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秀色之医女当家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桑非白
其他任何事,四夫人都可以不计较,唯有这一点,她十分坚持。
“妇人之见。”
四老爷冷哼一声,“我陆家世代镇守北方,驱逐鞑虏保卫家国,乃我陆家儿郎的责任,岂容你这内宅妇人置喙?此事我已下定决心,不容更改,以后休要再提。”
四夫人也火了。
“我说不行就不行。”
夫妻俩平时也有争吵,四老爷一个大男人,大多时候都会退让,不与她在口角上争长短,大不了就是去小妾那寻求慰藉。这次他却不再相让,四夫人心中怒火立即就燃了起来。
“你要敢去战场,我现在就一头撞死在你跟前。”
“你--”
四老爷怒目圆睁。
女人对付男人有很多招儿,一哭二闹三上吊最有效。这么多年,四夫人就是这么把四老爷捆绑在京的。
老夫老妻了,四老爷也不想如年轻的时候一言不合就和妻子吵得面红耳赤。遂缓了缓语气,道:“我知道你是出于好心,但我是陆家子孙,我享受了身为陆家人的荣耀和风光,就得有所付出。我已经四十,却还一事无成,就领个虚职,白拿着俸禄,和一帮无所事事的世家子弟吃喝玩乐,百年后死了也无法去见陆家先祖。你乐意看见我日日不是醉醺醺的回来,就是去找那几个小的?”
“你喝醉了我给你熬醒酒汤,你去找那几个小的我也不闹,总归你好好的活在我跟前就行。”
四夫人红了眼眶,跟个小女孩儿一般闹脾气,“我大哥死后,我娘就死活不让二哥再去战场。什么功名利禄荣华富贵,都没活着重要。我只是一个女人,嫁给你也没图你什么,只想和你好好过日子。无论你是高官还是散官,哪怕只是个九品芝麻小官,我经营好内宅,咱们也能衣食无忧。待四郎成婚后,你给他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再好好督促他上进,也不算辱没了你们陆家门楣,干嘛非要上战场以命相搏?”
四夫人长得娇美,哭起来梨花带雨的,甚是动人。百炼钢铁,也得在她的眼泪下化作绕指柔。
四老爷心里一软,叹了声。
“夫人,我知你不似那等攀附虚荣之人,但我是一个大男人,一辈子就这么碌碌无为,我不甘心,你懂吗?”
四夫人眼泪流得更凶猛,跺着脚道:“反正我不许,无论如何,我都不答应。”
四老爷顿时头疼,也不忍再斥责,索性拂袖而去。
第219章 冰释前嫌(二更)
男人们上战场,担惊受怕的,永远是背后的女人,却也有例外。
比如大少夫人窦氏。
禁军明日才出发,当晚夫妻话别,陆大郎让妻子窦氏为他准备行装,窦氏则道:“我与你一起去。”
陆大郎一愣,随即皱眉道:“二皇子此次叛逃,必将拥兵而反,我是去打仗的,不是巡视宫城。战场血腥,你一个女人,去什么去?好好在家呆着,帮着母亲处理内务,等我凯旋而归。”
“谁说女人就不能上战场了?”
窦氏眉间府上傲气,“我也出身将门,自幼习武,拉弓射箭不在话下,怎么就不能与你一起上战杀敌了?你别小瞧女人。”
“我不是小瞧你。”
陆大郎好言相劝,“但军中不能有女人,我若乔装混入军营,一旦被发现,就是死罪。”
“我不用乔装。”窦氏道:“我知道你这次去平反事出仓促,也不会让你为难。等你们走后,我就入宫求旨,赶赴东路军,和你一同作战。”
陆大郎失笑,“你以为皇宫是那么好进的?你若有诰命在身,倒是可以入宫拜见皇后,但皇后也未必会为你说请。行了,别闹,去给我收拾行装,我明天一大早就要走。”
窦氏抿着唇,半晌后道:“我可以去求三弟妹帮忙。”
陆大郎又是一愣,“三弟妹?”
“对。”
窦氏道:“如今敏感时期,我不劳烦她去皇后跟前替我讨人情,我只要见见毓宁公主就行了。毓宁公主是皇上唯一的嫡公主,素来得盛宠,只要她肯为我说句话,皇上一定恩准。”
这话倒是实情。
明德帝对毓宁这个嫡公主百般娇宠,几乎是有求必应。若能得她相帮,此事不难。
陆大郎微微皱眉,“这…”
窦氏又道:“我知道,你们陆家儿郎,素来以保家卫国为己任,马革裹尸,战死沙场,方不辱没陆家门楣。你我夫妻一体,自当同甘共苦。我若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自当在内宅为你烧香祈福,祈求陆家先祖佑你平安。可我是将门之女,习得一身武功,就该有所用途。万无你在沙场浴血奋战,我独享内宅安稳的道理。”
陆大郎内心一震。
成亲以来,他对窦氏诸多不满,只因窦氏太过霸道专横,全然没有为人妻者的贤良大度。
然而这番话,却让他震动非常。
以前只觉得窦氏狭隘小家子气,今日方知她胸有乾坤天下,非内宅小妇人。她的霸道专横,不是狭隘,是真性情。
大多数男人都是理智的,女人永远比不得前程官途重要。但女人的一生,都是依附男人而活。夫妻一体,荣辱与共。
如今陆家风光,女人们自然也跟着沾光。可若陆家败落,女人们也会跟着遭罪。而那些姬妾,没有这份荣光,自然就少了几分真心。他知道许多大家族败落后,唯有正妻跟着不离不弃,小妾则卷款私逃,连孩子都可以置之不理。为妾者,本身就没什么地位可言,自然也就谈不上多忠贞。只要活着,给谁做妾都可以。
只有妻子,才是真正与男人绑在一起,不离不弃。
窦氏强势,素来看不起三弟妹那等柔弱闺秀出身的女子,如今却为了要和他共同去沙场拼杀而宁愿去求三弟妹,这绝非是争强好胜,她是真的心里有他,才肯为他低头。
若是换了小妾。
他忍不住想起那次醉酒后提为通房的那个丫鬟。窦氏御下极严,底下丫鬟老实得跟什么似的,他虽喝醉,但那丫鬟只要有心,大可以呼喊,他还能做什么?可见其还是有攀附之心。
这样的女子,只为荣华富贵,哪有什么气节可言?
若换了那丫鬟,今天断不会说出这番话,怕是只会哭哭啼啼,担心自己若有个万一,将来下场凄惨吧?
陆大郎忽然觉得惭愧。
妻子一番赤诚之心,他却不理解,反而诸多挑剔。
“尔蓉和尔冬,你若不喜欢,便赶走吧。”
窦氏一怔,眼中渐渐柔和下来,道:“不用了。”
她曾对母亲的忍气吞声颇为不满,但此时此刻,脑海却浮现出母亲说过的一句话。
“男人如果心里有你,身边再多的莺莺燕燕他也会无动于衷。可若他心中没你,你便杀尽他身旁女子,他只会与你日渐疏离乃至仇恨。”
以前她不以为意,现在却深觉有理。
之前她想方设法的要除掉妄图爬床的丫鬟,陆大郎恼怒,与她争吵。如今他却主动将那两个丫鬟交给她处置,也就证明,那两个丫鬟在他心里已无地位可言。那自己何必再双手染血,让陆大郎不快?
小两口总算消除了隔阂。而另一边,四夫人哭闹无果,只好求到了大嫂安国公夫人跟前。
季菀去给婆母请安,还没进屋就听见四夫人的声音,“大嫂,老爷她不听我的,我实在是没了主意,才来求你的。你跟大哥说说,让他劝劝老爷,别让他去战场。老爷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我怎么活…”
季菀想起昨夜陆非离说即将去驻守北地之时自己的心情,十分理解此时的四夫人。
她走进去,“母亲,四婶。”
四夫人一看她来,立即用帕子擦干眼泪,不自然的笑笑。
安国公夫人笑着让她坐下,道:“早说了,我这儿也没什么事,你不用天天过来请安。”
“这是儿媳应尽的本分。”季菀柔声道:“况且我左右也闲着,就当过来陪母亲说说话解闷。”
四夫人在旁边道:“大嫂,你看阿菀,长得漂亮又懂事,还这么孝顺,我可真是羡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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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秀色之医女当家 第175节
安国公夫人神情柔和,“等以后四郎娶了妻,也会如女儿般孝敬你的。”
四夫人叹一声,“本来我也想着,让他先成家,再安心谋事,夫妻俩好好过日子。如今却又逢多事之秋,眼看着婚期大底就要拖到明年去了。”
“这有什么。我家非烟的婚事不也得往后拖?她还是女儿家呢,我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
安国公夫人如斯安慰。
四夫人无言以对。
第220章 求助毓宁公主(一更)
“你啊,也别太担心,只是驻守边境,不一定会开战。”
四夫人苦笑,“大嫂,你就别安慰我了,我虽没什么太大的见识,却也知道,北狄向来不安分,屡屡进犯边关。这次大燕马上又起内乱,北狄收到消息后还不得闻风而动?听说北狄人好勇斗狠,杀气人来简直不见血。老爷都远离战场二十年了,这些年也疏于练武,如何再上战杀敌?”
她说得也不是没道理。
但男人之间的事,女人要怎么掺和?安国公呆在北地的时间比在京城多,每次打仗,作为妻子的安国公夫人也不是不担心。但陆家是武将世家,嫁过来的时候她就知道,所以即便再不舍,也只能任由他去。这些年,她也习惯了。
“四弟既有这个心,当不是冲动而为。不过我会和国公爷说的,能不能劝得动四弟,我就不能保证了。”
四夫人感激涕零,“多谢大嫂。”
得了准话,四夫人便走了。
安国公夫人叹息一声,看向儿媳妇,“昨晚三郎也都与你说了吧?你四婶子的心情,想必你能感同身受。做陆家的媳妇,就是要比别人承担得多一些。当年我出阁的时候,我母亲便是这么对我说的。我嫁过来的第二年,你父亲便奉命出征,我本来是想跟着去的,却诊出了喜脉。等孩子满月,他才回来。”
提起往事,安国公夫人神情有着淡淡怀念和怅惘。
“你和三郎是新婚,他便要远赴战场,我知你心中必是担惊受怕。同是女人,你的心情,我懂。”
季菀垂眸,“三郎是武将,保家卫国本是职责所在,儿媳都懂得。只是我头一回经历这个,总有些忐忑恐慌。只恨自己生做了女儿身,不能与他并肩作战,只能呆在这宅子里,安享男人们用鲜血拼杀出来的富贵乡,心中也甚是惭愧。”
“阿菀,你能这么想,母亲很欣慰。”安国公夫人很满意自己当初挑儿媳妇的眼光,“你有这份心,便胜过所有。”
“母亲言重了。”季菀笑笑,“昨晚三郎与我说了,我会和他一起去北地,正好那也是我的家乡,我也可回去看看。”
安国公夫人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打仗非一朝一夕的事儿,他也不是天天都呆在军营里。延城有国公府,你住在那,也能照顾他。我这个儿子,最不会照顾自己,早些年一个人带着百十来个兵去缴水匪灭贼窝,在外吃了不少苦头,饿极了能把有毒的蘑菇当饭吃。”
陆非离从未对季菀说过这些事,或许觉得不值得一说,也或者觉得丢人。此时听婆母说起,她既想笑又觉得心酸。仿佛看见十五六岁的少年,浑身狼狈,在丛林中寻觅食物的场景。
她由此想起了自己。
刚穿过来那会儿,为了觅食,不也是大冬天往深山老林里窜么?
怪不得他每次见她眼神里总有淡淡怜惜和不忍,总是会出手相帮。合着这是惺惺相惜?
安国公夫人说了很多陆非离年少的事情,季菀认真听着,对陆非离的了解又深了几分。到巳时三刻,她才离开。刚进院子,古嬷嬷就迎了过来,道:“大少夫人来了。”
季菀有些意外,随后带着丫鬟去了会客的花厅。
窦氏挺直腰板坐着,桌子上摆放的四碟点心丝毫未动,茶杯刚见了底,伺候在旁的丫鬟给她添茶的空档,季菀的声音响了起来。
“方才在母亲那聊家常,不妨时间久了些,让大嫂久等了,真是抱歉。”
有求于人,窦氏也没端着,起身道:“三弟妹客气,我不请自来,三弟妹不嫌我叨扰就好。”
她是刚烈的性子,天生就说不来太软的话,只是态度比从前好了许多。
季菀不动声色的坐下,“大嫂难得来我这,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会嫌弃?正巧,也快午时了,大嫂不妨就在我这儿用午膳吧,省得我一个人也不热闹。”
窦氏没拒绝。
她是直肠子,不会拐弯抹角,直接便道:“实不相瞒,我今日登门,是有事相求。”
季菀扬眉。
“大嫂言重了,你我妯娌,本就是一家人,何来求不求的?有事但说无妨,只要我力所能及,必不推辞。”
窦氏倒是有些意外。
她自小好强,喜欢舞刀弄剑,最瞧不上那些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对季菀便有些不假辞色。今天她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却没想到季菀如此和颜悦色,倒让她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有些羞惭。
“我想劳烦三弟妹,帮我一个忙。”
她将自己的请求说了。
季菀微怔,目光里现出几分钦佩。从前只觉得这个大嫂高傲到有些目中无人,却不想她竟有此胸襟。让同为女人的季菀生出敬意与崇拜。
“大嫂赤诚之心,小妹佩服感慕,自当尽力而为。”
窦氏目光一亮,站起身来,对着她鞠了个躬,“多谢三弟妹。”
季菀忙起身搀扶,“大嫂这是做什么?我刚才已经说了,咱们妯娌之间,本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气?”
窦氏诚恳道:“我从前不知三弟妹为人,多有怠慢冒犯,三弟妹却不计前嫌大力援手,我感激不尽。日后若有吩咐,我必当万死不辞。”
窦氏百折不弯,内宅里只会用强硬的手段,半点不懂得迂回婉转循序渐进,这与她的性情有莫大关联。恩怨分明,有仇必报,有恩必也还。
妯娌俩之间那些微的嫌隙,尽数消散。
当天下午,季菀便去了公主府。毓宁公主怀着孩子,嫌府里太吵杂,便搬去了自己的公主府养胎。
以前就是因为有妇科病,才影响了生育。季菀治好了她的病,她才有了这个孩子,所以对季菀便越发热情。听说她来了,忙亲自去二门迎接。
“这两日京城闹哄哄的,我想着你心中定是不平,可惜我怀着孩子,不宜车马劳顿,不然早就去看你了。走,咱们进屋去,慢慢说。”
第221章 窦氏出征(二更)
季菀简单的说明了来意。
毓宁公主惊讶之后也是一脸钦佩,“女子能有如此豪情,真是让我等汗颜。你放心吧,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那我就代大嫂谢谢公…不,表姐了。”
两人相视一笑。
让窦氏加入平乱的禁军,对于毓宁公主来说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她还在安胎中,也不便舟车劳行,所以派了心腹嬷嬷入宫见皇后。
明德帝也不是迂腐不化的人,听完皇后的转述后,倒是感叹了一句,‘陆家儿郎铁血风骨,没想到陆家妇也如此巾帼不让须眉,实乃我大燕之福。’
随后便批准了。
窦氏临行前还特意去褚玉苑向季菀道谢,她换下了平日里的绫罗绸缎,卸掉满头的金簪玉饰,着一身银甲战袍,眉间一股英气,眼中如灼灼烈火,腰间佩剑仿佛顷刻便要出鞘,取敌首级。
季菀看得目光一亮,道:“大嫂穿这一身,甚是英武,若身为男儿,怕是要叫这半个京城闺秀都要患相思病了。”
窦氏爽朗一笑,“其实我最讨厌穿那些锦衣罗裙,戴那些钗嬛首饰,走起路来总觉得要摔跟头。还是这么穿轻便些。”
季菀失笑,低声道:“不怕我跟二婶子告状?说你不懂女子闺仪?”
窦氏扬眉,“我在家练习弓箭的时候就常被母亲训诫,左右不过就是说我不懂矜持,不知规矩礼仪,这些话我都听出茧子来了。你尽管去,便是要挨训,也得等我凯旋归来。说不定那时候,婆母会以我为傲。”
季菀深以为然,“届时整个陆家都会以你为傲。”
陆家的男人大部分都有点大男子主义,觉得女人就该呆在内宅里享清福,外面的血雨腥风,都由男人来抗。所以窦氏要随军平乱这一举动,并未得到太多人支持。
在男人们眼里,女人练过几天武也就只是花拳绣腿。战场杀伐,那是白骨如山,血肉模糊的场景,娇滴滴的女人,怎生受得了?
窦氏的婆母意见最大。
“大郎是去建功立业的,你一个女儿家,跟着去凑什么热闹?到时候大郎还得兼顾着你,若是伤了个一星半点的,总归不好看。”
女子身上若留了疤,即便不是在脸上,也丑陋不堪。
大夫人嘴上责备,心中却是担忧。儿子本身就和儿媳感情不睦,窦氏又这般的争强好胜,若在战场上有个什么闪失,添了乱子,儿子怕是更不待见她了。大夫人虽不喜儿媳妇的霸道,但也知道窦氏只是脾气刚硬了些,没什么心眼儿,对长辈也孝顺。
对比犯了大过闹回娘家最后和陆二郎和离的樊氏,大夫人便觉得,自己的儿媳妇纵有千般不好,但还是识大体的。
这人嘛,难免都有些缺点。左右不是原则问题,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她这个做婆母的,总归还是希望儿子和儿媳恩爱和睦的。
窦氏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心细,也看出婆母刀子嘴豆腐心,并未出言顶撞。二夫人抱怨了几句,见她没反应,又气又无奈,只好认了。
四房那边闹得最凶。
一心想上战场却被妻子百般阻扰的四老爷见侄媳妇都如此大义凛然披甲上阵,对妻子的不明事理就更为不满。
“你看看,连大郎媳妇都知晓家国大义,以女子之身上阵杀敌,我一个大男人,学得一身武艺,却只能整天窝在家里无所事事,真是羞惭我也。”四老爷瞪着妻子,冷声道:“我已经决定了,只要皇上下旨让大哥和三郎去北境,我便请缨跟随。”
“不行…”
四夫人反对的话还未说完,四老爷板下脸,呵斥道:“由不得你不行。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一旦大燕陷入内忧外患之中,所有将士都有保家卫国的责任。我陆家蒙受天恩,得以如今的荣华,身为陆家男儿,怎可在此时贪生怕死高居庙堂?便是天年永享,死后也无颜去见陆家列祖列宗。”
他这次下定了决心,坚决不被妻子眼泪所阻。
“如今你脚下这片地,头顶这片天,以及这京城的繁荣,都是无数将士沙场浴血搏来的。同为陆家男儿,大哥多年镇守北境,身上不知伤痕几许,二哥更是身先士卒。就连三郎,年纪轻轻便已历经无数战事。如今大郎夫妻和二郎也加入了平乱军中。其他人我不管,但我不能就这么心安理得的踏着那些将士们的尸骨鲜血安享荣华。”
四老爷说得大义凛然掷地有声,“你再哭闹,我就休了你!”
放下狠话后,四老爷便拂袖而去。
四夫人眼泪挂在眼睫上,要掉不掉,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四夫人才趴在榻上,嘤嘤的哭起来。
……
季菀本来想给窦氏送行的,窦氏婉拒了。
“三军开拔,刻不容缓,我先走了。等我凯旋回归,再与你叙旧。”
明德帝拨给她两千步兵,加入西路军。
“好。”
季菀点头,“那我就预祝你一路顺风,旗开得胜。”
“一定!”
浩浩大军从西城门而出,消失于官道茫茫尘烟之中。
季菀颇有些感触。
晚上陆非离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二皇子逃走的路线查到了,姚相这个老狐狸,居然花了近两年的时间挖通地道,直通东城门。他逃得仓促,地道未能及时填堵。我让人分别在四门外荒郊小路勘察,终于查到蛛丝马迹。”
“怪不得…”季菀喃喃自语,而后目光一亮,“既是从地道逃走,就与我父亲无关了?”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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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秀色之医女当家 第176节
陆非离点头,“刑部那边也在加紧调查,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人证,是姚相府上幕僚。姚相死后,整个相府被抄家,男子秋后处斩,女子没入教坊。唯独这个幕僚不知所踪。官兵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被追杀。官兵救了他,但他因失血过多而昏迷。不过好在躲过了致命伤,明天就该醒过来了。这个人是姚相的心腹,跟了姚相许多年,定然知道他许多秘密,才会被追杀。有他在,一定能洗清你父亲的冤屈。”
季菀这才松了口气。
“那就好。”
第222章 (一更)
刑部那边办事效率很高,待那位幕僚醒来后,很快就从他口中审出了真相。
原来此人精擅书法,尤其擅长模仿他人字迹,多年前科考落榜,得姚相青睐做了幕僚。那些所谓和萧时往来的信件,都是他写的。
刑部尚书勒令他当场仿萧时的字迹,连同他的口供一同呈递明德帝。
素性温和的明德帝脸色铁青,冷哼一声。
“当日那个逆子闯下大祸,朕念及父子情分,饶了他一命。他不思悔过不感天恩,竟联合姚家叛出京城。”他语气冷冽,含着失望和痛恨,“姚家百年大族,深受皇恩,不曾想竟也敢如此欺君罔上,实在可恨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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