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秀色之医女当家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桑非白
琨哥儿虽是庶出,但毕竟也是她骨血相连的亲弟弟。只要琨哥儿的生母李氏安分,音姐儿和这个弟弟关系好,对她将来也有好处。
季菀正倍感欣慰,目光不期然看见吕氏微僵的脸,心想吕氏大底是不乐意看见这样的场面的。但凡做正室的,哪怕再是豁达,都不可能乐意见到亲生女儿和亲弟弟生疏反而亲近庶出的道理。
可造成这一切的是谁?还不是吕氏自己。
吕氏一心想靠着儿子在夫家立足,千娇万宠,生怕儿子磕着碰着,甚至不允许女儿太过接近。若非如此,音姐儿何至于和亲弟弟疏离至此?
小孩子都喜欢和同龄人一起玩儿,看音姐儿那么喜欢曦姐儿和芹姐儿就知道了。
如今见女儿和庶子亲近,她又有什么资格生气?
李氏要休息,季菀也没多呆。吕氏倒是将音姐儿留了下来,用过了午饭才让人将她送回了褚玉苑。
“二姐姐。”
曦姐儿一见她,就欢喜的叫了声。
音姐儿也笑着应了声。
季菀却发现,她的神色有些异常,不动声色。等两个孩子手拉着手出去玩儿以后,她才叫来音姐儿的乳娘张氏和贴身丫鬟春芝兰到跟前询问。
“四少夫人和音姑娘单独说了会儿话,将我们都打发了出去…”张氏犹豫了下,又道:“不过,音姑娘出来的时候,看起来有些沮丧,像是要哭了一般。”
季菀沉默,看了眼在廊下和曦姐儿玩挑花线的音姐儿。她脸上最初的笑容已经消失,看起来漫不经心的,仿佛有心事。便是这样,也不忍扫了妹妹的兴致,耐着性子陪曦姐儿。
“音姑娘真可怜…”
春芝一个没忍住将心里话说了出来,话音未落便自觉失言,当即低下头,满脸惴惴。
季菀却没斥责。
事实上不止春芝一个人这么想。音姐儿被送过来的时候还小,贴身伺候的只有一个乳娘和两个丫鬟。春芝便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个,瞧着主子不得宠,心思有些散漫,便被季菀给打发了回去。
她一直和曦姐儿住在一起,身边的丫鬟都是季菀亲自挑选的,伶俐本分。
都知道音姐儿是四房的姑娘,却不得生母欢心,三岁就送到褚玉苑来养着。她小小年纪,却格外懂事,身边的人看着都心疼。
季菀治下严厉,不许底下的人嚼舌根。但许多人私底下还是会偷偷议论,说音姑娘可怜,摊上个重男轻女的母亲,小小年纪就被送了出来…幸亏三少夫人怜悯护佑,不然还不知道在这府中会遭多少白眼。这也只是暂时的,以后分了家,该如何?音姑娘是女儿家,将来还得嫁人。她母亲那样,以后怎么可能给她说个好人家?若是在夫家受了委屈,谁给她撑腰云云。
这样的话,甚至传到了季菀耳中。
甚至她出门做客的时候,都听到了些风言风语。音姐儿,大底多少也有所耳闻。
她将张氏和春芝打发了出去,沉思许久。第二天,她派人去将吕氏请了过来。
“三嫂。”
吕氏客气的叫了声。
“坐吧。”
季菀神色淡淡的,待她坐下后,便直接开门见山。
“昨天你对音姐儿说了什么?”
吕氏一愣,没料到她连基本的寒暄都没有就这般单刀直入。
季菀盯着她的眼睛,神情看起来并无怒色。只是那平静的瞳孔,显得有些清冷。
吕氏怔怔看着她,忽然道:“三嫂今日叫我过来,是兴师问罪的吗?”不等季菀说话,她又笑了下,神情略微苍凉,“三嫂,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
或者是压抑了太久,吕氏终忍不住倾诉起来。
“纵然你出身不显,外界对你多有诟病,但大部分人不过是出于嫉妒作祟。你外祖家是清贵簪缨世家,萧家虽非你真正的娘家,但总有你一席之地,说是皇亲也不过。便是嫁人,也是一等公爵之家,集荣耀富贵于一身。更让人羡慕的是,三哥对你一往情深,这么多年身边也只有你一人。你所有的际遇,分开来,兴许并不算什么。但如此多的幸事全都汇聚在一起,让人想不眼红都难。”
一开口,她便没打算停下来,自顾自的说着。
“我娘家不显,自身又不够出彩,所以在家里不怎么受待见。大底你要说,既如此,我就该明白音姐儿的不易。”
季菀不语,神情带了些责问。
吕氏又笑了下,“是,我都明白。她是我的女儿,是从我身上掉下的肉,我也心疼。可…可我却无能为力。”
季菀皱眉,斥道:“什么叫无能为力?不要顾左右而言其他。我知道早些年四婶对你多有挑剔,四弟也是个不省心的,你日日惶惑总担心自己在这个家里没地位,步步惊心,顾虑良多,这也情有可原。但音姐儿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哪怕只是将你对璋哥儿的关注分三分之一给她,她也会欣喜若狂,何至于…”
说到这,她停了停,深吸一口气,冷声道:“音姐儿在我身边快三年了,我虽尽心尽力抚养她,但终究不是她的生母,有些东西,我给不了。但如果你仍旧吝啬给与,那么就收起你所谓的立场,不要再对她诸多要求。她也是人,有思想有感情,不是一个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
吕氏脸色微白,颤抖着唇,却说不出话来。
季菀冷着脸,“按照规矩,琨哥儿得养在你身边,你大底不愿意。他是庶子,你不待见他也正常。可他毕竟是音姐儿一脉相承的弟弟,长辈之间的恩怨,不该牵连孩子。你说,对吗?”
她还是给吕氏留了三分颜面,没把话说得太过直白。
吕氏沉默许久,才艰难的应了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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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另有所爱弃糟糠,婆母凶悍刻薄极难缠,心狠手辣害她命,还想谋她嫁妆黑心肝。
揭穿他们的阴谋诡计,撕碎他们的狼子野心,巧计和离,让这渣男贱女相爱相杀。
第391章 老太师辞世
被季菀‘教训’一通后,吕氏果然‘规矩’了。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她把李氏的孩子养在了自己膝下。
这本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妾室所出之子女,都应奉嫡母为母,这是规矩。但音姐儿知道后,难免有些低落。生母宁愿养别人的儿子,都不愿养她这个亲生女儿。她在母亲眼里,该有多廉价。
季菀偶尔会带她过去看琨哥儿,吕氏对这个庶子当然不可能太尽心,留在自己这儿,也就相当于‘人质’罢了,未免李氏因这个儿子生出了什么不该有的野心。
自打含双过后,这方面,吕氏倒是严防死守,警惕心颇高。
见此,音姐儿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季菀和她谈过一次。
音姐儿看起来早熟,什么都闷在心里,但她毕竟还小,有些事情憋在心里久了,总要找个人倾诉。
“我三岁之前,还是在娘身边的。琨哥儿刚出生,就远离了生母…”她想了想,道:“春芝说,庶出的孩子,是不能时时见自己的母亲的。李姨娘想要见自己的孩子一面,必须得到娘的应允,而且还不能多呆。琨哥儿长大了,还会记得自己的生母吗?”
小孩子的善恶论很简单,所见所闻不同,所以看待事情也没那么复杂。
音姐儿完全是站在同等的立场之上,脑子里也没有什么嫡庶观念,所以言语中对琨哥儿有些感同身受的同情和怜惜。
季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那么,音姐儿还记得三岁以前的事吗?”
音姐儿又想了想,迟疑道:“有些记得。”
这么小的孩子,大底记得的应该是印象深刻的事。看音姐儿的表情,也大概能猜到。她记得的,要么是最不开心和最开心的事。
“那三岁以后呢?”
这次音姐儿思考的时间长了些,“都记得。”
季菀笑笑,“那音姐儿觉得,是过去重要,还是未来重要?”
音姐儿有点茫然。
也是,这么小的孩子,本该无忧无虑,过去未来什么的,对现在的音姐儿来说,是个比较沉重的话题。她想了许久,犹疑道:“可我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啊。”
季菀循循善诱,“在我这儿,开心吗?”
音姐儿点头,“嗯。”
季菀问,“为什么呢?”
音姐儿认真道:“三伯父和三伯母都对我好,哥哥妹妹也好,有人陪我。还能读书、写字、学琴。”
“所以,音姐儿是喜欢现在的生活,对吗?”
“嗯。”
季菀微笑,“当下之于过去,便等同于未来。”
音姐儿又茫然了一会儿,然后道:“三伯母的意思是,开心最重要,对吗?”
“对。”
季菀眼露赞赏,“音姐儿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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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秀色之医女当家 第323节
音姐儿在亲生母亲那几乎没得到过什么表扬,所以小时候很有些自卑。季菀担心她会养成自闭的性子,时常夸奖她,增加她的自信心。
“未来的事谁都无法预测。因为每个人,都活在当下。人活着,开心也是一天,伤心也是一天。所以不要老是想着不开心的事,那只会给自己平添烦恼。你现在还小,小孩子呢,就该无忧无虑的,别去想那些太过沉重的事。等你长大了,会发现,要愁的事情还有很多。”
音姐儿似懂非懂。
“可是很多事,已经存在了,要如何才能忘记?”
“不是让你忘记。”季菀微笑,“是让你不要总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也不要去在意别人说什么。人是活给自己看的,自己好不好,别人永远无法感同身受。你过得快活,问心无愧,那旁人再多的闲言碎语,都可以当做耳旁风。”
音姐儿听得很认真。
“人这一生其实并不长,左右不过那么几十年。酸甜苦辣,各不尽同。你若是总想着苦,便体会不到甜。这一生,都会苦闷郁结,不知甘美。很多事情,你改变不了,但你要记得,不是你的错,便无需自责或亏欠。”
这孩子因为自身经历的关系,比同龄人早熟,也容易钻死胡同出不来。季菀与她说这么多,便是要开解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有些人,出身便已限制太多。比如琨哥儿,因为他不如你幸运,所以你觉得他可怜,对吗?”
音姐儿点头。
孩子都是依赖亲娘的。哪怕她现在过得很好,但心里总会有个角落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有同等经历的人,才能彼此感同身受。
“娘…对他不好。”
音姐儿这句话说得很小声。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娘,说这些话,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但如果自己的母亲对别人的儿子好,她只会更不开心。
此事无解。
季菀总不能告诉她,就算吕氏对琨哥儿不好,也并没错。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还是庶子,这世上没那么多宽容大度的女人。这孩子太小,这些话说出来,对她而言太过冷酷无情。
小孩子眼中的世界,不该如此现实。
“你呀,就是操心得太多。”季菀握着她的小手,叹了声,道:“大人之间的是非,你现在还不懂。所以,不要去评价或者在意。你只要记得,做人呢,要问心无愧。你若是喜欢琨哥儿,便经常去看他,那并没有错。”
音姐儿终于展露笑容。
“嗯。”
总算将她心里那颗钉子给拔出来了,季菀也会心一笑,“去和妹妹玩儿吧。”
经过季菀开导后,音姐儿心结解开了,人也开心了不少。有时候,还会自己回去看琨哥儿。
琨哥儿出生那天,吕氏将她单独留下来,说了许多话。大概的意思便是,琨哥儿非她亲生的弟弟,有自己的亲娘,即便对她对他再好,琨哥儿将来也不会记得她,更不会向着她。让她别自作多情云云。
季菀没问,大概也能猜出来些许。
所以她才会斥责吕氏。
和一个六岁的孩子说这些,无疑在音姐儿的心口上捅刀子。她自个儿将女儿丢给旁人养,竟还好意思说什么亲生的非亲生的,真是荒唐。
琨哥儿将来长大后会不会记得音姐儿这个姐姐,可不是吕氏说了算的。小孩子最是敏感,谁对他好,他都记得。而且小孩子的是非观,都是从小培养的。琨哥儿生下来就抱到吕氏身边,远离了最亲近的人。陆四郎是个男人,不可能天天窝在后宅里和女人孩子打交道。吕氏对这个庶子也不上心。最稀罕他的,就属四夫人了。可再好,那也是长辈。
音姐儿对他好,他自然下意识的亲近。
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好坏,可不是只是因血缘牵绊的。
有的人生来便是骨血至亲,偏偏话不投机半句多。可有的人,明明陌路相逢,却因性情相投而奉为知己。
嫡出和庶出也并非天生仇敌,说到底,一脉相承,也流着一样的血。
陆家九子,脾性各异,不也关系和睦么?
也不能说吕氏狭隘,毕竟琨哥儿是她丈夫的庶子,她心有偏见,也在情理之中。可不能因为这个,就对自己的女儿诸多要求和限制,那对音姐儿不公平。
音姐儿每次去看琨哥儿,都很开心。还会与季菀说一些琨哥儿的习惯,比如琨哥儿喜欢咬手指头,喜欢笑,还会把琨哥儿尿床当做趣事说给季菀听。她将自己编的蚱蜢送给琨哥儿,琨哥儿喜欢得很,一直冲着她咯吱咯吱的笑。
吕氏见她这么喜欢琨哥儿,倒是对这个庶子上心了几分。
但没过多久,她便又诊出了喜脉。喜不自胜,便将琨哥儿丢给丫鬟嬷嬷照看,自己则一心安胎。
蒋氏也在六月初平安生下一个男孩儿,取名陆尔濯。
陆家这边喜事连连,周府那边却传来了噩耗。
周老太师病危。
这并不突然,事实上他老人家近年来身体都不大好,毕竟一大把年纪了。去年八十大寿,兴许沾了喜气,好转了些。可就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养了一段时日,又不大好了。
熬到如今,已是不易。
理智上知道生老病死乃自然规律,没谁会是例外。可情感上,季菀还是免不了感伤。
她记得,初次入宫的时候,是周老太师带她去的。当时她满心惶惑,周老太师闻言安慰,言语中尽是关切和慈爱。
每次她带孩子回周府探亲,他也都乐呵呵的,高兴得不得了。见到行哥儿,还会考他功课。行哥儿口中抱怨高祖父严厉,心里却对他很是崇拜亲近。经常在父母面前说高祖父学问高云云。
得知高祖父病了,行哥儿着急得不得了,吵着要去看他。
陆非离还未下朝,季菀便一个人先带着孩子们过去。她心中知晓,这次太祖父怕是熬不过去了。
她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孩子进去,屋子里早就围满了人。
周言,周长儒夫妇,周长清夫妇,以及府里的少爷姑娘们,全都在,个个神色悲戚,女眷们大多眼角有些湿润。母亲周氏比她先来一步,站在床侧,眼圈儿红红的,强忍着没哭。
季菀刚才进来的时候,刚好和背着药箱的大夫擦肩而过。大夫的神情,已说明了一切。
是以人人面容悲痛。
见到她来,周氏立即道:“阿菀,快,你来看看…”
话未说完,已经哽咽。
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季菀再是医术高超,却也不能真正起死回生。人的寿命到了极限,再多的灵丹妙药也无用。
纵然如此,季菀还是上前,给躺在床上形容枯槁的老人切了切脉。
老太师微阖着眸子,已是虚弱至极,面上却无痛苦之色。
“不用麻烦了。”
他已病入膏肓,声音自然不那么中气十足,却还算稳当。
“都不许哭。”
他缓缓睁开眼,扫视了一圈儿屋里的儿孙们,声气虽弱,却还习惯性的带上了三分严厉。
“我活到这把年纪,已是高寿,这辈子该享的福也都享过了,儿孙满堂,没什么可遗憾的,哭什么?不许哭。阿菀,你也不许哭。”
季菀按了按酸涩的眼角,“是。”
她将两个大点的孩子叫到跟前来,“太祖父,我把孩子们都带来了,让他们给您请安。”
行哥儿和曦姐儿走到床前,齐声叫高祖父。
两个孩子还太小,尚且不懂得什么叫做生离死别。只知道人生病了,会很难受。
于是曦姐儿凑近了些,道:“高祖父,您是不是不舒服?您哪儿疼啊,曦儿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她记得两岁的时候手被琴弦拉破了,娘就是这么安慰她的。
小孩子童言无忌,却惹来大人们又是一阵悲戚。
季菀吸了吸鼻子,偏开了头。
行哥儿道:“高祖父,您上次让我背的《劝学》,我已经会背了,昨天爹爹还考了我。等您好了,我背给您听。”
老太师眯着眼睛,夸道:“好,等高祖父好了,再听行哥儿背。”
周氏已经忍不住,哽咽起来。
其他人,尤其是女眷们,已有的开始小声哭泣。
曦姐儿茫然四顾,不懂大人们为何哭。气氛有点沉重,她心中害怕,下意识的靠近母亲。
“娘。”
季菀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说:“高祖父累了,你们别吵,会打扰他的。”
两个孩子都点头。
季菀又让乳娘将桓哥儿和鸢姐儿抱上前来,给太祖父看。两孩子因为太小,生下来后就没带出过门。老太师早就缠绵病榻,是以还未见过。
“太祖父,这是桓哥儿和鸢姐儿,他们都来看您了。”
周老师病了许久,身体器官衰退,视力也早大不如前,眯着眼睛,好容易才看清了两个孩子的模样。
“孩子们还小,带他们出门作甚?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糊涂。”
“是。”
季菀按下心头悲戚,“太祖父教训得是,我记住了。”
周老太师嘴上数落她,却还是很喜欢桓哥儿和鸢姐儿。他活到这把年纪,曾孙曾曾孙都有了,却是已无憾。
这时,外头响起丫鬟的唱喏声,季容来了。
她也是带着孩子来的。
事先特意叮嘱过,不许叽叽喳喳的吵闹。几个孩子进屋以后,便很乖巧的来到床边,异口同声的叫了声‘高祖父’。
临近午时,陆非离和葛天羽以及萧时也来了。
周老太师一直雷打不动的神情,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你们两个,过来。”
陆非离和葛天羽齐齐上前,叫了声太祖父。
周老太师眯着眼,道:“我大限已至,一直撑到现在,就是有几句话,要叮嘱你们两人。”
陆非离和葛天羽皆神色沉重。
“您说。”
周老太师又看看季菀和季容,道:“我这两个曾孙女,自小吃了不少苦,也怨我,早些年没能给与她们庇佑…”
“父亲。”
周言满面沉痛,语气哽咽。
周氏捂着唇,呜呜的哭泣,萧时默默揽着她的肩,什么都没说。
季菀和季容也是眼含泪花,死死咬着唇才没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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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秀色之医女当家 第324节
周老太师现在也没力气教训他们不许哭,而是盯着陆非离和葛天羽,“女子出嫁为妇,荣辱皆由其夫。以后,她们两个,就靠你们二人庇护了。”
陆非离神色庄重,“太祖父放心,阿菀是我的妻子,我定一生相互,绝无二心。”
葛天羽同样做此保证。
周老太师嗯了声,又看向红着眼睛的季珩。
“只可惜,我见不到阿珩成家那一日了。”
季珩眼眶湿润,哽咽道:“太祖父…”
“男儿流血不流泪。你两个姐姐也就罢了,你不许哭。”
难得他病重至此,说话还能这般连贯。
季珩立即擦干眼泪,“是,我不哭。”
周老太师目光又扫视了一圈,耳鬓已生白发的儿子,渐至中年的孙子和已不再年轻的孙女,已为人妇的曾孙女,即将娶妻的曾孙子,以及几个懵懂的曾曾孙…全都来给他送行了。
他嘴角渐渐扯出一抹笑,然后缓缓闭上眼。
就在他阖眸的一刹,屋子里响起悲痛的哭声,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无一例外。
第392章 柳慧
葬礼在炎炎烈日中结束了,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季菀有好长一段时间心情沉郁,几乎天天足不出户。有时候守着一对龙凤胎,便开始发呆。姐弟俩还不足半岁,懵懂无知,根本不懂得何为死亡。那日在周府,满堂哭声,影响了他们,平时不怎么爱哭的姐弟俩,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
小孩子好哄,吃饱了睡足了,便不哭了。那些沉重的心情,永远是大人的。
几个孩子中,也就行哥儿渐渐懂得死别的含义,好几天脸上都挂着泪,都没去前院听学练武了。陆非离也难得的没有训斥他,让他在后宅里住了些时日。
“娘,人为什么会死啊?”
行哥儿看看摇篮里天真无知的弟弟妹妹,茫然的看向母亲。
“傻孩子…”
季菀叹一声,却也不知该如何对儿子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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