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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秀色之医女当家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桑非白
站了会儿,便看见十步开外,有个穿粉白色衣裙的姑娘正蹲在岸边放花灯。
他有些诧异。
这又不是上元节,放什么花灯?而且放花灯也是在晚上,眼下可是青天白日的。这姑娘的爱好,有些奇特啊。
想了想,他不动声色的往前走了几步,躲到一棵柳树后,省得被旁人瞧见以为他俩私相授受。
那姑娘看着十五六岁,身形瘦弱窈窕。从齐纠的角度看过去,只瞧见了她的侧颜。眼睫垂下,目光宁静,红唇微抿,似有无限心事。
她盯着那花灯越飘越远,眼神也似随之飘走。
落寞、无奈、悲伤、无助…
齐纠皱了皱眉。
“姑娘。”
站在身后的小丫鬟轻声道:“咱们该走了,今日出门前,夫人特意叮嘱了的,让您…”
那女子神情漠然,眼神似有嘲讽,侧眸道:“我都来了,还有选择的余地么?”
她语气透着一股子冷淡和微微愤懑。
丫鬟诺诺,语气里也尽是无奈和悲伤,“姑娘的委屈,奴婢都知道。可夫人说得也有理,那忠勇伯府的齐公子,乃独子,您若能嫁过去,将来便是伯爵夫人,比府里所有姑娘都风光…”
粉白衣裙的姑娘轻笑一声。
“说那么多,不过还是为了七弟罢了。卖了我,就能给她儿子换一个爵位,多好的买卖?当然求之不得了。”
躲在暗处的齐纠听见这话,眉头又是一扬。
七弟,伯爵夫人……
不会这么巧吧?
事实上就有那么巧。
没错,这姑娘便是长宁伯府的嫡女阮未凝。
小丫鬟噤声不语。
阮未凝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是一声笑。
“兴许我该庆幸,比起大姐二姐,她至少还给我寻了个伯爵府。”
“大姑娘和二姑娘都是庶出,当然不能和姑娘您比的。”
“没有娘的孩子,嫡庶又有什么分别?”
阮未凝语气悠悠,尽是漠然和低落。
是了,母亲说过。长宁伯夫人,也是继室续弦,所以嫡次子年纪才那么小。
听这对主仆的意思,长宁伯夫人为了和庶子争爵位,要用原配所出嫡女联姻。难道不担心这姑娘嫁给自己后,恃宠生娇,不顾家族兄弟了?毕竟听她的口气,和这位继母的关系,并不好。
“姑娘,您别这么说。”
小丫鬟小声说:“老爷还是疼您的,不然早两年也不会反对夫人将你嫁给她的娘家侄儿了…”
“一个只会吃喝玩乐贪花好色的酒囊饭袋,对阮家没有任何助力,父亲当然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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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秀色之医女当家 第237节
阮未凝神情如故,眼神透着股看透世事的漠然,“留着我,不过就是瞧着我生了张好皮相,拿去换取更大的利益罢了。祖母偏宠庶出的二哥,父亲不敢反抗,心中又属意嫡子承袭家业。晓以大义劝服,否则你以为那女人如何会甘心让我入伯府?”
小丫鬟无言以对。
阮未凝目光飘向河面的花灯,语气掺杂了些苍凉。
“其实你说得也没错。无论父亲对我是否还有慈父之心,最起码,他还是看重我这个嫡女的。至少比起府中其他庶女,我能给他带来更高的利益,他如何会不顾惜?也罢,反正身为女子,本身就是没多少选择的。婚姻,只是其中之一。”
她再次看了眼已飘到河中心花灯,以花灯为中心,河面散开层层涟漪,她的目光,似乎也因此泛起了波澜。
“秋彤。”
她忽然开口,“你说,忠勇伯府的公子,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奴婢不知。”
丫鬟秋彤低声道:“不过听府里的下人说,齐二公子生得俊逸非凡,貌若潘安。姑娘若嫁给他,也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
齐纠听到这里,忍不住一笑。不过他控制得很好,没让那对主仆听见。
这时阮未凝转过头来。透过柳枝罅隙,齐纠看清了她的容貌。眉如新月,眼似星辰,温雅沉静,竟是难得的好容色。
她嘴角弯起一抹笑,“什么郎才女貌一对璧人?父亲如意算盘打得好,却没想过,人家一个新晋伯府的世子爷,年轻有为,凭什么就看得上我一个没了生母兄长,为家族所利用的一颗棋子?娶回去,岂非是麻烦?”
齐纠靠在树上。
这姑娘倒是冰雪聪明,玲珑剔透。
正想着,阮未凝又道:“你可知我刚才放花灯的时候,许了什么愿?”
秋彤疑惑摇头。
“不知。”
阮未凝又是一笑,神情飘远,“我许愿,宁可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也不愿做他人手中棋子傀儡一生。”
齐纠目光微凝,脸上玩味儿的神色慢慢消散。
秋彤大惊失色。
“姑娘,您可千万不能这么想。您大好年华,怎能…”
阮未凝目光静谧,“若我母亲兄长还在,父母给我议亲,是慈爱之心,嫁给谁我都没意见。可若只是被人操控的棋子,后半生便再身不由己。因为无论我多排斥,都改不了我姓阮的事实。我永不可能忘记生我养我的阮家,无法抛弃放弃。世家女儿,承了家族的荣耀,就得有相应的付出。这一点,我从来明白。所以若只是联姻,我自心甘情愿。可若我的婚姻,只是来换另一个人,来夺属于我兄长的东西,且后半辈子都得被他们拿着家族兴衰当把柄拿捏。那我活着,岂非形同傀儡?”
秋彤怔怔的看着她,无言以对。
阮未凝道:“我知道,今天出门之前,父亲叮嘱你,要好好看着我,一定要与齐家公子来一场偶遇。他指望着我以美色诱惑,达成目的。”
秋彤瞪大眼睛,眼里闪过慌乱,立即跪了下来。
“姑娘,奴婢没有…”
“你自小与我一起长大,忠心耿耿,这一点,我从不怀疑。”阮未凝神情依旧没有半分起伏波澜,“父亲用你的弟弟逼迫,对吗?”
秋彤张了张嘴,“原来姑娘都知道?”
“对不起,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从没想过背叛您。奴婢就这么一个弟弟,老爷以他性命相要挟,让奴婢今日定要帮姑娘与齐二公子成其好事…”
阮未凝并未有任何意外之色。
“他让你怎么做?”
“老爷说…”
秋彤咬着唇,道:“男人贪色,姑娘这般美貌,只要那齐二公子见了,必然动心。而且,夫人也早和忠勇伯夫人透露出想要联姻的意思,齐二公子必定会对姑娘多加关注。可姑娘性子桀骜,大概不愿屈服。所以让奴婢从旁协助,将姑娘的贴身之物,转交齐二公子,此事也便成了…”
阮未凝嘴角牵起一抹不出意料的冷笑,还未说话,就听得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
“你准备将你家姑娘的什么贴身之物交于我?是手帕,还是发簪,亦或者其他?”
主仆俩不曾料到会有人偷听,齐齐变色,下意识的看过来。
第299章 争相送嫁妆(十二更)
季菀眨眨眼。
“所以,他躲在背后听人墙角,觉得人家姑娘很有性格,动心了?”
“差不多吧。”
陆非离道:“也有可能是他情场从未失意过,见那阮姑娘不为所动,宁可出家做尼姑也不愿嫁他,生了好胜之心。”
季菀忍不住笑,对他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好兄弟,真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没准儿他就是这么想的。”她歪头思索,“不过听你这么说起来,我倒是觉得这阮姑娘挺好的。既不攀附荣华,也克己矜持,且很是聪慧。从她的言行来看,是个烈性的。男人嘛,越是得不到就越是忘不掉。阮顾娘貌美聪慧,对齐纠无动于衷,这小子受挫,肯定不会轻慢待之。阮姑娘是大家闺秀,和他以前的那些红颜知己都不一样,天长日久,肯定得栽!”
陆非离瞥她一眼。
“听这意思,你对男人很了解?”
季菀嘻嘻的笑,搂住他的脖子道:“理论知识丰富。实践嘛,就请世子爷透露点内幕,您当初是否也未能免俗?”
陆非离低头贴上她的额头,道:“不知,因我从未求而不得。”
季菀瞪他一眼,刚要反驳当初在登县的时候,他欲要报恩,被自己一口拒绝。但随后想到,那年他还未回京,两人的婚事就定下来了。他的确不算求而不得。
这么算起来,她好像很亏啊?
陆非离看穿了妻子的小心思,笑道:“基于好胜之心的水到渠成,难道比得过从一而终,两情相悦?”
季菀眨眨眼,“说得好像有理哎。”
她不再纠结此事,又问:“齐纠和阮姑娘的婚期,在何时?”
“下个月十八。”
“这么快?”
季菀瞠目,“这不是才刚定亲?”
“定亲就是为了大婚的。”陆非离道:“你不是也说了,再等下去,他就成老男人了。好容易看上一个,齐家二老自是巴不得早些娶进门为好。”
季菀啧啧两声。
“这娶了妻,他以后可就得收心了,他舍得下他那些个红颜知己?”
陆非离笑道:“那就得看那阮姑娘的本事了。”
季菀若有所思。
其实她还真挺想见一见那位阮姑娘的。可惜她如今大着肚子,也不能去观礼。
她在这里可惜,长宁伯府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女儿得了忠勇伯独子的青睐,两府马上大婚,有了姻亲的关系,两家也就等于站在了同一条线上,嫡子也就得了一份助力。
这齐家,可是很注重嫡庶之分的。
长宁伯夫人则是喜忧参半。
天底下做继母的,没多少会真心拿原配的孩子当亲生的对待,尤其是有了利益之争后。若阮未凝是个好拿捏的也就罢了,偏生是个清高冷傲的,一点也不好操控。嫁入忠勇伯府后,也不知会不会拉一把同父异母的嫡出弟弟。
毕竟都是同父异母,焉知阮未凝不会帮着那庶出的兄长?
所以到底不是亲生的,长宁伯夫人不了解阮未凝。大家族里,嫡庶分明,阮未凝纵然和异母弟弟也并不是多亲厚。可嫡庶尊卑之分,她却是明白得透彻。
嫡庶不分,足以乱族。
作为阮家女儿,阮未凝怎可弃嫡而选庶?
最不高兴的,便属长宁伯阮老夫人了。
长宁伯的嫡长子早逝,次子是庶出,乃他还未娶妻之前,母亲所赐的通房丫鬟所生。爱屋及乌,所以阮老夫人对这个孙子很是喜爱。后来嫡长孙夭折,老夫人便对这个孙子越发宠爱。尤其是,这个孙子不负她的期望,能文能武,很有出息。
她便等着,孙子入仕后,让儿子写奏折请封为世子。
如今阮未凝攀上了齐纠。
显然,是那对夫妻早就安排好的,必要从这段姻亲关系中获利。于是齐府的人走后,她便派人将阮未凝叫到了跟前。
长宁伯的原配妻子膝下仅有一子一女,长子不幸早夭,死的时候已有九岁。她悲痛欲绝,染病而亡。那时,阮未凝才六岁。
次年长宁伯续弦再娶,第二年便生了嫡七子。
老夫人早已先入为主,对后来这个嫡孙,自然就不那么看重,只专心培养排行老三的庶孙阮三郎。
而府中其他兄弟姐妹们大多都有生母疼,唯有阮未凝,兄长和母亲先后离逝,父亲又只看着继母所出的弟弟。
没人疼的孩子,不配哭。
久而久之,便养成了这冷清淡薄的性子。再加上从小在夹缝中生存,便学会了察言观色。
如今两府联姻,阮老夫人会对她说什么,她大底也能猜到。
“孙女见过祖母。”
“起来吧。”
阮老夫人看着这个孙女。
长宁伯儿女多,阮未凝是安静的一个,又早早的失了母亲和兄长庇护,即便身为嫡女,也不那么受重视。阮老夫人重男轻女,对她也淡淡的。
如今仔细看,发现这个她一直忽略的孙女,还真是生得美貌,难怪能让忠勇伯的那位独子一见倾心,上门提亲。
自家得了一门强有力的姻亲做外援,其实阮老夫人很高兴。但这外援,得拽在自己手中才行。
于是她道:“你已及笄,本来早两年前就该定亲,我与你父母说过许多次,但他们另有打算,我人微言轻,劝不动他们。如今齐家上门提亲,可见他们着实经过了一番慎重思量。可你是阮家女儿,即便嫁为人妇,也不可忘本。”
阮未凝垂眸静静听着,没说话。
阮老夫人又叹息一声,“我阮家先祖也是开国元勋,也曾风光一时,可现在…身为阮家子孙,皆身系家族荣辱。这一点,相信你明白。”
阮未凝当然明白。
“你嫡兄早夭,我也甚是痛惜。”
阮老夫人这话倒不是作假,她再是宠阮三郎,但还是更看重嫡长孙一些,且嫡长孙自幼聪慧伶俐,若非早夭,必有一番作为。
“幸得有你三哥哥,能承祖宗家业,保我阮家世代富贵昌荣。以后你入了齐府,有娘家给你撑腰,底气也足些。”
这话已再明白不过。
阮老夫人是铁了心要阮三郎承爵,恩威并重,要阮未凝协助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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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秀色之医女当家 第238节
母亲和兄长去世后,整个阮家上下,没几个人看重过她。做了这许多年的隐形人,如今眼看她攀上了齐府,却又突然想起她这个嫡女了,个个都来表示对她的看重。
阮未凝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是,孙女都明白,定会以阮家荣辱为先,请祖母放心。”
阮老夫人满意的点头,将事先备好的礼单交给她,“齐府乃富贵门庭,又是独子大婚,自是重视非常。齐府下的聘礼不少,咱们府上给的陪嫁也必然同等。聘礼你都一并带走,再加上你娘留给你的嫁妆,我还另外给你备了一份,这是单子。”
阮未凝倒是未想到会有这一出。
再看看那礼单,好东西还真是不少,连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了。为了她那宝贝孙子,倒真是舍得。
“多谢祖母。”
阮未凝起身,“这些东西太过贵重,孙女受不起。”
“你是我阮家嫡女,有何受不起?”阮老夫人显然很满意她的谦卑,语气更为柔和,“有了这高昂嫁妆,齐家便不会小瞧于你。依着你兄长的意思,你是伯爷唯一的嫡女,身份尊贵,出嫁本应更风光些。只可惜他如今还不能当家做主,想从中公多划给你几个铺子,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中公是由长宁伯夫人掌着的。阮老夫人言外之意,暗指长宁伯夫人自私狭隘,苛待原配所出嫡女。反倒是庶出的兄长,将她放在心上。暗示阮未凝要记得这份恩情,莫要糊涂,偏帮居心不良的异母弟弟。
阮未凝道完谢便回了自己屋子。没过多久,又被长宁伯夫人请了过去,听了一番和阮老夫人相差无几的话,拿到一份相差无几的嫁妆礼单。
看着两张礼单,她只觉得讽刺。
十月十八,大吉之日,宜嫁娶。
第300章 大婚之喜(十三更)
长宁伯府上下早挂上了红绸,贴上了喜字。
换上嫁衣的软未凝,在一众女眷或真心或假意或讨好的夸赞中,出了门。拜别父母,然后由阮三郎背着上了花轿。
早在三日前,长宁伯府的陪嫁就抬去了忠勇伯府,一溜的队伍,惊得路人瞠目,议论纷纷。
今日大婚之喜,围观的人也数不胜数。
花轿之中,盖头之下,新娘子神色清淡,无喜无悲。
她想到了那日在城郊河边。
突如其来的男子声音令她惊惧,毕竟主仆俩谈的是私事,且有那么些‘大逆不道’,若被人传了出去,她将万劫不复。
转头的一刹那,她脑子里闪过那男子说的那句话。
理智先于反应,她尚且未来得及惊艳于对方的容貌,便道:“久闻忠勇伯府齐二公子风度雅然,乃正人君子。却不想,竟是个喜爱听人墙角的梁上君子。”
齐纠笑笑,漫不经心走过去。
秋彤反应过来,立即挡在主子面前。
“你要做什么?”
齐纠瞥她一眼,曼声道:“刚才不是还说要促成我和你家姑娘的姻缘么?如今我人在这里,最好的法子,就是你现在大喊一声,所有人就看见你家姑娘和我私底下相处,我百口莫辩。以长宁伯府的门第,不日我齐家就会上门提亲,岂非如了你家老爷的意,你那弟弟也能逃出生天了。”
秋彤羞愧难当,却还是坚定不移的护着主子。
“老爷若是知晓你是这般登徒子,定不会将我家姑娘许配给你,你就死心吧。”
齐纠觉得好笑。
分明是长宁伯府算计着要自己娶他家女儿,如今倒成了自己痴心妄想了。
他不与一个丫鬟计较争锋,目光带着几分玩味儿的看向早已镇定下来的阮未凝。
“阮三姑娘,久仰。”他在距离主仆二人三步之外停下,装模作样的抱拳作揖,“晚生这厢有礼了。”
阮未凝抿着唇。
世事多变。
精心算计偶遇的,弄巧成拙。想逃避的,却注定遇见。
崔心妍有心算计萧瑞,阮未凝却是无意吸引了齐纠。
“公子客气。”
碰都碰上了,总要打招呼,于是她也跟着屈膝一礼。
“小婢方才冒犯,望公子见谅。”她神情沉静,道:“既然公子贪恋这方风景,小女子便不打扰了,告辞。”
说罢就要走。
“在下那么招人烦?”齐纠扬眉,“以至于三姑娘一见我就想逃。”
阮未凝脚步一顿,却并未回头。
“男女有别。”她语气仍旧清冷,“公子是男儿,无需顾忌太多,传出去也不过一桩风流韵事。然世间礼法,对女子诸多苛刻约束,小女子是惜命之人,若能活命,自不甘冤死。”
齐纠又笑了下。
果然有性格。
“三姑娘聪慧玲珑,心思剔透,既身不由己,挣扎无望,何不顺水而流?或可见汪洋大海,海阔天空。”
阮未凝目光一动,终于转过身来。
“小女子愚钝,不知公子此言何意?”
卿本佳人,奈何为尼?
齐纠差点就将这句话说出来了,好在及时打住。这阮家姑娘,就算在家不受宠,那也是幼承庭训的大家闺秀。他若说了这话,显得太过轻佻,只怕人家姑娘当即恼怒而去,再不愿施舍一眼。
于是他道:“重阳佳节,人潮涌动,纷繁吵闹,唯有这一方天地清静怡然,在下只是偶然经过,并非有意偷听,还望姑娘见谅。”
既要好言商谈,道个歉是必须的。
他神情认真,看着不像说谎。
阮未凝心中防备淡去了些,“此乃公众之地,非我所有,小女子有何理由责怪?”
还真是沉得住气。
齐纠又看了她一眼。
“姑娘方才所忧,或许在下可解。”
“愿闻其详。”
“姑娘不愿做傀儡,不愿做棋子,那么…”齐纠浅浅一笑,“不妨只做齐少夫人。”
一方盖头遮住了整个天地,垂眸所见一片大红,轿子外是锣鼓喧天路人欢呼。
阮未凝听在耳里,却有些恍惚。
只做齐少夫人。
齐纠听清了她们主仆对话,知道阮家结这门亲不过是为利益,知道阮家内部实在复杂,实不是结亲最好之选。
但他却给了她承诺。
护她一生的承诺。
这是他那句话的言外之意,她听明白了。
远离阮家,远离争斗,不帮不夺,只安心做忠勇伯府少夫人,从此天高海阔,再不受任何威胁。
阮未凝已经做好了亲事不成直接出家做尼姑的准备,却没想到,会得此一承诺。
于她而言,这是最好的出路。
为何不应?
她出嫁,陪嫁丫鬟就带了一个,秋彤的弟弟,自然也解救了出来,跟着她一起入齐府,为她打理嫁妆铺子。
花轿临门,尘埃落定。
阮未凝坦然的接受了这门婚事,拜堂,入洞房,喝合卺酒,听着闹洞房的男男女女们的欢笑夸奖。
然后她看向自己的夫君。
齐纠。
那日在郊外河边,她心事重重,权衡利弊,未曾认真打量过说要娶她的男人。如今近在咫尺,她才由衷发现,齐纠真的是长了一章妖孽的容颜。尤其那双桃花眼,足以迷倒所有待嫁闺中女子。
然而也正是这样一张脸,太过招蜂引蝶,必然桃花不断。
女子想要安宁度日,首先便要心如止水。
其实,不是那么难的。
阮未凝大概是最为淡定漠然的新娘子了,不波不惊,不喜不悲。入夜之后,齐纠带着一身酒气进来。
她很平静的迎上去,将他搀扶至床边坐下,然后给他斟茶醒酒。
一杯茶入腹,齐纠却抓住了她的手。
“嫁给我,可后悔?”
这个男人长得实在是祸水,连声音也那么好听,像是要勾人心弦。阮未凝将茶杯放在旁边案几上,微笑道:“娶我,夫君可后悔?”
齐纠身边从来不缺莺莺燕燕,温柔的,妩媚的,单纯的,傲慢的,冷漠的…他自觉世间女子,形形色色他已阅尽。可唯独没遇见过阮未凝这样的,温婉不乏锐利,沉静不失热情。美丽聪慧,却低调内敛。明明安静得像个隐形人,却总能让人在第一时间搜索到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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