑:“王将军就说,洛阳故人,圣上自会知晓。”
“末将记住了,告辞!”王雄诞点了点头,见房玄藻没在说话,随后带着民夫队伍徐徐离去。
王雄诞离开后,房玄藻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眼前如山尸体,以及众多哀哀低泣的将士,都让他胸中郁气难平,眼中现出了浓浓的忧色,良久,长叹一声,下达了择地安葬的命令,然后看了单雄信一眼。
“到中军大帐议事!”单雄信会意下令。
“喏!”众将校默默跟上。
“房尚书,王雄诞是杜伏威的义子,屡屡与我军为敌,是一员悍将,为何不让我砍了他?”徐师仁闷闷不乐的跟在房玄藻和单雄信,低声询问道。
“我军南下之后,征战不断,将士们早已厌战情绪。如今我军又在襄安大败,士气大跃。杨侗如今派王雄诞送回我军将士的尸体,可不是好心,他为的就是进一步打击我军士气。杨侗此为攻心之计,比直接杀人还要歹毒,更要命的是我们不上当都不行。王雄诞现在不过是杨侗手下一员校尉,迟早都要跟杨侗回洛阳,死活都不会对我军有所影响,若是斩了他,固然能够泄一时之愤,但是对于我军军心却是大为不利,我岂能中他计策?”
“房尚书,这些将士尸体既然是敌军计策,要不要还回去?”徐师仁大惊道。
房玄藻、单雄信:“……”
徐师仁讪讪一笑,又问道:“送王雄诞那么多黄金?就能化解杨侗的攻心计了?”
“至少会起到一些作用!”房玄藻想着将士们感激、激动的神色,微微一笑道:“这黄金是不能吃的死物,却为魏王换来了一支忠诚之师,花得合算。”
徐师仁一脸懵逼。
忽然,房玄藻又开怀一笑,道:“王雄诞虽然是员悍将,但毕竟年少见识浅,被我一诈便让我知道杨侗用要回洛阳了,只要他离开,我就不担心杜伏威能够破我军阵营了!”
“先生为何如此笃定?”单雄信好奇的问道,自从学了阵法,他对房玄藻的渊博十分佩服,便以‘先生’尊称。
房玄藻笑了笑,脸上严肃了许多:“杜伏威年轻是不学无术的窃贼,他和辅公祏,在群雄并起的时势下组织山贼造反,为人勇武、颇有急智不假,但改变不了他学识薄弱的事实。在正常作战情况下,他能够凭借敏锐的洞察力,大有作为,但换成他一窍不通的阵法,半点办法都没有。”
单雄信闻言苦笑,这是先天上的差距,他又何尝不是?
大隋第三世 第565章:杨沁芳之毒怨
王雄诞回到驻扎在历阳郡历阳县郊的隋军大营,第一时间向杨侗复命,将在魏军营前的遭遇尽都说了一遍。
杨侗沉吟了一下,目光看向摆在眼前的箱子,道:“把箱子打开,朕先看看再说。恐有机关、毒箭,小心一点。”
说着,杨侗率众退到了安全距离。
王雄诞大步上前,将箱子上的铜锁一刀劈断,然后顺势一倒,琳琅满目的金锭堆了一地,整个大帐变得金灿灿的一片,璀璨金光晃花了人眼。
这还不算什么,当王雄诞把另外一口更大箱子倒出时,里面的金银珠翠哗啦哗的全部倾倒在地上,大家定睛一看,只见满地珠翠,各种珠玉饰物不计其数。
“这……”
王雄诞傻眼了!不是说两万两黄金么?怎么都成了珠宝?
“剩下的不用打开了!”杨侗摇了摇头,道:“如果朕没猜错,这应该是先帝从洛阳搬到江都的珍宝,李密恐怕也没有看,就胡乱的从江都宫里随便拿了出来!连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众人闻言,暗自吸了一口凉气,这些魏军高层得有多么的土豪啊,居然看都不看就当作黄金送人了。
而杨侗却更加震惊,当年他倾空紫微宫北上之时,就弄了六千多箱珍宝,以此推算,武帝搬到江都宫的珍宝少说也比紫微宫的多了几倍,这个家伙到底搞了多少奇珍异宝?这吸金能力也太强了吧?
套着民夫衣服的杨沁芳上前几步,她也跟着王雄诞魏军大营,不过她的使命不是送尸体,而是测绘魏军大营的模样,以供杨侗参考!她一一的仔细看了这些箱子,然后对杨侗说道:“皇室的箱子和铜锁都有同一个编号!这全部都是对应得上!”
比之杨侗,她更了解皇族辛秘。
这却也让杜伏威等不知她真实身份的人感到无比惊讶,本以为她是修罗卫中的一员,可如今看来,这名女子的身份也不简单呢。
杨侗点了点头,示意一边的修罗卫收好珍宝,然后说道:“朕此番将魏军将士的遗体送回去,本想借机打压魏军士气,孰料对方计高一筹,借用这批珍宝,帮助李密收扰了这支军队的军心,了不起啊。”
“对了!”王雄诞猛然想了自己遗失的记忆,说道:“圣上,送这笔珍宝的那个儒生,自称是您的故人。”
“故人?”杨侗冷笑着摇头,眼中带着几分嘲讽之色,“李密麾下谋臣,大多是士族出身,朕与这些人,可没有什么交情。他还说什么了?”
“他忽然问圣上是不是要回京,当时末将都有些猝不及防。”王雄诞迅速答道。
“嗯,知道了。”
杨侗默默地点了点头,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件事,你就别管了,现在,朕正式册封你为鹰扬郎将,掌一卫玄甲军。”
“末将多谢圣上!”王雄诞眼中闪过一抹激动的光芒。
杜伏威、阚棱也为王雄诞感到高兴,大隋新式军制有千人级别的作战单位,名叫‘卫’,正将即是鹰扬郎将。
杨侗笑道:“你先去接管所属军队。”
“末将告辞!”王雄诞躬身告退。
“圣上!”杜伏威犹豫了一下,行礼道:“知道您要回京的人并不多,这难道??”
“不会!”杨侗明白杜伏威的意思,打断道:“这名儒生是使诈!”
“那他为何要使诈?”
“或是想打探朕的行程吧!这个且不管了!”杨侗站了起来,踱了几步,看向一边的杨沁芳,道:“魏军的营盘是何模样?”
“这是我在路上画的!”杨沁芳取出了一张草图,递给了杨侗。
见杨侗接过便思索不言,杜伏威凑近一看,不由惊讶道:“咦!这营盘好生古怪。”
“应该是某种古阵法!”
“阵法?”
“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天地三才阵、四门兜底阵、五行八卦军、六丁六甲阵、七星北斗阵、八门金锁阵、九子连环阵、十面埋伏阵号称十大名阵,此外,还有人在其基础上衍生出各种奇阵,诸葛孔明的‘八阵图’便是从‘八卦术’变化出来的,便是司马懿也屡次吃了大亏!”杨侗扬了手中的图纸,道:“这只是前营,朕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有登高窥其全貌才能下定论。对了,杜将军会不会这些?”
杜伏威脸色一苦,摇头道:“末将字都不认全,哪会深奥的阵法啊!”
“事实上,阵法也没有这么复杂,可简单的分为进攻和防守两大类,孙膑集兵法之大成,总结先人经验,完整地将‘阵’分为十种阵型,即:方阵、圆阵、疏阵、数阵、锥形阵、雁形阵、钩形阵、玄襄阵、水阵、火阵。另外还有云阵,围敌用的‘赢渭阵’,奇袭用的‘阖燧阵’,李牧的战车阵、卫青的武钢车阵、刘裕的缺月阵,以及朕和李靖尚书弄出来的陌刀阵,其实都是以步克骑的进攻类战法!”
“关键是末将什么阵都不会啊!”听得头昏脑胀杜伏威脸色更加难看了。
杨侗看着杜伏威愁眉苦脸的模样,脑海之中灵光乍现,立即就明白了那个诈了王雄诞的儒士的意思了,那人也知道平民出身的杜伏威不懂阵术,但又害怕自己会破阵,这才以故人为由,打了王雄诞一个猝不及防,弄到了自己将要回京的消息。
可问题是……
他杨侗虽然能够说得头头是道,实质上,其实和杜伏威一个样。
杨沁芳见杜伏威实在可怜得很,忍不住对杨侗说道:“要不,我们破了此阵再回京好了!”
“你会破阵?”杨侗没好气的问道。
“我是不会!但圣上你会啊!”杨沁芳理所当然的说道。
“圣上?”杜伏威满怀的看着杨侗。
杨侗对阵法虽然是一窍不通,却知道这稀奇古怪的东西是个吃人猛兽,他可不敢拿将士们的性命去开玩笑,就在他准备说自己也不会的时候,却见骁果军临时主将麦孟才、副将薛万备煞气腾腾的快步入内,麦孟才拱手一礼,高声说道:“禀圣上,末将二人从魏军俘虏之中甄别到三千七百六十五名骁果军叛徒。”
“随宇文化及发动江都叛乱的骁果军?”
“正是!”麦孟才恨恨的说道:“这些都是忘恩负义的叛徒,请圣上从重发落,为骁果军清理门户!”
“这有什么好说的!”不待杨侗发话,一个清冷娇脆的声音冷冷响起,杨沁芳一双秀眸中神光冰冷之极。
“杀了?”杨侗问道。
“岂能让他们这么轻易死去!”杨沁芳想到疼她爱她的父皇,霎时间浑身颤抖起来,眼眶顿时红了,深吸一口气,脸色冰冷至极,恨恨的说道:“这些人乃是父,武帝最信任、最倚重的人,可是他们却背着良心造反,逼害孝宗皇帝(杨杲)自刎,连武帝、靠山王(杨义臣)也不得不自焚殉国……依我之见,就学那薛仁杲,将这些叛徒一个个烤焦,其他人在一边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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