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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第三世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碧海思云
独孤澄淡然一笑,摇了摇头:“独孤家已经泯然众人,如今表态也没丝毫意义,窦公更应该和其实门阀商量吧!我认为豆卢氏向来敢为天下先,一定会热心促成大家意见走向统一。”
窦轨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如何听不出对方的指责?苦笑着解释道:“不瞒独孤公,我事先确实不知圣上决定起用豆卢宽为相,太子上门我才知晓此事。我关陇一脉如今虚弱空前,如果我们此时内斗,只会让南方士族得利,不管出于自身利益,还是为了大局,我都不会做这种龌蹉之事,请独孤公务必相信。”
“我当然相信窦公了!”独孤澄说到这里,便没有任何表示。
窦轨或许并没有在暗中操控,也或许是李渊故意挑拨离间,但独孤氏没人入相却是事实,这让独孤澄心头愤怒之极,纵然是一代天骄杨坚、一代枭雄杨广也不敢断了他们独孤家的权利,困守一方的李渊凭的是什么?真以为独孤氏只有他这么一个选择吗?
一时间,书房之中安静了下来。
窦轨心知独孤澄不信,心下十分苦涩,接着又说道:“此外,太子转给我一道圣上的手谕,我觉得有必要和独孤公商量一下。”
“窦氏请说。”
“独孤公请过目!”窦轨将李渊的手谕交给了独孤澄。
“两百万石粮食、百万贯钱?”独孤澄默默观看了一遍,然后抬头看向了窦轨。
在以前,关陇权贵以整体方式接下年供八十万石粮食、三十万贯钱的任务,然后平摊到各家头上,分两次缴纳;而李渊这一次索要数额巨大,还要求一次性付清。独孤澄倒也没有担心什么,只因李渊钱粮物资匮乏不是什么秘密,急着要钱粮扩军的心情可以理解。
“正是!”窦轨沉吟一下,叹息道:“隋朝兵强马壮,还要扩军五十万,来年若是发动战争,李唐王朝根本坚持不了多久,以杨侗的手段,若是灭了大唐,肯定将所有人的庄园均分给奴仆百姓。反而大唐,现在钱粮物资匮乏,朝廷官仓和百姓义仓中的粮食已尽,军队无以为继,更不要说扩军了,眼下正值寒冬,所有来年的税赋根本指望不上,所以圣上打算用李唐所有商业换取两百万石粮食、百万贯钱。”
“老实说,大唐的商业我看不上,但有了经商之权,各家商队可以大唐治下畅行无阻,不受任何人盘问、盘剥,这样便可将物资贩卖出去,这个才是关键。”窦轨也是商业权的受益者,更知道独孤氏也是如此,所以他并不担心独孤澄会拒绝
“窦公决定怎么分摊?”
独孤澄确实动心了。
以往只能尽情贩卖荆州物资,巴蜀的只能供给李唐朝廷使用,这已经让独孤氏大赚特赚,李渊现在将物产丰富的巴蜀解禁了,也就是说,独孤氏囤积在巴蜀的物资可以换到更多财富,这由不得他不动心。
“我是这么想的!”窦轨见独孤澄的抵触情绪不像刚才那么强烈了,趁热打铁的说道:“我想把这钱粮分成一百份,每一份是两万石粮食和一万贯,铜钱不够,可以拿等值黄金代替。巴蜀商业同样也会划成百份。认购的份数越多,获得的商业经营权就越大。我窦氏决定认购二十份,也就是拿出四十万石糖分和二十万贯钱,另外捐粮十万石、钱五万贯,以帮朝廷度过难关。”
独孤澄闻言吃惊,窦氏这一回下的本钱真够大的。
虽然以前捐赠数额也多,但从没这么慷慨过,这里除了巴蜀商权所存在的巨大诱惑,肯定有自己所不知道的原因。
不过窦轨现在还在等他答复,便立即收回心神,沉吟了片刻,道:“这样吧!我独孤认购、捐赠数目也和跟窦氏一样。”
“还有六十份需要分配,我就不多留了。”窦轨心知独孤澄对自己心有隔阂,且急着要跟居于幕后的老家主独孤整商议,便起身告辞离去。
果然不出窦轨所料。
将窦轨送出门外的独孤澄便快速回府,与独孤澄商议,从某种程度上说,决断独孤氏命运的大权还在独孤整之手,倒不是说独孤澄害怕他的叔父,而是叔父钻营一生,其阅历实非自己能及。
听完独孤澄表述,独孤整思索良久,冷冷的说道:“这应该是李渊的离间之策,无非是害怕关陇贵族拧成一股,动摇他的皇权。至于窦氏这么热心,原因无外乎三点,首先,窦轨想当关陇领袖,可是单凭他一脉之力,压制不住我们独孤派,所以借李渊之势而为;其次、窦氏与杨侗无亲无故,即便杨侗以后接纳窦氏,也不会得到多少权利,索性以孤注一掷之法全部押在李渊身上,李渊赢了,窦氏便是最大功臣、前途无量,李渊输了的话,窦氏在隋朝那边的地位没有丝毫变化;”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周、隋二朝都惨遭关陇贵族背叛过,说是臭名远扬亦不为过,杨侗一旦统一天下,眨眼之间就能让关陇贵族灰飞烟灭,他对天下有着绝对掌控的实力,不需要向任何一家妥协,任何一个强大关陇门阀,他都不允许存在,谁强势谁就会死。窦氏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放开手脚一搏,窦氏越惨,杨侗越放心。”
“叔父,窦氏已经找到了方式方法,我们呢?难道也和窦氏一样,自我削弱?”
“这路子,与隋朝没有多大关系的窦氏可以走,哪怕跟着李渊走到死亡,也会博得忠臣之名。我们却不行……”独孤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我们和萧瑀面临的问题一样,两家是杨广最信任的家族,可两家都背叛了。如果我们跟着李渊一路黑到底,只会彻底激怒杨侗,落得灭族的下场…”
独孤澄默默点头,叔父的深谋远虑令自愧不如,独孤整见他眼中深怀忧虑,便笑道:“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杨侗既然开了口,可见世家门阀对他还有用。”
独孤澄想了想,问道:“我们能有什么用?”
“隋朝文武百官,以皇族和关东豪强为主,他需要第三、第四、第五方势力以平衡,否则杨侗的朝廷就不会稳定,只要我们不像以前那么强势,处于他的绝对掌控之中,他就能够接受我们。另外一个办法就是让杨侗不再那么强势,利用李渊、李密二手将他的实力削弱到极致,一旦弱了下去,什么都好谈了。”
“杨侗太强了,二李恐怕估计很难做到这一点!”
“我已经在渤海埋下一枚棋子,并发展到几千名郡兵。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独孤整摇了摇头,苦笑道:“杨侗为了剿匪,将冀州郡兵全部抽到南方,负责剿灭各个山寨,现在被裴仁基分到何地都不知道,更不要说取得联系了。不过好在杨侗并没发现这颗棋子,可以重新发展壮大,等战争到了关键时刻,这将成为一支毒匕,说不定还能改变战局。”
独孤澄惊得半天合不拢嘴,叔父实在太疯狂了,难道不知事情泄露出去,会彻底激怒杨侗吗?
“放心吧!”独孤整明白侄子担心什么,得意一笑道:“这颗棋子连他的主人都不知道,不会影响到家族的。”
“侄儿明白了。”独孤澄苦笑道。
“你现在做两件事。”
“请叔父吩咐。”
“听说李密在江南不得人心,他苦于粮食不足,却又不敢得罪江南士族,生怕大家造反。你让人去找李密,并告诉他,在江都宁海县有五座大庄园,每座庄园各有粮食五六万石和很多铜钱,让他放心搬运。”
独孤整取出一份地图,交给了独孤澄,“这是五座庄园地图,你务必让可信之人送去,绝对不能透露是我们家的。”
“喏!”独孤澄接过地图,静候第二个吩咐。
“第二件事,就是你亲自去一趟洛阳,设法见到杨侗,然后你向他表明态度,就说独孤氏愿意交出巴蜀八成土地,等他的大军杀到襄阳,我们可以为内应,时机成熟之际,为他打开襄阳大门,引隋军入城。另外,可以助他安抚关陇贵族。”
独孤澄被叔父的大手笔惊呆了,八成土地,那可是二三十万顷的良田呢。
“我们争的是什么?是朝夕之利!而关东士族何以传千年?是顺势而行的至柔之道,他们会全力支持某一个人,但也会和这个人保持一定距离,就算这人完蛋了,也可以另外找靠山,而不会与这个人灰飞烟灭,这才是传承千年世家的正确选择。相比之下,关陇贵族行事太过张扬了,主动参与到天下之争中,搅乱天下之局,赢了固然会获得一时之暴利,但也引起得到天下者的忌惮,所以杨坚父子要对付我们,如果以后得到天下的是李氏,他们也会尽力消弱我们,只因没有一个皇帝愿意有威胁到他的帝位的强势势力存在。我们独孤氏以后也要学关东士族,不争一朝一代之利,顺应大势推波助澜即可,千万不能越庖代俎。”
…………
却说窦轨离开了独孤府之后,一家家的扣开门户,很快将把认购之事尽数落实清楚。然后趁夜入宫向李渊交旨,汇报筹集钱粮的结果。这时候,李渊才刚刚睡下不久,听说窦轨紧急求见,立刻就在在内殿接见了窦轨。认真的听取窦轨述说筹集钱粮详细经过,不时的出声称赞,对各个关陇门阀急朝廷之所需的壮举表示赞赏。
说得更加起劲的窦轨,浑然不知道站在窗前的皇帝嘴角不时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如果他稍加细心,便会察觉到皇帝眼中那难以压制的杀机。
李渊一边假装聆听,一边假惺惺的夸赞,心中却已经对关陇权贵们不抱幻想了。
这帮关陇权贵不是没有钱粮,之所以推三阻四,是不甘心拿来支援朝廷,现在给他们点点甜头便纷纷慷慨解囊,前后不到两个时辰,就解决了长期困扰自己的钱粮问题。
这前后态度,简直判若两人,这足以说明关陇权贵们一点没有变化,还是跟以前一样,个个利字当先,没有一人、没有家顾全大局,如果杨侗给他们许诺一点点利益,他们一定会转身就把他卖给隋朝。
李渊觉得这帮人实在太不可靠了,除了族中子弟外,他已经很难找到可靠之人,便是外戚也不可靠,独孤整、萧瑀是隋朝最大的外戚,他们卖杨广的时候,那才叫一个干脆。尤其是独孤整,早在开皇年间就已经图谋不轨了。
从杨广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的时候,李渊忽然感到十分心惊,念及今日的艰难处境,他已经怀疑独孤整着手卖他了。
在他的心惊肉跳之中,窦轨终于说完闭嘴了。李渊连忙和颜悦色的说道:“请窦相回去告诉大家,朕绝对不会食言,更希望大家一如既往的帮助唐军,只要有所助必有所得。”
“微臣一定会将圣上之意转告大家。”
“窦相辛苦了一天,朕非常过意不去,现在已经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微臣告退。”窦轨行了一礼,离开大殿。
李渊这个时候却已经没有睡意了,他望着窦轨消失了夜色之中的背影,默默地思忖着对付关陇权贵之策。他觉得留给自己刮骨疗伤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在隋军到来之前解决安全隐患,否则第一个叛变的就是关陇权贵。





大隋第三世 第602章:指塔赠金,杨广再出征
紫微城宫城以北尚有三小城,为狭长形,自南向北,分别是玄武城、曜仪城、圆璧城。玄武城乃是皇家府库所在地,曜仪城一般是空着,平时只有有限的士兵驻守城门;最北方的圆璧城占地面积最为广阔,是防御自城北而来的敌军,此城除了驻军的兵营,没有一个多余的建筑,敌军若是攻入此城,那便会成为瓮中之鳖,没有丝毫掩体以供他们躲避箭矢。
三城之中,东西长、南北狭窄的玄武城占地颇广,里面屋舍鳞鳞成片,东城北面的含嘉仓城仓场每到紧张的时候,偶尔会借用三城广场晾晒谷物,皇家税赋收上来的时候,三城广场都会谷物铺满,大多数时候是空着的。
阴历二十九这天,杨侗和文武大臣驾临玄武城,众人刚一抵达,双眼都被晃花了。
一双双瞪得老大的眼睛充满了震撼之色,以前在晾晒谷物的时候,他们也看到很多黄白二色,那时候是稻子和粟米,但现在看到的却是金砖和银砖,这些金银堆砌得很有讲究,以座座高耸入云的佛塔呈现在她眼前。金塔银塔南北相对,中间只留不足丈宽间距,以供行人行走。
杨侗穿梭在金塔银塔之间,他的脸一边呈现黄色,一边映出了白色,唯有身上的玄色袍子不为所动,没有被这金银之色沾染。
“臣许敬宗拜见陛下。”
许敬宗站在内藏库的中轴线上,躬身行礼!自此地一分为二,黄白之物垒成的高塔各占一半之地。
“许卿免礼。”
杨侗摆手叫起,转头看向一边的罗士信,笑问道:“士信数过没有,这里有多少座塔、塔高几层?”
罗士信摇头道:“圣上,这里的金银实在太多,末将都看花了眼,没有细数。”
“哈哈!”杨侗高声大笑,望着又瘦又黑的许敬宗,赞叹道:“这都是许卿他们为我大隋带来的财富!“
“不敢当圣上赞誉!”许敬宗躬身一礼,谦虚道:“微臣区区一介文士,哪有这本事啊,这全都是海军将士的功劳。”
杨侗笑着说道:“许卿有个七窍玲珑心,不仅让朕走过九五至尊之路,还凑成十全十美,不错不错。”
“许使君。”罗士信细数一下,果真发现金塔银塔各有五座,每座高九层,忍不住好奇的问道:“难道倭国比我大隋还要富饶?难道倭国是一个遍地黄金的宝地?”
“禀大将军!”许敬宗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笑着答道:“倭国不但不富饶,反而贫困潦倒,您能想到他们有多穷就有多穷。”
“你们不到半点就弄到了这么多金银,倭国还穷啊?”罗士信一脸懵然。
许敬宗笑着说道:“倭国不仅地小民寡,孤悬于海中,且土地狭小、山地极多、灾害频频,什么地龙翻身、龙吸水、大风暴都有,他们生产力极为低下,虽不至于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却也好不到哪里去,当然了,贵族还是过着人上人的生活。倭国盛产金银,山上的矿藏只是浅浅地埋在土地之下,稍加挖掘便是一处丰盛的矿藏,而金矿遍地皆有,但是这些东西再多也填不饱肚子、御不了严寒,所以他们很富,但却又很穷。大将军可以说他们穷得只有金银。”
“原来如此。”罗士信闻言恍然。
杨侗笑着继续介绍道:“由于海运渐渐发达,他们便和中原王朝交往,用黄金银换取生活物资,中原的瓷器、中原的丝绸、中原的纸张书籍、中原的药物、中原的武器……甚至是中原的地毯、成衣在倭国不能简单用钱财来表示,而是体现出一个人的身份地位。这些中原的物品,在倭国,只有贵族才能享用,若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哪怕再有钱也不行,这道理就像以前的中原商人不能骑马、不能纳妾,只准穿黑色布衣一样。”
许敬宗听得却是震惊无比,他也是到了倭国才知道那里的情况,可到了杨侗这里,却说得如数家珍一般,知道的竟然比自己还要详细。
“圣上,您让海军攻伐倭国沿海,为了的就是这些金银?”许敬宗见皇帝心情甚好,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们这半年来,杀得倭国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惨不忍睹,那鬼地方所谓的城池,城高不盈丈,武器装备差得要命,除了倭人不要命的冲锋之外,杀起来没半点挑战性。海军已经消灭了好些个倭国邦国和豪强,这也是他们获得如是之多的金银的根本原因。
“金银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是开拓军人的眼界,让我大隋之兵在战争永葆旺盛的战斗力。”
杨侗肃容道:“我中原文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跟以和为贵的保守之道,和异族相比,始终缺少一份血性,异族来犯才会被动迎战,从来没想过主动征服。”
“开国之初因为战争刚结束,还能保持尚武之风,可是当这一代人相继凋零之后,中原人的血性就会在安逸之中慢慢消失,到外敌寇边之时,才发现无领兵之将、无可战之兵。甚至敌人打入国门了,国内还有很多主和派阻挠军队反击,这非常不可取。”
这个问题其实是每朝每代都不可避免发生的事情,天下大乱之时,造就了无数枭雄、英雄;各跟诸侯想要一统天下,便需要骁勇之将为他们征战天下。在乱世之中,一名优秀将帅格外重要,故而有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之古语。
可天下太平之后,以治理为主。
使得一名名叱咤风云的战将只能无所事事的赋闲在家,一个个将门之后因为无仗可打,只能仰仗父辈功绩混到一个闲职,然而也因为无功可立,很难得到升迁。
名将之后尚且如此窘困,那些没有好出身的武人,要想得到一官半职简直是难如登天,如此一来,愿意学武、从军的人越来越少,朝堂之中的文官越来越多,久而久之,便会造成朝中无战将、文人掌军队的局面。
中原王朝进入这种不健康状态的时候,周边异族却因为弱肉强食的信仰和恶劣的生存环境,战争不断,使得整体战力越来越强,最终造成了敌强我弱,外寇入侵的局面。这是任何一个朝代都无法避免的。史上最典型的就是宋朝。宋朝之富足冠绝各个王朝,但自从没有了战事,大宋禁军的战斗力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从金塔银塔震撼之中恢复过来的大隋文武,大多颔首附和。
大隋以武立国,威压四夷,自然要保持尚武之风,如果全面转向文治,以所谓的仁义道德来教化、约束蛮夷……且不说蛮夷会不会听你的,单是朝中武将就会无所事事,在安逸之中老死,而他们的下一代人因为无仗可打,全面转向文道,武将之家尚且如此,更不要说诗书传家的士族了,出现一两个武将,那也是民间偶尔冒出来的天才,但他们由于出身不好,哪怕能够领兵,也是受制重重,这种武将一般没有死在外敌之手,而是死在内斗之中,因为朝中生怕此人崛起,分去属于他们的利益,所以想尽办法弄死他。
“蛮夷粗鄙,他们信奉的是强者为尊,根本不懂什么仁义道德,施以仁道、王化,不啻于对牛弹琴。我大隋制霸天下,诸国入朝称臣,靠的便是兵甲之利。两晋清谈成风,诗书文章风流百世,然而最终换来的却是五胡肆虐中原!故而,我大隋若想称霸四海,昌盛百世,就必然轻文重武,厉兵秣马、枕戈达旦,不能有一时疏忽!口出马放南山、刀枪入库者,实是是包藏祸心,妄图颠覆大隋社稷、挫我中原搏击长空之锐志!”
“如何让尚武之风百世不渝呢?”杨侗望着文武重臣,自答道:“那就是不断的发动外战,通过战争保持强兵、挖掘和培养新一代良将,唯有如此,军队和统帅才不会陷入青黄不接的局面。”
“圣上!”
孔颖达这位大儒,踱步而出,拱手道:“数千年以来,大乱之后必要大治,唯有如此才能让一个国家国运昌隆。秦末大乱,汉之文景重视生产,远离战火,出现四海升平之景象,造就强盛的大汉王朝,然而到了汉武帝,多番远征匈奴,打得海内空虚、民不聊生,自此以后,大汉由强转弱;我大隋也是如此,开皇年间对内以治、对外以德,使天下大治,武帝登基之后连连动兵,将天下打成了这番模样。”
乔装成亲卫,佩带面甲的杨广一听,面色发黑,好想一巴掌拍飞孔颖达这家伙。
孔颖达尤自不觉的继续说道:“此之种种例子,印证了‘国虽大,好战必亡’之言。然本朝,自圣上入主冀州以来,战争不停,却为何越打越强,这又是何故?”
“‘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这话说得非常好,汉武帝、隋武帝之所将繁荣盛世打穷,是因为他们不懂得战争的真谛。而朕懂了,所以越打越富。”
杨侗好笑的看着一边的杨广,继续说道:“一支十万人的军队,需要几十万名民夫搬运粮食,一石粮食到达战场顶多只剩下一斗,若是战争发生在偏远之处,连一斗都不足,另外九斗被民夫吃了,如果被敌人断了粮道,甚至全军断粮,被敌人歼灭个干净,这样一来,损失的不仅是军队、粮食,还有几十万人民夫误了农时,几场仗下来,国库空了,百姓又因为搬运粮食,使田园荒芜,缴不上税赋,但历朝历代皇帝可不管这些,他们只管照田收税,根本没有想到百姓脱离了田地,无粮产出,如果下面又有贪官污吏中饱私囊,百姓自然就没有有活路,造反还有条生路,不选择必死无疑,因此只能铤而走险。”
“而朕打仗,始终将战争开销转嫁到敌人身上,国库不但不会空虚,反而获利无数;百姓也不用多交一斗米,反而因为大胜之中获得朝廷赠送的牛马,从此过上好日子,他们不会反对战争。如果战争不是为了占领对方的领土,就要对它进行严酷剥削,以敌之财养己方之军民!突厥如此、吐谷浑如此,倭国亦然。”
“朕以为‘国虽大好战必亡’指的主要是民生、钱粮方面,与军队和战争的本身并不大。如果战争不能获得战后红利,那就变得毫无意义。简而言之,战争跟经商差不多,你不赚就得亏本。而朕运气好,这些年从来没亏本过。”杨侗很是得瑟的说道。
全场顿时安静了。
自古以来,中原王朝向来以礼仪之邦自诩,讲究以理服人。而杨侗的话,无疑是有些离经叛道!
但这是隋朝,一个深受胡人思想灌输的时代,他的话引起了其他人强烈共鸣。
“圣上所言极是,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该以铁血雄师来教化他们。”
“这些蛮夷,一向视我中原人为肥羊,一旦中原势衰,边境百姓面临的就是悲惨的荼毒。”
“对蛮夷,我们不能再犯以前的错,决不能对他们心慈手软!”
“……”
“今天这些话,若是落到一帮伪儒耳中,定会说我大隋穷兵黩武。”说这话的孔颖达很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超然与洒脱,他信奉的是真正的儒学,奉行的策略是包容一切、吸纳一切,兼容并蓄砥砺前行不说,还允许农学、算学、工学、医家、兵学等等学说存在,算是一个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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